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 第 47 部分阅读

我斜睨瞧着,见女子浑身都湿透了,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死了么

如此想着,藏于广袖中的手却是猛地握紧。我是在担心她不死,还是怕她真的死了

切,还没来得及想,便有太监七手八脚地将千绯抬上轿撵,而后急急离去。太后跟上前,又回头瞧了夏侯子衿眼,开口道:“皇上,还不跟哀家起去么”

瞧见他的脸色闪过丝迟疑,却也只瞬,终是抬步跟了上去。

众人呆呆地望着,仿佛已经忘记了,池子下面,还有另外两人。

姚淑妃冷冷地哼了声,嘲笑道:“若是瑶妃能好端端地活着,待她瞧见了皇上此刻已经离去,本宫倒真是想看看,她会是怎样的副嘴脸”

我浅笑声,并不说话。

我想,不必等她知道夏侯子衿已经离去,在她落水的时候,夏侯子衿没有跳下去救她,想必她的心里,便是已经知晓什么了。我突然想起方才,太后与李公公拦住了他,否则,他是真的想要下水么

如果是,那么他想救的人,又是谁

呵,我自然希望,是千绯。

“快,快拉住”池子对岸传来男子的声音,想来便是羽林军的侍卫。不过听他的语气,是拉住了谁的身子吧

隔得有些远,而且这里的光线又太暗,我着实看不清楚,这回被救上来的人,是谁

瞧见个将军打扮的人上前来,又来了队羽林军,纷纷朝池子涌去。那将军行至我们面前,抱拳道:“请各位娘娘小主先行离开此处。”

他们救人呢,这么多人站着还真是不妥。

朝姚淑妃瞧了眼,见她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转了身道:“也是,荣妃那边不知如何了,本宫还是去瞧瞧。”语毕,再不看我,扶了眷儿的手,转身离去。

身后些嫔妃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如今见姚淑妃率先离开,忙寻了各种理由离开现场。

这里是是非之地,过庆荣宫去,或许还能轮的上巴结巴结。那些原本想趁今夜引得夏侯子衿注意的人,怕是要大大的失望了啊。谁能想得到,太后的寿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娘娘,我们也走吧。”玉婕妤上前来,低声说着。

留下来自是不合适,免得有心人,还以为谁留下来,便是想看看那落水之人是否还有命活着回来。

才要转身,目光落在前面那抹身影上,我才又想起,安婉仪。

此刻,她的宫婢正扶了她的手离开。我迟疑了下,便道:“姐姐还是快些过庆荣宫去瞧瞧,本宫如今不适合过那边去。”我已经失宠于后宫,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刻千绯出事,夏侯子衿在庆荣宫,我不去,也不会有人时候什么。而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玉婕妤怔了下,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嫔妾先去,娘娘也早些回宫。”

语毕,又朝我行了礼,才转身携了宫婢的手匆匆离去。

我走上前,感觉芳涵的脚步跟上来。骤然停下了脚步,回眸朝她瞧了眼,她也是明显意识到了什么。我低声道:“姑姑不必跟着本宫了,本宫出去走走,会儿自会回宫去。”

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已经不再信任她,不会再让她跟着我。芳涵不是蠢笨之人,只见她的眸中拢起抹失望之意,却只低了头,淡声道:“是,娘娘小心。”

我不说话,转身,朝前走去。走出琼台,外头没有了树木的遮挡,明亮的月光铺洒下来,将四周的切映照得亮堂堂的。再远的事物,都可以瞧得清楚。

略微加快了步子,走了段路,才瞧见前面两个身影。

我又走得快了些,开口道:“安婉仪。”

明显瞧见她的身子微颤,与宫婢道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我,脸上换上淡淡的笑:“原来是檀妃娘娘。”

“奴婢见过檀妃娘娘。”她身边的宫婢识趣地朝我行礼。

我浅笑着上前,开口道: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安婉仪不过庆荣宫去瞧瞧么”

她此刻的神色倒是镇定,又与我先前印象中的她,重合了起来。

只听她笑道:“娘娘不是也没有过庆荣宫去么”

