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作者:夜无痕
归来
千灵雪莲直是个传说,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更没有人能睹它的美艳。在传说之中,它只开放于整个大陆最东方的镜无之渊任何生物都没有办法到达的极寒之地。
这里正是镜无之渊,最接近日出的地方,没有草木,没有禽兽,更不要说有人烟,连翱翔于万里高空的云鹰都不曾俯视过这里,因为不待飞到极地的上空,寒气便会猛地扑上身来,将流动的血液牢牢凝固为冰,挣开根根极细的血管,让云鹰在瞬间死去就在这极寒之地遍地的千灵雪莲织就出了银白色的锦绣之渊,白满世界的白,令人心寒的白。充斥满整个镜无之渊。然而,遍野的白中,却有抹紫衣映入眼中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头光亮的银发如冰雕般披于身侧,寒风中竟是连丝衣袂,点发尾都不曾被吹动。女子身旁的凝冰上隐约可以看到柄被冻结的琵琶,翠绿凝满了整块寒冰,女子紧闭着双眼,却依然不能隐藏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庞那是怎样的美丽啊超越世俗脱离凡尘的美。
夜色已暗,星辰猛地在空中亮起,竟凝成点,射向女子。仿佛受了什么震动,冰雕般巍然不动的紫衣女子微微动了动眼睑,缓缓吐出口起来,身旁的坚冰中,玉琵琶猛然破冰而出,浮于女子身侧。女子睫毛轻轻抬起的刹那,银发破冰般舞动于空中,双与银发相配的银眸于纷飞的秀发中浮出。银发银眸,却是寒月族的象征。
寒月族本生活于鬼月密林代,千年前翼宪压迫古墨,寒月两族,二国均战败,从此,两族流民分散大陆各处。
寒月族人人身蛇尾,银发银眸,拥有千年的寿命,但体质却明显弱于其他两族的族人。身体没有丝毫的温度,与拥有蛇尾有关,寒月族人少有离开水源者,他们往往逐水而居,却不料如今能在冰渊中见到寒月族人。
刚刚于凝冰状态中苏醒的女子,微微怔了怔,便用纤细的手指划开面颊上的发梢,露出丝无奈地笑,“怎么,到底还是撑不住了么”她自语的声音细弱蚊蝇,刚出口就随风而逝。但仅是那短短句话竟让人有了种奇异的放松感,简直是让人瞬间信任这女子的利器。“唉”,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哥哥,是你要我回去吗”女子抬头看天,眉宇中尽是不能掩饰的落寞。她伸出苍白无色的手,纤指细细掐算着星辰的变动,凝神许久,女子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苦笑道:“原来已是百年啊那也只有回去了......”
右手轻轻动,直浮于女子身侧的玉琵琶就如有灵性般猛地跃入女子手中,女子抚摸着琴弦,微微笑道:“百年不见了,雪月.......”
正是此时,远在帝都的祭塔,直入云霄,顶楼上年老的女祭猛地自梦中惊醒,“灭世之星亮了”她自语,“是指向帝都吗难道会有什么危险”
永遇帝十八年,改变天地命运的女子绫洛离开了百年中沉睡的镜无之渊,踏上了改变命运的历程......
