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恩情如山，春花四婢感戴莫名，日后如有机缘，定当报答。”桃花无限惊恐他说。

桃花流下泪夹，道：“今天的事”

“不用再提三我会向总管说明，就说他们发觉抗拒不住摄魂**时藉故离去。”

“可是，总管会相信吗”桃花不放心地问。

“我会替你们担待，回去休息吧”

四女又深深揖，才转身离去。

荒凉的大殿中，突然亮起了道火光，点燃起截腊烛。大殿中的景物，清晰可见。

四个人围烛而坐。正是那四个喝酒的客人。

北首人脱下丝棉长袍，取下假发头套，露出头灰白折蓬发，和身百袖大褂，道：

“叫化子充员外，可真是打鸭子上架。

说不出这个难过，喂酒肉和尚，你那颗风吹日丽惯了的光脑袋，戴上假发，能习惯吗”

“不行，我和尚早就想拿下来了”取下假发，露出了个光秃秃的脑袋，双手揉，搓下了脸上涂的药物，露出本来面目。果然是个和尚。

另外两人也除去脸上药物，竟是南刀段九北剑胡萍。

“好厉害摄魂**”南刀段九叹口气道：“如非早得七宝大师指点，凝神运功抗拒，今晚上定会栽在那四个丫头的手中。”

“要谢也该谢谢老叫化子，我和尚不敢掠美，这消息是老叫化挖出来的，我和尚只是受他之许，转告两位”

胡萍接道：“虽是早已有了戒备，但胡某人还是差点把持不住，说来惭愧得很，如非神丐钱老早握智珠，深明内情，今晚上就被人家摆平在洛阳居了。”

“老叫化十年前就觉着江湖上情形不对，但却又瞧不出哪里不对，但老叫化却感觉得到股汹涌的暗流在江湖翻腾，所以。

我潜踪隐形，消失江湖，希望在暗中能查点眉目。可悲的是老叫化走遍了大江南北，花费了七八年的工夫，却找不出点可资追查的线索”

目光掠七宝和尚，接道：“直到有天，遇到了酒肉和尚，个人躲九华山中”

七室和尚接道：“我和尚在山中每日吃肉饮酒，好不快乐，却被你老叫化又拖入红尘之中，重受人间疾苦，唉我尚不知那次念错了经文，才交了你这个既穷又老的叫化子，真是交友不慎啊”

“老叫化虽然名叫钱缺，可是钱缺德不缺”

段九接道：“两位不用为银子忧虑，段某人心中早有准备，离家时带了些银票，足够咱们四个人数年用度了。”

“胡某人也带了数万两银票，可以补段兄之不足”

钱缺道：“好有钱好办事，”

目光惊七宝和尚段九胡萍，接道：“老叫化把酒肉和尚拖下了九华山，查访这股光涌暗流的源头，是老叫化知道和尚的为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表面是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野和尚，但他胸怀的救世心愿，却是常人难及万，否则，天下大山万千，他为什么要躲在九华山中，他就是希望能遇到些什么”

“老叫化找上他，却没有套明显的作法，因为，老叫化直找不出江湖病源何在，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暗中摸索，但现在情势不同了，有了你们两个门首脑加盟，这就得把事情说个清楚才行了。”

胡萍苦笑下，道：“北剑门在我手中失去，夺去我掌门之权的，是我同床共杭二十年的妻子，我实在想不出北剑门中还有几个人能听我的命令，所以，钱老计算人手时，只能算我胡某个人。”

“段某人也和胡兄样，我个人赴汤蹈火，生死不计，但南刀门中，恐怕已经没有肯听我命令的人了。”

“唉可怕处，也就在此了，千百年来，江湖上纷争不息。

但却从没有次像这样的诡秘难测。”

钱缺叹息声，接道：“少林武当也宣布闭关自守，不再理江湖中事，放眼当今武林之世，还有什么人能出面主事”

七宝和尚突然哈哈笑，道：“老叫化。别想的那么坏，和尚的看法是，目下正是揭穿这件席卷江湖大阴谋的个契机，过去是股暗流，现在，已经可以见到面上的溪水了，胡段两位掌门人，就是个好例子，我相信，觉醒的武林同道。已是大有人在，吾道不孤，后继有人，何况，我们已经发现条重要线索，我和尚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四个人，要研讨下进行的计划和准备工作。”

“对这点，老叫化早已想好了个腹案，请三位指教下”

