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给渣攻献花下载,[综影]给渣攻献花下载,[综影]给渣攻献花全集下载》
正文 1蓝色生死恋
苏修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攻,这天刚玩过一个纯情小男生,就遭了报应,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混沌之中,他只听清了两个字——男配,便再也听不其他声音,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嗅觉稍迟钝,但慢慢仍可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这个身体似乎躺了很久似的,浑身的骨头都透着一股酸疼,连转头都很艰难,他皱着眉头,喉间干涩疼痛,几乎发不出声音,这样清醒地躺着太难受了,他动了动垂在被子下面的手,弧度很小,却也立刻让趴在被子上睡着的女人醒了过来。
女人年龄应该四十多岁,但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乱蓬蓬的头发,普通的五官,但看到他醒了,那一刹的惊喜却是让人极为动容的。
“阿哲,你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颊,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甚至注意到她的眼角已经湿润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任她抚摸,思索着自己生命中是否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出现,但却徒劳。
“水”他动了动唇皮,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这是陌生的语言,却自然而然地被这具身体发出,这不是他的身体!
女人为难地看着他:“医生说你伤的太重,得先禁食水才行,”她见他面色实在痛苦,“阿哲,你先等等,我再去找医生问问。”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蹒跚着离开病房。
他闭上眼睛细细地想着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个局面,他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看到老人家跌倒也会主动扶上一把,偶尔看到福利院募捐也会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塞进募捐箱,事业上,虽然不乏尔虞我诈,但却也是必须为之,如果这两点都不是的话,应该就是爱情方面了。
好吧,他自认倒霉。
苏修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干燥的空气顺着鼻腔慢慢地流进肺部,肺部似乎受过重创,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微微咳了起来。
他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两个字,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医生很快就来了,在对他研究了一番之后,告诉他和这个女人,只需要再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女人感激地连声对医生说谢谢。
苏修看着女人憔悴的面容,身体上感觉有些疲惫。
他上辈子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这个女人对这具身体的感情却也让他有些动容。
从这具身体涌出的记忆来看,他必须尽快地掌控这具身体,然后出院才行。
他现在叫,崔钟哲。
苏修默念着这三个名字,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
崔钟哲不是个好孩子,不过才十七岁,就是学校有名的不良少年,打架勒索,欺负弱小的事情没少干,这次住院,就是因为惹上社会上的人差点被打死。
家境也不好,父亲因病早早去世,去世前拖垮了家里的经济,母亲开着入不敷出的小吃店,一双子女都疏于管教,儿子成了不良少年,女儿在学校成绩虽好,但性格偏激孤僻,与母亲膈膜极大。
这才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原因吧。
崔钟哲扶着床边慢慢地走着,许是之前常常打架惹事跑路的缘故,这具身体恢复力倒是十分不错,在医院的花费十分惊人,那个女人手里没钱他是知道的,必须得在医院赶人之前康复,他慢慢地挪动双腿走到窗前,这个病房本来是三人间,但他走运,因为之前病重昏迷,医院怕交叉感染没有安排住人,他就享受了单人间的待遇,但是这里的环境在他看来还是不怎么样。
“阿哲,吃饭吃饭。”门被粗鲁地踢开,少年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插在口袋里,也不管是不是在医院就嚷嚷起来,青春期特有的粗哑嗓音怎么听怎么稚嫩,偏偏面上还要装作自己是大人的样子。
这就是崔钟哲唯一的死党李英宰,他忠实的跟班,常常坚决彻底地执行他下达的任务,也是他背着崔钟哲跑到医院。
他记忆中狐朋狗友不少,但住院几日,除了崔母,不爱说话的妹妹,就只有李英宰来看望他,还承担了给他带饭的任务。
“看看,今天的饭菜绝对和你胃口。”李英宰献宝似的打开饭盒,热腾腾的香气崔钟哲隔了那么远也闻到了,他看着李英宰目不转睛地盯着饭盒里的菜,有些好笑:“我看是和你胃口。”
“那当然,”李英宰理所当然地点头,拿出两把筷子来,递给已经挪过来的崔钟哲,“我们是好兄弟,你爱吃的,当然我也爱吃。”
烧小鱼干和泡菜,想来这是李英宰妈妈亲手做的,大吃货帝国长大的崔钟哲看了两眼,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便全交给李英宰解决了,李英宰跟他也不客气,风卷残云地将饭盒里的饭菜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静静听着李英宰讲些学校里的趣事,这沉默却让李英宰十分不习惯,他盯着崔钟哲看了半天,才小心地说道:“钟哲,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崔钟哲好笑地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你这小子,是想说我脑子被打坏了吗?”
