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气,迅速将自己切换到工作状态,以沉稳但不失温柔的语气说:“我马上下去。”
封成骏坐在休旅车中,等待他的“目标”下楼。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接送女伴,却是他初次以期待的心情,等着即将上车的人。
和以往让他久等的异性不同,不到五分钟,她那修长高窕的身影已从大门出现,他朝她轻按两声喇叭,示意自己的位置。
今天的她,穿着得很轻便,天蓝色的棉质短袖上衣,搭配俏皮可爱的纯白褶裙,脚上穿着强调舒适的婴儿蓝豆豆鞋,长至腰间的鬈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他贪婪的注视她两条皙白长腿。
“久等了。”言苇然微笑,轻巧的上了车。
“不,你速度很快,有效率。”封成骏称赞她。
等她坐稳,系好安全带后,两人便朝位于市中心的目的地出发。
今天的电竞比赛是在大学体育馆举行,因此她的穿着比较随意,简单上个清爽的妆,有别于平日上班时的正式妆容,看起来反而更加素雅可喜。
“你今天似乎特别高兴?”望着她精致的小脸,封成骏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因为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觉得很新奇……啊!还有,关于那批汰旧的电脑,我和『安心育幼院』的王院长确认过,他们已经收到那二十部电脑,王院长很感谢您鼎力相助,孩子们都很开心。”想起自己过往在育幼院的日子,她太懂得那儿的物资和设备有多缺乏了。
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还挺会装好人,竟然会想到将公司汰旧的电脑送给小朋友,虽然他肯定是要沽名钓誉……哼!不过还是感谢他有这份心。
见到她的小脸忽而开心,忽而微瞋,在心中暗笑。
一双媚眸偶尔还朝自己飘来,封成骏那个倪彩虹得不到他的爱,肯定在她面前将他妖魔化了,但不要紧,他自有他的办法。
“但我倒不喜欢小孩子。”他故意和她唱反调,“小孩子很烦人的。”
“谁说的!”一听到封成骏这样说,言苇然突然沉不住气,“你没听说过吗?小孩子是上帝赐给人间的天使,有了他们,这世界才有一点美好。”
“我认为,小孩是恶魔的化身,安静只是他们要作乱的前兆……”封成骏俐落地转个弯,超过前方一辆龟速的黑色轿车,“只要一不如他们的意就大哭大闹,崩溃起来像世界末日,令人无法忍受。”
“你的观点有问题,我……小心!”旁边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四十五度切进他们前方,接着忽然减速,一副要找麻烦的模样。
封成骏皱眉,接着降低速度,前方轿车见他们减速,于是更加猖狂,干脆紧急煞车,让封成骏差点撞上他们。
还来不及反应,前方轿车驾驶座已跳下个中年男子,一开口就是粗话连连。
“你老子的,老子的车你也敢超,什么东西啊!”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恶狠狠走过来,用力挝着封成骏的车窗。
正义感十足的言苇然拧起细眉,在封成骏还来不及反应时,便摇下车窗,开口说道:“先生,是你车速过慢挡着我们,这里速限是五十,你刚才超过二十没有?”
“男人讲话,女人插什么嘴?皮痒啊!”中年男子绕过车子,打算找她晦气。
“笑话,男人又怎样?难道不是女人生的吗?”每次只要听到这种性别歧视的言论,言苇然就怒气上升。
封成骏挑高一道浓眉。
看不出言苇然表面娇娇弱弱,温柔似水,脾气还挺坏的,而且还很爱出头啊!
还来不及阻止她,她已开门下车。
她双手抱在胸前,美丽的小脸拾得高高的,一脸傲然,“恶人还敢先告状,你想怎样?”