“什么辰光了，还卖关子，”七宝和尚不耐的说道：“快把你肚子里所有的杂碎全掏出来，看看那些有用”

钱缺微微笑，道：“咱们四个人是星星之人，能不能烧燎原，今晚上那席酒，喝的我胆颤心惊，对手之强，出人意料，那位黑衣人的年纪不大，但身修为之精，老叫化就甘拜下风，说不定朝火拚，就弄的老命不保，七分运气靠天命，三分本领在人为，老叫化的意思，由此刻起，咱们四个人各出压箱底的本领，互相传授研究。

南刀有北剑之长，北剑有南刀之威，老叫伦有酒肉和尚的七宝。和尚会老叫化的把式，集四家绝技于身，大家不得藏私”

“好办法胡某北剑门中只有燕云三剑算得绝技。”

“南刀门的反手刀。为败中求胜之学。会此刀者。只有段某人。”

“我和尚的七宝拳，江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学过。”

“好老叫化的棒打哮天犬，也算是不传之秘。”

七宝和尚笑道：“妙啊妙啊老叫化会用剑，酒肉和尚会用刀，这才是庙后面有个洞，庙妙透了。”

钱缺道：“说干就干，咱们立刻开始吧”

段九道：“大师，段某想先请教件事”

“别叫大师，你要尊称我，去了酒肉两个字，叫我和尚就是。”

段九微微笑，道：“你说发现了条重要线索，不知可否再说得明白些。”

“摄魂**。源出于小西天雷音寺”六宝和尚说：“那是魔教中邪门武功，那些侍酒的丫头们，都学会了这门邪功，看来和魔教中人，脱不了关系”

胡萍道：“摄魂**。技止于此。倒是算不得什么魔教神功了。”

钱缺道：“不能低估魔功，那几个丫头的功力尚浅，威力不大，所以。她们要借用那飞扬的秀发扫在受术者面颊之上，以助摄魂术的威力，长安秦八公功力何等深厚。就栽在了那些小丫头的手中”

“秦八公也栽在洛阳居了”胡萍大吃惊他说：“那我们能邀过这劫，真是幸运极了。”

“所以，他们才能在长安纵横自如”钱缺说：“关洛江湖道上，已无人敢出面干预，老叫化由秦八公那里探得消息，才要诸位在脸上涂了层很厚的药物。”

胡萍道：“原来如此。”

七宝和尚接道：“咱们坐息阵。就开始互传技艺，尽月之功，学练纯熟，再到洛阳成去探听消息。“这四个天南地北，互不相干的武林人物，因为有着同的目的，彼此肝胆相照。开始互相传授绝技。

洛阳居的生意越来越好，青凤也越来越红，那荡气回肠的歌声，威力已远播于长安四邻，方圆百里之内，都在谈论青凤。

那个时代，配唱的是洞萧二胡三弦琵琶。

青凤歌声动人之外，也弹的手好琵琶，集姿色才艺于身。

唱的有新谱词曲，也有流行在关洛带人人都能哼几句的小调，她声音甜润，花腔婉转。

长安城中人说它是歌，城外乡下人，却叫它为戏。

为听青凤戏，多跑十里地。

听到青凤喊。再跑十里也不远。

洛阳居独占了长安风月，别人呢受不了啦狗急跳墙。人急就豁出去了，何况，能经营这种风月生意的有几个是规矩人，几十家店东主暗中聚会合计了番，觉着坐等关门不是办法，大家咬咬牙，集聚了笔大银子。场风暴。开始酝酿。

负责收集银子的人名叫周强，周强不是经营风月的店东主。

但却是出主意对付洛阳居的谋士，顶着个落第秀才的名衔，到处点风煽火，从中谋利。

但洛阳居扎硬的名声，早已传扬长安，周强心中明白。青皮小混混动不了洛阳居，他的目标是秦八公，周强虽不算是江湖人物，但他常年在酒肆茶楼中走动，也听过秦八公的威名。关洛道上的秦八公跺跺脚，长安城就会晃动，所以，他舌烂莲花说服了几十个风月场中店东主来次大出血，凑足了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叫人眼红的大数目，秦八公岂会不为所动料不到的是。秦八公两个月前托病谢客，任何人都不接见，周秀才连去三次秦府。都被挡驾，周强这才感觉到事情棘手了。

但上马容易下马难，办不好这档子事，那些掏出银子的店东主，未必会饶过他，但最重要是他舍不得万两银子酬谢。何况，办成事，还可以弄成回扣进入荷包，周强算过这笔帐，做成这笔生意，下半生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着享乐日子。

