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 第 43 部分阅读

“七夫人是带着夫人去的,七夫人肚子里不是还带着孩子么”

“你是说”

“督军向来是爱屋及乌,大公子那两个儿子看见老爷子就跟避猫鼠yi样,四公子那个丫头不是亲生的,督军还待见得多。”

“就凭这个你说老爷子的心在七公子身上我不信”

“就是,老爷子舍不得四公子的”

“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老爷子说话如今还顶事”

“你就是根墙头草东瑾的事情还是老爷子说了算”

“那老爷子也得开口才行啊,上次叫我们来坐了半天就让回去了,这回又是个什么章程”

“是啊,总得给个态度。”

“难啊,不光是七公子不肯,就如今东瑾这个样子,当真和中央翻脸的话,我看也是货致不测。”

yi众官员都在嘀嘀咕咕,闹闹哄哄地交头接耳,就听值班侍卫长扬声,“起立,督军到”

会议室的大门推开,战锋yi身笔挺的军服缓缓走了进来,众人的眼光却是跟在他后头,战子秦面色平常的跟在后面,却仿佛是压根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表情yi样,等父亲坐定,也就在父亲左手边坐下,他出东瑾的时候是第七军的军长,挂个副司令的虚名,开会的时候战锋yi秒钟看不到都是不放心的样子,所以yi向是坐在战锋的对面,如今事易时移,不过半年不到的光景,战小七已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原先战子楚的位置上,yi众军官暗中交换眼色,心里都是惊疑不定。老帅交权了

会议非常简短,战子秦的参谋长魏雄表述完当今的形式,就开始布置任务,众多将领竖着耳朵听,也是没能听见天苍两个字,不由得面面相觑,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乃是本责,去打日本人,即便是和汪家联手也未尝不可,但是中央在他们背后捅得这yi刀子太阴险无耻了,中央军如今将天苍围得水桶yi样,难道他们就任中央政府这样欺负就不管四公子他们了

魏雄述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战锋缓缓看了yi眼,“田文义和罗广生的第二军和第五军也要尽快赶到蓝屏霸,和其余部队回合,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有”

第二军和第五军众人又都是yi愣,那是战子楚带去西边的两个军,yi直跟着如今杜北率领的联军在为战子楚的事情呐喊奔忙,如今将这两个军调过来是什么意思老爷子肯忍气吞声看着自己个儿的亲儿子去死

众人都看着低头在yi边听着的战子秦,笔直地靠坐在椅背上,桌上唯独他yi个人yi直用手摸着茶杯的杯环,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然地看了yi眼在座的诸人,“第七独立旅后日乘专列前往茶树岭,迅速就地展开,占领上垄。”

这话yi出,众人顿时怔住。上垄是南下北上的铁路枢纽,中央军围困战子楚yi切后勤供给都靠铁路,yi旦掐住了上垄,姜中远的天下第yi军也就是案板上的肉,不用动手也要自己退的。可是却是谁也没想过能动上垄。

全国的铁路都是英美等国援建或者买断,yi律都是中央控制,唯独东吴的战家和北方的汪家境内有yi些自己修的铁路,战子秦远避清江之时就曾经大力新建铁路,铁路横跨东吴全境,却是止于北部的枢纽上垄之前的小站茶树岭。汤剑琛曾经讥讽过他yi家天下,大算盘小见识,就算是清江成了天下第yi大港又能如何货物要出东吴,必定还是要换中央控制的全国铁路系统。更何况这上垄是胡文海的地盘,此人是靠铁路吃饭的,上垄是他的性命,自然是严防死守。从东瑾到上垄,不过是yi夜的行程,若当真是能偷袭上垄成功,自然是步绝佳的好棋,但是能不能快速拿下却是关键,胡文海在上垄至少是yi个师的兵马,战子秦仅让方天化的第七独立旅为此重任岂不是笑话

战子秦看向方天化,“你的两个团都在城里,我给你配七十辆卡车,跟火车yi同到茶树岭,你带好队伍,务必在大后天拂晓前拿下上垄。”

方天化也是战锋看中的大将之才,能在而立之年做到旅长位置上的,先是黄搏勘,后就是这个二猛子方天化,此人胆大心细,除了战锋谁的帐也不卖,听战子秦这样布置,嘴角yi瞥,“让我长途奔袭是自己三倍的敌人,不妥。茶树岭到上垄只有不到二十公里,可是那是人家的地盘,我们yi下车就会被发现,不等自己动手,怕是胡文海的上垄守军就会扑上来先包了我的饺子。我不干”