“你这个查某咧!”中年男子气焰嚣张,才说完,就要动手打人。
言苇然冷哼一声,迅速从随身包包里抽出防狼喷雾器,朝中年男子的脸上连按数下。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掩着脸大声惨嚎起来,言苇然乘机对着他的腔骨重重一踢,他被她踢得滚在地上哀叫。
她微笑,将略微散乱的发丝拨至颈后,接着拍了拍手,轻巧地坐回车上。
“我们走吧!”见封成骏一脸意外地望着她,她转着一双明眸,俏皮地笑。
封成骏愕然。
原以为她会使出功夫,将那个恶男打倒,没想到她为了怕暴露自己的身分,竟然来这一手。
这个女人真像朵好玫瑰,香、艳、美,但也多刺!如果能够征服她,将会带来多大的快感……
盛夏已届,即使只是几个简单动作,依然让她香汗淋漓,几缕发丝贴在她渗出薄汗的白嫩颈项上,胸前的衣裳也浮出点点汗迹。
他想到那一天,她几近赤裸的躺在地上娇吟,半是欢喜半是痛苦的扭动时,身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水,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体温上升,好想……
突然,一股撞击夹杂着爆裂声传来,眼前的挡风玻璃,瞬间出现蜘蛛网状的碎裂痕迹,封成骏立刻将她的头埋入怀里,用整个身体护住她。
刺耳的爆裂声还在不断响起,封成骏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深怕她受到任何伤害。
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言苇然虽然惊慌,但瞬间立刻冷静下来,原本想找掩护,不料却被他强壮的手臂圈住,整个身子也被他拥入怀中。
爆裂声停止了,玻璃也不再飞溅,言苇然一愣,正打算坐起身子,身体忽然一冷,只听到开门声,和男人们斥喝的声音。
她从副驾驶座上狼狈地坐起来,正好看到封成骏长腿一踢,将中年男子手中的枪踢飞了起来。他出拳快如风,劈掌迅如电,没几下子,中年男子便被他损倒在地。
言苇然望着封成骏俐落的身手,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里,他极快的反应与敏捷的动作,才让自己被他……
想到这里,她倏地晕红了双颊。
封成骏甩了甩手,一抹鲜红染湿了他的额头。
他受伤了!言苇然心里大震,慌乱地开门冲下车,以连她自己也意外的速度,飞奔到他身边。
她伸出手,着急的摸索着封成骏的脸孔,颤声问:“你哪里受伤了?痛不痛?”
封成骏摸了一手的血,心里也突突直跳,只觉得额边有些刺痛,但看到她仓皇的小脸,他忽然不在乎自己的伤了。
“没事,应该只是被碎玻璃割到。你呢?刚才有没有伤到你?”他牵起她的小手,仔细的凝视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目光是这么忧虑,他不顾自己受伤,却忙着关心她,让她心中涌起阵阵感动……
这个可恶的男人!不要惶惺作态了。
但即使这样告诉自己,她依然无法忽视心头那抹温暖和感伤。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没有人会再这样保护她、关怀她,深怕她受伤、害怕。
过往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坏胚子,是个和用女人的恶质家伙,但她从未动情过的芳心,竟然为了他而颤动了……
深切的痛苦,令她早就对男女之情不抱希望,诈欺师的工作,更教她看遍感情丑恶的一面,她不该也不能让自己碰触这块禁晒。
可是即使再三告诫自己,她依然无法摆脱心里真正的渴望——其实她好希望有人能温柔的爱她、呵护她,让她永远开心,永远受尽宠爱。
泪水忽然无法控制的冲上眼眶,她鼻头好酸好酸,眼前蒙胧一片……
“为什么哭了?”封成骏的神情变得紧张,大掌摩挲她的小脸,“哪里会痛?告诉我,这该死的畜生,竟敢让你哭!”
他举脚用力踹已昏倒在地的中年男子。
幼时经过武术名师训练,封成骏熟知人体构造,这几脚踢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足够让这畜牲痛上好几天,但不至于致命的伤害。
敢惹哭他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封成骏眸色如冰。
“我没事。”言苇然赶紧擦去泪水。
自己是怎么了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这个男人肯定在作戏,她不能够轻易相信。
深吸一口气,她甩去莫名的感伤,“你流血了,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没什么事。”封成骏用手擦擦额上的血,由于是小伤口,血已经止住。他微微一笑,“小伤罢了,没什么大碍,我们还是先报警,请他们来处理这个流氓。幸好他用的是bb枪,若是真的手枪……”
想到这里,他的心忍不住紧缩。
这个小女人真是太冲动了!今天幸好碰到是个假货,若碰上手持真枪的危险人物……他不敢再想下去。
言苇然从包包中拿出简易医疗包,用酒精棉片小心翼翼为他擦拭额上的伤口。
一阵刺痛让他皱起眉头,她手一颤,问:“很痛吗?”
