《鬼说 帝君》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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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说(出书版)+番外 by 帝君

时间:2010…10…12 21:19:23 来源: 作者:帝君

封面简介:

这是一本禁忌的告情书,诉说的是越快乐越堕落的绝境。爱,比死更冷。

书签文字:

难道,我们就不曾以爱为名,犯下一些无法弥补的罪恶?

封底简介:

乔刚参加了高中同学宋远的葬礼,之后,他的世界就产生了剧烈变化——

与他争执的同事、他的好友兼室友、他的女友,全都诡异地死去。

为了配合警方调查,乔刚与案件负责人林显开始同居生活,两人渐渐产生暧昧的情愫。

当两人逐渐逼近诡异的真相,所有凶案的线索,都直指已死之人,宋远!

不得不面对残酷的事实,宋远扭曲爱恋,最后要伤害的,到底是谁?

是非对错、公理正义在这当中是一场无解之谜,执着、嫉妒、独占欲……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可怕的爱的恶魔,只是它永远在等待适当的时机苏醒。

内文撷选:

一个从未在记忆中浮起过的人,在事隔这么多年后如此影响着他的生活,这大概是高中时代的乔刚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宋远,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的记忆中,他总是那么黯淡,就像阳光下的阴影。从来没有人想起,也很少有人注意。

原本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那双带着淡淡蓝色的眼睛不断地出现在眼前。

当时觉得很美的一双眼睛,现在却让他觉得可怕。

第一章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恐怖和诡异的根源就是那场葬礼,从那天开始,他的人生便开始偏离了正轨。

乔刚是在一天早上收到那封信,夹在其他信封里的黑色显得异常醒目。

这是一封葬礼的请柬,去世的人是他高中时候的同学,宋远。

印象中的宋远是模糊的,甚至连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长长的、盖住眼睛的刘海,和那似乎永远瑟缩着的身体。

乔刚性格直爽开朗,喜欢运动,喜欢结交朋友,人缘好,样貌好,就是成绩不行,加上家里穷,高中毕业就出了社会工作,到了一间修车厂学点手艺,混口饭吃。工资也拿得不高,几百块钱一个月,管中饭。

按说他模样俊,个子高,到酒店饭店一类的地方当个门童什么的,拿的钱也比这个多。但他这人就一根筋,觉得有门手艺在身上,总比混那口青春饭来的强。

再说,他喜欢车,虽说自己买不起,能看看也好。有些时候,还可以开开客人的车,过一把瘾。

思考再三,乔刚还是决定去。很多高中同学都已经没有了联系,当年大部分都上了大学;考不上、但家里有点钱的,也能找个学校混日子;再差的,也能去拉拉保险、搞搞推销什么的。像他这样做体力劳动的,还真没几个。

宋远家里有钱,成绩也不错,听说考上了一间北方的重点院校。

可能是以前的通讯簿上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探听到他现在的住址。不过想想,也难为了人家费这心思,为了儿子走好一些,这家人也不容易。

翻出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他没有西装,衣柜里都是t恤和牛仔裤,唯一能穿得出去的,就只有一件白衬衫和黑色长裤。

好歹是可以见人了,这样也不算太失礼。

葬礼的日子在后天,刚好是星期日,与工作的日子并不冲突。

到达葬礼地点的乔刚,很意外地看见了熟人,也是以前高中的同学,孙津。

孙津和他以前都是篮球队的,两人关系还不错,孙津的成绩也不好,高考时才考了两百多分,家里老头子砸了大钱,弄了间普通的非重点大学让他进去。

听说孙津与宋远他们两家的关系也还不错,时常有来往。

看见熟人的乔刚很高兴,祭悼完后,两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

孙津唏嘘不已:「你说这人这么年轻有为,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算起来他们三个都同年,乔刚今年满二十四。