想了几天之后，周强决定到别处请人，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近来的道士会打钟，希望能请到几个厉害人物，把洛阳居给砸了，当然，面对面地讨价还价，也可以少付些费用，自己多赚票。

绝技就是绝技，难学难练，胡萍段九钱缺七宝和尚。

虽然都有着根深厚的武功基础，彼此也都尽心相授，但仍然花费了四十五天时间，才学习纯熟。

四个人都觉得大有收获，但四刚老骨头，连折腾了四十五天，也都有腰酸背疼，疲累不堪的感觉，决心坐息两天。再会洛阳居探究竟。

四个人不但仔细地欢扮了番，而且，还分两批行走，胡萍和段九扮成了两个生意人，长袍马褂，老叫化和七宝和尚，却穿春身粗布棉袄，黑色毡帽，副乡巴佬的装扮。

这次，他们不是去吃饭喝酒，而是去见识下名动长安的青凤。

洛阳楼的生意太好了，四个人等了半天，才排上座位。

胡萍段九坐的是十个银子个人的包厢，有香茗细点供应，还有年轻的小姑娘，不时送上热烫的手中把子。

钱缺和七宝和尚却坐的五钱银子的大众坐位。只供应杯香茶。

四个人都是老江溯了，再加上谨慎小心地仔细观察，立刻发觉场中的情势不时。

那是三个穿羊皮袄的中年人，他们就坐在七宝和尚，老叫化的前面。

他们的举止，也很小心，只是那六道眼神太过凌厉，冷电般。四下打量。

老叫化低声道：“这几个家伙旦和洛阳居的人动上手咱们要不要暗中帮他们把”

“最好不要”七宝和尚道：“看他们那个神色，是早已有了准备，定然还有接应的人，咱们最重要的件事，就是要查看洛阳居的反应”

坐在包厢里的胡萍段九，也暗中商量定案。他们的决定是看钱缺和六宝和尚的反应，再决定是否插手。

阵急管繁弦之后，青风出现在簿台上，婉转出缕清音，全场中立刻静了下来。

胡萍段九坐的包厢居高临下，视界广阔，只是距离青凤的歌合远了些，只好暗中运气。凝聚目力，希望看清楚这个风靡长安的尤物，究竟如何个美法。

只见她体态轻盈。手势表情都随着歌声转变。看了那么阵。胡萍立刻感觉到被股魅力吸住似的，不禁心神震，赴忙闭上双目，运气调息阵，才恢复清醒。

转头看去，只见段九也正缓缓睁开双眼，低声道：“厉害呀

人还没有瞧清楚，就差点共栽了下去。”

“我也样”胡萍说：“咱门护住心神，再试试看。”

段九道：“你再试试，我替你护法，留心周围的变化。”

胡萍再次凝神查看，果然不再为青凤的魅力所动，只觉她身材修长玲珑，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只是脸上的脂粉太浓了些，胡萍无法瞧清楚她真正的面目。

全场中人，大都看得如痴如醉，瞪着眼睛，投向歌合。

胡萍知道，绝大部分的人，是看不清楚的，看到的只是她大幅摆动的肢体，配合歌声演出的表情就这样，青凤以动人的歌声配合肢体语言。控制了全场观众。

但最使人意外是那三个穿着看皮祆的大汉。竟然没有点意外举动，直到青凤唱完了最后曲，转回后台，他们仍然静静的坐着没动，想是也被青凤神韵歌声所迷。

这是白天最后场，接下来是夜场，要番时间准备，十几个年轻人，进入洛阳楼中，准备打扫场地，点燃灯火。

老叫化不相信会看走眼，故意留在后面，看到三个大汉起身离去，才缓缓步出洛阳楼。

这天，是正月初六，原来。四人苦练武功，连过年这等大事，竟也忘去。

但长安城中挂灯结彩，到处充满着过罕的气息。

洛阳居更是布置的彩楼灯山，各处已开始点起灯火。

落雪六七日，今天，赶上个晴朗的日子，落日晚霞和各种灯光相映成辉，再加上彩楼掩映，置身其间，直似误入天台。

老叫化也不禁暗暗赞叹，付道：“这里确是有很多人才，单是瞧瞧这番布置。就该值五钱银子了。”

胡萍段九缓步行来，胡萍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再听场歌，他们大概要在晚上动手，其他的约定如前”老叫化说：“定好位置就各处逛逛。”

