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天使》 第1部分阅读

作品:织梦天使

作者:米琪

男主角:华洛夫

女主角:小舞

内容简介:

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画中的男子,

他那迷魅般的眼神、诱人的微笑,已教小舞神不思属,怦然心动!

夜夜他入她梦来,深情地对她轻语呢喃,难舍地和她拥吻,她沈陷了……

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甘心情愿抛下所有的一切,来到他身边,

幻想过无数回两人见面的情景,却在见着他后,发现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少了深情,只有游戏的兴味,他成了个浪子!

甚至开口要求她当他的女人、床伴,她深深地受伤了……

华洛夫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打哪来的女孩,

她是如此不同于他身边的女人,乾净、清纯、可人,

第一眼便教他喜欢,他不介意和她玩场恋爱游戏。

当他开口邀她时,她温顺地同意了,

但她眼中真切的恋慕却让他迟疑,她似乎太过认真,

啧啧!看来她不是个玩得起的人,他是不是该放过她呢?

正文

序幕

二○○一年六月一日天气:微风拂动,星空灿烂。

最近我常作一个怪梦,梦里总是有个男子唤我“羽裳”。那呼唤声像来自不知名的远方,像在空谷中的回音。我看不清那男子的真实面目,只知道他高大英挺,不断地追逐着我,而我总是无助的在梦中奔逃,幡然惊醒却徒留不知所措的空茫。

六月二日天气:阴雨绵绵,心雨亦缠绵。

我不懂为什么那男子要一直追着我,而我听见他低沈有磁性的呼唤声会感到既伤心又怯怕。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叫我羽裳?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中?

六月三日天气:大雨过后,彩虹乍现。

今天上午和梦寒大姐去有百年历史的伯爵府探望二姐安琪,她生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宝贝,长得很像姐夫“黑暗伯爵”华尔沙,我很开心从今天起升格当阿姨了。

虽然瑞典已非帝制,但人们还是尊称我的姐夫为伯爵,其实他们的婚姻算是我间接牵的红线呢!

安琪是为了要向他要回我的一颗紫珠珠,两人从此结缘。

传说中,华家的祖先是魔法师,所以我总是觉得这整座府邸都充满说不出的魔力,也感到十分好奇,下次若有机会再去,我希望可以到处去看看,因为我相信这世上有魔法的存在。

很想将怪梦告诉安琪姐姐,但她刚生产完身子骨虚弱,想想还是改天吧!

六月十日天气:云朵灰涩飘逸,蓝天阴郁缱绻。

那个男子又出现在我的梦中,这次我终于看见他的面貌

梦中人脸上覆着一副半截式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张魔魅性感的唇,他追上了我,攫住我,吻我!

冰凉的唇,狂猛得像要把我吞噬!

奋力地推开他,我惊惧又失魂落魄地奔逃,他却一路狂追,我看见他的大手伸了过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被他掳获之际,他扯住了我脖子上的项炼,细细的项炼从我颈间断裂,而我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溪谷,我感觉脖子好疼,恍惚中听见潺潺的水声……梦在此时惊醒!

太可怕了!我才十九岁,又没有男朋友,初吻居然被梦中人莫名其妙夺走!

而奇怪的是我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脖子上的项炼是从何而来?

六月十三日天气:雨雾纷飞,惹人愁肠。

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我和安琪、梦寒围坐在壁炉前,听姥姥说过一个“来生石”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苦的女孩和一个尊贵的伯爵相恋,古老的年代里,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完全不被允许的,于是伯爵在双亲的安排下娶了一位出身很好的淑女。”

“贫苦的女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伤心地死去了,伯爵得知女孩的死讯,十分伤痛,于是请魔法师在一颗紫色的晶石上下了咒语,让那颗紫晶伴着女孩一起下葬,希望来生再相守。紫晶在暗地里会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提醒女孩不要忘了他;希望她原谅他,他娶了别人完全是身不由己,来生一定会补偿她。”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这个如幻似真的故事,我相信那个来生石真的可以让女孩和伯爵再重聚!

因为我相信有魔法的存在,我相信……

六月十五日天气:多雾,多云,多惆怅。

自从那一吻后,那男子再没有出现在我梦中,但奇怪的是我竟然非常地期待他会再出现。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期待,也许是受了“来生石”那个故事的影响,也或许……我着了魔!