我又上前几步,瞧着她道:“本宫看你走得急,好奇便过来瞧瞧。现下,不如你和本宫道过去。”我并没有要过庆荣宫去的意思,我知道,面前之人,也不会想要去。我如此说,只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

安婉仪脸上的神色依旧,却是侧脸朝边上的宫婢道: “你先退下,我与娘娘说会儿话。”

那宫婢不敢抬眸看我,只细细的应了声,便匆匆退下去。

我有些诧异,她朝我道:“娘娘不是不知,嫔妾从不与人走得亲近。今日荣妃娘娘出事,嫔妾去与不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么娘娘不去,也有娘娘的想法,嫔妾自也不会过问。”

她索来独来独往,这点我倒是知道。她真是聪明,看就瞧出,我也不想过庆荣宫去。不自觉地看了眼退下去的宫婢,不待我开口,安婉仪便道:“娘娘,深宫之内,是没有可信之人的。哪怕是与你最亲近的。”

她的话,说得我震。

所以,她才要支开身边的宫婢,是么

哪怕是最亲近之人

呵,我想,没有人能比我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了。我,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芳涵

所以,安婉仪从来不与人亲近,所以,她从来独自人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直安然无恙的原因么任何时候,她都是置身事外。

那么这次呢

才欲开口,却听她低声道:“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嫔妾先行告退了。”

说着,朝我福了福身子,转身欲走。

我跟上前,轻声道:“本宫很好奇,方才之事”

明显瞧见她的身形滞,回眸瞧我眼,那抹淡淡的颜色晃即逝,她摇头道:“娘娘误会了,方才,嫔妾不过是本能想要拉住荣妃娘娘。可不是推了她下水。”

我才是,怔住了。

她以为,我跟上来,是因为瞧见了她的动作说实话,我并不曾瞧见她伸手向千绯的那刻。只是,她说,她本能地想要拉住千绯

脱口道:“是谁推了她下去”

安婉仪终是吃惊地回眸看着我,半晌,颓然笑道:“没有人,是荣妃娘娘自己掉下去的。”

她的话,倒是让我猛地吃了惊。

没有人

呵,千绯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自己掉下去

安婉仪轻笑声道:“娘娘还不明白么荣妃娘娘是推倒了池子边上的栏杆才掉下去的。多明显的事情啊,嫔妾只是当初本能想要拉她把,如今想起来,真傻啊,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了,这个黑锅,不是得要嫔妾背了么”

经她说,我才又想起,的确,当时瞧见那栏杆缺失了节的。竟也是落水了么

宫里的东西,年久失修的事情是有,可,今日之事,未免太过巧合了。确如安婉仪所说,太过明显了。

谋杀。

安婉仪是怕被人瞧见她在背后向千绯伸手,所以才会有当时的表情,是么

她的心思转起来真快啊,伸手是为本能,可不过是瞬之间,便可以考虑到这么多的利害关系。

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笑着开口:“那你怎知本宫不是那有心之人”

她从容笑道:“娘娘若是,在方才瞧见嫔妾朝荣妃娘娘伸手之时,便会说出来了。而娘娘没有,也让嫔妾确定了事。”

呵,其实,我哪里看见了她朝千绯伸手事。此刻,也不动声色地开口:“哦什么事”

她笑:“此事,与娘娘无关。”

聪明的安婉仪。

此事若是我做的,那么即便方才不说,如今听她说出来也乐得让她背这个黑锅了。这样的女子,如果陷入宫斗,也不见得会败下阵来。而她,却选择了退隐旁,只淡淡地看着,不插手,不言语。

我正欲开口,便见前面远远地跑过几个宫婢,个个神色慌张的样子。我心下沉,莫不是真的出了事情是千绯那边,还是琼台那边

斜睨瞧了眼身边的安婉仪,她的眸中显然也是闪过丝讶异。

迟疑了下,抬步上前,叫住其中人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宫婢猛地吓了跳,见是我,显得有些不耐烦,只道:“荣妃娘娘怕是要早产了,奴婢急着过庆荣宫去,麻烦娘娘让让。”语毕,也不待我走开,便急急绕过我,小跑着上前。