两人擦肩而过，说话的声音很低，就算站在身侧的人，也很难听到，话说完，已相距了三四尺远。

段九直在利用身体的侧转，掩护胡萍的行动。

两个人也都很满意自己的谨慎设计，胡萍说道：“青凤之名。

果不虚传，咱们再听场如何”

“行兄弟也有着意犹未尽之感”段九面回答，面折人条碎石小在之中。

只听个低微又清楚的声音，钻入了耳中，道：“小心些逛逛可以，千万别惹麻烦，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插手。记住，把我的话告诉老叫化和酒肉和尚，明天下午我有空，如果诸位想和我碰个面，城东灞桥之旁有家风雪小馆。我在那里候驾。”

声音中断，景物依旧，流目四顾，不见人迹。

胡萍轻轻吁口气，道：“段兄，你听到什么没有”

“有人约我们到风雪小馆碰面，去不去呢”

“当然要去，灞桥风雪，乃长安八景之”胡萍说：“咱们去通知他们声。”

“我还认为我们改扮的天衣无缝”段九叹息声，道：“想不到早已被人家给盯上了。”

胡萍苦笑下，道：“听口气，好像并无恶意，也许，我们又遇上了个志同道合的高人。”

“但愿如此了”段九说：“他说的很明白，今晚上这里会出事情。也许。那些同事的人和我们存心样，想借机测探下洛阳居的深浅，万他们遇上了危险咱们是不是真的不闻不问呢”

胡萍道：“兄弟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很难作个决定我看丢给老叫化去伤脑筋吧”

两人花费了相当的时间，才找到了老叫化和酒肉和尚，干脆拉两人退出洛阳居。找个小馆吃晚饭，说出了经过情形。

老叫化和七宝和尚，都听得相当的吃惊，沉吟了良久，钱缺才低声说道：“看样子，咱们早波人家监视了，恐怕连咱们在那破庙中互传武功的事，也已经落入了人家眼中，”

老叫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至于今晚上的事，大概是指那三个穿羊皮袄的大汉了，老叫化仔细地瞧过他们，脸上的纹路清晰，没有经过易容，但老叫化却不认识他们。”

七宝和尚接道：“看他们那股凶悍之气，大概不是什么好人就衣着而论，似是来自关外，这件事，我主张慎重应付，不能毛燥。”

“能不出手，最好忍下”老叫化说：“借机会看看洛阳居中人的身手是武林中正派人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胡萍道：“好就这么决定，我和段兄以钱兄的行动为准。”

四人计议停当，又赶回了洛阳楼。

果然。那三个穿羊皮袄的大汉早已在座。

这次。他门坐在最前面的排座位上，也就是距青凤歌台最近的地方。

但洛阳楼并没有特别的戒备。至少瞧不出来，四个穿着黑棉袄的伙计，端着大木盘，分别把茶碗送到客人的座位上。

胡萍段九仍然买的是包厢位置，可俯瞰全场形势。

阵急彭快弦，青凤身葱绿的衣裙，姗姗步上歌台。

这次唱的是长安流行小调，曲歌罢，暴起了如雷的掌声。

三条人影，突然由前排坐位上飞起，像三条飞鹰般轻巧的落上歌台。

不锗，就是那三个穿着羊皮袄的大汉。

两个人左右阻截，先封住了青凤的退路，居中人，却直向青凤逼去。

青凤对大眼睛左右转动，打量三个大汉，脸上却片平静，全无惊慌之色，连那乐师们，竟然也见怪不怪，虽然停下了弦管，却都静坐在原位上下动。

倒是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喝叱惊叫之声。

声清脆娇甜声音响起，道：“三位大爷有什么指教。可否先让青凤唱完这场”

“我看不用再唱了，想唱嘛，跟大爷到房间里唱”居中大汉道：“唱个十八摸，给大爷我个人听。”

右手扬起，五根粗壮的手指，有如五只钢钩般，抓向青凤的左肩。

娇柔的青凤如何能随受得住这大汉五指的扣拿。台下观众暴出粗口怒骂。

青凤呢大概是吓晕了。曰中嘤咛声，向后倒去，适时地避开了大汉的擒拿。

三条人影闪动。飞上歌台。

胡萍凝神注视，竟是捧盘送茶的伙计。

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但动作却灵巧快速，身子闪动中，竟从三个大汉中间空隙穿入，拦在青凤身前。