李英宰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我就觉得自从你醒来之后,好像话没以前多了。”
崔钟哲坐在床上,目光却投向窗外,侧脸的轮廓有种让李英宰羡慕的安静感觉,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死党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说:“英宰,我想回学校上课了。”
李英宰傻傻地看着崔钟哲的侧脸,说不出话了。
崔钟哲的脑子,真的是被摔坏了吧?
---
晚上小吃店关门之后,崔母才来医院,此时崔钟哲还未睡觉,崔母推门进来见到的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背影。
看着儿子日渐康复的身体,她心里觉得安慰,但现实的重担压在她肩头,却让她觉得沉甸甸的,她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母亲,遇到事情也只会用打骂来解决,所以一双儿女和自己并不亲近,这让她心里更苦,她努力扯出笑容,“阿哲,怎么还不睡觉?”
崔钟哲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妇人,她穿着已经洗的很旧的衣服,身上还有股油烟的味道,头发虽然被她理过,但却仍是乱蓬蓬的,他从前的母亲是个极为讲究的女人,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盘在脑后,衣服也是极为符合年龄身份的,一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端庄大气,但眼前强颜欢笑的妇人,却让他觉得,这才是个母亲。
他点点头,又将头转了过来,沉默着。
崔母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她坐在病房前的凳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开始削苹果,水果并不便宜,不知道她哪里有钱买到的,这个儿子醒来之后就不喜欢说话,和之前性格完全不一样,她也只当他受了打击不想说话,她低头慢慢地削着果皮,却突然听见儿子说话了,他说,“妈,出院之后,我准备继续上学。”
她一惊,幸好水果刀并不十分锋利,否则肯定要削到手指,抬头直直地看着儿子,却见儿子的脸仍是十分安静,“妈,对不起,以前让你伤心了,以后不会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眼泪滴在手背上,心里却又十分高兴,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儿子总算长大了,儿子不上学出去鬼混的时候,她打过骂过,他却死不悔改,现在说出这话,不管是不是拿话敷衍她,她都十分感动。
崔钟哲很快就出院了,毕竟是年轻人的身体,即便之前被打的半死,恢复起来也是十分迅速,家里积蓄本就不多,这下肯定全都掏空了,崔钟哲上辈子从来没缺过钱,这辈子醒来之后考虑的最多的却恰恰是钱。
为了接他出院,崔母小吃店今天没有开张,提着简单的行李,推开小吃店的推拉门,直穿后院,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阴暗逼仄用木板隔起来的小房间,仅仅能够容身而已。
崔钟哲的房间应该是最大的了,他拉开门,看着他小小的房间,却是十分整洁,照这具身体之前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收拾的,那应该是崔母或者芯爱了。
他默默地将行李放在床边,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个破败的家振作起来。
崔母在厨房忙忙碌碌,傍晚时候,小妹芯爱才回家。
她的头发扎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衣服虽然很旧却十分整齐,看到崔钟哲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露出嘲讽的表情。
倒是崔母看见芯爱的表情,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把她拉到桌旁,“今天你哥哥出院,你这是什么样子?”
“她不是我哥哥!”崔芯爱大叫,“我才没有当混混的哥哥!”
“你”崔母的火气一遇到倔强的女儿很容易就被勾起来,“我看你不仅不想要他这个哥哥,还不想要我这个妈是不是?!”
崔芯爱红着眼和母亲对视,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心思格外敏感,她学习认真刻苦,在学校里成绩常常都是第一名,却因为家境不好没有那些家境好的女孩子受欢迎,更加上自己的哥哥又是学校里臭名昭彰的小混混,她因为这个常常抬不起头,她心里并非不爱这个家,她也心疼起早贪黑的母亲,但这个哥哥太不争气,她恨不得他和这个家没有关系!
崔母看着小女儿倔着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扬手就想要打她耳光,手腕却被崔钟哲握住。
“妈,”崔钟哲将母亲举起的手臂轻轻放下,平静地看着崔芯爱,“芯爱上了一天的课,肯定累了,我们吃饭吧。”
崔芯爱惊讶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崔钟哲,她跟这个哥哥不亲的缘故有一条就是他特别喜欢欺负自己,每次母亲打她他都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又在想什么新招欺负她。
这样想着,她忿忿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菜又是抱怨起来,“我平时的便当天天都是剩菜,凭什么他回来就做了这么多菜!”