七月三日天气:残风、残雨、残梦。

他真的不再出现了,而我竟一再妄想再见到他,我像害了相思似的苦苦在梦中追寻。

心动荡不安,他却只是个残存的影子。

第一章

瑞典 斯德哥尔摩

“小舞奶在吗?”叫门声将小舞从虚幻拉回现实中。

“我在,大姐。”小舞合起日记本,戴上黑框的大眼镜,纤弱的身影离开书桌,前去开门。

“为什么锁门,奶在做什么?”梦寒探头进小舞雅致的房间。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写日记。”小舞清灵的小脸蓦然一红,像是心事突然被洞悉似的。

梦寒盯着小舞不安的双睫。“奶该不会是偷偷的在谈恋爱了吧?”

“恋爱?!”这两个字像石头落入小舞澄净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有也别否认,那是正常的啊,我还想鼓励奶多出去和朋友交流呢!”梦寒亮丽的眼睫扬了起来。

百口莫辩教小舞的脸更红了,染红了可爱的雀斑。

“好了,小鬼头,别老是躲在家里,只知道种花、写日记,像个老妇人似的!中午安琪邀我们一起在华家吃饭,小宝贝今天满月呢!”梦寒笑着说。

“啊,我都忘了!看来得先去买个礼物。”都是“梦中人”害得她心神不宁,连小宝贝满月都给忘了。

“记得也帮我买一份。”梦寒提醒。

“好。”小舞欣喜的笑了笑,拎着小钱包下楼,要司机送她到哈姆雷加达街的商店去选购礼物。

小舞在礼品店买了一只大型的泰迪熊布偶及一顶可爱的童帽,又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钢笔笔心才打道回府。

途中路经市立医院,她突然兴起一个念头。

“停车!你把礼物先载回家,我待会儿自己搭公车回去。”她交代完司机后,迳自朝医院而去。

医院里……

幽静的问诊室中,小舞躺在心理医师专为病患设计的“休闲椅”上,害羞地将她奇异的梦境告诉亲切的女医师。

“奶是不是常看电影或是罗曼史小说?”女医师温柔地问。

“是。”小舞据实告知。

“奶是不是有心怡的偶像?”

“是。”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我最欣赏影星布莱德彼特,他在电影‘死神’里的角色深深吸引我。”

“奶对他抱有某种程度的幻想吗?”

“什么叫‘某种程度的幻想’?”小舞精致绝美的小脸羞红了,眼中满是疑惑。

“希望他成为现实中人,和奶有所交流或接触。”

“也许……希望吧!”她是有一点爱幻想,小舞抬起纤细的手,抚抚自己的额。“医生,奶看我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

女医师一笑,下了结论。“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正值思春期,奶的梦只是虚幻和现实交错的印象。”

“可是……”布莱德彼特没有戴面具啊!小舞想这么说,但女医师“公式化”的看了时间一眼,离开“休闲椅”,回到桌上开处方单。

“奶先补充维生素b群,如果这样的情况没有改善,我再开促进睡眠品质的药给奶。”

小舞拿着处方单走出医院,心情有点闷。其实心理医师说的也许是对的,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原是想,也许在哪里有个微密的开关,藉着心理医生可以将她的梦境开启,让她看清楚那男子,问清楚他为何要这样骚扰她……

不过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也太离谱了,没有人可以真的走进梦境中的。

她漫步走在街上,到附近药房买了维他命,搭了公车回家。

司机早把礼物放在客厅中,梦寒也早就等着她了。

“奶去了哪里?那么久?都快中午了,安琪刚打电话来催我们早点到呢!”梦寒关掉电视,起身问小舞。

“我……去买维他命了。”小舞嗫嚅地说。

“那我们早点出发吧!”

“这就走!”见大姐没有追究,小舞随手将维他命置于桌上,抱起特大号的泰迪熊及可爱的童帽,心情既紧张又期盼的再度去到充满魔法传说的伯爵府探望安琪。

“好可爱的小宝贝哦!”凉亭里的午餐都没人动,三个姐妹直逗着襁褓中的小宝贝。

“他好柔软哦,好像棉花糖似的。”小舞怀抱着小宝贝,温馨地笑着。

“有没有为小宝贝取名字呢?”梦寒愉快地问。

“我想叫他蓝。”安琪闪动美丽的眼睫,幸福流露在她的举止之间。

“哇,原来你叫蓝。小蓝宝宝,你好啊,我是小舞阿姨,这位是梦寒阿姨,你记住了吗?”小舞鼓起腮帮子逗着蓝宝宝,随即问着安琪:“怎么没见到姐夫呢?”