单是这手灵巧的轻功，就比那三千大汉高明。

他们护住青凤，却未对三个大汉出手，反面，不停作揖打躬。道：“三位大爷，有话好说，那里不满意，小的们立刻改进。”

三个大汉看情形，心中明白，要带走青凤，非得先打发这三个黑衣少年不可。

居中大汉冷冷说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们找的是青凤，三位请自求多福吧”

“唉大爷”面对居中大汉的年轻人说：“这话就不对板了。青凤是小的们的衣食父母，大爷抓走青凤，或是杀了青凤。

我们以后的生活，如何维持”

居中大爷怒道：“你是强要出头了”

“没法子。为了生话，只好帮帮青凤姑娘了。”

大汉扬手掌，拍了出去。

年轻人居然未还手，也未闪避。只是身子微侧，避开了要害，硬碰硬地挨了掌。

蓬然响露中，黑衣年轻人被打得连退两步，屁股坐在地上。

这掌力道显然很重。

年轻人竟然能承受得住，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笑道：“大爷，这掌好重啊

至少有三百斤的气力，小的打也挨了，骂也受了，你老也该消消气了。”

居中大汉脸色变，道：“你你没有事”

“我知道你老是大人不见小人怪，手下留情给小的条活路，我这里多谢大恩大德。”

说罢，躬身个长揖。

这时，青凤也爬站起来，竟然没有避走，仍站在原地发楞。

说她发愣，是瞪着时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那居中大汉，脸上是股自怜自惜的神色，动人极了。

那居中大汉忽然叹息声。道：“罢了罢了”转身跳下歌台，快步而去。

青凤秋彼转，扫掠了另外两个穿羊皮袄的大汉眼，两个人也全似没了火气，翻身下台，匆匆而去。

这不是掳入打架。彻头彻尾似是场闹剧，但却看得老叫化和酒肉和尚心中震动不已，青凤表现的摄魂**，比起那侍酒的春花四婢，不知高明多少倍了。

那黑衣年轻人的挨打功夫，也不是般的武林人物所能比拟，重重的掌，竟对他全无伤害。

没有人追赶那三个闹事的大汉，跳上歌台三个侍茶伙计。也跟着下了歌台。

于是，青凤的悠美歌声，又自响起。

暴闹喝骂的观众，也寂静下来，又聚精会神的听青凤的歌唱。

正当青凤唱的起劲，观众听得过瘾时，楼上的包厢中却突然飞射出三道细小的寒芒，直向歌台。

第二回巧妆扮险闯菊花厅

青凤歌声突然中断，右手掩住左胸，蹲了下去。这不是做作，是真正地受了伤。

突然飞出的暗器，在她全神歌唱时，射中了她的前胸。台下又是阵喝叫大乱。

但楼上的包厢中却响起了两声手掌相击的声音，紧接着条人影飞跃而出，飞向洛阳楼外。

这次，有人追了，三四条人影，飞奔追去。

胡萍暗暗嘘口气，付道：“打出暗器的人。就在左近。如果不是早有严密的监视，真还不易找得出来。”

事情又出了老叫他的意外，既没有瞧出闹事人什么身份，也没机会看看洛阳居中的人武功路数，只好随着人潮，退出了洛阳居。

钱缺六宝和尚，杂在争相走避的客人群中，暗里观察四周形势。

他们发觉了混乱的情形，只限青凤献唱的洛阳楼这个区域。其他的饭庄赌场。都未受波及，仍然保持着相当的平静。

而且，争逐挤逃的客人，也很快的静了下来。

那是因为洛阳楼中奉茶侍客的人员，都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是片亲切的笑容，他们不阻止观众奔走，只是微笑着向客人颔首招呼，他们的沉着稳健，使慌急的客人情绪，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这哪里像奉侍客人的男仆女侍，简直是批训练有素的年轻高手。

老叫化心头震骇极了，打消停下来仔细观察的念头。低声对七宝和尚道：“通知段九胡萍，咱们在客栈中碰头。”

那是家很小的客栈，僻处在条小巷之中，后院紧靠城墙，四个人包下了后院里四间客房。

老叫化要店伙计备了酒菜，四个人围坐小酌。

四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显得心事重重。

七宝和尚干了第三杯酒，才叹息声，道：“三位。怎么都不说话呀”

老叫化吁口气，苦笑道：“我走了近五十年的江湖，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也见识过少林。武当大门大派的架势。但那只能表现出种威武气概，给人的印象是严肃壮大，但洛阳居中那些仆役侍女，却让老叫化心中生出畏惧的感觉”

