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典约”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郎菱爬躺到戴典约身上,薄薄的汗水交融,“我懂了。”
“懂什么”戴典约喘着气,笑看着即使经过人事仍天真无邪的郎菱。
“不可以让男生随便,因为最后就会变成这样。”她的笑好纯真,“会怀孕。”
戴典约猛然全身僵直。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不是老师吗他的目的是要教导她不可以随便让男人碰触,对男人不可以太过信任,否则容易食髓知味的男人会诱引无知的她上床,最后搞大她的肚子,让他难以收拾。
身教比言教更容易让人信服,可是他他身教得太彻底了吧竟然竟然占有了她清白的身子
浑然未觉戴典约内心震惊的郎菱仍自顾自甜蜜地说着:“我会记得你的话,不可以让男生随便碰我,因为我觉得还是跟典约在一起感觉最好,就连亲吻的感觉也不一样。”
说罢,郎菱低头想吻戴典约的唇,冷不防被他一把推开。
“典约”一头雾水的郎菱困惑地望着他。
漂亮的眼瞳明显染上瑰丽的色彩,不再是清澈的透明:她的纤颈、口有他的唇所落下的痕迹,她的腿间更可看出他投人其中“教育”的成果。
该死的,这是错误的全天下的男人最最不该跟郎菱上床的就是他
因为他从不曾将她当作恋爱的对象,更是对父母打算将他们送作堆的想法感到鄙弃与不屑。
他不曾想要过她,却跟她上了床
冷静戴典约深呼吸。你可以解决的。再深呼吸。
“现在你懂了最好。”冷静过后,戴典约的声音变得冷漠而没有温度。
“我完全懂了。”郎菱美丽的笑花大大绽开。
“那个什么小列的,明天就跟他分手”戴典约下床,边穿衣服边命令。
“好。”谁管他什么小列,她压儿没有任何动心的感觉。
“在高职毕业之前,不准交任何男朋友。”
”好。”
“等你毕业出社会,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再说。”
“好咦”郎菱愣了下。
“交男朋友是有顺序的,但在交往之前最好先让白屋的人监定,免得你笨笨的被骗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是要跟她在一起了吗郎菱错愕万分。“典约,你不是”
“有没有听到我刚说的”
“有,可是男朋友不是你”
“不准说“可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把衣服穿好。”戴典约将已经弄皱的衣服丢到郎菱身上,“该吃晚饭了。”
见戴典约准备开门离开,郎菱连忙展开最后的挣扎,“你不是要我吗”怕被打断,她说得又急又快。
戴典约心脏怦地跳了好大一下,他微微侧过头,仅以眼角扫过她苍白的容颜,冷漠无情地反问:“我要你什么有什么是你给得起的”
郎菱呆住了。“刚刚刚刚不是”
“刚刚我是在指导你别让男人碰到你的身体,否则最后就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阵寒意迅速自背脊升起,郎菱仿佛被丢人了零下二十度的冷冻库,全身发冷,颤抖不止。
“你是在教我”直接教到了实战
“对所以别对我胡思乱想。”戴典约略带嫌恶地撇撇嘴,“我看将来你的结婚对象还是由我来帮你挑,免得你浪费时间选错人。”
再也没有比这句话的打击更深沉的了他真的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晓得他嫌她笨、嫌她呆,可是当她带男朋友回家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让她以为他在吃醋。
她大胆地借由他的指导,诱使他占有她无瑕的身子,她以为他为情所动,谁知道,他只是以严厉无情的方式,让她知道偷尝禁果的苦果。
这场长期抗战还有得打呢
瞬间失了血色的小脸让戴典约心头尽是满满的罪恶感,他让那张总是笑得开心的小脸笼罩了驱之不去的霾,他折毁了她的纯真
他一直希望她能明点、世故点,可当她的纯真被他所毁,他反而希望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行为。他感到心疼一戴典约撇过头去,不去注视让他满心愧疚的黯淡容颜。
“我知道了”
背后传来的开朗回答让戴典约怔然,接着,郎菱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脸上的笑花依然如夏天的向日葵般灿烂。
她弯下腰,深深一鞠躬,“谢谢老师的教导。”
“不不客气”她的笑容让他歉意更深。
他不喜欢她,不应该这么做
“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交男朋友。”
“高职毕业之后才可以。”戴典约严正命令。
“是”郎菱右手抵额,行了个童军礼。
“好了,快去穿衣服。”她全身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害他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摆。“洗个脸出来吃饭。”
“嗯”
戴典约走了出去,见门外空无一人,让他松了口气。
就怕白屋那群叔叔阿姨在门外“听”好戏,若被他们知道两人到了什么程度,除非他死,否则父母一定会强迫他娶郎菱。
郎菱其实没什么不好,她天真活泼又可爱,浪漫纯洁又热情,可是她太笨了,不适合当总裁夫人,他要的是可以协助他事业的贤内助,不是一个只会在他脚边团团转,每天笑得跟白痴没两样的笨女孩
她不够明能干,她不适合他,一点都不适合
门内,郎菱弯腰拿起床上的衣物时,一滴清泪滴人衣上,粉红色的上衣晕开了一片红渍。
不可以哭她用力抹掉眼泪。哭了眼睛会肿。全白屋的人都会发现,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拍拍脸颊,不断地告诫自己,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掉。
不然五分钟,她只要哭五分钟就好了,哭完就用冷水拍脸,用冰块敷眼睛,对了,她还有眼镜,她可以将隐形眼镜拔掉,戴眼镜去吃晚饭,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她哭过
她只要哭五分钟就好