灵堂上放着宋远的照片,和以前不同,头发剪得很清爽,露出了形状美好的额头和眼睛,这样看来,他还真是个美男子,这黑白的遗照倒拍得像是艺术照,颇有点明星的味道。

「怎么样?很帅吧?」

看乔刚望着照片,孙津笑了:「看着照片,想不出这小子以前那副衰样吧?这照片还是我硬拉他去照的呢!没想到啊,在这里用上了。」

孙津苦笑,有些黯然。

乔刚也有些唏嘘,可能是老天爷就是不喜欢太过优秀的人吧。

看着来往的人,他突然发现了个问题:「对了,我这么看了半天,除了你没看到别的同学啊,其他人都没收到请柬吗?」

孙津皱皱眉:「他这人平时就不喜欢与别人来往,这不,除了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外,其他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一个联系地址也没有,想找也没处找啊,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消息来的。」

乔刚顿时觉得很奇怪,那这请柬是怎么寄到他家的?

难道是寄错了?

不应该啊,那收件人明明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而寄出的人……

乔刚拿出了揣在裤子里的请柬,上面的落款是——

宋远。

乔刚看得一惊,当时没有注意,这上面的名字,不该是他父母的名字才对吗?

怎么会是本人?

「有什么问题吗?」

孙津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问:「这请柬有什么问题吗?」

乔刚忙把请柬收起来:「啊……没什么问题。」

应该只是写错了吧……

后来孙津过去安慰宋远的母亲,宋远的父亲本身有病,又接受不了儿子去世的打击,已经病发住院了。

宋夫人没有哭,但那种表面上的平静,让乔刚看了都觉得难过。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站了一会儿,和孙津打个招呼,他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及膝的白色蓬蓬裙,和缀满蕾丝花边的衬衣,长发黑得像墨一样,柔顺地披在肩上,眼睛很大,嘴唇小小的像花蕾。手上抱了个有她半个身子大的小熊,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

乔刚看她的轮廓和宋远有五分相像,知道她应该就是宋远唯一的妹妹,今年十岁。

对这样漂亮的娃娃,每个人都是很有好感的,乔刚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逗她说话。

小姑娘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笑,不管乔刚怎么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

从那双眼睛里,也看不见半分表情。

乔刚无奈,拿出了颗糖放在她的手上。

他刚走出门,就听见后面女孩的声音。

「哥哥再见。」

他转身,小姑娘还是那样看着他。

乔刚笑一笑,这个小妹妹还是很可爱的嘛。

回到家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乔刚从冰箱里拿了两颗蛋,烧水下面,再煎好了蛋放在面里。

随便解决完晚餐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这时乔刚的手机响了,是「多啦a梦」的铃声,他女朋友设的,说是听到这个铃声就知道是她来的电话。

「喂,小羽啊,我已经吃过了……下午五点回来的……」

小羽是个可爱的女孩,很单纯很乖巧,是那种有什么事都会问问乔刚意见的娇柔女孩子。这样的女生很能满足男人的独占心理,乔刚很喜欢她。

两人是一年前开始交往的,两人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有时候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放下电话,和他同住的简夏还没回来。

估计这小子在外面泡妞,晚上又不回来了。

看了会电视,乔刚就洗洗澡,睡了。

一晚上没睡好,越睡越冷。七月的天,平时乔刚打着赤膊睡还流汗,现在把夏被全裹在了身上还觉得冷。

该不是要变天了吧?

迷糊中的乔刚,隐隐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以为是简夏回来了,嘴里嘟囔了一声。

「别吵。」

又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乔刚洗漱完了,到那小子的房间里叫他起床,结果看见床上空空的,一个晚上都没人睡过的样子。

乔刚抓抓头,该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睡胡涂了吧?

在路上吃了早餐,到修车厂后,跟同事打了招呼,换好工作服就开始工作了。

其实乔刚很喜欢自己的这份工作,就是钱拿得少点,不过老板看他工作勤奋,说了下个月给他涨工资,算起来他一个月也有一千多块钱了,这样多存点钱,他也可以去买辆摩托车骑骑。

摸的车多了,以后有了钱,自己也去开间修车厂。

虽然这个愿望现在看起来有些遥远,但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到了中午,附近的餐馆送来了便当,他们老板在那家小餐馆长期订餐,那餐馆卫生又便宜,吃的人放心,手艺也不错,家常菜弄得很可口,有时候下了班,晚饭他也会到那里解决。

