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散尽还复来》 第 11 部分阅读

是名满天下的第yi玉匠,手艺自然非常人可比,你要什么东西,尽可送去叫他做。”停了停,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前日我给尊师送了封信去,你可见过”

邱灵灵点头,把翡翠佩递还他:“是啊,你找他做什么”

公子不动声色,接过佩:“你没看”

“师父的信除了金还来,没人敢看的,”邱灵灵摇头,想起yi事,“我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啦。”

公子目光yi闪,抬眼看她:“怎么”

因为金还来很生气,邱灵灵脸红了,含糊:“没什么啊,金还来不让我下山再说师父病了,我要照顾他。”

公子看了她半晌,微笑:“如此,就不耽误你了,我叫他们送你。”转身吩咐刘白:“将前日的千年茯苓取出来,派两个人给金老教主送去,聊表心意。”

刘白答应着走了。

千年茯苓可遇不可求,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对师父大有益处,邱灵灵不好拒绝,高兴:“谢谢你啦,你真好。”

公子含笑摇头:“只愿它有用,你师父能早日康复。”又指着那只漂亮的白毛鹦鹉:“你若不怕它被人炸来吃,也可以带回去。”

邱灵灵笑:“不啦,我有空再来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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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书房,晶帘如水,窗外暑气暗浮,绿荫影动。公子坐在案前,右手执扇,左手正在翻阅帐目,旁边放着封已拆开的信。

刘白忍住笑:“果真不出公子所料,如今怎么办”

公子头也不抬:“还能怎么办,你可是想笑话我”

刘白忙垂首:“属下不敢。”

“堂堂易家三公子求亲不成,传出去就贻人笑柄了,”公子将帐单yi推,也忍不住笑,“千手教与易家素有渊源,却交情不深,能得易家相助对他们有益无害,金越那老头平生行事狠绝,为了千手教,岂会舍不得yi个徒弟,何况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

刘白道:“如此,金还来是有心拦阻了,或许他也对灵灵姑娘”

公子道:“他若愿意,不必等到现在。”

“那他为何拦阻”

公子收了折扇,半晌才轻笑yi声:“或者他师兄妹情深,担心小丫头在我们易家受欺负。”

刘白想了想,点头:“倒也合情合理。”又望望窗外,擦汗:“这南边热起来活像个蒸笼,再过些时候就该用冰了。”

公子不语,眉头却缓缓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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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事件后,金园里师兄妹二人无端疏远很多,见面也颇尴尬,于是金大教主突然变得勤奋而孝顺,每日不是去退身谷,就是处理事情到很晚,甚至连吃饭也顾不上。

不过今日他回来得很早,邱灵灵虽不至于扑过去拥抱,却很高兴地拉起了他的手。

金还来飞快挣开:“千年茯苓哪来的”

邱灵灵垂首:“那个啊”

“易轻寒”

默认。

无事献殷勤,不见你姓易的跟老家伙关系那么好,臭小子还不死心,看来该找个机会警告yi下,金还来哼了声,暗自盘算。

邱灵灵拉他,轻声:“你放心,我今后会少去找他的。”

回过神,金还来咳嗽yi声:“那小子不像好东西,你留意就行,跟我说什么。”

邱灵灵眨眨眼,笑,抱住他:“你是我丈夫啊。”

和往常yi样温暖的拥抱,如今感觉却完全不同,带了太多的诱惑,金还来倏地将她推开:“再说yi遍,本教主不是你丈夫”

“我嫁给你好不好”

“胡闹”

邱灵灵垂下眼帘,喃喃道:“你不想娶我吗”

金还来不答,也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邱灵灵急了:“喂,你要去哪里”

眨眼,那只大蝙蝠已消失。

邱灵灵呆呆地站在台阶上,愣了好半日,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追出去。

妙语问j商

眼前娇媚的容貌和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就是曾经的yi个,金还来是不会费神去想的,他今晚似乎没什么兴致,斜倚床头,衣襟半敞,有些心神不宁。

从没想过要得到,因为不想再失去,但如今偏偏有yi次得到的机会摆在面前,极尽诱惑,让面对它的人纠结痛苦,小丫头就像yi片清水,照出他的影子,让他自惭形秽,几乎要亲口揭穿自己的自私,不想放手,却又不敢留,害怕只是喜欢她的陪伴。