只要五分钟就好
第五章
自那一天起,以往还会跟在郎菱身边唠唠叨叨的戴典约,对她变得越来越冷淡了。
郎菱缠着他撒娇的时候,他会一把将她推开;郎菱出了问题,可怜兮兮地请他帮忙时,他冷冷地要她去找其他叔叔阿姨。而且郎菱的缠功再也发挥不了功用,他铁了心不管就是不管。
面对他的刻意疏离,郎菱心知肚明他是故意跟她昼了一道界线。
她感觉心好痛,可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对于他的冷淡毫无感觉似的。
她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他怎么推拒她,她还是缠缠缠,缠到他不耐烦为止。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变化,其他叔叔伯伯阿姨可注意到了。
好事的叔叔伯伯阿姨们对小少爷没什么劝说的权力,不过生他养他的父母可就不同了。
一听到戴典约对郎菱不理不睬,打小就将郎菱当作未来准媳妇的两老当然要出马二调停”。
吃晚饭时,戴父天南地北乱扯一通后,说到公司总经理跟老婆吵架的八卦,然后再转到郎菱身上。
“你跟郎菱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戴典约面无表情地吃着面前的盘中莱。
“没有吗可是我这几天看你对郎菱讲话很不友善。”
“我对她讲话什么时候友善遇了”
说得也对啦两老同意地互看一眼。
“是没友善过,可是”戴母想了想,“但还不至于都不理她。”
“就是啊她前天睡过头,赶不上考试,要你载她一程,你也不要。”
真是无情无义啊
“自己爱赖床,赶不上考试是她该担负的责任。”
“又不是第一次了。”戴母嘀咕。“以前你每次都会载她。”
戴典约手上的碗筷突然往桌上一放,略重的声响让两老到口的批评统统吞了回去。
“所以就是我们太宠她,才会让她这样乱来。”戴典约义正词严地说。
“还好吧”戴父看看老婆,“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一定从小接送她上学到大。”
“我会每天买新衣服打扮她。”戴母眼睛亮起了星星。
“每天有女儿巴着撒娇,多幸福”戴父一起加入星星行列。
“可是”戴母神色一暗,“我生不出女儿”她忍不住低泣。
“别在意。”戴父拍拍戴母的肩,“郎菱就是我们的女儿啊”
“可是我们的女儿还是在厨房里吃饭。”
白屋所有的佣仆都是在厨房里吃饭的。
“等典约娶她,就可以跟我们同桌了。”戴父笑道,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有媳妇在身旁撒娇的天伦之乐。
就说他绝不会娶郎菱那笨蛋,这两个一厢情愿的父母是要说几次才会懂啊戴典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戴母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我听说郎菱有男朋友了”
“天伦梦碎”的戴母“哇”地一声哭倒在戴父怀里。
“那个男朋友不是被典约给赶跑了吗”
“真的吗”戴母抬起泪眼。是她八卦没听完全吗
“是啊”戴父微笑的脸转向戴典约,“咱们儿子吃醋了,呵呵”
戴母立刻跟着偷笑,“吃醋是爱情的表现。”
“所以别扭心,等郎菱高职毕业,就让她嫁进来陪你逛街买衣服”
“太好了”戴母一劲儿点头。
两老同时沉醉在美好的幻想里,而他们的儿子则是气到不行。
“我讲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娶郎菱那笨那女生”
“为什么”两老大惊失色,“郎菱有什么不好”
“她又有哪点好”戴典约冷声问。
“她很可爱啊”戴母答。
“天真又活泼。”戴父续道:“她很爱撒娇,我喜欢会撒娇的女孩。”
所以你才会娶了妈。戴典约在心里冷冷接道。
“她对我们又很贴心。”戴母说,戴父立刻点头。“上学前会跑来问候我们,有好吃的也不会忘记我们,有新奇好玩的会拉我们一起同乐。我想,有女儿的话”
“大概就是这样吧”两老异口同声。
“这么想要她当女儿,干嘛不收她当干女儿算了。”而是逼他娶那个笨蛋
“可是当媳妇的话,一举两得啊”戴母说。
“就是嘛又得到女儿,你也得到老婆,很完美呀”
完美个鬼全世界就只有他投反对票。
“爸、妈”戴典约两手置于桌上,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我对我的未来老婆有我的规划。”
这一次,他一定要说清楚。
“什么规划”戴父问。
“我希望她是个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郎菱对你有帮助啁”戴母说。
“对啊”戴父也抢着说,“她当我们的童装模特儿之后,衣服销路特别好。”
两老一起点头。
“她能当多久的童装模特儿”戴典约反问,“她快十八岁了,超龄扮模特儿也扮不了多久。”
“呃”两老的嘴终于被堵住。
虽然郎菱个儿娇小,目前也不过一五五,身材又平板无凹凸,可是她的脸和她的眼神,仔细看的确已经脱离儿童的纯稚,有了少女的气息。
摄影师也说过,郎菱的童装模特儿生涯今年非得结束,明年她就不适任了,所以最近企昼部也开始在物色适合的接班人。
“那嗯不过”戴父还在做垂死挣扎,“郎菱学的是金融保险,毕业后可以到公司帮忙啊可以让她当公司会计嘛”
“对对对”戴母忙不迭点头,“会计一定要让自己人当,比较安心”
“你们当真信任她所做出来的帐确定不会有问题”年年靠撒娇,靠同学帮忙才能低空飞遇的成绩,就不信父母敢把公司命脉交到她手中。
雨老的嘴再次被胶带封住。
“所以,”戴典约背往后一靠,两手一摊,“她对我没有任何助益。”
两老终于默然了。对于公司,郎菱的确无法成为戴典约的左右手,可是他们真的想要这个媳妇嘛
“不能为了我们妥协吗”戴母眼中泛着泪光。
“收她当干女儿啊”戴典约不耐地说:“这样她照样可以陪你逛街、看电影,承欢膝下,至于当我老婆,”他一甩手,“不必了。”
“好像也只有这条路了。”两老不约而同叹气。
她一点也不适合他戴典约心想。这女人太废了,她会是他的包袱,傻子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当老婆。
“老爷、夫人”突如其来的娇嫩嗓音,吓醒了沉思中的三人。