不过是个叛逆的,敏感的,自卑的青春期孩子。
他先给崔母盛了一碗汤,在崔母的惊异眼神中又给崔芯爱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道:“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自己并不能选择,芯爱,你并不需要觉得命运不公。”
“你胡说什么!”被说中心事的少女脸涨的通红,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怒视还在低头喝汤的崔钟哲。
崔钟哲也不看她,而是安抚地拍了拍惊异的母亲的肩膀,继续道:“从前哥哥做了很多错事,但人总有改过的机会,你说对不对,芯爱?”
“我不原谅!”崔芯爱把汤匙狠狠地掷在桌子上,放出好大一声沉闷的响声,提着书包怒冲冲地跑进房间了。
瞧瞧,不给说,自尊心又强,这不是青春期是什么!
“她会想通的,妈,你别乱想了。”崔钟哲淡淡说道。
看着沉稳吃饭的儿子,崔母点点头,儿子从前经常和女儿吵架,现在两句话就能把女儿说的气的说不出话,还真是与以前不同了。
晚饭吃的并不多的崔芯爱回到房间闷闷地写功课,不一会儿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捂着肚子,想着白天在学校里被人嘲笑午饭的便当差哥哥是混混,回来还被哥哥欺负差点被妈妈打,十分委屈,将头埋在手臂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自尊心极强,这个时候又不可能再出去要吃的,只能忍着挨饿的感觉,又难受又痛苦。
推拉门却一下子被拉开了。
“芯爱,饿了吧?”崔钟哲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着眼睛红肿的妹妹,心里失笑。
崔芯爱见是他,气的大叫:“你进来做什么!赶快出去!”
崔钟哲倒是毫不在意,他将饭菜放在崔芯爱面前,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次哥哥什么都没说,崔芯爱愣愣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想起刚刚自己抵触的大叫,心里不是滋味。
---
崔钟哲之前住院的时候,崔母帮其请了两个星期假,没想到他早早就回家,多出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现在高二,课程繁重,之前这具身体初中开始就不学习,拉下的功课太多,他不清楚这个国家的教育水平到底到什么程度,只好从芯爱那里翻来初中全套课本,认认真真地从头翻了一遍,翻了一遍才安心下来,天朝的填鸭虽不可取,但这些深藏在记忆的知识却在他再度看到的时候迅速冒了出来,得以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掌握这具身体之前拉下的学习任务。
崔芯爱一开始只以为自己这无恶不作的哥哥又要开始使坏,没想到这次却是认真的,想起她前几天不会做的题目哥哥只看了几眼就立刻给出答案,还有好几种解题方法,她就对他说不出难听的话了,看哥哥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仇视,更何况崔钟哲并非整天都在学习,他的学习时间多在早上和晚饭后,白天的时候常常帮崔母打理小吃店,芯爱从来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见哥哥都主动分担家务,放学之后也自觉在店里帮忙,虽然小吃店生意依旧不好,但这一切看在崔母眼中,心里却觉得安慰,仿佛又有了希望,对待女儿的态度也不像从前动辄打骂。
这日晚上,三人吃完晚饭,崔钟哲正准备将大门反锁,却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抬头看去,几个带着明显社会风气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青年叼着烟,面色不善地将小吃点围了起来。
“我们已经打烊了。”他横在崔母和芯爱面前,淡淡说道。
为首的青年呸的一声把烟吐掉,看着崔母,冷笑起来:“怎么,儿子好了,就不准备还钱了?”
崔钟哲回头看着面色已经发白的崔母,一下子想通了,他之前知道家里没钱,却没料到连儿子的出院费都是她借的高利贷,难怪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总是出神。
“求求你再缓一缓好不好?”崔母搓着手心,冲这些青年们不停地鞠躬,带着乞求之色,“我儿子才刚刚恢复,小吃店也赚不了那么多钱,求求你们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求求你们。”
“当初借的时候我们可是签过协议,怎么,想赖账?”青年冷笑起来,指着破败的小吃店,对着手下狠狠叫道:“给我砸!”
