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诈不NG》 第4部分阅读

以揍了店长一拳,店长是很烂的男人,所以挟怨报复开除她。

士可杀,不可辱,她宁愿失业,也绝不向禽兽不如的烂人道歉。

工作丢了,她的生计立刻陷入困境,加上每个月赚的钱都拿去缴房贷,所以她手边一点存款也没有,偏偏每个月的固定开销不等人,若不赶快找个新工作递补,她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幸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还有一个靠山可以靠,而且绝对靠得很舒服。

问题是,她现在要去哪找司英理?平常都是司英理来找她,或打电话给她,而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把司英理的电话号码给记下来,换她想找他时,偏偏又没他的消息,只能从报章杂志上知道,他最近人好像在香港。

惨了!

她枯坐在家里,窝在客厅沙发上,盘算着今后的打算,现在的工作不好找,眼看月底就要到了,千斤万担的压力袭来,教她郁卒得很。

就在烦闷的当口,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赶忙接起来。

“喂。”

“桦暄,是我,阿司。”

一听到手机那头阿司温柔如昔的声音,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又强装轻快的语调。“嗨,阿司,在忙吗?”

“还好,你呢?”

“我?我很好啊。”原本有一堆苦水想吐给他听,她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因为平常逞强惯了,一时叫她示弱,还真做不出来。

“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

她愣住,自认并没有泄漏出不好的情绪,所以讶异阿司竟然听得出来,本来还可以强颜欢笑的情绪,因他一句关怀的话语而雾湿了双眼。

“没有。”她实在不习惯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你有,我不放心,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好不好?”

“好。”暖暖的热流融化了犹豫不定的心,她终于点头。

“你等我。”

交代电话那头心爱的女人不要乱跑,确定自己过去可以找到人后,司英理挂断着身旁的助理小周:“那男人除了侮辱她,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据阿梅说,那店长除了否认对她性马蚤扰,还反过来指称她诬赖,说两人好聚好散,骂她不需要用这种伎俩来威胁他,因为当时没有证人可以证明店长对她性马蚤扰,而店长又是老板的侄子,惹火他可能工作不保,经济不景气,大家都不想自找麻烦,所以没有人敢站在她那边,店长仗着没人帮她,直接把她辞了,叫她明天不用去上班。”

小周暗地吞了吞口水,偷瞧一眼老板阴沈的脸色,头一回见到老板冰冷的神色,原来不笑的他,竟然这么恐怖,那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恍若万年寒冰,冻得人直打哆嗦。

“耶?司先生,您要离开?等会儿有记者专访——”

“叫邓影帮我推掉。”

“推、推掉?那可是香港很有名的时尚专访啊,人家特地派了大牌记者来……”

“就说我拉肚子,叫邓影帮我延后。”司英理不在意地道,他无所谓,但他身边的人可倒楣了。

说拉肚子?谁信啊!小周忍不住唉声叹气,反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除了当传声筒,现在又得为老板编一个合理的理由,等会儿邓总经理一定会逼问他怎么回事,偏偏他又有为老板保密的义务。

“既然在乎,当初就不该任由那店长欺负她嘛,现在才生气……”

“你说什么?”阴騺的目光扫射过来。

小周吓了一大跳。“没、没什么!”他忙低头,避开老板那可怕的目光,心里禁不住嘀咕,本来嘛,当初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她可以离开唱片行,好答应当他的贴身经理人,现在知道心疼了?

谁说女人难搞,他的老板才难搞呢!

事情如他所愿地顺利,不枉费他耐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辞职了。

要让倔强如她这般的女人肯开口向他求助,还真花了他不少工夫,他偷偷花钱请征信业者潜入唱片行当店员,防止其他男人追她,也防止她爱上其他男人,同时挑拨店长与她之间的误会,利用店长的劣根性来刁难她,这件事连小周也不知道。

这么j诈的事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过当听到其他男人对她性马蚤扰时,他还是动怒了。

来到她所在的小公寓,按下电铃,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今晚的月色很美,适合说些知心话安慰佳人。

他听到急切接近的墉步声,笑意浮上两边的嘴角,因为他感受到她的期待,自己的被需要。

心,在热着。

门打开,那慧黠水灵的眼珠子瞧见他,亮了!嫣红秀泽的唇瓣,比以往笑得都开怀。

“阿司!”