她的小脸带着关切,眸中满是焦急,柔嫩的粉唇微微张着……这是一张为他担心着急的脸啊!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脸孔。
封成骏的心融化了……
他伸手拨去她脸上的发丝,指尖接着往下,抚过那滑嫩的侧脸,按着捧起那尖小的下巴,他深邃的眼眸锁住她的,低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磨蹭那如蜜一般甜、似云一般柔的小嘴。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亲吻,但这炽热的碰触却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身体。他的唇如记忆中那般柔软、霸道,刺人的胡碴磨蹭她的肌肤,带来阵阵微痛却酥麻的快感。
他轻轻啄着她的唇,厮磨纠缠,火烫的舌温柔地探入她口中,逗弄那惊惶失措的小舌。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发烫,脑子里乱烘烘成一片。
这个男人,竟敢又对她……
言苇然伸手想推开他,但双手一碰到他又热又厚的胸膛,却突然失了力气,只能无助地抵住他。
她想逃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虚软地倒向他的怀中。原始的火焰在她心口燃烧,让她急切的想要更多。
这个男人的气息迷惑了她,让她神智散乱,无法自已。
正当她渴望得更多的时候,封成骏却忽然离开她,带走了她眷恋的暖热。
言苇然一怔,双颊立刻热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怎么会像个花痴一样,被他吻得舍不得走,他一离开就倍觉空虚?
身为诈欺师的她,看过太多表里不一的烂男人;表面上的他们,或道貌岸然,或仁义道德,私下却丑事干尽,好色贪婪。
是的,男人都是坏东西,只要女人一抛媚眼,就会自动送上一切,可一旦新鲜感过了,厌倦了,则无情到令人心寒。
因此她从不让自己落到这等下场,以往对付男人,她总是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让目标得到她!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得很好,看遍男人的丑态,更令她对男人日渐失去兴趣,她甚至怀疑,自己这辈子对男人冷感了。
她一向冷情,极度理智,但一过上封成骏,却都乱了套!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好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这个男人,自己真的惹得起吗?
第4章(2)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时,封成骏却开口了——
“警察先生,就是这个男人!不但逼车,还用bb枪损害我的车,惊吓到我的女伴。”
他说话时,厚实胸膛跟着震动,让她的小手感受到那微微的触动。
警察?言苇然回头,才发现警察已经到来,正在检查地上的歹徒。
这个歹徒也真够倒霉,不但被她的防狼喷雾攻击,被封成骏打了一顿,现在还得吃上官司,不过……
她疑惑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封成骏。
依他方才的身手,似乎是练过功夫的人,怪不得那天在他的“私人空间”,她那么轻易就被他制伏,然后被他……想到那天的事,言苇然感觉脸如火烧,全身血液仿佛都流向了小脸。
“事情就是这样……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别的事,要赶着走,有任何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封成骏和警察说明完前因后果后,便打算离开,见到言苇然满脸羞红地愣在那儿,便伸手拉她。
“苇苇,我们走……”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突然被她一拳正中脸颊。
只见他发出呃的一声,接着向后摔去,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员警,和一脸难以置信的言苇然。
惨了!他不是会功夫吗?难道是她估计错误?
这下可糟糕了……
放了一缸的热水,倒入玫瑰色的浴盐,言苇然将整个晶莹的身子浸入水中。被暖热馨香的热水包围,她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天公司的事很多,除了几个韩方代表来台湾洽谈代理权外,政府机构举办的讲座,公司大大小小的会议,几乎要抽乾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更别谈还需要安排时间,帮封成骏准备资料,与各部门员工洽谈。
前天她的那一拳,让他鼻梁红肿,幸好没有断掉,否则她还真是很对不起他呢!
唉唉……想到自己做出那么可耻的事,她就羞得满脸通红,当下也只能向那个警察随便搪塞几句,说自己吓坏了,才会反射性出拳,然后带着封成骏去了趟医院。
幸好封成骏似乎不记得是她攻击他,清醒后只问是不是那个歹徒又打了他,完全没怀疑是她下的手,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原本想试试他的拳脚,谁知道他竟对她不提防……是要很信任一个人,才会这样做吧?所以她可以大胆猜测,他很信任她罗?