开餐馆的是对夫妻,有个十多岁的女儿,长得像朵花一样,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在店里帮点忙。

今天中午来送饭的就是那个女孩,她快手快脚地把便当都拿出来,叫大家过去拿自己的那份。

同事里面有个叫闻大勇的,这人名声很差,见到长得漂亮点的女生,嘴里就不干净,被老板说了好多次,还是照样不改。

小姑娘今天穿了身碎花的连衣裙,露出两条雪藕一样的手臂,和光洁白皙的小腿。

闻大勇看得两眼发直,接饭盒的时候手就不老实起来,小姑娘又羞又恼,却不敢声张,只两眼泪汪汪地躲着他,其他人也只当没看到。

乔刚看得心头火起,一脚就踢在他腿上。

「你小子还要不要脸,有这么糟蹋人家小姑娘的吗?想抱女人回家抱你老婆去,少在这欺负人!」

闻大勇也被踢火了,跳起来就骂。

「关你小子什么事?怎么,想拦你大爷的路?呸,也不掂量掂量你小子几斤几两!」

旁边的同事看不对劲,纷纷过来劝说。

乔刚昂着脖子:「怎么,这事我还真管了,你敢怎么着?」

闻大勇刚才被踢了一脚,脸上挂不住,听到乔刚的话,嘿嘿冷笑:「怎么着,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这孙子,我就不姓闻!」说着一拳就打了上去。

乔刚没注意,被打了个正着。他摸摸破掉的嘴角,马上一拳回敬了过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分都分不开。

小姑娘看着害怕,跑过去把老板找来了,这两人才被拉开。

闻大勇的脸上红红绿绿的很是精采,乔刚脸上的伤不多,不过身上挨了好几下,伤也不轻。不过比起来还是他占便宜了,那猪头哪能和他比,想当年他在学校的时候,附近的地痞流氓都知道不要轻易招惹他,他打起来就是个不要命的!

走的时候闻大勇还骂骂咧咧的,乔刚摸摸唇角,唾沫都带着血,想着路上买点伤药搽。

连着几天,他都不敢去见小羽,怕她追问他脸上的伤。

后来一天上班的时候有些内急,乔刚把油腻的手套摘了,扯了些卫生纸上厕所。

修车厂里有附带的厕所,不分男女,只有两个厕位。

走进去后第一间靠墙,另一间靠窗。靠墙的那个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乔刚习惯性地去拉第一间的门,拉开了一半才发现里面有人,从门的下面可以看见一截黑色的长裤。他反射性地道了歉,走到后面一间厕所里。

突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刚才他明明看到门是开了一点的,谁方便的时候不关门啊?

他记得这门的锁没坏,开门时里面的人也没说话,甚至连他道歉后,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声音。

解决完生理问题的乔刚拉上拉链,出去了正想拉开另一间看一下,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人,就是前几天和他打了一架的闻大勇。

这几天他们都没说过话,闻大勇看见乔刚,也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凶恶起来。乔刚冷哼了一声,擦过他身边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他看见闻大勇拉开了第一间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乔刚一愣,摸了摸头。那刚才……是他眼花了吗?

第二天来上班,听人说闻大勇死了,死在厕所里。昨天下班的时候,清洁阿姨发现第一间的厕所是锁着的,以为还有人,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结果叫人把门撞开后,发现里面有一人,笔直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惊恐扭曲,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那人就是闻大勇。

想到昨天在厕所里看见的那个穿黑色裤子的人,乔刚莫名地觉得脊背发凉。

那真的是他看花眼了吗?