酥手渐渐往下,湿软的舌在胸前的肌肤上舔过,体内火苗倏地窜起。

恰到好处的娇呼声中,他微微抽了口气,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同时抬手就要熄灭灯。

“砰”的yi声,门被撞开。

床上二人皆愣,好事无端被扰,金还来正要发怒,然而待他转脸看清来人,立时魂飞天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灵灵”

小脸泛白,她咬着唇,直直瞪着他。

俊脸涨得通红,金还来万万想不到她竟会找到这儿来,yi时羞愧难当,仿佛偷腥的丈夫被妻子拿了现行,手忙脚乱,胡乱整理衣裳。

女人见状,也已猜到十之,自觉地缩到角落不敢作声。

找了很久才找到房间,再看看床上半裸的女人,大大的眼睛迅速红了,邱灵灵上前踢他,带着哭腔:“你真的在这儿”

小丫头有什么资格管我,既然都决定了,还怕什么金还来挨了几脚,总算醒悟过来,yi把掀开她,大怒:“我是男人,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不也是从这种地方出去的,轮得到你来管我”指着门:“滚回去”

邱灵灵被骂得怔住。

眼见大滴大滴的泪珠涌出眼框,簌簌直掉,那声“滚”给硬生生吞了回去,金还来默然,再也说不出yi个字。

床上女人愕然望着二人。

“你个混蛋”骂完这句,邱灵灵哭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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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yi刹那间,金还来竟有追出去的冲动,往前迈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了,心里隐隐作痛,除了在意,我还是有yi点喜欢的

那不重要。

他沉默片刻,转身坐回床上:“发什么呆,还不上来伺候,扫兴”

事情没有预料中那么大,女人媚笑着再次缠上来。

很快再次被撩起,面前美人玉体横陈,樱唇微张,略带娇喘,俏脸也泛起红晕,红红白白如同新鲜的蜜桃,似在邀请他去品尝。

抛开顾虑,金还来俯身下去,然而就在此时,那美丽的容颜却渐渐模糊,眼前恍惚浮现出另yi张脸,那双眼睛

犹如yi盆冷水浇来,转瞬间他竟兴致全无。

发现异常,女人顿时愣住。

金还来也全身僵硬,半是尴尬,半是害怕,额上冷汗直冒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别是刚才这么yi闹,吓出毛病了吧

好在这儿的女人都见多识广,轻笑yi声,玉臂轻抬搂住他。

那声笑听在耳朵里,金还来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羞愧与郁闷,抿着唇yi言不发,由她想方设法挑逗,然而那张清水鲜花般的小脸竟仿佛已经刻在了脑海里,无论美人怎么用尽手段取悦,始终挥之不去,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他,yi举yi动仿佛都在眼底,他只觉如芒在背,精神完全不能集中,兴致再难提起,到最后两个人都尴尬了。

连续在两个女人跟前狼狈,金还来再也呆不下去,匆匆起身穿好衣裳,抬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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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点灯,檐下灯笼摇曳,昏昏的光线里,长发如闪光的瀑布,从头顶垂下,背着光看不清面孔,黑袍裹住小小的身躯,静静地,孤独地,坐在那里。

金还来默然站在远处。

既不要,却还贪恋她的陪伴,岂非自私可谁又能保证,她不是留恋他的陪伴和保护或许他在她眼里也是重要的东西,所以容不得被人抢走她不知道,依赖和喜欢不yi样,人这辈子,只要你愿意去找,能陪伴和保护你的人可以不止yi个,但喜欢的人始终不会太多。

现在不明白,将来也会明白。

将来后悔,现在推开,我宁可选择后者。

小丫头终于动了动,抬手擦擦眼睛,缩了下身子,并没有回房间休息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等待。

金还来想走过去像往常yi样催她去睡,然而他没那个勇气,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她,他觉得自己很恶心,被人嫌弃鄙视不是第yi次,但现在不同,连她也讨厌了,她已经被他亲手推开,他不认为她还会像往常那样陪着他。

终于,远处的人缓缓起身。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想通了就好,金还来放下心,笑笑,胸口却堵得慌,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不是代表今后又要习惯另yi种日子了。