他身后的小青年都跃跃欲试地挽起袖子操,起家伙,脸上甚至还露出兴奋的表情,显然这种事情没少干。
“我看谁敢!”崔钟哲面沉如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方才趁这青年讲话悄悄地将崔母和芯爱护在身后,他快步上前拦住青年一手扭着他的胳膊,一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匕首抵在他的喉结。
他这一番动作极快,正准备砸店的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他们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自家老大被眼前都不能称之为男人的少年掴得动弹不得。
那少年面色实在阴郁狠辣,眼神太过冰冷,锋利的刀锋抵着喉咙,略用力,喉咙前薄薄的那层表皮被割破,鲜血慢慢地流淌下来,他不理会青年的惊恐大叫,而是环顾一圈,冷声道:“今天我崔钟哲放下话,欠的钱,一个月之后的这个时间你们来找我要,我准时还清,如果到时没还清,我自断一根手指头送给你们,怎么样?”
众人不敢讲话,他低头看着面色青白的为首男青年,轻声道:“那就你这个老大发话,你说,怎么样?”
这句怎么样低沉轻缓,实在没有一丝的杀气,但偏偏男青年怕的要死,他从来都只是欺软怕硬,此刻喉咙间还不停地滴着血,哪里还不同意,只怕今天不同意,照这少年这一刀,命非送到这里,赶忙答应下来。
“好,”崔钟哲也不怕他反悔,放下匕首将两股战战的青年推了出去,“诸位,一个月之后再见。”
说罢,拉过身后已然呆住的崔母和芯爱,晾下一大帮人,将门从里面锁死。
进屋之后,崔母和芯爱才抱头大哭,哭罢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眼泪,担忧起来:“这一个月,从哪弄五百万?阿哲,你刚刚太冲动了。”
“刚刚那是没法子,不这样做,那群人怎么会走?”崔钟哲拍了拍崔芯爱的头顶,安抚道:“别怕,哥哥在。”
崔芯爱怔怔地看着崔钟哲的脸,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哥哥,变得如此坚强勇敢,并不宽大的身躯一挡,却能够将自己和妈妈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她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用力地嗯了一声。
正文 2蓝色生死恋
崔钟哲提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扯了扯领口,沉默地迎接着班里同学们目光,他如今高二,但高一开始就基本上不来上课,偶尔来上课也是捣乱为主,经常被老师罚站,在学校里名声也不好,加上之前差点被社会人士差点打死的传言,让这些目光不屑中多了些畏惧,他也不管这些目光,瞥见窗户旁边有个空座位,便提着书包径直走上前坐了下来。
他老老实实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倒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渐渐小了,他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看同桌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清爽的短发和一张俊秀的脸庞,与他认识的那些泥土里长大的孩子不同,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一看便是出自殷实的家庭,觉察到崔钟哲在看他,他蹙眉扭过脸,大概也是听了那些不好的传闻,虽然他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但乌黑的眸子里情绪算不得好。
崔钟哲淡淡一笑,上课铃声恰好响起,他转过脸来,摊开课本。
那少年课本上整齐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尹俊熙。
崔钟哲心中默念这三个字,他是主角,还是配角?
课间的时候,崔钟哲好友李英宰带着两人的便当来教室找他,他不喜欢上课,但崔钟哲坚持要来,他也就来了,因为拉下很多课程,他上课也就睡觉,自己觉得来学校的意义就是给好友带饭。
李英宰长得粗犷,身材比起一般高二的学生要魁梧许多,讲话的时候声音又大,衬衫的袖子还被撸到上臂,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他也不管其他,就坐在崔钟哲对面,眉飞色舞地说着哪个班的女孩子怎么怎么漂亮,哪些人又起冲突搞不好放学了要打架,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去参一脚,周围人听到他说话的内容都皱起眉头躲得远远的,只有崔钟哲慢条斯理地吃着便当,偶尔搭上一两句“是吗?”“这样啊!”却也让李英宰觉得自己讲话被他听进去了而十分开心。
良好的教养让尹俊熙说不出难听的话,他实在受不了李英宰的聒噪就把头扭到窗外,或者是趴着睡觉,幸好午休时间不长。
下午的课相对上午来说就实在轻松很多了,都是一些辅课,崔钟哲不感兴趣,干脆趴倒睡觉,这让好学生尹俊熙又皱起眉头,心里想果然上午都是装的,这才是他的本性。
少年的心思好猜,一个眼神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崔钟哲看在心里,也不去管他,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债。
下课铃声响起他便率先走出教室,拜托李英宰把妹妹芯爱送回家,他还要坐几站公交到这个镇子的闹市区打工。
由于地势原因,整个镇子被分割为很多块,他住在离镇中心比较偏远的海边,他所要去的却是镇子最为热闹的红灯区酒吧。
酒吧的名字十分媚俗,叫做夜莺,巨大的黑色招牌挂满霓虹小灯,夜晚灯便会点亮,闪闪发光吸引着夜里才出来活动的男男女女们,这算是这个镇子生意最好的酒吧了,他还未成年,按这个国家的法律是不让进酒吧,因此也费了些麻烦。
