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达年代记/阿里布达年代祭》 5-8

第五章 廷丑闻

冷翎兰会这样突然地过来见我,还将其余的人驱开,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我已经知道她是要来说些什么了。

“法雷尔万骑长,我刚才见过月樱第一夫人,听说……你昨天立下了一个赌约?”

话不用说得太清楚,我们都知道那个赌约是什么,但看着冷翎兰隐含怒气的俏容,我还真是有点奇怪,想不到月樱会把这个约定告诉她,看来她们姐妹的感情,并不如我想像中的疏远。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冷大都督有何指教?”

随行的士兵都被赶开,这是条窄巷,暂时也不会有路人过来打扰,但我并不打算离开马车,在没有掩护物体的情形下与冷翎兰对话,所以只是打开车窗,隔着一道金属车门,以免双方一言不合,遭了她的毒手。

“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别、去、骚、扰、月樱第一夫人。”

一字一字吐出的话语,听来力道十足,就差没有从鼻孔里喷出气来。冷翎兰不是单纯吓唬我而已,我也绝不怀疑只要给她正当理由,她立刻就会动手把我干掉。

可是,连续几次经历,已经让我明白,冷翎兰确实有忌讳,可能是忌惮我的变态老爸,可能是顾忌我怎么说都是堂堂一个万骑长,也可能是顾虑到月樱的心情,总之,她确实不能狠下心来动手,结果几次摊牌,反而让我看清了她的底限,能在她的杀气笼罩下谈笑自若,不当回事,随口找到应付的理由。

“哦,公主殿下的军令,小将就是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听了就忘,可是小将好像也解释过,目前正在执行国王陛下的敕令,如果公主殿下觉得有何不妥,那就请下一份公文,小将也好向国王陛下交代,不然,由您亲自向国王陛下交代,也是可以的。”

一番话说得极是恭谨,但我越是摆低姿态,冷翎兰的怒气就越炽烈,因为她也明白,我是用她父王的存在,对她施压,而除非她打算正面反抗她父王,不然就无法把我怎么样。

果然,一听到她老子的名头,冷翎兰整个气焰就顿然受阻,几次欲言又止后,恨声道:“你……你这败类就只懂得依附权势,为我父王作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靠牺牲女来成就自己……”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我听得一头雾水,索直接反问她,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是指什么?如果是指国王陛下的一些特殊嗜好,那么就实在与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既不曾偷偷掳人,也不曾帮王室处理弃尸,只不过是个单纯听命办事的军人,如果侠义心肠的公主娘娘看不顺眼,大可以直接去质问问题中心,用不着对我们这些受薪阶层发官威,而且……

“……靠牺牲女来成就自己,这不是我的作风,而是阿里布达这个国家与王室的传统,所以当初你们牺牲了月樱公主,换取国家的繁盛,今天又要她继续牺牲下去,来保住阿里布达的平安,这样真是好伟大啊……不说别人,就说公主娘娘您吧,靠着出卖手下技术总监的色相,来讨好索蓝西亚,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公平?”

“胡说,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织芝她是……她是……因为她是灵,本来就是索蓝西亚一脉,所以索蓝西亚人也有权……”

“哦?现在承认她的灵血统吗?那么前阵子公主殿下坚持主张,即使是灵血统,她仍然是合法的阿里布达国民,与索蓝西亚没有半点关系,这又该怎么说呢?要是你现在说的对,那么之前的你错了吗?”

“我…我……”

向来刚强决断的冷翎兰,被我这一问,居然答得支支吾吾,显然这一问确实命中她的心病。不得不用织芝与索蓝西亚利益交换,这件事对她的自傲、尊严来说,一定是莫大的屈辱,只不过为着大局,不得不忍辱低头,现在被我当面提出来,气愤加上羞辱,整个身体不住发抖。

“所以,公主殿下你就该知道,真正在出卖女,靠牺牲女来成就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你不希望女一直被牺牲下去,那就请你别挡在我面前。我相信,我们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为敌的理由,因为我们都希望月樱公主幸福快乐。”

我无意与冷翎兰多谈,现在连车夫都被赶跑了,如果我不离开马车,那不知道还要与她瞎缠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还赶着去进行下一步的勒索计划,哪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礼貌地作了个微笑,我推门下车,朝巷口走去,心想说这次把她气得如此厉害,可别让她在月樱之前说我什么,那可麻烦得很。

“无耻的骗子,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姐姐的……”

正当我快要走到巷口,耳边忽然听到这样的一声低语,声音几不可闻,但其中蕴含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静,却是让我不寒而栗。在这句话之后,本来令我背上皮肤紧绷的肃杀气息,猛地消失无踪,这更是令我心中狂震。

(糟糕!她想杀我!她与月樱姐姐的感情有那么好吗?

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刚刚实在把这冰山美人儿刺激得太过厉害,让她抛开了心中顾忌,决定动手。那种突然间杀气消失,就是高手出刀之前,心意与兵器合一,要在最短时间内杀敌的徵兆。

我唯一能作的事,就是加快脚步,可是心里又知道这样做肯定来不及,正急得背后一身冷汗,突然前方一黑,两道人影闪着出现,拦在巷尾。

“嘿,贤侄,你跑到哪里去了?搞定伊斯塔的变态有那么麻烦吗?”

是茅延安,而且不只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抚需微笑的心灯居士。看到这个大人物出现,我心中大定,回头一看,冷翎兰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毕竟,不管她再怎么痛恨我,也不可能和既是师门长辈,武功又远较她为高的心灯居士起冲突,所以一看他出现,立刻便离开。

危机解除,但我却没有忘记刚才那种侥幸逃生的紧张感。虽然不知道冷翎兰是为什么下了决心,可是以后再与她碰头,一定得要挑公开场合,否则实在很不妙。

“法雷尔贤侄,茅兄已经把事情向我说了,你孤身一个深入伊斯塔阵营,果然是有勇有谋。”

心灯居士点头微笑,说今早我出门后,茅延安左想右想不放心,生怕伊斯塔人铤而走险,把我干掉,所以特别去把他给找来,预备前往伊斯塔的驿馆,只要过了预定时间,人还没出来,就立刻闯馆救人,却不料在这里遇上我。

“大叔,我差不多摆平那妖女了,但是有些细节问题,你来帮我商量看看,怎么去搞定她的要求。”

如果能借助心灯居士的力量,那实是强助,但这样一来就违反赌约,所以只好请他离开。经过思考,我决定向茅延安求助,把娜西莎丝所提的要求,还有我面临的困境都告诉他,商量定计,因为除了他,我没有别的人好商量,而茅延安狡若老狐的智慧,也确实是我想要借助的。但对于术魔法书一事,我含糊其词,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些许的沉吟之后,结论很快就出来,茅延安认为,就算我真有暗黑召唤兽的秘诀,也绝对不能交给娜西莎丝,因为伊斯塔人狠毒辣,假若真的得到秘诀,为求独占,一定会杀我灭口,这点我倒是深以为然。

“那样的话,就要交个假货出去了,可是,娜西莎丝也不是简单角色,本身的魔法修为与见识都很高,不良中年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以骗过她?”

“不怕。你忘记我是靠写小说混饭吃的吗?待我设计个好一点的桥段,似真似假,一定可以把她搞定,别忘记我们还有个小阿雪当技术支援,有她这个通巫术的黑魔法师当后援,事情不是真的那么困难。”

本来担忧的问题,现在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我大喜过望,在爵府门口让茅延安下了马车,请他尽快完成此事,自己却不下车。

“贤侄,你要上哪里去?”

“打铁趁热,既然上午已经摆平了伊斯塔,我下午就试试看连索蓝西亚也搞定。”

“臭小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经全部都在我的手里,老实告诉你吧,你这臭贼今天已经大祸临头了。”

“哈哈哈,想不到约翰·法雷尔大名鼎鼎,原来竟是个信口开河的无胆匪类,真是令人失望。”

从最开头的接触来看,我不得不承认,在摊牌谈判这种事情上,“流氓”确实比“魔女”更胜一筹,我一句话才出口,伦斐尔就拍桌大笑,全然不把我的威胁当一回事。

其实从进门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进伊斯塔驿馆的时候,那种敌意虽然强烈,但还不至于令我却步;但在索蓝西亚驿馆中,我除了感觉到敌意,还有一股众志成城的愤怒,这种压迫感实在让人不好受。

任何国家的外交法律都会规定,使馆的土地即是异国领地,所以,由于身在“自己的地方”伦斐尔与手下的穿着打扮,就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伦斐尔还好一点。至少在那次演说之后,全萨拉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尾流氓,知道他在自己的府第里头,一定是穿着劲装,腰配小刀,露出纹龙刺青,毫不掩饰自己是黑道头子的事实。

然而,当实际进到他的会客室,看见几十名灵军官分两边跪坐,个个身穿黑色套装,打黑领带,戴着黑色太阳眼镜,腰配黑柄短刀,俨然就是黑道帮派开会分赃的气派,再配上墙壁上那三条“驱除鞑虏”、“平均地权”横批“恢复中华”的挂轴,要说呆站在那里的我没有受到震撼,百分百是骗人的。

会客室里头的所有人,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而认真,使得这理应非常怪异的场面,看来没有任何不协调,如果真要说是有,那就是这些灵的细长耳朵,不住点醒旁人他们的身分,实在是很引人发噱。

伦斐尔和我虽然从没往来,但也不如娜西莎丝那样与我斗过几回,所以彼此态度上还有余地,请我坐下,由旁边的侍者端茶上来,伦斐尔对我举杯致意。

“奇谋夺城,名动天下,尔堪为豪杰;但折辱俘虏,贩卖我数十万妇孺同胞为奴,令他们死伤过半,你不配成为英雄!”

