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那你这两天怎么都不到甲板上去看风景,老躲在房间里面”
程湘绿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但她就是提不起勇气走出去。“我有点晕船。”
“骗人我看你八成在想家,所以得了思乡病,对不对唉我第次出国也是这样子,过两天就没事了。走,我陪你到甲板上逛逛,你心情就会好过些。”蔡霈芬爬上程湘绿的床铺,硬把她拉下床。
“霈芬,我”程湘绿想拒绝,又说不出理由。
“别你呀我的,咦你不是有单眼相机吗我当你的模特儿好不好帮我拍几张漂亮的照片,让我回去跟同事们好好炫炫。”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她总不能因为怕见到林俊浩而整天下出门,那岂不是枉费来中国这趟了
换好衣装,程湘绿偕同蔡霈芬往甲板上步去。
“小绿,要帮我拍得美点喔”蔡霈芬自己找背景自己摆姿势,然後掬起笑容对著镜头说。
其实街未等蔡霈芬搞定,程湘绿就已经偷偷按下快门。她不喜欢拍死板的人像照,所以总在对方出其不意时,拍下最真实的画面。
“再来,这里再来张。”会儿,蔡霈芬的足迹已经踩遍了整个甲板。
而程湘绿也拍得浑然忘我,没注意到悄悄来到身边的人影。
退後步,感觉撞到人了,程湘绿才回过头来。“对不起”
“你终於出现了,湘绿。”是林俊浩那张迷人的笑脸;不过,他的发型变了,原本及肩的长发,已经理成了五分头。
程湘绿先是愣,而後有点惊奇地说:“你的头发”
单手耙耙清爽的头发,他魅力地笑。“船上有理发厅,我前天去剪的。”
“为什么”她不由得脱口问。
“你不喜欢,所以我剪了它们。”充满眩惑迷人的嗓音道。
不晓得为什么,似有丝感动梗在喉咙里。“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对你,我直都很认真。”款款深情又在眸光中播送。
仿佛接受到他的电流,程湘绿觉得身子麻麻又僵直,而这句话也拨动了她心灵深处的根心弦。“我”
来不及说出她的感受,蔡霈芬便从背後重重地拍她掌。“好啊原来你早认识这位帅哥,竟然隐瞒我们,不替我们介绍。嗨我叫蔡霈芬,是小绿的室友。”
“你好,我是林俊浩,可以跟你暂借几分钟湘绿吗”他落落大方地微笑。
蔡霈芬瞥瞥程湘绿欲语还羞的眼神,不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二话不说地答道:“借你是可以,不过可别欺负我们小绿,她可是有好几个靠山哟”语毕,她对程湘绿眨眨眼地笑著离去。
“我想你,湘绿。”
简单的几个字,又搅得程湘绿心海里惊涛骇浪。她微微地抬起头,望进林俊浩满诉情衷的眼眸里。“为什么喜欢我”
她的话惹来他的阵狂笑。“喜欢个人,如果还问为什么,那世间岂不是没有浪漫可言”
“我本来就不浪漫,在我眼里只有实际。”程湘绿回他句。
“那么今後你的浪漫。就统统由我来教你。”他的眼中闪过丝诡谲的笑,立即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扎实浑厚的热吻。
再次趺入他的情网里,她依然还是昏昏沉沉的,脑中片空白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教她无法拒绝,也无法抵抗。
当他结束这个热情缠络的吻时,却看见两行清泪染湿了她的脸颊。
“小傻瓜为什么哭呢”他吻著她的泪。
是呀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陌生男人
“我哪有哭是沙子跑到我的眼睛里去了。”她不承认地说。
林俊浩似看穿她心事地笑了笑,捧著她的脸蛋说:“我帮你吹吹眼睛。”
望进他的眼眸,澄亮的眸光毫无隐藏地表露著他的真情。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上自己,而自己其实也已爱上他,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为何这几天她会受感情的困扰她大可像以往对其他的男人样,完全置之不理呀
是的,他对她而言是与众不同;不光是因为那个梦,而是因为现实他的存在。
程湘绿羞红地撇开脸道:“不用了,已经不痛了。”
他忽然拿起她的相机,将镜头对准她的脸蛋。“定没有人帮你拍过哭肿後的模样,我现在就替你留下张当纪念。”
被他突来的举动吓跳,程湘绿捣著脸直嚷著:“不要林俊浩,别拍我”