归来 二
寒风裹挟着冰雪吹向天阙,吹散了天阙上的群旅人,这是群难民,从星棋岛上躲避战乱至此。
“他妈的”原本寂静的旅队中猛地响起了句粗口。个骨骼健壮,满脸髯须的汉子大骂了起来,他手中拿着个火折子不由得怒道:“这么大的风雪,他妈的连个火都点不着你们那儿谁能点个火”汉子转身问向群人。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在这冰天雪地中回答。“操没人性的群蠢猪”他怒声大骂起来
“哈”声短促的笑在人群中响起,满是讥讽。汉子本就心情不佳,闻此更是大怒,高声骂着看向刚刚那个发笑的人,“你他妈的不想活了......”然而,话音戛然而止,汉子惊愕的看向缓缓站起的人,竟是连话都忘了说。
缓缓站起的是个黑袍女子,袭黑衣遮住了曼妙的身形和惊为天人的面庞,但当山风吹得最猛的刹,粗犷的汉子仍被黑袍下那张隐约可见的面庞震住了那是怎样的美丽啊,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美,只有隐于密林的寒月族才有的美。
汉子只是微微怔了怔,口水已经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但旋即又被女子冰冷的目光给吓了回去。女子冷冷看了他眼,便不再言语。但粗犷汉子显然已不愿放过女子,竟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小妞,怎们样,跟哥哥走反正过了天阙,你也要被翼献人抓住,和那些寒月族的样,成为奴隶,倒不如先顺了哥哥的意,哥哥来帮帮你......”边说着,边向着女子伸出手去,但最后个“你”字还未出口,汉子已经感到了血液自手腕流落。汉子大惊,剧烈的疼痛猛地涌来,声怪叫已经不能抑制的出口。
“啊”惊叫划破了原本有气无力的旅队,,群人纷纷躲开两人,闪得远远的。
“姑奶奶饶命”汉子终于知道了女子的厉害,迭声的求饶。
“哼”女子冷冷哼了声,伸出了纤长的手,指尖处却是缠绕着缕若有若无的银丝,女子中指中指微微错,银丝瞬间瓦解,散于空气中,竟是空中的水汽凝结而成的。“竟让我用了情丝”,女子缓缓看向指间,嘴角噙着冷笑面向战战兢兢发抖人:“就凭你对我的态度,也是我心善啊.....&;不多言,女子手中情丝重新聚起,挥手便猛地滑向汉子颈间。只下,头颅便从脖颈处滑落,骨碌碌滚向人群,“啊”人群再度马蚤乱起来。
女子冷冷笑。不理会犹自惊愕的群人,回身离开群队,急速向山下走去她已经看到了,看到高高的翼献族城墙了。疾步走向城门。她嘴角噙起的笑令人心惊。“翼献,敢毁我族,便要你亡”
归来 三
百年后的月城依旧如百年前般,是翼宪族繁华的边城,来来往往行人,旅客络绎不绝,坚实的乌木城门往往是亥时才会关闭,刚到卯时便又要开启。
绫洛漠然站在梧桐树下,袭黑色披风掩住了银发娇容,只是淡淡现出苍白紧绷的唇。
她已在此站了许久,遥望远处人群拥挤的城门,银眸中透出丝丝无助与哀怨。直到近前,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害怕。“百年前的往事了......”她半闭起双眼,低声呻吟,双手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翡翠琵琶,极力压住内心翻滚而起的波澜,生怕自己会个忍不住,跳出来挥动情丝,将这个繁华的边城生生撕裂
绫洛闭起双眼斜斜倚在梧桐树上,双手环绕住琵琶抱在胸前,不再理会人来人往的月城城门。翡翠琵琶冰冷的触感丝丝触动着女子的神经,缓缓压抑着女子的怒气。
当星辰在东方闪烁之时,绫洛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星空明灭可见的星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唉,看来是必须要去了。”她苦涩笑,撮唇打了声呼哨,不会儿,便见几点银光越过高高的城墙,急速向她飞来。绫洛不禁微微笑,伸出纤手接住了向她飞来的几缕光那是云蝶,寒月族的伙伴,也是他们常用来通信的信使。
