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31-40

031枪击事件(1)

沈阳军区总医院,住院部,四号楼高层。

据传每套政治局级别的高干病房,一旦入住,每天的费用就高达二十万。

穿着军装,外套白大褂的大夫在房门外,和满头是汗的汤麒说了几句,声音太低,听不清。

病房里。陶醉靠着枕头,半阖着眼。

稍显散乱的乌黑头发垂在额前,她微微蹙着眉,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片浅浅的y霾。

“还有哪不舒服头晕不晕耳朵里响不响”

汤麒推开门,坐在床沿上,抬头看了看输y瓶滴下药y的速度,觉得有些快了,怕她头晕,调慢了一些。

陶醉慢慢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儿不说话,一个姿势待久了,有点发麻,侧着身子扭了一下。

这一动,马上带动了手臂上细小的擦伤,疼得她一咧嘴。

“要干什么我给你拿,你别动弹……”

汤麒口中絮絮,心里却是扑腾扑腾的,他是真后怕!

下午的时候,吃完饭出来,他这边刚在停车场取了车,往回开呢,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七扭八歪地开过来,速度惊人。

汤麒赶紧避开,口中蹦出句国骂,c,这是喝高了吧。

正合计着,就看见前面饭店门口倒着个人,再一细看,惊得车都没停稳,他就冲出来了。

陶醉按着小腿,脸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倒下时,脸扑在地上,沾的全是土,混着汗,成了泥,还夹着擦伤,血丝儿从下巴颏渗出来。

“碰到哪儿了哪儿”

汤麒声都尖细了,回过头再去看那车,早就开没影了,赶紧低头问陶醉。

手不敢松开,粘腻的血,从指缝间汩汩地冒出来,她猛咽了几下口水,艰难出声:“左腿的迎面骨……”

他这才看清,陶醉裤子上一道血痕,原来不是车祸,是枪!

汤麒脸白得不像话,哆哆嗦嗦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陶醉身上,手穿过她的腋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架起来,避开伤处。

“来个司机,快点!老子出一万,开到军总,快点!到了给现金!”

他现在g本开不了车,心跳得都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等救护车,他更信不过。

“我啥也不想要,我想回家。”

陶醉的腿高高地吊着,动不了,她抬起头看看汤麒,一只手捂住鼻子。

虽然是高级病房,可医院特有的味道,依旧叫人难以恭维。

说也命大,那么近的距离,竟然被那枪手给失手了,子弹贴着陶醉的裤子,斜斜擦过去。

然而毕竟离得太近,虽然没有s中,但血依旧流了不少。

汤麒闻言,一脸y郁,他上来那股狠劲儿,还真挺吓人的。

陶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腿上疼,心里也犯嘀咕。

自己到底是惹到谁了呢

眼前滑过一张j致的脸,范爱可!

她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想,不可能,那女人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她和陶冶结婚都两年了,不会等到今天。

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有耐心,沉得住气,也不会现在就动手,还早了点儿。

那到底是谁呢

她不说话,汤麒更是懊恼,因为自己的失误。

他干什么要放开她,叫她自己在门口等呢。

一想到那颗可以要了人命的子弹,汤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枪,他玩得多了,当同龄的孩子,寒暑假还去什么夏令营的时候,他就已经真刀真枪地练习s击了。

只是这一次,他头一次,对这玩意产生了恐惧——它是真的要命的东西啊!

进医院已经好一会儿了,陶醉的全身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没伤到骨头,只是流了不少血。

可赶来的都是国内著名的外科医生。

一开始汤麒懵了,连心血管的权威都给招呼过来了,全医院上下,十二三个心脑专家奔过来,等看清伤者,完全错愕。

汤少爷,岂止是心疼了,简直是心慌了。

“你刚才检查时,我用你手机,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估计快到了。”

他抿着唇,俊脸笼上乌云,有点儿沉重地开口。

汤麒想,现在这个时机,是真的不适合见“老丈人”哇!

032枪击事件(2)

陶醉咬着唇,轻轻摇头,“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牙齿扣着下嘴唇儿,有些干燥的唇,被咬出一道浅印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垂着,睫毛轻颤。

吓的。

陶冶的表情太吓人了。

受伤的是她,为什么要吃人的,却是他

一把拽起汤麒的领子,陶冶脸色铁青,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的,骨节泛青,捏得“嘎嘎”直响。

“汤少是吧,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解释!”