“他去挪威开股东大会,要下星期才回来呢,不如……奶们别回去,留下来陪我几天,好不好?”安琪热情地邀请。

“小舞可以留下来陪奶,我下个月要开人体彩绘及服装设计的联合展示会,要忙上一阵子呢。”梦寒向来事业心旺盛。

“我……我可以留下来吗?”小舞惊喜地问。

“奶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安琪亲密地捏捏小舞水嫩的颊。

“嗯……”小舞悄悄地望着凉亭外的草原,有些举棋不定。老实说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沐浴”在魔法中,连草原被风吹动的波痕都看似有魔法,但她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怕姐姐们会说她太爱幻想。“可是我没带衣服呢!”

“就穿我的,我们以前在家还不是常穿彼此的衣服。”安琪很开心地笑。

“就留下嘛!陪陪安琪也可以天天逗蓝宝宝。”梦寒不希望小舞每天过着封闭的日子。

小舞看了怀里的小人儿,他确实令人“爱不释手”啊。“好吧!”

“把宝宝放在摇篮里吧,我们先吃饭了。”安琪从小舞怀里接过心爱的宝贝,拉着小舞一同坐下来。

和风中这顿午餐宁静又温馨的进行。

午后梦寒先行离去,安琪则亲自领着小舞住进顶楼的客房。

“奶先午睡,待会儿我命女仆送换洗的衣服来,晚上我们一同吃饭。”安琪说道。

“好的。”安琪走后,小舞好奇的在房内“探险”她推开阳台的门,发现阳台很大,有一座小喷泉及露天桌椅,屋檐下有一串造型奇特的银制风铃,微风中它轻盈地舞动,不断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觉得这里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眩目的画。

凉爽的风轻轻吹来,吹得人昏昏欲睡,风铃清脆灵动的声音不绝于耳,她不知不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羽裳,奶终于回来了……”

“人家想睡……别吵人家!”

“羽裳,奶终于回来了……”

“我不叫羽裳!我叫小舞,我好困……”

“羽裳……”

“我……啊!”小舞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揉揉眼睛,定眼往四周一瞧刚刚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呢?

刚刚他就在她身畔,倾下身来看她,还在桌上放下半截项炼,那项炼上坠着一颗紫色的发光体。

她清楚的看见那是她的“紫珠珠”,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恍惚地看了桌上一眼,紫珠珠的光影似乎还留存着,空气中彷佛还残留着他身上散发的古龙水气息……

这一切真实得一点也不像在作梦!

他居然对她说……“奶终于回来了!”,但他去了哪里?

小舞离开椅子奔到阳台的护栏前,又奔进屋里,慌乱地搜寻,但他已消失无踪。

这真只是一场梦吗?她怔怔地望向屋外,傍晚了,太阳西斜,彩霞漫天。

她抚着自己燥热的脸,喃喃地问:“你究竟是谁?”

突然房外有人叫门,小舞惊悸地问:“谁?”

“小舞小姐,我是女仆,夫人命我送一些衣裳来。”

“请进来。”小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眸间有一丝落寞。

晚餐时刻小舞受邀到华府的餐厅用餐,她看着精致的美食却毫无食欲。

“怎么了,小舞?”安琪感到小舞像是有心事。

“安琪,奶记得小时候姥姥跟我们说过一个故事吗?”小舞问。

“姥姥说过好多故事,奶指的是哪个?”

“有一个女孩和一个伯爵相恋,叫‘来生石’的故事。”她说着,小脸胀红了。

“记得。”安琪盯着小舞看。

“奶一直替我保管的那颗紫珠珠,我想要回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奶得先把饭吃了。”安琪笑着,“有条件”地答应。

小舞温顺地拿了一块法国面包,不经心地啃着,没有向安琪透露那个梦,她心想,也许那颗紫珠珠可以帮助她找到答案。

等她找到答案,一定会告诉安琪的。

饭后安琪领着小舞到她的卧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只白丝绒盒子交给她。

小舞轻轻打开盒盖,刹那间紫色幻梦般的光华乍现,神秘的光辉映在她的眸中。“好亮!”她不由得轻叹,神魂全被紫晶吸引了。

“小舞,奶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安琪试探地问。

“我……没有啊!”小舞忙着否认,没想到一天之内被问了两次相同的问题。

“真的吗?”