熟练地走街串巷来到酒吧后门,进后门前将校服换成平时穿的休闲衣服,再将头发弄的乱一点,虽然脸庞仍稍显稚嫩,但至少不会被人一眼看着就觉得是学生模样。
此时天还未黑,酒吧里除了服务生没有客人,这个酒吧外观在崔钟哲看来实在土得不行,但内里却别有洞天,舞台大而开阔,容得下七八个人同时在上面载歌载舞,酒吧墙壁上挂着抽象派的画作,非但不显得不伦不类,反而一下子将整个酒吧的氛围烘托出来,酒吧还有个妙处——该隐蔽的角落绝对让人窥伺不到,该暴露的场所绝对一览无余,这样倒合了那些想趁着酒吧乱色做些什么的男男女女们的心意。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酒吧的灯光和音响在崔钟哲看来已经在这个年代的前端,整个镇子已然找不出比夜莺更好设备的酒吧了,想来老板为了独霸这个镇子的酒吧生意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事实上,老板的心思并没有白费,夜晚的帷幕一拉开,酒吧便66续续被客人们坐满,这些客人们几乎都是常客,他们或端着酒杯谈笑风生,或跟随舞台上乐队的节奏摇头晃脑地释放身体的活力,但当时钟指到七点之时,他们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凝视舞台方向。
不知何时,酒吧大厅的灯光全都关闭,只剩下舞台上的灯光闪耀着,然后,穿着简单休闲衣服,抱着木吉他的少年,就静静地,从后台走到了舞台前面。
少年短发刘海略长,遮住眉眼,却也看出清秀的轮廓,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和时下流行的摇滚少年大不相同,他抱着手里的吉他沉稳地走到舞台中央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微微抬起头,扫视台下一圈观众,只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开始了。
他将木吉他环抱在怀中,又调整了一下话筒,才缓缓开口:“
are you gog to scarborough fair(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1ey, sa, roseary and thy(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ber to one ho 1ives there(请代我向住在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he once as a true 1ove of e(他曾经是我的真爱)
te11 hi to ake a cabric shirt(告诉他让我做件麻布衣衫)
pars1ey, sa, roseary and thy(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ithout no seas nor need1e ork(不要用针线,也找不到接缝)
then he≈o39;11 be a true 1ove of e(然后,他会成为我的真爱)
te11 hi to fd an d(告诉他为我找一亩地)
pars1ey, sa, roseary and thy(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beeen the sa1ty ater and the sea strands(就在咸水和大海之间)
then he≈o39;11 be a true 1ove of e(然后,他会成为我的真爱)
”
斯卡布罗集市作为68年奥斯卡获奖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这首歌的前身是一首英国民歌,被保罗西蒙加以再创作,成为永恒经典,影响了一整代人。
这首歌旋律优美曲调梦幻,吉他弹奏起来更是缠绵悱恻,又仿佛带着淡淡哀伤,实在让人听着听着便不可自拔,舞台下的观众一时全被那微闭着眼弹唱着的少年吸引,鸦雀无声地盯着少年看。
少年的嗓音低沉,合着吉他唱着这首歌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好多人虽听不懂歌词,但少年低吟浅唱着,那歌声竟好似潺潺清泉流入心底,拨动心弦。
一曲罢了,众人都久久回不过神,仍沉浸在方才歌声余韵之中,少年冲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又点了点头,才面色淡淡地抱着吉他离开。
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这少年的嗓音出人意料的不错,驻唱也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快的赚钱方法。
他当初与夜莺谈拢条件来驻唱,这条件便是酒吧付他稳定薪水,他每日的第一首歌免费,下面的歌皆可点唱,价高者得。
事实上,来夜莺消费的人比他想象中的富有很多,或者是他低估了这个小镇的富裕程度,点唱的人许多,还有人送酒,他将那些酒八折反卖给酒吧,如此算下来,收入也颇为可观。
等他回到家都已将近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在夜莺那条酒吧街上才是夜晚刚刚开始,但他第二日还要上学,实在不能太晚。
崔母白天劳累,早早睡下,但芯爱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悄悄拉开门,看见崔芯爱闭着眼趴在作业本上睡着了,右手还拿着笔,对待学习,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崔钟哲探头看了看,数学作业本上还有一题空着,他用铅笔在上面写上解法,然后小心地把小姑娘抱到床上,他动作很轻,但小姑娘睡的也很浅,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是哥哥,梦呓般地问了句:“哥哥打工回来了?”