“郎、郎菱”看到站在餐厅外的郎菱,戴母竟然结巴了。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他们的讨论她是否有听到害怕伤到女孩心的两老担忧地回视着一脸笑意的女孩。
“你们吃饱了吗”郎菱笑着走人餐厅,手上端着盘子,上头摆放着三个致甜点。“我今天下午跟同学去一间新开的蛋糕屋,那里的甜点好好吃喔”
郎菱夸张地做出吸口水的动作,“我特地买了三个给你们当餐后甜点。”说着,将甜点分别摆放在三人面前。
看这么贴心的女孩,跟同学去吃蛋糕,还不忘买回来分享大家,这样的好女孩,怎么儿子会看不上眼两老愤愤不平地瞪着对面的戴典约。
对于四道仿佛利箭般来的愤怒眼神,戴典约视而不见。他望着朝他走来的郎菱,见她仍是满满天真笑靥,开心地喋喋不休说着甜点的美味,他猜测,即使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吧
就像那天他教她防色狼,教上了床,事后还对她说了连自己都后悔的无情话语,但她还是不放在心上,高高兴兴地出来一起吃晚饭,反而是他的提心吊胆像桩笑话。
他想她本就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行为举止还是跟以前一样,缠着他烦东烦西的,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不同。
“你笑什么”心口突然涌起一道不爽,戴典约怒声质问。
莫名其妙被责骂的郎菱吓了一跳,笑容僵凝。
“为什么骂我”她扁起嘴,“人家觉得甜点好吃所以笑啊这有什么不对”
“就是啊”戴母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郎菱最大的长处就是地乐观阔朗,常笑才会有好事,懂不懂”
说人家没大脑、不适合他;不想娶人家当媳妇,现在连笑也看不顺眼,这儿子还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对于自己莫名的指责也同样一头雾水的戴典约撇开头去,“我不喜欢吃甜的,拿走”
“你以前喜欢吃的啊”郎菱的嘴翘得更高了。人的喜好可以一下子就改变的喔
“我现在不喜欢了,拿回去自己吃”
“别理他”戴父招招手,“他不吃给我吃。”
“喔”郎菱端起装甜点的磁盅,临走前轻轻丢下一句,“是因为我买的才不吃”
她的声音很轻,但戴典约可听清楚了。他倏然回头,“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郎菱一双大眼充满不解。
不可能郎菱那小笨蛋不可能用这种充满怨慰的口气说话,她阔朗得像个笨蛋,典型“傻人有傻福”的代表。
“别理他”戴父将郎菱拉过去,“这小子怪里怪气的。”
“就是,这么好吃的甜点,竟然不吃”戴母笑着对郎菱说:“谢谢你呀”
“不客气”郎菱笑了笑,“那你们慢用喔我先回房了,今天功课好多。”
“好,你赶快去写作业。”
两老心里附加一句:可要安全毕业,让臭小子跌破眼镜啊
转过身,在三个人皆看不到的角度,郎菱的笑容垮下了。
人家的心本不在她身上,不但曾经说得那么白、那么绝,现在也跟他父母说清楚了,她还需要坚持下去吗郎菱问着自己,却怎么也不想去正视真正的答案。
“我也回房了。”盘里食物尚有剩,但戴典约已全然无胃口。
行过郎菱身旁,他像名陌生人般,脚步不曾停顿,头不曾回。
望着他修长的背影,郎菱的脚步缓下。放弃吧她在心里暗叹口气,就这样放弃十七年来的坚持吧
正这样想着,斜挂于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长颈鹿呀,找我什么事”
长颈鹿男的还是女的走在前方的戴典约不知不觉竖起耳朵。
“你们那边好吵喔在哪里呀女生免费喔嗯”她思考了下,“好啊我对那里不熟,要有人在门口等我喔好嘛好嘛等人家嘛我一个人进去会怕咩耶就知道长颈鹿对人家最好了,我半小时内到喔”
收线之后,郎菱疾走回房。
“去哪”突然,一双巨掌拉住她。
郎菱抬眼,“pub。”
“你不是有功课要写”
“回来再写就好啦”她笑眯咪的。
“你就是这样才不长进,功课写完才准出去玩”
郎菱扁起招牌嘴,“典约好像妈妈喔”
戴典约一愣。
“都要管人家的功课”嘴翘得更高,“没写完的话,明天同学会借人家抄,又没关系”
“怎么可以抄别人的功课,这样你的学业永远不会进步”
“反正我是笨蛋,能毕业就好了,管它学了什么。”
郎菱的回话让戴典约又愣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她在意
“人家就是笨蛋嘛”郎菱朝他做鬼脸,“你不是会帮我安排工作,那我就不用担心啦好啦我还要换衣服呢,放人家走啦”
揪着她的手干嘛啦又不喜欢她,又爱管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本就不把他对她的嫌弃放在心上戴典约口又是一阵火。
“你还没满十八岁,不可以去那种地方”他厉声禁止。
“十二点前回来就好啦”好罗唆喔她妈妈都没这么罗唆呢
“不准去”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郎菱生气地在戴典约的手上一口咬下,吃痛让戴典约松开了手。
察觉自己流露真实情绪,郎菱立刻又恢复调皮鬼的模样,两手并用,做了一堆难看的鬼脸,“讨厌的典约、老叔叔、爱管人”
她边跑边做鬼脸,分明就是个长不大的顽皮鬼。
这丫头,他不会再管她了,绝对不会再管了戴典约生气地拂袖而去。
书桌旁的时钟走到了十二点半,埋首于书中的戴典约抬起头 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眉心皱起。
他走出书房,一边注意着周遭环境,晓得不会突然有人蹦出来 问他半夜不睡觉是为什么之后,才行至郎菱的房间。
门板下没有任何灯光流泄,也没有郎菱习惯的睡前音乐逸出,种种迹象显示她还没回家
不是说十二点就会回来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她在外头鬼混什么
戴典约气得大踏步走回房间,拿起电话正要按下快速键拨打至郎菱的手机,想了想,又将电话放下。
管教她是郎姨的责任,不是他的责任;预防她出事是郎姨的责任,也不是他的责任,郎姨对女儿的行径都不担心了,他干嘛牵挂着
回到书桌前,视线接回刚刚中断的内容,他努力地接下去看。
说努力,是因为他完全无法集中神,书上的字像是长了翅膀,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四处乱窜,就是进不了他的眼。