“真的,如果我恋爱,一定第一个告诉奶。”

“好吧,那就放奶一马,现在奶是想上楼休息呢,还是让我带奶四处走走三观这座大屋?”安琪尽地主之谊的问。

“都好啊!”小舞甜美地一笑。

“那我们就逛一逛好了。”安琪正要拉着小舞的手走出房门,女仆却进来通报。“夫人,伯爵的朋友来访。”

看到安琪分身乏术,小舞善解人意地对安琪说:“奶去招呼客人吧,我自己四处逛逛后就回房间。”

“看来,只好如此了,奶可别迷路了,这房子好大。”安琪特别交代。

“如果迷路我就大叫。”小舞耸肩和安琪相视一笑。

安琪在女仆的陪同下离开了,小舞独自一人顺着走道而行,心不在焉地观赏墙上十八世纪的骨董名画。

原来伯爵府除了魔法传说,还十足典雅气派。

如今她正“存在”于魔法之中……

哇!若是这样,那么她现在脚上踩的就是魔毯,壁上的镜子便是魔镜了,啊,那她不就是走火入魔……的魔女。

她迳自想着不由得笑了,轻盈地踅进楼梯间,像只自娱的马儿边哼着歌,边跳上楼去,一不留神丝绒盒从手中滑落了,从扶手镂空处掉到一楼。

“哇!不好了……”她急忙地飞奔下楼去拾她的盒子,裙摆随着她的奔跑而扬起,她的心也跟着悬在半空中。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拾起盒子打开,幸好紫珠珠没有损坏。

她起身正要走,突然看见她的梦中人立在一道门内!她赫然倒退了一步,睁大了双眼他戴着半截银色面具,只露出魔魅又性感的唇,还朝她伸出手。

小舞屏住气,全身的血液像在飞窜,心跳全然地失控!

她似乎听见他对她说:“羽裳,奶终于回来了。”

她心慌地倒退,倒退……一个不慎,跌在阶梯上,这一跌将她从惊慌的边缘拉回。

她凝神往门内一瞧,发现那只是一幅高挂在墙壁上十分传神的巨画。

画中所有的人都戴着面具,奇装异服,像是一场热闹的化装舞会。

而舞池中的男人,确实就是她的……梦中人!

他一身神秘的黑色燕尾服,正优雅地对他的舞伴做出邀舞的动作。

小舞的腮边淌下一滴冷汗,他的舞伴戴着粉红色芧亮粉及羽毛的面具,体态纤柔优美,不可思议的是画中的女子脖子上就戴着一条坠着紫珠珠的项炼!

她颤抖地打开手中的丝绒盒,画中女子的紫珠珠和她的一模一样!

她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那个女子正是她自己。

为什么梦中人会在这幅画中?这幅画存在于华府的偏厅,难道她的梦中人和华家有关?

她怯怯地走进无人的偏厅内,往画的角落看去,试图找寻画者的落款

华洛夫于西元一九六八

“华洛夫!”她喃喃的念着这三个字,蓦然地胸口似有一股不知名的电流在急窜,热泪忽然涌进她的眼眶。

“小舞小姐,原来奶在这儿,夫人怕奶迷路,派我找奶呢!”一名老女仆笑咪咪地进来,却发现小舞红着眼眶。

“我……没有迷路,我只是……受这幅画的吸引。”她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不寻常的心绪。

“这是华洛夫大人所画,他是位很有才华的画家呢,可惜他英年早逝。”老女仆递来一张面纸。

“谢谢。”小舞拭了拭泪。“奶知道画中戴着面具的男子是谁吗?”

“他就是华洛夫大人。”

小舞诧异的目光彷佛被吸吮进一个神秘的漩涡中,神不守舍。

“顶楼有一间他的画室,不过那里终年上锁,我们仆人是不得进入的。”女仆的话令小舞微微一震!

“那个女子是谁?”

“据说是他的未婚妻,羽裳小姐。”

小舞痴痴地看着那幅画,心已深深被牵引进一个奇妙的故事中。

“他的画室为什么要上锁?”