我嗤笑声,才想起,如今后宫之人看我,不过是个等同于废妃的人罢了。

也难怪连个小宫婢,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是啊,对方可是即将涎下皇嗣的荣妃啊。

目光缓缓地凝起来,千绯,要早产了。

恐怕此刻的庆荣宫已经乱作团了吧落水了,动了胎气,我是不知道会否母子平安。忽而想起夏侯子衿,此刻的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站了好会儿,回身的时候,瞧见安婉仪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来。我迟疑了下,终是过去,她却是淡声道:“八个多月的孩子,应该可以保得住吧”

她的话,很小声,我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问着她自己。

她却是又瞧我眼,嘴角微笑:“荣妃娘娘这关,就看挺不挺得过去了。

我心下惊,听她道:“万胎位不正,那便是难产。”

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我是没有怀孕过,难产事自是听说过,可,我却不会想到那胎位不正上去。自古女子生产,便是只脚跨进了鬼门关。生死全在线之间。

这样的事情,安婉仪倒是清楚的很。

“娘娘真的不去么”她看着我,浅声问着。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去作何

千绯的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也许,我还是祈祷着她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太后说过的,保千绯,便是保夏侯子衿。而保千绯,无非便是她腹中的帝裔。

我想,若是真的到了大人小孩只能保个的地步,相信太后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安婉仪迟疑了下,便朝我道:“嫔妾先回去了,娘娘请自便。”

我倒是好奇了,今日她总是急着要走啊。

回眸瞧这她的背影,问道:“安婉仪对皇上的事情,当真不关心么”

这次,她没有停下脚步,只道:“想关心,也关心不了。”

我怔住了,不知道她这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却已经走远了。叹息声,方要转身,便听得人唤我:“娘娘”

我微微震,听出来了,是朝晨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道:“怎么出来了 ”

她亦没有过来,只是声音传过来:“荣妃动了胎气,快要生产了。”

我点头:“此事本宫已经知道了。”

她应了声,又道:“还有瑶妃和惜贵嫔,听说救起来的时候都昏迷了,分别送回瑶华宫和意翠宫去了。”

我才想起,千绿都是贵嫔了,已经不住郁福馆了。

想了想,开口道:“那她们两个如何”

“好像瑶妃溺水的时间有些长,听起来似乎不好呢。惜贵嫔的情况好点儿,就呛了几口水。”

我怔住了,此事从表面上看,与瑶妃根本脱不了干系。可,我也想过了,她不像是那种拿命相搏之人啊,这样掉下去,她必须想得到,万营救不及时,那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再者,旦戏台塌陷,池子地处巨大的古树下,光线也不好,搜救也困难着。瑶妃再笨,也不会这样吧

“娘娘”朝晨听我不说话,又低声叫着我。

我依旧没有回头,只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迟疑了下,便抬步朝前走去。身后也不再传来朝晨的声音。庆荣宫我是不必再去了,方才没有去,现在再去,就显得突兀了。

琼台也不能再回去,此刻那里怕还是有羽林军把守着,此事事关重大,定会有人看守,等着夏侯子衿去勘查。

深吸了口气,径直朝景泰宫的方向走去。

走了段路,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大笑的声音,吃了惊,上前的时候,才瞧清楚了,居然是裕太妃小桃在她身边拉着她道: “太妃,太妃,我们快回去吧。太妃”

我皱眉,开口道:“小桃,发生了何事”

小桃吓了跳,回眸见是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急着开口道:“娘娘,宫里头出了大事了,太妃在永寿宫听见外头的响动,非要出来看看。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回她,这不,想拉她回去。又怕弄伤了她。”

裕太妃回头看了我眼,突然笑道:“皇上有后了皇上终于有后了皇上有太子了皇上有太子了哈哈哈”

我怔住了,裕太妃还真是疯了,千绯的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她居然在说,皇上有太子了

小桃吓得脸色都白了,忙捂住她的嘴道:“太妃莫要乱说啊。”

我也不上前,只道:“小桃,快将太妃请回宫去,免得她再胡言乱语。”

“是是。”小桃应着声,拉着她道, “太妃,我们回去,皇上皇上或许在永寿宫等着咱呢。”

听闻她这么说,裕太妃的眸子撑,喜道: “真的吗皇上在宫里等我们 ”

