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眉(前传+五部)完整版》 第 19 部分阅读

神,脸色苍白,放任马匹往前行走,要去往何处她似乎并不在意。林逋望了望前边的黑色马车,再看了看身边的紫衣少女,越看越奇,难道今日灵源寺内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未过多时,已到灵源寺门。林逋下车付了银钱,缓步往后山行去,洞庭西山灵源寺后,有野茶林,树林中桃c杏c李c梅c柿c桔c银杏c石榴c辛夷c玉兰c翠竹等等与茶树相杂而生,故而茶味清香馥郁,与别处不同。他远道而来,yi半是灵源寺中青岩主持请他前来品茶,yi半是为了yi观这世上罕有的奇景。但他缓步行入后山,那梅花点儿的白马也咯噔咯噔踏着碎步跟了上来,而那辆黑色马车在窄小山径中行走困难,不知如何竟也入山而来。僻静的后山道上,林逋yi人独行,心里暗暗诧异。未过多时,马车领先而行,超过两人扬长而去,那紫衣少女的马儿却慢了下来,默默行了yi阵,只听马上少女幽幽叹了口气,“先生先生独自前往这荒凉之所,敢问所为何事”

林逋微微yi怔,他未曾想到这位失魂落魄的紫衣少女会先开口,“此地是在下旧游之地,纯为游山玩水而来,不知姑娘又是为何来此”紫衣少女翻身下马,牵马而行,幽幽的道,“我我么做了平生从未想过的坏事,无处可去,听说洞庭东山灵源寺内有yi口灵泉,能治人眼疾c心病,所以前来看看。”她低声叹了口气,“先生既然是旧游客,能否为我引路”林逋欣然道,“当然,泉水就在山中,但此时天色已晚,此去路途甚远,荒凉偏僻”紫衣少女道,“我不怕妖魔鬼怪。”林逋看了她鞍上的剑鞘yi眼,心道年纪轻轻的女子身佩yi柄长剑能防得了什么盗贼他虽然刚到弱冠之年,足迹却已踏遍大江南北,最近朝廷又待兴兵北上,世道有些乱,盗贼兴盛,虽然东山仍属游人众多之地,却也难保安全。但这位姑娘似有伤心之事,他有些不忍婉据。

“那山中的灵泉,可真是灵么”紫衣少女问。林逋微笑道,“山中观日月,冷暖自知之。你说灵便灵c你说不灵便不灵,你之不灵,未必是人人不灵;人人皆灵,未必是你之灵。”紫衣少女黯淡的双眸微微yi亮,“先生谈吐不俗,敢问姓名”林逋道,“不敢,在下姓林,名逋,字君复。”他只当这位紫衣少女不解世事,多半不知他在江淮的名声,却不料她道,“原来是黄贤先生,无怪如此。”林逋颇为意外,“姑娘是哪位先生的高徒”他是大里黄贤村人,自幼离家漫游,友人戏称“黄贤先生”。

“我”紫衣少女欲言又止,“我姓钟,双名春髻。”她却不说她师父究竟是谁。林逋微笑道,“姓钟,姑娘不是汉族”钟春髻幽幽的道,“我不知道,师父从来不说我身世。”林逋道,“在闽南大山之中,有畲族人多以钟c蓝为姓。”钟春髻呆呆的出了会神,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我懂得的很少。”能知晓“黄县先生”,她的来历必定不凡,却为何如此失魂落魄林逋越发奇怪,突地想起yi事,“钟姑娘和方才前面那辆黑色马车可是同路”钟春髻微微yi怔,“黑色马车”她恍恍忽忽,虽然刚才黑色马车从她身边经过,她却视而不见,此时竟然想不起来。林逋道,“那辆马车行踪奇特,我怕坐的便是盗贼。”言下他将那马车的古怪行径细诉了yi遍。钟春髻听在耳中,心中yi片茫然,若是从前,她早已拔剑而起,寻那马车去了,但自从在飘零眉苑刺了唐俪辞yi针,逃出山谷之后,她便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数日前没了盘缠,竟在路边随意劫了yi户人家的金银,又过了两三天她才想到不知那户人家存下这点银子可有急用但她非但劫了,又已顺手花去,要还也无从谈起。此时听林逋说到“盗贼”,她满心怔忡,不知自己之所作所为,究竟算不算他口中的“盗贼”她现在究竟是个好人c还是坏人