闻大勇死得邪乎,有人说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间谣言四起,那个厕所也被封了,老板还特意请了和尚来作法超度。

就是不知道超度的是闻大勇,还是那个恶鬼。

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乔刚觉得自己活得堂堂正正,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就算有冤鬼索命,也索不到他头上。

警察找他谈话,因为出事前他们曾有过纠纷,乔刚有做案的动机和条件。

但有人看见乔刚出来的时候,闻大勇才刚进去,而之后乔刚一直没有离开过同事们的视线,所以乔刚并不具备足够的时间做案。

同时验尸的结果也出来了,是心肌梗塞。

联想到他死前惊恐的样子,是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那时候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可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回到家的乔刚看见简夏正在准备吃的,锅里红色的火锅料上下翻滚着,旁边的盘子里是切好的豆腐、肉片和洗干净的香菇、青菜什么的。

「回来了?刚好可以吃了,快去拿碗和筷子。」

乔刚乐颠颠地跑过去拿了碗筷过来,迫不及待地捞了片羊肉放进嘴里,被烫得龇牙咧嘴。

「慢点慢点,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简夏慢条斯理地烫着肉,看着乔刚那样子觉得好笑。

「叽咕耗痴抹(这个好吃嘛)!」

要说这简夏这人啊,虽然对女孩子有点花有点轻浮,但他对朋友倒是真的不错。

房子两人合租,遇到乔刚经济有些困难的时候,他也会二话不说地把钱先垫上,等乔刚有钱了再给他,从来没听他催过一次帐。

做饭方面,虽然只会全蛋大餐和凉拌一类的小菜,也比乔刚这个只会下面的来得强。

家务上,衣服各洗各的,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的打扫,规定一人轮一天,但这规定支撑不到一个星期就壮烈倒塌了。两个臭男人住的地方你能要求它有多干净?表面上看得过去就算了,实在太离谱的时候,谁看不过眼了谁做。

一般来说,这个可怜鬼都不会是乔刚。

乔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简夏一边唾弃他一边拖地的时候,踢踢他的腿啊屁股啊什么的。

总的来说,简夏这位朋友的本质是不错的,表现是优秀的。

吃完饭,因为是简夏做的晚餐,乔刚很自觉地去洗碗。

晚上,乔刚看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简夏打计算机游戏,两人互不干扰。

临睡时,乔刚先拿了换洗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里,洗了没多久,简夏就砰砰地敲起门来。

「哥们,快点!我快要憋不住了!」

乔刚正往身上抹着香皂,浑身滑溜溜的,嘴里骂道:「你这臭小子存心的是不?怎么专等我洗澡的时候闹肚子?」

简夏在门外讨饶:「人有三急嘛,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求求你快让我进去吧。」

乔刚叹口气,快速地冲掉身上的泡沫,正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简夏已经忍不住冲进来了,都怪他平时没锁门的习惯。

「对不起啊,借过借过。」简夏看也没看他,直奔马桶而去。舒服了之后,他才抬眼看着眼前的裸男,很色狼地吹了声口哨,「帅哥,身材不错哦。」

乔刚白他一眼,把毛巾裹在腰间,径自走了出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简夏浑身清爽,出来看到乔刚穿了条沙滩裤,站在阳台上吃苹果。

简夏走过去,恶作剧地掐了把他的屁股:「嗯,真是又翘又有弹性啊。」

乔刚一脚踹了过去:「找死呢是吧?」

简夏做闪躲状:「不敢不敢。」

打趣了一会儿,乔刚吃完苹果就回房去睡了。

第二天,约好下班后和小羽去逛街吃饭,早上起来的时候,简夏那头懒猪还没起床,快要来不及的乔刚叫了他两声就出门了。

下班后他去学校接小羽,然后两人先逛街,再商量到哪里吃饭。

没想到这时间街上的人还这么多,有家商场正在做活动,门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乔刚怕两人走散了,伸手拉住她的手。

握住的手有些冰凉,乔刚不由握紧了一些。

小羽心情很好,穿过人群后,看到了一家首饰店,兴奋地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发现男友没跟上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乔刚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明明抓住的是小羽啊。

现在是下午五点,太阳还依然在头顶上散发余热。

就是在这甚至称得上热的天气里,乔刚的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小羽觉得有些奇怪,跑到他面前:「怎么了你?撞邪了?」

撞邪——

他刚才是撞邪了吗?