他喜欢她这么喊他,尤其是今晚,她的脸蛋在乍见自己的那一刻,显得分外通红,声音也多添了喜悦,展现出属于她的女人味。

问他为何观察入微,因为他了解女人。

今晚,是他们由朋友进入男女朋友的里程碑。

“桦暄,我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琴桦暄一手拉着他的手臂,一手去关门。

司英理笑意深入眼底,享受着她热烈欢迎的盛情,在此之前,她可都是任由他自个儿进门,自个儿随手关门,除了因为他带宵夜来,会对他稍加热情之外,其他时间,她大部分都是坐在客厅沙发,看着电视节目哈哈大笑。

“会不会累?”她关心地问。

“不会。”

“心情好不好?”

“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为了回应她的热情,他得礼尚往来才行,所以他很自然地勾起她的下巴,移近脸庞,仔细审视。“你哭过?”

“啊……哪有。”

那张好强的小脸,展现了不同于平日强悍的羞怯,令他见了心儿一热,眼儿幽深,趁势进攻。

“如果没有,为什么眼睛红红的?”他搂着她的肩,一块坐在沙发上,坐的时候,特意选了个边边的位置,这么一来,他才可以将她困在角落,

状似不经心地,他拉她入坐时,落坐的地方在他i墉膝盖上,让两人的距离可以更加亲密,而她没拒绝这份亲密,是否表示她也认同?

“是砂子跑进眼睛里。”她故意揉揉眼,装作很痒的样子。

还在硬撑,真是倔强的小女人哪。

他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见外,不把我当朋友,那我走好了。”说着便要起身。

“不要啦!好嘛好嘛,对啦,我哭过,行了吧!”她赶忙抓住他的衣襟,先招了再说,就怕他真的走了。

一抹快意如流星掠过那装酷的眼瞳,他就爱她这着急的模样,故意又坐回来,当她扯回他的衣领时,他也顺势搂住她的腰。

“这才对,有心事就要说出来,太见外就没意思了。”

“你好坏,故意闹我。”她嘟着嘴,因为尴尬而有些气恼。

“我是关心你,不然不会一听到你声音不对,就立刻赶来。”轻柔的语调带点催q意味,犹若枕边细语,少有女人可以抗拒他磁性的嗓音。

果然,她的眼神多了点平常没有的波动。

“阿司,你真是好人。”

“应该的。”其实,说他是好人未必,但只对她好倒是真的。“说吧,为什么伤心?”

她一股脑儿把心中的怨气和委屈说与他听,这些内容他早知道了,但还是装出很讶异的样子。

“他居然这么对你?”

“很卑鄙对不对,明明是他先对我性马蚤扰,还敢诬赖我先诱惑他,因为没有证人,所以他故意先发制人,骂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我,我一气之下,就揍了他一拳。”

“很好。”他点头。

“当然好啦,可是被解雇就不好了,唉……”说到这里,她的心情又乌云密布了,只差没飙泪下大雨,她的双手还揪着他的衣襟一直没放开,下意识地扭着,将他的衣服扭绉了也不自知。

司英理黯深的黑眸映出她的容颜,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另一种风情,倔强的时候很有个性美,但流露出小女人的娇弱时,更是难能可贵,勾引出他想逗人的劣根性,也牵引出男人的本能欲念。

她这样子,让他好想乘机欺负她一下。

“别难过,我会心疼。”他刻意低哑着嗓音,想牵扯出她感情的脆弱一面,瞥见她咬着牙,眼眶有些水光,但很快又褪去。

“阿司,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对。”

佳人因他这个回答而鼓起了勇气。“那……朋友有难就要互相帮忙对不对?”

“原则上是。”

“啊?原则上?”她皱眉。

“那要看看是什么事。”放在她腰间的两只大掌,很有技巧地环住,将她收在双臂之间,但他的表情,却是坏坏地笑着,故意吊她胃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啦,你一定可以。”

“你也晓得,我身在复杂的模特儿界,又穿杂在演艺圈,什么朋友都有,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是因为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坚守原则,如果不这样,早被朋友害惨了,就像你,当你被店长欺负时,有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唔……”她被说中了要害,当时大伙儿为了保住工作,没有人敢帮她说话而得罪店长,突然想到,平常她对阿司其实也满不客气的,因为她不求于人,所以态度是嚣张了点,思及此,不禁后悔起来,早知平常就对他温柔一点,而不是等到现在有事相求时,才摆低姿态讨好人家,害她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极力忍住大笑的冲动,瞧她欲言又止,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下子抿抿嘴,一下子又咬咬唇,秀眉拧成了山字形,脸颊一阵红一阵青的,平日女中豪杰的气概消得一丝不剩,逗她这么久,这一次最好玩。

不过玩过久就不好了,万一她放弃,他计划这么久要她当自己的贴身经理人,岂不泡汤,气氛正好,可不能破坏了。

“不过那是指普通交情的朋友,特别的朋友就不同了。”

“耶?”她眨着纳闷的大眼睛。“特别的朋友?”