感觉到有东西接近,他猛地抬眼。

小丫头根本没有进房间,反倒朝这边走过来,和初见时yi样,大眼睛里似有光华闪烁,让隐匿在黑暗中的人羞惭万分,无处遁形。

见她越来越近,金还来无端开始发慌,刚要逃走,却听到yi声喊:“金还来”

声音不大,却生生将他定在原地,半分也动不了,金还来对自己的轻功素来很自信,根本想不到会被人发现。

“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声音大了些。

金还来沉默半晌,从树的阴影中走出,好吧,我不想你走,也不能让你走,离了金园我会担心,你根本不适合外头的江湖。

yi双小手抱住他,紧紧的。

接着,他听到怀里传出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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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又要闹脾气骂几句混蛋,或者踢几脚,甚至可能厌弃他,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见她哭得伤心,金还来也慌了,又不敢再伸手推她,想要安慰却说不出来,只yi动不动站着。

正如初见,小丫头还是像水做的,眼泪全抹在他胸前。

“你不要娶她们”含糊的。

金还来愣。

不见回答,邱灵灵抬脸,满脸泪痕:“你不要娶她。”

原来小丫头以为发生某些事就是要娶谁,却不知道他根本不认得那女人,金还来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yi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点头。

她放了心,又加了句:“不许再去找她。”

金还来苦笑,点头。

“你娶我好不好”小心翼翼。

金还来沉默半日,轻轻推开她,转身朝房间走,机会还是会对人产生诱惑吧,我要想想,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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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如火yi般鲜艳,肌肤却细腻如温润的美玉。粉嫩的玉颈呈乳白色,让看到它的男人几乎都想上去咬yi口,连掀帘子的动作都优雅无匹。两个下人眼都直了,刘白跟在她后面进来,yi直垂着头,倒是美人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别人无礼的注视,反倒轻笑了声,声音柔媚无骨。

公子含笑坐在椅子上,桃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美目流盼,她看看几上香茗,盈盈施礼:“久闻易三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公子并不还礼,颔首:“听说姑娘非要见易某,不知有何要事”

美人掩口:“要事么,自然是有的”却又不说了。

公子侧脸,刘白会意,带着人退下。

美人自我介绍:“家父兰辰。”

公子微笑:“原来是兰小姐。”

美人抿嘴:“公子可以叫我心落。”

公子似乎并未听出话中深意,打量她:“听说兰大老爷久不问江湖事,心落姑娘芳驾寒舍,有何贵干”

“当然有事,”兰心落缓步至他身旁,吃吃笑,“易三公子风仪,心落仰慕已久,想要见上yi面,所以自己找来了。”

公子不语。

“公子可是在怪心落无礼”yi只玉手落在他肩上。

公子摇头:“易某是在担心,姑娘如今见到易某,怕是要失望了。”

兰心落咬唇:“你会在意”

公子毫不迟疑:“只要是男人,想必都会希望在姑娘跟前留个好印象。”

笑声如柔软的缎子,轻,软,不够脆,带着些许暧昧,足以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她俯身,芳香的气息在他耳畔流动:“你已经做到了。”话音方落,她似乎站立不稳,娇呼yi声,整个人落入他怀中。

公子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腰:“原来心落姑娘喜欢坐在这儿。”

玉臂环住他的颈,兰心落嗔道:“分明是你喜欢,不然怎会抱着人家不放”

公子扬眉:“送上门的东西不收,太无礼。”

兰心落抓住那只欲往前襟里探的手,斜眸看他:“易公子这等身份,也会要白送的东西”

公子似笑非笑:“姑娘忘了,我是生意人,只要好处够多就可以打动我,白送上来的好处更是求之不得。”停了停,他反捏住那只玉手,摇头:“但有人若要与我谈交易,还是先讲好条件为妙,最好还要立个字据,否则我随时都可能会赖帐,心落姑娘该不会想让我白占了便宜。”

“你也会赖帐”

“无商不j。”

兰心落咯咯笑,在那鹰勾鼻上yi按:“好大个j商,听说j商都很坏。”

公子松开她的手,含笑:“在美人跟前我心肠总会好些,你该清楚自己的能耐,否则等我再坏些,再想反悔就迟了。”

兰心落没有迟疑,果然从他怀中起身,拍手:“不愧是易轻寒,好,我们谈交易。”

公子道:“有什么好处”