过了十分钟,书旁的两手握成拳头,拳头的主人咬着牙,好想仰天大吼。笨女孩,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他担心她,这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搞不好郎姨压不知道女儿跑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玩
龙蛇混杂戴典约心一惊,她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速速拿起电话,拨至她的手机。
“嘟嘟”他在心里数着嘟声的次数。“嘟嘟”
都响了十声了,怎么还不接“您的电话即将进入语音信箱,嘟声后将开始”
切断通话,戴典约再拨了一次。这次仍是进入语音信箱。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嘛
在房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决走出外找人。可是他要上哪找
后悔一始没问清楚她去处的戴典约,上网将附近的pub地址全部列印下来,折放人口袋里后,快步出了房间,走向大门。
了锁,一拉开门,一道粉红色的影子立刻闪人眼帘。
郎菱拿着钥匙的手缩手不及,刺向他的肚子。
“啊哈哈”戴典约因疼痛而皱眉的模样让郎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出门喔呵呵我没注意到你开门哈哈”
郎菱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情绪特别亢奋,身上混杂了香水、烟味跟酒味,形成了令人掩鼻的臭味。
“你喝酒又抽烟”俊眉凝起。
“哈哈”郎菱笑得好开心,“对啊我朋友给我薄荷烟,好凉喔可是味道很不赖啊你干嘛”
戴典约一把将郎菱拎起,像拎猫咪一样拎进了房间浴室,打开莲蓬头,冷水瞬间淋了她一身。
第六章
“好冷喔”如瀑布般的水流直街全身,郎菱吓得挣扎大叫。
虽然时值夏季,可是突如其来的冷水仍让她冷得直打哆嗦,拼命挣扎着想脱离,可拎着她领子的戴典约强硬地将她扣在莲蓬头之下,那凶悍的表情,她只抬眼看了一下下,就吓得不敢动弹。
“典约”她哀求着,“好冷喔拜托你,放开我”
她不懂为何他会突然对她凶狠起来,还在大半夜将她淋得一身湿。是因为她太晚回来的关系吗他一向最讨厌她忤逆他的命令,她说十二点以前会回来却没做到,所以他才会如此大发雷霆吗
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因为心情太坏,不想回到熟悉的环境触景伤情,所以才会拖过了十二点才回来。
本来以为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睡了,谁知好死不死地刚好与打算出门的戴典约相遇。
她的心情,眼前的男人本不会了解嘛
见郎菱苦苦哀求,戴典约一颗冷硬的心瞬间软化,他关上水龙头,拿起一旁的浴巾,刚盖上她单薄的身子时,她脖子上的一块红印立刻又夺走了他的理智。
肩膀上才刚感受到一点温暖,转眼间,郎菱又被气急的男人拉到镜子前。
“你在搞什么鬼”他气急败坏地大吼。
好不容易他神色稍霁,这会儿又像凶神恶煞般在耳边厉声吼骂,郎菱吓得赶紧闭上眼,直到确定没有下一句怒骂才将眼睛睁开。
“我怎么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颤声问。
她看起来很好,没什么异样啊只是被水淋得像落汤,很凄惨狼狈而已,而典约她没有勇气将视线往上,看他此刻想必怒气勃然的面容。
戴典约将郎菱脸颊狠狠往旁一偏,害措手不及的她脖子险些扭到。
“这块是什么”长指怒气冲冲地指着脖子上的吻痕。
“这个”郎菱恍然大悟,“这是长颈鹿的恶作剧啦”
“长颈鹿”打电话来邀她去pub的人“男的”他沉声问。
郎菱怯怯地点点头,戴典约的脸立刻黑得有如刚灌了一桶墨汁。
“你三更半夜跟男的去pub”
“也有女生啁”
“几个男的、几个女的”
“呃”郎菱扳起指头数了数,“两个女的不包括我喔还有四个男生”
男生比女生还要多戴典约这才晓得原来她的交际如此“不堪”
“你让男生吻你的脖子”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千叮嘱万交代不可以让男生随意碰她,因为天雷勾动地火之际,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保证,就好像那天的他一样戴典约用力一甩头,脸色更沉了。
“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喝了几杯酒,大家神都很亢奋嘛“我也没想到长颈鹿会突然咬我脖子嘛”
她当时还生气地用力推开开玩笑的长颈鹿,长颈鹿在看到她变脸之后,也赶忙道歉说他是闹着玩的,要她别生气。
这一次她可不是刻意要让典约生气的喔
上回她故意在典约快下班时带小男朋友回来,的确是存心故意想试试典约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她。
可是测试之后,地反而更并不明白了。
他指导她男生急色的想法,最后在她半引诱、半顺从的状态下上了床。
她很开心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喜欢的人,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那么的冷淡,且在上床之后与她更疏远,像是急急想要跟她撇清关系似的。
他跟她上了床不是吗还是说,以为上床就代表两人关系亲密,只是女孩子的浪漫幻想实际上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好难过、好失落,可是满腹的心事却不知该找谁说,还得在大人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强颜欢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她每天晚上卷着棉被哭泣是在作梦,梦醒之后,生活如旧。