“是呀。”

“那我是属于普通级,还是特别级?”她的语气有些紧张,泄漏出她的在乎。

“你嘛……当然是特别级的,只要你开口,什么事我都答应。”这暗示够明白了吧,已经道出了他对她的感情,再迟钝的女人也该听得懂。

“真的?”她的绣拳揪紧了他的衣襟,不自觉拉近两人的距离。

“当然是真的。”他笑着点头。说吧,说吧,说你想当我的经理人,天天跟在我身边。

“什么要求都可以?”

“什么都行。”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感觉两人的关系又往上一层,她望着他的眼神如此渴盼,交会的视线传递着一份热切和悸动。

“阿司……”

“嗯……”

“你真好。”

她的炽烈凝盼,深深看入他带火的眸底,他可以感受到,这份本是纯纯的友情,已跨越了那份暧昧不明的界线,轻触到她的心了。

好想滋润她双唇的干涩,好渴望初尝她唇里的味道,暧昧的情愫牵引着两方,为此,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缩短彼此的鼻息……

“借我钱。”

停住!

他的唇,距离她的嘴尚有五公分。

“什么?”他问。

“我说借我钱。”她认真的眼睛紧紧盯住他,燥热的双颊依然绯红,紧揪的双手依然攀住不放,就连鼻息也还在灼烧他的脸,除了这句杀风景的话很冷。

浪漫——刚刚被杀死。

“让我搞清楚一下,你脸红……害羞……紧张……是因为要向我借钱的关系?”

“当然啊,如果不是狗急跳墙了,这么丢脸的要求我哪开得了口啊!人家我这辈子还没开口求人借钱过,我话先说在前头喔,我这人自尊心很强,脸皮很薄的,你是我开口借钱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如果你不借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因为是你自己说什么都答应我才下定决心开口,否则打死我都说不出一个字。”

斜线挂在他额上,一种机车的感觉尽在不言中。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认真的眼神逐渐转为带着怨念。

“没什么,我借。”

“你的表情很勉强。”

“哪有,我很愿意借你钱。”

“骗人。”

“我何必。”

“你明明就很不情愿。”

“我高兴都来不及哩。”

“虚伪。”

“我真的很愿意。”

“你伤了我的心。”

“那……你不借了吗?”

“当然要,钱拿来。”

被伤到心的人,是他才对。

第七章

没了唱片行的工作,琴桦暄再接再厉,从网路上寄了履历表,在一o四人力银行通知她有适合的面试前,她临时找了两个兼职打工好贴补生活费。

白天,她在超市打工,清点货物,登记数量,工作内容很死板,与她原先喜爱的唱片行工作相差甚多。

晚上,她则去夜店当临时雇约侍者,有时跑外场,有时洗碗,工时短,但时薪高。

一排的瓶瓶罐罐陈列在架子上,放着各种酱油和调味料,她一边清点数量,登记需要补充的牌子或快过期的产品,一旁的阿梅则费尽口舌地说服她。

“你何必这么辛苦,去当司英理的经理人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喜欢的是音乐,要找也要找唱片行的工作,当模特儿的经纪人又不是我的专长,也不是我的兴趣。”

“你可以学啊,你反应快,记性好,悟性高,而且这可是天上掉下来难得的大好机会,人家是大红特红的名模耶,换成是我,一定马上答应,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放掉这么好的工作和机会,宁愿屈就在这里当女店员呢?”阿梅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琴桦暄耸耸肩。“理由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想去依赖男人嘛。”

“耶?什么意思?”