战子秦也不和他计较,敲着桌子上的地图,“你放心,胡文海想保地盘就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汪墨涵会佯攻丰庆,胡文海必定会调动最近的上垄守军支援,到时候上垄肯定是yi座空城。”

方天化眼里亮光yi闪,看了yi眼yi旁沉默的战锋,黝黑的脸上泛出yi抹兴奋的笑意,拳头yi捶手心,狠狠yi笑,“好,我干”

“你动手要又快又狠,拿下上垄立刻修筑工事,胡文海不算什么,要防着第yi军狗急跳墙。”魏雄嘱咐道。

方天化牛眼yi翻,“明白,有我第七独立旅在,南上北下谁他娘的也别想过上垄yi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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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布置联汪抗日,儿子却是布置偷袭包操,营救他四哥,众人都被战家父子这yi番的布置弄得有些目眩神迷,不过两日的功夫,那眼看就要决裂的父子似乎又站在了yi条线上。有的人还是有些迷糊,看不透这其中的奥妙,有的人觉得隐隐不爽,老爷子怎么就和战小七站到了yi起呢但是从大面上来看,如今这种形势都对东瑾有好处,是大势所趋,因此也就没有人有异议。会议又细节上分配了几个任务,解决了譬如和汪军联络不畅等几个小问题就散了会。

战子秦送父亲上车,刚回到家里,就看见夏月从楼上下来迎接他,手里拿着yi套粉蓝色的小婴儿的衣服,“秦,你看,你妈妈早就订购的,为什么我就没有在名录上发现这个”

战子秦拥她到怀里,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战子秦揽着她yi同在沙发上坐下,抓起电话听筒里面就传来了孟北平的声音,“老七,怎样会议还顺利”

战子秦懒洋洋地笑道,“多谢墨涵和二哥,还算是顺利。”

孟北平在那边似乎是野外打得临时线路,话筒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夏月偎依在战子秦身边也能听见,更不用说孟北平的大嗓门啦,“那天我还跟墨涵说,要是那帮孙子再不亮眼想跟着给你四哥殉葬,你若是下手不便我们就替你了断yi下。”

战子秦略起身,让夏月给他解军装的领口,正低头咬她的手指,听见他这yi说不禁皱了yi下眉,“了断怎么了断”

孟北平似乎是在旷野行军,风声协着他的声音格外的飘忽,“老七,那天是你运气好,不然早就被你四哥了断了,你碍着你家老爷子不好动手,我和墨涵可以帮你这个忙。”

夏月解着扣子的手突然僵住,战子秦也陡然坐直了身子,只听那边孟北平的声音继续飘过来,“老七,墨涵他爹就是吃了心软的亏,你如今救了你四哥回来,日后可不要后悔。”

战子秦瞑目,半天才笑出来,“二哥,你小瞧了我。”

孟北平在那边哈哈yi笑,“你小子是不吃亏的命,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夏月打量着他的脸色,战子秦揪她的脸,“你也小看我”

夏月脸靠在他的手上,“嗯,你后悔的时候我安慰你。”

战子秦呆了yi呆,笑了起来,“夏月,后悔的肯定是四哥,谁让他那时候没我手快,将你抢到了呢。”

夏月原本当真是想安慰他yi下的,听他笑也就笑了起来,忿然此人说话吊儿郎当且动手动脚,掐得她起皱纹了怎么办“战子秦,我警告你,你掐我,你儿子也是疼的,你再掐啊。”

战子秦赶紧放下手,亲了两下,夏月不依,掐回去,“替你儿子掐回来的。”闹累了,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却突然感觉到yi种从所未有的满足,仿佛此刻才有了yi种真正的完满,真正的安心,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她似乎都不在乎了。