“当当然是真的。”小桃嘟囔着小声说。

裕太妃忙转了身,不经意间瞧见了我,只见她的脸色变,拉着小桃的手猛地收紧,低声道:“快走快走,被人瞧见了。”

我兀自觉得好笑,裕太妃的疯癫还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看来,她还真的是谁也不认识了,上回见我,还叫我柳大小姐呢

面前的二人已经急急走开了,我摇摇头,便回去。

回了景泰宫,见芳涵站在厅里等着。祥和祥瑞见我进去,忙迎上来。听祥瑞道:“娘娘怎的这么久才回,奴才担心着,差点就去找您了。”

我淡淡笑,开口道:“没什么,本宫不过随便走走。”

芳涵瞧了我眼,动了唇,终是没有说什么。我也不说话,径直朝寝宫走去。却在这时,听得有人自外头跑进来的声音,接着出声道:“娘娘,太后说,让所有娘娘小主都去熙宁宫”

吃了惊,猛地回头看着来人,不是我景泰宫的人。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了遍:“娘娘,请马上过去吧。”

太后既然让所有人都去,定是要彻查此事。我迟疑了下,终是转身出去。芳涵跟上来,这次,我没有说话。

熙宁宫里,各宫的嫔妃陆陆续续都来了。

我进去的时候,瞧见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上面,而夏侯子衿则坐在她的身边。

微微吃了惊,千绯那边怎么样呢不过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该是不大好。

又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回眸的时候瞧见菊韵搀扶着千绿进来。她脸虚弱之色,才进门,便急急上前,朝太后道:“太后,荣妃娘娘怎么样”

太后却不答话,目光往下扫视了囤,沉了声道:“怎么,瑶妃还未醒么”

全公公进来,跪下道:“回太后的话,派去的宫婢回来说,还没”

我朝夏侯子衿瞧了眼,他的脸色很是难看,究竟是因为千绯的早产,还是因为瑶妃如今还昏迷着

太后冷哼声,开口道:“让人再去盯着,醒了让她来熙宁宫”

“母后”夏侯子衿回头唤了她声。

太后却道:“哀家可不认为她落水了,就能洗脱嫌疑她只要还活着,哀家就有理由怀疑她”她厉声说着,却不看边上的夏侯子衿,犀利的目光审视着下面的每个人。

满屋子的人个个噤若寒蝉,连着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外头有人进来道:“皇上太后,刘大人来了。”

夏侯子衿坐正了身子,沉声道:“宣。”

不会儿,便见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进来,跪下道:“臣刘时元参见皇上,参见太后”他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地颤抖着,看来宫里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

上面的人不叫起,刘时元便只能跪着。听夏侯子衿冷声道:“刘时元,朕命你搭建那戏台,你做的很好啊”

“皇上皇上明鉴啊”刘时元磕着头道, “此次搭建戏台乃是臣亲自监工,并无任何差错啊”

只听“砰”的声,那桌上的茶杯已经摔在了地上,听夏侯子衿怒道:“没有差错那戏台会好端端地塌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刘时元哭喊着磕头。

满屋子的人皆跪了。

刘时元继续说着: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中间并无任何差错至于那戏台为何会倒塌,的确与臣无关啊”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若是千绯和她腹中的帝裔有个好歹,这刘时元便不必活了。

太后突然道:“你敢确定你的工序没有问题”

刘时元怔了下,忙拼命地点头:“臣确定。”他咬着牙。

“你若是有半分假话,哀家决不轻饶”

“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底下之人说得咬牙切齿。

“皇上”太后看向夏侯子衿。

听他微哼声道:“此事你是监工,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责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下去,杖贵三十,革去工部侍郎职,降为营缮清吏司郎中”

刘时元哭道:“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外头进来两名侍卫,将地上之人带了出去。

里头的嫔妃们依旧跪着,几个胆小的,几乎便要倒下去了。

太后开口道:“方才刘时元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我低着头,太后找刘时元来,无非是要告诉我们,不是工部的问题。但,此事还是人为。