陶冶咬牙切齿,尤其在“请求”两个字上加重了话音。

开会的时候,他一向不关机,但是也从不接电话,当秘书神色严肃地递来手机时,他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那边陌生的焦急男声,他只听到“陶醉”这个名字时,就全然慌乱了。

陶醉不在学校上课,跑到街上做什么去了,最近因为那块地皮竞标,他就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如此措手不及。

汤麒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这事儿,他知道自己是逃不开责任了,也没想逃。

他伸手,轻轻按住陶冶的手,深吸一口气,试图叫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

“陶叔叔,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叔叔”,听起来古怪,可是汤麒自动自发地把自己和陶醉归到一个辈分上了。

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陶醉把脸转过去,看着他俩红着眼,跟俩斗似的,心烦意乱,腿也动不了,x腔里都堵着慌。

“就是说,你没看见那人,车也没记下号码”

陶冶松了手,待汤麒说完,皱着眉问道。

汤麒一摊手,“记了也没用,肯定是套牌儿,查到了也不是那车了。”

陶冶点点头,转而看向陶醉。

“转过头来,看着我!”

他真的生气了,也心疼,这么一个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小人儿,一想到那颗差点要人命的子弹,陶冶恨不得拿把枪就冲出去,看见人就s!

见他眉头蹙成“川”,汤麒也隐隐有些费解,这陶冶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那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反应,倒像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态度。

汤麒有点儿犯迷糊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预感,这一次竟和女人一样准!

慢慢扭过头来,脸颊上还有细微的擦伤,涂了药,微微有些红肿,肤色本就白,这伤处,瞅着就格外明显。

“伤及皮r,没碰到骨头,就是失血有点严重,她体质不太好……”

汤麒赶忙解释了几句,生怕陶醉挨骂。

拧起眉头,陶冶实在是再也不想听见这小子的声音,没来由地厌恶,那是一种优秀雄x对其他优秀雄x的本能排斥。

“汤少,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一会儿就带她回家。医疗费我会叫秘书开给您。”

陶冶的手,轻轻触上陶醉的腿,不敢用力,指尖扫过,一字一句地下着逐客令。

汤麒闻言,可怜巴巴地往陶醉这边投来小眼神,挺歉意的,也挺担心的。

她迎上他好看的眼,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早些时候,他在餐厅,一遍遍地问,那样直白。

陶醉,你就不喜欢我么。

她迷乱了,心乱了。

才十六岁的女孩儿,爱情什么的,都太虚幻,况且,还是她这样试图没心肝的人。

爱情,真的是必需品么!

“汤麒,你先回去吧,我都说了,没事儿,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她冲汤麒点点头,说完,垂下脑袋,手指在衣服上划着圈儿。

那是她极其无聊,郁闷的时候的小动作。

逃不过陶冶的眼底,他黑色的眼睛闪了闪。

沙子,在手掌中,握得越紧,就流失地越快,这道理,他不会不懂。

033裸裎相对(1)

毫无意外地看见范爱可j致的脸上闪过惊讶,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然后,尖利的女高音将房顶都要掀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她脸上还贴着面膜,从楼梯上飞快地跑下来,在陶冶身边来回转圈儿。

陶醉睡眼惺忪地从陶冶怀里探出头来,揉揉眼,冲范爱可点点头,“滚楼梯了。”

范爱可翻了个白眼儿,这才想到敷面膜时最忌讳产生面部表情,赶紧像日本女人那样,收紧皮肤,说话都不敢张嘴了。

“哦哦哦……都多大人了还滚楼梯呀……哦哦哦……”

说完,用手拍拍脸颊,扭着腰,转身上楼回房了。

陶醉脑袋一缩,又钻回去睡了。

其实想一想,范爱可这种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

比如,她有x,但是没脑子。

她想,但愿这女人,以后别给她惹什么麻烦才好。

陶冶眼神复杂地望着范爱可的背影,他不会傻到,也以为是她买凶杀人。

“身上发黏,我想洗澡。”

陶醉扯住陶冶的衣袖,眼中有一丝可怜兮兮。

要命啊,从医院到现在,这男人就没有好脸色呀。

她有什么错儿啊,套用一句电影台词,她出了学校,和朋友吃着饭唱着歌,然后就挨枪子儿了,冤不冤!

陶冶刚把她放平在床上,打算给她倒点水喝,就看见她委屈的眼神儿,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又暴躁了。

“洗什么不能沾水!”