“我也不知道呢!”老女仆摇头。

“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

“好的,那我不打扰奶了。”老女仆退了下去。

岑寂的偏厅内,小舞就站在巨画前看着梦中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穷的女孩和一个尊贵的伯爵相恋……”姥姥那个“来生石”的故事,隐约在耳边响起。

难道他是她曾深爱过的人吗?他们之间有一段未完的爱情吗?

如果是……那么,她是不是该重回过去,去完成这个梦?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揪疼了心。

“如果你真的在等我,那么今晚请你入梦来。”小舞扬着羽睫,清澈的大眼认真地瞅着画里的华洛夫。

她渴望见到他的真面目……

也许在心底深处,她不但被这个梦中人吸引,也悄悄地爱上了他。

她转身走出偏厅,上楼梳洗,梳洗完便将紫珠珠握在手心,躺在床上,天真地期望他到梦里来。

但紊乱的心思,使她了无睡意,这该怎么办?这样就见不到他了!

她记得刚刚老女仆说,他的画室就在顶楼……

她溜下床,走出房外,一心只想“接近”华洛夫。

但长长的走道上有众多的房间,她根本不晓得华洛夫的画室究竟在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每个门把,发现它们都未曾上锁,她的心情就像寻宝似的。也许是她过度的紧张,紫珠珠竟从她的手上滑了出去,不可思议的是它像受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缓缓地从走道滚进左侧的一扇门内。

她第一个反应是开门进去把紫珠珠找回,但当她要旋开门把时,却发现门是上锁的!

当下她就像是触电般的惊诧!

难道……这里就是华洛夫的画室?静甯中,小舞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她闪动眼瞳,下意识地往走道的两边看了一看,悄然地脸红。

也许有人看了她这么做会觉得可笑,但她却想这么做!

她深呼吸,平心静气地看着那扇门,真诚地说:“华洛夫,如果你真的在等我,就让我进去,让我回到三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重新认识你,爱上你……”

话才说完,一阵魔法般强烈的紫色光芒从门底的缝隙中透了出来,那光芒几乎将整扇门映照成紫色的。也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沁凉的风,沈重的门如幻似真地开启了!室内幽暗,紫晶在地板上绽放着幻光。

小舞惊诧的入内,难道是紫珠珠指引她进来的?

拾起紫晶,藉助它的光芒看见了一室大大小小的画作及置于中央的一具画架,画架上覆着防尘布,旁边还留着画具。

她仔细地看过每一幅画,深深赞佩华洛夫绘画的才华,也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作画时的心情。

“你……在哪儿?”她伫足在画架前环顾着四周,却得不到一丁点的回音,她失望的垂下双肩,有些不知所措。

蓦然间,敞开的门忽然在此时关上了!她惊吓得倒退一步,撞到了画架,防尘布由画架上抖落,她惊诧地回顾,这一瞬间她完全怔愣住了!

画像里有位优雅的仕女,在一座白色的凉亭里写信……这座凉亭不就是今天中午午餐的地点吗?而画里的仕女除了一身复古的衣服,那面貌不就是……她自己!

从泛黄的画纸看来,年代已十分久远,画作也还未完成,但已题上名称“芙蓉羽裳”。

这幅画彻底地撼动了她的心神,她几乎确信自己就是华洛夫的爱人,更深信紫珠珠具有奇异的力量一定能让她找到心爱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流泪,泪水滴落在调色盘上,溶解了早已乾涸的颜料。

不知哪来的意念,她竟执起画笔为画作添上未完成的背景颜色,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她手中的紫珠珠突然在此刻愈加明亮,最后绽放出万丈光芒,映照着整间画室恍如紫色的幻境,“芙蓉羽裳”笼罩在奇幻的紫光中,画中景物变得栩栩如生,似在召唤她、牵引她。

她整颗心怦然不已,颤抖地闭上眼睛,不自禁地投身进入那幅迷梦般的画作之中……

“呵呵呵……来追我们啊,洛夫大人!”