“来不及了,你的样子已经留在底片里了。”他贼兮兮地笑道。
程湘绿冲上前去,跟他抢著相机,但他的身高可比她高出半个头,所以她只能捶著他的胸膛,娇怯地说:“还给我,你这个大无赖”
他顺势地搂住她的腰,不怀好意地笑著说:“是,我这无赖赖上你这个大小姐了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绝不放开你。”
林俊浩表白的誓言,教程湘绿听得心惊,不由自主地大声说道:“不准你死”
将程湘绿搂高,并触碰到他的脸庞。“有你在,我也不舍得死呀,小傻瓜”
感受到他无比的深情,程湘绿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躲避了。这个男人不仅走入她的梦中,也走入了她的生命,此生此世,他们都将为彼此而牵 挂
“今天在奉节,可得好好采购番。”蔡霈芬欢天喜地的说著。
“买那么多土产,不怕压死你呀”吕佳玲不改爱糗她的语气。
“我的任务可重大了什么姨婆叔公婶婶阿姑,都托我带东西回去,我若不买的话。怎么向他们交代”蔡霈芬副有理的模样。
“先说好,到时候搬不动,我可不帮忙喔”吕佳玲声明道。
蔡霈芬老神在在地笑道:“没关系,我还有两个好人可以帮忙。”此时她的眼光当然是落在程湘绿及林俊浩的身上。
吕佳玲倒识相地拉住蔡霈芬说:“人家情侣两人要自由行动,你想当人家的超级电灯泡啊走啦我们去逛我们的,别缠著人家了”她对程湘绿抛抛媚眼,开心地拉著蔡霈芬与游素莲离开原地。
奉节因经济开放的脚步而迅速繁荣,虽然市区大部分的老旧建筑已拆掉重建大楼,但在繁华之中,仍可发现它曾有的古色古香。几条古街老巷,还刻划著大时代所留下的遗迹。
他们俩步脚印地走过老街巷,欢喜地讨论著几可成成为古迹的建筑物之美。程湘绿觉得,此刻是她人生中最欢愉的时候。
“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林俊浩突然拉起她的手疾走向前。
程湘绿疑惑地跟著他,直到他们的脚步停在间手工制作的钟表店前,她的眼睛才为之亮。“天啊都是古式怀表耶”
站在橱柜前,林俊浩弯腰低头,为她挑了只精致的怀表。“虽然不是名贵的东西,但它是我送你的第件礼物。”
程湘绿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没想到看似粗犷的他,也会有这么细腻的面。
“来,我帮你戴上。”他把它挂在她的胸前。
“谢谢你,俊浩。”程湘绿忍不住当街给他个热情的拥抱。
人生的际遇真奇妙,那么小的台湾都不能使他们相遇,而他们竟会在幅员辽阔的中国大陆认识,真教人不得不相信“有缘千里来相识”的缘分。
路把玩著这只怀表,程湘绿兴奋得像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猛然灵机动,她抓著林俊浩站在原地不动。“你别动,我帮你拍张相。”快门按,她得意地笑了笑。
突然被她设计,林俊浩强搂她的肩玩笑地问:“小傻瓜,你有什么阴谋”
相机的底片正好结束,程湘绿退出胶卷,贼兮兮地回答:“待会再告诉你。”
其实,是程湘绿想将他的照片摆进怀表里面,所以趁机拍下他的照片,好顺便拿到附近的快速冲印店去冲洗。
林俊浩笑笑地拍拍她的脸蛋问:“肚子饿了没我带你去吃不样的东西。”
“这里你好像挺熟的”
“我曾到过这里拍了几次外景照片,所以当你的小向导是绰绰有余的。”握住她的手,就往他所熟悉的美食小铺步去。
早先程湘绿便发觉他左手心及手背各有道模糊的疤痕,现在被他的大掌温暖地包裹时,那种触感便更明显了。她明知这可能是他的段痛苦经历,自己实在不应该再追问,但由於关心与好奇的心理,还是让她禁不住地开了口:
“俊浩,你手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林俊浩非但没有沉痛过往的表情,还脸促狭的表情道:“它们不是疤痕。是从小就跟著我的胎记。”
胎记程湘绿十分惊讶。“怎么可能它们的痕迹就好像被利刀从手背穿过手心样,我还以为你曾经受伤过。”
“很多人也都这样以为,但它确实是胎记,从小生下来就有的。”
程湘绿简直匪夷所思,世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胎记。
“好奇怪好特别喔”翻著他的手掌,程湘绿不可思议地观察著。
他自我玩笑地说:“也许是上辈子被人刺伤,这辈子投胎还留著的记号。”
闻言,程湘绿也跟著起哄:“说不定你还是为了女人受的伤呢”
食指压压她挺俏的鼻尖。“如果是的话,那个女人定是你”
