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回府就听管家说你来了。”
“是啊。我是特地来祝贺大将军完胜归朝”
我示意品颜将那盆景拿出来。风南城微微诧异,道:“这是你做的”
前儿个,我就在琢磨着,到底要给风南城送些什么呢他是将帅之才,本该送些宝剑之类的,可惜,那方面我还不如他了解。想来想去,我得出个结论,那便是,这将军府,天下珍宝,哪样没有哪样缺了
想我自己也是身无长物,幸而和品颜逛街时见到摊子上的人参树,想起来这个时代还未有盆景这种东西,便买了回来,做了个小院子的盆景。
风南城围着盆景转悠了好会儿,道:“咦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幸福之家啊”
我当时还写了块小木板放上去。但见风南城脸上无喜悦之色,定定地看了那“幸福之家”几眼,对着我道:“时辰也不早了。白儿不若留在府内用过午膳再走”
第三十六章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不过,午膳期间,又来了个铠甲男子。他对着换过衣服的风南城行礼后,脸震骇地看着我,良久,眼眶里居然要流出泪水来
我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了。
“大小姐属下拜见大小姐”
我杵在那里,没敢动,就是觉得这么个七尺男儿给我跪下,太让我折寿了。连忙喊了声你你快些起来吧,随后,那男子和风南城就那样看着我,到最后,风南城道:“白儿,沈掠自幼跟着老将军,是和你起长大的,见到他,你定是太激动了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是啊。沈掠,你快点起来吧”
话毕,风南城和沈掠又是诡异地看着我。我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叫不打自招了。那风南城看到我的字迹,定会有所怀疑,而留下我用膳是假,让沈掠来认人却是真的。我先不认识沈掠,而后叫他声沈掠,想必也是错了。
“大小姐如今嫁给了相爷,自然是不能再叫属下沈大哥的。”
我心里叫苦连天,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叫你宋大哥啊跟丞相不丞相的,实在没关系。心里的熟悉感又来了,第次见到风南城就是这样的感觉,那是种亲人在旁,无限温馨的感觉。
风南城倒也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沈掠的说辞。我心里想着,往后见了军营的人就要绕着弯走,宋老将军门生众多,对我这个将军独女定不陌生。在他二人笑意满满的餐桌上,我却有些冷汗连连。尤其是风南城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都说当兵的人看人的眼神和别人不样。风南城这种身经百战,战无不殆,嗜血沙场的主将,就更别提了。我隐约觉着,那是道道凌厉的刀锋,片片凌迟着我的思绪。
午膳之后,沈掠便走了。风南城留我人和他去了书房。
书房的角挂着柄长剑,副铠甲,整个房间落落大方,藏书量却也不是小觑的。听闻有人称风南城为“儒将”,今日看来却也不假。风南城道:“老将军送给我的铠甲,我直挂在这里。”
“将军,太执着了。”
风南城眸色闪了会儿,我的脖子上已经压上了把长剑
“这身铠甲不是老将军所送,是我初次封将军时的铠甲。当日,是白儿亲手将这铠甲挂上去的。你到底是何人”
“我我就是宋白。”
风南城狐疑地看了我眼,又伸手在我的下颚处揉了揉,道:“不是易容”
我好心好意给他送来礼物,这人却万般怀疑,虽然事出有因,我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的好妹妹早就死在年前了老娘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栖在这具身体内的
“风将军,你把剑拿开吧。宋白早就死了,年前,就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具能走路的尸体”事后想想,我当时真的是很勇敢,居然把他那白花花的长剑捏住推开了我转身便要走。风南城估计给我误导了,还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跑到我的面前,将长剑扔,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是我不好,让你嫁到了丞相府”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念在你我场旧识,送礼来的。礼物送到了,主人也请过客了,宋白告辞。”