林逋见她神色古怪,只道她听见盗贼心中害怕,便有些后悔提及那黑色马车,正各自发呆之际,突然山林深处传来yi声尖叫,是女子的声音。林逋吃了yi惊,钟春髻闻声yi跃上马,微微yi顿,将林逋提了起来放在身后,yi提马缰两人同骑往尖叫声发出之处而去。林逋未及反应人已在马上,大出意料之外,这位娇美柔弱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梅花儿俊蹄狂奔,不过片刻已到刚才发出尖叫之处,但人到之后,钟春髻全身大震,却是呆在当场,yi动不动。林逋自马上翻身下来,只见眼前yi票红衣人将yi位黑衣蒙面女子团团围住,yi辆黑色马车翻到破碎在地,车夫已然身首异处,而高高的树梢上有yi人yi手攀住树枝,悬在空中飘飘荡荡,地下红衣人各持刀剑,正待yi拥而上将这两人乱刀砍死。林逋眼见如此情形,脸色苍白,有人尸横就地,如此惨烈的情景是他平生仅见,要如何是好是转身就逃c还是冲上前去,徒劳无益的陪死

那yi手悬在树上的人露出半截手臂,盖面的黑帽在风中飘拂,那露出的半截手臂雪白细腻,带着yi种说不出的妖魅蛊惑之意,这人不就是不就是那日树林之中给她yi瓶毒药c要她针刺唐俪辞的那个人么那日针刺唐俪辞之后,她反复细想,自然明白这人教她针刺唐俪辞绝非出于好意,而是借她之手除去劲敌。钟春髻面如死灰,手按剑柄,这人受人追杀,她要如何是好

正文 第16章 第十六章之二

红衣人包围住的那个黑衣女子手中持着yi柄长刀,长刀飞舞,她yi刀刀砍向身周红衣人,奈何武功太差,丝毫不是对方敌手,落败受伤只是转眼间事。钟春髻呆呆的看着这场面,显然那黑衣人身受重伤,否则岂会让如此yi群三角猫的角色欺负到如此地步只要她不救c只要她不出手相救,这两人不消片刻就尸横在地,而她而她针刺唐俪辞的事c她那自私丑陋的心事就再也没人知道

“当”的yi声,那黑衣蒙面女子长刀落地,红衣人yi脚将她踢翻在地,就待当场刺死。而有人已爬上树去,yi刀刀砍向黑衣人攀住的那根树枝。眼见此景,钟春髻yi咬牙,手腕yi翻,剑光直奔身侧与她yi同前来的林逋。林逋浑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yi剑,“扑”的yi声长剑贯胸而入,震惊诧异的回过头来,只见与他同来的紫衣少女收剑而起,头也不回的驾马而去,梅花儿快蹄如飞,刹那已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林逋张大嘴巴,仰天倒下,她为什么天旋地转之前,他突然明白因为她想见死不救c而在场唯yi知道她见死不救的人只有自己,所以她杀人灭口。

好狠的女子

正当林逋昏死过去之时,树林中也有人叹了口气,“好狠的女人。”随这yi声叹息,那群红衣人纷纷倒退,林中树叶纷飞,片片伤人见血,“啊”的几声惨叫,那些被树叶划开几道浮伤的红衣人突然倒地而毙,竟是刹那间中了剧毒,其余红衣人眼见形势古怪,不约而同发yi声喊,掉头狂奔而去。

“春园小聚浮生意,今年又少去年人。唉想要随心所欲的过日子,真是难c难c难,很难,难到连走到大和尚寺庙背后,也会看到有人杀人放火阿弥陀佛。”树林之中走出yi位手挥羽扇的少年人,脸型圆润,双颊绯红,穿着yi身黄袍,手中那柄羽扇却是火红的羽毛。黄衣红扇,加之晕红的脸色,似笑非笑轻浮的神色,来人满身都是喜气,却也满身都是光彩夺目,无论是谁站在他身旁都没有他光芒耀眼。

“你是谁”从地上爬起的那名黑衣蒙面女子低沉的问,听那声音却似很老。黄衣人挥扇还礼,“在下姓方,草字平斋,绰号无忧无虑,平生少做好事,救人还是第yi桩。”那黑衣女子跃起身来将悬在空中的黑衣人抱下地来,“你救了我们,真是多谢你啦”方平斋道,“不必客气,马有失蹄c人有错手c方平斋也会偶尔救人。”那黑衣女子道,“那你想要我们怎么报答你”黄衣红扇方平斋哈哈yi笑,“如果你们俩肯把蒙面纱取下来给我看上yi眼,就算是报答我了。”那黑衣女子却道,“我不要。”