所以才相处没多久,他就吻了她……
想到他灼热迷人的气息,他温暖炽热的唇,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胡碴,刺疼她柔嫩的肌肤,还有他狂野的舌,霸道的手。
在他的私人空间里,他曾经吮吻抛的|乳|蕾,让她战栗,他粗长的手指侵入过她的紧窒,痛!却又带来陌生的刺激快感。
言苇然呼吸急促起来,体温逐渐升高,汗水一滴滴自额上落下。
是水温太高了?但她怎么解释,下腹忽然传来的暖流,还有阵阵忽然渴望被填满的空虚……
钤钤——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惊醒了言苇然,她匆匆包着浴巾冲出浴室。
“苇苇,我是晶晶。”
原来是她的好友,也是身为诈欺师的俞晶晶。
俞晶晶和她是同一年进育幼院的,当时她十岁,俞晶晶比她小一岁,两人共同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们,很快地就成为彼此的依靠。
由于亲眼看到母亲死去,内心受到巨大冲击,因此言苇然比一般孩子早熟,俞晶晶却刚好相反,依然保有她的活泼天真。
两人离开育幼院后,曾到一般公司上班,但没有显赫背景、年纪又轻的她们,曾遇到许多不合理的对待,却只能忍气吞声,正当她们对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之际,碰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社长”。
社长长得极美、极冷,不但拥有一身好武艺,更精通多国语言,她怜惜两人孤苦无依,于是收容她们。
社长经营着一间奇怪的事务所,里面的职员清一色都是女性,不但外型出色,更多才多艺,精通多国语言。
两人进入事务所,成为里面的一分子,在社长的调教下,两人学得不少特殊技能,并追随她开始了诈欺师的工作,专门惩罚对感情不忠,却还要贻害女性的臭男人!
但一年前,社长突然不告而别,只留下讯息,让言苇然暂代她的职位,直到她回来为止。就这样,才进入事务所三年的言苇然,成为了“代社长”,并负责掌管事务所的一切事务。
幸而她能力极强,又使命必达,因此事务所的营运状况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最重要的是,事务所这两年已步上轨道,分工也变得专精,收集情报、训练新人、日常庶务都由专人负责,代社长言苇然的工作并不吃重,所以她也才行有余力,接下封成骏这她的好友俞晶晶,被分派到情资组,这阵子两人各忙各的,也有阵子没联系了,因此一听到是俞晶晶的声音,言苇然有点高兴。
“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言苇然将自己的身体用浴巾包好。
“我那天到科学园区去,看到你和一个超级大帅哥在一起。怎么,终于想通要谈恋爱了?”俞晶晶笑她。
谈恋爱?和封成骏?
一想到这里,言苇然的心突突直跳,却嘴硬地说:“怎么可能!他……他只是这次的目标罢了!”
“目标?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很陶醉,也很享受耶!”俞晶晶惊呼。
“胡说!我才没有。”像是心事被戳破似的,言苇然的脸颊热辣辣的烧起来。
“咦咦?开开玩笑而已,你反应干嘛那么大?很不像你耶!”俞晶晶贼笑起来,“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才没有,别说我,倒是你,最近在忙什么?”言苇然赶紧转移话题。
“我最近的目标是个私家侦探,吼!超难搞,你也知道这种人特疑神疑鬼,手头的情报网又多,要撂倒他实在挺难,害我压力超大。”俞晶晶抱怨,“算了,不讲他。找个时间出来聊聊吧!我们好久没碰面了。”
“当然好啊!”言苇然翻开行事历,“噢!我们老板的行程超满,每天工作到十点多就算了,周末常常还有许多行程,真佩服他有那么好的体力。”
“这样啊——”俞晶晶的声音拉得长长的,“不要紧,你顾着老板先,工作重要嘛!等你确认好时间再告诉我,呵呵呵……”
俞晶晶笑着挂掉电话。
“晶晶,喂喂?”言苇然放下已断线的电话。
什么啊?晶晶干嘛那个态度?她是在工作!但晶晶的声音却充满调侃,她和封成骏又没怎么样。
一阵冷风吹来,她哈啾一声。
算了,还是赶快回热水里头去好了,今晚反常地有点冷呢!
“哈啾!”即使极力压抑,但言苇然最后仍无法抵抗本能,喷嚏出声。
坐在主席位上的封成骏看了她一眼,继续沉稳地讲述公司的营运方针。
言苇然强撑着浮肿的双眼,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打着会议纪录。
会议结束后,两人回到办公室,封成骏沉声开口,“生病了为什么不请假?”