“胡说我才不想当个红颜祸水呢”程湘绿对他吐吐舌头。
抓过她的肩膀,搂著她的腰,他捉弄地问:“怕红颜薄命呀”
调皮地闪出他的手臂跑向前,程湘绿脸上绽出朵缤纷的笑容,百无禁忌地说:“是怕我这个祸水克死你这个大英雄”
登船後,还是蔡霈芬眼尖,眼便看见程湘绿胸前多了条练子,喜孜孜地跑到她的面前,故意大声小叫地说:“林俊浩送你的订情之物,对不对”
程湘绿没好气地瞪她两眼。“是怀表啦,什么订情之物别胡说八道”
“我看我看看”蔡霈芬没待程湘绿同意,便从她脖子上取下来瞧。
除了表身外,在登船之前,程湘绿已在表盖里镶了林俊浩的照片。
她对程湘绿抛抛媚眼道:“啧啧啧原来内藏玄机呀”
“快还给我”被她这么嘲弄,程湘绿只觉得阵羞赧。
“借人家多看两眼,别这么小气嘛”蔡霈芬故意逗弄她。
谁知甩在手中的练子,半路却被吕佳玲拦截走。“别欺负小绿了,人家可是乖宝宝。来,小绿,练子还给你。”
“谢谢。”程湘绿抿著唇微笑。
“讨厌人家玩玩也不行,咧”蔡霈芬对吕佳玲扮扮鬼脸。
旁的游素莲舒舒筋骨,感叹地说:“真快十二天的旅游已经去了大半,接下来这几天,可要好好玩玩,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蔡霈芬跳上床铺,抱著枕头说:“是啊这次出游最有价值了,多认识了小绿这个朋友。”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幸好认识了你们,让我头次出游就留下美好的回忆。”盈盈的友谊涌进程湘绿的眼眶。
不过,蔡霈芬还是不改促狭的语气:“错最美好的回忆,应该是林俊浩留下的才对吧”
才刚褪下的红晕又惹上脸颊,程湘绿将枕头头丢过去。“我看不止佳玲要缝住你的嘴,就连我也想这么做了”
“救命啊”蔡霈芬尖声叫,满寝舱跑给程湘绿追。
轮船在奉节这儿回头,开始顺流而下回宜昌,沿途的风光还是明媚得不了,中途又停靠了几个景点让观光客饱眼福;而程湘绿与林俊浩的情感,也在这条船上慢慢地滋长
程湘绿几乎天天都倚在甲板栏杆上看夕阳,因为她最喜欢晚霞满空的黄昏,那种红云布满天际的浩伟景观,简直是大自然最佳的创作。
“天黑了,回寝室去吧”林俊浩搂著她的肩说。
程湘绿却丝毫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愿,她将视线落在远远的天边,眼中闪著陶醉的眸光。“真漂亮要是天天能待在这儿看夕阳,不知有多好。”
他变换姿势,改以双手从正面搂住她的腰,令他们的四目交接。“你想当大陆妹,那我岂不是要变成大陆郎”
程湘绿噗哧笑。“你这个呆胞,怎么看都不像个大陆人。”
他微微地逼近她的脸蛋。虽然已经有过几次亲密的热吻,但这样的接触仍教她心慌意乱,瞬间满脸通红。
“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很久前就该认识你”他的鼻尖已经轻触她的。
程湘绿感觉身体里有好几面鼓在响著。“有件奇怪的事,我直没有告诉你。”
“哦”林俊浩轻声应著,他总是不追问,却又等待她的答案。
是该把梦境的事告诉他了,只是他会不会认为是她在开玩笑呢
“你常作梦吗俊浩。”
他眯眼笑著摇头。
她稍稍整理下思绪才说:“从小我就经常作梦,不过多半醒来都不会记得梦里的情节;但是在来大陆旅游之前,我开始连几夜作了同样的梦,不仅梦里的景色清晰,甚至连梦里的人物,我到现在都能描绘出他的模样。”
“那是个怎么样的梦”他关心地问。
“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我梦里的景物是在古代,里面有个身穿华服锦袍的男人,他总是以忧愁的眼神望著池畔,直到他听到优雅的琴声自阁楼传出时,他刚毅冶峻的眼眸才会流露出万丈柔情。”
“哦”他敏锐地感觉问:“莫非那男人跟我有关”
她的心有点旁徨,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这件事真的很诡异,到现在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那个男人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程湘绿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脸跟你几乎模样。”
就在她说出的同时,天空突然响起记闷雷,声震云天。