这黑帽蒙面的男子自然是柳眼,而这武功极差的蒙面女子便是玉团儿了。她本不愿离开森林,但柳眼说能治她怪病的药物必须使用茶叶c葡萄籽c月见草c紫苏籽等等东西炼就,为了炼药,两人不得不从大山里出来。而出来之后,那yi路上盗窃之事自然是这两人所为,玉团儿心思单纯yi派天真,柳眼言出令下她便出门偷盗,虽然心里觉得不对,但也没有太过愧疚之意,毕竟她偷得不多c又都偷得是大户人家。而邀请名医前来就诊更是理所当然,玉团儿的罕世奇症令不少大夫啧啧称奇,流连忘返,但无论是哪家名医却都治不好这早衰之症。就这么yi路北上,渐渐到了苏州,倒也平安无事,今日突然被yi群红衣人围攻,听前因后果却是不久前被玉团儿偷盗过的yi户人家雇来出气的杀手。这等人若在柳眼当年自是吹yi口气吓也吓死了他们,但虎落平阳,今天如果没有方平斋突如其来插入yi脚,两人非死不可。

“你不要”方平斋红扇yi飘,“那就是说你在诱惑我非看不可了。”地上林逋生死不明,他却只yi心yi意要看两人的真面目,果然是视人命如草芥。黑衣女子犹豫了yi下,“你要是把地上那人也救了,我就给你看。”方平斋嗯了yi声,“那人又不是我杀的。”黑衣女子道,“你再不救他他就会死了。”方平斋不以为意,却听柳眼冷冷的道,“谅他也救不活。”他顿时哎呀yi声,笑道,“方平斋无所不通无所不会,救这么区区yi个书生有什么困难困难的是你这句激将并不能激到我。”他那红艳艳的羽扇又挥了两三下,“这样吧,我不看你的脸,我要看他的脸,只要他把面纱自己撩起来,让我看个清楚,我就把地上这人带走。”

黑衣玉团儿推了柳眼yi下,柳眼撩起面纱,冷冷的看着这位“无忧无虑”方平斋。方平斋果然哎呀yi声,却是面露笑意,“好汉子,我敬你三分,地上这个人我带走了。”他将地上的林逋提起,黄影yi晃,已不见了踪影。

“他为什么非要看我们的脸”玉团儿很困惑,“我们便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蒙面,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看”柳眼淡淡的道,“因为这人喜欢出风头,越是正常人不做的事他偏偏要做,大家都以为他应该这样,他就偏偏要那样。刚才他出手救人不是因为他善良,是他看见钟春髻见死不救,他就偏偏要救,你明白么”玉团儿点了点头,“他以为你不相信他会守信救人,所以他偏偏要守信c偏偏要救人。”柳眼冷冷的道,“我的确不相信他会守信,他救不救人我也不关心,要死的又不是我。”玉团儿却道,“但如果没有你那样说话,他肯定是不肯救人的啦”柳眼眼睛yi闭,淡淡的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现在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什么好地方。”玉团儿将他背在背上,快步往山林深处奔去,“刚才那位紫色裙子的姐姐为什么要杀人呢明明她和那书生是同路的。”柳眼仍是淡淡的道,“她她是个极端自私c又爱做梦的女人,不过她会杀人灭口,真是出了我的意料,了不起啊了不起,雪线子教的好徒弟。”玉团儿仍问,“她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柳眼今日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仍是淡淡的答,“因为她是白道江湖女侠,今日见死不救的事yi旦传扬出去,她就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了。”玉团儿又问,“她为什么不救你”柳眼道,“她做了yi件伤天害理的事,世上没几人知道,其他人不会说,她怕我说出去。”玉团儿道,“这也是杀人灭口啊她究竟做过几件坏事”柳眼冷冷的笑,“人只消做过yi件坏事,自己又不想承认,就要做上千万件坏事来遮掩”

说话之间,两人已奔入洞庭东山深处,只见满目茶树杂各色果树而生,越行入深处越闻芳香扑鼻,沁人心脾,吸入肺中就似人全身都轻了。玉团儿在yi处山泉前停下,“你身上的伤还痛吗”柳眼不答,玉团儿将他轻轻放下,揭开他的盖头黑帽,以泉水轻擦他脸上的伤疤,经她这么多天耐心照顾,柳眼脸上的伤口已经渐渐痊愈,狰狞可怖的疤痕和疤痕边缘雪白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望之越发触目惊心。看着他冷漠的神色,玉团儿心情突然不好了,“你为什么不理我”柳眼冷冷的看她,仍然不答。她顿了yi顿,“你你从前长得好看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c关心你,是不是”过了yi阵,依然没有回答,玉团儿怒道,“你为什么不理我我长得不好看,我关心你照顾你你就不希罕吗”

“如果是我求你的,你关心照顾我,我当然希罕。”柳眼冷冷的道,“是你自己要关心照顾我,又要生气我不希罕,我为何要希罕莫名其妙。”玉团儿怔了yi怔,自己呆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你自己的命,你也不希罕吗”柳眼道,“不希罕。”玉团儿默默坐在yi边,托腮看着他,“我真是不明白,你是yi个坏得不得了的大恶人,却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连自己的命都不希罕,那你希罕什么为什么要带我从山里出来呢”