“我在这里,洛夫大人……”

“不,不要啊,放了人家,哈哈……”

小舞穿过一道烟幕,发现自己已置身在白色的凉亭中。

她满心期盼华洛夫会如她想像的那般深情等候她……

但亭子里空无一人,倒是有一群女子在草原上巧笑,她们正兴高采烈的和一个蒙着双眼的高大男子追逐嬉戏。

男子身着雪白的复古式宽袖衬衫、紧窒的黑色马裤、长靴,俊逸非凡,笑容有些邪气,却魅力十足。

他捉住了其中一个女子,肆无忌惮的亲吻,女子一点抗拒也没有,如痴如醉地倒在他的怀里。

“洛夫大人,放了人家……”女子半推半就地哀求。

小舞有一丝愕然,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英挺的男子,惊悸的目光从他淡褐色、半长的发,转移到他性感的唇……

她忘不了那张好看的唇!但此刻他正吻着别人……

许久他放开那女子,又开始和众女子玩猫追老鼠的游戏

他真的就是华洛夫吗?

小舞朝他走过去,众女子看见突然出现的她,全都安静下来。

华洛夫大手一挥,接住身前的女子,倾身便要吻

小舞胀红了脸,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伸出小手“啪”的一声贴住他的唇,阻止他吻她。

“呵!”华洛夫不知有谁敢这样大胆的违抗他,他立即掳住那只香气怡人的小手,吮住她的手心。

他老练的舌,像邪惑的蛊,在她手心中缓缓地逗转着,丝丝战栗立刻从敏感的手心扩散开来。

小舞惊诧得想缩回手,但他不许,霸道的手劲令她当场骇着。“放开我……”

华洛夫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声音,立刻松手,拉下覆在眼睛上的布,双眸直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看。

他的视线掠过她脸上过大的黑框眼镜,长及腰的飘逸秀发,最后落在她一身幼稚可笑的蕾丝睡衣上。

“奶是谁?”他从头到脚“彻底”地打量她,疑惑地问。

小舞水盈盈的黑眸如星闪烁。

梦中她总是看不清楚他的眼眸,如今却发现他那双特殊的眼睛简直教人不敢逼视!

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如同炯亮的绿宝石,十分摄人敏锐,释放着魔法般的电流,强烈地吸引着她!

除了完美,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他的词藻。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小脸浮着两朵红晕。

“我有必要知道奶是谁吗?”他突兀的将她掳进自己的怀里,恶作剧的拿掉她那副其丑无比的眼镜。

没想到拿下眼镜,她的脸是如此生动灵巧,可爱诱人。

“还给我,这样我会看不清楚!”小舞抗议。

“不,我喜欢奶蒙娘的眼睛。”华洛夫不由分说的将眼镜顺手扔进草丛里,拉着她往大屋走去。

“洛夫大人,我们不玩了吗?”那群早已在一旁嫉妒得快冒烟的女子们讶异地追问。

“玩完了!”华洛夫潇洒地一挥手,打发掉她们。

“她们是谁?”小舞得用追的才赶得上他的昂首阔步。

“我的人体模特儿兼……床伴。”华洛夫邪气地一笑。

“啊!”小舞惊悸地红了脸。“你要带我去哪儿?”

“闭嘴,我不喜欢女人多话。”他不可一世地命令。

小舞慌张了起来,不安地想扯回自己的手,但他一点也不肯放松,将她拉进屋里往楼上走去。

“安琪姐姐”慌乱之中小舞想向安琪求救,但宽阔气派的大屋里,虽然陈设几乎没什么改变,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得到回音,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所存在的空间与年代似乎已和原先的不同了。

这是一场梦吗?

不!华洛夫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她是真的回到过去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她无助地问。

“一九六八年,奶这个问题很奇怪。”华洛夫冷笑,拉着她进入顶楼的一个房间内,轻声在她耳畔说:“脱掉奶的衣服,小美人儿。”

“做什么?!”小舞惊慌得直往后退。

“让我看清楚奶。”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边露出一抹酷笑。

“不!”小舞羞红了脸,双手握紧自己的衣襟。

“我想画奶,这是奶莫大的荣幸,奶不懂吗?”他用目光挑动她的心。

“你要画我?”小舞眨着迷蒙的眼,不解地问。

“没错。”华洛夫松开手,爱笑不笑地盯着她紧张的模样,其实这只是他泡美眉的首部曲。

小舞惶惑不安地看着这房间,这里就是那间上锁的画室,但画架上并没有那幅“芙蓉羽裳”……

“奶在看什么?”华洛夫邪佞地问。

小舞讷讷地摇头。“你要我怎么做?”