虽然伤口不深,但毕竟失血过多,陶醉打小儿就体寒,平日里还手脚冰凉呢。

她被吼得一缩脑袋,再抬眼时,眼中就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来。

有一招叫:装可怜。

此招数,对付发怒中的陶冶,百试不爽。

果然。

他语气软和下来,倾下身,mm她的小脸儿,小心地避开伤处。

“不能碰水啊,大夫说的,不然好不了。我接水,给你擦擦”

陶醉咬着嘴儿,知道他说的在理,只好点点头。

出汗了,不舒服啊。

家里又不是没有合适的人,用得着他一个大男人亲力亲为

说到底,还是陶先生的私心在作祟。

轻柔地将她身上的衣服慢慢褪下,又是血又是泥,难为陶醉,这么爱干净的小姑娘,在身上捂了好几个小时。

手臂、腰肢、纤腿、美臀……

一寸寸露出来,粉嘟嘟的皮肤,dangyang着少女的色泽。

陶醉不顶顶丰满,甚至还有未发育完全的纤细,只是浑身柔软,x前饱满,臀后挺翘,那是从小不间断地上塑型课的成果。

真正的婀娜多姿,勾人魂魄。

陶冶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陶醉的裸-体,早先也搂着抱着,只是这一次……

她腿上有伤,可怜的蜷曲着,手腕、胳膊都有擦伤,涂着药水。

只要是人,似乎都有一种对美的潜在的,破坏欲。

美神维纳斯,断臂,可是美。

眼前的陶醉,受伤,可是美。

猛然间,面前出现这样一个小尤物,陶冶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不单单是yuwang,就像是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电流“滋滋”地闪过大脑,手,跟着就不受控制地抚上去。

触感柔腻,异常的软绵娇柔。

从x前两团突起,到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

“疼!”

陶醉忽然叫起来,一把抓住陶冶的手,眼圈红起来。

原来那手,已经不经意地碰到了小腿处,伤口附近。

包裹得密实的绷带上,已经隐隐有血渍渗出来。

陶冶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弄疼了她,赶紧收手。

弯下腰,从盆里取出毛巾,拧干,借着热乎劲儿,赶紧给她擦拭。

“水凉。”

她忽闪着眼睛,从鼻孔里哼出俩字儿,瞅瞅忙得额头见汗的陶冶。

纯属胡扯,水盆里的水,烫人,每次陶冶拧毛巾,都烫得手直哆嗦。

认命地摇头,陶冶扔下毛巾,端起盆去卫生间换水。

“陶醉,我太惯你了,早晚要出事儿!”

034裸裎相对(2)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被偏爱的,都是宠儿,beloved.

也因为被偏爱,所以,敢于放手一搏。

陶醉翘着腿儿,看陶冶认命地去换热水,一双大眼睛笑得都眯起来。

“嗯,水要热一点儿,我不怕烫……”

陶冶猛回头,不过端着水盆,拎着毛巾,想要耍狠,也狠不起来。

看着他进来卫生间,陶醉脸上的笑意,猛然收了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伤处。

她想的是,要多给点钱,还是扣点钱。

多给钱,是因为,这效果,太他么逼真了,书上写“血溅五步”也不过如此吧

扣点钱,是因为,这手法,太他么生涩了,这么近的距离,子弹都能打偏!

时间倒回到,她和汤麒出了餐厅——汤麒去取车,而她,取出手机打电话。

她是按错了号码,按到一个早就约定好的号码上。

那句密语便是:哎呀,对不起,我好像是打错……

虽然没有排练过,但是真的是分秒不差。

人生,没有彩排,是即时的演出。

从陶冶开始紧张兮兮地告诉她,放学要小心,要坐车直接回家之后,她便开始准备这一次的枪击事件。

这世界,想限制一个人的活动,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在通讯发达的当代社会。

她用的,也只是一张最普通的,35给70话费的街边小店出售的移动电话卡,打给一个不入流小站提供的号码。

前后商定,也只不过打了两次电话,那边问明需求,她记下账户,先打一笔钱。

钱,是她这几年的零花钱,陶冶不会清闲无聊到调查这笔小钱儿。

看着陶冶的背影,陶醉哑然失笑,玩起手指。

她自导自演的拙劣的蹩脚的流血剧情,还真的让他慌张到如此地步。

她该庆幸么,还是,涌上感动

唯一有些愧疚的,是拖汤麒下水,可是,若没有他,她又上哪里找这么j准的机会呢

“对不起……”

明知那人听不到,可她还是垂下脸,喃喃低吟了一句。

“你嘀咕什么呢疼了”

这边,陶冶回来了,放下水盆,用烫得吓人的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那诱人的曲线,便在他的掌下,一寸寸盛放开来。