“不错。”七宝和尚道：“他们那份沉着练达。似是经过了千锤百练，个个都能处变不惊，满脸笑容的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像是根根的紧牢柱石，稳稳的撑住了洛阳楼，”

目光惊段九胡萍，接道：“两位都是门的首脑人物，你们的看法如何呢”

胡萍摇摇头道：“北剑门中弟子，绝没有那份定力，胡某也无法把他们训练成那种面对混乱，仍能微笑如常的气度。”

“我也不能”段九说：“南刀门的弟子，可以操刀拒敌。血流五步，但他们没有那份视混乱若无睹的修养。事实上段某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他们训练出那份沉潜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我想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我们，所以匆匆离开。”

“这洛阳居绝对可疑，但他们防备如铁桶般。实在很难查出什么”胡萍说：“除咱们准备放开手闹他场。”

“对好歹也该揭下他们层神秘外衣”段九说：“否则。”

“揭得开吗就算不惜放手打架，也很难有什么收获如若老叫化的推想不错，咱们面对的敌手。也就是那些男仆女侍”

“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面吗”段九说：“就算他们的主脑人物不露面咱们也可以借机会抓他们个出来，问明内憎，把它公诸武林，使武林同道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强敌，咱们四个人餐风露宿，隐形改扮，忍气吞声。不就是为的这个目的吗”

“段老弟”钱缺喝干了面前杯酒，道：“如是他不肯招出来呢”

“江湖上逼供的手法，虽不足取，但事急从权。我相信他无法忍受那些分筋错骨的痛苦”

“他们不可能知道真正的机密，就算你能逼问出口供，也样无法证明什么”钱缺语重心长的说：“何况，所谓武林同道，大概是江湖上各大门派，可是少林武当两大主脉，已宣布闭关自守，不再问江湖中事，长安大豪秦八公，托病谢客，已经不肯再和江湖朋友见面，段老弟不妨想想看，你是南刀门的掌门人，你现在连南刀门中的弟于。也没有信心调动，”

段九呆了呆，道：“这个这个。”

“钱兄说的不错，我们目下，已无外援，切都要靠自己的力量行动了”胡萍说：

“其实，这些。我们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感受上还无法完全适应。”

段九叹口气，道：“是啊忽然间，完全的孤立于江湖之上。放眼大江南北，只有我们四个人，”

“那倒不会，我和尚相信有很多人和我们样。在暗中摸索敌情，找寻志同道合的朋友，就像老叫化找到了和尚，变为二，我们又遇上了两位，合而为四，也许，咱们很快就结合了批志同道合的人”

胡萍突然接道：“对那位暗中传话示警的人。可能是个新的朋友”

“不错。”段九接道：“我们不能忘了灞桥之间风雪小馆之约。”灞桥懂跨灞水两岸，环有七十二孔，风景如画，亦是唐人送别时折柳唱阳关三叠之处。

果然在灞桥之侧，急劲的西北风中，飘扬着方“风雪小馆”的酒招。

胡萍当先而行，推开木门。

只见厅中摆着四张小桌子，八张竹椅。果然是名符其实的小馆。

段九轻轻咳了声，道：“有人吗”

个身着青衣的半老徐娘，由座影壁后面转出来但却语下发。圆睁着对眼睛。

不停的在四人身上打量。

“瞧什么我们脸上可没有雕花刻字，”老叫化说：“咱们是来吃杯酒逐逐寒意。”

青衣妇人道：“四位请稍候下”突然行出室外取下酒招，回头又把木门拴上，接道：“四位请把伪装除下如何”

眼就看穿了四人不是本来面目。

七宝和尚道：“好厉害的眼睛，”取下假发，露出光头。

“和尚，”青衣妇人道：“叫化子南刀段九北剑胡萍，你们这些易容改妆的技术太差了。只要稍微细心点的人。

就可以瞧出破绽。”

段九撩长袍，刀已在手，冷冷说道：“夫人知道的太多了。

需知怀壁其罪，才露伤寿”

青衣徐娘打断了段九的话，道：“噢想杀我灭口，也该等我替你治好了酒菜，再动手不迟。”

四个人都为青衣徐娘的奇突举止所动。此时此情，身份绝对不能泄露，杀人灭口，也是在所不惜了，四个人般心意。暗中已布成包围之势。

“不错，咱们是赴约而来，那位”老叫化呆了呆，接不下去了。

那人是老是少。是高是矮。四个人全无印象，连人都没有见过，如何叫得出名字幸好青衣徐娘接了口，道：“那位恭候多时了，四位跟我来吧”