风南城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目光里捻情愫,即将喷涌而出。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扯开。
这个世界真是恶搞,我又不是傻子,我自然明白秦牧野对我说,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拿我当司竹韵的替身是什么意思;而风南城又对着此刻的表达对宋白的愧疚之情。我算是明白了,宋白和风南城青梅竹马,难怪嫁到相府会是那样副愤世嫉俗的德行,可最后还不是受不了被冷落,向秦牧野缴械投降了吗
可是秦牧野不喜欢宋白也罢,喜欢司竹韵也罢,如今对我这么纠缠又是怎么回事风南城回来时,喜欢的人已经被迫嫁人了,他没有捍卫自己的爱情也就算了,现在对我表达这些懊悔之情又算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个爷们都是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得滚的远远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得贴上来,千依百顺吗难道,这些个爷们做错了事后再表示下抱歉,你就得感恩戴德,从此千恩万谢吗
老娘到底是犹豫个他奶奶的,忧伤个他爷爷的小日子照常过就是想通了这点,我忽然发现对秦牧野之前的纠结都统统消失了,对风南城也没那么大的怨念。说到底,人家关心宋白,非但没错,出发点还是极好的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和人家欠了你十万八千似得,怎么现在笑的这样”
“嘿嘿,我忽然想通了些事,自然开心的很走走走,带你去下馆子。”
五日之后,秦牧野交代了切的政务,和我,品颜,琅烨四人动身前往云梦谷。
我顶着大熊猫眼出现,秦牧野闷闷地笑了声,品颜则是嘟着嘴,喃喃道:“都让你把粉扑上去了,弄成这个样子”
马车从相府出去,半途上,坐在车外的品颜忽然大叫了声:“天哪洋鬼子”
我揉揉额头,这娃就不能让人安心睡个觉吗
“琅烨,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
我受不了品颜的嚷嚷,便掀开车帘,道:“品颜小祖宗,你好吵”
我的目光转了转,却见到那洋人正是前不久,我和轩辕凉遇上的。而此刻,他身边还多了许多个洋人,他们做商人的打扮,可那装着货箱的车子却不大对劲块红色的绸缎斜斜露出了角,品颜眼尖,所见到的东西正是古时的大炮
轩辕凉说过这些个洋人不会呆太久,可明明都过了大半年了,他还不照样呆在这里最为诡异的是,看品颜的模样,压根没见过那大炮,而洋人运大炮来又是为什么
“琅烨,你认不认识那东西”
“这个还真的没有见过。”
话到此处,秦牧野也朝外头看了眼,道:“这些洋人鬼花样还真多。”
我讷了讷,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终究不能联系在起。
“你怎么了你认识那玩意”
“我”我要怎么说我根本就没料到会在这个架空的时代看到大炮,就算我对历史不甚了解,也知道大炮是不可能出现在数千年的而连他都没见过的东西,我要是知道的话,才奇怪了。我笑道:“真的没有在安国见过。”
“洋人的事,我们不管,他们也兴不起什么大浪。你好好休息,前往云梦谷的路还远着。”
“咦,秦牧野,你知不知道轩辕秦王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来给风将军贺喜呢”
秦牧野皱着眉,道:“秦王堂堂嫡亲王爷,没给风将军贺喜,有什么奇怪的吗而且他在京都已久,三个月前已经离开京都,回江南了。”
我的心里咯噔下。照那日的游湖的情形来看,轩辕凉根本就是认识风南城的,而且,两人的关系匪浅。为什么,秦牧野却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呢
“你到底怎么了”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呵呵”