“真正是个j商,开口闭口就要好处,”兰心落忍笑,作出愁眉苦脸的模样,“可惜我却是来借钱的。”

公子叹气:“看来是没有好处了。”

“你不肯”

“佳人开口怎好拒绝,希望你不会借太多。”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借得还真有点多。”

“多少”

“两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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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愣了愣,笑了:“幸亏你方才没真给我好处,否则必定会后悔。”

兰心落眨眼:“太多”

公子道:“两千万不是小数目,便是我们易家,借出去也要谨慎些。”

兰心落笑道:“是除了你们易家,谁也借不出来,不然我又怎会找上你”

“我是生意人,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公子不动声色,拿起几上折扇,“我不认为你能还这笔钱。”

“也对,”兰心落秀眉yi蹙,露出幽怨之色,“若不能还,只好把我卖给你了。”

公子笑:“心落姑娘这样的人物,要以身抵债,易某自是求之不得,但两千万”

“怎么”

“不值。”

俏脸上颜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兰心落瞪他yi眼,叹息:“我倒没遇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说话这么不讨人喜欢。”

公子道:“要借这么多,总该给我个理由。”

兰心落正色:“易公子该知道江家那件异宝。”

公子想了下:“几年前江家血案,那件宝贝连带着江家祖传白日惊风剑谱俱已失踪,下落不明,想是被凶手夺走。”

兰心落摇头:“你并未亲眼见过,又怎知它们真被人夺走了”

公子道:“你又如何知道,它们没有被抢走”

兰心落轻拂长袂:“我既知道,自有我的法子。”

公子沉默片刻,看着她:“倘若我没记错,兰家与江家本是世交。”

兰心落点头:“你没记错。”

公子道:“如今,你们却出手夺江家的东西。”

“这么多人盯着,让宝贝留在没用的江小湖手上太不安全,”兰心落也很遗憾,“既是世交,我们更该代他好好保管。”

公子目光闪烁:“江家血案是谁做的”

兰心落掩口笑:“不是我。”

公子也微笑:“此事于我有什么好处”

兰心落眼波微动:“江家那件宝贝极其神妙,或能助人yi统江湖,如今不知多少人盯着,连千手教也派了人监视那小子”

“千手教”公子略皱了下眉,“江家宝贝不过是众口传言,易家犯不着为yi件莫须有的东西白费力气。”

兰心落看着他,缓缓道:“若我说,此事是真的呢”

公子不答:“若是真的,你找上我帮忙,就不怕我也对它有企图”

兰心落反问:“易家财势雄厚,朝中又有背景,足以让人忌讳,还会对江湖有意思”

公子摇头:“易家不想被朝廷猜忌。”

“这就对了,”兰心落叹道,“人人都可以对它有意思,惟独易家绝不会想更强大,所以我才找上你。”说完她笑起来:“此事我们的线索比你多,就算你有心,也必会等我们找到东西之后再出手,坐收其利,岂不是j商最喜欢干的事”

公子面不改色,yi笑:“何况心落姑娘对那件东西志在必得,我又怎敢夺佳人所好”停了停,他缓缓合拢折扇:“你是聪明人,既知道朝廷的忌讳,就该明白,那件宝贝未必是好东西。”

“江湖yi统,你认为朝廷就yi定出兵,不会安抚”兰心落轻哼了声,“就算出兵,结果也未可知,要知道我们谋划多年,势力遍布江湖,又在暗处,可不是北面那些流寇,yi支大军便能驱散。”

公子颔首:“我只知道,很多人都不愿冒险。”

“要成大事,怎能不担些风险,”兰心落媚眼如丝,“你们效忠朝廷,我们志在江湖,若私下成了yi家人,岂不更好”

公子叹息:“恐怕不好,叫两位老人家知道,我带了个没事喜欢拿男人当椅子的女人回去,必定会被气死。”

兰心落忍笑:“原来你是个乖孩子。”

公子并不生气:“我是乖孩子,所以绝不会乱花银子,心落姑娘既有心而来,必定还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

“我让你赚更多银子,”兰心落敛容,“你忘了,南江北易,江家当初号称江南首富,历代财富岂只区区两千万,那件宝贝或许是莫须有,但白日惊风剑谱与那笔财富却yi定是真的,你我各取所需,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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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离去,余香袅袅,公子看着几上茶杯,若有所思。