悄然看了眼周围的人,有些人脸平静,有些人却紧张得脸都白了。微微紧握了双拳,听太后开口:“今日之事你们谁有份自己站出来,哀家还能饶你命”

此言出,底下片哗然。

我也是震惊了,照太后的话,便是已经有了眉目了,不是么她是在等着那人自己站出来。

没有人动。

太后冷声道:“羽林军发现戏台深入池中的柱子被人用锯子锯断了”

心头震,所以,那戏台才会突然倒塌下来

可,太后说是深入池中的柱子

也就是说

“谁会浮水”夏侯子衿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却已经弥漫着怒意。

底下众人时间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谁说了句:“刘顺仪不是会浮水么 ”

下子,众人的目光都朝刘顺仪瞧去。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急忙摇头:“不,不是臣妾做的。”

接着,又有人指出谁谁会浮水,另有谁谁也会浮水。干的女子皆惶恐地磕头,大喊冤枉。

却听姚淑妃突然道:“皇上,后宫这么多嫔妃,就算有的会浮水,也是无人知。难道您要把她们个个都丢下水去试验么再者说,也不定是谁亲自动的手,只要派个人去锯那木桩即可。”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她到底为谁说话呢

夏侯子衿未及开口,便听太后道:“淑妃考虑的自然周到,只是哀家盘问过宫中之人,有人瞧见咋夜有人悄悄出入琼台。还是个女子。”

姚淑妃又道:“那也有可能只是个宫婢啊。”

太后哼声道:“哀家自有证据证明去过的绝非是宫婢”

她的话音才落,底下被指会浮水的人又都哭着求着说冤枉。而姚淑妃的眼底悄然闪过丝光芒,她放于膝盖处的手稍稍紧握了起来。

这时,见浅儿自外头急急跑进来,冲至太后面前的时候,只瞧见她满头的汗。她猛地跪下道:“太后,庆荣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荣妃娘娘难产,恐怕怕有危险。”

“娘娘”只听菊韵惊叫声,忙伸手扶住倒下去的千绿。

夏侯子衿猛地站了起来,却听太后道: “皇上此刻过去也无济于事。浅儿,你去,告诉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我只觉得心下惊,太后的话,无需言明,都已经在告诉我们,大人和孩子,她要保孩子。而我,听到了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只因那时候,太后要我出手保

护千绯的时候,我便说了,我只保孩子,不保大人。那时候,太后还说,应了我的。

“太后”千绿虚弱地叫着她,摇头道,“太后不要”

浅儿点了头,忙起身出去。

“不”千绿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见太后朝菊韵道:“还不拉着你们娘娘 ”

菊韵吓得脸色泛白,忙拉着千绿,小声道:“娘娘,娘娘”

瞧着千绿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忍。仿佛那层素来单薄的血缘关系,在此刻,很是突兀地显现出来。咬着牙,我真不喜欢。

太后瞧着下面的人,厉声道: “还不愿站出来么哀家给了你机会了,再不珍惜,谋害皇嗣的罪名,可以株你们九族”

方才喊冤的那些人个个颤抖不已。

却听人道:“太后是否弄错了,怎么是谋害皇嗣呢明明,是谋害皇妃”众人询问瞧去,见瑶妃扶着宫婢的手进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话语不重,却隐隐地,带着丝强硬的味道。

众人仿佛是下子恍然大悟了,据断了木桩,不过是致使瑶妃和千绯从戏台上掉下池去。的确,与千绯落水似乎毫不相关。方才大家都是吓坏了,此刻听瑶妃提,才似乎想明白了。

太后冷声道:“哀家还以为瑶妃身子金贵着,来不了”

瑶妃浅声说着:“臣妾也想找出那妄想害死臣妾之人”

太后笑声: “是么据哀家所知,今夜琼台,除了那戏台上的木桩被人据断之外,连着池子旁边的护栏都被人拔松些”

明显瞧见瑶妃的脸色变。

我慢慢理着思绪,有人同时做了两件事。演戏之人和看戏之人遥遥相望,只是站着看戏是不大会上前接触那些护栏的。回想起千绯当时惊呼了声“千绿”