他确实有点惊奇,但没有强烈的反应,而後是搂著她回到。船舱里。“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快进去里面。”
“俊浩,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从没见过你,却在游未认识你之前梦到跟你长得模样的古代人。”她边走边询问著他。
他笑了笑道:“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事情难以用科学来解释,不过,既然你会梦见我的模样,那不正好说明我们两个有缘,而且梦里梦外,注定要相遇。”
“不,梦里的那个男人虽然跟你长得很像,但我总觉得他是另外个人。他眼里所透露的抑郁神情,完全和现实的你不样。”不知道为什么,每想到这件事,她的心总会觉得旁徨无助。
他的唇角泛起笑意道:“梦跟现实总会有不同,别再想那么多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听到你曾梦见跟我容貌相彷的男人。”
尽管林俊浩并不以为意,但不安的阴影却愈来愈笼罩著程湘绿的心头,仿佛即将有可怕的事要发生样
“太可怕了导游说,我们今天晚上可能会遇到暴风雨耶”蔡霈芬抱著枕头蜷缩在床铺角。
“怕什么这条船这么大,而且只是在长江上行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吕佳玲站起来笑她的胆怯。
“导游说,只要别到甲板去,船舱内绝对安全。”游素莲也说。
早早换上睡衣的蔡霈芬,就钻进棉被蒙上头了。“我最怕打雷了,我看我还是早点睡觉,而且最好觉到天亮,醒来刚好迎接明天可爱的晨曦。”
大浴巾裹著湿漉漉的头发,程湘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她们的话题。“白天天气还好好的,但夕阳才西下,天空瞬间风云变色,真是奇怪的天气。”
“小绿,今晚不去约会吗”吕佳玲见程湘绿也换好睡衣,不禁好奇地问。
程湘绿盈盈笑道:“今天觉得好累,我想早点休息。”
原本蒙在被里的蔡霈芬探出头。“对,风雨交加的夜晚,最适合躲在棉被里睡觉了。小绿,咱们好好睡大头觉喽”
“那你们两个先睡喽,我跟素莲还要去俱乐部玩玩。”相对於床上的两个人,吕佳玲及游素莲显得精神奕奕。
“晚安,待会出去别叫我喔”会儿,蔡霈芬便渐渐地进入梦乡。
程湘绿写完旅游日志,打算就寝,而吕佳玲她们恰巧也准备出门。
“我帮你关灯,晚安,小绿。”吕佳玲对程湘绿挥挥手。
轻轻盖上棉被,程湘绿微笑地回答:“祝你们玩得愉快”
船舱内确实感受不出外头风雨交加的可怕,游轮上的甲板虽少了观星赏月及乘凉吹风的游客,但却丝毫不减他们游玩的雅致;各个俱乐部舞厅,皆挤满了爱在夜晚狂欢的游客,完全没把外头的暴风雨放在心里。
而在寝舱里的程湘绿,她的夜似乎更长,因为,多日不曾入梦来的古代男子,又再次地走进她的梦中
梦里的场景还是那个美丽的荷莲池,雄伟男子的眼神还是跟过去样,那么深邃忧伤。男子依然在听到琴声後转身离开,然而程湘绿却不愿像过去那般醒来;她想追过去,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弹琴的女人可以化解他眉宇间的哀愁,让他极度冰冶的神情融成摊似水的柔情。
“别走”她在梦里喊著,而身体却在无意识中起身。
梦里她追著跑著,但真实里她的身体却离开了寝舱,漫无目的地游走著
就在程湘绿离开寝室後没多久,吕佳玲与游素莲就从俱乐部回到房里。
“奇怪,门怎么没关”随手关上房门,吕佳玲有些纳闷地嘟哝。
游素莲开了灯,才发现程湘绿的床上没人,而床单则掉落到地上。“会不会是小绿临时出去,忘了关门”
“小绿不像这么迷糊的人,还是把霈芬摇醒问问看。”品佳玲皱著眉说道。
揉著惺忪的睡眼,蔡霈芬慵懒地问:“几点了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
“小姐,现在才十二点我是要问你,小绿呢她有没有说要出去”
还搞不清楚状况,她哀声叹气地说:“我从刚刚睡著後就不省人事,怎么知道小绿有没有出去”
“没说”吕佳玲单手撑著脸颊,愈想愈不对劲。“打分机到林俊浩的房里,看看小绿有没有在那里”
游素莲也觉得好像不对劲,昕她这么说,马上拨了电话。“林先生吗对不起,我是小绿的室友,请问她现在在不在你那里”
“从晚餐後我们就直没有碰面,她不是说人很累,想早点休息吗”电话那头传来林俊浩浑厚的声音。
“她也是这么告诉我们,可是我们刚从俱乐部回来,发现房门没关,而且小绿也不知去向了。”游素莲有点紧张。