他点点头,抽出被子给小姑娘盖上,拍了拍她的脸颊,声音好轻:“快睡吧,明早还要上课。”
崔芯爱乖巧地嗯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崔钟哲将台灯关上,回到自己房间,在黑暗中静静想了会儿,才安稳入睡。
少年人的身体精力充沛,他即便只睡了六个小时,醒来时也不感困倦,早饭不过是点泡菜和干饭,少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就着泡菜吃了两碗,吃完就骑着自行车带着芯爱上学,芯爱这时还不忘学习,靠在哥哥后背上拿着课本低头在看,路上还遇到了并排骑车的尹俊熙和他妹妹,他妹妹像是刚学会骑车,歪歪扭扭的骑着,尹俊熙在恩熙前面慢悠悠的骑着,神态温柔悠闲,他看见崔钟哲带着芯爱,皱了皱眉头,他听妹妹讲过这个崔芯爱的事情,印象中这个女孩成绩很好,但是嫉妒心很强,他看了眼面无表情骑着车的崔钟哲,装作不认识地转过头来,崔钟哲也不理他们兄妹,骑着车很快就将两人甩的好远,到了学校停好车子,崔钟哲将放在车篮里的书包递给芯爱,芯爱接过书包却并没有动,梳着整齐马尾的头低了下来,好像有话跟他讲,离上课时间还早,崔钟哲知道这小姑娘班里最近在选班长,拍了拍她的脑袋,“是不是选班长有什么麻烦?”
一家人共同经历了许多事,崔芯爱现如今对他的态度才像正常妹妹对待哥哥的态度,在芯爱看来,哥哥醒了之后虽然话不多,但却不出去打架混事,为了还债天天打工到深夜,并且功课也好了,她不会的题目在哥哥那里都会得到解答,现在这个哥哥,才是她心目中的好哥哥,有些话,自然愿意跟哥哥讲。
“哥哥还记得早上骑车子好慢的那个女孩子吗?”崔芯爱跟哥哥讲诉自己的烦恼,“她叫尹恩熙,是我同班同学,成绩没有我好,这次选班长她也参加了。”
“嗯,她参加怎么了?”崔钟哲印象中前世自己小学的时候选班长选的都是成绩好的来着。
“她”崔芯爱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停在那里的自家的破旧自行车,“她家里条件好,同学们都喜欢她,我怕我选不上。”
她在外从来都是高高地昂着头,因为成绩好而十分骄傲的样子,但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却露出这样敏感小心担忧却又不敢说出来的神色,看来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哥哥了。
“芯爱,你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崔钟哲醒来之后很少讲话,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淡淡不急不缓,但却让人忽视不了,崔芯爱听话地将目光投注在崔钟哲脸上,那张脸上有一双平静地仿佛永远都掀不起波浪的眼睛,“芯爱,我再说一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选择不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些你选择不了的东西觉得自卑,”那双眼睛说着这话的时候太过平静了,就像一面镜子,崔芯爱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一个难堪的自己,她想要反驳,但崔钟哲却按住她的肩头,“我的妹妹芯爱,成绩很好,总是拿第一名,她的头脑很聪明,不会的题目稍微提点就会想明白,她很懂事,放学了会主动帮妈妈分担家务看着小吃店,会给打工回来的哥哥留灯怕哥哥回来摔倒,她只是不怎么会讲话,明明关心你,但说的话却总是反的让人生气,她不会和人交往,因为她没有昂贵的东西给人家做礼物,怕人家嘲笑她家境不好。”
“但是在我的心里,芯爱却是最好的女孩,任何人都比不上。”崔钟哲的声音低低缓缓,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温柔,这温柔让崔芯爱捂着脸抽泣起来,她摇摇头想要说自己并不是好姑娘,自己之前还骂过哥哥,还大声地跟妈妈吵架不想要这个家,但崔钟哲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说:“选不上也没关系的,芯爱是最棒的姑娘,别人总会知道的。”
会因为一番话而哭泣的,终究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而已。