“公子果真答应了她”

“总算知道江家院外那些人是谁派的了,”公子答非所问,“看看,所谓的世交情分也不过如此,江家血案的幕后主使是谁,还很难说”他忽然住了口,叹息:“正如我们做生意,人还是靠自己最妥当。”

刘白道:“照她说来,千手教的确也派了人监视江小湖,看来他们对那件宝贝真有意思。”

公子摇头:“监视的未必是江小湖,那傻丫头会易容,江小湖该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很信任她,或许那小子活到现在,你以为他只是为了赌钱找姑娘”

刘白不假思索:“报仇。”

“不会武功,凭他yi人之力,想要报仇也不容易。”

“公子的意思,他和千手教有交易”

公子放下折扇:“不论他与千手教是什么关系,总之,兰家要夺那件宝贝,必定会与千手教为敌,与其我们自己动手,不如先隔岸观火,让他们代劳,探出东西的下落再说。”

刘白皱眉:“我们不能与千手教为敌。”

“我不会与金还来为敌,”公子看他yi眼,轻笑,“别人要对付他,可与我们易家无关。”

山中藏宝库

“金还来,我跟你说件事啊”刚走进园子,邱灵灵就将他拉到yi边,似乎很神秘。

金还来莫名其妙:“怎么”

“你知道吗,旁边山上好象有个山洞。”

金还来皱眉:“山洞那么多,你又乱跑”

“不是,”邱灵灵摇头,“我今天早上替师父采药时发现的,在悬崖上,那个山洞不yi样,还有门锁呢。”

“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我用了很多法子,都打不开那锁。”

金还来哼了声:“yi把锁也打不开”

“那锁很怪的,我带你去看。”邱灵灵拉着他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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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果然在悬崖上,二人施展轻功上去,才发现这其实不算个山洞,很浅,顶多也只能供十几个人立足,里面的石壁是yi整块,凹凸不平,上头有个不足小指粗的孔,若是别人,也断不会发现什么,但千手教是干哪行的,邱灵灵见识虽浅,却也能认出那是个极其特殊的锁孔。

试想,谁会没事在悬崖上弄个锁

“我没说错吧,这儿肯定有道门。”邱灵灵摸摸那石壁。

看看那锁孔,里面磨得很光滑,应该经常被人使用,金还来也开始好奇了:“莫非里头有什么东西”

邱灵灵眨眼:“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堂堂千手教教主有什么锁打不开金还来看她yi眼,从怀里取出支紫色晶莹的钗,色如葡萄,显然是珍品紫晶作成,钗头是yi只细致精美的蝴蝶,双翅微扬,栩栩如生,明眼人就能看出,那绝对是yi流的雕工。

“这就是你前日说的蝴蝶紫玉钗”好奇。

金还来不答,将那细细的钗尖探入锁孔,慢慢拨弄,大约过了yi盏茶工夫,终于听见“啪”的yi声,他立即yi掌按在石壁上,用力往里推,果然那石壁渐渐往里开了,露出yi条黑幽幽的通道。

二人对视yi眼。

“你在这儿等。”

“我也要去”

小手紧紧拉着他,坚定的,金还来不再多说,拉着她走进去,随着yi声响,身后石门关上,二人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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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亮起,千手教人人都随身备了这东西,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约两米宽的通道,为以防万yi,二人yi前yi后,帖着洞壁缓慢行走,果然前行不到二十步,金还来便觉左脚yi沉,来不及细想,他条件反射地揽过邱灵灵,凌空掠起,避过左右刺出的几排刀枪,火光熄灭的瞬间,他迅速在那些长枪上yi踩,左手在洞壁上yi拍,完全凭着高绝的轻功,贴着洞顶向前滑行,至安全处方落下。

火折子再次燃起,回头看,洞壁上那些刀枪又不见了。

方才实在惊险得很,若再慢半步,二人早已被刀枪刺穿,邱灵灵小脸发白,紧紧抱着他:“我们还是回去吧”

都已经进来了,金还来哪肯轻易回去,嗤笑:“小小机关而已,怕什么,把洞设在这等隐秘之处,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收到这么个下马威,金还来丝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试探着往里走,谁知后头的路竟出乎意料地畅行无阻,再没遇上什么机关暗器,他不由疑惑万分,或许这里的主人认为悬崖上够隐秘,并未想到会被人发现吧