这句话说完,伦斐尔手掌一翻,整杯茶水都淋在地上,既是哀悼那数十万遭遇悲惨的灵同胞,又表现出不屑为伍的意思。

两旁在座的灵军官,也和他作着一样的动作,随着数十杯茶水倒在地上,整个室内的气氛紧绷尴尬到极点。我也顿时明白,之前伊斯塔人对我有敌意,但因为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对我打胜仗的手段并无反感;可是这群深受主子侠道神薰陶的灵们,多半是把光明磊落当成座右铭,自是看不惯我攻破马丁列斯要塞和善后的手段,敌意加上鄙夷,那种反感远不是伊斯塔人能够比拟。

不过,我也是一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压迫并不能使我动摇,反而让我有些同情他们,因为我们所在的会客室,是用昂贵的上品草席铺地,这群脑子不灵光的黑道灵,把茶水往下浇,那就是浇在自己跪坐的那块草席上,打湿衣衫与膝盖,湿淋淋的想必非常难受,真是辛苦他们了。

“好,好,好。”

我大声鼓掌,笑道:“索蓝西亚的诸君,光明磊落,英雄豪杰,我很是佩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枉我今天特别走了一趟。”

大笑着说话,我把一包东西从怀中取出,道:“听说这几天索蓝西亚刚刚与伊斯塔联手,要共商大计,谋求两国的发展,实是可喜可贺……”

似乎是觉得这种联手确实对金雀花联邦与我国造成压力,两旁戴太阳眼镜的那些灵军官,听我主动提起此事,面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我听说,促成此事的一个重大助力,是因为上个月索蓝西亚与伊斯塔联合从海外进了一批价值不斐的魔晶矿石,但在运送回来的途中,被黑龙会给劫走,你们双方各自损失了上百万金币,因此同仇敌忾。”

“不错,确实有这件事。”

伦斐尔微现讶色,点头道:“但阿里布达军部应该没能力探听到这个情报,伊斯塔又不可能主动告诉你,照这么说……传闻源堂司令麾下高手如云,第三东京都市奇人异士无数,果然传言非虚。”

拍了拍手中的纸袋,我微笑道:“黑龙会的罪行罄竹难书,身为大地的一份子,我法雷尔家族也希望能为铲奸除恶尽一份心力,所以特别派高手追查……承蒙灵王的庇护,幸不辱命,就在前天,家父的手下传回消息,在你们第五十一特区的十九号仓库内,找到了那批失物。”

此言一出,两边虎视眈眈的灵军官霍然站起,杀气腾腾地般瞪着我,大有杀人灭口的威胁模样;我则是像看不到一样,耸耸肩头,把纸袋放在桌上,用力推递向长桌另一端的伦斐尔。

“这里头是失物的一小部份,也就是证物,要不要我替你交还给伊斯塔人?顺便告诉娜西莎丝,你们正遣兵调将,在边境埋伏一流的灵箭手与魔法师,预备趁她内伤未愈的时候,在回国路上把他们整团人都干掉,再赖给盗贼。”

当初能够击伤娜西莎丝,是伦斐尔与冷翎兰恰巧联手之下的战绩,只不过被不知情的月樱给破坏,但伦斐尔赫然比冷翎兰更为辣手,居然已经做好埋伏,预备趁机干掉这个强敌。想想也是,伊斯塔和人结盟难得守过信用,与其被他们理所当然地反咬一口,不如在联盟目的达成后,主动切断这层关系,还顺便干掉强敌。

这段话说出来,带给这群灵的震惊,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和那群坐立不住的属下相比,伦斐尔就很沉得住气,先是极为优雅,贵公子似的一抬手,让军官们坐下,跟着面色一变,霸气十足,像个黑道头子般地用手指着我,说能够察探到这些,第三新东京都市确实很有一套,但是目前伊斯塔正需要索蓝西亚的联手,就算我把这些事告诉娜西莎丝,她也不会立刻发难,顶多是待事了后,也率人在回国路上伏击报复,我如果想拿这点来作威胁,那是全然无用。

“不错,有伦斐尔王子主持大局,这点小小技俩确实没什么意义,可是,我另外有点问题,想要与王子殿下单独谈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别人听到,我是可以当众说出来,但我也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万分。”

假如我是一进来就说出这句话,没把我当回事的伦斐尔,一定嗤之以鼻,但凭着娜西莎丝提供的资料,我已成功地先声夺人,不待伦斐尔下令,那群灵军官就已经走出去。

而当这里只剩下我与伦斐尔两人,由我口中说出的,就是另一个秘密,一个相关于索蓝西亚皇室的密闻。

其实世上各国的皇室都差不多,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脑子都不清楚,不是乱好色,就是像我国的这位一样,有特殊怪僻。索蓝西亚的现任国王,也是一个很荒唐的好色家伙,更糟糕的是,他还让自己的臣下代为善后。

约莫在十多年前,该任皇后的母亲入晋见国王,其美色令国王惊为天人,当夜就把这名美艳多娇的岳母强召侍寝,之后食髓知味,强把这位贵妇人留在中,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软禁,之后夜夜狂欢,自是不在话下,至于皇后得知丑事后,被气得重病身亡,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皇后挂了,虽然由其余的妃子递补,也就是二王子伦斐尔的母亲,但前任岳母仍然是岳母,丑事也不会因此变成喜事,尤其是当岳母情妇还大起了肚子,这笔儿子的烂帐就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幸好,国王陛下干丑事的优势,就是总能找到倒楣鬼顶罪,索蓝西亚的灵国王,先封赐给岳母伯爵称号,再挑中麾下一名刚凯旋回国的老将军,令两人婚配,合理地摆平台面上的问题。

老将军在婚后不久,便暴病身亡,虽然一般是认为他年纪老迈,不堪新婚极乐,所以因而暴毙,但从菲妮克丝的资料来看,我相信这个可怜的老东西,是连新娘的手都没碰过一下,就被妒火中烧的国王给杀人灭口。

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在勉强合理的时日内,“早产”诞下了一名老将军的“遗腹子”继承了老将军的姓,取名为碧安卡·希恩;她有一个已经十多岁的年长兄长,就是后来倍受重用,被调派到马丁列斯要塞驻守的约伯·希恩。

资料中显示,伦斐尔这个正牌王子,一直很疼爱碧安卡这个异母妹妹,本身也与约伯交好,所以自从他能管事开始,就不住栽培、提拔这两兄妹,安排她们学最上乘的武技,给他们最好的条件与机会去建立战功。不过,伦斐尔这两年也遇到了一个烫手的问题,就是他那个如同发情公狗般的国王父亲,注意到了这个私生女儿的美貌,打算要染指。

向来作风正派的伦斐尔,自是无法容忍这种丑事的发生,但又无法正面抗命,所以只好把妹妹一直带在身边,严密保护,然而,日前的绑架危机,却给他另添了一个麻烦。

这次的绑架危机,伦斐尔事前并不知情,完全是他忠心的手下自把自为,领头的正是碧安卡。绑架行动失败,变成了索蓝西亚的外交危机,首当其冲要被追究责任的,就是碧安卡,如果索蓝西亚国王以此为理由,把这漂亮女儿召进去,伦斐尔就再也护她不住。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伦斐尔才把整件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然而……

“我想不用我说,王子殿下你也知道,假使我把那天发生的事,真的给传了出去,届时你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从贵国国王手上抢人,那你最疼爱的妹妹就……”

“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当然,外交不就是玩弄子与糖?既然没有什么利益好交换,我不威胁你要威胁谁?黑道不也是靠恐吓混饭吃?你威胁我、我威胁你的,这很平常啊,用不着惊讶吧?”

浑不在意伦斐尔的强硬态度,我有恃无恐,笑吟吟地与他对看,心知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后需要让步的一定不会是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伦斐尔的锐利目光,渐渐平复下来,但放在桌上的手却握得更紧,将愤怒与恨意内敛,而决定也终于由他口中吐出。

“我极度鄙视你的为人,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次我确实输给你了。在道上混的,输了就要认,金雀花联邦这次算是走了好运,而我个人希望法雷尔将军在未来的几天里,出入平安,好吃好睡。”

“哦?我以为以王子殿下的智慧,不会尝试杀人灭口这么没新意的招数,我既然胆敢来此,自然是有了准备。”

“即使不灭口,我们也是会杀人的。狡兔死,走狗烹,虽然是你帮莱恩·巴菲特促成了这次的联合,但如果你死了,他权衡大局,一定不会为了替你复仇,而损失索蓝西亚这个盟友。”

“说得倒也是。”

谈判能够一举成功,我固然喜不自胜,可是,在这场谈判的最后,我也留意到一件事。虽然那天在会场,伦斐尔给人很强烈的热血男儿印象,但如果因此认为他冲动没理,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体内确实流着灵的冰冷之血,把怒涛般的恨意置于理智之下,不但微笑着送我出门,而且还在门口与我礼貌地拥抱。

这单生意真是有够麻烦,看来十年之内,我是别想踏入任何灵们群聚的地方,以免遭受不测了。

矮人之国罗赛塔,在我的估计中并不算是什么麻烦问题,只要能搞定伊斯塔与索蓝西亚,罗赛塔就不攻自破。

十日之约,还没过到三分之一,我已经解决了索蓝西亚,伊斯塔也搞定了七成,本来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居然进行得出奇顺利,这些倒还真是亏了菲妮克丝的情报。

掌握情报,就能控制世界,正因为资讯的效果是如此强大,预知能力才会如此可贵,当然啦,有一个能够提供最新资讯的恶魔,也是很不错啦。

如果这件事能够顺利成功,那还真是菲妮克丝的功劳,不过,本来要花三个愿望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事,给我搂搂亲亲后,就这么便宜地送给了我,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安,难道这也蕴含了某个谋诡计在其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魔之心更是一定要有,基于过去的不良纪录,我对菲妮克丝戒心很深,尤其当她越是摆出清纯无害的面孔时,那就越代表有某些害人不浅的毒技俩在实施,不可不防。

我先回了爵府一趟,和我唯一的作恶伙伴茅延安商量目前进度,并且要他尽快设法摆平伊斯塔。不良中年正埋首在自己的房间里,疾笔奋书,听完我的进度报告后,他咬着笔杆,黑着眼圈又红着眼睛地对着我点头,表示要继续努力,房间地上满是一团团揉损的废纸,那都是他创作失败,随手扔在地上的挫折品。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他一切顺利,灵感如泉涌出,早点编出一个一个能让娜西莎丝听得晕头转向的好故事,摆平伊斯塔那边的问题。

既然这边的问题我暂时使不上力,那就给自己找点娱乐,最理想的庆祝,就是去找月樱,预祝我的大胜,顺便亲亲爱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然而,当我到了驿馆,确认过莱恩目前不在后,驻守的兵丁却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

“呃?什么?翎兰臭……不,二公主殿下来访,已经在里头呆了个把时辰?这还真是……难得啊!”