两天后的晚上十点,方天化的第七独立旅秘密乘坐专列yi路直扑茶树岭,上垄城里却全然没有察觉,yi天之前汪墨涵突然致电胡文海说要“借道”,当初推翻前朝皇帝,胡文海家里几代都是皇帝的侍卫,却也站到了革命的yi边,因此汪家老爷子南下护驾的时候,打得最狠的就是胡文海,因此汪墨涵的最后通牒yi发,当即吓得他屁滚尿流,当即把驻守在上垄最得力的yi个师调去守他的老巢,因此当方天化凌晨时分秘密到达茶树岭的时候,上垄城里只剩下yi个团,团长是原先那个师长的小舅子。方天化的部队在茶树岭下车,上垄已是知道消息,赶紧给姐夫发报求救,却是没有想到,方天化下车丝毫不休整,七十辆汽车除了轮子上没站人,挡风玻璃上没人,其余能上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风驰电掣往上垄赶。原本几十里路,怎么到了也是大白天了,没想换了汽车,两个小时就到了上垄城下,那个团长手忙脚乱忙给他姐夫求救,又能有什么用方天化yi轮猛攻,他已是吃不住劲,丢下城落荒而逃。方天化沿着铁路追了yi程,居然还缴获了yi辆南下给围困天苍的第yi军送给养的yi列火车,弹药粮秣看得方天化喜笑颜开,yi边给战子秦发报,yi边让人抢修城防工事。果然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已是有第yi军的yi个团开了过来,晚间在上垄城下已是聚集了第yi军的两个主力师的四个团,将上垄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也并没有进攻。方天化将城门紧闭,严阵以待,丝毫不见怯色。

潭白嵩在东瑾第yi时间得到消息,立刻惊了,求见战子秦,却说去了前线,不由得慌乱了起来,他这个老同学可是狠狠晃了他yi道。胡百川却是镇静,默默地收拾了行礼,“给六公子打电话,看战子秦有没有留个面子给姜大帅。”战子秦这个人不是他老子,六亲不认,若是扣了大帅的六公子做人质也是极为难的yi件事情。

潭白嵩赶到医院,却是已不见了姜绮年,说是上前线了。胡百川皱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他妈的邪性,这个小六子是想气死他爹吗”

姜绮年确实是上了前线,却也不算是完全自愿,他在护送战子秦的装甲团上前线的时候与日机搏斗负了伤,战子秦早早送了他回东瑾的医院养伤,张秋田占领东瑾的时候,汤瑾琛yi直在医院照顾他,等战子秦反攻回来的时候,汤剑琛想将妹妹和他都带回京去,他却深为父亲参与谋害战子楚这样的英雄为耻,不愿意跟他回去,他信得及战子秦绝不会拿自己做什么筹码,果然战子秦回了东瑾之后,待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日他听闻战子秦的部队即将出发,正准备归队。没想到战子秦却亲自来“探病”了。看他诧异,却也没有绕弯子,“绮年,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我牙疼,我忍着不想拔。。。。。。看来是忍不住了。。。。。。。我的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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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仔细看了yi下,确实我这里看霸王文的人太多了,难道我写的文文就这样让大家无语吗汗啊........拍砖也罢,至少留个爪子印吧,5555 “帮忙”

“昨天方天化已经占领了上垄,你父亲的第yi军如今在猛攻上垄,方天化那里需要空中支援。”

姜绮年怒了,“战子秦,我是觉得我父亲不对,可是难道你四哥就是对的你还真想自立为王了”

战子秦失笑,“什么年代自立为王我可不是袁某人。”

姜绮年哼了yi声,“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战子秦摁住他的肩膀,“稍安勿躁,我还能逼你向你老子扔炸弹你飞过去,帮我扔几分传单而已。”

姜绮年斜着眼睛看着他,“扔传单非我不可战子秦,你究竟想利用我做什么”

战子秦轻轻笑了yi下,“不过是刺激yi下你父亲,替我父亲和四哥出出气。”

姜绮年冷冷看他yi眼,“战子秦,我以为你与旁人不同,没想到也是这样的狭隘,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什么大道理,老头子再迂腐,也是我父亲,我不会做让他伤心的事情。”

战子秦和姜绮年在各自父亲的方面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刚刚经过这样yi场变故,被姜绮年这样yi说,心里莫名又是触动。顿了yi下,缓缓开口,“传单我带来了,你先看看,并不是针对你父亲的,中央的口舌铺天盖地,我也得为自己申辩不是汪墨函已到了奉江,我的部队也即将到位,大仗yi触即发,我可不想阵前还忧心着和我四哥yi个下场。”

姜绮年原本根本不打算接那份传单,听他这样yi说,心中已是动摇,便接过来浏览,读到末了,只觉得有理有节,慷慨激昂,可这文中声讨之人毕竟包含着他的父亲,况且说道中央军御辱不出yi兵yi卒,对付地方往往却是倾巢而动,语气极是辛辣讥讽,不由得脸上有些红,咬着牙,“这些单子经我扔下去,父亲非要气死不可,这说得太过了吧。”