“脱下衣服,躺到那个位置。”华洛夫指着靠落地窗的弧型躺椅。

小舞心思杂沓,低垂下粉颈,细声说:“不……不行!”

“为什么?”

“我很保守的。”

“哦,那奶就失去成为模特儿的机会了。”他无所谓地耸肩。

小舞缓缓地抬眼,发现他魔法般的绿眸闪烁着几许促狭的光芒。

“你这个人,好像有些霸道!”她觉得他没有想像中的深情!

“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华洛夫扬起浓眉,眸色有些不以为然。

“还有些高傲、自负。”

“奶”他二话不说搂住她纤细的腰,俯下脸警告她。“别那么多嘴!”

她盯着他似笑非笑的唇,忆起梦中他冰凉的吻,狂热的追逐……

但如今看来他并不认识她,为什么?

难道这一刻是她与他的开端?

而先前那幅巨画她记得是一九六八年画的,画中的女子看来是她自己……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决定要探索这一切。

第二章

小舞鼓起勇气,作了个决定

“放开我,还有……请你转过身去。”

“做什么?”

“我决定成为你的模特儿。”她款款柔情地凝视他,轻轻推开他,走向落地窗,解下蕾丝睡衣。

华洛夫倚在门上,盯着雪白的衣裳似天使的羽翼从她年轻纤细的背散了开来,像雪片般纷飞落地。

她白皙的双足裸露在风中微颤,长及腰的黑发飘逸在丰俏的臀上,天使般的纯洁背影,诱得他心底莫名悸动。

“转过身来!”他低沈地命令。

她羞怯地垂下眼帘,默默地转过身,纤细的体态,曼妙的曲线,天使般粉妆玉琢的小脸,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不禁以视线爱抚过她年轻诱人的酥胸,浮现在柔波上的两朵粉色蓓蕾,平坦的小腹,蓊郁的私处……

她的完美无瑕激发他雄性的本能,腹下暗潮汹涌,目光再也无法转移!

“你……看够了吗?可以开始画了吗?”她始终不敢抬头,不敢看他,却敏感地感受他灼热的眸子,火烫地烙在她的肌肤上。

他何止想看,对于美女,他华洛夫总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世上最无情的花心浪子吗?

他邪气地笑着。“奶真像一颗沐浴在骄阳下的青嫩蜜桃。”

她悄悄地抬眼瞥他,但由于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楚他。

华洛夫注视着她那双迷人的蒙娘眼睛,深觉她纯真得像一个可爱的天使,在她无邪的眸光中,他的邪念居然在逐渐地烟消云散……

此刻,他居然真心地想画下这样的她。“躺下来,用最自然放松的姿态。”他命令道,迳自走到骨董音响前,挑了一张悠扬的音乐唱片,放上唱针。

小舞照他的指示躺到休闲椅上。“这样可以吗?”她轻声问。

华洛夫不经心的回眸,心底却蓦然一震!

坦白说他所有的人体模特儿都是颇富姿色的美女,裸裎自己的身体是家常便饭,放浪形骸更是她们挑逗他的方法之一,但偏偏这个女孩却用最无邪的姿态迷惑了他的心。

他盯着她侧躺的曲线,长发像夜雾自然柔顺地散布在她的胸前,掩在她害羞的双腿间。

她美得像一朵柔软的云,像雪白的天使,更像一颗可口的糖……

他走向画架,坐在高脚椅上,执起素描画笔,深深地打量她一眼,开始将她的美记录在画纸上。

“奶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华洛夫很想知道。

“我叫羽裳,来自一场梦,随着梦境飘落在你家。”小舞倚着舒适的椅垫,轻飘地说。

她记得她从二○○一年来的时候是黑夜,但现在却是白天,她还不能适应“时差”,柔软的椅子使得睡意开始在她的眼睫上漫游。

窗外凉爽的风,温暖的阳光催人进入梦乡。

“愿不愿意留下来?”华洛夫一笑,原来这小女人还会用言词挑逗人,不过她的“梦言梦语”倒是与众不同。

“我不知道。”如果不留下来,她回得去吗?老实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

“当我的人体模特儿,管吃管住,还有薪水。”他想留住她。

“有没有退休金?”她的问题叫他手中的画笔几乎滑落。

“我说笑的。”小舞闭上美丽的眼睛,唇边甜甜的笑意像舞动的蝶影。

华洛夫眯起眼,深邃地盯着她的笑痕,心底痒痒的。“我答应奶。”

