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镰内讧?
似乎也不能算内讧了,一个要转会,一个连职业球员都不是了。
但是在这个气氛下,总还是有那么点叫人觉得难堪。
梁夏侧身站着,也没抬头,只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说得没错,不过——你都做了决定了,何必非得管别人怎么看你?”
温小榕沉默了一会,捏紧了拳头,猛地撞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别人怎么看他?别人凭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他!
要不是她,黑镰就还是冠军队,他就还是耀眼的冠军队强棒。可是现在……教练、队友,甚至毫不相关的人,都拿那种看叛徒的眼光看他!
需求更好的发展有错?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她?
冷风吹得脸颊生痛,温小榕一路挤了出来,满天星和春天的人都没拦着,顾远嘉等人也只默默地侧了侧身。
温小榕大步往前走了好一会,再回头,隔着车窗正好对上肖静林的视线。
失望、惋惜、遗憾……全是跟“继续努力”一样没有任何用处的情绪。
年轻又怎么样,,成功的滋味是会上瘾的——失败这种东西,一次都嫌太多。最好永远都赢,一场比一场赢得漂亮,一年比一年站得高!
温小榕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饭桌上满天星的人明显都摆了副八卦脸,一个两个一个劲地往梁夏和黑镰众人的脸上瞧。
罗松找机会再和梁夏确认了一次加入满天星的事情,见事情确实没有转机了,也没多留,略略喝了点酒,就提前离开了。
张小春也看到刚才车上那一幕了,憋了满腔的喜悦没地方发泄,只好和孟小运他们一个劲地喝酒。
梁夏明显比平时沉默了不少,连柯诗新挤掉方梦坐到她边上都懒得去嘲讽,倒是一边的肖静林拿眼睛瞥了柯诗新好几眼。
柯诗新跟没看到似的,给梁夏倒了满满一杯:“以后也没多大机会场上相遇了,恩怨情仇,今晚就一笔勾销了。”
“恩怨情仇,我跟你有冤有仇是没错,哪儿来的恩情?”梁夏端起酒杯晃晃,“我对你有恩,还是你对我有情?”
柯诗新举到嘴巴边的杯子放了下来:“贱不死你啊!”说完,把杯子一放,拉她起来往外边走,差点撞到上菜的服务生。
梁夏挣了一下没挣脱,便任由他拖着走:“说话就说话,一个一个,全都喜欢拉拉扯扯的,一点儿都不绅士。”
柯诗新到了外面却反倒拘束起来,看看头顶的路灯又瞄瞄不远处的灯火:“我就问一次,你照实说,你和肖静林到底什么关系?”
梁夏拿眼睛看他:“什么意思?”
柯诗新表情有些尴尬:“装什么傻——”
“小夏,”肖静林的声音传了过来,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走廊外面,“你嫂子电话。”
梁夏一愣,迈步要往回走,柯诗新赶上一步跟了上来,从后面飞快地把人搂住,凑到她耳边嘀咕:“行不行就这样吧,我就这个意思,你回去想想,明天给我的回话!”
说完,跟抱人时候一样飞快地松开了手,直接就往楼下去了。
他一直小跑到了马路上,才觉得脚步轻快起来,多日来一直积压着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也终于烟消云散。
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出口了,就……就还挺容易的感觉。
他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猛地想起来刚才太慌乱还没把最要紧的话说出口,于是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不是敌队的话,我一向都挺喜欢你的。”
简单粗暴,按阵营划分,跟他摔碎的手机一样的干脆利落。
其实应该也没到爱这样的程度,好感好像也不是,但是总感觉不抓紧点不说严重一点,马上就要落到下风,失去机会了一样。
哪怕是梁夏,那也是个女人,总是需要美丽的谎言哄一哄的。
何况,他这个谎言还不全是假的。
先表白后恋爱,也完全没有问题嘛。
短信很快得到了回复:“魅力大就是罪过呀,什么时候对我暗生情愫的?刚才那个算性骚扰吧?有记者拍到了哦。”
柯诗新心里那零星的一点粉红泡泡瞬间破碎了。
记者,哪儿来的记者?他怎么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bsp;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三十二局、黑夜的声音
张小春觉得梁夏从外面回来之后,心情似乎非常好,一边接电话一边笑得眉眼弯弯,跟捡了钱似的开心。
跟在她后面重新回来落座的肖静林就明显没那么开心。
不但不开心,还有点点失魂落魄的意思,连满天星的人跑去灌梁夏酒都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顾远嘉和韩颂有点看不下去,劝了两声,架不住人多,也给灌了不少酒。
梁夏挂了电话就乐呵呵的来者不拒,一边喝一边还问罗柏:“喝酒没问题,房间准备好了没有?我们春天好几个美女呢!”
妆重得媲美视觉系乐队的赵美女配合着抛了个媚眼,自认为电光十足。坐在她边上的满天星球员瞬间觉得自己被她的眼影亮瞎了,太恐怖了,那眼皮上到底涂了什么啊,看着完全吃不下去饭!
美女是这样子的吗?
美女首先是要美!“女”字是排在“美”后面的吧!
这位审美正常的青年鼓足勇气又四下扫荡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梁夏身上——春天勉强和美扯得上关系的女人也就她了,可是她的话,他总觉得这个“女”字似乎有点残缺。
美女跟她,还是有距离啊!
“女”虽然放在“美”后面,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罗柏比较不拘小节,都没细究梁夏这个话属实不属实,拍着桌子拿他大哥的钱炫富:“喝成泥都行,我把大厅包下来给你睡!”