乔刚捏捏自己的手,他是个不相信鬼神的人,大白天哪来的鬼?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出现的幻觉吧。

乔刚对有些担心的小羽笑着说没事,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了首饰店。

跟刚才比较起来,现在手里的明显要小一些,而且温软如玉,和那种冰冷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种冰凉的感觉,现在都还附着在肌肤上,挥之不去。

乔刚精神紧绷着,完全没有心思逛店。

小羽对这家不大的小店倒是很感兴趣,拿着一对羽毛形状的耳环爱不释手。最后乔刚把那对耳环买下,当场戴在了小羽耳朵上。

小羽高兴地揽着他的手出了店门,俏皮可爱的形状真的很衬她。

吃过饭后,乔刚把她送回了家。

在她家楼下,小羽先是小声地向他告别,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上去。乔刚抚着脸上还残留着余温的地方,傻笑了一下。

女孩子真是种可爱的生物,世界要是少了她们,该有多无趣。

在楼下站了会儿,等小羽家的灯亮起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家里,客厅里一片漆黑。

开了灯后的乔刚,看见简夏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屋里的东西还是他走时的样子。担心这小子是不是病了,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乔刚尝试转动了一下门把,门没有锁。

担心里面出事的他拉开了门。

门里面一片漆黑,床上只能隐约看见有人躺在上面。

灯的开关设在门边的墙壁上,乔刚按了一下,灯没亮,大概是坏了。

他先轻声叫了他名字,叫了半天没有听见动静。

觉得奇怪的乔刚走了上去,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走到床边,突然听到他哼了一声。

乔刚稍微有些安心:「怎么,不舒服吗?你就这样睡了一天没起来?」

床上模糊地嗯了一声。

乔刚皱着眉:「这怎么行,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就先上医院吧。」

隔了半晌,简夏才又发出声音:「不……要……」

乔刚没听清楚,走近了一些问:「你说什么?」

「……不……要……去……」

乔刚无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好好,我们不去医院,那你总要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下点面来,多少吃点吧。」

对方这次没有说话。

乔刚认为他是默认了,于是起身去厨房给他下面吃。

分量弄得不多,一小半碗,面上洒了葱花,闻起来还挺香。

把面端到了他房里,乔刚先是把面碗放在了桌上,然后过去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乔刚摸着他身上,觉得有点凉,果然是生病了。

端着碗,把面吹凉了一些后再喂进他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他张口的动作有些奇怪,有种肢体上的不协调感,刚才扶他坐起来的时候,也感到有种古怪的僵硬。

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依稀看见点轮廓。

牙齿咀嚼的细微声音,在静得有些奇怪的房间里响起,像被放大了几倍一样,无比的清晰。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都没有说话。

无声地吃完了一碗面,乔刚又扶他躺下,然后才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乔刚起来后去买早餐,顺便给简夏带了一份回来,油条和一大碗豆浆。

走进了房间,床上的人还睡着,被子盖在了头上。

这小子也不怕被闷死。

乔刚走过去撩开他被子,正要叫他起来。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乔刚脸上的笑也在瞬间凝固了。

原本清秀的脸孔已彻底的扭曲,脸上的皮肤惨白发青,眼珠像死鱼一样突出来瞪着他。

像是充满了极度的哀怨和恐惧一样看着他……

乔刚手上端着的碗掉了下来,豆浆泼了一地。

当警察接到举报赶来后,乔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一片茫然。

领头的警官发布命令封锁了现场,指挥人员进去采集证据,法医也进行初步鉴定。

乔刚看着一屋子的警察来来回回,有种自己在做梦的奇异感觉。

刚才他看到的是简夏吗?

那个活泼、仗义、偶尔耍点小心眼的简夏?