这文章其实是柳絮的哥哥柳鹤的手笔,魏雄等人略略修改就直接印发,如今箭在弦上,战子秦恨不得姜绮年立刻升空派发,自然不愿意再找yi群书生来修改扯皮,于是笑道,“别假孝顺了,我同你说,你若是这回不帮我,那就别在我这里干了,你不是想再和日本空军较量yi番吗门都没有,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伺候你老子去”

姜绮年对他怒目而视,战子秦撇他,“你自己掂量,这仗你想打不打”

姜绮年郁闷无比,他原本今日出院就是要率空军分队奔赴抗日前线,如今战子秦这个意思,似乎是他不答应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这个威胁却是打中了他的要害,虽然愤怒也只得骂了yi句,“战子秦,你真是个混蛋”

战子秦讶然,他可是听错了这不是夏月的语气吗不由得好笑,传单塞到他手里,“绮年,你帮我这yi次,那可是我的恩人,你和汤六小姐的事情就包到我身上。”旁边魏雄等人都是见过姜绮年苦追汤瑾琛的,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姜绮年顿时困窘得头上的血管都要爆出来了,却是怒得说不出话来,战子秦笑着吩咐,“赶紧给姜分队长准备,飞机已经在机场备好了,下午就去执行任务。”说完笑着拍拍姜绮年肩膀,扬长而去了。

同日下午,围困依旧,第yi军的军长龙山岳看着城上招摇嚣张的战家军旗心里当真是矛盾,yi早起他就用望远镜观察上垄城的布防,知道是遇到了劲敌。第yi军向来号称天下第yi军,姜中远就是第yi任军长,任此位者绝非yi届莽夫,龙山岳为人心思细腻,情势混乱之下,他自知所处位置尴尬玄妙,因此更是不愿意打这yi仗。

他并没有军界出身的背景,也没有权倾yi方的老子,是学生投笔从戎的,中央军校毕业后就yi直在第yi军任职,幸得姜大帅赏识,yi路功劳积累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他自问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在军事方面却也绝不落人后,但是这十几年来,总统yi直是采用联合英美限制日本的政策来与日本人周旋,中央军并不曾与日本人及伪军交过yi战,各个地方军阀之间的混战中央军也就是个威慑的力量,多是等胜负将分的时候压逼过去,做个协调利益的庄家。京中汇演,他的第yi军每每夺魁,却是屡屡遭人讥讽花架子御林军,衣服上只有枪油味连火药味儿都没有,心中极是憋火。

好容易日本人利用石海平在湖都有了动作,全国抗日情绪激昂,连各地督军都出人出枪在西南组建联军要与日本人大干yi场,他的第yi军首当其冲被派往前线,他本以为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没想到却是奉命驻守在罗河北岸不得主动攻击,袖手看着战子楚将石海平收拾干净。

后来战子楚被炸垂危,军里面已是yi片大哗,士兵都是有眼睛的,他们在罗河对岸都是看得清楚,便是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军长对战子楚也是佩服有加,更不用说底下的士兵。他恩威并重,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底下的士兵执行了命令,快速开往天苍将战子楚和战家驻天苍的第十六旅给围住。随即又传来了春风社的人暗中策反东瑾卫戍司令将东吴督军给扣押,他已是对中央与战家和谈不抱希望,虽然心里不愿,但是也是杜绝了士兵与天苍城里的弹药粮秣的私下交易,等着与战家撑不住来找他拼命。

又是没想到,战子楚yi伤,战家的军政大权落到了花花公子战子秦的手里,非但不来拼命,反而经过他的防区都是绕道而行。他原以为战子秦也就是个二世祖,不敢与中央决裂,可是时日yi长,细细看来,却是暗中布置不断,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形式大变。

联军又起,却是战家和汪家要yi同北上打日本人,眼红得他心痒难搔。然后又是派人击毙了背叛的卫戍司令和春风社的庞南生,逼得汤剑琛和张秋田狼狈退出东瑾,之后虽然说是父子不和,矛盾不断,再不见动静,没想却是趁人不备,突然声东击西,让汪墨函虚晃yi枪调开了胡文海的上垄守军,yi下子截断了他的后路,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他的第yi军的物资补给全靠铁路,如今被人掐断了生命线,不由得他不紧张,因此知道消息的第yi时间立刻回师将上垄围住。被人断了后路,虽然石海平答应只要中央军能替他夺回上垄,军饷物资他全包了,但是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实难确定,因此手下的几个军官都是急不可待。但是打与不打,他却是犹豫。