这是要完完全全将此罪名往瑶妃的身上去推。多明显的事实啊,我都知道,夏侯子衿不会不知道。

的确,叫千绿去抚琴这点无疑可以怀疑瑶妃,就算如太后所说,她拿命在搏。那么她又是如何据断那木桩的呢她不会浮水,而且太后也说了,有证据证明,昨夜去过琼台的,不是宫婢。

瑶妃哭道:“皇上.您也不相信臣妾么”

我冷冷地看她眼,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尤怜。

未待夏侯子衿说话,这次却是姚淑妃道: “皇上看的自然是证据,太后说是吧”她真聪明,又将话题转向了太后。

太后点了头,朝夏侯子衿道: “皇上不必觉得哀家冤枉了她,她不会浮水哀家也知道。只是,她有同谋”

此言出,方才还放下心来的各个嫔妃,又悬起了心来。尤其还是那些个会浮水的,脸色更是比方才还要难看。如此,倒是也说得通了,不是么

瑶妃有同谋,那同谋帮她下池子锯断木桩,而她则负责引千绿上台,再让千绯在瞧见千绿出意外的时候情急之下靠近那事先被做了手脚的栏杆。如此来的话,便只能解释为瑶妃为了害千绯,以命相搏了。

虽然稍微有些牵强,倒是也不无可能。

只见瑶妃瘦弱的身子猛地颤,惊诧地看着太后。

我瞧见姚淑妃的嘴角染起抹胜利的笑意,我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却见她突然朝我看来。暗吃了惊,殊不知她究竟是何意,便听太后道:“咋夜巡夜的太监无意间瞧见那离去的人影时,在现场发现了支掉下的簪子。本来是想私心藏了起来的,今日出了事,哀家查起来,那太监才不得意拿了出来。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是。”旁的宫婢应了声,便端了盘子上来。

太后继续道:“你们谁摔了簪子心里最是清楚此簪子是宫里的东西,哀家只要去内务府查,便能查出是谁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人肯出来么”

太后的声音略微提高,只见她的手伸过去,将那簪子取出来。

我本能地凝眸瞧去,却猛地,怔住。

那是支漂亮的紫玉簪,那曾是夏侯子衿赏赐给我的东西

第002章 黄雀

对这簪子的记忆,我该是尤为清晰的。

那时候在景泰宫,我亲手将它插入沈婕妤的发髯努还说,要她每日都戴着。

为的,便是要她背后的人以为她是我的人,而实则,我却没有拉拢了她。结果她回去的第二日,便疯了。我不管她是怎么疯的,那都和舒贵嫔脱不了干系。而舒贵嫔又是姚淑妃的人,那么

抬眸,看向旁的姚淑妃,见她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嘴角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别过脸来看着我。

而我,终于知道方才她朝我笑的用意。

毫无疑问,这紫玉簪出现在琼台的池边,绝对和她有关。

谁也不知道当日沈婕妤突然疯了,是否也是她的作为。又或者,这紫玉簪从那时候开始,便已经不在沈婕妤的蔌波居。

心下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姚淑妃,她的心思真够深的。也难怪,当日在南山,她能忍着不出手杀我,她原来,是在等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下子除掉这么多的人

姚淑妃瞧着我,眸中的笑意愈发地浓郁起来。

这时,听太后道:“怎么,还不肯认么哀家已经吩咐内务府去查了,虽然账目繁多,可总有水落石出的刻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们谁的嘴巴这么硬”

她说着,愤怒地将手中的簪子丢在那盘子里。

宫婢吓了跳,慌忙牢牢地接住。

我吃了惊,抬眸瞧去,见太后的脸色片铁青。簪子是我的,太后的话我岂会不清楚东西既然是宫里的,那么查便能查出来,姚淑妃也是笃定了这点,所以显得更加得意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夏侯子衿朝我微微摇头。

我怔了下,终是缄口。

我瞧见底下有个别人的目光已经悄悄朝我看来,心下思绪飞快,太后或许不知,可宫里还是有很多嫔妃知道那簪子是我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把它送给沈婕妤了。仔细回想着,沈婕妤在回去的翌日便疯了,那么见过她的人并不会多。假设,只有舒贵嫔和姚淑妃。