昨天他还在和他说话,还在喂他吃东西。

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而且他的表情……

乔刚不由地将这情况跟闻大勇死时的传闻联系在一起。

一边的警察礼貌地询问能不能问他几个问题,他点了点头。

询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后,屋里的取证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尸体已经被包起来准备送去验尸。

这屋子暂时不能住人,要封锁起来,领队的那人叫乔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先搬到别的地方暂住,说有可能还需要他配合的地方,叫他留下了联系电话。

乔刚自己也明白,表示愿意配合警方的行动。

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他准备先搬到修车厂里去,里面的休息室可以暂时住两天。

几天后,警察把他叫了过去。

到了警局,那天看见的队长过来叫他做份笔录。队长叫王毅,上次闻大勇的案子也是他经手的。

乔刚态度很好,很配合他们的询问。

在问到简夏死前一天的时候,王毅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你说你喂他吃了东西后才去睡觉的?」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晚上十点左右,我回到家时正好九点半。」

「……是你亲自喂他吃的吗?」

「是的。」

王毅和他身边人的表情马上变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再问:「你亲眼看见他吃下去的?」

乔刚虽然很奇怪他的问法,但还是想了想说:「不算吧,因为那时他房间的灯坏了,我没看见他的脸。」

王毅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犀利有力,像要直直刺入人心。

乔刚觉得有些不安,他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七月二十日凌晨零点到三点之间。」王毅翻着手上的验尸报告,然后看着他。

「也就是说,在七月二十日晚上十点,就是那晚,你根本不可能和死者说话。」

王毅看见对面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问下去。

「那么……你是怎么喂死者吃下东西的呢?」

「就这样放他走了吗?」王毅身边的警员问道。

「不然还能怎样?」王毅点了根烟:「死者双手手骨粉碎性骨折,受伤原因不明,死因是心肌梗塞,身上无其他伤痕。」他敲敲桌上的验尸报告。

「知道什么是粉碎性骨折吗?就是指骨质碎裂成三块以上,又称为t或y型骨折。看过照片了吗?那手里面都断成什么样了,跟用坦克来回压过似的。那不叫粉碎,那叫粉末!」

小警员傻傻地看着尸检报告:「乖乖,怎么弄成这样的?」

「别管怎么弄的,反正我们弄不成。」

「那犯人呢?」

他们不能把最可疑的人放走啊,要知道,乔刚是现在唯一具备杀人条件的对象,更何况两个死因相同的死者都和他有过接触,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就算不是他杀的,也跟他跑不了关系!

「抓人?拿什么抓?!」

谁知道那犯人是个什么东西!

王毅狠狠吸了口烟。

很久没遇上这样棘手的案子了……

离开警局的乔刚茫然又心惊。

那天他看到的简夏……是死人吗?

刚才警官说那时候的简夏已经死了,那么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如果他不是简夏,那他是谁?那时候的简夏在哪里?

乔刚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杀人犯杀人后将尸体移到床下,然后躺在床上,女主人回来后完全没有发觉,还是像往常一样睡在上面。

她死掉的丈夫,就和她一床之隔。

他想到那天的晚上,简夏的尸体可能就躺在床底。

就躺在他脚边。

但他的想法马上被推翻了,根据王警官说的,在简夏胃里的确发现了面条。

那么在那天……他喂的是已经死了的简夏。

已经死了的人能吃下面条吗?

得出的结论应该是让人发笑的,但是乔刚笑不出来。

他觉得冷。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修车厂的环境不太好,乔刚也只能在这里暂时住几天而已,租的房子他已经不想再回去了,从现在起,要开始找适合的房子。

一个下午跑了几家房屋中介,也没看到满意的,不是房租太高,就是房子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被晒了整个下午的乔刚出了一身汗,刚回到修车厂就接到了小羽的电话。

小羽也大概知道了简夏的事,听到他说在找房子时,马上叫他不用找,她家有房亲戚移民了,房子舍不得卖掉,说留下来以后回国时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叫她家人帮忙照看着。

小羽叫他就搬过去住着,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住着有点人气也好。里面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不用房租,交点水电费就成。

乔刚虽然有点犹豫,但在小羽百般哀求之下,还是答应了。他暗自打下主意,怎么也要给些房租,白住别人的毕竟不是好事。跟她约好了明天一早和她去看房子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乔刚觉得自己一身的汗臭味,身上黏黏湿湿的,就拿了换洗衣物和洗澡用的东西,装在袋子里出了门。