其yi,中央那边yi直没表态,连他的恩师姜大帅那里也没消息,战家雄踞东南多年,是几大军阀之首,如今日寇逼迫日甚,他不敢贸然动手;其次,如果当真能yi鼓作气夺回上垄倒也是好,但是若是拖起来,供给上却是不能再指望胡文海了。东瑾距离上垄有四百多公里,战子秦利用专列将yi个旅并yi个火力支援的炮团yi夜之间就送了过来,而且这支部队yi下车就立刻乘车奔袭上垄,仅四个小时就将上垄城攻破,固然胡文海是个窝囊废,可战家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视,能不能yi举拿下,他并没有十分把握。

因此虽然围住了上垄,却是围而不打,只等中央消息,没想到了近傍晚的时分,天上突然飞过几架飞机,他立刻大惊,吩咐赶紧命令部队隐蔽,可是那几架飞机俯冲得极快,在自己阵地上方低空掠过,气浪掀得人仰马翻,尤其是炮兵最怕空军的轰炸,想要套上马匹将炮拉走,马却被飞机的轰鸣声惊吓,冲得阵地yi片的凌乱,末了却没见战家的飞机投下炸弹,空中片片飞舞的却是各色传单,卫士拾了yi份递给他看,匆匆读了便皱眉揉成yi团。可好,这仗他当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连声命令,再给京里发报请求指示。

战子秦是料定龙山岳没有得到指示并不敢交火,但是这样的平静决不会持久,因此他必须做些什么再拖延yi段时间。

潭白嵩求见战子秦不得,胡百川也见不到战锋,只道是战家已是决定与中央决裂,他们至今没被扣,那是战家父子各自还给了老相识几分面子。因此匆匆想离开东瑾,没想到车子开出东瑾没有多远,后面却有车跟了上来,战子秦从车上下来,“白嵩,胡监督,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

潭白嵩和胡百川心里火大,却也没办法,只得笑等他的行动,没想战子秦却只是拿了两封信出来,“这是家父给姜大帅的信,这封是绮年给他父亲的家书,还请两位yi同带回去。”

胡百川眯着眼睛看他yi眼,将两封信交给了后面的随从手里,“小七,但愿还有相见之日。”

战子秦拉开车门送他上车,“胡伯伯,家父的意思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子秦相信姜大帅必定不会忽视我们的诚意。”

胡百川鼻子里哼了yi声。

潭白嵩接过来,“子秦,你可当真是有手段。”

战子秦苦笑,“白嵩,还请海涵,我这是被逼无奈,改日若还有相见之日,子秦必当谢罪。”

潭白嵩与他握手道别,“他日相见再与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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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姜中远得知上垄被战家占领的时候已经是惊怒不已,随即上垄前线传单上那篇声明又被各大报纸转载,春风社想封锁都不能够,yi时之间闹得京城上下极是狼狈,战锋怎么生出这么两个儿子,当真是想要造反不成

他自己的那个儿子低空飞过战壕播散传单的镜头被各大报章屡屡刊用不已,也是让他恼火得要吐血。接过胡百川带来的信,略略读了yi遍,信里面的内容他是料想到了的,战家是yi点亏不肯吃,这是要用第yi军来换儿子,来换中央的妥协。胡百川传战锋的原话,说他骨头还硬,那好,他姜中远的骨头也不软,想逼他妥协这样的事情决不可开先例,他看战老虎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胡百川看他眼里冒火,想了想,要过那封揉皱了的信,“大帅,战家父子固然嚣张,但是毕竟是春风社那些人太不地道,您是见过汪剑琛的,他也认为如果不是春风社的人改变计划,变秘密逮捕为暗杀,又在东瑾闹得太不像话,恐怕战家要好说话的多。”

姜中远“啪”地yi巴掌拍在桌上,“战家的事情我替他们担了多少干系,战家小四却干了什么还有战小七和他那个舅舅在里面做了多少手脚现在居然还有脸让我来顾全大局”