第六章 呛味辣椒

月樱回国之后,与冷翎兰的见面少到屈指可数,就算有碰面,大概也是简短地问上两句客套而冷淡的场面话,假如冷翎兰这两天没有来找我威逼,我还真是以为她们姐妹全无亲情可言。

可是,平常无话可说的姐妹,今天聊什么东西可以谈上个把时辰?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冷贱货一定在说我的坏话。

为了要制敌机先,我决定去偷听看看她们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便下令卫兵们保持静默,也让侍女们别去通报我已到来,就这么独自一人步向后头庭院。

冷翎兰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现在我是有心算无心,自然有些方法消去足音和气息,让她一时间难以察觉。

“风啊,大气啊,请暂时来到这里,带走脚底的声音。”

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一包魔法药粉,轻轻念完咒语,洒在自己的鞋子上,确认自己走路无声后,我悄悄地去到驿馆后头的庭院。

时间已经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斜映下来,凄艳如火的夕阳,令得漫步中的两位公主娘娘犹如天仙化人,美得让我几乎忘记呼吸。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月樱正在和冷翎兰闲话家常,还送了一套军服给妹妹,两姐妹谈谈笑笑,气氛甚是轻松,不像是在说什么是非,远远听来气闷得紧。

比较有趣的地方是,月樱在送军服给冷翎兰时,还嘱咐她别整天都想着打打杀杀,偶尔也还是可以打扮一下,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这些话冷翎兰明显地听不入耳,只不过因为不想与姐姐冲撞,所以默不作声地回应。

没有坏话可听,又无是非,我才没闲到听两个无聊女人啰唆,事实上,为了顾忌冷翎兰武功太强,我并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们的声音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加上话题无聊,我当下便想离开。

“……对了,你们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有多少呢?”

正当我要离开,突然听见冷翎兰这样问了一句,我心中一凛,知道这女人三句不离本行,终于谈起了国家政事,连忙侧耳倾听。

“我想应该是不难,莱恩在金雀花联邦掌握大权十二年,议院中很多议员都隶属于巴菲特家,而他们这次推动……”

月樱告诉妹妹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耐着子,听上老半天之后,我才大概有点了解,原来在莱恩举行和平会谈的同时,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正由莱恩一派的议员所主导,举行修改宪法。

修宪的范围很广,不过这次修法的其余条文都只是掩饰,真正的重点,在于修改总统任期,还有连选只能连任一次的规矩。只要先把这两个死结化解,莱恩就有办法在金雀花联邦继续任职总统,保有目前的权位。

这种修法百分百违反金雀花联邦的宪法神,正常情形下,肯定会面临极大的阻力,不过,只要莱恩能够促成国际联盟,并且主导它的动向,那么凭着这份大功与过人声威,就能轻易镇压下国内的反对势力,完成修法,继续延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死基佬愿意花这么大代价,去促成这次的联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图谋。哼,还满口为着苍生福祉,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与利益……

我仔细观看,发现月樱对莱恩的行为,没有表现丝毫恶感,冷翎兰也似乎极为希望莱恩能够成功延任,姐姐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联邦,不用回来。这也难怪,毕竟只要莱恩继续延任,月樱还是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里布达就能持续得到金雀花联邦的帮助,对冷翎兰而言,只怕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具意义了。

想到这个眼中只有权力,自私自利,一点亲情都没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恶,我真想直接冲出去宰了她。

“可是,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答应过那个无耻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约,你就留在阿里布达……”

冷翎兰有些紧张地问着,而我的心跳也为之加速跳动,不知道月樱究竟会如何回答,就这么心头狂跳地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轻语。

“我会在当晚离开,永远也不再回到阿里布达,虽然毁约,但这样子对双方都好……”

“嗯,我支持姐姐,这是明智的决定,反正对付他那种人,你本不必对他讲信用。”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

她们两姐妹后头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充耳不闻,脑里只是反复回响着刚才听到的东西,声音虽然轻,但在心头的震撼,却不啻是雷鸣霹雳。

当赌约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贤者手环的时候,月樱也会秘密离开,而若非我在这里听到这些,那时可能还在傻呼呼地作着蠢梦。

这么拼死拼活地为人卖命,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被人当作傻瓜一样地耍弄,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好象在街上跑了一阵,疯狂地大笑,引来旁边行人的侧目,幸好因为天色已黑,多数人都没能看见那个狂笑着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谁。

最后,当我回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了爵府门口,由福伯帮我开门,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福伯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不过给我挥手推开了;茅延安没有出现,似乎还在自己房里与如山废纸奋战;阿雪和紫罗兰在我进房之前,出现在走廊转角,朝这边赶过来,但我抢先把门一关,将她们挡在外头。

温柔是一件让人很舒服的东西,不过,当一个男人想要静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柔情。

脑袋昏昏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欺骗到,那种感觉更是难过。我实在想不通,月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且,自始至终,她从没告诉过我莱恩预备再度连任的事,这又代表着什么?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但脑袋却很自然地飞快运转着,寻找答案,而一个极其恶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脑海浮现。

“冷月樱为什么这么做?会不会这婊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复?”

质疑的声音,以一个甜美得噬人心肠的轻柔女音,在耳边响起,并且在提出报复构想后,迅速表达了自我的身分。

“如果要报复的话,来无影、去无踪,随时随地为您专属服务的菲妮克丝,在此为您服务。”

“你挑在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我不耐烦地转过头,挥手拨开那双轻缠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对悄没声息出现在身后的菲妮克丝怒目相视。

“咦?我们跑外场业务的人员,当然要随时关怀客户的心情,你的快乐、你的愤怒,全都与我们相连相关,这样我们才能够把握你的心情与喜好,作出适当的服务啊。”

菲妮克丝笑得很灿烂,像是完全无害的可爱生物,但她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前几天那偶一闪露的纯真感觉。

“说得那么好听,你的服务都是无酬劳的吗?”

“当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别酬宾,如果您大方一点,许上一两个愿望,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这样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菲妮克丝。虽然我现在觉得那个十日赌约很没意义,但不可否认,菲妮克丝上次对我的情报帮助,让我非常感谢,觉得好象欠了她什么。假如她不是那么焦急而着象地要我许愿,说不定我真的会感到难以拒绝。

可是,她的恶魔身分迅速让我冷静下来,也点醒了我,自古以来因为偷听只言片语所造成的误会很多,也许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糟,在与月樱谈过之前,我不该这么早下决定。

“有关报复类的需求,只要向恶魔许愿,一定保证让对方身败名裂,惨得不能再惨,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提供试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见到效果,还有,我们的……”

自称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丝,这时却明显地失策,所说的话,都在增强我的防卫意识,提醒我不可以被恶魔给挑拨与蛊惑。

不过,就在我要出言拒绝的时候,外头就突然一声爆响,好象是某种雷声一样的轰击,突然在外面的院子响起,声音很杂,但我依稀辨认出有部分是紫罗兰发出的雷击之音。

那头豹子虽然蛮横无理,但平常都懒懒的,不会没事找事,现在突然释放雷击,必然事出有因。我心头一凛,待要向身后的菲妮克丝说些什么,她已经消失无踪,就像完全没出现过一样。

(那头死豹子没事会乱放电?唔,一定是有外敌入侵……

我匆匆开门出去,谁知道门才一推开,一股强烈劲风让我站不稳身体,居然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后才看见窗外庭院的异象。

一轮银色的明月,出现在我家庭院,在皎洁的雪亮银辉中,一头生着龙翼的黑豹像是戏耍一样,奋力振翅,朝着明月扑击……

(这……这是什么……

脑里一阵乱,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强风所掀起的飞沙走石、浮草残枝给吹了进来,触肤割体如刀,给闹得手忙脚乱,直到紫罗兰的闪电划破天空,震撼心头,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定睛看明了眼前的东西。

那并不是真的月亮,只不过是一套散发着银月光辉的贴身铠甲,圣洁而孤绝,像是天上明月的传光体,当紫罗兰的火、电与之接触,立刻被中和掉八成,显而易见是光明系的神圣宝物。

从外表轮廓来看,铠甲内是一位女,由于铠甲把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又有头盔面罩,当然也就不必另外蒙面,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分。

她手上持着一柄长戟,每次舞动,虎虎生风,激荡起强劲气流,把振翅扑飞在空中的紫罗兰,一下子就打飞回去,强猛气流部分像喷泉一样疾冲,部分又像漩涡一样在周身三尺内打转,或攻或守,威风凛凛,犹如壁画中的女神战士。

我不认识使用长戟的高手,更不知道这柄神圣属的兵器来自何方,但日前的一次交手,却让我察觉到某个强敌是惯用长戟的能手……碧安卡·希恩,索蓝西亚的女灵,灵国王的私生女儿,也是这次我恃之说服伦斐尔的主要关键。

这个灵帅妞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我有些诧异,但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我与伦斐尔密谈的内容泄漏出去,令这个灵少女义愤填膺,所以趁夜过来暗杀兼报仇。

令我奇怪的,反倒是福伯他们的表现。这一群早该进坟墓的老贼,没有一个是弱手,如果说之前我被伊斯塔巫师伏击,他们因为事情发生在爵府外,并非管辖范围,没有出手,那现在刺客都已经闯进府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死到哪去了?

没有时间细想,我惊讶地看见,鼓风把紫罗兰抛震出去的碧安卡,把长戟使劲一旋,神圣银光化作长虹,环绕住她一身银甲,隐隐形成某种光之符文,然后闪亮符文像是萤火虫般,朝四周散飞。

(啊,还有这种法术?是光系的?还是风系的?

当点点银光往我这个方向聚合成群,我顿时醒悟,知道这是一种寻人的魔法,心叫不妙,才刚要闪避,就听见一声娇叱,凛冽劲风急刮而来。

“奸贼,今日要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此刻身无武装,就连百鬼丸都来不及拔出来,假如当真被这恨怒交织的一击给命中,七成机率会当场完蛋,不过幸好我家里的看门狗够多,那几条老得快人道毁灭的没出来,并不代表我就孤立无援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有话慢慢说。”

话说得和气,但许多变化却在同一时间发生。

在喊“住手”的时候,三道碧绿鬼火急飙过来,直袭碧安卡右侧,虽然被那件银甲的圣光给抵销殆尽,但仍是成功点醒碧安卡有敌来袭。

当问出“你要做什么”时,一种类似“腐化术”的诅咒,令银甲发出的圣光略为黯淡,防御力稍减,碧安卡不得不撤回长戟,划出银虹,击灭尾随鬼火而发的两道黑暗之箭。

最后那句“有话慢慢说”讲完,我所处的房间门口,影像一阵模糊摇晃,待得清晰下来,阿雪已经现身在门口,拦阻在碧安卡的攻击之路上。

谨记着我对她的要求,阿雪并没有露出真面目,而是蒙上了一块帕子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就这么匆忙地赶过来。尽管看不见面孔,但是那一双狐狸耳朵,还有摇曳在半裸臀之后的长白狐尾,已经足够给敌人一些猜想。

管她怎么想,只要别联想到光之神,别想到不该想的东西就成了。

尽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其中一方又极力表示“有话慢慢说”的委婉立场,但我实在想不出,碧安卡与阿雪有什么一见如故的亲善可能,结果一场剧斗就难以避免了。

天河雪琼的第七级修为,屠龙毙虎,该是年轻一辈中的头等修为,连方青书也要略逊一筹,更罔论伦斐尔与冷翎兰。然而,阿雪和碧安卡比起来,到底谁比较强呢?