女子的手尖抚过几只云蝶,轻声道:“去魅海月宫,告诉那里的老鸨瑾瑜夫人,就说”她微微顿,素手将垂落的丝银发重新拢入风帽之中, “就说公主归来。”
云蝶静静聆听她的低语,又摇头摆尾的飞向空中,画出个个奇怪的图案。女子仔细的看,尚未看完便是惊,眸中银光微变,缕情丝已瞬时跃入空中,猛地缠住了正翩翩舞动的蝶,女子收回情丝,将云蝶紧紧抓在手心,低声问道:“月主要到月城,这可是真的”
云蝶猝不及防,只得徒劳的在她的手中挣扎,翅翼做出了几个奇怪的动作。绫洛细细看过,这才松开了云蝶,不顾云蝶有些气愤地极速翻飞与身侧。她自语:“连哥哥这个月主都来月城了,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挥挥手,看着几点银光重新隐于夜幕之中,绫洛复又闭上了眼睛。只片刻,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冷漠的银眸中已无了最初的无助,取而代之的,是丝深深的恨意。
不再犹豫,女子风般的走向城门,只瞬间,已隐于城门口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之中。
与那些大的疆城相同,月城中酒楼妓馆数不胜数,来来往往的行人衣锦绣,食珍馐。眼望去,极尽的繁华奢侈。然而往往是墙之隔的另侧,贫民无力的呻吟,饥饿病痛,无处不在,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绫洛默默地走在石板小路上,黑袍下手指默默地收紧。百年啊百年前,她还是那个叫夜央的月城花魁呢。她冷冷笑,站定,伸出双手,透过指间望月。月光凄冷,宛若当年,路的行人中,她,独活在百年前
魅海月宫在那时已是月城中最大的春月楼,这里的女子都是寒月族战败的奴隶,风华月貌,叶若之年,能歌善舞,巧笑嫣然,总是引得达官贵族夜夜前来。笙歌燕舞夜夜无眠。夜央便是这里的王牌花魁。
寒月族的寿命远远长于人类,从百五十岁开始的整整二十年,夜央独据花魁首座。
少有人知道这个月城花魁的另个身份寒月族二公主绫洛隐藏最深的护国者。想到这里,如今的绫洛微微苦笑魅海月宫,那是怎样的生活啊她强撑了二十年,甘做毫无地位的人下之人,到最后换来的,却不过是哥哥在众多不知内情的臣民面前,冷酷无情的句话“二公主所作所为有辱皇室地位,流放镜无之渊。”
于是,回首便是百年
指尖轻轻流动,拨弄着琴弦。行人散去的街道上,独留悲入人心得缕琴音。 小说上传分享
归来 四
瑾瑜夫人斜斜倚在魅海月宫二楼的玉雕石床边,窗外已是漆黑片,听得到雨声滴滴答答滴落的声音,身后的女子莺歌燕舞,颦笑均是充满了,倒还真是引得群有群的乡绅贵族倾近家财,只为博美人笑。瑾瑜夫人心中冷嘲,面上仍荡满了妩媚的笑。
云蝶已来通报:公主,月主均将到来。那为什么现在还不见人影呢她望着墨如烟的窗外若有所思。
“瑾瑜夫人”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乡绅凑了过来,手中的烈酒艳红似血“瑾瑜夫人独倚高楼,真是好雅兴。如此良辰美景,美人何不找个人陪”污秽的话声声出口,瑾瑜夫人不怒反笑。
瑾瑜哪里配得上大爷呢大爷们真是折杀瑾瑜了“她手抚胸口,脸的欢喜。目光流转,纤手轻拂,招式极尽的妩媚。
堪堪打发走客人瑾瑜夫人冷笑:自己哪里还能算美人啊已经快要四百岁了,换算成人族的年龄,她也已到了不惑之年。翼宪族压迫古墨,寒月二族已有千年,国家失手,不知道,经历这么多年的战争,能否换回回归鬼月密林的天。
百年了,百年过得这样快,当年的花魁夜央,也要以二公主绫洛的身份回来了。
雨滴打在紫檀木窗棱上,滴滴嗒嗒,泠泠作响,仿佛有风吹过,“什么人”瑾瑜夫人猛地转身,面向窗子低声断喝,手中已是不停顿的甩出组十二枚的断肠针。
银针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被窗外的人格挡时,十二枚银针也不过发出了声尖厉的长啸。
听到对方挡开银针的声音,瑾瑜夫人的眼中不禁闪过丝恐慌,双手又次握紧了袖中的断肠针。