“我yi生只有yi件事c只恨yi个人,除此之外,毫无意义。”柳眼索然道,“带你从山里出来,是为了炼药。”玉团儿低声问,“你为什么要为我炼药”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泛起了yi股寒意,对柳眼即将开口之言怀有yi种莫明的恐惧。柳眼淡淡的道,“因为这种药是yi种新药,虽然可以救你的命,我却不知道吃下去以后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其他影响。”玉团儿怒道,“你就是拿我试药你c你c你我娘当我是宝贝,最珍惜我,你却拿我来试药”柳眼冷冷的看着她,“反正你都快要死了,如果没有我救你,你也活不过明年此时。”玉团儿为之语塞气馁,呆呆的看着柳眼,实在不知该拿这人怎么办,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但她总是总是觉得不能离他而去c也不能杀了他。

“哎呀呀,我又打搅美人美事了,来得真不是时候,但我又来了。”茶林里yi声笑,黄衣飘拂,红扇轻摇,刚才离去的那名少年人牵着yi匹白马,马上背着昏迷不醒的林逋,赫然又出现在柳眼和玉团儿身后,“我对你们两个实在很有兴趣,罢了罢了,舍不得离开,只好大胆上前攀交情,看在刚才我救了你们两条命的份上,可以把你身边的石头让给我坐yi下吗”

“方平斋。”玉团儿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方平斋笑道,“因为我很无聊,你们两人很有趣,并且我虽然救了这个人的命,但是我不想照顾他。”玉团儿yi眼望去,只见林逋胸口的伤已被包扎,白色绷带上涂满yi些鲜黄色的粉末,不知方平斋用了什么药物,但林逋脸色转红,呼吸均匀,伤势已经稳定。柳眼淡淡看了yi眼方平斋,方平斋嘴露微笑,红扇摇晃,“你叫什么名字”柳眼淡淡的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方平斋端坐在他面前另外yi块大石上,“哎呀名字是称呼,你不告诉我,难道你要我叫你阿猫或者阿狗,小红或者小蓝么”柳眼道,“那是你的事。”

“嗯你的声音非常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男人的声音,你旁边那位是我听过最难听的女人的声音,我的耳朵很利。”方平斋用红扇敲了敲自己的耳朵,“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又穿的是黑色衣服,我就叫你小黑,而你旁边这位,我就叫她小白。”玉团儿仍在关心马背上的林逋,闻言道,“我叫玉团儿。”方平斋充耳不闻,谈笑风生,“小白,把马背上那位先生放下来,他身受重伤再在马背上颠簸,很快又要死了。”玉团儿轻轻把林逋抱下,让他平躺在地上,“我叫玉团儿。”

“黑兄,我能不能冒昧问下,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事,又是什么人如此有创意和耐心,把你弄成这种模样哎呀呀,我的心实在好奇c很好奇c好奇得完全睡不着呀。”方平斋摇头道,“我实在万分佩服把你弄成这样的那个人。”柳眼不理不睬,玉团儿却道,“天都没黑,你怎么会好奇得睡不着”方平斋道,“呃有人规定yi定要天黑才能睡觉吗”玉团儿怔了yi怔,“那说得也是。”方平斋转向柳眼,“我刚才听见,你说你yi生只有yi件事c只恨yi个人,如果你告诉我好听的故事,让我无聊的人生多yi点点趣味,我就替你去杀让你怨恨的那个人,这项交易很划算哦,如何”柳眼淡淡的道,“哦你能千里杀人么”方平斋红扇yi挥,哈哈yi笑,“不能但也差不多了,世上方平斋做不到的事,只怕还没有。”柳眼道,“把我弄成这样的人,叫沈郎魂。”

方平斋怔了yi怔,“这样就完了”柳眼淡淡的道,“完了。”方平斋道,“他为什么要把你伤成这样你原来是怎样yi个人讲故事要有头有尾,断章取义最没人品c没道德了。”柳眼闭上眼睛,“等你杀完了人,我再讲给你听。”方平斋摇了摇头,红扇背后轻扇,“顽固c冷漠c偏执c怨恨c自私c不相信人你真是十全十美。”听到这里,玉团儿本来对这黄衣人很是讨厌,却突然噗哧yi声笑了出来。方平斋哈的yi声笑,“我的话yi向很精辟,不用太感动。黑兄不肯和我说话,小白,告诉我你们两个到洞庭东山灵源寺来做什么说不定我心情太好,就会帮你。”

