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仙鹤神针》 第 3 部分阅读

郑如龙心知马君武这几句话,故意对他客气,李青鸾越打越快,再拼下去,郑如龙自问无致胜把握,马君武这几句话,听得他心里阵难过,脸色微微红,答道:“昆仑派武学,真个不凡,今天如果我是和令师妹比武试招,那就得衷心认输,不过今天不是比武试招,这就很难分出胜负了。”

马君武微笑道:“老前辈如肯对晚辈留余地,就此罢手,俟我马君武西行归来后,定当随老前辈走趟,去拜谒贵帮主,说明藏夏图的误会,免伤两家和气,如果老前辈定要逞强动手,我马君武不能不替师门保留声誉,这还请郑老前辈三思。”

长江神蛟郑如龙环眼中神光如电,注视马君武很久,点点头道:“马老弟说得不错,郑如龙也自知非敌,不过我奉命而来,作不得主,只有请马老弟原谅了。”

马君武剑眉场,道:“这么说起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郑如龙还未答话,突闻几声长啸传来,马君武回头看去,四条人影沿小溪上飞奔而来,不大工夫,四人已近,马君武隐约辨认出,这四人正是在洞庭湖中分乘梭形快艇拦路的,此时皆全身劲装,佩带兵刃,拦在侧。

马君武打量了四个大汉几眼,转脸望着郑如龙道:“老前辈早有安排,看样子是非迫晚辈就范不可了。”

长江神蛟郑如龙不理马君武的话,向那四大汉问道:“总坛的人到了吗”

右边为首个人躬身,答道:“红旗坛胡坛主和黑旗坛的区坛主,已联袂赶往三清现去,总坛护法苏香主也到了洞庭湖,她可能会赶来此地。”

郑如龙皱眉道:“怎么,连帮主的爱女也出动了”

那人又躬身答道:“据苏香主说,帮主对此事异常重视,可能亲自赶来。”

郑如龙哦了声,脸上隐现伤感,回头看马君武气定神闲,若无其事,暗里叹息声,忆过去玄清道人救命之恩,心中感愧无限。

马君武本不愿和长江神蛟郑如龙动手,见他站在那儿仰股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声对李青鸾:“我们走吧。”李青鸾点头笑,随马君武身后,缓步向水月山庄而去。

四个虎视在侧的大汉,刚要移步拦击,被郑如龙播手阻止,十只眼睛看着两人前后,逐渐消失,郑如龙才对四大汉道:“两人尽得昆仑派武功真传,真动上手,我们也讨不了好处,现在我们只埋伏在水月山庄四周,监视两人,不让他们脱梢逸走就行了。”

右首第二人只向了句:“要不要去请苏香主早来步”

郑如龙点点头代替了回答,那人立刻纵身躯,如飞而去,长江神较郑如龙和另三个大汉也转过身子,向水月山庄走去。他们刚转身走了几步,突闻声阴森森的冷笑,起自背后。

郑如龙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青冢旁边,站着个瘦骨鳞峋的老者,鸡皮鹤发,白发如银,穿件黑绸纱长衫,打扮得僧不僧道不道,手提着支乌黑没光上端形如蛇头的手杖,站在那里不动,这人并不怎样难看,只是他穿着打扮和手里握的支蛇头手杖,看得人心生寒意。

郑如龙久走江湖,阅历极深,这人身怪打扮,似乎听人说过,只是时间想不起来,低声约束三个部下道:“不要招惹他,我们走。”四人转身走了几步,再回头看,那怪人已不知去向,郑如龙暗暗心想:好快的身法,看来追寻到水月山庄的人已是不少。他在无限感慨中,绕过片竹林,四个人就在水月山在外面埋伏下来。

再说马君武到了家里,马龙正坐在客厅上百万\小说,见儿子和李青鸾并肩归来,抬头微笑问道:“奠祭过你小娟表姐的灵墓了吗”

马君武答道:“奠祭过了,儿想早点赶到昆仑山去。”

马龙笑道:“很好,最好现在就走,你娘那里我替你说声,我已经让阿禄给你们准备好了行李。说罢,用手指大厅用木几笑道:”你们看看还少些什么“

马君武转头望去,木几上早放着个包袱,还有李青鸾和自己用的两柄长剑,看样子就算自己不说走,父亲也要催促走了。

马君武心里阵感伤,但他知道目前形势紧迫异常,迟走步,就多分危机,说不定也要替爹娘招来惨祸,就移步取过长剑,背上包袱,跪地流泪拜道:“儿子不能承欢膝下了。”

马龙起身投书,大笑而出,走到厅外,忽然又停步回过头来,这瞬间他眼神中流射出父亲的慈爱,慢慢说道:“你们吃了饭再走吧。”说完,背上双手。缓步出了大门。

阿禄送上饭菜,马君武哪里咽得下去,胡乱吃了碗,就放下碗筷,李青鸾看他不吃,也只吃了碗。马君武递给她柄长剑,道:“我们走吧。”