他的呼吸,开始重了几分,不由自主地贴近她。

房间一面墙上,是整片穿衣镜,人家说,床对着镜子是不吉利的,可陶醉坚持。

唯有这样,每每在午夜惊醒,她才能看清镜中的自己。

她娇小的身子软软地贴着他,难得的乖巧,不闪躲。

已经凉掉的毛巾,早已不知何时被陶冶扔掉,他的手,扣住她的细腰,小心地避开伤处,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叫陶醉看向镜子,他笑:“醉儿,你看,我们不般配么”

她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吱吱嘎嘎地,同样伸手,m上他长出青青胡茬的下巴,吻上他的喉结。

“嗯,天生一对……”

陶醉眨眨眼,在心里慢慢倒计时。

035人谱

一个年轻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随着说话,烟嘴儿处一闪一闪,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玛瑙镶嵌其中。

大红的对襟儿中式半袖衬衫儿,看起来不仅不老气,反而带着一种特殊的做旧的奢华气。

就好像是百年前,游走于各个胡同儿,逗猫耍狗遛鸟的老八旗少爷。

一头乌黑长发梳得齐整,在脑后立立整整地束了起来。

再细看,这男人长眉凤目,肤白若雪,最稀奇的是,额中间,一点朱红痣,风流尽显。

“珑哥,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儿爱好……”

坐在年轻男人对面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递上一本菜单模样的东西。

好笑,他自己的岁数,怕是要大上人家一倍都不止,还管人家叫哥。

被叫做“珑哥”的男人,懒洋洋地伸手接过,也不着急看,就那么随意摊平在膝上。

“梁总,不是我不爱接你的活儿,我哥都说了,以后您梁总的钱,我们不挣了,还不成么”

男人夹着烟管儿,吐出个眼圈儿,眯紧了眼。

一双细长的眼,j明世故,带着点儿狂,带着点儿野。

梁总额上直冒汗,有些肥硕的大手赶紧擦擦汗,讨好地倾过身子,急急道:“珑哥,就这一次,您给我啥样的货,我都不换了,您说的算!”

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揣摩对方的态度,他一咬牙,狠狠心开口道:“价格好说,我再添百分之五!”

短短的五g手指在空中挥了一下,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又比划了一下。

男人眯着的眼,这才慢慢恢复正常,淡淡地笑了下。

这才低下头,将膝上的东西翻开。

“北方人,十四到十六岁,肤色白皙,处-女,腿长臀翘……”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索x念出声来。

“呦,梁总,这回比上次要求还高,怎么,那个妞儿不合口味,您干脆列出具体要求了”

珑哥有点儿厌恶起这肥头大耳的中年暴发户,出口讥笑道。

梁有道的biantai嗜好,就是喜欢未成年的少女,而这个珑哥……

-头!

非也。

掮-客!

非也。

赵子珑,和其兄,赵子琥,是一对极富传奇色彩的调-教师,据传兄弟二人,在二十岁时就已经拥有了一座神秘庞大的地下调-教帝国。

经他手里培训出的x-奴,无一不是浑身技巧,骚-媚迷人,叫男renyu-仙欲-死。

似乎没听出来赵子珑话里的揶揄,那梁有道反而极为得意,揩去脖颈里冒出的酸汗,大笑着应声道:“珑哥,这不是有个具体的标准嘛……还有,能不能不从那些个什么孤儿院啊福利院找”

赵子珑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终于现出一道裂纹,皱眉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言语里,其实已经满是不悦。

这边,梁有道依旧喋喋,“最好是那种大家闺秀,有钱人家的女娃娃。哈哈,看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变成一个随时能敞开大腿的小娼-妇,可真是最爽不过了……”

赵子珑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手指敲着那“人谱”。

菜有菜谱,曲有曲谱。

这有几个臭钱儿的梁有道,给自己弄了个人谱,有意思。

“呵,这样的可难找……”

梁有道毫不在乎,拎起面前的酒,灌了一口,摇手道:“珑哥,钱,梁某不在乎,您找到了,训好的,通知我来领人。成不”

赵子珑冷笑一声,“啪”地合上腿上摊着的那本子。

“就这么办吧,急也没用,我也得物色好一阵子呐……”

036门当户对(1)

他什么好茶都喝过,除了面前这一杯。

水面上笼着一层青色的雾,茶两下头,见躲不开,索x,伸出舌,舔起她手心。

“你!biantai!”

陶醉简直被他气疯,连带着骂人的语言都贫乏起来,瞪圆了眼,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汤麒才不管,继续用湿漉漉的舌尖,舔弄着她掌心细细的纹路,一下,一下。

舔得她的心,都痒痒了。

该死的男人!

