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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正是普通上班族下班的时间，人群密集的流动，高冉不耐烦的跟着沈默。

操！都是你丫笨蛋，现在跟逃难的一样。

高冉从沿路店铺的玻璃窗里看着顶着外套的自己，无比的滑稽……

正跟这儿郁闷，走在前面的沈默却猛的停了下来。高冉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很宽的背，很高……

“你把眼睛蒙着走呢？”沈默回头看着高冉，“没啊……莫非白内障青光眼？”

“你大爷个b！你才有病，突然停下！！！”

“不给你买帽子啊？”沈默抬眼看着大大的招牌，adidas……

“你当我沿街要饭的？一顶帽子还需要你买？？”高冉怒气冲冲的看着沈默。

沈默没理他，直接进了店铺。

“你丫听不懂人说话啊？”当帽子被扣到高冉头上的时候，这小子还在较劲。

“听得懂，您说的话现在长耳朵的人都听得懂。就是您这满嘴的污言秽语有悖于您教授的身份。”

“你！”

“衣服给我，我要是感冒了，不知道多少病人得被耽误。”沈默说着，拿过了高冉手里的衣服，翻了个面，穿上。

“你有病啊？你当衣服反过来穿流行？”高冉跟在沈默身后，喋喋不休。

“我没病，但我要是直接穿湿衣服就是自虐。”

“……”

高冉彻底没了脾气，想想自己是过分了，有点儿欺负人的意思。

没再说话，高冉只是跟着沈默往前走，过了十字路口，刚上了便道，沈默发现高冉眼神儿不对……从对面方向走过来的一男一女是他视线聚焦的焦点。

“是你？”在沈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冉已经猛的拽住了男人的胳膊。女人一声惊叫，下意识的，因为高冉的眼神儿像要杀人……

“小冉？？”男人盯了高冉半天，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直视高冉的眼睛，之后，那名字脱口而出。

“你他妈的少这么叫我！”高冉一拳挥了上去，男人被揍了一个正着。

“呀！！！！！！！！”女人想拉开高冉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你丫出来了？你这种人渣也能出来？”高冉已经扑倒了男人，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沈默惊呆了，他从没见过高冉这种失态的样子。

“找个妞儿哈，小叶呢。你告诉我，小叶呢？？？”

男人被打得满眼金星，却在疼痛中清醒了过来，“高冉你疯了！你说小叶呢？那臭婊子不是死你面前了么？”

“你王八蛋，我打不死你的！”

男人挣扎着，推开了高冉，之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小叶是个什么东西？你们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你们合伙陷害我！！！”男人格外的激动，高冉挨了一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bsp;男人的拳头刚要再次落下，沈默一下截住了，手掐住男人的后脖颈，男人渐渐觉得眼前发晕。“放手，你丫放手！”

“王八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高冉还要往上扑，沈默的身体却阻隔在了两人中间。

“沈默，你丫给我起开！”

沈默不去理会高冉，放开了掐住男人后脖颈的手，“走，别让我再见着你。”

“没事儿吧？有没有怎么样？”女人得着机会赶忙跑了过来。

“高冉，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了，那臭婊子是自己脱的衣服！”

“走啦，走啦。”女人死拉硬拽，拖着满身伤痕的男人往前走。

“沈默，你混蛋王八蛋，你放手！”高冉的双手被沈默死死的钳住，任凭他怎么挣拔，沈默也不撒手。

“高冉，你疯了？当街你想打死人么？”

“你管的着吗？让你丫放手！你他妈聋子听不见啊？”

沈默懒得再跟高冉讲道理，拖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

高冉的脑袋一片混乱。

【“冉，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小叶！”】

那纤细的女孩就那么坠落于教学楼下的草坪上，就像一片飘落的花瓣，散落于尘世之间。

“高冉！”沈默没想到，高冉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他，向着那男人远去的方向奔去。

沈默给气得够呛，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不出二十米，高冉被他拦腰截住，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高冉，失去了知觉。

黑狗……你丫干嘛拦我？

（十九）诱奸的第一步

高冉走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两旁的春树已经开花了，那星星点点的粉红色看得他眩目。

“小冉，再不下来迟到了。”老家属区楼下的男孩大声嚷嚷着，一边的女孩靠在自行车上，随意的整理着头发。

小叶？小司？

高冉猛然间觉得目眩神迷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看到那个时候的他们？

“来了，小司你说话能不那么夸张么？”17岁的高冉背着书包从楼上匆忙的跑了下来。

“真的要迟到了。”小叶轻声细语的说。

梦境，这必然是梦境，可我多少年没有梦到过了？

“冉，你干嘛考理科呢？”小叶趴在课桌上，浅笑着看着高冉。

“因为那混蛋决定考文科。”高冉叼着笔，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真不公平呢，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你要被放在奶奶家？”

“也许他比较会讨人喜欢吧。”高冉不以为然的答着，思绪还在面前的习题上。

“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要不我就不会认识你了。”小叶甜甜的笑了。

“叶子，有吃的么？我饿死了。”小司从身后捅了捅坐在前面的小叶。

“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小叶从书包里拿出了零食，丢在了后位上。

“小冉，你真决定选理科了？”小司吃着东西，嘴里鼓鼓囊囊的。

“定了。”