“阿司是名模,可想而知,想做他经纪人的肯定抢破头,他却选择完全没经验的我,不是看我可怜就是想帮助我,我又不是傻瓜,这人情太重了,与其做他的经纪人,还不如欠他钱,因为人情难还,但还钱却很容易。”

阿梅晓得桦暄本来就讨厌依赖男人,尤其是长相太帅的男人,但是有些事当事人看不出来,旁观者可就清楚得很,她和小周瞧着桦暄和阿司之间的互动,发觉阿司对桦暄真是好得不得了。

阿司是名模,长得帅,脾气好,可说是钻石打造的单身汉,有这样的朋友在身旁,只维持“纯友谊”似乎太暴殄天物了吧。

“桦暄,你有没有想过和阿司成为男女朋友?”

琴桦暄听了,一点也不惊讶阿梅会有这种想法,自从阿梅和小周交往后,也晓得她有一个大明星朋友,难免会朝这方面去假想。

“不可能,我绝不交帅男朋友。”

“我知道,可是……阿司和你以前遇到的帅哥不一样,他老实,对你又好,凡事让你,你都不会心动吗?”老实说,是女人都无法抵抗他的魅力,连她这个旁觐者都很心动,就不明白桦暄的脑细胞是什么材质。

“我早就立誓,只嫁丑男,而且阿司再好也没用,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担心自己的老公被别的女人勾引,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死心。”

她表面说得如此潇洒,其实心底有股难以言喻的哀伤,阿司的魅力她不是不明白,但就因为他太优秀、太完美了,所以她才更怕,更要随时小心谨慎,莫让心儿失陷了。

坚强只是她的伪装,在她内心深处,却脆弱地害怕被辜负,为了保护脆弱的心,她必须防卫起来,不想把真心赔进去。因为倘若得不到同样专情的回报,她会好伤心好伤心,倒不如一开始就设限,她和阿司只能做朋友,绝下跨过那条线。

阿梅若有所悟,深思地望着桦暄,探测地问:“你……该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

“什么啊?”桦暄眼底藏不住心虚,故意装傻。

别人不了解她,阿梅可了解得很,桦暄之所以对帅哥那么感冒,其实真正的原因出在那位曾经追求过她的有钱人家少爷身上。

“你还在乎李明豪的事对不对?”

一听到这名字,桦暄立即冷下脸。“别提那个人,我早忘了他。”

忘了才怪!虽然桦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帅哥,就是不想步母亲的后尘,其实真正原因是,她自己也曾是受害者,那个叫李明豪的是某家传播公司的小开,长得帅、幽默风趣、家世好、有钱、在传播界可说小有名气,具备了各方面的好条件。

他曾经极力追求桦暄,当时阿梅以为桦暄会和他交往,不过这段感情尚未开花结果就夭折了,原因是李明豪用情不专,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桦暄知道后立刻和他断绝来往,但李明豪不死心,缠了桦暄三个月,最后以惨不忍睹收场,因为桦暄狠狠修理了他一顿,这事差点闹到打官司,因为桦暄修理那男人的方式,是直接让对方差点不能传宗接代,最后是因为对方家人考虑到名誉问题,不想把事情闹大传了出去,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李明豪对不起你,不代表别人也一样,你一直不肯接受阿司的好意,是不是怕爱上他?”

“别扯了,我跟他只是好朋友啦!谁会爱上他呀。”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不自在的表情有着掩不住的心虚。

“既然是好朋友,那么接受他的帮忙又有什么关系?你都不怕跟他借钱了,何必还在乎欠他人情?”

欠钱没关系,却死都不欠人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明明就是怕爱上人家,所以才编一堆有的没的理由,真是骗鬼哩!

“反正我就是不要当他的经纪人嘛!”

“你不考虑他看看?也许他是个适合你的好男人。”

“才不要!”

“真的不可能?”

“百分之百。”

“不会动摇?”

“屹立不摇。”

“不后悔?”

“真交了我才会后悔。”

“你别太铁齿喔。”

“你才别太无聊呢,别谈这个啦,啊,十二点了耶,走,请你吃饭。”

“你不是才刚向阿司借钱?”

“借他的钱请人吃饭才爽。”

“……可怜的阿司,真被你吃定了。”

“哈哈哈!那是他的命!”