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似乎很难得到真实答案,因为碧安卡身上的神圣银甲,对黑暗系魔法的克制极强,把阿雪的攻击抵御掉大半威力,弱一点的甚至还没近身,就被圣光消灭;逼得阿雪每次攻击前,都必须要使用诅咒或是别的方法,暂时压制甲胄的圣光,才能有效攻击。

问题是,速度和近身战都是魔法师的弱项,阿雪的实战经验又不足,很快就被压在下风。碧安卡手中的长戟也是一件神器,每次挥动,直接与大气中的风元素共鸣,倍增杀伤力,真想不到伦斐尔居然这么疼惜妹妹,把如此高阶的神器交给她使用。

“住手啊!我并不想与你交战,请你停手好吗?”

“让开,我今天只为了诛杀奸贼约翰·法雷尔而来,要他偿我数十万同胞的血债,不想伤及无辜,快让开!”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旋风气劲与紫黑魔雾交缠在一起,不时还有粉碎的白骨往外飞溅。在这种狭小场地,阿雪大概使不出白骨之墙,只能召唤几面白骨盾来进行防御,但从碎骨在劲风中胡乱溅的情形来看,战况显然并不乐观。

“战场上的事,应该在战场上解决。约翰·法雷尔是我师父,我……我不会让你杀掉他的。”

“哼!为虎作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奸贼妖女,我今晚一次诛杀了!”

两女短暂喝骂之后,攻防之间又增添了几分狠劲,我听见阿雪的朗声宣告,觉得有些想笑。诚然在危急的时候,我不太在意面子与荣辱,也不太介意被女人所救,但这丫头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来保护我啊?

无可否认,碧安卡确实是很强。寻常人类要兼修魔法与武功,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与坚强意志,但灵在这方面就比较得天独厚,他们对于魔法的认知、天生的灵敏感应,在成为魔法骑士或魔法剑士时特别占有优势。

正如此刻的碧安卡,单只是施展着光之神的武技,就已经极难对付,再配合上偶尔吟唱的魔法、神器,简直是锐不可挡,娇小灵活的身躯,如风一般地翔动,闪躲开阿雪的攻击,敏捷绕到她防守上的死角,像头雌豹似的骤施猛攻,不待阿雪还击,就先回避出去。

(真是恐怖,怎么七朵名花会漏了这一朵?这种对手应该叫冷翎兰或是娜西莎丝来战战看的,现在的阿雪实在是……嗯,空手可能真的太勉强了吧。

观战同时,我也在筹谋计策。单以实力而论,我绝不认为阿雪会弱于碧安卡,但比起对方的装备十足,匆忙赶来救援的阿雪不但是赤手空拳,甚至几乎是半裸的,平时她为了易于入睡,睡前都会除去衣,不让口被紧密束缚,所以现在光只是站在那边施放咒语,高耸的部就抖动得几欲裂衣而出,不敢想象如果是双方以武技正面作战时,会出现何等汹涌波涛。

至于下半身,当初订制那套半透明的灯笼纱裤,本来就不是为了作战时候穿的,若隐若现的粉腿与雪臀虽然诱人,可惜的是碧安卡却不可能因此被诱惑到,只是更形加深了敌意。

魔杖、法衣、魔力饰物,都是魔法师用来倍增本身实力的必要工具,由于与织芝一时间联络不上,所以我无法取得帮阿雪特别制作的装备,但即使没有魔杖的辅助,我也不觉得阿雪会输,只要她抛开无谓的坚持,放手召唤成千魂,组成强力的黑魔法杀着,相信碧安卡不是对手。

可是,阿雪的心慈手软是个大弱点。碧安卡那套甲胄的圣光,克制一切的邪之物,如果使用魂作战,恐怕有些魂就会这样子被消灭掉,普通的死灵术者绝不会吝惜这种牺牲,但阿雪就会;另外,如果使用攻击威力太强的绝招,重创了碧安卡,这大概也不合她的想法。

所以,先天不利,后天又手软,这一仗不被敌人打得乱七八糟,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她输了,我也会完蛋,得先想办法摆平这个灵小辣椒……嗯,动弹之类的普通攻击本没用,叫兽出来也不行,妈的,当初法米特到底是怎么打到天下无敌的?算了,最后还是只有那一千零一招可以用……

趁着碧安卡的大部分心神都在阿雪身上,我积蓄魔力,一口气念出召唤咒语,让魂兽由虚无中现形。

“太古的欲望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血蜂!”

咒语唱诵完毕,一头幼狮大小的异种巨蜂,在黑暗天空浮现,朱红色的头部,顶上是两排红色羽冠,一双复眼中流转着七种不同的色泽。

口的部位,则是一团白色的绒毛,远远看去有如一团白炽光;硕大的腹部,半透明,红黑交错相间,犹如繁复的黑色符纹镂刻在红宝石之上。一双翅膀,呈现新鲜血色的透明淡红,呈现漂亮的狭长弧线,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几乎达到身长三倍的尾翎,犹如传说中的凤凰,九枝凤羽尾翎,似红宝石般闪耀动人。

这头凰血牝蜂,是我和羽虹共同炼制的华,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二头魂兽。

尽管练成以后从未投入实战过,但从尝试召唤的经验中,我知道这头东西对魔法力的消耗较水火魔蛛更大,所以不敢轻易使用,而今,就期望它的杀伤力也比水火魔蛛更强吧。

空中突然多了一头怪东西,激斗中的碧安卡和阿雪都为之一顿。碧安卡首先尝试攻击,远距离发真空风刃,但都被血蜂翔动避过,而碧安卡被阿雪给牵制,无法飞身追上去,再加上她虽然善于使用风元素,能短时间漂浮起来,却终究不是真的会飞,较诸血蜂的轻巧飞翔,碧安卡也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我好奇血蜂有什么样的攻击能力,但这头魂兽显然不如魔蛛那样听使唤,我几次下了攻击命令,它都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绕着碧安卡旋飞,碧安卡一攻击,它就闪电飞离。

要维持血蜂出现,我必须持续释放魔法力,现在魔力迅速消耗,这头魂兽却只是闲闲乱飞,差点把我气得跳脚。然而,多了一个分心的目标,阿雪的压力减轻,就把战局慢慢扳回平手。

片刻之后,一个出乎意料变化发生,正对阿雪发动抢攻的碧安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险些就被阿雪给击中。

(这个……难道是……

我骤然想起,在南蛮的时候,见过一些飞行属的兽魔,会在飞行中释放毒雾或毒粉,看来血蜂正是具有这种武器的险生物。碧安卡反应很快,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舞戟反击,真空漩涡形成数十道风刃,一下子就包围住血蜂周遭。

但血蜂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它拍动血翅,飞转过身,在九枝凤羽尾翎之间出现了一雪亮的锐利尖刺,跟着,就好象某种强力的连环机弩一样,一又一的尖刺飙激飞,速度之快,到后来眼本捕捉不住。

高速转化成了强猛力量,在漩涡风刃共同攻击之前,碧安卡已经被强劲的蜂刺激给连环击中。单是看那甲胄上的火花迸闪,就不难想象碧安卡所受到的冲击伤害。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再给这条小辣椒一记重击,然而,血蜂的蜂刺激,实在是一样太过耗力的杀着,在它发动连环刺击的时候,我的身体好象开了一道大口子,体力与魔力像是泄洪般迅速降至低点。当血蜂在漩涡风刃的夹击中消失,我也脸色苍白地颓然跪倒。

幸好,有人把握住这个机会,发动了重击。

“黑暗中嗜血的十三凶灵啊,以我的血气为祭,请聚集到这里来,化作封印之剑……十三血煞封印剑!”

一道混杂着浓厚血腥味的黑色剑影,高速飞,从适才连续蜂刺所造成的冲击伤口,重重地命中。

“啊!”

碧安卡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整个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而阿雪在发出这一击之后,也喘个不停,缓步向我这边跑来,看看我情形如何,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骚动,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动手,我研判情势,便做了一个决定。

“阿雪,你出去外面看看,如果有外敌来犯,福伯他们年纪老迈,可能撑不下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第七章 满城风雨

爵府今天算是很热闹的,不速之客来了一批又一批,尽管我不愿意承认都是为我而来,但左思右想,总不可能是追讨福伯赌债的债主、垂涎阿雪美色的登徒子之流吧。

恩怨太多,被人欺上门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如果以为我会忍气吞声,不作回应,那就大错特错了。阿雪就是因为没搞懂这一点,所以才会想都不想就跑去外头,支援外线的战况。

我才不在乎那几个老东西会怎么样,明明知道我有危险,还在那边装死,就算真的给敌人活剐了,那也是应有之报,让阿雪过去看看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不希望这时候还有闲杂人等碍手碍脚,尤其是那个对敌人都还抱持同情心的傻妞。

阿雪把紫罗兰给带跑了,这让我方便了不少。深深吸一口气,再用茶水吞下两颗自制的药丸,回复力,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百宝囊,挂在腰间,走出房门,来到犹自挣扎着起身的碧安卡身边,看她用手捂在腹侧的样子,推测她应该是断了肋骨。

那应该是适才连续蜂刺造成的伤势,剧烈而且密集的撞击,即使有盔甲阻挡,仍是足以断骨。至于阿雪的那一招封印剑,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密集的能量体,虽然刚才贯穿过碧安卡身体后消失,却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就连盔甲都没有破损,只是单纯封锁气脉,像武术中点那样,剥夺了行动能力而已。

黑暗系的魔法,越是强大,杀伤力就越猛,如果要强行压抑,那就得用自己的体来承担部分威力,阿雪那傻妞就是因为老作这种傻事,所以才总是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碧安卡的气脉受制,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尽管如此,她的神仍然很好,对我大声斥骂的狠恶模样,让我想起当初的羽虹,尤其是在我摘去她的头盔,任一头棕发倾泻,露出花朵般俏美娇容的那一刻,因为愤怒、仇恨而闪亮发光的火焰眸子,让我整颗心都为之跃动。

“奸贼,你要杀就杀,可是你身上背负着的罪业,总有一天会引来报应,未来必然有灵骑士向你讨回血债,让你死得惨不堪言。”

少女的灵魂,因为激昂的坚强意志,显现出极度耀眼的美丽。这么灿烂的生命光彩,以我的眼睛来看,实在是炫目得有些灼痛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辣手摧花、虐杀女的狂人,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我没理由就这样放她走路,再说,她既然来之前已经抱有某种觉悟,如果我让她完好无缺地回去,这样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碧安卡小姐,很遗憾你对我有这么深刻的成见,其实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之间难免死伤,你为了约伯将军的身故要找我报仇,那么过去丧命在你手下的我国士兵,是不是也可以找你报仇?”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抚少女滑嫩的脸部肌肤,惊讶地发现这个烈子的小辣椒,还尝试想咬我一口,幸好缩手缩得快。

“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哥哥败死在你手里,那是我们学艺不,但你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陷害我的兄长,还令我一族背上污名,我、我绝对不会……你做什么?”