她很痛苦啊而这样的折磨在今晚濒临崩溃边缘。
原来他一直挂在嘴边,说她笨、说她蠢,不是无心,而是真的在嫌弃她。他不曾考虑过她,大人们的一厢情愿对他而言是烦人的包袱。
她需要排解痛苦得快死去的感情,可跻身在人群中与同学玩乐时,她觉得更空虚、更寂寞,因为她明白她真正希望能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逗她笑的人,不是长颈鹿、不是那群好朋友们,而是眼前因为她晚归而暴怒的男人。
瞪着郎菱脖子上的红印,戴典约双眼暴红,咬牙切齿地问:“除了脖子还有哪里”
“没有”郎菱连忙摇手,“只有脖子。”
“你没让他吻其他的地方”他不相信
她怎么会这么放荡十几岁就带男朋友回家,还直接带人房间任他上下其手,差一点就失身在对方手上;严厉的警告尚言犹在耳,她今晚就跟其他同学出去疯狂,然后带了草莓回来
也许她在学校就常玩这种亲亲的游戏,说不定她今晚在pub就让其他男同学任意在她身上逗留,甚至剥开了她的衣服
戴典约的理智尚未到位,他的手就已经扯下郎菱的细肩带上衣。
“典约”郎菱惊呼一声,他的动作终把她吓了一大跳。
“没有吻其他地方”戴典约细细地在她光洁的上身检查。
“没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他的眼神像法官般凌厉,如小兔子般被盯住的郎菱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他对她本来就不假辞色,可是这么凶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让她完全失了方寸,平常最擅长的撒娇、耍赖功夫一样也使不出来。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放浪的她只被咬了脖子一个印子而已。
“还是他没吻,只”死长颈鹿,他要扭断他的脖子
郎菱又用力摇头。
“真的没有”戴典约的手试探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在碰触她郎菱提着心、憋着气,动都不敢动。
她不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她只知道,他在碰她,而她喜欢他碰她,因为那让她觉得两人无比地接近。
长颈鹿借酒装疯,趁她不注意,在她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下场就是被她推落椅子,外加啤酒一瓶。
从没有发过脾气的她首度发作,当然让在场同学吓得噤若寒蝉,没人敢再造次。
她惊悸的眼神反而让戴典约以为自己猜对了,口蓄势待发的火山立刻爆发。
她被很多男人过遇她的吻过她的颈是否也吻过她的唇,进过她体内,享受她紧窒花所带来的欢愉
额上青筋毕露,泛着红丝的眼睛因用力而瞪大。
他的样子好凶好凶,郎菱害怕得低下头去,不敢直观他。
她心虚了戴典约怒瞪向她颈上的红印,它看起来好刺眼,像他掌间的硬挺,扎得他浑身不对劲。
他要把它消除,不让那恼人的红印留在她颈上
思即动,戴典约转偏郎菱的头,朝她纤颈上印有红痕的地方咬了下去。
“啊好痛”牙齿啃咬着细致的肌肤,郎菱疼得大喊。
光啃还无法让他泄恨,他用力吸吮,直到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印子盖过原来的印子为止。
抬起头来,凝视着泪眼汪汪的郎菱,他没有任何心疼之意。
这女孩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酒臭混合着烟味的难闻气息,连发丝尾端都是刺鼻气味,更让他不断地联想她在pub里混的这几个小时,不晓得干了什么好事。
“过来”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拖回浴缸,“把身上的气味洗干净”
“呃我回房间洗。”她想逃他这样瞪着她,她真的好害怕
“你想回房间做什么”戴典约恶狠狠地抬起郎菱娟巧的下巴,“里头有藏男人还是要打电话给长颈鹿”
“没有”她颇感冤枉地摇头。
典约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呜呜她下次不敢再晚归了,典约真的动了气的模样比夜半恶鬼还恐怖
“当着我的面。洗干净”
戴典约转阔莲蓬头,直到水变温,郎菱仍傻在原处不动。
“要不要洗”他喝斥。
郎菱吓得全身猛颤了下,“好”拿起一旁的洗发倒了满头,“我现在就洗,马上洗”
慌张的她满头满脸都是泡沫,还进了眼睛,刺痛得让她哇哇乱叫,眼泪狂飘。
“洗得这么不甘愿吗”戴典约举起莲蓬头在郎菱脸上乱冲一通。
“没咳咳”水进了嘴巴,呛住了她。
“连头都不会洗”戴典约不悦地念着,手则主动帮她解决满头泡沫。
郎菱乖乖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多吭一声。小时候,典约也帮她洗澡洗头过,虽然是因为她被他害得摔进泥巴堆里,为了怕大人骂才帮她清洗一身污垢,可对于第一个看遍她全身的大男孩,她当场就芳心暗许了。
衣服湿答答地黏在她身上,同样地也充满烟臭味,戴典约充满不耐地将她身上衣物剥除,浴棉倒满沐浴后搓揉起泡,自颈子开始往下搓洗。
这天大的误解打哪来的长颈鹿只是开玩笑地吻她的脖子而已,怎么在典约的口中变得好像他们打了个再见全垒打,自一垒狂奔回本垒
在他之后,有多少人曾经碰过她,才让她变得这么易感难道是她脱离女孩行列之后,突然明白了爱的愉悦,更是将他的警告抛之脑后,纵男人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就三不五时流连,与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共舞一段爱之舞
“典约”郎菱以两手攀住他的颈子,预防整个人无助地往浴缸里滑去。“真的只有你。”
“不可能”她这么易感,是被调教过的身体,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男人
“真的”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我会得到答案的”他飞快地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净,抱着全裸的她走人房间。