我等路向南走,也相安无事,三日之后,到了个名为芙蓉镇的小镇子。镇子很小,四面环山,据说是因夏日芙蓉清水之姿而得名。可惜如今是冬日,无法观瞻那芙蓉之美。
镇子很小,客栈也只有家,琅烨向当地人问了那家客栈所在,便驾着车前去。
客栈名叫云来。也是十分普通的名字。待我几人要了三间房后,去房内看,更是冷汗连连,就算这小镇着实偏僻了些,客栈着实名不副实并未客似云来,也没必要弄的这般寒碜吧
张桌子,两张椅子,且有年久失修之嫌,床也是极旧的,坐下去还能听到支呀声。
“把东西放好,我们下去用膳。”秦牧野倒是没什么介意。人家好歹也是百官之首,锦衣玉食长大的,还能这般淡定,我干嘛还要矫情
我和秦牧野到楼的时候,品颜两人早就在那里等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支吾了半日,琅烨才抱拳道:“老爷,夫人,我们不如就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
整个客栈内,只有我们四人,还有个掌柜的。并没有看到伙计。
我们自然是无异议,坐到窗边后,那掌柜的就上前来,八字胡翘,精明的小眼睛看向秦牧野,道:“这位老爷,不知各位要吃些什么”
桌子上积了层灰,可比起另外的桌子还是好的。想必这就是琅烨和品颜刚刚为难的样子。秦牧野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这儿有何招牌菜”
“有滴,有滴本店招牌菜乃是小鸡炖蘑菇”
秦牧野道:“那好,道小鸡炖蘑菇,还有别的招牌菜吗”
“有滴,有滴还有蘑菇炖小鸡。”
四下阵沉默,却听那掌柜的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别瞧这两道菜名只有顺序前后的区别,实则大有文章小鸡炖蘑菇,侧重点乃是蘑菇,以小鸡来炖蘑菇。而蘑菇炖小鸡,侧重却是小鸡,自然鸡肉多些,价格自然就贵些。”
第三十七章
我扶额,问道:“请问除了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贵店还有被的菜色吗”
掌柜的笑,露出颗大金牙,道:“这位夫人,您有所不知啊,这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乃是山野特色,小人见几位衣着华贵,定然是大城镇来的人,这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这些乡野之菜”
掌柜的仍在絮絮叨叨,秦牧野已经打断他的话:“你们可有菜谱”
我四人拿着那张泛黄的菜谱,面面相觑,连秦牧野的脸色都有些抽搐。这偌大张菜谱,上头只有十个大字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
到底是何等有才华之人,能写出这样的菜谱。我偷偷擦汗,却听秦牧野道:“掌柜的两道小鸡炖蘑菇,两道蘑菇炖小鸡。”
还别说,这小鸡炖蘑菇,和蘑菇炖小鸡分明是同样的材料,这厨子居然也能做出两种味道。且和掌柜的说的样,乡野味道浓厚,地道淳朴的很。
然而,这店内只有个厨子,个掌柜。那厨子还是掌柜的妻子。我四人路行来,早就乏了,想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偏生这热水还要自己去厨房烧
琅烨险些就要发火,幸亏秦牧野阻拦及时,他道:“不要节外生枝。”
琅烨有些不满,道:“老爷您何时受过这等苦”
这也叫苦我心里嘀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着,也不管这对主仆,自顾自去厨房烧水。
厨房后院有个鸡笼,厨房内放着箩筐蘑菇吃了肚子的蘑菇和鸡肉,再看到这些,难免有些反胃。我抚了抚胸口,打算烧水。可当下我就有点懵了,这里自然没有煤气,更加没有电
“夫人,我来我来”品颜不知何时来的,拉将我拉到边上去了,“这种粗活,怎么是您干的”
我尴尬笑,真的不是我矜贵,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烧火。我挠挠头,道:“那我去提水吧。”
品颜瞪大了眼,又要将我推出厨房,琅烨却来了。
“夫人,您去休息吧。我来烧水就可以。”
我想想也是,有男人在嘛,重活粗活,我这个女人还抢着做什么。我对品颜眨眨眼,笑道:“那好,你们慢慢烧水哦”
品颜低下头,捣弄着柴火,琅烨到她边上,低声道:“你别弄了,脸都黑了,我来就可以”