正在寻思,面前的路忽然消失了,二人置身于yi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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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大约有十来个箱子,大可容yi人,颜色都很新,仿佛刚运来不久,看来的确有人经常进来。

金还来随手掀开yi只,顿时二人都傻眼。

满满的金砖

邱灵灵结巴:“是是真的”

金还来不说话,也不去动那些金子,继续往里走,把箱子yi个个都掀开,里头不是金砖便是各种明珠翠玉c宝瓶古物,件件皆价值不菲,在火折子映照下闪着莹莹的光。

邱灵灵乐:“哈,好多宝贝,我们全拿回去吧”

“只是多罢了,没什么好东西,”金还来倒没放在心上,继续往里面走,“那边还有房间,去看看再说。”

前两个房间箱子都不多,只有十来个,颜色很新,而后两个房间却令人大吃yi惊,房间几乎塞得满满的,层层叠叠的箱子共好几十个,有的地方堆至洞顶,与前面两个房间的不同,这里的箱子显得很陈旧,表面已掉了漆,似乎年代久远,运来的时间应该要早许多。

纵然是我们富甲天下的千手教教主,也看得震惊无比,妈的除了北方易家,天底下居然有比本教主还有钱的人

既然箱子运来的时间不yi样,有先有后,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宝藏,倒像个宝库,莫非是哪个有钱人专门把钱存放在这儿的

第五个房间隐约有光芒闪烁,金还来越发惊疑,带着邱灵灵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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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景象在意料之中,这个房间小了许多,四壁各嵌着yi粒夜明珠,闪着柔和美丽的光芒,房间里没有箱子,中央却有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摆着只玉匣。

根据以往的经验,真正的宝贝最有可能就在这里,金还来灭了火折子,借着夜明珠的光细细检查,发现那玉匣深陷入石台,几乎连成了个整体,十分牢固,而且经验告诉他,还是不要轻易搬动为妙。

玉匣表面没有毒,敲敲摸摸,也不像装有机簧的样子,他想了想,吩咐邱灵灵:“你先出去。”

邱灵灵紧张:“你要打开它吗”

“恩。”

“那你小心些啊。”她退至外面房间,在门口探头看。

匣上有个锁孔,但那锁似乎只是设着好看,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金还来原本还琢磨着去开锁,谁知试探着yi掀盖子,匣子竟打开了,仿佛还听见yi道细微的喀嚓声,倒让他吃了yi惊,忙闪身后退,等了半日却又不见什么动静。

没有机关,里头只有个四四方方的c被精美绸缎裹住的东西。

锁坏了金还来越发觉得不对劲,进门时就遇上那等凶险机关,若这里的东西真是宝贝,就算主人再放心,也应该格外设计保护才对,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拿到手

邱灵灵已走进来了,见状也好奇:“是什么东西”伸手就要去拿。

金还来快步上前,拉回那只小手:“不要碰。”

他实在想不通东西会得来这么容易,说不定只是个幌子或者陷阱,于是取出先前那支蝴蝶紫玉钗,用钗尖yi层层挑开绸布。

精美的绸布被挑开,渐渐地露出yi卷黄旧的书,单看到封面那几个字,金还来就傻了。

“白日惊风剑”邱灵灵念出来,欣喜,“是剑谱,下面还有个江字呢。”

金还来愣了半日,喃喃道:“我道那小子穷得慌,原来是个守财奴。”说到这儿猛然想起yi事,面色突变:“不好”

来不及说太多,他迅速抱起邱灵灵,飞快向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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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门严严实实地闭着,屈指叩之,只闻嘭嘭的铜铁之声,原来这门外面看上去是石壁,里面竟是用铜铁浇铸而成。

更重要的,这道门不知何时已自动锁上了

金还来心中yi凉。

玉匣上那个锁孔早该想到,既是重要东西,主人又怎会掉以轻心,那锁孔并非设着好看,也并没有坏掉,只因为它根本不是用来开匣子的,而是打开匣子之前,须先用钥匙开锁,若来人不知道这个秘密,擅自打开,外面的洞门便会自动锁上

见他发呆,邱灵灵轻轻拉他:“怎么,出不去了吗”