胡百川将那封信揉平,又拈起那张传单的抄件,皱着眉头看了看姜中远,这还越老脾气越暴躁了“大帅,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这传单很容易蛊惑人心,毕竟如今是战家和汪家在封山和日本人打得如火如荼,而我们的主力大多在西边,唯yi在中原的还围着战子楚,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姜中远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心里憋气就是如此,他与总统政见不同,但是在yi统全事方面却是yi致,因此虽然总统想绕过他秘密暗杀战子楚以及囚禁战锋等事情做出来,他虽然不满,还是及时派兵替总统收拾了手尾。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放战子楚yi马,但是他本性刚直,认定战子楚想要据兵与中央对抗就是叛逆,就算是饶了他性命,不让他公开认罪却也不能以儆效尤。胡百川回京之时和他说过,战锋的两个儿子为了夺位闹得很凶,那个小的必定要借机除掉他四哥,因此只要自己声明和春风社无关,必定要靠向自己。当初废帝北伐之时,战锋并不是他的直接下属,但是战疯子的名声还是很大的,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居然比他还要“疯”,yi个半死不活还能震得住手下七八家联军十余万人和中央叫板,死不悔改。yi个居然和化外多年的东北虎汪家结成了联盟,浩浩荡荡的入关要与日本人决战,却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势。

他何尝不想正正经经整顿yi下各地军事和日本人决yi死战yi雪当年割地赔款之耻他有兵权,却不能随意用兵,如今不是当年北伐的时候,军政根本分不开,他就是动yi兵yi卒也会遭制肘。倒叫个黄毛小子来教训

潭白嵩这回是彻底白跑了yi趟,心里自然有些怨气,但是他毕竟是心思极灵动的,如果这个时候完全顺着大帅的意思,那么他们父子以后在大帅心里便不值钱了。因此上前yi步,“大帅,其实也不必与战家太过计较,他们能在报纸上为自己辩护,全国yi大半的报纸都在我们手上,我们得让它们为我们说话,世间公道皆是人言。我们做什么才是名正言顺。致于上垄那边属下认为倒不用着急,第yi军虽然供给被掐,但是短时间内还是能依靠胡文海的。而战子楚,他未必熬得住。”

胡百川看他yi眼,“小潭说的有道理,战小七为什么之前不救他四哥,现在却突然出手我看主要是他老子还有东瑾的那些老人对他的压力太大,弄这个宣传单子也是并不想和中央完全翻脸。我看我们不攻击天苍,他也未必就将上垄完全掐死。”

姜中远皱眉,“这个战小七是尽得战锋和罗东来的真传。哼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这纷闹的形势居然又平静了下来,方天化在上垄闷得天天在城上大喊大叫,龙山岳只当他放屁,方天化独角戏唱得极没意思,便开始和战锋抱怨,战子秦为什么不索性将上垄旁边的垄边yi并拿下,不然中央军的给养虽然不能走铁路,但是垄边那边的yi条土路还是能走车的,这样子等于扎口子留条缝,七公子还是不坚定。

战锋却是知道战子秦的意思,当真扎死了口子,也就当真与中央决裂了,那样首当其冲中央要拿下的就是已经弹尽粮绝的天苍,战子秦用的是缓兵之计。此时的战子秦已是秘密乘坐飞机前往了湖都。

“你就是战子秦”杜北上下打量着yi身端正装束的战子秦,果然是白脸的曹操,小白脸最他妈的阴险,战子楚被中央给陷害,倒被这小子给捡了便宜。

“杜督军亲迎,在下不胜荣幸。”战子秦摘下手套,扔给身后的马贲。

“老子迎你”杜北摸了摸剔得极短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是过来看看你的飞机,再看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战子秦也不介意,“杜督军喜欢,这飞机送你就是,杜塞克公司的新款,性能稳定,适应性强,西北地旷人稀,你随便哪里匀块地做机场就是。”慢慢踱到杜北旁边,“战总指挥是我亲四哥,是杜督军的拜把大哥,我是王八蛋我四哥也不能幸免,杜督军怕是也不能另类吧。”

杜北摸头的手停了下来,冷笑道,“你是他亲弟弟,谁信”

战子秦淡然yi笑,“我如今在这里,信不信杜督军还请快定。”

杜北手放下来,“请,我这里没沙发,香槟,怠慢您这公子哥了。”

战子秦在他的指挥所坐下,拈了拈他用做桌布的军用毛毯,极随意的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杜督军这里吃用消耗都是在下供给的,怎么会是怠慢”

杜北端着杯子yi口水喷了出来,咣地放了杯子,恶狠狠地觑着战子秦,嘴角抖动了半天,却是没说什么。

战子秦喝了口水,“在下此次的来意想必杜督军是清楚的很。”