我抬步走出厨房,只觉得那画面十分温馨。我睡意全无,便在客栈后院闲逛起来。
“臭男人,你给老娘站住”
说话的是那个老板娘,她挺着个大肚子,手里拿着把扫帚,在前头跑着的是那大金牙掌柜。他边跑便喊:“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等两人发现我的时候,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笑了笑,道:“夫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在房间内休息”
那老板娘见到我,将扫帚往身后藏了起来,道:“呵呵,夫人,我和当家的闹着玩,让你看笑话了。”
掌柜的连忙道:“就是就是夫人您看我这娘子都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还和个小孩子似得,追着我闹着玩,我这就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笑了笑,道:“地上路滑,两位还是好好休息。免得动了胎气。”
男人脸上阵肃穆,道:“夫人说的对极小人和内子就先告辞了。”
我见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板娘去了后院内屋。不久后,那屋内又传出了声哀嚎娘子,饶命啊我再也不乱放衣服了
我抿唇笑。肩上忽然多了件衣服。抬头,只见秦牧野正看着我:“外面冷,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语气很温和,这寻常人家院内,我感到股淡淡的暖流。笑道:“那我们回房去吧。”
“秦牧野,拿命来”
道寒光被积雪映衬出几分萧瑟,不过片刻,我的手腕便被秦牧野紧紧抓住,往他的身后带,边上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目标显然是我们。我反握住他的手,道:“不要惊动那掌柜的,他的妻子怀孕了。”
秦牧野手僵,僵硬地点点头,很快将我推到边,自己和那群黑衣人混战了起来,不消片刻,他已经破了那黑衣人的包围,向着客栈外飞去。黑衣人数目之多,我唯恐秦牧野会受伤,又是自己让他离开客栈,万外头有埋伏什么的,就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想到这里,我跟着他们跑出了客栈。
黑衣人和秦牧野的速度极快,我跑的气喘吁吁,却不见了他们的影子我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但见月光皎皎如许,道白影腾空而来,冬夜寒风吹的那衣袍烈烈作响,不过是眨眼功夫,他个腾身,柄长剑从他适才所在的位置刺来。速度极快,他以长剑刺入那黑衣人的后背,黑影快速掉下来。
剑的寒光开始交错。我看的有些呆愣,但见黑衣人的数目越来越少,他白色锦衣上也沾了几滴鲜血,竟有几分诡艳。
那黑衣人见势头不对,四下交换了眼神,便由四人死死围住秦牧野,另外那个向我飞来那片刻的功夫,我有些窒息,有些木讷。我甚至还想,自己真的成了秦牧野的包袱,要是我乖乖地不出来
“咣”
预期的疼痛没来,我见那黑衣人手里的长剑被生生砍断,蒙面的布被刺破,右眼直到右下巴流出了汩汩鲜血我的眼睛被他用手蒙上。
“别看。乖乖回客栈。”
我连忙点头,他的手放下。我打算溜烟就跑走,却觉得不大对头。秦牧野捂住我眼睛的那手是冰冷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右肩上片鲜红的血
“秦牧野”
我大叫声。此刻剩下的黑衣人,只有围攻秦牧野时的四人。
“回去”
秦牧野的眼底闪过阵嗜血的殷红那四人又是对视眼,朝着我扔来阵粉末我捂紧自己的口鼻,下刻,秦牧野已经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黑衣人得意地笑着,长剑就要刺来。秦牧野转身,我见他脸上都是那些粉末,眼睛处流出了两行血水
我拖累了他我拖累了他仅仅是那刹那的犹豫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既然你不肯回去,那便算了。让你仰慕下本相的天人之姿也无不可”