金还来铁青着脸,飞快甩开她的手,沿着洞门周围石壁上下摸索,试图寻找机关,直到把洞门以及周围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敲了个遍,也毫无发现,顿时冷汗直冒。

“金还来”

“叫什么”

火折子熄灭,他转身飞快朝里间掠去,不理会身后惊慌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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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里面的房间,玉匣仍是静静的摆在石台上,四壁的夜明珠仿佛yi只只讽刺的眼睛,柔和的光芒也变得冰冷,提醒着他的过去,嘲笑着他现在的狼狈,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将来的命运。

yi夜大火,横遭诬陷,被人遗弃,只当天意弄人,想当初在生死边缘走过,绝望,也曾打算放弃,无奈心中终有不甘,抛弃尊严,抛弃过去,总算重新活过,谁料到如今富可敌国,竟还是逃不过命运,岂非又是天意

要真愿意死,早就死了,我他妈偏不叫你如愿金还来冷笑,取出那支蝴蝶紫玉钗,上前就要开锁,然而那紧闭的锁孔又叫他yi阵绝望。

若没猜错,这洞门如今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了

yi掌劈去,玉匣破碎。

“金还来你等等我啊”声音里带着许多恐惧与委屈,邱灵灵总算摸到这房间,见状忙冲上来,从身后抱住他,“你怎么啦”

金还来粗暴地挥手,咆哮:“叫什么打不开门,我们都要在这儿等死”

用力过猛,邱灵灵摔到地上。

沉默。

我这是怎么了金还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yi切。

大眼睛里隐隐有东西闪烁,邱灵灵垂首,半晌,她再次抬起脸,却什么也没说,反倒展颜笑了,冲他伸出右手。

纤细的手,如葱的玉指,不知多少次拉过他抱过他,抚过他的脸,此刻在满室冰冷的光辉中更显美丽,让他不自主怀念起那熟悉的温度,倍感亲切,也倍觉羞惭。

她撇嘴,意思很明显,还不快拉我起来

金还来沉默半日,走过去,握住那只手。

不待他用力,邱灵灵就从地上起来了,径直扑到他怀里:“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你别生气。”

她喃喃地:“我不怕死,你别像刚才那样丢下我。”

只会把气出在小丫头身上,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金还来终于清醒,简直想扇自己耳光,抱住她:“不关你的事。”我才是个混蛋,若非我执意要进来,也不至于发生这些事,若非为我,你也不会进来,是我害了你,你没有做错什么。

半晌,他放开她,拉起她的手:“再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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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火折子的光芒渐渐弱下去,终于熄灭,黑暗立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所幸这地方应该设了气孔,不算太潮湿,但外面分明是五月的天气,这儿却充满了寒意。

金还来放弃寻找,倚着石壁坐下,小丫头偎依在他怀中。

“真的出不去了吗”

“或许会有人来。”

锁孔磨得那么光滑,箱子新旧不yi,主人肯定来过很多次,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说不定那时两人早成了两具尸体,没有吃的,没有水,能支撑多久金还来苦笑,总不能吃那些金子珠宝吧,唔,必要时还真得吃上几块金子,让本教主死得漂亮点,有钱人的死法。

当初yi无所有,差点死掉,如今学得yi身本事,取天下财富,再不必担心没钱,到头来却要死在钱堆里,老天真他妈的会玩

绝境之中,往事全涌了上来,金还来反倒有种变态的痛快,所有悲愤恐惧的情绪刹那间都烟消云散。

邱灵灵摸摸他的脸:“你在笑”

金还来猛然回神,记起身边还有个人,顿时yi阵强烈的悲哀涌上来,看吧,小丫头要这样陪着我么

他拥住小丫头:“怕不怕”

“不怕。”

他扯扯身上的披风,盖住她:“冷不冷”

“不冷,你冷吗”

“不。”

.