言苇然愣了一下,才发现他正和她说话。生病后不但身体好沉重,连思绪也变得缓慢了。
“没关系,小感冒而已。”
“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养,何必要硬撑?我准你假,你回家休息。”
“不要紧。”她勉强笑了一下,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才坐回位子上,强热的睡意整个袭来,她极力想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住睡魔的侵袭。
稍微趴一下就好了,她不会睡着的。
但她的身子才一碰到桌子,意识便陷入半昏迷中。
不行……不能睡喔!
就这样,她强撑着困顿的身体,不让自己睡着。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忽然传来细微的开门声,有人轻轻在叫她。
“苇苇?还好吧?要不要到我那里休息一会?”
这声音……似乎是封成骏,她想醒过来,但全身好沉重,眼皮也是。
正当她挣扎着想醒来时,身躯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揽进怀中,熟悉的温暖包围住她。
言苇然觉得好放松,好安全,她任凭自己倒入那堵坚实的怀抱中。
恍惚中,她听到他轻叹一口气,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带着无奈的宠溺,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身躯轻飘飘地飞起,飞过一段路,在他掌中,她仿佛变得没有重量,她觉得好轻松。
但这美妙的飞行旅程并没有维持太久,几分钟后,她感觉自己落在柔软的床上。
床?是他办公室里的“私人空间”?
想到自己可能又进到那个房间,她心头揪紧,想挣扎,但内心深处却又不想反抗,想任由他摆布……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噢!太可怕了,可是她好困啊!已经无力挣扎了。
言苇然就在这纷乱的思绪中,蒙胧地睡去。
但她睡得并不熟,双眼明明是闭上的,四周黑暗一片,但身躯却异样火热,她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剥去,火烫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大掌如烙铁般,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炽人印记。
……
言苇然张开眼眸,室内一片漆黑,刚醒的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等眼睛适应黑暗,才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略微清醒后,她忽然想起方才的事,立刻坐起身子,查看自己的状况。
身上的衣物都在,薄被也好好地盖在自己身上,那刚才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她起身下床,却发现腿间湿漉漉一片,她羞红了脸,赶紧起身进入浴室。
她怎么会作这个春梦?梦中那侵犯她的男人还是他——封成骏!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但为什么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将自己清理好之后,言苇然深吸一口气,走出浴室。她环视四周,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门下的细缝透出灯光,看来他还在外面办公。
一想到他就在外面,言苇然的双颊又热辣辣地烧起来,羞耻威竟让她无法踏幽房门,坦然地面对他。
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反正……反正刚才只是春梦一场,他又不会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样对自己说了好几遍,终于趁着勇气快要消失之前,她挺起胸,咬牙打开房门踏进办公室。
一眼望去,封成骏那张英俊的面孔即映入眼中,言苇然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但她压下强烈的尴尬,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封成骏立刻抬起头。
他双眼带着血丝,看起来像是很疲倦,见她出来,他微微一笑,“有好一些吗?”
“对不起,让您操心了。”老实说,经过方才梦里的“运动”,出了一身汗,她确实好多了,倒是封成骏,一脸的疲惫,看来他工作了很久呢!
“我已经没事了,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她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脸。
“虽然没事,并不代表你好了,反正现在已经很晚,你赶快回家休息。”他赶她回去。
见她犹豫,他粗声地说:“想做事还怕没得做吗?先回家去,明天还有得忙。”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急着赶她走,但方才太过鲜明的梦境,让她暂时不太想与他独处。
“那我先走了。”于是她朝他点点头,转身急忙离去。
望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门后,封成骏痛苦地大叹一口气。
若非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他可能早就要了她。
但他不能趁人之危,他要她保持清醒,自愿卸下武装与偏见,乞求他的占有与宠爱。
看她刚才局促不安的模样,她肯定以为自己只是作了场春梦。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谁教当初她也令他有同样的误会。
那天若非她最后那两句话露了馅,他还真以为自己在梦里自我安慰……
想到这儿,他无限眷恋地抿起唇,留恋地回味着她浓郁湿润的动情馨香。
第5章(1)
日子很快地过去了,算一算,言苇然来到黑洞数位科技也快满一个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她有意无意地藉工作之便,探查封成骏生活周遭大小事,于公,他工作极为认真,还算受员工欢迎,公司营收也很稳定;于私,下班之后,大都直接回家,裉少流连风月场所,顶多偶尔去夜店喝两杯,和小模聊聊天,但关系密切的女性倒是没有。
简书之,他看起来“似乎”很正派,也不随意勾搭女性,再细察他与银行往来纪录,他的信用良好,提出的担保品和公司营收,不需要做假也能顺利核发贷款,可倪彩虹言之凿凿,说他利用她取得贷款……但这件事看不出破绽啊!