绕过影壁。是条狭窄的小道。仅可容人通过。青衣妇人打开墙角扇暗门，瞄了四人眼，道：“请啊”

钱缺微微笑，当先进入暗门。

那是青砖砌成的条地道。斜向下面通去。

青砖阶梯，十二级转个弯，三次折转，景物变。

只见座宽敞的厅堂上，早摆了张方桌，两盏吊在屋顶上的精致宫灯。早已燃起。照得室通明。

曲径通幽，风雪小馆之下，竟有这么处隐密豪华所在。

老叫化见多识广，四下打量眼，心中忖道：“长安周围。

多居窑洞，亦有地窖之设，但这座洞府，筑建精致，灞桥之侧，届民不多，如此豪华的地下窑洞，当是前人所建，上以风雪小馆覆遮，倒是十分隐密的所在。”

这时，那中年妇人赤步入厅中，笑道：“这里冬暖夏凉，不怕声达室外，诸位可以宽衣落坐，畅所欲言。”

不错，钱缺段九等。都已有热的感觉。

胡萍四顾了眼。道：“那位约我们的朋友呢”

“急什么姑娘我还没去烧菜”

她就算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五六岁了。这样的年龄。自称姑娘，老叫化等都听得忍不住微微笑。

“笑什么女人只要没有嫁人，都该称之姑娘。再说。比起四位，我可是年轻多了”

“说的是啊老则化今年六十有八，比起你姑娘，那可是大得多了”

青衣妇人也忍不住笑，齿如编贝。梨涡深陷，徐娘风韵，另有番撩人风情。

六宝和尚重重咳了声道：“大姑娘，请教芳名啊”

青衣妇人冷冷说道：“你这酒肉不戒的野和尚，还有整天混吃混喝的老叫化于，你们两个人，都自诩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但看了这么久，还瞧不出本姑娘的身份吗”

这下，老叫化和七宝和尚，面子有点挂不注了，四只眼睛。盯在青衣妇人脸上看。

因为，听口气，那青衣妇人分明是认识他们，把两个人的身份绰号随口叫了出来，但两人却认不出对方是谁青衣妇人叹息声，道：“不用枉费心机了，刚好借机会给你们点教训，易容术是种技艺，也是门学问，淡淡几笔，就能把个人的面型肤色完全改变，像你们这种用药物在脸糊了厚厚的层，那里还像张人脸别说是阅历丰富的江湖人了，就是稍为肯留心的人，都能瞧出毛病”

“这么说来，姑娘这张脸，也经过易容了”七宝和尚神情肃然他说：“易花手张四姑是姑炯的什么人”

“不错啊看来七宝和尚比叫化子稍稍高明些能想到易花手张四姑，为什么还不敢肯定我的身份”

“难道你就是张四姑”

“怎么我可是长的不像”突然举手在脸上轻轻拂过，张脸立刻有了变化，似是突然间老了三十年，脸上皱纹堆累，接道：“这样呢像不便易花手张四姑”

“当真是穷极变化之妙，我和尚今这是大开眼界了。”

何至是七宝和尚，钱缺胡萍段九，全看得呆住了。

“江湖上传说，你已死去多年，老叫化还叹息绝技失传呢

但你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你老叫化子能活下来，我怎么会死何况，我还年轻得很啊”右手又在脸上拂过，累累皱纹顿消，又恢复张姣好的容貌，只是看上较刚才更为年轻些。

“神哪神哪神极了”段九忍不往大声说道：“段某听说过易花手的易容绝技，独步江猢，前无古人，但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神奇法。”

“诸位见识了她的易容手法，等下再品尝她的烹任手艺，保管诸位会赞不绝口。”

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厅中已多了个蓝衫少年。

身古铜色的皮肤，明显的五官，高细的身材，清明的双目，形如菱角的双唇，给人种坚毅冷静又善机变的感觉。

胡萍抱拳，道：“在下胡萍，洛阳居中多承传言指点，使我们能置身事外”

“也幸好诸位能悬崖勒马，才未被卷入漩涡，四位的身份，虽未被他们了解，但四位易吝出入洛阳居的事，早已在他监视之下”

段九接道：“这点段某人不敢苟同那些男仆女侍虽然精明，但段某人肯定的说句，他们绝没有在暗中监视我们。”