040出事了(1)

陶醉刚想要推开正在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男人,那边,汤麒眼一斜,忽然面色一变,自己主动停下了。

连忙抽回粘腻的手,她有些惊异,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怎么”

她疑惑出声,就看见汤麒歪过头往边上看,也跟着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一个穿黑色晚礼服的中年女子,出现在视线里。

依照陶醉的审美,这女人充其量算是姿色上等,由于年纪的原因,保养得再好的一张脸,眼角嘴角随着眨眼抿唇的动作,也展露出些许细纹。

然而,真正令她有些费解和惊奇的是,这女人的眼神好凌厉,哪怕是看向陌生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果然,汤麒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主动大步走过去。

陶醉随即,自然地收回好奇的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在原地站着——

要是她现在离开,那才叫人心生疑惑。

汤麒难得的轻言细语,隔得几米远,那窸窣细碎的对话,本来便不打算入耳的陶醉,愣是半句也没听清。

垂着头,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女人有些面熟!

陶醉年纪小,九十年代的明星不认识几个,但是这一个,实在是太有名了,虽然好多年不在公众面前露脸了,但是她静下来,突然想起来了。

钟馨雯,国内著名舞蹈家,s市人,沈阳军区政治部前进歌舞团出身,八十年代末到了总政歌舞团,可以说,曾经是s市人眼中的骄傲。

然而,这女人人生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段经历,却是与一桩轰动全国的走私案件有关。

传言,她与目前逃往国外的某老板睡觉的价格高达一夜两三百万,这样的价码,在九十年代,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然而,自从东窗事发,金主远走他乡之后,这女人就悄无声息,外界甚至谣传,她已经承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

陶醉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珠光宝气的她。

这么寻思过味来,就算陶醉再淡然,也禁不住抬起头,望了一眼。

刚巧,汤麒也说完了话,正往这边走,陶醉的视线,对上他,和他身后的钟馨雯。

陶醉颇适当地抿紧唇,礼节x地笑了一下,微微颔首,钟馨雯多少收敛了眼中的厉色,与她对望了两秒,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不认识她吧”

汤麒本以为陶醉不认识,会迫不及待地问他,故意扯着嘴角,有些洋洋得意。

陶醉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付,冷不防被他再次拥到怀里。

倒是汤麒,像是在想什么,原本放松的脸色,有点儿凝重起来。

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政界显贵,商贾名流齐聚的地方,但是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这个钟馨雯,自从离开了演艺界,虽然表面上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其实——

背地里,她早已回到家乡,布下密密麻麻的关系,与多股势力交织,其手下的势力不亚于一方霸主。

正想着,陶醉已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瞪着他。

“怎么,汤少,想看中年舞蹈家再次表演么”

她故意整句话都说得模糊,但是“舞蹈家”三个字倒是特别清晰,以此来告诉他,她不是没看出来,这女人究竟是谁。

“呵,”汤麒低下头,满脸的惊讶,“你知道的还不少,说,小脑袋瓜子里还有些什么嗯”

没心思和他逗贫嘴,陶醉透过木雕的窗棱往大堂里看,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推搡着汤麒。

“走吧走吧,快进去!”

倒是汤麒一脸邪笑,伸手拧着她粉嘟嘟的腮,捻了一下,被那细腻柔软的触感弄得心里一紧,笑嘻嘻道:“叫我进去,好啊,进哪儿去”

陶醉破天荒地没有恼怒,也不躲,微微眯起眼睛,挑起下颌回应着他。

“啊!”

一声隐忍的吼叫,汤麒只觉得脚尖都要被踩断了!

七公分的高跟,不是最高,却极细,猛地踩在汤麒黑色的手工皮鞋鞋尖处。

就算是充盈着英伦贵族气息的church,传言可以穿一辈子的高级定制皮鞋,在陶醉这毫不留情地一脚之下,也难免有些扭曲变形。

“进哪去估计是哪儿也进不去了!”

她看了一眼,故意做出个无可奈何的遗憾表情,然后再也没看他,踩着自己脚下造孽的高跟鞋,仪态万方地走了。

“臭丫头!”

汤麒嘴上恨恨地骂一声,心里却贱嗖嗖地(东北方言,表示很贱)热烈起来。

这,这就是tiaoqing嘛!

陶冶已经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好了,正含笑注视着缓缓走过来的陶醉。

她几乎已经全好了的小腿,除了一道疤,再没留下多余的伤。

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很聪明。

可是,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那点儿小伎俩么!

这个“意外”,简直是比他的百般算计,还要来得完美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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