收发处的员工送来一大叠信件,只要注明是封成骏的信,全都会送到言苇然这里来,她一封封帮他过滤,大部分的侰都是不重要的讯息。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又是倪彩虹!言苇然眉头一皱,心里略觉烦闷。
难缠的客户她也遇过,但像倪彩虹这么心急又紧迫盯人的客户,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诈骗这种事情本来就急不来,不先让对方放下戒心,如何令他把心交出来?可倪彩虹三天两头便打来问进度,尤其常在她身处敌营时,她的座位和封成骏仅有一墙之隔,若被他听到些什么,计划还能进行下去吗?
按下心头不耐,她接听电话,倪彩虹焦急又不耐的声音,立刻自话筒传来。
“言小姐,事情进行得如何了?封成骏落入你的陷阱没有?”
言苇然低声说:“倪小姐,我已经说过,这件事急不得,还有,请别在我上班时间打电话来,这样很危险。”
“可是我等不及了,不关你的事,你当然说得轻松。你可知道我的煎熬?可恶的封成骏,要不是因为我,他哪有办法拿到那笔贷款,更不可能将黑洞数位科技拓展至今天的规模……”
又来了!倪彩虹又开始哭诉抱怨,不停夸大自己的功绩,不断重复封成骏多可恨,她多可怜,封成骏若没她,怎可能走至今天的地步……
言苇然将话筒搁在桌上,她甚至有点开始厌烦倪彩虹了!说句不中听的,如果今天她是封成骏,光看倪彩虹这怨天尤人、喋喋不休的个性,她也想分手啊!
她心不在焉的听着倪彩虹抱怨,一边翻阅手中的信件,看见一封寄自“恩宁育幼院”的卡片,夹在一堆信件中,她心头一震,迅速打开封口。
致黑洞数位科技执行长封戌骏先生:
感谢封先生的爱心,本院已经收到贵公司捐助的十五部电脑,本院全体师生都非常感谢封先生的帮助,八月二十五日乃本院创建二十周年庆,本院诚挚邀请封先生来参观本院。
顺颂时绥
恩宁育幼院院长朱惠心敬上
是朱院长,她收到了上次那批旧电脑了。不知朱院长是否安好?自从她离开恩宁育幼院之后,她再也没回去过。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那儿,而是那里有太多感伤的回忆,每当想起那段日子,她就会感到无肋、孤单……
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所以她不愿再回忆,也不想再碰触那个伤口,那会让她想起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即便她固定捐钱回去,却从未有过回去探望的念头。
封成骏的工作那么忙,各界的邀约也多,反正朱院长已经收到电脑就好,根本无须请封成骏出席活动。
正打算将这封感谢卡扔进废弃箱,一只手已经将卡片抽走,看了起来。
“你……啊!执行长?”没想到拿走卡片的竟然是封成骏,她赶紧按掉倪彩虹的电话,对他露出甜死人的微笑,当然,还不忘微微倾身,露出自己饱满深邃的|乳|沟。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被他搞得乱七八糟,差点忘了自己来黑洞数位科技的目的,她可是收钱办事的诈欺师哪!不该忘了自己的工作的。
但封成骏却没看她一眼,反而将目光落在手中的卡片,“恩宁?我不记得有赞助过这间育幼院。”
“啊!是上次研发部那批汰换下来的电脑,我想原先那几家育幼院收过了,所以换一家受赠对象。这家恩宁育幼院位置偏僻,很难收到各界的资助,所以……抱歉,是我自作主张,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愿意买下那批电脑。”她有点急了。
封成骏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卡片。
恩宁……
他微微挑高眉头,“没关系,反正都是捐给需要的人,至于这邀请函……”
“这只是院方的例行公事,您可以不必理会。”她赶紧说道。
“不,我有兴趣!”封成骏用手弹弹卡片。
什么?言苇然错愕,“不……这……这间育幼院很远,又在山上,光开车就要一个多小时,而且路况还很糟糕,您……”
不行!不能让封成骏到那里去,她不想自己的身分披戳破,更不想他知道她的过去。
“你去过这间育幼院?”封成骏扬起一道眉。
“没……有,小时候去过一次。”与其要说谎,不如坦白比较好。
“为什么去?”他咄咄逼人。
“我妈妈……带我去参观。”她艰难地说,神情透出一丝狼狈。
封成骏饶富兴致地看着慌乱的言苇然。
和她接触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看她惊惶失措过……好吧!除却那两次爱抚她的身体之外。
想到这里,他下腹一阵燥热……
平常的她,沉稳文静,总是优雅地坐在那儿处理事情,就算拿公文给他,也是轻柔安静,只用她的肢体语言和同体,对他散发无声的诱惑,所以看到一向冷静的她忽然慌乱了,他就愈想去扯开她的假面具。
恩宁育幼院……透过他亲爱表弟的帮忙,他已熟知她的背景,所以当然知道这是她成长的地方,他倒想瞧瞧她要如何应付这件事?