崔钟哲回到教室的时候,同桌尹俊熙早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本,两人相处了将近一个星期,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讲过,在尹俊熙看来,这个同桌虽然并不像之前传说的那样打架混事,但下午上课常常睡觉,一下课了还第一个冲出教室,实在和好学生的自己不是一路人,并且,他有时还能察觉到这个同桌有时会看着自己出神,那眼神自己撞过一次,那种平静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波动,也看不出厌恶喜爱的,只是单纯地看着他,让他心里很奇怪,他料想估计自己和这个同桌毕业了都不会讲话,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正文 5蓝色生死恋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尹俊熙看着尹母正装着便当,想到之前看到崔钟哲的便当总是泡菜和米饭,便说自己一份吃不饱,妈妈多装一份,尹母不疑有他,只以为儿子正长身体,把儿子的两份便当都装的满满的。
他和妹妹骑着车一起上学,心里还想着昨天的事情,神态也不如从前悠闲了,倒是让恩熙不解,直到看见骑车带着崔芯爱的崔钟哲他才猛地精神起来。
崔钟哲沉默地骑着车,崔芯爱低着头捧着书看着,他将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后背,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崔钟哲也看见他,他无法像从前那样装作不认识,但妹妹在,他又没办法问出最想问的话,尹俊熙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崔钟哲却只冲他点了点头就飞快地骑走了。
来到教室里,崔钟哲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的腰背总是挺直,仿佛有根看不见的棍子支撑着,因此整个人气质都和以前大不一样,显得挺拔修长,但这时却看得尹俊熙心惊。
“你你背还疼么?”尹俊熙怕同学听到,小声地问道。
崔钟哲摇摇头,看了眼尹俊熙,好像他大惊小怪,看得尹俊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午休的时候,李英宰端着两人的便当又出现了,他大大咧咧地坐下,袖子依旧撸得高高的,露出已经练出肌肉的前臂,崔钟哲却感觉旁边尹俊熙的身子一下子僵了,他疑惑地转头,看见尹俊熙欲言又止的神色,问道:“你有话要说?”
尹俊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在抽屉里掏啊掏,慢吞吞地掏出一个和他一样的饭盒出来推到他面前。
“这是给我带的?”崔钟哲却并没有打开,脸上也没有显露出高兴或者感激的神情,他抬眼看了看停止讲话的李英宰,李英宰看尹俊熙饭盒里的菜,又看看自己饭盒中的菜,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他虽然大大咧咧,但此刻也感到有些尴尬。
“我有饭。”崔钟哲将饭盒又推到尹俊熙面前,低头慢慢吃着李英宰带的泡菜和小鱼干。
这场面实在尴尬极了,李英宰也不像之前说话那样毫无顾忌,尹俊熙沉默着更像是在隐忍着怒气,只有崔钟哲面色如常地慢慢咀嚼着。
到最后,还是李英宰看不过去,他本来就是崔钟哲的跟班以他马首是瞻,他小声说道:“阿哲,不然你就吃他的吧?”
崔钟哲停下咀嚼蹙眉看着他,李英宰立马噤声,崔钟哲看着那份推到尹俊熙面前没有动的饭盒,又看着坐在旁边的少年拿着筷子将饭盒里的蛋卷捣的碎碎的,觉得好笑,只好伸出手去,握住少年的筷尾,“不介意的话,我和英宰一起吃?”
“随便你。”少年也不看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崔钟哲也不管他,打开饭盒将里面的饭菜分给李英宰一半,才又吃了起来。
气氛才真正好了起来,李英宰吃着两份饭菜,心里觉得阿哲果然是好兄弟,又开始絮絮地说着自己昨天为什么没来。
他走的时候还没讲够话似的,有些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崔钟哲的背,崔钟哲眉尖蹙了蹙,看得一旁的尹俊熙都觉得疼。
“你没告诉李英宰吗?”尹俊熙问道。
“这个事情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足够了。”崔钟哲正闭着眼睛养神,吃过饭血流都集中在胃部,大脑有些缺氧,他却没有看到尹俊熙听到这句话时的神色。
这算是两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