房里开着冷气,身上未着寸缕的郎菱忍不住频频打喷嚏。“典约,我会冷。”
“等等会让你全身着火”
全身着火难道他要芳颊立刻布满红晕。典约要她,这一次不是以指导之名,应该是真的想要她吧
她抬起娇羞的眼眸,可映在她眼瞳里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爱怜之意。
他的表情严厉,下巴线条紧绷,喷火的眼眸好像准备跟人干架,仿佛面对他的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瞧见他的表情,郎菱一阵瑟缩。她不懂他,越来越不懂。
曾经,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因为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要她撒撒娇,即便他再不愿,还是勉为其难地完成她一项又一项的请求。
他一定是喜欢她的郎菱告诉自己,所以他才会这么爱在她耳旁唠叨,才会一直告诫她要小心男生,才会愿意帮她做很多很多事;只是因为她脑袋真的不灵光了点,让他受不了,所以才会一直声明不会跟她结婚。
所以她只要变聪明就好了咽
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聪明的女生到底是怎么样,不过像他们班总是考第一名的女生应该算聪明了吧她只要去学习她的言行举动就可以了。
有志者事竟成,她会变成聪明、睿智的女孩,让他再也无法说出不要她的话,每天每天把她搂在怀里,疼她、爱她
脑中浮现两人恩爱的情景,郎菱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爱娇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前。
她笑得这么浪,是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吗她经验丰富到对男人了若指掌了
戴典约怎么想怎么气,她明明还是一副天真浪漫样,看起来依旧纯真,体态不因为有过经验而转为妖娆,曲线更未因此变得圆滑,仍像个幼儿般引不起一般男人的兴趣,而偏偏觊觎她的男人就是有如苍蝇那么多
既然她这么随便,他也不用客气,他要让她得到教训,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强烈的刺痛自交合处狠狠窜了上来,郎菱疼得掉出眼泪。
第七章
“典约,会痛”郎菱泪眼汪汪地哭诉。
这是他们第二次结合,距离上一次已有段时间,她的身体仍跟第一次一样紧,无法承受他突然的挺进,痛得好似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会痛”戴典约不相信。
她经验这么丰富,身体这么易感,没有疼痛的理由。
第一次她也感到痛,可是痛的是身体,他的温柔让她心上很温暖;可这次不同,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怜惜,他甚至连多抚她一会儿都不肯,像猴急的色狼,急于一逞欲望。
她不喜欢这样她爱他、要他,可是像这样一点感情也没有的爱,她不喜欢
“你从小就很爱哭,”戴典约抬手碰触郎菱滚烫的热泪,“假哭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我没有假哭,我真的好痛。”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说她在假哭。
她不懂他的意思,不懂他一直在说的别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长颈鹿吗可是她刚刚已经再三声明,长颈鹿只是同学,脖子上的吻痕是他的恶作剧,她跟他什么都没有
心头猛然一震,她豁然张开眼,注视着戴典约隐藏不住凶光的微眯双眸。典约在吃醋哈哈他在吃醋
郎菱恍然大悟戴典约脱轨的行为,知道他会对她凶,对她恶声恶气,都是因为他在吃长颈鹿的醋。
原来是这样她虽然笨笨的,但偶尔也会有神来一笔的聪明呵
想出原因,郎菱突然觉得不疼了,她开开心心地张开双手,攀住戴典约的肩膀,唇角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在笑什么戴典约纳闷。她看上去很高兴,眼泪在刹那之间神乎其技地止住了,适才痛苦的模样不复见,整个人沉浸于欢愉之中,抓着他肩膀的纤手、缠住他劲腰的长腿,不断地透露她想要更多的讯息。
刚才的疼痛果然是假装的一旦进入忘我阶段,她就没那个心思去装扮纯情玉女,本能地不断索求。
“典约,听我解释”再这样下去,她会因过度疼痛而死掉的。“我跟长颈鹿真的只是同学而已,你不要误会,不要吃醋”
“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长颈鹿真的只是同学,脖子上的红印是他的恶作剧”
“下一句”
下一句“你不要误会”
“再下一句”
“不要吃醋”
“你凭哪一点认为我在吃醋你未免对自己的魅力太抱持幻想了”
不是吗郎菱困惑地回望怒气冲天的戴典约,他的行为如果不是吃醋,那他又为什么生气
“那你到底在气我什么”郎菱不解地问。
“你不听话”戴典约抽身离开她的身子,愠怒下床。
“所以你在惩罚我”他与她上床,不是因为爱
“废话”
郎菱的心荡到了谷底,冷到极点。
戴典约很快地穿戴整齐,斜靠在书桌旁斜瞟着郎菱,余怒未消的表情让她看了就好害怕。
“我”她嗫嚅着,不知是否还要再辩解。
他正在气头上,不管她说什么,好像都听不进去她下意识了颈子,指尖绕着红印打转。
那里直到现在还有点疼,他的吸吮力道之大,摆明就是要将长颈鹿的痕迹完整地盖过。
生气是因为关心想到曾在书上看过这句话,郎菱的心情又变好。
他因为怕她晚归出意外,所以跟她约定时间,可她不听话地晚了半小时,他会生气是应该的,如果他不放在心上,那才真的表示他不关心她。
他其实真的很在意她,他越生气,表示越在意。
他现在的生气值大概将近百分之百,他气炸了,所以他在意她在意得要死想着想着,郎菱心情又恢复大好,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本来,郎菱坐在床上,低着头的落寞模样让依然怒气冲天的戴典约突然感到不忍。