“哈,百年不见,瑾姨的身手还是这么利落。”窗外的人淡淡笑,出口竟是清冽的女声。
瑾瑜夫人怔,立时面有喜色。她快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精工细琢的木格窗子。
窗外的人站在高高的树端,却不曾震动片树叶,袭黑衣在风中翻飞舞动。有风拂过,风帽缓缓落了下来银发银眸,绝世容颜,正是绫洛。
“公主殿下”看清了来者的面貌,瑾瑜夫人的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后退半步,单膝跪下,低首,“瑾瑜护法恭迎公主殿下”
寒月族分三领主,四护法:三领主曰天问,二曰风涟,三曰墨纶;四护法曰瑾瑜,二曰夜雪,三曰炎洌,四曰泠月。七人共理护**,又在其中分理不同的事务。
眼前的瑾瑜便是四护法之首。
绫洛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百年前照顾自己的女人,不由得苦笑瑾瑜夫人的面容已经老了,可自己却仍如当年。
她足尖轻点,身子仿若浑不受力的随风飘出。下刻,冰凉的手已经搀住了盈盈拜倒的瑾瑜夫人,“瑾姨何必如此多礼。”绫洛淡淡笑,目光却有些无措迷离。
瑾瑜夫人站起身来,抬头看向百年未见的女子,时已是百感交集“殿下仍是百年前般娇美。”
“是啊,”绫洛低头笑,“百年来,我直在镜无之渊沉睡那里,可是连时间都会静止的极寒之地呢。”
瑾瑜夫人惊,不由自主地低呼出声:“原来原来月主他竟真的降责于您”
“呵”绫洛默然转身望向窗外,“哥哥他,毕竟是要承担这个月主之责啊难不成,在那些顽固的大臣面前,他还能说些什么吗”
绫洛字顿的说,不知道是在安慰惊愕的瑾瑜夫人,还是在平息自己的怒意哥哥啊百年前,你是否有过犹豫;百年后,你可知道我恨着你。
“殿下”瑾瑜夫人张口低呼,却被女子个手势止住。
“瑾姨,你可错了。如今的我,还是百年以前的那个夜央呢”
雨骤然大了起来,层层地落在青石板上,滴滴嗒嗒,如千军万马奔驰而过。
绫洛看向窗外,眸中眼光变化,蓦地,有泪划过。
翼宪帝都的祭塔,直指苍穹,头发花白,皱纹横生的女祭司观察着星象。猛地,东方有星宿亮起,“灭世之星,”她惊呼出声,“灭世之星竟真的指向帝都天哪难不成天下将要易主王不好了,帝都有难有不祥的人来了”她跌跌撞撞的向塔下奔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夜央
“舞殿冷袖,风雨凄凄,日之内,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北海打捞出的龙诞香可谓是千金难求,即便是翼宪的王族对其也是极为的珍惜。
然而,就在魅海月宫的间内室之中,大量的龙诞香被六只精雕细琢的金制香炉同时点燃,绕室周,浓郁的香气充斥着整间屋子。屏风林立,圈圈的布置,将内室层层分隔开来,极尽眼之势,也不能望过三尺远。内室正中,巨大的方形水池上方,云环雾绕,隐约见得到女子虚虚实实的。
“唉”绫洛长长叹了口气,素手掬起捧水,悠悠抬高双手,又缓缓松开手指,冷冷看着无形的水如瀑般极速顺着指缝滑落,不由得颓然放下了手,任双手无力的划开水面,沉入水底。
许是在镜无之渊呆的太久了,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她总能感觉到寒冷那种刺骨的冷似乎要将本就没有温度的血液冻结,要将她重新封住。
她微微苦笑,索性闭上眼睛,坠入温温的水池中,任涟漪轻起的水面在头顶迅速闭合。
她便这样沉睡,仿佛是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无声无息的陷入永久的沉睡直到耳边传来丝轻起门扉的声音。
“哗”水声作响,她蓦然伸出纤手抓住墨玉石的池边坐了起来,冷漠的脸上不起丝波澜。
“瑾姨”
“是我,殿下。”门外的人低低应了声,穿过层层屏障绕到了池边。
“殿下,大堂中有几个翼宪帝都来的缇骑嚷着要您献舞,都快打上来了,我......我劝不住啊......”