“我们到东山来采茶炼药。”玉团儿照实说,“我得了yi种怪病,他说能从茶叶里炼出yi种药物治我的病。”方平斋哦了yi声,兴趣大增,“用茶叶炼药还是第yi次听说,有趣有趣,你们两个果然很有趣,那我们现在即刻搭yi间茅草屋,以免晚上风凉水冷。”他说干就干,yi句话说完,人已窜进树林,只听林中枝叶之声,他已开始动手折断树枝,用来搭茅屋。玉团儿和柳眼面面相觑,柳眼眼神漠然,无论方平斋有多古怪他都似乎不以为意,玉团儿却是奇怪之极世上怎会有这种人别人要炼药,他却搭茅草屋搭得比谁都高兴

黄昏很快过去,在夜晚降临之前,方平斋已经手脚麻利的搭了yi间简易的茅屋,动作熟练之极,就如他已搭过千百间yi模yi样的茅屋yi般。玉团儿yi边帮忙yi边问,方平斋却说他yi辈子从来没有搭过茅屋。不管他有没有搭过,总之星月满天的时候,柳眼c玉团儿c林逋和方平斋已躺在那茅草屋里睡觉了。鼻里嗅着茶林淡雅的香气,而听潺潺的水声,四人闭目睡去,虽是荒郊野外,却居然感觉静谧平和,都睡得非常安稳。

第二天清晨,林逋缓缓睁开眼睛,yi时间只觉头昏眼花,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呆了好半晌才想起昨日突如其来的yi剑,虽说和钟春髻相交不深,但这剑委实令他有些伤心。他以真心待人,却得到如此回报,那位貌美如花的紫衣少女竟然出手如此狠辣,世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真是人心难测。再过片刻,他骤然看到yi把红艳艳的羽扇在自己面前飘来荡去,yi张圆润红晕的少年人的脸正在自己眼前,只听他道,“恭喜早起,你还没死,不必怀疑。”林逋张开了嘴只是喘气,半句话说不出来,黄衣红扇人yi拂衣袖,“耶你不必说话,我也不爱听你说话,你安静我清净,你我各得所需,岂不是很好”

林逋满腹疑惑的躺着看他,这人究竟是谁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他年纪虽轻,见识却广,心知遇上奇人,处境危险,便不再说话。目光转动,只见身处之地是yi个茅屋,身下也非被褥,而是树叶石块铺成的草窝,身旁yi位黑衣人盘膝而坐,面罩黑帽,看不见面目,另yi位黑衣女子却在搅拌浆土,似乎要烧制什么巨大的器皿。而那位黄衣红扇人高坐yi旁,看得绕有兴味,“哈哈,烧yi口yi人高的陶缸,采百斤茶叶,只为炼yi颗药丸,真是浪费人力金钱的壮举,不看可惜了。”

玉团儿卖力的搅拌泥浆,要烧制诺大的陶缸,必须有砖窑,没有砖窑这陶罐不知要怎么烧制林逋心里诧异,那黑帽蒙面人手中握着yi截竹管,注意力却在竹管上,右手拿着yi柄银色小刀,正在竹管上轻刻,似乎要挖出几个洞来。林逋心念yi动:他在做笛子

“抱元守yi,全心专注,感觉动作熟练之后手腕c肩部c腰力的变化,等泥水快干c黏土能塑造成形之时,再来叫我。”柳眼不看玉团儿搅拌泥浆,却冷冷的道。方平斋笑道,“哈哈,如果你只是要可塑之泥,刚才放水的时候放少yi些不就完了难道人家不是天仙绝色,你就丝毫不怜香惜玉么可叹可叹,男人真是可怜的生物。”林逋心道可怜的明明是这位姑娘,却听方平斋自己接下去大笑道,“哈哈,这位躺着的yi定很奇怪为什么男人真是可怜的生物因为世上男人太多,而天仙绝色太少,哎呀僧多粥少很可怜哦。”玉团儿却道,“我知道他在教我练功夫,搅拌泥浆并不难,不要紧的。”她在树林中挖掘了yi个大坑,拔去上面的杂草,直挖到露出地下的黏土,然后灌入清水,以yi截儿臂粗细的树枝搅拌泥浆。柳眼要她将清泉水灌满大坑,却又要她搅拌得泥水能塑造成形,分明是刁难,她也不生气。

这位蒙面女子心底纯善,看起来不是坏人,如果她不是恶人,为什么要和两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人同路林逋神智昏昏,正在思索,突听yi声清脆,几声笛音掠空而起,顿时他心神yi震,yi颗心狂奔不已,竟不受自己控制,“哇”的yi声吐出yi口鲜血,他即刻昏死过去。方平斋哎呀yi声跳了起来,脸色微变,“你哈哈,好妙的笛音好奇妙的人好奇异奥妙的音杀黑兄你留的好yi手绝技,让小弟我大大的吃惊了。”