他的确是生气她晚归,可更生气的另有其他,他只要想到她没有节地随便跟男人上床,就气得想杀掉与她共赴鱼水之欢的王八蛋
她还这么小,又蠢又笨,对人从不抱持怀疑态度,男人随便说的话她都信,要她做什么就跟着照做,就算他曾经巨细靡遣地指导过她有关男人的心理,要她懂得防范,可现下看来,她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就是明知故犯
但突然,戴典约发现郎菱扬睫偷偷地打量他。她噗哧一笑的声音吞噬掉他心中的不忍,他黑着一张墨水脸,大踏步行至床边,猛然扣住她的下巴,硬是将她的头抬起,与他四目相触。
“笑什么”
这个女孩天生爱笑、爱哭、爱撒娇,可是最近她的笑常会惹起他的无名火,他讨厌那意味不明的笑,因为那让他猜不透。
她是个玻璃人,整个人一目了然;她是孙悟空,他是如来佛,不管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都能一眼看穿,除了现在
他气得想杀人,她也明白感受到他的怒气,以往她会躲得远远的,以胆怯欲哭的表情害怕地望着他,等着他怒气消除,但现在,他怒气未消,她已在偷偷暗笑。
戴典约真的不解,她刚才想到了什么长颈鹿还是哪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典约”郎菱发出撒娇的娇嗲嗓音,两手缠住扣着她下巴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无厘头的道歉让戴典约一头雾水。
“人家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达背跟你的约定,你别生气了好吗”
粉红色的小嘴微嘟,俏脸偏往一旁,在他掌心又磨又蹭。
“我气的不只这个。”他没有被她的撒娇所打动。
“那不然呢还有什么”她继续磨蹭着。
“你不听话”
“不听什么话”
“我严重警告过你不可以让男人有可乘之机,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有啊”郎菱用力点头,“虽然长颈鹿只是恶作剧,可是我把他推落椅子,还用啤酒淋他的头喔”
郎菱咯咯笑着,“他的样子好狼狈喔头发湿湿的、脸也湿湿的,连衣服都湿掉了,但还一直跟我道歉,好好笑喔”
想到平常在班上意气风发、女生缘超好的长颈鹿狼狈道歉的模样,郎菱就忍不住想笑,
她刚刚的偷笑,就是旧为联想起长颈鹿戴典约的脸色并不因为郎菱的解释而明朗,反而更暗沉。“长颈鹿跟你是什么关系”
“同学啊”这问题问好多遍了,典约是脑袋突然秀逗了吗一直忘记她说过的话。
“说实话”捏住她下巴的手更用了点力。
“就同学啊”不然还会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拇指捏红了她的下巴。
“真的就是同学嘛”典约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嘛被捏疼的郎菱瞬间红了眼眶。
“同学会好到三更半夜一起去龙蛇混杂的pub玩”
“我们班的人都这样啊”这哪里有错郎菱想不透。
所以这不是初犯戴典约咬了咬牙。“从明夫起,下课就马上回家,晚上不准出去夜游”
“为什么”郎菱抗议,“这样生活会很无聊耶”
典约又不会陪她去逛街、唱歌、看电影,也不会陪她去跳舞、玩乐
他什么都不会陪她一起做,却限制她不能跟同学一起去玩,好不公平喔
“听不听”戴典约威胁恫吓。
“呃”郎菱不想答应这无理的要求。
“不听话”磨牙的声音确确实实传人郎菱耳里。
典约一定是关心她,怕她又玩得忘了时间,更怕她被坏男人拐跑了。
他是关心她才会限制她这么多,她应该要感到高兴才对。反正她的高职生活仅剩一年,收心好好读书,说不定典约还会因为她的成绩进步,而不再老是对她疾言厉色,或许他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笨,认真读起书来还是挺有一回事的,将来就愿意娶她了
郎菱越想越乐,脑中已经浮起穿着白纱的幸福模样,而身旁挽着的就是她最最喜欢的典约。
“好,我乖”
听到郎菱的欣然允诺,戴典约这才松开箝制他下巴的手。“晚丁,回房去吧”
“喔”她眷恋地回望身后的温暖大床,心里很想跟他共枕眠,可想他一定不会答应,只好合闷地收回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请求。
但她的衣服完全湿掉不能穿她手上拿着湿答答的衣服,可怜兮兮的祈求眼神落在戴典约脸上。
戴典约随手拿了件宽松的t恤丢给她,她立刻套上。衣服有淡淡的柔软香味,想到这是他平常穿的衣物,她忍不住闻了再闻。
“快回房睡觉,免得明天早上爬不起来”戴典约正色说道。
“嗯那晚安罗”
将湿衣服丢到他浴室里的洗衣篮里,郎菱跳跃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他的房间。
关掉电灯,躺在床上的戴典约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心想,从明天开始,那蠢笨的小妮子再也不可能给其他男人进犯的机会了
那个笨蛋,没人盯着真的不行,他绝对不要将来还得花心思去处理她意外犯错所种下的后果
黑暗中,郎菱的玲珑胴体突然在他眼前成型,她偷笑时的得意、难过时的哭泣,还有玉体横陈在床上时的妩媚让他一时怔然。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郎菱不符合他的要求,不适合当他的太太但虽然心底是这么地清楚明白,也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以冷淡的面容对待她,但他的坚持总维持不了多久就破功
你就不能聪明、世故点吗他好想仰天大吼
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他转为嘲笑自己,看了她十七年,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笨。
越想越生气的戴典约翻身拉被,咬牙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少爷的浴室里有郎菱的衣服。”
“郎菱在少爷的浴室洗澡”
“一起过夜吗”