我不知他此刻是用何等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可是他真的是笑着,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我直只是将他当成少淮的爹爹,为了少淮,所以,我们联系在起。那么,如今又是为何我直猜不透他直不明白他。
秦牧野的眼睛明显被那些粉末所伤。黑衣人剑法不及他,却在这点上,占尽了优势
“秦牧野,左边三步,后边五步,右边四步”
“左七,右六,偏右向前四”
到了最后,秦牧野完全不用我的话来鉴定他们的位置。我在下头声也不敢发出来,我知道,他是听音辨位。
“老爷夫人”
琅烨冲出客栈,拔剑就加入了战局跟在后面的是品颜,她喘着气道:“夫人,我和琅烨烧好水,便来找你们,可是你们不在琅烨叫了声不好就冲出客栈了,到底是怎么了”
我正要回答,那头琅烨人已经能对付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秦牧野脚步顿,脱离战局,我连忙上前扶住他,他的眼睛还在流血,我心里阵阵自责,和难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道:“不是什么厉害的毒”
品颜见他这样。已经吓坏了,连忙道:“夫人,老爷怎么了我们快些扶他去客栈”
“朝家兄弟还真是不甘心。笑奴的毒用再用。”
他冷笑声。我和品颜都狐疑地停下脚步。却听到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毒确实是笑奴的,却和小爷无关,小爷给你解药,等你眼睛好了,就老老实实地和小爷打架。小爷此番前来,是雪前耻,二嘛,是来抢你娘子的”
我和品颜接过朝夕顾扔来的解药,就扶着秦牧野走。哪知秦牧野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解药便是我看不见也能打败你。还有,我的女人是你能染指的吗”
朝夕顾个纵身飞到我们的面前,道:“哟呵,你不需要小爷偏偏要你用小爷的药”
我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声怒吼:“你俩幼不幼稚都给老娘回客栈”
此刻,琅烨已经回来了。秦牧野和朝夕顾被我吼,居然乖乖地跟着我们走。琅烨指着朝夕顾,问道:“阁下是”
“在下就是你家夫人将来的相公。”
“琅烨,不必跟他客气。不过是个贼心不小的人。”
琅烨和秦牧野向来个鼻孔出气,冷冷扫了眼朝夕顾。最后,看向我。
“别看我。个中毒,个送解药。但绝对不关我的事。”
第三十八章
那些粉末是毒粉,更是沾不得水,因为秦牧野中毒后用了不少的内力,此刻,还需要武功修为高强之人给他趋毒。我被赶了出来,朝夕顾曰:你个女人,看男人的身子做什么。
琅烨也是在房内的,朝夕顾只顾提供解药和方法,却不提供内力。也是说,为秦牧野趋毒之事就落在琅烨头上了。
不知为何,被朝夕顾这么搅和,我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
我和品颜在门口等着,不久,房内传来了阵打斗声,片刻后,只见朝夕顾拿着堆衣服,从容地出来,道:“小白白,跟着个迂腐的当官的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小爷我,我带你天南地北,看尽山河。”
我打量了他会儿,道:“好。等你什么时候不路痴了。”
朝夕顾脸上红,品颜憋着笑,问道:“公子,你手里拿着的是”
“你说这个啊你们相爷的衣服啊”
话音未落,琅烨已经冲了出来,用长剑指着朝夕顾道:“朝夕顾,你速速将相爷的衣服还来”
“哼,秦牧野那厮害的小爷奔了次,面子都丢光了,小爷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有种你就来抢”
两人对视了阵,举起剑就要动手。我再次扶额,道:“你们要打出去打幼稚的男人。”
两人果然跑出去打架了。品颜着急琅烨,也跟着出去。
我便去房内看看秦牧野如何。却见他脸怒意地裹着被子。见到我,脸上闪过丝不自在。我忙问:“你的眼睛如何”
“能看见东西。却是模糊的很。过几日应该就好。”
我轻轻应了声,便去翻找包袱,却见秦牧野不自在地道:“别找了。那姓朝的混小子,趁人之危,将我的衣服都拿走了。”
我尴尬地咳了声,道:“那什么他委实幼稚。”
秦牧野手指微曲,忽然道:“白儿,你拿纸笔来。”
我依言拿了纸笔过去。秦牧野皱着眉,道:“白儿可曾觉得今夜之事,有些蹊跷”
我见他在纸上写道:南行遇刺,速查。
我想了会儿,道:“要说蹊跷,便是前几次遇刺都是他们兄弟二人亲自对付。”