他虽然担心,却还是从容不迫地说:“我们分头出去找找看,湘绿应该不会走远。”
披上外套,林俊浩穿梭於船舱的各个角落,脸上的表情除了挂心还是挂心。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即使因与父亲理念不台而离家,他也没有如此的不安情绪。此刻他更坚信,程湘绿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他将以他的生命去保护她。
然而该找该去的地方都翻逼了,却依然寻不著程湘绿的身影,他冷静的脸上逐渐蒙上层浓厚的阴霾
吕佳玲等人与他在中庭相遇,她们焦虑的表情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怎么样有看到小绿吗”她们追问著。
他拧著眉宇摇头。“你们也找不到是不是”
吕佳玲都快急哭了“怎么会这样小绿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碰到什么坏人,否则怎会连门都没关就出去了”
“佳玲,你别吓我这条船都是游客,应该不会有坏人才是。”游素莲惊惶地拍拍胸脯。
直觉想到甲板,林俊浩紧接地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甲板上看看。”
“甲板”她们全都副怀疑的神情:“怎么可能外头风雨这么大,小绿不可能个人跑到甲板上去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看看比较保险。若再找不到,就报请船上工作人员协寻了。”说完,他撇下她们跑上甲板。
但吕佳玲几人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小绿小绿”站在舱门口,她们几人同声呼唤。而林俊浩则不理飓风暴雨,个人独自冲出外头,四处寻找程湘绿的下落。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人影”蔡霈芬比著栏杆处问。
“是小绿”吕佳玲惊呼,朝林俊浩的方向呐喊:“林先生,小绿在那里”
同时,林俊浩也发现她的身影。“湘绿”
然而尽管他们如何呼唤程湘绿,她却犹然沿著栏杆往船头走去,仿佛对他们的声音毫无反应。此时风雨加大,船身因波涛汹涌而开始晃动,他们几个忍不住地尖叫:“小绿快回来危险砰”
阵飓风吹来,船身骤然左倾,林俊浩与程湘绿双双往栏杆上跌撞。
紧抓著护栏,他大声吼道:“湘绿,小心”
“好像不对劲,小绿似乎没有听到我们在叫她。”吕佳玲说道。
“老天小绿该不会有梦游症,所以不知不觉地走到甲板来了”蔡霈芬惊呼。
但来不及她们讨论出结果,暴风又开始肆虐了。船身不再只是微微地晃动,而是极度不稳定地上不起涪左右摇摆著;就连站在舱门口有扶手支撑的她们,也不禁开始跌趺撞撞。
林俊浩卯尽全力地往前爬,他知道他再不赶到程湘绿的身边,她有可能会因为暴风的强劲威力而不慎坠船;在尚未走到程湘绿的身边前,他只有祈祷风势别再加强。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即将构著程湘绿的衣角时,突然又是阵倾斜,把她整个人晃出了栏杆外,於是他奋力扑,危急地抓住了她的手。
“湘绿”他差点心跳停止。
这时程湘绿猛然骤醒,面对乍来的恐惧与危险,她的脸色苍白得不能再苍白。
“俊浩,救我”
“抓紧我的手,千万别放松”“手抓著护栏,手拉著她的手腕。
但老天爷却像在惩罚他们似的,不仅不减风雨,还让船身斜往他们这边,於是把林俊浩也并摇出了甲板,他们俩就挂在半空中,危险触即发。
程湘绿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自己为何会跌出船身不过,她却非常明白现在的处境,他不仅难以救她,更可能会被她连累而起坠落到河里。
“俊浩,放手否则我们会起掉到河里”她宁愿个人死,也不愿拖累他。
他吼著:“你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程湘绿清楚再不挣脱他的手,任何个风浪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俊浩,谢谢你让我得到最珍贵的爱情。就算从此魂飞魄散,我也会永远记得你,我爱你”
悲痛的泪从眼眶夺出,程湘绿闭上眼睛用力挥,手心离开了他的手臂,逐渐地往下滑落
“不要湘绿”林俊浩惊骇。
感觉身子凌空飘落,她微笑地张开眼,记住他最後的容颜。