呵,也就是说,我将这簪子送给沈婕妤的事情,在后宫是鲜为人知的。

舒贵嫔已死,姚淑妃更不会说出来。

微微咬唇,可,还有个人知道啊,夏侯子衿啊。

目光探向他,见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凝重,聪明如他,该是猜出些端倪来了。他就算不知道沈婕妤和姚淑妃的关系,只要看看如今的局面,千绯千绿落水,瑶妃脱不了干系,最后再用支簪子嫁祸于我,算起来,谁最有利

无疑便是姚淑妃。

下子除掉这么多重要之人,那么这后宫之中,位份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她姚淑妃最尊贵了,不是么

可是他还在衡量,他不得不考虑姚行年的关系。

毕竟今日之事,目前为止,还没有谁丢了性命。

心下突然颤,千绯呢若是她死了

不,不,兀自摇头。

千绯死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干戈。除非是,孩子死了。

深吸了口气,微微握紧了双拳,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些知道簪子是我的嫔妃们,此刻不敢说,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姚淑妃,便是等着看这场好戏的落幕。

心里终是忐忑着,不知内务府查出来的时候,我又该如何去面对。

“皇上,皇上。”瑶妃哭着叫着他,坚定地摇头道, “臣妾冤枉,臣妾哪里有什么同伙呢皇上,您还不信臣妾么”

夏侯子衿看着她,终是没有上前。

瑶妃的眸中隐隐地,透出了失望,瞧见她狠狠地咬唇,那么用力啊,唇磕破了,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暗自叹息声,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叫他如何上前

什么真相都还没有说破啊,谁都有嫌疑,不是么他是皇帝,必须不偏袒任何方。

而我,忽然明了了。他要我不要说出这簪子是我的话来,该是想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或者说,他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姚淑妃

太后冷声道:“做都做了,现在还叫冤。哀家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北齐的郡主就以为哀家不能把你怎么样谋害皇嗣,哀家决不轻饶你”

瑶妃惊叫着:“太后莫不是要部分青红皂白,平白冤枉臣妾么臣妾昨日哪里都没有去,臣妾直在瑶华宫练戏,就是为了今日能博您的欢心您怎么能

呜”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出声。

太后只微哼声,不再看她。

底下众嫔妃的目光皆朝她瞧去,有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有忐忑不安的样子。

我瞧见夏侯子衿安放于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动不动地坐着。

我忽然想起那晚,在天胤.宫,他拉着我的手说,他这个皇帝,做得太累了。

怎么不累啊,偏偏瑶妃又是这样,丝毫不懂得他的心。

其实,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她辈子,都是风光的瑶妃,不是么

今日的事情,她没有同伙是真。可她突然叫千绿上去抚琴,这也太巧太巧了,不是么我想,她是真存了要还千绯之意,想来那栏杆便是她拔松的。我虽然还想不出她究竟如何引千绯过去,但能肯定的点便是,她也不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疑,那锯断了木桩的把戏,比瑶妃先前想过的,要引千绯过去的方式要有用的多。

两边的人,同时落水,今夜的场面,的确让某些人得意洋洋。

这时,听得有人自外头跑进来的声音。那急促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忍不住都转过头去。见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下道: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

“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沉声问,“查出来了没有”

“是是。”太监擦了把汗,迟疑了下,终是开口,“这簪子是在去年皇上册封檀妃娘娘的时候,赏赐给娘娘的首饰”他边说着,手却不住地颤抖着。

此言出,我身后那些嫔妃纷纷私语起来。

太后猛地撵大了眼睛看向我,她定是觉得奇怪,那时候我拒绝得那般快,坚决不答应出手引得瑶妃来害千绯,如今,又怎么可能帮着瑶妃去害千绯

聪明如她,定也是知道我被谁人冤枉。只是如今,物证在她的手里,谁又能为我辩解

瑶妃更是惊诧不已,她指着我,尖声道:“是你”她猛地回头,看向夏侯子衿,开口,“皇上,是她,是她锯断了木桩和臣妾没有点儿关系臣妾怎么可能与她起合谋害荣妃呢这根本不可能”

是啊,我和她怎么可能联手呢不是蠢笨之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看她的样子,还真的以为那木桩是我锯断的呢。