“完蛋，那以后就剩我和叶子相依为命了，是吧，叶子？”

“你死去，不过就是分个班，以后还能一起上学呢。”

是的，17岁那年的春天，在文理分班的时候，高冉选了理科，即便，他的文学成绩更出色。但，谁让高羽选了文科呢？

高冉已经厌倦了比较，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之间的比较。

他完全不想再去琢磨为什么他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因为答案很明显，高羽性格更好。

他会讨好爸爸妈妈，他有那么多的朋友，他有才华，锋芒毕露。

而自己呢？如果不是初中的时候认识了小叶和小司，也许他还是个闷葫芦。

他从来不会跟爸妈说他想要什么，他从来不会主动跟陌生人打交道，从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一年，父母很明确的告诉他们兄弟两人，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照顾不过来他们。他们之中有一个得去奶奶家。

高羽说，我去吧，我是哥哥，我可以照顾自己和奶奶。

高冉说，你别假了，早就看够了你那张脸，我去。

同样是回答，他属于比较笨蛋的那个。

结果，高羽留在了爸妈身边，高冉去了奶奶家。

那一年，是他们小学毕业。

高冉一直很孤僻，他觉得初中生活必然跟小学一样，这样子的自己怎么会有朋友呢？

除了学习，他似乎什么都不会，而学习成绩，他总是败给高羽。

所以，在外人看来唯一的优点，在自己的家庭里，反而是自己的弱点。

比不过高羽，这已然是注定的了。

可高冉想不到，开学的第一天，他有了这辈子最初也是最后的两个朋友。小叶和小司，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个孩子。

小叶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子，很漂亮。是班上男孩子争先恐后接近的对象，可女孩子们却很讨厌她，常常故意刁难她。

小司是那种很外向的男孩子，篮球打的很出色，属于全校的焦点。

跟这样的一对青梅竹马在一起，高冉的自卑感又加重了……

可他们却不在乎，总是跟高冉混在一起，形影不离。三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下课后一起学习。

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下来，高冉一定会说，初中和高中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生活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你一拳，打得你措手不及……

高冉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相比于出色的小司，小叶会喜欢自己。

那天，分班的那天，下课后，高冉去图书馆找资料，小司在打球，小叶却找到了自己。

她说，冉，我喜欢你，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高冉听到之后就惊了，他得承认，自己是一直很喜欢小叶的，可，他更清楚，小司有多喜欢小叶，多少个夜晚，小司对自己说，高冉，你说小叶喜不喜欢我？

懵懂的青春中，高冉接到了毕生的第一次选择题。

“叶子，我没想那么多，目前比较着急的是高考……”

“……我明白了，就当我没说过吧，明天早上见。”小叶浅笑了一下，一转身，往图书馆外面走去。

如果，如果高冉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叶，他一定会追上去，对她说，叶子，我也喜欢你。

可，我们不能提前知道一件事情的结局，不是么？

……

“小司？这么晚你还没回去？”高冉很诧异，夕阳落下的时候他还能看见小司，这是奇迹。小司一般打完球，四点左右就会回家了，跟叶子一起。

小司什么也没说，只是瞟了高冉一眼，擦身而过。

高冉觉得莫名其妙，路过小叶他们教室的时候，高冉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

小叶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雪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叶子？”高冉冲进了教室，他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你别过来！”小叶尖声叫着，推开高冉就往教室外面跑。

“叶子！”高冉回过神来就追，他们一前一后在楼梯上奔跑，直到，小叶打开了顶楼的门，站到了楼顶的边缘。

“叶子，你过来，你别站在那儿。”高冉尽量平和的说着。

“冉，我只是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叶似乎在喃喃自语，似乎在告诉高冉。

“叶子，过来，出什么事儿了？”其实，高冉即便不问，也能猜到三分。

“你告诉小司，我恨他，恨他一辈子！”

小叶说着，从那边缘坠落了，高冉发疯一样冲了过去，却只看到小叶躺在一片绿色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

后来，高冉报了警，再后来，救护车抬走了小叶，再后来，小司被警察从家里带走了……

坚固的铁三角，就这样被瓦解了。

小叶死了，小司被关进了监狱。

而高冉，高冉失去了唯一的两个朋友，他对自己说，女人脆弱，男人虚伪，你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

一年之后，高羽收到了b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非常的高兴。

一年之后，高冉收到了k大学计算机系的录取通知书，毫无感觉。

一年之后，高妈妈内退，高冉回家了。

一家四口人，除了高冉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后来，高冉在某个暑假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高羽在哭，离咲从楼上下来，没跟他打招呼。

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完美哥哥的弱点的。他，喜欢男人，并且，被他喜欢的那一个拒绝了。

高冉说不出当时自己的感受，没有同情、没有安慰，什么都没有。只有窃笑。

高羽，原来，人无完人……

那一次，高冉做了一件将兄弟俩的情感降到冰点的事情。

他把高羽的秘密告诉了父母……

而后，这个家一直没消停。

卑鄙么？高冉不想去想。

一阵刺痛将高冉从梦魇中拽了回来。

“哎呦！！”唇边火烧火燎的感觉让高冉惊呼出口，却加剧了他的疼痛。

“敢打架你还怕疼？”沈默拿着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