冒死赶来抢救的三人,惊见这个画面,个个皆失色地尖叫:“小绿
黑夜与河水吞噬了她的身体,在黑暗中,他们再也寻不著她的身影
蔡霈芬几人尚未自可怕的事件中回神,又见道身影跳落水面
是林俊浩他不顾切纵身惊涛骇浪之中,接著也消失在黑夜中了
第三章
恐惧不断在胸口漫开,河水不断从口鼻侵蚀著她的身体,她想叫却叫不出声,因为,湍急的河流已将她吞噬黑暗渐渐淹没了她的知觉,手脚僵硬眼前昏黑。她知道自己再过不久就要面对死亡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她又醒来,感觉身子仍飘浮在水面之中,但他还是无法动弹。 过去训练有素的游泳技巧完全派不上用场,她只能任由身体随波逐流接著她又昏厥过去,这次程湘绿以为自己真的就要完蛋了。
像被某种东西缠住了身子,程湘绿突然地觉醒恐惧的心理让她认为自己已被死神抓住,所以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喊救命,但她却睁不开眼睛挣不开死神的束缚,耳边只传来轰隆隆的水声
自己定就要死了,因为,她竟然看见了林俊浩的脸从她眼前拂过
是的,俊浩;她不想死,她不想离开他他们的恋情才刚开始,她怎么,舍得抛下这段情死去呢程湘绿凄厉地呐喊,希望他的身影别从她眼前消失她想要活著,她真的想要活著跟他厮守生
“俊浩,救我”
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喊出声後,意识便再度被黑暗夺走了。
江水滚滚,几千几万年来,长江流域便已在这片土地上孕育生命;看似风平浪静的江面,其实内藏波涛汹涌。若非诸此水性的渔夫或硬汉,任谁也不敢轻易尝试跃入江中与水神搏斗。
头乌黑的脑袋从水里窜出,他不苟言笑地拖著程湘绿的身子往船边游去;而在船上等待的人见他们浮出水面,立即严阵以待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先把她抬上去。”壮硕的男人拱起她的身体道。
“是”船上的人齐应声,奋力地抬起程湘绿湿漉漉的躯体。
男人稍作喘息,以不费力的姿势跃上船,立刻有人为他递上披肩挡风,但他却迅速拿下披肩,盖在被他救起的女子身上。
“刘逸,她还有呼吸吗”男人转向蹲在地上的男人询问。
“呼吸尚有,但脉搏十分薄弱,恐怕有生命的危险。”对方回覆。
“船上确没有多余的房间”男人又问向另名男子。
对方摇头道:“所有房间都已挤满了人,没有多余的地方腾给这位姑娘了。”
男人双手抱起甲板上的程湘绿,两个人的水滴不断地渗入地板。“刘逸,你跟我进来。吕稽,由你负责船行方向,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他低头往怀里的人儿瞧,那副粉嫩精致的脸蛋,是自己跳水抢救她之前所始料未及的。除了头与时下姑娘不同的短发,她的五官容貌,却是美得令人心动黛眉如画诗意淡雅,那副薄俏的双唇虽因溺水而显得苍白无色,却仍犹然丰润诱人;还有那双在水面上几度睁开的眼眸,那是他见过最慑人魂魄的含烟瞳眸。
他大步走人船舱,随行在後的刘逸,趋前为他推开房门。
“刘逸,吩咐伙夫准备热水,迅速送至我房里。”他把全身湿透的程湘绿安置在床铺上。
刘逸的脸上流露出难色。“大人,让名来路不明又衣著奇特的女子留在您房里,这似乎并不妥当。”
的确,身穿两件式棉质睡衣的程湘绿,在他们眼里是诡谲与怪异的。虽然在长安城里的仕女皆爱穿酥胸微露的紧腰华服,但像她穿得如此绵薄与稀少的女子,这还是他们第次见过。
“照我的吩咐去做。”慕靖楠不需要向属下解释,他只是下达命令。
“是”纵有疑虑,但他也不敢违背慕靖楠的指示。
刘逸作揖行礼,而後恭敬地退下。
深沉的双唇紧抿,从喉咙里发出声低咳;慕靖楠弯下身,想为她解开湿淋淋的外衣。搞了半天,他还是脱不下程湘绿那件有前排扣的上衣。於是他只好动手撕破她的衣裳,免得她因暴露在空气中而著凉。
然而,当她的上衣被自己撕破时,他简直僵了这女子竟然没有穿著肚兜及亵衣,粉嫩的上身仅罩著件奇怪的布料,而那双雪白的胸脯在极少的布料下,清楚地袒露在他眼前,看得他双眉紧皱血液逆流
他不悦地低喃句,迅速地解决掉那件奇怪的亵衣还有她的裤子,然後拉过蚕丝被覆在她身上,为她取暖。
对於她的身分,慕靖楠除了纳闷外,无法提出适当的解释。这名女子为何会坠落长江之中这带虽有外族番人出入,但他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异族女子;而且她的模样点也不像西域那边的金发番人。究竟她是如何进入汉人的领土,恐怕只有等她醒了才有答案了。