“恩,而且,朝家兄弟和那笑奴皆是外族人士。今天遇上的这些人,用的却都是安国武术。”
秦牧野吹了声哨子,但见直白鸽从窗户内飞来,停在秦牧野的手上。
秦牧野将信绑好,拍拍白鸽的脑袋,那鸽子似乎通人性,当即就飞了出去。
“秦牧野,今天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若朝夕顾没来,你的眼睛”
秦牧野道:“白儿。你是我的妻子。”
我微微摇头,叹道:“你总该知道。年以前的宋白也是你的妻子。可是,她受人欺负,饱受分娩之苦时,你明明有能力,却没有保护她。而现在那日你和主持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是因为主持的那番话,少淮我也已经生了,秦家也有后了,你不必如此。”
他看了我好会儿,将我拉到被窝内,捂住我的手,道:“我见那掌柜夫妻二人,便想起”
他身上未着寸缕,又是客栈之内,我有些不好意思,推搡着他,打算下地。他环住我的腰,亲昵地道:“便想起,我错过的。我知晓,错过便是错过可是,你还在,不是吗”
“秦牧野你放手了。这里是客栈”
他偏生不放手,推让之下,我听到轰隆声床塌了。
我记得那个夜晚,房间外围了五个人掌柜夫妇,朝夕顾,品颜,琅烨。我动不敢动地躺在地上,不由地哀嚎流年不利晚节不保
次日,朝夕顾不知去向。朝中由暗卫送来封密函。秦牧野看毕,眉头直皱着。
再过十日,便能到云梦谷了。我不甘心,秦牧野只能将实情告知我:“秦王造反,风南城兵变。南方太危险。你必须跟我回去。”
其实,那日见到洋人的大炮,我已经有些警觉。我早该想到的,风南城,江南世家子弟,何苦身经百战,只为功名轩辕凉封地在江南,只怕和风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里头。他二人分明熟识,却在众人面前装作互不相识,这是疑点。其二,轩辕凉即便在穸国逗留,认识了些洋人,两年的时间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学法语,加上没有丝毫底子,绝不可能将法语学的那般流利。
除非,是有心学之。
那么目的大炮。他个王爷要那么先进,战斗力强的武器,也只有个目的造反。
西北方的定王叛乱,风南城出征,声名大举,兵权在握,国库亏空,对于轩辕凉,这是个百年难逢的好时机,举两得,石二鸟的美事。此时不造反何时造反
我早该猜到,这种闲散之人,要么和我般,本性使然,要么,便是种伪装。
将自己的野心潜藏,厚积薄发,举致命。
我坐在马车内,心里闷闷的。那个皇位就这么吸引人吗轩辕凉啊轩辕凉,我引以为知己的人,原来步步为营,我终究还是识人不清。而轩辕政呢他个八岁的孩子,从对待晋安之事上,便看出了他亲情意识的淡薄。可这切,不都是被人逼的吗
“造反多无聊。须知高处不胜寒。那皇位茕茕独立,哪里是那么好坐的可惜轩辕看似通透之人,也这般迂腐了”我忽然想起轩辕政说的皇帝什么的,最无爱了。忍不住笑。
秦牧野跟着笑,道:“你这性子果然大变,我想,看的最开的,还是你了。”
回京的路比较赶,我险些要晕马车。到了相府,我和品颜俩不会武功的女人,脸色很苍白,我们刚刚下了马车,那边就有宣旨的太监来了。
“懿旨懿旨到秦丞相接旨”
那太监估计在雪地里呆了很久,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我们跪在雪地里,等他宣旨。我心里暗骂,真是遭罪。
原来是需要秦牧野紧急入宫去的懿旨。太监刚刚宣读完,就让人抬出了顶华贵的轿子,看就是皇家气派。
这安国,看来没了秦牧野就不能正常运作了。我心里嘲讽道。秦牧野自然不顾自己的疲惫,对我道:“白儿,你且回府好好休息,我即刻便回来。”
我点点头,他才转身离开。
第三十九章
秦牧野刚刚下了轿子,就有群宫女太监上前。
“奴婢们奴才们参见相爷。”
“起来你们这是作何”他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他入宫为的是商议秦王叛乱之事,如何这轿子路就给他抬到了后宫之内他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是寿安宫无疑。
“回相爷的话,太后娘娘吩咐了,相爷车马劳顿,就在寿安宫先行洗漱休息再议国事不迟。”
闻言,秦牧野岂能不懂这言下之意他拂袖喝道:“简直胡闹既然国事容后再议,劳烦公公转告太后娘娘,微臣回府洗漱也是样”
话毕,他转身便走。
“既来之,则安之。哀家这寿安宫也不是什么龙潭虎岤。丞相不必急着走。”