是啊,这是命,一开始就注定她和他只能当朋友,这样才不会又重蹈覆辙,也不想象母亲那样,老是被帅男人伤害。

她决定了,就这样吧,当朋友就好……

“原来如此……”

在听了小周从阿梅那儿打听来的报告后,司英理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无敌电波失效,老是踢到铁板了。

他回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个下体被踢的男人原来就是她的前任男友,伤她如此之深,难怪她讨厌帅男人,所以说,不是他魅力不够,而是佳人的心结未解,还有,他给的压力不够。

“看来,太过温柔也是一项缺点。”

小周瞧着老板意味深长的浅笑,明白老板又在算计着某件事。

这世上少有人可以在算计人时,还能散发出连天使也自叹不如的光华,若非他跟着老板多年了,也不会想到,当老板笑得越倾倒众生时,心思越深沈。

在追求的过程中遇到挫折,一般正常男人都嘛会显现伤脑筋的表情,老板却一反常态,越听越开心。

有时候他真不明白老板的心态,那位琴小姐被老板看上,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根据阿梅的形容,琴小姐的意志非常坚定,看来她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嫁帅哥哩。”当他说这话时,始终偷瞄老板的表情。

“就是这样才好。”

好?好在哪?老板不会是把人家当玩具玩吧?说到玩具,他想到一个人。“对了司先生,夏总裁和他的未婚妻回国了。”

“喔?是吗?”司英理不甚在意地应了声,整个人依然沈浸在思绪中,嘴角上的笑意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如果小周没记错的话,从前司先生最爱逗的人,便是夏天集团的总裁夏儒绅了,只要逮到机会,老板就会去找夏总裁,专挑别人不敢惹的事去惹他,看来老板真的完全改变“目标”了。

身为他的助理,小固有职责提醒老板一下。“司先生,我看那琴小姐和其他女明星不同,不是随便玩玩就可以,所以——”

“玩?”厉眸扫向小周。“谁说我对她是玩的?”

小周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司先生只是把她跟以前那些女人一样看待。”终年微笑不打烊的人,突然不笑了,还真让人滴出一缸冷汗哪,真希望别人也可以见到,就明白他助理难为了。

“我对她当然是认真的。”

“抱歉,是我误会司先生了。”

司英理又咧开那温煦如朝阳,暖和若春意的招牌笑容。“因为……她真的很好玩。”

耶?那、那还不是一样?天哪,他真是搞糊涂了,这种爱人的方式,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老板一人了,自个儿还是别多事好,免得哪天老板也用这种爱心对待他,那他可吃不完兜着走!

叮、咚——叮、咚——叮、咚——

难得的休假,本以为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却被夺命连环门铃声给吵得不得安宁,琴桦暄火大地从床上跳起来,瞪着两只熊猫眼,打算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扰人清梦,对方最好有充分的理由,否则她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气呼呼地朝客厅大步走去,才一握上门把,就怒声骂道:“按什么按!我耳朵又没聋,叫魂啊!”

岂知,打开门,见到的人是司英理。

“早安。”那张熟悉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里闪耀动人,不因她的谩骂或怒瞪而有丝毫的影响,一太早就来闪瞎她的眼。

“是你?这位大明星,你很闲吗?居然有空一大早来按我家的门铃!”

“不是我按的。”他从容的语调,就跟他从容不迫的笑容一样,那般惬意悠闲。

“不是你?那你倒说说是谁呢?”难不成大白天的撞鬼啊!

“是她。”司英理不疾不徐地指着旁边。

经由他一指,琴桦暄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拉了个人,纳闷地伸出脖子瞧了一眼,立刻惊叫:“妈——”

在门边,她的母亲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睡觉,听到有人叫她一声妈,惺忪的双眼勉强睁开,见着了女儿,才咧开了笑容。

“嗨~~女儿~~”

“天哪!妈,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你喝酒!”当她弯下身去拉母亲时,闻到呛鼻的浓浓酒味,这个女人竟给她喝得醉醺醺,丑态毕露地倒在地上。

“女儿啊~~妈好命苦~~”

琴桦暄翻了个大白眼,母亲专属个人特色的哭调仔又来了,不用问,肯定又是为那花心男人伤心,这种戏码老早演了不下几千次。

“你这什么样子,丢脸死了,快进来!”她费力地拉着母亲,偏偏这女人每次喝了酒,就给她使小孩性子。

“让我来。”司英理要她等在一旁,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臂力一搂,轻易将喝醉的女人给抱起,往房里走去。

琴桦暄没多想,一颗心全悬在母亲身上,忙跟了上去,指示他将母亲放在床上,然后请他先去客厅坐着,自己则把房门关起来,为母亲宽衣解服,一边要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要哄着她安静下来。

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才让母亲安分地躺着,确定睡着了后,她才走出房间,心里怀着一堆疑问。

她看向司英理,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你会和我母亲在一起?”