“大人,热水来了。”厨房的伙夫捧著热水在房外敲门。
慕靖楠在确认她的身子完全被丝被覆盖後,才应声道:“端进来。”
伙夫进来後又退出,他将热水挪到床边,为她擦拭冰冷且沾污的身子。
入夜後,程湘绿的身体开始发烧了。尽管他不断地为她擦拭身子,却仍无法抑制热度在她体内蔓烧。船行至此,距益州尚有段距离,除了眼睁睁看她受梦魇折磨外,这个令吐蕃及蛮獠闻之色变的剑南节度使,也只能束手无策。
部下刘逸来舱房敲了几次门,他都将他打发掉,甚至连晚膳都没出去吃。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担心这名女子的安危总之在她醒来之前,他不想离开。刚毅的容颜上浓眉深锁著,他听见昏睡中的女子不断地呓语:
“救我俊浩救我俊浩”
听到她嘴里低唤著其他男人的名字,竞令他的心情相当不悦。为她拉好被单,慕靖楠转身站起,踱出他的房间。
掌舵的士兵见他来到甲板,立即上前禀告:“大人,船在明天天末亮之前即可抵达牛埔港。”
这次回长安觐见皇上,是每年例行的边防报告;身为边防疆域的重镇将军,他的心还是挂念在益州城上。若非情非得已,他万万不愿离开边疆步,以防敌人伺机起乱。
慕靖楠是众边境节度使中少数武官出身的将官。十八岁那年夺取武状元的封号後,即连番得到唐皇的赐封。在短短数年间,已从京师副将擢升为边防大将军;而他叱咤风云战无不胜的英勇雄姿,更是赢得京师里众多云英未嫁少女的心。
“大人,那姑娘的情况可有好转”刘逸来到他的身边。
“高烧不断,情况不是很稳定。”除了在救起她的瞬间,曾流露出抹异於平常的情绪外,慕靖楠又恢复以往严肃的唇形。
“大人,明晨即可抵达牛埔港,不妨将那位姑娘交由当地衙门处理,我们才好策马赶路回益州。”他又谏言。
慕靖楠冶漠的脸上不露半点情绪。“这事我自有处置,明日再说。”
隔天船入码头,慕靖楠并没有将她交给牛埔县衙府,而是带著她继续往益州赶路。由於她的高烧未退,所以直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几次睁开眼见到他的面容,她在轻唤陌生男子的名字後,又随即陷入昏迷状态
有种莫名的情绪牵扯著他,明明知道带著她是个麻烦,但他就是不愿在她未康复前丢下她。仿佛救起她之後,她的生命就是他的任务似的。
为了不耽误行程,下船後他毫无停歇地策马奔腾;又为了防止她二度受到风寒,他将她置於自己的前座,并以披风覆住她的身子,以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大人,前方就是驿站,今晚我们可能需要在这儿停了夜。”刘逸策马来到他的右侧。
慕靖楠以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安排。由於只是回京朝圣,所以他并没有带太多的士兵同行;因此往返益州与京城之间,他也只是微服出门罢了
约莫刻钟的时间,行人即抵达驿站。此时已是午夜子时,因此周遭环境显得格外静谧清冶。慕靖楠将程湘绿安排在上等厢房里,并让下属向驿站之人要了帖退烧药,煎了让她服用。
“你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慕靖楠挥下部属刘逸。
刘逸服从地退出了厢房。只是他不明白,向不近女色的将军,为何会对名来路不明又昏迷不醒的女子,如此地关切与照顾自己服侍将军身边多年,还未见他对任何名女子如此温柔体贴过。
她又梦见了古代的男子,只是这次的梦境与以往不同,他彷如真实地站在她面前,以近似林俊浩的温柔神情凝视著她;但不久之後,他与林俊浩的影像便又重叠。她分不清楚谁是林俊浩,谁是古代男子,在他的面容变得模糊时,她只能凭丝微弱的气息唤著林俊浩的名字,期盼他能带她走出这不断轮回的梦境里
“俊浩。”在声低唤之後,程湘绿微微苏醒。她努力地睁开眼,但眼前的景致模糊。“我这是哪里”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刘公子。”驿站里的丫鬟正为她整理房铺;见她苏醒,立即出外去通报。
程湘绿觉得头好疼,脑中嗡嗡尖叫的响声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待适应了身体的不适後,她才勉强起身。
抱著头颅,脑中闪过坠河前的那幕老天她竟然没死
她记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跌出轮船,而林俊浩奋力拉著她的手腕,企图要拯救她,但当时的风雨实在太大,倘若她不放手,两人肯定会起坠河身亡;於是她挣脱他的手臂独自掉落河中,但接下发生的事,她就完全没有记忆了