秦牧野见眼前的人,换下身宫装,面容依稀,仿佛又回到了十数年前的那个初春。那时,场宴会,他随父亲前去向故人贺寿。他本就生性凉薄,酒过三巡,便到后院醒酒。也是这个时候,他见到那女子轻轻嗅着梅花,笑语嫣然,随后,又在花间轻扬舞步带着花香,带着萌芽的春意,他竟有些痴了。
他借着酒意,扯住那女子的衣袖,道:“在下秦府定蜀,敢问姑娘芳名”
“登徒子”
他生平首次被人当成了登徒子,却见那女子娇靥点红,正是那墙角绽放的梅花。他心念动,只顾痴痴地看着她。也是这个女子,她的眼底没有表现出丝讪怕,反而掩唇笑道:“就你这样,还学人家做登徒子呢”
那是梅花香气逼人的年。忽地,眼前出现了另外张脸,那女人的脸那么平凡,甚至右脸上还有道似疤痕,似胎记的月牙图纹。他摘下那枝梅花,放在她的手心。居然还不领情地破坏他刻意营造的温馨气氛,于是,他气,他恼,她使小性子,害得双玉足长满了冻疮。
明明毫无相比之处的人,他却觉得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温馨。
以至那日,她留书出走,他心里那般惶恐,不明为何。他知道,这个女人仅仅是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这样说,对司竹韵这么说。可是,那刻,深入骨髓的惶恐,唯恐失去她,如失去切般的惶恐,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疯狂策马离开相府。
茫茫天地,他喘着气,她会去哪里她要去哪里好在最后那刻,他脑海中阵清明,她放不下少淮,定会去云梦谷
他笑自己,三年前娶她过门,仅仅是因为主持的句话。他不是信命之人,只是自从父母仙逝,司竹韵入宫,他的心里就亏空了片念着也许,有了个孩子,自己的生命会充盈些,不过是个念头,他已经应下了那门婚事。
可如今,他却希望用这个孩子,留下那个女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越来越迷糊,次次地猜测她的心,次次任由自己沦陷。
三年前,她不过是个孩子新婚之夜,她被他双血色妖瞳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苦笑,到底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醒来之时,脸上满满都是委屈,直嚷嚷着,她恨他
她在相府内呆了年,他却再未见过她。直到那日的家宴,他不过是喝了她递来的碗茶,浑身便如火烧着般难受。他是个成年男子,自然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宋白,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他将她抱回房内,任凭她哭,她闹,狠狠占有了她。他居然会娶了这么个女人,这么个下贱的女人,从此,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三年过去了。那同样的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碗燕窝里,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的东西终于疯狂地生长是啊,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玉晚是她母亲视如亲女儿的人,更是他当做妹妹看待的人。三年前,即便他怀疑那唯唯诺诺的小女人不会对他下这样的药,他还是不愿意去质疑自己的妹妹。如今想起她那日问的你总该知道,年以前的宋白,也是你的妻子他心里不由阵慌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生完孩子,就判若两人。无时不刻不吸引自己的目光。甚至于,那日竹韵在他的面前那般妥协,他依旧是那般犹豫她不过是我的责任。真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至少,不会有人去死命挽留个责任,让自己负责。
他明白,这和责任心之类无关,和别的都无关。只是他想要这个责任
“定蜀”鼻尖传来阵幽香。秦牧野愣了愣,却见四周早就没有别人了,司竹韵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原来这不是相府,眼前的人也不是她。这么想,他更急切了。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可会吃醋