到了附近的一家澡堂,交押金领了钥匙,乔刚驾轻就熟地往男浴室走去。

澡堂不大,分成了大小两间,外面的是置衣间,里面的是浴室。

乔刚找到了号码牌上写的柜子,然后开始脱衣服。

今天的澡堂没什么人,刚进来时有个中年人,也马上脱了衣服进去。

现在外面就只有乔刚一个。

乔刚先脱了衣服,然后解开裤子的钮扣,正要拉开拉链。

忽然,他觉得后面像有什么人在看他,转过身来,后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但刚才有视线看着他的感觉却很清楚。乔刚摇摇头,转过身来脱裤子。

那种感觉更明显了。

乔刚每根神经都紧绷着,心里暗暗说着没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来。

对面是一堵墙,在边上开了个门,门外就是柜台。为了避免里面被人看到,门上挂了门帘,直垂到地面。

现在那门帘就被风吹得掀起,一下一下扫着地面。

没有人,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他转过来的时候,那视线又消失了。

乔刚忽然觉得有些发怵,忙把剩下的衣服脱了,拿了洗漱用具进了里间。

进去后看了看,里面人不多,浴室简单地分成了两部分,前面的也是靠门那边是淋浴的地方,一共有两排,分别安了莲蓬头头在墙上。后面就是浴池,不是很大,大概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人。

因为空间是开放的,所以大家彼此都看得到。

来这里的都是些平头小百姓,平日里都大大咧咧,谁也不会在乎。

乔刚挑了个地方,转开热水。这浴室年久失修,很多管子都坏了,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热,热的可以把人皮都烫下一层来。

来这里次数多了,乔刚自然知道哪个是好的,一开始就看准位置过去了。

还在淋浴的人不多,除了他还有五个,池子里已经有四个人在泡了,样子看起来都挺惬意。

中间不时夹着人说话的声音,乔刚紧绷的那根弦渐渐松了下来。

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搞得自己疑神疑鬼。

洗到了一半,其他人也洗得差不多,陆续下了浴池,原本浴池里的也走了两个。

要说男人洗澡,觉得最舒服的可能就是泡澡了,辛苦劳累了一天后,在暖洋洋的水里泡泡,是最能缓解疲劳的。

乔刚也很喜欢。有时为了泡澡,就会到这里来,没办法,家里没那个条件。

等身上都冲干净,他也拿着毛巾过去,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待着。

但就在下水的一刻,乔刚忽然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看了看周围,其他人都很正常地在泡澡,其中两个像是认识的正在小声说话,大概是说些轻松的话题,间或地轻笑两声。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乔刚摇摇头,刚才洗澡洗得有些头昏了吧。

在水里些微的漂浮感让人很舒服,水温刚好。他渐渐放松自己,白天找房子所积累的疲劳,也一起释放出来,他觉得有些困了。

澡堂是晚上十点关门,他还有很多时间。

闭上了眼,他准备小憩一会儿。

慢慢的,意识有些迷离,周围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水珠从人身上滴落的声音,池水被搅动时的声音,人舒服的叹息声,还有低声私语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

半梦半醒中,乔刚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

他想到了是哪里不对!

他终于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刚看着池子里的人,数了一下人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共八个人。

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除了他,明明有九个人。其中五人在淋浴,四人在池子里。

他的位置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所有人的进出他都看得很清楚。

他可以确定,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出入。

后面走了两人,应该剩下七个。

而这里却有八个人……

为什么会多出一人?

……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里面……到底谁是多出来的第八个人?

乔刚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他干涩地咽了口唾沫,再把人数重新数了一遍——

他刚才可能是眼花,数错了……

没错,就是这样……再数一遍就成了。

他是在自己吓自己,这里肯定只有七个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的手指颤了颤——

八……

被包裹在热水里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那种无法言语的冰冷感,似乎正在通过池水传到他身上。

那个人就在这池子里。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是怎么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浴池里的?

他想要做什么?

乔刚盯着水面,彷佛下一刻就会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来……

他想到了闻大勇,想到了简夏。

为什么死掉的全是他身边的人?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里面,谁是多出来的那个……乔刚一个一个地扫视着所有的人。

都很普通,很平凡。

他努力地看清每个人的脸,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些不同。

试图记下每个人的样子……

但到最后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数,记下的面孔都只有七张。

只有七个人的脸……还有一个人呢?