这里并不像是医院,也不像在轮船上,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这房间虽然有点简陋,但却非常乾净明亮,有点像古街道上的古宅,十分地古色古香。程湘绿心想,也许她是教河边的人家所救,所以才会睡在古意盎然的红桧木床上。
不会儿,她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名身穿青衣长褂衫的陌生男子。
老天这男人的头上竟还盘著发髻当他走近床边时,程湘绿才惊讶地发现。
“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吩咐他们帮你熬些肉骨粥,让你吃了补充些体力。”刘逸弯著身子道。这是他这两天来,头次能仔细看清她的容颜。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大人会私留她在身边,而不就近送地方官府处置。
“是你救了我吗”暂不管他的奇装异服与怪异装扮,她必须先弄清处对方的身分,好请他通知导游那边,说她已平安无事。
他必恭必敬地摇头道:“不是在下,是我家公子从河里救起姑娘的。”
若不是她的身体十分虚弱若不是益州有紧急事件需要大人连夜赶回处理,他也不会被单独留置在驿站负责照顾她的安危与起居,并在她痊愈後,还要护送她至益州。
对於他文诲诲的用辞,程湘绿还是不以为意,她当是大陆内地尚未开发的民情风俗。“谢谢你们救了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你们借电话,好通知我的旅行团说我很平安,让他们安心”
“电话那是什么东西姑娘,我完全没听过。”刘逸脸的茫然。
“这里该不会落後到连电话都没有吧”程湘绿惊惶地低问。
刘逸当然无法理解她的话,还自我猜测地说:“是信鸽的种吗”
老天她真的要绝望了这里不仅连电话通信都没有,而且当地人连什么叫“电话”都不晓得
“这位先生,我是参加旅行团游长江,不甚掉落河中与团员分散。我必须尽快跟他们取得联络,否则他们会以为我葬身河底的。你能不能帮叫车,我要到最近的大城镇去,找到电话与他们联络上才行。要不然我会回不了台湾,因为我的所有证件都还留在轮船上。”程湘绿想以最短的文字表达她现在的迫切需要。
然而她说得再清楚,对刘逸这个唐朝人来说,却是听得头雾水。当他听到些怪异的用辞时,他不时以皱眉拧鼻来表达他的疑惑。“姑娘。你究竟是何方人氏为何你说的明明是汉语,但我却丝毫弄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台湾人,喔,可能你们连“台湾”都没听过吧反正是离你们这里很远的地方。除了要搭车搭船之外,还是搭飞机才能到达。”
搭马车搭木船他是知道,但什么是搭飞机,他根本就没听过。
“姑娘,不管你从哪里来,我们家公子已经交代了,必须先将你送至益州听从他的发落後,才能还你自由;在此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虽然身子很弱,但程湘绿的气还挺盛的,她不悦地反驳:“虽然这里不是台湾,但你们也没权拘留我我要见你们的公安,跟他们理论清楚”
“公安”又是啥东西怎么这姑娘满口净是乱七八糟的用语
“不管你想找谁,在益州这带,权力最大的就是我家大人。你有什么冤屈想申诉,也非得见到节度使大人才行。”
等等方才她听到了什么程湘绿将记忆倒回刚才的片段。
益州节度使
第次听到“益州”这个字眼,她还不以为意;现在又听到“节度使”这三个字,她便不得不流露出诧讶的表情。益州乃是四川成都的古名,而节度使是唐朝掌管边疆藩镇的统治者。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两种称呼
“老天你知道现在是公元几年了吗竟然还在用节度使这三个字来称呼执政者。拜托难道**当局都没来教育你们吗”
这会儿,刘逸实在忍不住要训她了:“姑娘,现在是开元十四年,乃是我大唐皇朝太平之世,你别把国号搞错了,否则是会杀头的。”
天啊是不是这位老兄在开玩笑“开元”乃是西元七百多年时唐玄宗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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