夏侯子衿未曾说话,却听太后道:“檀妃,你怎么说”

我还能这么说,簪子是夏侯子衿赏赐给我的,其实不必那太监来报,相信身后怎么多的嫔妃,很多都是知道的。而我将它送给沈婕妤的事情,也不必说。皇上赏赐是记录下来的,我不过随手给沈婕妤的事情,是不可能被记下的。何况沈婕妤如今疯了,我若是如此说,难免不会让人觉得我是想平白栽赃了。

想了想,只能点头:“这簪子,的确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只是,它如何出现在琼台,臣妾便不得而知。木桩深入水下,要铅断不容易。臣妾,也不会浮水。 ”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瑶妃急道: “皇上,把她丢下水去,看看她究竟会不会浮水”

瞧见夏侯子衿面色拧,沉声道:“瑶妃”

他的话,令瑶妃狠狠地震,回眸怨恨地看着我。她自然是恨了,她现在是愈发地肯定了是我在陷害她。

却听姚淑妃淡声道:“不会装会很难,会装不会,不是很简单么”她的语气真平静啊,说出来的话,都仿佛是事不关已的话。

太后皱眉朝她看了眼。

众人到吸口冷气,接着纷纷表示姚淑妃的话是对的。

我冷笑声,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其实,有个人可以证明我真的不会浮水。那便是韩王。

可如今,他人在北齐。况且,此事还与他的义妹有关,也不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站出来为我说话

夏侯子衿的声音冷冷地传下来:“此事真的是你做的么”他瞧着我,突然嗤笑道, “不过朕倒是奇怪,这紫玉簪还从来不曾见你戴过。”

我微微惊,抬眸看向他,殊不知他此话何意。

咀嚼了几下,才慢慢回味过来。我真是糊涂了,夏侯子衿是要我将这簪子丢出去。可,丢给谁

谁都会否认啊,不是么

还是,再甩给沈婕妤。那还是行不通,把罪名丢给疯子,那我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想着,却感觉身侧人突然起身,上前几步,再次跪下,开口:“皇上太后不必冤枉檀妃娘娘了。这簪子,娘娘转手送给了臣妾,它是臣妾的东西。”

我大吃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站出来的人会是她玉婕妤

第003章 嫁祸

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惊愕不已地看着玉婕妤。

姚淑妃的脸色变,冷声道:“玉婕妤,此时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莫不是你与檀妃关系要好,想帮她顶罪不成”

玉婕妤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开口:“就是因为嫔妾素来与娘娘走得近,才不愿让娘娘替嫔妾背了这个黑锅。”

姚淑妃冷笑道:“是么那本宫倒是好奇了,檀妃何以送你紫玉簪啊”她的话,让我更加明了了,此簪子就是她亲手从沈婕妤的身上拿到的,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清楚簪子的去向

玉姨妤开口道:“方才娘娘不也说了么嫔妾与檀妃娘娘关系要好,既如此,檀妃娘娘送支簪子给嫔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娘娘您说呢”

“你”姚淑妃脸怒意,却是被她堵得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起身往前走了步,低头看着她,厉声问:“此事真的是你做的”

玉婕妤的身子微缠,小声开口:“是。”

太后哼声道:“哀家如何知道你不是受人胁迫,在给人背黑锅”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悄然朝我看来,带着探究之意。

我心下微微惊,看来太后是想信我,却又想要怀疑。毕竟,表面上看,谁的心思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本能的朝夏侯子衿看了眼,他的神色淡淡的,却并不看我。我不知道玉姨好的事情,是否与他有关。

见玉婕妤跪直了身子,笃定的开口:“太后可以问问羽林军,那两根木桩是锯口皆在池水下十寸左右。相信臣妾如此说了,也不会有人怀疑臣妾是否会浮水的事情了。还有这个”她说着,抬手卷起了自己的衣袖,赫然瞧见她的手臂上,道很深很深的伤口。很明显,是锯子划过落下的印子。并且,伤口已经结痂,所以不可能是刚刚划上去的。如果在昨夜,那么照这种程度的愈合程度来说,刚刚好。

她淡声说着:“昨夜行事惊慌,不小心,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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