灵少女的愤怒指责,骤转为惊叫,不过声音很快就停住,我从腰间百宝囊中取出的两药针,在入碧安卡的道后,配合封印剑的锁脉效果,她全身除了眼睛,再没有一个能动的部位。

“碧安卡小姐的义勇真是让人佩服,不过,进入法雷尔家门的女自来有入无出,如果就这么放你走路,我法雷尔家颜面何存?说不得要在碧安卡小姐的花容月貌上留点东西了。”

容貌,是多数美丽女的第二生命,对碧安卡这等花样年华的美少女来说,自然更是宝贵,但她在短暂的呆滞过去后,便立刻闭上眼睛,仰起了头,一副任我宰割的坚决模样。

即使看不见眼神,碧安卡的神态仍是那么自尊自傲,没有向敌人流露半丝恐惧,像是一个昂首站上绞刑台的民族英雄,骄傲地面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命运。

对索蓝西亚的灵来说,现在的碧安卡确实是个民族英雄吧,如果给那些灵军官看见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抬头敬礼呢。不过,这幕情景看在我眼里,却只有感觉到渴望,一种想要把她狠狠折辱的极度渴望,如果说我与索蓝西亚人的想法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我下身一样有抬头敬礼的需求。

“视死如归,真是了不起的骑士神,外面要赶进来的,是你的同伴吗?她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废话说得够多,我跃跃欲试的欲望,也已经到了不能不发泄的地步。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这条小辣椒就地正法,狠狠地干上一夜,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假如我真要这么做,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不管什么前戏后戏,先扯脱她裤子,第一时间夺取她的童贞,因为古往今来有太多豪杰之辈,就是在该强奸的时候花太多时间塑造情调,等到终于要提枪上马,却被碍事者背后偷袭干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

无奈,即使我可以不理和平会谈的成败,但我却不能不顾忌伦斐尔的存在。

这个文武双全的灵王子能屈能忍,是个任何人都不敢轻忽的狠角色,我可以羞辱他,但却不可以与他结下誓死深仇,今天碧安卡闯入我家行刺,是他们理亏在先,在不夺走她贞节的大前提下,小小惩戒是可以的。

而我所能想到,在不破坏她童贞的大前提下,所能给她的最大屈辱,就是这个样……

“希恩通敌卖国,因为是他亲自下的命令,才让三十万灵大军先中毒,再死伤殆尽,因此连带对你们整个家族都受到歧视。你这么恨我,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就是为了洗刷你哥哥当了卖国贼的耻辱吧?”

口里含着杀兄仇人的器,碧安卡的眼神愤怒地瞪着我,似乎在说“我哥哥不是卖国贼”“没错,问题是还有谁知道?除了你的另一个哥哥伦斐尔,还有谁相信你?你的同胞会信你吗?没用的,我告诉你实话,你哥哥约伯还真是个卖国贼,他先收了我三万枚金币,约好只要马丁要塞陷落,我父亲就传他玄武真功,让他变成绝顶高手。不过他是个笨贼,没想到有人喜欢取货以后不付账,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丢掉脑袋,但我也算够义气的,把他当作敌人来悬首示众,至少家族还有抚恤金可以拿,你拿到了没有?该不会花光了吧?可恶,我该分一份的。”

说了一通谎话,我叹息道:“唉,这世间是正义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故事就告诉我们……当卖国贼的绝没有好下场,不但自己身首异处,死后还会连累自己妹妹给盟友含裙口交。”

当我说到最后一句,灵少女悲愤的眼眶中,终于流下了被俘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那滴泪水是这么地晶莹剔透,恰恰正代表着少女的纯洁。

目睹这滴泪水的落下,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香滑舌尖摩擦杵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大半杵被温暖的口腔给包裹,输爽感受如登仙界。

“想哭吗?我才觉得很无奈咧,总是有傻瓜认为战场上要公平决斗才算光荣,可是敌人的武功那么高,我的武功那么差劲,硬逼我去决斗,这样算不算公平?你穿着一身高防护效果的鬼东西来刺杀我,这样又是哪门子的公平决斗?派我去战场送死的浑蛋,怎么不对我公平一点?我这样子玩你,传出去了还会被当作民族英雄,对你又公不公平?”

连续几句问话,说到后来,不自觉地有几分狂态,喝问声音像是狂笑,又像是嚎吼,衬在远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中,显得非常张狂。

我让碧安卡的嫩唇含着杵,忽快忽慢做着活塞运动,干得久了,嘴里自然分泌口水,随着抽“滋滋”有声。

“骚妞,回去以后多想想吧,这个世间虽然正义当道,但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的。”

把杵前端顶到她的喉头,再猛然一下抽撤到柔嫩唇边,热、酥、麻的感觉像云雾般愈聚愈浓烈,我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如腾云驾雾般,一股股亢奋的激情急涌往两腿间。

少女的表情羞愤难当,极力想克制泪水的落下,坚守着最后一丝的骑士尊严,但不敢眨眼、避免落泪的结果,却使得碧安卡只能睁大一双星眸,把自己受辱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烙印在眼底、心底,又羞又恨的悲愤眼神,即使受辱仍不愿示弱的冰冷骄傲,有些像是羽虹,却又更像冷翎兰。这个联想给了我极大的亢奋。

“唔,***,太过瘾了,小辣椒,你张大嘴巴准备好吧!”

激吼一声,我捏紧碧安卡的下巴,另一手扯着她的棕发,让杵极力深入,摩擦过香嫩小舌,在咽喉深处猛烈地喷洒着白浊浆。

在那一瞬间,呼吸困难的碧安卡几乎翻着白眼,发出了无助的悲鸣与尖叫,但却随即给堵住,成了细小声的呜鸣。

喷的感觉太过舒爽,我几乎两条腿都发起抖来,总算还记得主要目标,急忙抽出杵,把浆尽情喷在灵少女的面孔上。为了更进一步表示征服者的快感,我故意抖动杵,任白稠的浆乱喷,洒溅在她的小口、秀巧的鼻端、细长的睫毛,还有棕色的秀发,全都染上男污浊的秽渍。

当结束,我把在碧安卡脸上擦拭,用她柔嫩的脸蛋作擦拭布,擦过两遍后,收回裤裆里。这时,碧安卡的眼中看不见悲伤与屈辱,而是一片空洞,像是直视前方,却又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持续张着嘴巴,任面上的浆缓缓流入,无知又无助地承受耻辱。

我很痛快。碧安卡的表情,让人很满意,彷佛被我所奸的,不只是她的小樱唇,而是连她的信念、骄傲、自尊,全部都一起蹂躏掉。

“骚妞儿,真是便宜你啦,过去进入法雷尔家的女,从没有哪个能不少掉一些东西就离开的,你现在非但没损失,还多带了礼物回去,以后你每晚作梦都该谢谢我了。”

一面说话,我一面拔出银针,闭上了碧安卡的小嘴,又拾起了地上的头盔,帮她重新戴上。整个过程她没有反抗,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具傀儡木偶般地任我摆弄。

如果不是因为心有所忌,我还真想把人留下,狠狠地干上一回,但现在却只能把她抱起,交还给她的自己人。

当我来到前院,还真是被吓了一跳,那边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伦斐尔不愧是个厉害角色,以一敌四,和福伯与另外三个老贼恶斗。

之前我就怀疑,家里的这些老贼,除了平时我看到的样子之外,还有另一张我所不知道的面孔,现在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个浑帐老东西,平常走几步路都哀声叹气,现在不但个个眼明手快,简直就是龙虎猛,攻守趋退俱见法度,掌带风雷之声,甚至还有人会突然手变成两倍大、血红腥臭,使用伊斯塔不外传的禁忌武技,赤毛鸟手。

伦斐尔也算够强悍的了,虽然身上没有神圣铠甲,但武功与魔法同修的长处,在他身上得到完美诠释,一柄长剑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必定有人挂彩;随手使用自然元素的魔法,速度与力量都不是碧安卡能相提并论,攻守一体,简直是魔法骑士的最佳范本。

如果是以一敌一,甚至以一敌二,伦斐尔只怕都早已获胜,但同时面对四名敌手,灵王子就显得很吃力,只能险险战成平手,无法突破他们的封锁线,而旁边不远处,除了躲起来窥看的阿雪外,还有三名正慢吞吞扫地的老贼压阵,要是真的爆发全面冲突,相信灵王子是走不出这间府第的。

为了息事宁人,我出面唤停,并且把碧安卡交还给她哥哥,让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的伦斐尔抱人走路。

见到碧安卡身上盔甲不乱,衣衫整齐,又听我连声保证碧安卡毫发无伤,连头发都没有少,伦斐尔就表现得比较客气,说了几句告罪与佩服此地卧虎藏龙的场面话后,就这么离开。

这位王子殿下可能不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应该会对碧安卡头盔下隐约散发的奇怪腥味表示疑问。

而我在送走不速之客后,先把奔过来阿雪抱了满怀,然后就开始质问那几个回复温吞动作的老贼,为何那小婊子来行刺的时候,一个个像缩头乌般没有动作。

福伯的回答甚是毒辣,他说爷爷曾经立下家训,法雷尔家的防卫,挡男不挡女,所以如果侵入者中有女,他们一律是当作没看到的。

“不过,老奴们也懂得将功赎罪,为小少爷做点事,如果我们没有拦住那个男人这么长时间,那位灵小姐的身上又怎么会全是栗子味道呢?”