为什么只有七个人的脸?他来回看着所有的人,心里默数着——

还是只有七个人……

七张脸孔,但却有八个人。

是什么在混淆他的视线?

还是说,「它」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它」的脸?

乔刚被心中的臆想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想离开这里。

逃离这诡异的地方。逃离那第八个「人」。

但如果他现在离开,那个「人」会不会也跟上来?那个「人」会不会就在等着他离开?

等着他单独一个人?

他不敢动,他怕他恐惧的事会成为现实。

也许是人类天生对未知事物的害怕,烙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并且乔刚清楚的知道,「它」不是无害的。

已经死了两个人,不是吗?简夏死了,也许下一个就是他。

而浴池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

没有声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如果不是睁着眼睛,乔刚会认为这里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有人。

这种异样的气氛最终被人打破了——

一个男人从池子里站了起来,跟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跨出了浴池。

乔刚松了口气,尽量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跟着那人一同走了出去。

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那人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那人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

刚有些平缓下来的精神,又在一瞬间紧张起来。

他怎么能肯定前面那人不是「它」呢?

如果这只是「它」想把他引诱出去的阴谋……

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乔刚的心有些抽紧,跟着那人的脚步慢了几分。

到了更衣室,他迅速找到了自己的柜子,然后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甚至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干。

出去时那人还没换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相对时还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

乔刚也勉强回笑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脸部的肌肉有多僵硬。

离开了澡堂,脚踩在还留有余热的马路上时,他才有了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乔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天刚亮就起来了。

和小羽约好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看着时间还早,他换好衣服后,就到外面晨跑去了。

慢跑了半个小时,再做了些伸展运动。

在路上看见一些小摊已经都开业了,就顺便吃了早餐才回去。

回屋里收拾了些东西再出门,大概已经七点了。

小羽家离这里有些远,公交车要坐上半个多小时。

早上的公交车里人少,乔刚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车子开动后,规律的运动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本来昨晚基本上就没怎么睡,在车上这样摇晃着,睡意反倒一个劲地上涌。乔刚怕自己睡过去,拿出了手机把时间设到二十分钟后,然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时间似乎还没有到,车子在公路上平静地行驶着。

车上似乎已经上下了一批人,寥寥几个四散地坐着。

乔刚的前面也坐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外表很讲究的男人。

发型虽然简单,但看得出是精心弄过的,简夏就是这样,以前出个门,得提前半小时去伺候他那头发。

从头发上传来的定型液香味,是简夏喜欢用的牌子。

因为这些相同之处,乔刚对前面坐着的人有了些好感。

车子的速度似乎很慢,引擎的声音很小。

窗子外面雾茫茫的,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一米外的东西。这也许就是司机把车子开得这么慢的原因吧。

车子里也很安静,大家都坐得很笔直,像小学生在听课一样。

乔刚开始还觉得这种情形挺好笑,但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还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动,没有人要下车,车子也没有靠站停过车,就这样在公路上,缓慢而安静地行驶着。

原本应该早就到了的站牌,似乎永远也没有到达的一天。

为什么设好的闹钟还没有响?

时间应该早就超过了……

觉得有些不安的乔刚把手机拿出来,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十五分。

时间还没到,当然不会响。

他拿着手机的手微有些不稳,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上来。

他记得刚刚设时间的时候,手机上也是显示七点十五分……

也就是说,他从睡着到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时间没有变过。

这可能吗?

逻辑上当然不可能,但这段时间的遭遇,他已经知道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解释的。

而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前面那人的耳朵。

那人耳朵的软骨上,有个小巧精致的蓝宝石耳钉。乔刚认识那个耳钉。

那是简夏不知道哪任女友在他生日时给他买的,他戴上后还在他面前炫耀了很久。

乔刚很确定,那就是他以前戴的那枚!

那……他前面坐着的……是简夏?

他为什么要来找他?因为他死得太惨,要他为他报仇吗?

为什么他都不说话?

知道前面是简夏后,紧张恐惧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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