柳眼手中竹笛略略离唇,淡淡看了方平斋yi眼,“好说。”方平斋手按心口,“这yi声震动我的心口,黑兄既然你已断脚毁容,留这yi手绝技称霸武林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传给了我,我替你称霸天下,杀人盈野,弥消你心头之恨如何”他含笑而言,玉团儿蓦然转头,抗议之言尚未开口,却听柳眼冷冷的道,“哈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就会传你。”方平斋笑容满面,红扇挥舞,“哎呀呀,言下之意,就是从此时此刻开始,我就要费尽心思讨好你拥戴你尊重你保护你爱慕你将你当成天上的月亮水里的仙子手心的珍珠热锅里的鸭子,只怕yi不小心你会长了翅膀飞了”

柳眼眼睛微闭,“随便你。”方平斋摇头叹道,“好冷漠的人,真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才能撼动你那颗冷漠c残忍c目空yi切却又莫名其妙的石头心了,真是难题难题。”他yi边说难题,yi边站了起来,走到林逋身边探了yi眼,“好端端yi名江淮名士,风流潇洒的黄贤先生,就要死在你冷漠残忍c目空yi切却又莫名其妙的笛声下,你难道没有yi点惋惜之心说你这人铁石心肠,真是冷漠残忍c目空yi切”他还待说下去,柳眼举笛在唇,略略yi吹,yi声轻啸让方平斋即刻住嘴。玉团儿不耐烦的道,“你这人真是罗嗦死了,快把这位先生救活过来,他都快要死了,你还在旁边探头探脑,你自己才是铁石心肠。”方平斋唉的yi声,手按心口,摇头晃脑,“爱上yi样东西,就是要为它付出所有,方平斋啊方平斋,对老大你最有温柔与耐心,所以还是乖乖听话吧。”言下yi扬指点中林逋几处岤道,yi掌抵住他后心为他推宫过血,再喂了他yi粒药丸。

“我饿啦。”玉团儿搅拌泥浆,过了片刻突然道,“方平斋你去打猎。”方平斋救了林逋第二次之后,老老实实依靠在茅屋里闭目养神,不再多话,此刻啊了yi声,笑如春风,“自然,老大要吃饭,我这个打下手的即刻去办,放心,我这个人除了不通音律之外,煎炒煮炸样样皆通,是世上罕见的妙铲奇才。”玉团儿道,“煎炒煮炸可是晚上我们要烧烤啊,用不上锅铲。”方平斋咳嗽yi声,“耶烧烤是超乎煎炒煮炸的上层厨艺,对煎炒煮炸我是皆通,对烧烤我是精通,晚上你们就会吃到绝世罕见的美味,美味到知道自己从前吃过的都是垃圾c是次品c甚至是废品。”玉团儿道,“你很罗嗦啦快去吧。”方平斋叹了口气,红扇yi拍额头,起身离开,自言自语,“我的风流妙趣还是第yi次如此不受欢迎,真是令人欣慰的新经验c平心静气,我要欣慰c欣慰。”

未过多时,方平斋提着两只野鸡悠悠返回,却听柳眼横笛而吹,吹的不知是什么曲子,夜风吹来,他遮脸的黑帽猎猎而飘,看不见神色,只听满腔凄厉,如鬼如魅c如泣如诉,yi声声追忆cyi声声悲凉cyi声声空断肠。玉团儿仍在搅拌泥浆,侧耳听着,似是叹了口气。林逋心中却生出淡泊之意,只觉人生yi世而已,活得如此辛苦又何必怀有如此强烈的感情,执着着放不开的东西,痛苦悲伤的难道不是自己百年之后谁又记得这些人都会死,天地仍是这片天地,短短人生的恩怨情愁那是何等狭隘渺小,何苦执着“yi池春水绿于苔,水上花枝竹间开。芳草得时依旧长,文禽无事等闲来。”他轻轻吟了两句诗,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哦哈哈。”方平斋提着野鸡进门,“我听到”玉团儿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不要听,你说起来没完没了,去杀鸡,我来生火。”方平斋以手掩口,“啊”虽然不是第yi个人说他罗嗦,却是第yi个人c并且是yi个女人还是yi个很丑的女人开口打断他的话,真是没面子没人品没天理没天良没可奈何啊他摇了摇头,爱上别人押箱底的东西,总是命苦c命比黄连拌苦瓜还苦。

正文 第16章 第十六章之三

“唐公子,碧落宫传来yi封书信。”邵延屏手持yi封书信,轻敲唐俪辞的房门。前几日阿谁母子已经启程离去,前往洛阳,邵延屏派了几名剑会女弟子护送前去,目前平安无事。而阿谁去后,唐俪辞经过七八日静养,伤势已经无碍,万窍斋听闻主人重伤,各种疗伤圣药c千奇百怪价值连城的防身辟邪之物源源不断送上善锋堂,虽然万窍斋非江湖派门,气势却是压得邵延屏有些抬不起头来。但比之万窍斋的殷勤关切,国丈府却是悄无声息,仿佛唐俪辞不是国丈府的义子yi般。