“这个院长还不错,邀我去参加他们创院二十周年,看来挺有意思的。”他故意这么说,“你那天有空吗?我看你特意挑他们作为捐助对象,想必是很想帮助他们。”
“不,我只是……”她想拒绝,却被他一句话堵住了嘴。
“若恩宁育幼院像你说的那样偏僻贫乏,我倒很想亲眼看看,以后是否有长期资助他们的必要,但前提是,你一定得陪我去,这是我的条件!”封成骏的口气有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长期资助?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若封成骏以后愿意长期资助恩宁育幼院,院童的生活可望能大大改善,也能减轻朱院长的压力了。
可是……她势必要冒着被他戳破身分的风险。
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吗?他是否察觉到什么?
她清亮的眸子直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瞧出些许蛛丝马迹,但他一脸淡然,她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迟疑了很久,言苇然一咬粉唇,毅然地道:“好,我愿意陪您去。”
“既然如此……”封成骏看看手中的表,“现在才十一点,我们立刻就出发。”
什么?
“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措手不及。
“今天刚好没重要会议,也没什么急事必须立刻处理,况且我们就是要出其不意去探访,才能知道他们最真实的情况。”
封成骏的理由很充分,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选日不如撞日,走吧!”他伸手拉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臂,不容分说地将她带离座位。
手机突然又叮钤钤地响起,萤幕上显示着“rabo”
好友竟然又是倪彩虹!而且刚好在封成骏面前响起。
一时之间,言苇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缓缓地转动眼珠,看向封成骏。
封成骏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淡定地说:“你先接电话,十分钟后,我们停车场见。”
恩宁育幼院,位于偏远郊区的山上,在gps的导航,和言苇然看似不着痕迹的提点下,两个人很顺利地到达位于山腰处的小育幼院。
他们将车停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这时刚好是上课时间,院童们都在教室里读书,偌大的草原空荡荡一片。
言苇然下了车,五味杂陈地望着眼前这间比记忆中更加残旧狭小的育幼院。
她还记得当年才十岁的她,被社工牵着手,来到这间育幼院——
“妈妈呢?她为什么不带我回家?”年幼的她心中好恐惧,但仍装得坚强。
“苇然,你妈妈已经死了,你忘了吗?她趁你出门上学时跳楼自杀……”社工毫不掩饰地将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热泪毫无预警地冲上眼眶,她的心揪痛着,仿佛自己又变成多年前,那个旁徨无依,失去亲人的小女孩。
她极力想压下眼中的酸涩,但泪水依然落了下来……
忽然,一张面纸递了过来,她诧异地拾起头,只见封成骏站在她面前,她想开口,却哽咽了。
“不用解释,我知道,是眼睛进了沙。”他的表情很温柔。
言苇然带泪地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被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原以为她得花唇舌解释,那是她最不想做的,但他却什么都没问,还逗趣地帮她解了围。
依封成骏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得出些什么,可他却选择假装看不见,不去触动她的伤心事。他是这样体贴、温柔,像是懂得她的心。
封成骏……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如此控制她的情绪,牵动她的心。
愈跟封成骏接近,她就愈不相侰他是倪彩虹口中的那种人,是他太善于伪装,还是她太天真?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言苇然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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