“瑾姨”水中的人不屑的睁开眼眸,眼光流转,闪过丝讥笑,“你可不象这么无能的人啊别人在你的地盘上闹事,你怎么连处理这些小虫子的胆量都没有了难不成,你手下养的那几十号族人都是废物大胆打扰我的休息,就让他们有进无出好了......”
绫洛再度闭上了双眼,声音缓缓低了下去。
“可是,如果做掉他们,怕是会惹上些祸事吧。毕竟,那几个人的身份不同于常人,在我们魅海月宫丢失,只怕会惊动他们上头......”瑾瑜夫人温婉而言。
绫洛怔,长长叹了口气,“也是,还是瑾姨想的全面。那只有去应付下了。”
“哗”女子猛地自水中站起身,瑾瑜夫人疾走两步递上云织纹白袍。
仔细看,她竟是直接站在水面之上。
绫洛斜觑了眼,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连绝顶的轻功都办不到这点,也只有你们寒月族人才可以这么轻松的站在水面上了。”
“殿下在说哪里的话”瑾瑜夫人后退半步,向着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女孩躬身行礼,于其中略带丝责备,“明明同是寒月族人,怎么无端端的生出了个你们我们”
绫洛微顿,“我们”她低低重复,然而不待对方回答,复又笑了起来,“是了,的确是我们......”
她目光迷离的望向水面,不待话说完,就吃痛般抱着头倒向水中,口中只剩喃喃:“我们何来我们”
夜央 二
“殿下”瑾瑜夫人惊,不由自主地上前步,把搀起了娇弱欲倒的女子,然而甫触即,便感到了丝渗入肌肤的寒冷。
“呀”她低呼声,惊愕的后退了半步,边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尖上仿佛被霜雪冻结了般的惨白,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松开手只片刻,白色便顺势消失,如同不曾存在过般。
这是怎样的寒冷啊这种冷不会属于任何活着的人,包括没有体温的寒月族人。
绫洛如同被剃去骨的蛇,瘫软在水面上,面上尽显苦色,身体也仿佛怕冷般的极力蜷缩起来,荡起水面上层层的涟漪。
“殿下”瑾瑜夫人惊,再也顾不上别的,急急上前步抱住了低声喃喃地女子。
“瑾姨”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根救命稻草,绫洛抓住那袭华贵的衣裙,竟有了瞬时的平静,然而下刻,她却又出声哭了起来。
“瑾姨,怎么办......哥哥不要我了,族里也不要我了,我真的没有用......我......我就要废了啊......”女子孩童般的低声啜泣:“我不要......我不要去镜无之渊,我不要让生命暂停啊......”
听得此言,瑾瑜夫人的眼神急剧变化,她从未料想到,这个平素冷漠专横的二公主,竟也有如此柔弱害怕的时候。
“不会的,”她双手抱紧了怀中满脸泪痕的女子,安慰:“切都过去了,切都结束了。你看,你重新回来了,我们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回来”怀中的女子低声啜泣,于半梦半醒中叹了口气,“唉我想回来的,可真的回不来了......”她的声音渐渐停住,陷入沉睡。
宿命在她出生,便为她绑上了沉重的枷锁作为王族二公主的枷锁:生都无法遗弃的枷锁。王兄予她纸王命,她便毫不犹豫的应下了,只因对国家的责任,她沦落为伶人,多少笔鲜艳似血的胭脂被金簪在绢绸记录下政事,多少个时政要客无声无息的葬命在她的倾城笑中心不甘情不愿,只是因为宿命的玩弄。
“......”瑾瑜夫人长长叹出口气,抱紧了怀中沉睡的女子,“唉公主,宿命的选择,你我都不能摆脱啊。”她怜惜的撩开女子前额散乱的长发,险些流下泪来:“可是公主啊,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命运如此的折磨,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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