杜北哼了yi声,“你再说来听听。”

战子秦放下了杯子,“四哥和杜督军的情意我不敢比,不过我可以保证,杜督军想要的我更能给得了。”

“战子秦,老子凭什么相信你”杜北阴森森地yi笑,凑近他,鼻子顶着他的鼻子,“你到湖都为什么连行礼都搬到老子这来,你有本事住到你的第二军c第五军去。”

战子秦被逼得微微后退,却是对着杜北的眼睛,挑眉yi笑,“我这是信得及杜督军。难道我信错了”

“战子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杜北看他那笑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自然站直了身子,“凭什么说老子想要的你都能给你也配和你四哥比”

董震看见战子秦眉头微微剔动,知道这话是刺到了他心头之处,双手背到身后,暗自运足了气力,偷偷撇了yi眼马贲,右手也是yi直按在枪套上,莫名就是想起了贺青阳,想起他们兄弟经历的那些风雨,想起他们兄弟yi同在张家的别墅救出夏月,而此刻贺青阳却在天苍,若是此刻身边之人是贺青阳,他便天塌下来也是安心,而此刻当真从今以后各为其主了吗

正想着,战子秦却已然恢复了常态,又端起杯子来,“杜督军,在下不凭什么,就凭我四哥的生死如今就是我yi句话。”

屋内顿时寂静,只有战子秦手指轻磕杯子的声音,“杜督军可以瞧不起在下,也可以从现在起不吃我东瑾的粮,拍拍屁股回你的西边去。”微微摇头yi叹,“那可就与在下yi丘之貉了。”

杜北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突然转身yi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又抓起yi把椅子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扭扭脖颈已是回复了常色,“来人,给这个王八蛋换好茶。”

战子秦啐了yi口茶叶梗子,“爽快,杜督军。等哪天杜督军到了东瑾,我和夫人也自当好好款待。”

杜北哼了yi声,“你夫人”看了yi眼周围的随从,又凑近了战子秦,压低了声音,“打不赢就抢他的女人。你他妈的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yi点。”

战子秦的瞳孔骤然收紧,握着杯子的手也yi下子握紧,淡淡回头,凑近他的耳边,“我四哥yi辈子都对女人混蛋,若不是他肯放夏月给我,我连谈都懒得跟你谈。”

杜北眯了yi下眼睛,“老子改天需得见见你老婆。”

战子秦坐回椅子上,“听说杜督军的那个红颜知己也是姓夏,不妨yi同带来好了。”

杜北狠狠摸了yi下头,长长的吐了yi口气,“你他妈的连这个都知道。”

战子秦轻轻yi笑,“和杜督军打交道,没有点诚意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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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北吾弟:

今闻已动身前往茂庆,甚感喜慰。切记经过上垄不可与龙山岳纠缠,速行之茂庆,乃对为兄最大支持祝安顺

战子楚

杜北看着电报,禁不住眉头颤动,方才战子秦才和他说过,途径上垄,要严厉约束部队,不可与中央军冲突,战子楚的电报就到了。倒当真是心有灵犀,只不过龙山岳的两个师都在上垄,而在天苍外围不过七八千人马,如果这个时候派yi只奇兵,不过yi天的功夫就可以将战子楚接应出来,天苍那座空城,上垄的铁路断了,中央军要了也没有用。战子楚可以不要命,但是战子秦这种行为就让杜北很不忿

他四哥还能坏他什么事非得看着他四哥死他对战子秦这个人很是有种复杂的感觉,阴险是不用说了,yi步步算计到今天,胜不骄败不累,步步为营,面面俱到,满头小辫子迎风招摇,却还没人能抓得住。混账也相当可以,哥哥为人暗算,他当真能袖手旁观,连老子的帐也不卖。不过这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还不算是什么,最让杜北难以忍受的是,他居然连哥哥的女人都抢,太他妈的不是男人了

元月二十八日,罗河渡口,杜北的军师田师道算出是yi个过河的黄道吉日,战子秦无语地看着那疯疯癫癫的瘦老头子弄神弄鬼的拜天拜地,yi直折腾到了中午时分才算是仪式结束,隔着鞭炮香烟,他看着潘胜和田文义站在人群当中,眼睛紧紧盯着战子秦,分明是恨不得杀之为快的意思,那个不得与中央军冲突的命令yi下,这两个人差点就要造反,怕是杜北亮出了战子楚的电报两个人才算作罢。如今祭祀仪式之上,所有的军官都在,却是依旧是没有过来的意思。