“我是在路上遇见她,她喝醉了酒挡住路,我只好停下,而她就跑来上了我的车。”

“她为何上你的车?”

“因为她把我的车当计程车,还给了我这里的地址,我才知道原来她要找你,所以就把她送来了。”

沈默,弥漫在两人之间约有三分钟之久。

“怎么有这么离谱的事?”

“是呀,你要不要问问你母亲。”

沈默,再度弥漫于诡异的气氛里。

她一脸严肃,他则微笑从容,直到房门突然被打开,里头的哭调仔划破了客厅的沈默。

“女儿啊~~妈的头好痛喔~~”

琴桦暄立刻站起来走向母亲。“谁叫你起床的,给我回床上躺好。”

“我头痛~~”

“我去买阿斯匹灵,你给我乖乖回床上,要是敢睡在地上,我就不管你,让你隔天腰酸背痛到死!”

“好嘛~~”随着哀怨的声音,门乖乖地关上,琴桦暄再回头看向他时,脸上有了歉意和感激之色,语气也柔和不少。

“谢谢你,阿司,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换了别人,一定把我妈丢出车外,或是带到警察局,绝不会好心送她来,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就因为她是你母亲,我当然要管,傻瓜。”他摸摸她的头,这个动作,无意中展现出他的成熟,及有担当的一面。

琴桦暄心头一震,一股热意上升。她一直认为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什么良心,这个想法自从遇上阿司后便动摇了,以往她还可以抗拒他的温柔,但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魄力和沈稳。

今天的他,一如往常斯文尔雅,但好像多了种……气概?

“你先坐着,我去楼下买阿斯匹灵。”她转过脸,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有些臊热,她将一份报纸递给他看,自己则匆匆拿了钱包出门去。

待她离开后,没多久,卧房被悄然无声地打开,琴母像个小偷似地走出来,适才的醉态不复见,说话的语气、神情完全是清醒的样子。

“你真的要追我女儿?”

“是。”

“真的要介绍一个有钱又帅又听话又专情又肯养我的男人给我?”

“对。”

“没骗我?”

“没。”

“你发誓。”

“我发誓,若有违此约,我的事业从此一蹶不振。”司英理浅笑道,轻松感性的语调,彷佛不是在发誓,而是在细说甜言蜜语。

琴母听了心花怒放,她从没想过有这么好康的歹志找上自己,回想前天晚上在夜店,她与现任男友大吵一架,因为他又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厮混,置她的颜面于不顾,当时她气得拿酒瓶砸他,发了疯似地把所有的酒往那对狗男女身上丢去,等她回神时,已被夜店的人抓住,说要送她到警局,还要她赔偿所有损失,她才晓得自己丢出去的全是价格高昂的名贵酒,惊觉自己闯了祸。

刚好这个男人出现,他不但派人帮她赔偿了所有损失,还打发了夜店的人,而她也惊讶于他的帮忙,因为以他大明星的身分,竟然肯帮助一个陌生女人。

直到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她才明白,原来这事跟女儿有关。

一位又帅又有钱的顶尖名模看上自个儿的女儿,她当然求之不得,而且人家大方得很,开出的条件又优渥,她当然乐意配合他演这场戏,何况对方是个帅哥,她实在无法拒绝这么帅的年轻人,重要的是,她可以藉此报复现任男友,若她真钓到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就是出了这口怨气。

“好,别忘记你的誓言。”

“不会。”

琴母瞧瞧这俊男人,忍不住用手勾勾他下巴,吃吃美男子的豆腐。“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就好了,一定缠着你不放。”

“这是我的荣幸。”

司英理的话将她给逗得笑逐颜开,一扫前晚的阴霾。“你这年轻人不错,愿意安慰我这年华老去的中年女人。”

“伯母风韵犹存,仍然深具成熟女人的魅力。”他笑道。

琴母被他逗得开心极了。“我女儿老是骂我喜欢长相优的男人,等你追上她,她就没资格再说我贪恋表相了,而女儿若交了一个名气大又多金的帅哥明星,我这做妈的也很有面子,小子,你可得加把劲哪,我那女儿可是出了名的帅哥绝缘体,光靠长相追她可不行哪。”

“那还得靠伯母多多帮忙。”

“那还用说,你快帮我找到一个具备像你一样条件的男人,要我怎么帮都行,不过我看你挺聪明的,不然就不会想到从我这里下手来接近我女儿了。”