福伯说完话,把头抬起来……

在那瞬间,我看到了福伯的另一张脸……一张极度猥亵的笑脸。

这个晚上过得惊涛骇浪,但总算有惊无险,第二天一早,当我离开爵府,找来茅延安,预备到外头吃早点,忽然看见路上人群拥挤,吵闹喧天,好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是萨拉城里的两大神秘美人被找到了吗?还是……”

替我驾马车的几个士兵,这样窃窃私语着,我让他们去找人问问,顺便踹人开路,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苍白着脸,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搞什么鬼?这么惊惶失措,伊斯塔人杀到你们家了吗?”

我把纸片接过,刹时间只觉得有如五雷轰顶,全身寒毛为之直竖,涔涔冷汗立刻就由眉尖滴了下来。

这张不知道由何处散来的纸,如今在萨拉城内到处传播,上头图文并茂,诉说着同一件事,在最上头有个显眼的标题。

“第一夫人真面目揭秘每月狂欢的女王乱交派对!”

在阿里布达,所谓的媒体,就是公家的喉舌,只不过是作给金雀花联邦看,表示我们也有聆听民意,没有垄断资讯,藉以证明我们是金雀花联邦的好朋友。

不过谁都知道,这几家所谓“民营”的中小报社,出资者都是皇亲国戚,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贵。如果有谁敢多说几句批评时政、污蔑皇家的真话,下场大概会让他很羡慕死人。

但在金雀花联邦就不同。生在极权专制国家的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保障什么鬼言论自由对当政者有什么好处?不过那个国家的人都是白痴,制定了一堆保障所有人言论自由的法令,代价就是闹出现在这个场面。

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据御林军事后的调查,大概是在今早天刚亮的时候,成千过万张的纸张传书,忽然从天而降,雪片般纷飞散落在萨拉城内的某几个角落。

假如是掉落在皇、报馆门口,那还好一点,偏偏很大部分是散在花街柳巷、平民区和贫民区,这些地方不是出入份子杂乱,就是人口密集,被这样一万多张洒下去,谣言蔓延得比洪水快十倍。

传单上用含蓄却恶毒的文字,描写某大国的第一夫人,表面上圣洁高贵,其实本乱污秽,每逢圆月之夜,就会在官邸的地下室里头,举办秽乱的群交邪宴,让参与的豪门、富商、圣职者纵情狂欢,在堕落的奢靡气氛中,达成政治交易。

更有甚者,该位第一夫人在宴会中,形同地下女王般君临众人,无数趾高气昂的政客与富商,如公犬般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她的体前,以舔舐她的玉足、亲吻她的手指、让她在自己背上重重一鞭为荣。

和这些相比,暗讽某国元首不能人道,早已失去身为男人尊严的描写,就不算什么了。

传单里倒是没有指名道姓,然而,里头绘声绘影的描写,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产生正确联想,更别说“第一夫人”这个名词,除了金雀花联邦,剩下的国家都是称为“后”、“妃”、“娘娘”或是“狗奴”很少有这种独特名词。

我……很难形容现在心里的感受,但无论如何,绝对不是什么很舒服的情绪,当时菲妮克丝说过的话,像毒蛇一样,再次啮咬在我心头。

这些传单上头的文字,菲妮克丝也曾说过,而我在月樱口中也得到了证实,不过,和月樱相好的这段时间,我都刻意避免提起这个问题,反复地对自己说,这一切只是某种误会,我受了恶魔的挑拨,上了大当;月樱在床第上的反应,虽然敏感热情,很放得开,可是那绝不会是床第经验丰富的表现。

但……尽管我努力地说服自己,心里却一直有某个声音,在嘲笑自己的掩耳盗铃,因为那天晚上,是月樱亲口承认了那个事实。

“……流言蜚语传递的速度,比灵们出的羽箭还快啊……”

“我可是每个月都会大开乱交派对的乱女人哦!”

尤其是在她说话时候,那种仿佛被乌云笼罩的霾表情,让我凭着经验,就能确认这些话的真伪,欲辩无从。而当我看着这些传单上头露骨的描写,一股悲愤难当的怒火,整个由口烧上脑门。

也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和任何正常男人一样,受不了这种事。不管它是为了什么才发生,有什么理由,但只要它真的发生过,我……无法忍受!

怒由心起,我把手上的传单撕成粉碎,却遏止不住中快要炸开的怒气,但抬头望去,满街百姓的手里,何止千张百张,我又如何撕得了这许多?就算我把这些传单都撕了,但是那些御林军士兵虎狼般要所有人交出传单时,人们的脸色告诉我,手中的传单被撕毁了,上头的文字却也牢牢印在心中了。

(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是……

我脑里第一个浮现的印象,就是菲妮克丝这个女恶魔。因为昨晚她出现时所说的话,特别是强调过今天就会出现效果的试用,正与此刻的情形不谋而合。

(妈的,我没有要你真的作啊……不成,就算说这是恶魔的诡计,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得立刻转移焦点才行,最可能的替死鬼是……

心念一转,我把手上碎纸一抛,大骂起来。

“下流!伊斯塔人真是卑鄙无耻,暗杀之后,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

伊斯塔人一定会矢口否认,但是成千上万张传单,像雪片般突然出现在萨拉上空,没有大批或是强力魔导师施法,是做不到的。如果“女恶魔作祟”这件事无法取信于人,那最好的策略,就是推赖给伊斯塔人,何况他们本来也就有涉有重嫌。

被我这一骂,附近的人议论纷纷起来,都说这件丑闻若伤害到金雀花联邦,直接受益的就是伊斯塔,聚集在萨拉的众多国家,也没有一个会相信此事与伊斯塔无关,恐怕就连伊斯塔人自己都不相信……

“可恶……走,大叔,和我一起去找伊斯塔人讨个公道,把娜西莎丝给先奸后杀,出这一口恶气。”

作戏作十足,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做些事来发泄,怒喝一声,拉着茅延安又上了马车。

“哦,我是没意见啦,不过贤侄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真的敢把伊斯塔魔女给先奸后杀吗?”

“就算不行,起码我也要说一说,作作样子啊,不然怎么让你知道我很愤怒?”

“嗯,倒也是。”

茅延安道:“不过贤侄你看了这个消息之后,有没有感到自己之前喝汤的时候遗漏了什么乐子,要不要尽快补上?”

怒火中烧的我,如果不是顾忌会引人注目,还真想掐死这个不良中年算了,而在目前,我能做的事也只有一样,就是尽可能把这件事的冲击减到最低。

第八章 黯然决裂

事出突然,我们所能做的其实不多,这件从天而降的丑闻,也同时打乱了我的步调,伊斯塔和索蓝西亚的首领都不是简单角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落井下石,对我们绝对不利。

或许可以把事情推到黑龙会头上,问题是,之前连串的谋、破坏事件,全都已经赖在黑龙会的头上,“狼来了”这句话,一旦喊得多了,人们就会从恐惧震惊中清醒,转为狐疑,这次我们想要再把群众目光转移,效果实在不是很好。

再者,我心里也是非常混乱,一下想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一下脑中又回想到昨天所窥见,月樱与冷翎兰对话的画面,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月樱。

由于今早的事件,当我们到达驿馆时,外头已经有一堆闲杂人等挤闹不堪,有贵族、有官员,还有报社记者,连人带马车,吵闹的情形快要演变成械斗了。

我和茅延安因为身分特殊,可以让卫兵开门让我们进去,当然这又引起了人群一阵鼓噪。

在驿馆中,我们没有见到处理公务中的莱恩,就连月樱也见不到。金雀花联邦的侍女们,说是受了大总统的命令,隔绝一切外客,包括我在内。看来,莱恩是认真隔绝月樱与外的接触,连我这个与他同圈子的“基佬”都信不过了。

不过,我们反倒是遇上了心灯居士,茅延安与他谈了几句后,我突然心中一动,上前问话。

“心灯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传闻中,有些人与恶魔签订契约,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恶魔,法力有多大?”

心灯居士露出讶异神色,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茅延安则是眼放异彩,说我是怀疑伊斯塔人驱使魔物,来散布今天早上的丑闻;心灯居士闻言释然,点头说如果是有智慧、有法力的召唤恶魔,确实有办法独力作到这种事,不过,这种高等恶魔非常难以驾驭,如果不是侥幸得到特殊的契约神器,那么就必须是很高明的魔法师,假如此事背后有伊斯塔的影子,那么肯定是很高位阶的人士。

这句话解了我心头的疑惑,熊熊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我往桌上重重一拍,藉口放尿,先行离开了。

甩下那两个老男人,独自溜到后头去,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用我手上这枚银戒指,把菲妮克丝给召唤出来。

不过,当我来到后头花圃的池塘畔,确认四下无人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妥,单单凭我一个人,有什么本事与资格找那女恶魔算帐?心灯居士也说了,这类高等恶魔的法力高强,生狡诈,我不先准备好一票高手埋伏围殴,居然想自己找她算帐,这会不会太有勇无谋了?

但是没等我做出决定,后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咦”就让我像触电一样,急忙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应该“染病不见外客”的月樱,正披着白狐皮织的轻裘,独自坐在小桥边沉思。

“小弟,你怎么来了……”

乍见到我,月樱面上露出喜色,轻提起罗裙,小跑步地奔过来,声音中满是关怀之情,但见到我脸色古怪,登时停下了动作,站在两尺外,静静地看着我。

在这之前,我一直要自己可以冷静应对,但实际见了面,如潮水般袭来的黑暗心情,才让我知道自己不能理智下来。我喉咙干得发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今早留着当证据的传单,抛了出去,缓缓飘坠在月樱身前。

月樱弯腰拾了起来,细细读着上头的文字,表情由起初的讶异,迅速变为一片平静,最后,她低声说道:“……我没有看到这篇东西,回休楚他们大概收起来销毁了,还帮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劝我别外出……我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样……”

“你一句没看到,事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还不只是这样呢,昨天我听到你和你妹妹的谈话,莱恩想要干什么,你等和约完成后要干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很讶异,为何出口的声音这么狂暴、愤怒,但一句话说出,淤积在口的情绪就像洪流一般疯狂宣泄。

“你骗我!从你回到阿里布达的那天开始,你就在骗所有的人!”

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真的不想这么说……

“我不懂,你怎么能装得那么好?让所有人都把你当作圣女一样崇拜,作梦都想不到你在金雀花联邦做过的事!还骗我为你卖命做事!”

真正想说的……应该只有一句问话吧。即使传单上写得再逼真,我还是试着想要相信……想要相信月樱姐姐是清白的,还是像十二年前离开萨拉时一样,身心冰清玉洁,一如天上明月……

“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你办那些宴会做什么?以百里雄狮今时今日的声势,还用得着靠出卖女人来交换政治利益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月樱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肮脏死了!”