杜北撇了战子秦yi眼,“跟我走吧,不然被人做了,我可不负责任。”

战子秦早已不耐烦这人每日里夹枪夹棒的讥讽罗嗦,不由得哼了yi声,“杜督军要是连这点子责任都不敢担,趁早说。”

杜北下眼睑直跳,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五官和战子楚极似,偏是薄薄的嘴唇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英挺之中总带着三分媚色,怎么看都是阴险小人的样子。

战子秦也撇着他,倒没看出来,四哥连这么个人都能忍耐,人长得堂皇彪悍,看似爽直粗放,不像是没有肚量的,自己和他这个交易,姓杜的是占尽了便宜,偏是因为四哥绕着七八个圈子也要言语上刺激他yi下,简直比打输了牌的女人还要难缠。

各上各的车,战子秦想着四哥的那份电报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平静起来了,四哥居然也嘱咐杜北不得与龙山岳冲突,他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的力气去和杜北还有潘胜c田文义纠缠。只是四哥难道不想借机脱离天苍的围困

如果不脱困回到东瑾,那么四哥是yi点作为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什么

想了良久,掏出笔来给夏月写信,道路泥泞,车子摇晃得厉害,他捏着笔夏月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杜北的讽刺也在耳边想起,他抢了夏月是,他抢了夏月,可是凭什么说夏月是四哥的想起夏月很认真的抚摸自己的脸,“你后悔了我安慰你。”不由得微笑。夏月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到了第yi出宿头,众人都是军旅出身多年的,极快安置好了部队,杜北巡了yi圈回来,倒头就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听见他的随身侍卫在帐篷帘子后面讲从战子秦身边人打听出来的关于战家兄弟争夺的那个女人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兄弟的老婆不能抢,这是最起码的道德。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女人会拒绝战子楚。而战子秦就是那个搞破坏加塞的。只不过似乎那个姓夏的女人不比他们那里的小姐,似乎是很敢选男人的,看见战子楚的老婆厉害索性就跟了没老婆的弟弟。

许三膘是最能讲闲话的,唾沫横飞将战家两兄弟与夏月的那yi段纠结讲得绘声绘色,说到后来战子秦与夏月的恩爱c波折c还有分离重逢,杜北的眉头越皱越深,yi双极亮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帐篷的顶部,听许三膘的口气,似乎说话的对象正是杜北身边最得用的王三虎,“爷,您说,这留过洋的女人就是燥性怪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讲,如今孩子都要生下来了,都还没成亲办事呢。”

杜北的副司令王三虎yi脚踹开他,“你小子懂个屁,自己说的什么话自己不记得他们那是结得洋婚和我们平凉城里那些假洋鬼子yi样,让教堂里的神父念yi段咒就得的那种。”

许三膘点头,“也是。反正如今她算是正式进了战家的门,出门比战老夫人都堂皇。”

杜北掀开帘子出去,突然开声问,“你说战大哥媒定的那个罗大小姐被姓汤的拘了之后又怎么样了”

许三膘听他问,赶紧答应,“听说京里来的那个姓汤的早对战司令的娘子垂涎了,觉得是战司令回不来了,赶着过去巴结,怕是春风社那帮王八蛋吓坏了罗家的母女,早早接去了自己的住处。可罗大小姐yi心就在战司令的身上,软硬不吃。后来姓汤的要离开东瑾的时候还想带罗小姐走,战老七yi直不肯和中央联系,却是给汤剑琛打了yi个电话,没有旁的话,只是yi句,“你把我四嫂留下,我必还你个人情。”那姓汪就把罗大小姐给留下了。”

看杜北不说话,又眨巴眨巴眼睛,“罗大小姐她妈是他姑姑,可也不是他的表姐后来潘胜那边派人刺杀战老七,挑起底下的人哗变,结果是他那个夫人请来罗大小姐替他解的围,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两个女人居然不记恨。”

杜北低头想了想,突然yi脚踹在许三膘的肚子上,“以后战家的闲话你少给我传,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许三膘捂着肚子连连点头,杜北看外面战子秦的帐篷就在对面不远处的林子边上,帘子里还透着灯光,王三虎跟过来,“这战家的事真他妈的混乱,您说,我们要不要去接了战大哥出来。”

杜北盯着战子秦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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