“太后娘娘,瓜田李下,还望娘娘不要让有心人说了闲话去。”
“你竟这般不念旧情”
她问道。他呆愣旧情
自那次家宴匆匆别,他偶尔会想起来这个不害怕他,如此有趣的女子。直到两年之后,她家道中落,父亲义无反顾地救济他们,不明白她到底抱着何等心态来的相府。只是,她的脸上已无了往日神采。
即便玉晚有时无理取闹,她也不会反抗这让他对这个柔弱的女子产生了巨大的同情。他护着她,怜惜着她。
年后,却传来了宫内的道圣旨。皇上看上了这个绝色女子。
他还记得临去皇宫前,她笑着对他说:我终于摆脱你了。你不知道,我日日呆在相府,日日念着你们给予的恩情,我心里多么煎熬
他喝了酒,喝的酩酊大醉。也是同样的雪夜。他闯入她的闺房,大声喊道:司竹韵,我片真心,不过是喜欢你你何苦这般作践我的真心何苦
他想,皇宫是个牢笼吧,不然,也不会让她脸色的光泽变再变。到了最后,那曾清澈如许的眼眸剩下了满满的算计他许她世无忧。便要做到。
后宫关系错综复杂,她登上后位,凭借的不仅仅是帝王的疼爱,他的大力支持,还有那工于心计的七窍玲珑之心。
他守候,便是八年之久,八年的守候,让他明白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先帝驾崩之时,她曾依偎在他的怀里哭泣,曾告诉他,过去,是因她心高气傲,是因她放不下那层尊严
可是,他该如何去挽留那清澈的眸光
该如何去让自己的心接受这晚到多年的告白
比及今日,他忘却了,自己和她的旧情,到底是爱,还是丝不甘,丝执著
“好我们论国事。你随我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到他眼底的那丝犹豫,那丝怀疑,知道他的心早也不是十二年前的了
她领着他路去了寿安宫的书房。
推门而入,却是和相府书房模样的造型。
“坐。”
这些年,先帝驾崩,她个女人撑起整个安国,其中,少不了他的鼎力支持。他不是没来过这书房,不是没察觉她眼底的爱慕和欣赏,只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样的青睐,他承受不起。
“这是秦王的条件,你且看看。”
秦牧野接过她递来的信函,看毕,冷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是本相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
“定蜀你别急。我也没想到秦王会以白儿来换城池,看来那日秦王对白儿的殷勤也不是偶然。宫中早有传闻,秦王和白儿的关系很好”
他握住信的手渐渐紧了。司竹韵眼底闪过丝锋芒和得意。
秦牧野却笑道:“那该死的小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先是个青梅竹马的风南城。还别说,年前,她午夜梦回,总是叫着风南城的名字,这让他对她更加不喜。
年后,是没这个坏习惯了,却不知从哪里招惹来的萧寒,朝夕顾,如今居然还加上个轩辕凉以两座富裕的城池换取她
“其实,我也舍不得白儿妹妹,定蜀,你看,该要如何应对”
“秦王军队是叛军,无论从哪点来看,都不被百姓所支持。名不正,则言不顺,具体战略,待微臣做出规划,方能决定。”
“也好定蜀,你留下吧我怕,你不在的日子,我怕极了我合眼,就是秦王狰狞的模样”
他沉吟了会儿,道:“微臣遵命。”
他坐在案前,看着那张信函,想起了宋白狡黠的微笑,畏畏缩缩的妥协,还有慵懒的和只小猫样的模样。
不由想起在她分娩后,初次见到她。她脸上充满了光彩,即便眼底有些害怕,但那已经不是以前的眼神了。后来,少淮得了天花,他又将这个罪名扣到她的头上,她居然也懂得反抗,懂得质疑
最为出乎他意料的,是她解的了那毒
他是见识过这毒的,他尚年幼时,京都附近的个城镇感染了这种病毒,不过个月的时间,伤亡过半,最后,朝廷下令,封了那城池,点火焚烧,整整又是个月。
她不过是闺中女子,居然懂得这些。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曾了解过她
那个傻瓜,点了鱼莲戏,却傻乎乎地告诉他秦牧野,你真好看。
他为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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