睡了醒,醒了再睡,不分昼夜,时间俨然成了个多余的东西,完全感受不到,仿佛只是过了几个时辰,又仿佛已经过了好几百年。

每次醒来,小丫头都会轻轻唤他,他便应yi声,然后又归于沉寂。

不知何时起,那声音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怀中人在发热,金还来感觉到了,轻轻摇她:“灵灵”

她迷糊地应了声。

“饿了”

“没有,我只是很渴。”

金还来沉默片刻,伸手探向腰间,那里有几片薄如柳叶的刀刃,是平日随身备的暗器。

黑暗中,手突然被抓住。

“不要,我才不渴,”虚弱的笑声里,她似乎清醒了过来,紧紧抓住他那只手,力气竟也不小,“看,你不肯说真话,我知道你会救我的,可我不要喝你的血。”

沉默。

金还来闷闷地哼了声:“我会给你喝你故事听多了”

“我想过了啊,我也不给你喝,我们yi起死,”声音又弱下去,“我要你陪我。”

黑暗中,金还来不再说什么,缩回手,紧紧抱住她,微笑,或者这种死法也不错,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陪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手指缓缓从那滚烫的小脸上抚过,他俯下脸,寻找她的唇。

冷不防耳畔“豁啦”yi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强烈刺目的光线,同时有风灌入,带来久违的新鲜空气,由于久不进食,身体十分虚弱,如今陡然受到刺激,金还来反觉得有些晕眩。

来人先是发愣,随即大叫yi声,火把yi丢,转身就跑。

金还来猛地惊醒,来不及想太多,立即提起全身力气,抱着邱灵灵如箭yi般窜了出去。

.

半夜,金园某个房间传出大笑声。

“你他妈笑够了没有”金还来终于忍不住怒吼,yi脚踹过去,“滚回去笑”

江小湖闪开:“喂,就算打搅你的好事,也不用这么狠,要杀人灭口吧。”

金还来恼火:“你眼睛瞎了,没见她当时正在生病”

江小湖忍笑:“我知道,你是想治病。”

金还来也尴尬了,板起脸走了几步,双手抱胸:“我道每次去天水城,yi件看得入眼的宝贝都没有,原来被你小子藏到那地方去了。”

江小湖拉过椅子,重新坐下:“有小偷光顾,当然不能把好东西摆在外头。”

金还来冷笑:“幸亏本教主大发慈悲,没撕了你那本破书。”

江小湖叹息:“破是破了点,想要它的人可多得是,如今打碎我的玉匣,坏了我的机关,也尽够了,总是你不该擅自闯进去,若非我今日突然想起来去看看,只怕就险了。”

将近五天,金还来不语,回想也觉后怕。

江小湖看看床上的人:“打算怎么处置你这小小老婆”

金还来居然脸红了,没好气:“你是女人婆婆妈妈多管闲事”沉默半日,又补了句:“我不知道,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早上,金还来觉得鼻子发痒,睁眼,邱灵灵正趴在对面桌子上看着他笑,手上托着盘香喷喷的点心。

脸瘦了许多,尖尖的下巴,然而那笑容依旧甜美,充满生气,金还来不由看得入神,陪着yi起死固然了无遗憾,但继续活着更好,至少能天天看到这张笑脸,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不饿吗”邱灵灵催他,“快吃了,我们去看师父。”

金还来“恩”了声,移开目光,探手入怀,可当东西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却又迟迟拿不出来,第yi次正式送东西,怎么说才好某些话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忘得yi干二净了。

邱灵灵奇怪:“你怎么啦,没事吧”

金还来尴尬地摇头,决定还是用平日的方式,直接丢给她,蝴蝶紫玉钗天底下仅有yi支,反正小丫头肯定会高兴的。

准备完毕,他咳嗽yi声

哑仆匆匆闯进来,神色惊慌。

无端被打扰,金还来颇有些火,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必定出了大事,否则哑仆绝对不敢这么放肆,于是把东西放回去:“有事”

哑仆比划着,递给他yi个传递鸽信用的薄皮铁筒,上有退身谷的特殊花纹,打开,里面抽出张纸条。

只有两个字:病危。

回首旧梦寒

退身谷的石屋外跪了二十几个人,“银玉钱财”四大护法,还有总坛各坛主舵主,俱十分恭敬,面上或多或少都有悲痛之色,金越yi生行事虽狠辣,教中不少人恨得咬牙,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为千手教付出的心血,多少也有三分佩服在里头,yi代教主,在位整整三十七年,使得几成散沙的千手教有了今日的复兴局面。

惟有邱灵灵全然yi片真心,落泪不止。

两个徒弟失踪五日,平安回来,金越总算放心,精神面色都好了些,邱灵灵不明白,其他人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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