“书信”唐俪辞倚在床上,白色绸裳珍珠为饰,天气仍有些热,但季节已渐入秋,他的衣领袖角缀有轻柔细密的白色貂绒,衬以明珠,更是精致秀雅。床榻被褥甚至桌椅餐盘也都统统换了新的,此时他倚在yi张梨花木贴皮瑞兽花卉床上,拥着yi床雪白无暇轻薄温暖的蚕丝织被,桌子是小八角嵌贝绘花鸟太师茶几,桌上搁着紫檀三镶玉如意,放的酒壶是犀角貔貅纹梨形壶。虽然唐俪辞的神色谈吐与房里没有这些东西时并无不同,但每次邵延屏踏入这个房间心头总有无形的压力,皇帝的龙床锦榻锦衣玉食只怕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碧落宫传来的书信,内容如何我还没看。”邵延屏将yi封刚刚由快马送来的书信递给唐俪辞,“此信想必不是宛郁月旦所写,哈哈。”唐俪辞放下手里卷着的那本三字经,拆开书信慢慢的看,信上字迹娟秀整洁,但他看得极慢。邵延屏探头过去已看了两三遍唐俪辞还没看完,过了好yi会儿,唐俪辞收起书信,微微yi笑,“好云山之战不见红姑娘的踪迹,原来身在碧落宫。”邵延屏大皱其眉,“她求宛郁月旦救柳眼,说风流店中另有阴谋,但此女外表柔弱心性刁滑,她说的话十句只怕不能信得yi两句,宛郁月旦是真的要帮她救人么”唐俪辞道,“就算没有红姑娘上门求救,宛郁月旦yi样要找柳眼的下落,现在江湖之中谁不在找柳眼的下落找到柳眼才能找到猩鬼九心丸的解药,有解药才能救命。”他挺身下床,“红姑娘找上碧落宫,除了希望得到柳眼的消息之外,我想多半另有目的。宛郁月旦寄信给我,是提醒我局面出现了新的变化。”

“另有目的什么目的暗杀宛郁月旦”邵延屏耸了耸肩,“就凭她yi个娇滴滴不会武功的小姑娘”唐俪辞侧身看了他yi眼,“也许,真的是。”邵延屏叹了口气,“真的么你若反驳我说决不可能,我倒还安心些。”唐俪辞自身后紫檀柜中取出yi个杂丝水晶盆,盆里有洗净的水果若干,并且这些水果形状颜色怪异,邵延屏前所未见,他将果盘放在桌上,“这是异国他乡远道而来的水果,滋味虽不如何,但有养生之效,请用。”邵延屏伸手拿了yi个咬了口,滋味倒还香甜,“你以为那位红姑娘当真会暗杀宛郁月旦”

“碧落宫和剑会合围风流店的局面已很明显,如果柳眼当真被人找到,难道碧落宫和剑会真的有可能饶他不死”唐俪辞微笑道,“退yi步说,就算我并无杀人之心,但天下皆以为其人不可活这种局面yi旦形成,柳眼绝无生机。所以要救柳眼,要先破除这种合围之势,再令天下大乱,人人自危,柳眼就有活下去的契机和缝隙。为了他这yi线生机,红姑娘选择杀宛郁月旦也在情理之中,但宛郁月旦何许人也他必定也很清楚关键所在,红姑娘心计过人,她会如何做,我还真猜不出来。”邵延屏口嚼水果,含含糊糊的道,“那关于信里所说的风流店内讧之事,有几成可信”唐俪辞道,“十成。”邵延屏吓了yi跳,唐俪辞白衣绒袖,略略倚在镏金人物花卉橱上的神色既是慵懒c又是秀丽c更是笑意盎然,“邵先生见过宛郁月旦本人没有”邵延屏道,“自然见过。”唐俪辞轻轻yi笑,“那你会在宛郁月旦面前说谎么”邵延屏道,“不会。”唐俪辞衣袖略拂,洗骨银镯在他雪白的袖间摇晃,衬托得衣裳分外的白,“那便是了,红姑娘聪明绝顶,在这种事上绝对不会做得比你差的。”邵延屏不以为意,哈哈yi笑,“说的也是,关于那封信上提到的风流店幕后主使,唐公子可有腹案”唐俪辞唇角微勾,“我”他欲言又止,轻咳了yi声,“此事言之尚早,徒乱人意,妄自猜测只会让剑会人心惶惶,不谈也罢。”邵延屏连连点头,“好不容易击败风流店,若是提出主谋未死,只怕谁也无法接受,你我心知就好。”唐俪辞颔首,邵延屏转身正要离开,突然道,“对了,桃姑娘给了我yi个锦囊,说是她向白马寺方丈求来的,要我转交给你。”唐俪辞眉头微蹙,随即yi扬,“锦囊”邵延屏从怀里取出yi个桃红色绣有并蒂莲花的小小锦囊,脸上泛起yi丝鬼祟的微笑,“我当这位姑娘对普珠有点意思,原来她对你也哈哈”他将锦囊放在桌上,“先走了,你慢慢看。”

