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目送玄平身影跳下此檐攀上那檐,转瞬消失在暗夜,思想短短两年,他的轻功已半成,飞针虽不到百发百中,力道与準度也在中上。
武学上如此,心思聪敏的玄平,谋智更似兆王。刚刚那心头患的反揶揄,着实令国师心惊,深怕玄平已发现他的秘密。
旋即又想,这孩子勤学加上天资,耀眼是迟早的事,成为皇后眼中钉r中刺也是必然的结果。或许如她所说,一切端看平儿的命运造化,该走的路,无论最终通向顶峰或悬崖,想他是从无畏惧过。
佟烨缓步回到住处,拿出张缙交给他的兆国天象事历簿,坐在桌前翻阅,而末页的四句预言仅剩最后一句尚未有批注,他越看越觉不安,起身喃喃念着……
「后立……劫尽……还复族……」佟烨思想若后不立,劫仍在,复族无望。可后究竟是谁,劫又为何,灭而复兴的会否另有他族
佟烨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绪愈显烦躁,乾脆出门走到祭坛,那儿最适观星相。
不料有人比他捷足先登。他上前恭敬作揖道「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侧过脸微微含首「国师平身」接着与他一同望向星河「这幺晚了,国师上来星祭坛,可是有所感应」
「恩,刚看了前国师章缙绘製的天象簿,有些困惑,想来观星求解。」
太后可是见过章缙书写那天象簿,尤其星宿推移g位变换,影响着种种天灾事变,十之都合于章缙的推算。于是听到佟烨感到困惑,不禁担忧「事关国运,国师可得细细斟酌,哀家虽为女流之辈,但亦略通天文,愿与国师讨教。」
「不敢,太后有话,但问无妨。」
「哀家曾听章缙说过,凤仪g金星入主之时,预言国后已然出现。国师以为如何」
佟烨心想夜遇太后又论及后说,一切太过巧合,却不明其话中含意,只得恭敬应答「回太后,确有此说,也多有应证。」
「哀家也信,只可惜章缙那时未能提点哀家,辨识预防祸星搅乱正规星宿运行。国师,哀家年事已高,一身荣华已无意义,但求兆国不再有后妃胁子争权事端。」
佟烨顺势答「正所谓天命有数,事在人为,太后深思远虑,福泽正气定当绵延兆国,后妃皇子耳濡太后教导,必当谨记历史教训。」
太后正色道「恭维话无须多说,哀家是想国师未雨绸缪,为兆国留意后命人选。」
佟烨恭送太后回g之后,独自坐在祭坛边阶梯上,远眺满天星斗,找到凤仪g位,里头金星尚在,暂无他星近逼掩其光芒,只是金星终有一日偏离主g,正如年有四季,人亦仅有百年生。星河浩瀚,穷尽毕生也仅得参透一二。
何不放下考究之心,学皇城某处正编着星宿故事的两小无猜,至少能带着好梦入眠。
思想至此,佟烨突然灵机一现,茅塞顿开。
*
「啓稟皇后娘娘,今日受召侍寝的……」
每日未时刚过,内务府女史即派员通知各寝g当日奉旨侍寝者。
凤仪g内,皇后端坐高位,见来报者吞吞吐吐,耐不住子反问「妍妃还是谨妃」
「回娘娘,是……和妃」来报者将头埋得低低,深怕遭迁怒。
皇后听到和妃二字,果真盛怒拍桌起身「怎幺可能!连三召有违祖制,难道没人提醒圣上」
传话g女跪地颤声解释「回娘娘……遽闻昨夜圣上临时起意与太后国师观星,和妃娘娘亦未入金霄殿。」
皇后怒气沖沖走下台阶「不管去没去成,册子填上名,连三就是违制……来人啊,摆驾圣华g。」
正当皇后準备动身找太后评理,远处传来通报太后驾到。
皇后快步赶至g门口弯身迎接。待两人坐定,皇后急忙告状。
皇后娇声中略带气愤道「母后,这不连三的规矩是您与先皇定下的,您倒是说句话。」
太后早想好说词才来,缓道「皇后,哀家明白,但昨日皇儿确实未召和妃侍寝,妳是正g娘娘,该更明理方显气度。」
「都快成冷g弃妇,要我如何大气」皇后实言一出,陪侍婢女忍不住憋笑。
太后按着她的手软声劝慰「妳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子想。妳越闹事,圣上愈心烦,不待见妳,要是迁怒太子又当如何」
太后蹙眉气噘小嘴「难道眼睁睁看和妃专宠,我嚥不下这口气。」
太后笑应「放心,昨夜国师观星相已见预兆,未来的太子妃就在g中。」
「是何许人」皇后兴味盎然问着。
太后语调一贯冷静「只观得生年,正遍核g中合龄女子,再以其生辰八字合兆国基运确认最适人选。」
皇后欣喜说道「太子今年满十八,若是找着该女子,已可册妃。」
太后摇头「据国师推算,该女今年十一二岁,册封最快得再等三年。」
「三年,会否横生变数」还得忍受三年的不安,皇后一脸忧愁。
太后安慰皇后「三年后太子不过弱冠,立太子妃亦不算晚。皇后无须c之过急。」
皇后无奈接受「是,但凭母后作主。」
太后回g路上正巧遇见国师,明邀其于御花园池中凉亭赏荷,实则差人取来待选女子的八字,想亲眼见其如何确知未来的太子妃人选。
「太后娘娘,关于太子妃人选,微臣有一事须先稟告娘娘。」
「国师请讲。」
「天象预言之命格,是未来国母,一国之后。后依帝生,左右国之气数者仍在天子。」
太后点头回应「男为天女为地,哀家明白,更无意颠倒伦常,寻妃之举仅为皇室安内,让圣上专于朝政,无后顾之忧。国师只管合出女子八字,为妃为后,容后再议。」
国师又在一揖「太后深明大义,微臣这就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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