梁夏干干脆脆地和他干了一杯,一直沉默的肖静林终于出声阻止:“小夏,少喝点。”
梁夏“唔”了一声,含含糊糊,十分地敷衍,脸上的笑意却还是那么明显。
被柯诗新抱一下……就那么开心?
肖静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脸上那大次次的笑容却一再地刺激到了自己,不断地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她刚才的反应还算得上有惊无喜,接了于雨的电话之后,似乎回神了,笑容一点一点跟沾染了春雨的野花似乎的开始绽放。
一不留神,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了。
他看到她一边和罗柏废话,一边不时摆弄着手机——枚红色的手机壳,那也是柯诗新的东西——梁夏打字速度极快,发完消息的同时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罗柏飞快地将杯子倒满,手机又一次发出轻微的震动声,她的手指便又在手机上灵活地摁了起来。
嘴角的那丝笑意也更浓了,一点戏谑,一点得意,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
肖静林转开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杯上,红色的液体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麻木而僵硬。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是花朵终归是要开放的,不在春天和夏天吐蕊,便是在秋天和冬天开放。
他不是她热爱的季节,他等不到的花开,终于要被别人等到了。
这一晚果然醉倒了一大片人,连闹得最欢的罗柏也喝得晕乎乎的,偏偏酒品还差,叽叽呱呱地瘫在椅子上骚扰人。
梁夏被灌得最多,早早地靠着椅背昏睡过去了。
罗柏转着脑袋唠叨了一阵,拿装饰菜盘用的小番茄砸她:“装……装什么死啊……呃……装死……装死也得喝……”隔壁桌的王声籁也醉的厉害,哆嗦着拿了片柠檬塞进嘴巴里,味蕾上一瞬间的刺激让他清醒了一点,马上又迷迷糊糊起来。
天花板在旋转吧,啊,越转越近了!
他笨拙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奈手指无力,很快滑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衣料摩挲的声音,窸窸窣窣,好像是有人在搬动什么。
王声籁努力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梁夏的身边蹲了下来,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然后抱孩子似的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梁夏懒洋洋地蹬了下腿,踢翻了一只玻璃杯,留着短发的脑袋却整个陷进了他的怀里。
王声籁控制不住地又闭上了眼睛,眼皮沉重,意识游离——他隐约听到了张毅的声音:“不要紧吧?要不要醒酒药?”
接着是服务生的声音:“房间都安排好了,先生请往这边走。”
然后,他自己也被人搬动了起来,浮浮沉沉,像是坐在飘摇的小船上。
那个背影是谁呢?
华云?
肖静林?
窸窸窣窣的声音,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张毅头疼不已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这帮臭小子,那边还有几个,全搬房间里去……”
王声籁的身体和意识都在半空中晃荡,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接触到床铺,柔软、舒适,他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肖静林抱着梁夏进了房间,走到沙发边,犹豫了一下,径直走到了床边。
服务生早早识趣地退了出去,急匆匆关了门,连大灯都没帮着开。路灯和过往车辆时断时续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得人心也斑驳阑珊,像是长满了铁锈一般。
他把人放到床上,慢慢地蹲了下来。
梁夏闭着眼睛,短短的头发上全是汗渍,凑近了闻,还有淡淡的烟味。他认认真真地嗅了嗅,鼻子擦过她烫得有些灼人的脸颊,受惊般退缩了一下。
他很快又重新挨了过去,这一次没有再犹豫,嘴唇直接碰触到了她的耳廓。
“小夏。”
他轻轻唤了一声,对方如他预料的一般没有回应。
“小夏。”
他又重复了一遍,嘴唇几乎含住了耳垂,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视线落到了放在一边的手机上。
不应该看的,但是……
肖静林把手机拿了起来,屏幕只简单地划动一下就解锁了。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目标明确地把短信界面调了出来。
最后一条短信是果然是柯诗新发来的,再往上拉动,来来回回好几条。翻到那句“一向都挺喜欢你”时,他的动作蓦的顿住了。
他扭头看向梁夏,她显然睡得不大舒服,脸半陷进松软的枕头里,眉尖微微颦着。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慢慢地沿着脸颊往下,抚着脖颈,一路摸到了锁骨的位置。
梁夏在毛衣里面穿了衬衫,束缚着领口的扣子看起来异常的单薄脆弱。
他只微微往胸脯的位置探了探,扣子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一个,再往下,手掌却受到了阻拦——温热的胸脯在他有些粗糙的手指下面起伏绵延。
肖静林微微俯下身,有些颤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柔软而干燥的嘴唇上,舌头稍微往里一探,就能闻到浓重的酒味。
他的手也从衬衣里收了回来,隔着衣服揉搓着往下一路探进了衣摆里。
梁夏似有所觉,不大高兴地扭过头,避开了他那过于琐碎的吻。他执着地追了过去,睡梦中的人避无可避,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亲昵似乎毫无意义,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热发烫,他说服自己似的闭上了眼睛,将毛衣从她身上脱下来,解开衬衣的扣子——昏暗里看不清内衣的颜色,只觉得暗沉沉的如同铁墙一样隔绝着他们的距离。
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伸手脱到一半时却还是忍不住睁开——昔日搭档的身体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苍白而孱弱,像是新被剥去硬壳的鸡蛋,又像是失去天空庇护的失群白鸟。
罪恶感和占有欲一齐疯狂往他脑子里涌去,“我对她那么好,我一定会继续对她好的”,他试图这样说服自己,整个人覆上去时却还是落下泪来。
他的爱居然猥琐成这样,他于是忍不住又唤起了“小夏”,和他预想的一样,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想起她还是个男孩时的模样,又想起全明星赛上时她带着妆蹲在捕手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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