“平常少爷一副不喜欢郎菱的模样,想不到两个人其实早就偷偷在交往了。”
“早看出他们两个有暧昧”
“少爷一定是不好意思,才都不肯承认”
“少爷那人就是脸皮薄、爱面子,又喜欢端少爷架子,这一点真不好”
“反正老爷、太太已经认定郎菱是戴家的未来媳妇,两个人怎样都无所谓啦哈哈哈”
“郎姨准备升格当少爷的岳母,麻雀变凤凰了”
“说不定再过不久就可以抱孙子了”
各式各样的耳语在白屋里蔓延阔来,起先只是佣人们的窃窃私语,后来戴家两老也知道郎菱曾经在戴典约房里过夜的“事实”。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说他们其实每晚都睡在一起,还有人说看到郎菱好像有害喜呕吐的现象,好事将近罗
只有谣言中的男女主角,是唯一状况外的。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事已被绘声绘影,传得好像两小无猜早就私订终身,只是男主角碍于面子问题,不想这么快就松口称了两老的心愿。
而不知情的女主角,过没几天下课就回家的乖宝宝日子,就有快发疯的感觉了。
在学校的时候面对课本,回家还是要面对课本,好无聊喔可是她又不敢偷偷出去玩,万一被戴典约抓包,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他生气时会抱她,可是凶狠的模样还是让她好害怕
“好无聊啊”她烦躁地将手上的课本往墙上一摔,彻底地觉悟自己果然不是书呆子的料,课本上的文字超爱跟她作对,死都不肯进入她的脑子里
同学的邀约她频频拒绝,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跟同学的感情变淡,害他们不想理她了郎菱欲哭无泪地想。
可是将同学与戴典约放在天秤的两端,戴典约的那一端还是重重地沉下去了
爱到卡惨死啦同学最爱这样笑她,有次去ktv唱歌的时候,还故意点这首歌取笑她。
她喜欢典约喜欢了十几年,没谈过刻骨铭心恋爱的同学,哪会懂得她的想法
课本内容读不下去,郎菱想了想,还是去客厅看mg打发漫漫时间好了。
在dvd收藏柜中选了一部奇幻大片,她又踅到厨房的零食柜中寻找看影片的良伴。
郎姨在零食柜中塞了一堆东西,她最喜欢的洋芋片反而被塞到最里面,她无可奈何地将一堆“阻碍物”拿出来放在面前的桌上,耐心地挖掘出她的最爱。
厨房门口,此时正躲着一群没事就爱闲磕牙的叔叔阿姨。
“你看,她吃这么多东西。”贺伯拍拍郎姨的肩,小声地说:“不是听说孕妇的食量都很大吗”
“就是啊你看她这个月放学就立刻回家,也都不跟同学去玩了,说不定是怕动了胎气。”贺伯的老婆贺姨煞有其事地点头。
“是吗”郎姨担心地凝视着女儿的身体,“可是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怀孕啊”
女孩怀孕体型会变,走路姿态也会变,但她怎么看,女儿的体态未改,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走路老爱蹦蹦跳跳、没个正经,哪有孕妇的小心翼翼
可是听其他的佣仆说得信誓旦旦,让她不由得也信心动摇。
“才刚怀孕当然看不出来啦”司机老刘语气坚决,“我老婆怀第三胎的时候,一直到快临盆才知道怀孕耶”
“那是你老婆太胖,所以才看不出来”贺伯嗤之以鼻。
“那我该怎么办”郎姨拿不定主意。
她一直以为少爷跟女儿不会有任何关系发生,可是在少爷的房间里收到女儿的衣服是事实,而且连内衣裤都有,可见两人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但郎菱不肯承认,少爷也在吃饭的时候严正声明绝对不会娶郎菱
她知道让郎菱嫁给少爷是高攀了,这门亲事就算戴家两老一厢情愿,她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可是如果两个人真的连床都上了,那那
她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就算她的身分卑微,但也不可能让女儿做小,甚至没名没份地生下孩子呀
“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吧”贺姨说:“先旁敲侧击啊问她怎么都不出去玩,干嘛吃那么多零食之类的,一步一步引导她说实话。”
话是说得很简单,要做可没那么容易郎姨迟疑地没有行动。
“快去啦难不成你要等肚子大了才来解决吗”老刘不由分说地将郎姨推了出去。
听到身后有声响,郎菱连忙转过头,瞧见是母亲,立刻绽开灿烂笑靥。
“妈你要煮饭了吗”
郎姨在白屋专门负责厨房工作,早中晚三餐外加消夜点心,都是她在料理。
母亲厨艺一把罩,但郎菱却连颗蛋都煎不好,难怪戴典约除了说她笨,还是只会说她笨。
“呃我你吃这么多啊”郎姨指指桌面上的零食。
“没有啦,我在找洋芋片”郎菱不满地皱皱鼻,“你不要每次都把洋芋片藏到最后面去,这样很难找耶”
原来是要找洋芋片,不是她的食量突然变大了。郎姨觉得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看外头的一干老友,大伙不约而同摆手要她继续问下去。
“我嗯你最近怎磨都不跟同学出去玩”
“还不是典约,”郎菱撇撇嘴,“他不准我去的”
少爷不准她去罕叔叔阿姨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可见少爷是怕太活泼的她动了胎气,才下令禁止,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为什么不准你去”
“因为呃因为”总不能说他在吃醋吧这消息一传出去,典约可能会杀了她
郎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叔叔阿姨们更加相信她绝对是因为怀孕了,所以少爷才不准她乱跑。
“因为什么”郎姨担心地追问。
“你别问啦”答不出来的郎菱索耍赖。
“为什么不能问”
厚今天的妈妈很“卢”耶
郎菱扁扁嘴,“就是别问嘛”
“郎菱,”郎姨一脸沉重地拉着女儿的手,“告诉妈,你是不是有那个了”
“啊”美眸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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