“那你得给我张契约。”小舞又说笑。

“可以。”华洛夫盯着她的笑靥,很快地在纸上勾勒出她俏皮的模样。

“可是我有条件的。”

“让我仔细想想。”想着想着她睡着了,紫晶从手心掉落在地毯上。

“说来听听。”

华洛夫成熟的笔触很快将她的美丽幻化成一幅黑白相间的素描,但画中的她多了双羽翼,他为画作题上名称“织梦天使”。

“想好了吗?”他问她,没有得到她的回音,他放下画笔走向她,这才发现她香甜地睡着了。

“奶怎能睡得这么安稳呢?”他不怀好意地嘲笑她,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危险的边缘吗?

她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他狩猎的对象了吗?

他盯着她裸睡的诱人模样,欲望的眸从胸口直线下降……

“我爱你……”她突然发出一声呓语。

笑意自他的唇线漾开,他希望她不是对他说,爱上他的女人注定很惨,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玩物!

而他要定她了,决定要细细的品尝她的滋味,不过至少等她睡醒,他可不想抱着一个神志不清醒的女人做爱。

不经意中他瞧见地毯上有颗紫色的圆形珠子,他捡了起来,将紫石对准阳光,发现这是颗完美无瑕的透明晶石。

是她的吧!他没有还给她,顺手放进上衣口袋,矫健的双臂一把抱起睡梦中的她。

她的身子居然像棉花一样柔软,像羽毛一样轻盈……

他的腹下绷得死紧,但她仍睡得不省人事,看来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邪笑,走向和画室相通的卧室内,将她放在床上,而难得的是他也不知哪来的“善念”竟为她盖上被子。

他盯着她天使般柔美的睡相,许久之后,才独自离去……

“那女孩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也不知打哪儿来的,洛夫大人居然为了她扔下我们。”

“洛夫大人喜欢尝鲜,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怪那女孩!等大人尝过了她,自然会回头来找我们的。”

“苏珊娜,奶当然用不着担心喽,奶现在是当红的床伴,他天天指名要奶,我们可是只能乾瞪眼呵!”

“奶们别嫉妒苏珊娜,等哪天她肚子被搞大了,还不是得走。”

“我倒希望怀洛夫大人的孩子,这样就可以和爱妮一样得到一幢房子。”苏珊娜痴醉地说。

“爱妮是他钟爱的情妇,可不是奶这个玩物比得上的。”

“奶们才是玩物,我可不是!”苏珊娜骄傲地扬着柳眉。

“奶说什么?!”

天色渐渐阴霾,一群拥有美丽外貌的女人,从午后就一直逗留在草原上议论纷纷,明争暗斗,现下已激烈得快打起群架来了。

“奶们吵什么吵!不怕给大人听见吗?还不进屋去,快下雨了。”负责管理她们生活起居的管家威尔闻声而来,且严厉地挥舞着教鞭。

在管家强力的压制中,她们才乖乖就范,纷纷跑回离主屋有一里远的房舍里。

乌云快速地移动,遮去了太阳的光芒,今夜势必有场大雨。

轰隆隆的雷声忽远忽近在天地间游移,似在找寻合适的落脚处。

蓦地!空旷的草原发出惊天动地的剧响,风势雨势随之而来。

“打雷了!”小舞被吓醒,幽暗的室内,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窗外急骤的雷雨像要将大地给毁灭般狂肆,她脸色苍白地莩着耳朵,蜷缩起身子。

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看不清楚四周的一切?

华洛夫呢?他不是正为她画画吗?

他的俊容、迷人的笑脸,已深深烙在她的心田,但他又回到梦里去了吗?她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

她的紫珠珠呢?她四下摸索着……不见了!她的紫珠珠不知到哪儿去了!

她慌张地搜寻,不知道自己正处在高床上,狠狠地跌到地上,扭疼了手腕。

她惊恐无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然间,狂风呼啸而过,不知扫落了什么东西,那碎片划过她的手臂。

她感到自己的手臂一阵刺痛,她爬着想逃离,一地的碎玻璃却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掌心,血的气味迅速飘散开来。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她惊诧地看见落地窗在风中一开一合,窗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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