所以……所以……所以姐姐你快点回答啊!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的谋,就算是开玩笑都好,不要……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背叛我……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呢?像以前你每次惊醒一样,告诉你这只是一场恶梦,醒来就会不见了?还是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事,只是一桩谋的恶意污蔑,那篇传单上说的都是子虚乌有?”

即使正面承受那么严厉的指控,月樱的仪态仍是那么淡淡雅雅,似清风明月般的踱步到我面前,恬静微笑一如往常,也只有当她伸手轻抚我额头与脸颊时,我才从掌心的冰冷与颤动,明白她同样鼓荡激烈的心情。

“我是可以那样告诉你,就像以前照顾做恶梦的你一样,让你安心……可是,约翰……姐姐累了,没有办法再哄你入睡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很多事……不可以一直活在谎言与童话里,应该要自己做决定了。”

月樱的声音,就像她的掌心一样,开始剧烈颤抖着。她并没有喝酒,可是激荡的心情,却已经开始突破她盘石般坚强的自制,反应在那渐渐湿润的美丽眼眶里。

“我…没有想过要骗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扮成圣女,也没有要人把我当成圣女……对你的伤害,我很抱歉,可是……那些让你伤心的事,全都是真的!”

触我面颊的手掌,熟悉的方式便一如十二年前,大姐姐般的她喜欢把我抱在膝上头,然而,这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办法弥补我们之间出现的鸿沟,当她再次亲口承认,多年来深植于我心中的圣影刹那破灭,整个意识悠悠荡荡,不知方向。

也许,明月是真的需要黑暗衬托,才显得出美丽光华;可是,姐姐……你背后的黑暗太深、也实在太广了……

“谢谢你,约翰,谢谢你曾经这么喜爱过月樱公主,让她一直干净地活在你心里……我曾经努力地期盼她能幸福,可是……”

耳朵仍然在嗡嗡作响,月樱的声音虽然近在咫尺,却显得有些模糊,不过,当目睹那串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滑下,我身体蓦地一震,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别了,小弟,这半个月我做了一场很好的梦……以后,你自己保重。”

在月樱放下手掌,与我错身而过时,我依稀听见一声哽咽哭音,可是当我回身想要确认时,却只看见月樱快步走向驿馆中楼的身影。

那个背影,看来是这么样的柔弱,却又那么地决绝,我知道这次月樱是真的被伤害到了。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追上前去,温柔地安慰她的痛楚,因为如果说月樱被伤害了,我又何尝不是?要我在这时候忘记痛楚,放宽心地去劝解她,我真的做不到。

只是,看着月樱的背影消失在门扉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似曾相识,只不过眼前景象仿佛随着时光倒流而改变,换成一座更大更壮观的城门,长长一串的车马队伍,一个被尘土染得脏兮兮的男孩,在欢欣鼓舞的人群中,显得格外落寞,紧紧握着无力作些什么的拳头……

我记不太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只是依稀感觉到,自己浑浑噩噩地走出去,上了马车。

茅延安也跟着上来了,好象对我说了些什么,感觉上不是很好听的话,所以我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连人带墨镜一起打下车去。也许他是真心为我着想,想要让我出气一下吧,那就稍微说声感谢,他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

回到了爵府,我没打采的吩咐福伯,谢绝一切外客,对外称病,反正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走起路来飘飘荡荡,像是一抹落魄的游魂,就连原本趴在地上睡觉的紫罗兰,见到我这样,都主动闪到一边去,任我通过,然后从背后轻咆哮了两声。

真可笑,就算我再怎么失意,也不需要这头总是与我呕气的畜生来同情看笑话。我现在只想尽快回房,进入一段深沉的睡眠,把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全都给忘记,回到那天夜里,月樱仍在这房间里与我欢好缠绵的甜蜜时刻。

不过,在我正要回房的时候,突然听见几个老东西在讨论说,雪小姐净身沐浴了好一阵子,都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晕倒在里头?还要猜拳决定让谁去看看。

就算我再疲惫,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当下便出言斥训,把这个任务承担下来,独自去到阿雪专用的浴室,那是为了让她使用便利,专门为她搭建的独栋草芦。

草芦内传来水声,听来不像是有人晕倒,我本想掉头离开,但为了小心起见,还是走到草芦门口,偷偷打开门缝窥看。

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接引出来的地下水潺流着,阿雪却并没有在冲洗,而是半裸着雪白娇躯,背转过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个笨女人又在搞什么?咦?这个“滋滋滋”的声音又是什么?

心里好奇,我把门缝撑大了一丝,看得清楚了些,登时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这幕情景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都还是克制不住地为之激动。

阿雪并没有在洗澡,相反地,她两手捧着硕大浑圆的雪,正轻轻地挤着自己的水。由于她每次运使黑魔法之后,就会分泌水的特异体质,昨晚我与她欢好时已经特别吮过,但或许是因为昨夜激战,运使魔法次数过多的关系,房一直到今天都还有水。

不管是哪一次,窥看阿雪的高耸豪,都带给我极大的享受,浑圆饱满、却傲然坚挺的瓜,是上天赐给男的恩物;肌肤细嫩,却不见血管,一对荔枝般的嫩红头,间歇地涌出白色体,让人回想起将之含在口中的香甜味道。

真不愧是慈航静殿中的第一巨娘,子大的结果,充盈的水量实在很惊人,挤了好一阵子,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样子。看雪白水争先恐后地从尖的孔洞中出,换做是平常,我早就扑上去了,但现在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静静地不动,欣赏着这一幕难得艳色,在其中感觉到一股暖人心房的温馨。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挤得差不多了,阿雪终于长长地喘了口气,像是松懈,却又像满是春情的呻吟,然后便开始接水冲洗香躯,两条玉臂环抱着身体,来回搓着、擦着,任那晶莹的水珠流过口浑圆,染成浓浊。

即使心绪不佳,我仍然给这一幕看得出了神,不自觉地碰到了门板,发出了声音,才刚刚掉头要走,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一具温暖的女胴体,无声地贴靠在我背后,双臂环抱住我膛,传来温暖……与高速撞击的重量。

两团沉甸甸的丰满,冲击力道也是非同小可,我名符其实地仆街在地,虽然疼痛,但听见阿雪银铃似的欢乐笑声,毫不掩饰地表达情感,我突然觉得这样子和她在一起真好。

这不是一个适合欢好的时机,但我却很想在这里需索阿雪丰满动人的胴体,没想到我才一说,这个美丽的小狐女竟大胆地挺,表现出一副“难道我怕了你吗”的撩拨姿态。

美自动送到嘴边,不吃下去实在不好意思,我索抱起阿雪,就近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管她身上还湿淋淋的,就往床上打横放好。

我把手按放在阿雪的小腹,往上一移,着着,感觉十分柔软,已是她浑圆巨的边缘,稍稍一搓,就像弹奏某种乐器似的,连声娇吟从小狐女的口中出。

“死丫头,还装什么东西?下头明明都已经湿成这样了。”

我笑着从阿雪的下身抽出手来,暖茸茸的白狐毛中,早已被蜜浆沾得湿溽,无须什么前戏,刚刚排空水的阿雪,就好像是正值发情时期的母兽,即使没有我的挑逗,丰满躯体内早就满是情欲。

“师父你总爱在这种时候笑人家……”

“呵,你不愿意让我笑你吗?有男人宠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啊。”

努力抛去脑中的杂念,我双手攀上她前高耸的雪峰,把那两团又软又白的馒头推上又推下,捏扁又挤压,乐而不疲。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浴室时间不够,水挤得并不彻底,又或许是受到爱抚刺激,情欲煎熬的结果,荔枝般嫩红的头上,竟又开始分泌出水。

“真行啊,当初我收你入门的时候,收的明明是小狐狸啊,没想过会收到一头小牛的。”

“嘻嘻,师父比较喜欢狐狸还是牛?”

满是娇嗔的语气,我望了一下阿雪的眼神,春情荡漾中充满了期待。这个笨女人真是越来越懂得引诱我了,不但大胆回话,还用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我的大腿。

“喜欢你平常的时候像狐狸一样聪明,不过在这种时候,子大一些的动物,当然比较占便宜。”

我笑着把嘴凑头附近,开始小心地舔着,慢慢将她红嫩的荔枝含入口中,使劲一吮,最前面几口的味道稍稍带腥,但到了后来就满是香甜馥郁,像是某种天上琼浆,入口后温莹着整个身心。

心中的饥渴得到纾解,但积蓄在体深处的欲望却快要爆发,我抬起头来,舔一舔嘴,一下便分开她麻软不堪的双腿,猛一挺腰,整条火辣辣的杵,连破入紧窄的稚嫩肛菊,一进去就结结实实连捣好几十下,小腹与她两腿间浓密的茸茸狐毛相摩擦,与撞得啪啪作响。

我托着那对白嫩、温软的大瓜,阿雪的玉臀随即收紧,像是催促一样,让我一下一下套动。

“嗯……师父……阿雪的口……还是涨涨的呢……”

“还说呢,我真的养一头母牛算了。”

轻舐阿雪的耳珠,逗得她痒痒发笑,我索深深趴在她的饱满前,再次握住那一双又热又香的巨,再次舔吮起来。吸吮的节奏渐渐加快,水大量地进入口中,这时我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紧,呻吟声已是不绝于耳了。

下身忙着抽动,上半身也忙着吸吮,这样的交合确实是难得,尤其当每一次水涌出,就化成一道连子都为之麻痹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即使没有肛菊中的异样刺激,这种生理上的天然反应,都足以让阿雪飘飘欲仙。

“啊……喔……”

我用猛烈的速度上下抽动,把阿雪一再地推上极乐颠峰,连续几次达到绝顶高潮后,快陷入半昏迷状态了。而当她无意识地两腿交缠,肠道里的嫩开始美妙的蠕动,缠绕杵!