蓝衫客淡淡笑道：“他们只是奉茶端水的侍应不负监视可疑人物责任，四位是洛阳居列入大敌的人物，所以，监视四位的举止，也十分小心，他们也扮作客人的身份，就坐在诸位身侧”

“这真是防下胜防了”老叫化道：“洛阳居中。究竟有多少专司其责的人手呢”

蓝衫人道：“约四位前辈到此，晚辈已准备把洛阳居中的事，尽量的说出来，四位前辈先请入座。”

四人坐了东西客位，蓝衫人坐了北方的主位，南面空了出来，想是留给易花手张四姑的坐位。

“专司监视的人手下多，就晚辈所知，大概只有二十四个。

他们分成六班，每班四人，在赌场歌台中巡行，当然，如若发现了可疑人物，那就另调专人暗中盯住，像四位这样的大人物。

就是派专人盯稍了。”

“老叫化自信我们的举动十分小心。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呢”“易容术”蓝衫人微笑说道：“诸位的举止，确实小心谨慎，但脸上涂了层很厚的药物。变成了张死板板的面孔，和四位灵活的眼神，完全不能配合，看上去是不是很怪异呢洛阳居中的镖手，发现了四位经过易容，而且，也可能有着相当不错的武功，就派出了四位镖手。监视着四位，所幸四位没有任何行动，他们也不知道四位真正的身份，所以四位离开洛阳居，他们就不再谊踪监视了。”

“少兄是什么身份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呢”段九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们见过面了”

“那不能算见面，那是你在暗中监视我们，不能算是见面”七宝和尚说：“见面是双方碰头，彼此寒暄几句，至少，也该相互看上两眼，才算得上是见面。”

这时，张四姑已端上四大盘下酒的菜，和两壶汾酒。

“张前辈，也请入座吧”

“不和尚嘴刁，老则化更是贪吃美味，我再去烧几个菜。

免得还要落他们请客不让吃饱的话柄。”

蓝衫人不再谦让，举起筷子，道：“易花手，不但易容的手法独步江湖，调味烹任的技艺，也可当得是盏世无双，诸位请品评下，在下是否言过其实。”

莱肴下桌。那股香味已然引诱得七宝和尚老叫化两人馋涎欲滴，蓝衫人举筷让。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大吃起来。

胡萍段九虽然不是吃客，但两人尝了口之后，也觉香透肺腑，味入肝肠，果然是从未吃过的佳肴美味。

菜是普通的青菜萝卜，肉是般的牛羊猪肉，味道鲜美。

全出在配料恰当。调味入菜。

也许是美味开胃。四个人竟然吃得忘其所以，片刻功夫，四个大盘，竟被吃得点滴不遗。

钱缺放下筷于，道：“痛快痛快今日得尝佳肴，实有不虚此生之感”目光掠蓝衫人，道：“恕老叫化子托大，叫你声老弟了，你倒说说看，咱们在哪里见过”

“四位在洛阳居中饭庄部的贵宾厅里，以精湛内功，深厚的定力。击败了春花四婢”

“那是取巧，我们避开了她们的发丝拂击。才侥幸胜得阵”七宝和尚说：“说起来惭愧得很。”“如果，摄魂**还需要借头发梢上的药物，才生效用。那也是下乘功夫了”

“怎么她们发梢之上。还有药物”老叫化吃了惊。

道：“那是说不用摄魂**，只要加强药力，样也可以制服人了”

蓝衫人有问必答地说：“应该如此，不过发梢上浸沾的药力太强，也可能伤了自己。就在下所知，春花四婢的功力还浅，才有此着，发丝拂面，用心在分散客人的精神。除非对手太强时，她们才加上药物，不过，她们对付四位，已经尽出八宝”

“那是说，春花四嫂，也对我们用过药物了”胡萍插口问了句。

“是她门已经黔驴技穷，反被四位乘虚而入，掏取出她们胸中的秘密”

“所以，你老弟就及时现身”老叫化道：“帮她们臂之力。”

“老前辈看晚辈像吗”

“这点，老叫化本来是想不通的，但见识了易花手无所不能的易容技巧，老叫化才解开心结，你老弟就是那位闯入贵宾厅的剐总管。咱们确实见过面，是吧”

“不错，前辈完全说对了春花四婢不能败得太惨，那可能会要了她们的命，再说，她们知道得太有限了，就算全部被你们挖出来。也没有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