“谢谢伯母夸赞。”

“我话可说在前头哪,若是我没交到满意的男人,我可不把女儿交给你,你得先搞定我这未来丈母娘的终身大事,否则我赖定我女儿,到时你可别嫌我碍眼。”难得有一只肥羊来让她宰,她当然要把握机会,自己钓不到大鱼,只好拿女儿当饵。

司英理的笑意太深沈,以至于让人瞧不出一抹狡狯之光闪掠而过。

“伯母放心,我认识很多适合你的人选。”

“那就好。”

适合的人选,当然有,若要万中选一嘛,眼下就有一个,而且是天造地设的适合。

谜样的笑容,自司英理俊抿的嘴角扩散,魔魅而迷人。

此刻,正在经纪公司忙碌的邓影,太热天的无端打了个喷嚏,耳朵还隐隐泛痒。

第八章

当琴桦暄见到信用卡帐单时,差点没昏倒。

“妈!”她气冲冲地冲进卧房,正要拿着帐单质问母亲,这个月信用卡上多了三十四万的消费是怎么回事?

一进房间,她尚未骂出口,就被化妆柜上放满的东西给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

她颤抖的手,指着那些名牌皮包、化妆品,项链、耳环,从她租了这间公寓开始,屋里可从没摆过这些名贵物品。

正坐在梳妆台前将珠宝饰品往自个儿身上比的琴母,见女儿进来,笑意盈盈地对女儿招手。

“你回来得正好,来帮妈看看,明天在一o一大楼举办的香奈儿之夜,戴哪对耳环好看?”

琴桦暄上一口气还没吸完,下一口气几乎要断了,不用问,那些晶光闪闪、耀眼夺目的饰品,已经充分解释了帐单里三十几万的消费是从哪里来了。

“妈~~呀~~要死了!”

“呸呸呸!谁说我要死了,我还没七老八十呢,竟敢给我哭天,诅咒我啊!”

琴桦暄此刻的表情,跟死了爹娘没两样,狰狞的脸上一片惨白,抖颤着声音问:“你疯了吗?竟然去买这些废物?”

“什么废物,这些是妈这个月来精心搜刮的战利品,就为了明天晚上香奈儿举办的淑女之夜,妈可是为了你而去买的哪。”

“我才不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无聊之夜的!”

“又没说要你去,是我去,会去那儿参加晚宴的可都是有派头的有钱人,妈打算打扮得漂漂亮亮,看能不能钓到一个好男人。”

“你还不死心啊,真是够了你!不帮我省钱就算了,竟然给我当闪灵刷手,一下子就刷了三十几万,你当你女儿开银行,还是专门抢银行为生啊!”

“呿~~才三十几万而已。”

“而已!你还得起吗?”

“穷紧张什么?等妈交了有钱又帅的男友,这笔帐自然有人买单,真是大惊小怪。”

琴桦暄现在只想立刻昏倒,可惜她不是弱女子,没办法晕倒,本来还高兴母亲离开刘家的男人,可以过全新的生活,谁知道,自从母亲搬来跟她同住后,她立刻从平民百姓掉到一级贫户。

辛辛苦苦赚钱除了付预售屋的工期款之外,本想多挣点钱准备以后房子盖好时,添置一些美丽温馨的家具。

万万没想到,母亲经过恋爱的打击后,不但不知悔改反省,还给她变本加厉花大钱,世界突然天昏地暗了起来,她有种欲振乏力的无奈感。

“别那副要死不活的脸嘛~~”母亲一派乐天地取笑她。

“我是快被你气死!居然还老神在在笑得出来,你现在叫我去哪生三十四万块还卡债!”

“每个月还一点不就行了?”

“什么叫还一点!你知不知道信用卡循环利息很高耶!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母亲,不事生产就算了,整天只知道作白日梦,都快五十岁的女人,还妄想装成三十岁,你再如何装,也改变不了年龄——”她蓦地噤声,那个被她骂的中年女人,此刻正因为被她点中了死岤,而唇角抽搐、眼睛红润、珠泪悬眶,眼看洪水就要溃决。

“哇~~”人儿往床上一趴,放声大哭,连续剧的台词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传来,“我是招谁惹谁了,这辈子老是遇人不淑就算了,生个女儿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却来取笑我变老变丑,连装小都不可以,稍微打扮也不行,早知道当初就吃药流产,也省得女儿长大来数落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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