“师父……请多疼爱阿雪一点,再多一点……啊……”

我用力抽,阿雪摇着迷惘失神的表情,香臀不停的扭动起来,嘴里也不断发出荡而甜蜜的呻吟声,硕大如瓜的巨,在交合频率中波涛荡漾,随着我的节奏摆动;泊泊蜜浆泉涌流出,从两具躯体接合的缝隙处,往下染湿整张床单。

“唔……阿雪完了……我快要完了……喔……”

阿雪发出又像哭泣又像喘气的声音,配合我的抽,妖美地旋转屁股。我一手抱着她的雪臀,一手揉面似的搓握她前巨,杵被肛菊里的嫩包围,外头又摩擦着暖洋洋的浓密狐毛,愈抽愈急,愈愈猛。

“阿雪,你真是最可爱的小东西,我要永远把你留在身边,永远都不放你走。”

在情欲颠峰的那一刻,彷佛是要做着某种宣告,我在她的嫩红荔枝旁用力一挤,用名符其实的吃力气,狠命吮了一口,同时把自己的力与欲望,在她富有弹的肛菊中尽情喷发。

阿雪几乎是立刻就高声吟叫出来,不停地用双手搓着我的头发,两腿紧紧地交缠在我腰后,让两具火热的体相依无间。

“师父、师父,阿雪甘愿当你的……只要你喜欢……多少的水……多丢脸的事,我都……”

模糊的呓语,若断若续,听起来并没有很清楚,可是一句句传入我耳里,却是比什么传道仙乐更幸福的声音。

欢好之后,我们在床上相拥着休憩,当思绪回到现实,我的表情没有多好看,阿雪问起月樱,险些就引起一场争执。

这不是一个适合好好谈谈的时候,尽管阿雪的火辣胴体对我仍是吸引力十足,但在这心若死灰的当口,我全然没有半分欲,当下便想穿衣服。

“可是……人家想待在师父身边,师父现在一定很需要人陪伴,月樱小姐不在,阿雪不想离开师父。”

我本想不顾她的感觉,就这么拂袖而去,自己好好把混乱心情思索清楚。可是,阿雪用很哀伤的表情,告诉我那天看到我吐血昏倒时,她是多么的担心,想要现身出来照顾却又不敢,只能独自着急,所以现在不想放着我一个人难受,当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心软下去,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你现在已经是一流的黑魔法师了,别哭得那么难看,该学着有点身分与威仪。”

我搂着她的赤裸香肩,为她扯来被褥盖好,尽管知道她的狐毛可以保暖,不过还是盖上被子安心一点。

“黑魔法师就不可以哭吗?师父是堂堂的万骑长,不也一样会掉眼泪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阿雪天真烂漫的语气,特别能让我心安,我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她纤腰,把脸埋在她高耸的口,低声说话。

“阿雪,你真好,现在只剩下你……不会令我失望。”

“不,师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月樱小姐一定背负了某些东西,因为她就算在黑暗里头,看起来还是光洁好亮眼,让我觉得自己好惭愧。”

“为什么要惭愧?阿雪你比她干净多了。”

这是我此刻的真心话,相比起外头所面对的虚伪狡诈,阿雪是最纯洁干净的一块存在。依照平常的反应,被我这样称赞,阿雪应该很高兴,但此刻我却听不见她欢喜的呼声,反而是充满哀思的幽幽叹息。

“师父……我想……这世上也许没有哪个女孩子是干净的。”

很难想像这样一句话会从阿雪口中说出,我吃了一惊,忙转过头去,刚好看到阿雪淌着泪珠的俏脸。

“我才不干净呢……师父你都不知道,月樱小姐帮你用回复咒文疗伤的时候,阿雪真的好羡慕,如果……如果我能像她一样,那就可以帮到师父,让师父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了……”

在南蛮时,我与恶魔的交易,让阿雪永远失去了使用光明系咒文的机会,也让她相信自己体内流着邪恶污秽的血,之后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而现在,看着她哭泣的容颜,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呵护安慰,我忽然觉得……也许我是一个没药可救的大傻瓜。

身心俱疲,隔天的早上我实在不想起来,只想享受一下久违的懒觉,但是有个浑蛋敲锣打鼓,硬逼得我从床上起来骂人。

“去你妈的老浑蛋,一大早吵什么东西,收买人命啊?”

外头真是**飞狗跳,手里拿着铜锣的茅延安,被紫罗兰追着跑。这头爱睡觉的豹子,脾气显然不怎么好,追着扰它清梦的罪魁祸首咬,闹得茅延安甚是狼狈,好不容易才找来阿雪,把它给喝住。

“废话少说,快快交代一大早吵醒我是怎么回是,解释如果不合我意,别怪我让紫罗兰咬掉你一只手一只脚。”

“事情是这样的……嗯,有两个大大的好消息,一个无关紧要的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你还嫌我昨天不够衰吗?说什么坏消息,先说两个好听的来冲冲喜吧。”

“喔,那好,第一个大好消息,我的稿子完工了,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见娜西莎丝,一定能把这妖女骗得晕头转向,乖乖入我们的窍中。”

能够搞定伊斯塔,这确实是上上大喜,可惜此刻的我已经是意兴阑珊,再不想碰与任何有关和平会谈的鸟事。

“入我们的裤裆中,那才是最理想的。算了,第二个消息呢?”

“第二个消息就更了,罗赛塔的那群矮人,今天凌晨发表声明,愿意无条件加入和平联盟,共同讨伐黑龙会。”

本来我们确实是打算,搞定伊斯塔、索蓝西亚后,罗赛塔就不攻自破,会自动加入国际联盟,但现在伊斯塔与索蓝西亚尚未发表声明,罗赛塔就已经反转立场,对于大叔的十日赌约,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幸运呢?

“那就是最后的小小问题了,昨天夜里传来的消息,黑龙会使用奸计,东海上一把火重创反抗势力,声势大振,反抗军死伤惨重,是靠李大将军断后才得以撤退,残尸血块拖洒了几十里海路,惨不忍睹,这个消息一传过来,矮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就在今天早上决定参加联盟了。”

“你说什么?”

~作者感言~

阿里布达年代祭的第三集,就此呈现给各位了。下次再见面,应该是五月时候的事,两个月一本,这是我与读者的约定。

首先要作一个更正,就是有关娜西莎丝的肤色,应该是浅棕色。因为一开始对伊斯塔的设定,就是沙漠民族,肤色较深,只不过在画第十集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编辑部强行忽略作者设定,画出了一张白皮肤的封面……那时候真是气炸了肺,不过既然已经换了出版公司,这个黑锅也就不用再背下去,以后就直接更正为浅棕色吧。

有一个必须要交代的事情,就是有关书本的厚度。有读者质疑书好像变薄了,在这里做出解释。

其实不论厚薄,从阿里布达一开始到现在,一向都是一本六万字的传统,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不会因为说书变薄了,字就变少了。

但至于书变薄的问题,作者有特别去问过出版社,编辑方面的回答是,因为所用的纸与以前不同,过去我意天下系列的书,纸质较劣,较为厚重,所以书比较厚,但不利保存,而现在则是采用了较为优质的纸,所以书本变薄。

其实书本薄,放起来还比较容易,不占空间,只要字数没改变,就是对得起大家了。

前几个礼拜,有读者来信,说阿里布达的开章理想,是写一部好的“艺术”小说,但是最近的艺术场面越来越少,是否作者改变了初衷?

关于这点,回答时首先要问,大家心中好的艺术小说到底是什么样?我认为艺术镜头与剧情相互配合,彼此能够配合无间,这样才是好的作品。如果通篇都是床戏,那似乎很难说上一声好。

但床戏的比例太高,一般剧情的进展就受到拖延,一般来说,我维持着一本书有两场床戏的比例,可是有时候如果要赶剧情,那么这个比例就会受到压缩,像第二集就是这样的情形。

想写好一部艺术小说的想法仍然没改变,所以对读者的疑虑,我只能这样回答:每个作者写作的风格与节奏不同,有时候,别单单看一集,连续看五集,然后再来回想阅读的感觉,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看来还不错。

从南蛮篇开始,就不时有读者期望魔苓、邪莲、星玫这三个女角色再登场。

依照目前的计划,邪莲会于第五集开始的东海篇登场,星玫的戏份与登场时间不确定,但肯定东海篇之内没有她,也就是第十集之前都不会登场;至于魔苓,阿里布达全书完结之前应该会登场……应该是吧。

没有能够照读者们的期望来,这点或许要说声抱歉吧,包括这一集里头主角与月樱的发展,大概足够让许多读者气得丢开书不看了,这点虽然无奈,但也是我在前年就订下的目标,如今付诸实现,我觉得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写作的感觉,应该是可以天马行空,不受拘束的,但是市场与读者的压力,会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一种规范,然后变成了一种限制,让人不敢去碰那条界线里的东西,因为一旦碰了,读者会摔书,作品会卖到仆街,老板会要作者回家吃自己。

可是这样子发展的结果呢?大家都不能去碰那个红线另一侧的东西,然后都安安稳稳地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时间久了以后,所有的作品都“规格化”了,不管翻看多少作品、多少不同的背景,感觉都像一样的故事。

天啊,写作不是在卖罐头啊……

女角色一定不能被别的男人碰、男主角一定要天下无敌、男主角不邪恶就不好看……这些公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武侠小说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剧情公式化啊。

支撑作品的情感不会只有一种,我想写光明的灿烂,也想写黑暗的深邃。如果只有单一颜色,画是不能成画的,作品亦然;太美好的梦,只会让人提早醒来,做画如此,写作如是。

环顾左右,大家都长着一样的面孔,那种厌烦的感觉,真是会让人崩溃。

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创作者,并不觉得接受读者的意见,或是照读者的喜好写作,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发现市场上一堆“同类”作品,或者发现自己成为别人的“同类”会感觉到口很闷,呼吸不顺。

也许每个作者心里都有几个不同的人格,所以,当我每个月在写另一部作品(一部在市场上还颇受肯定的普级作品)我的想法是“嗯,这个意见也不错,就这么做吧”;而当下笔阿里布达时,我的想法就切换成“为什么这样就不行?我就喜欢这样。”

而呈现这想法的,就是大家所看到的这一集。

不管读者老爷的评语好与不好,很感谢大家耐心看到这一集。

之前有读者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书后头解释一大篇,假如读者真的要离去,解释得在多也是没用。

我的回答是告诉他,在许多年前(六年级的朋友应该记得)台湾曾经有一个气势惊人的漫画明星,他画了十本青年球漫画(好像有第十一本吧)在台湾大热卖,但最后因为他个人的理由,那十本堆在许多人家中生灰的漫画,成为了一场无尽等待的梦魇。

但是,那套漫画每一集的最后几页,都解释并且分析着台湾的出版生态、市场,教导有心人如何进入市场、如何走得久远,如何能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屹立不摇。对我来说,那几页甚至比前面的漫画更有价值……尤其是在作品断尾不出以后。

林老师对我只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这扇创作之门打开给我看……虽然我没有成为漫画家,而是搞起了“艺术”创作。

我希望,我每次在书后说的这些,也能为某个未知的人打开门。

为你开门的这个人,是个写黄书的家伙,也许……你会是下一个华人漫画界的巨星。

缘起缘灭,是人生中最有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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