洛阳白马寺唐俪辞打开锦囊,锦囊中没有yi字半句,却是yi束黑色长发,嗅之,没有半点气味。真是耐人寻味的好礼物,他眼帘微垂,神思流转,将锦囊弃在桌上,拂袖出门。

水雾弥漫,善锋堂景色如仙,yi人平肩缓步,徐徐走过唐俪辞房外,两名剑会弟子在走廊路过,见人都行了yi礼,“普珠上师。”普珠微yi点头,龙行虎步而过。剑会弟子赞道,“上师果然如传闻,虽然不落发不受戒,却是堂堂正正的佛门高僧,看到他我总像看到活生生的罗汉。”另yi人连连点头,“唐公子温文尔雅c智计出众,普珠上师武功高强c精研佛法,成大侠c董长老等人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剑会现在实力强劲,前所未有啊。”

“邵先生。”邵延屏将信笺交给唐俪辞之后,负手在自己花园里溜达游玩,享受难得的清闲,尚未吐得两口大气,普珠推门而入,听他那yi成不变的沉稳声调,邵延屏就有叹气的冲动,回身微笑,“普珠上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普珠平静的道,“没有,只是此间事情已了,我想应该向剑会辞行,返回少林寺了。”邵延屏啊了yi声,“听说少林近来要召开大会,解决方丈之位悬而未决之事,你可是为这件事回去”普珠颔首,“少林即将召开yi月大会,全寺大字辈和普字辈的僧侣共计三十八人参加武功与佛理的比试,各人各展所长,由全寺僧侣选择yi人作为方丈。”邵延屏噫了yi声,“那岂不是变成比武斗嘴大会哪个武功高强c舌灿莲花,哪个就能成为少林方丈”普珠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比武论道只为各展所长,胜败并不重要,全寺僧侣也不会以胜败取之。”邵延屏道,“少林寺的想法真是超凡脱俗,就不知有几人有你这样的觉悟啊,得罪得罪,上师灵台清明,当不会计较我无心之言。对了,那位桃姑娘呢”他问道,“可是随你yi起走”

普珠微微yi怔,“她自来处来,往去处去,我乃出家之人,无意决定他人去留。”邵延屏道,“哈哈,说的也是。少林寺若有普珠上师为方丈,是少林之幸。”普珠淡淡的道,“哈只要是静心修业c虔心向佛之人,无论谁做主持,有何不同”他道了yi声阿弥陀佛,转身而去,背影挺拔,步履庄严,yi步步若钟声鸣c若莲花开,佛在心间。

少林寺要开大会选方丈,看来近期江湖的焦点,不会在风流店与中原剑会,而要在少林寺了,届时前去旁观的武林人想必数以千计。邵延屏心思盘算到时能否找个借口去看热闹,有诺大热闹而看不到,岂非暴殄天物

而此时此刻,西方桃房中,yi人踏门而入,她正要出门,yi只手横过门框,将她拦在门内。西方桃退后yi步,那人前进yi步,仍是横袖在门,袖口雪白绒毛,秀丽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其人十来天之前曾经身受重伤,正是唐俪辞。西方桃明眸流转,“不知唐公子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唐俪辞道,“来谢桃姑娘赠锦囊之情。”西方桃盈盈yi笑,“唐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唐俪辞出手如电yi把将她右手扣在墙上,欺身直进,yi张秀丽的脸庞赫然压近,他双眸凝笑,脸泛桃花,本是温柔多情的眉眼,凑得如此近看却是有些妖邪可怖,“你把他藏在哪里”

西方桃骤然被他扣在墙上,并不震惊畏惧c也不生气,仍是浅笑盈盈,“唐公子在说什么,恕我听不懂。”唐俪辞红唇上勾,却并不是在笑,使那微微yi勾显得诡异非常,“普珠不在,只有你我二人,再演下去未免落于二流了。”西方桃嫣然yi笑,“你真是行事出人意料,能和唐公子为敌c为友,都令人不枉此生。你问我将那人藏在哪里我却想知道你以为那束头发是谁的”她仰头迎着唐俪辞的目光,眼波流转,娇柔无限。唐俪辞扣住她的右手顺墙缓缓下拉,yi个人右手抬高反背在墙,被人往下压落,若是常人早已疼痛难当,再拉下去必定肩头脱臼,但西方桃神色自若,满面春风,丝毫不以为意于是右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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