李青鸾问道:“不去看看伯母吗她很喜欢我,我有点舍不得她老人家。”

马君武苦笑下,摇摇头道:“不要啦,我们得快点走,再晚了,恐怕走不了。”

马君武佩上长剑,和李青鸾离开了水月山庄,回望故园,调怅无限,这次回家,来去匆匆,前后还不到两天时间,可是这两天中,就好像经过两年样,小娟表姐的死,伤透马君武的心,父亲慕道,万念俱灰,母亲学佛,心若枯井,看上去爹娘连他这唯的儿子也不放在心上,最可怕的还是藏真图的牵缠风波,但愿师门这些思恩怨怨,不要波及双亲他面走,面想,只觉万感交集,心绪如潮,这滋味说不出是苦是恨。

两人走了顿饭的工夫,已到了东茂岭的出口,下了这座土岭,就是去岳阳的官道。

这当儿在路上迎面急驰来三匹快马,转眼间已闯到山中。最前面匹马上,坐着个青衣少女,肩上斜背着柄长剑,后面两匹马,骑着两个劲装大汉,最后个,正是李青鸾力斗长江神皎郑如龙时,后来的四个大汉之。

青衣少女的马冲到马君武李青鸾身前,收缰,马势缓了下来。最后匹马上大汉已高声叫道:“苏香主,就是这对男女。”

那青衣少女停住马,据鞍打量马君武和李青鸾阵,笑问道:“两位都是昆仑派玄清道人老前辈高足吗”

马君武淡淡答道:“不错,姑娘横骑拦路,有什么教言吩咐”

青衣少女翻身下马,星波如电,逼视着马君武笑道:“昆仑派分光剑法和天罡掌名震武林,我怎么敢拦两位去路,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件事情。”

马君武看那青衣少女年约二十二,双颊淡红眉目如画樱唇菱角瑶鼻通梁,衬着细细柳腰合度骄躯,算得上位绝色美女,只是眉目间透着种迫人英气。她面答着话,面逼近马君武身边。

马君武退几步问道:“姑娘有话只管清说”

青衣少女截住马君武的话道:“我说出来,要是你不答应呢”

马君武听她语气迫人,心中冒着火,剑眉扬,答道:“答应不答应,这自然在我,难道你还敢迫我不成”

青衣少女声娇笑,道:“你倒是很横,你认为我不敢吗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我也照样敢。”

马君武被她激得怒火万丈,冷笑声,答道:“你是谁好大的口气。”

青衣少女柳眉耸,满脸冰霜,喝道:“藏真图是否落在你们昆仑派手中,如果带在你身上,那就趁早拿出来,彼此免伤和气”

马君武冷冷笑道:“如果藏真图不在我身上,或是我不愿拿出来,你要怎样”

青衣少女握剑笑道:“那你今天就不要想出这山口,不信就闯闯看。”

马君武看情势不动手是不行了,回头对李青鸾低声说道:“跟着我闯。”

话出口,健碗翻,三尺长剑出鞘,个腾步跃出去丈多远,耳际响起青衣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娇笑,眼前青衣飘动,寒光电闪,青衣少女已仗剑拦在马君武前面。马君武心里怔,暗想:这少女好快身法。

他心目中惊悸未定,青衣少女已横剑笑道:“再想想,是不是定和我打”

马君武长剑推,历声喝道:“你简直欺人太甚,难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话出口长剑随发,招“寒风沧波”,剑尖银芒颤动,直刺过去。青衣少女横剑架,双到交击,响起片龙吟虎啸之声。马君武只觉右臂震,长剑几乎脱手,再看那青衣少女,也是满脸惊疑神色,秀目深注在马君武脸上,怔了会神,才出手还攻。

那边李青鸾早已和随同青衣少女来的几个大汉交上了手。

马君武意在脱身,不愿久战,看青衣少女剑招精奇,缠斗下去,不是短时间可分胜败,心里急,施出追魂十二剑中连环三招,“起凤腾蛟”“朔风狂啸”“雾剑云收”三刻回环猛攻,凌厉无匹,直似风雷进发。

追魂十二剑威势非同小可,青衣少女被迫得连连后退。马君武迫退敌人,个腾步跃到李青鸾身侧,出后剑,震飞个大汉手中单刀,低胄对李青鸾道:“跟着我闯出山口。”

李青鸾点头笑,右手剑“分花拂柳”,青芒闪闪,向几个围攻大汉制去,几个大汉,早就被李青鸾剑光迫得心慌,此际被马君武内力震飞个手中单力,如何还阻得李青鸾住长剑过处,三人纷纷退避,李青鸾趁势纵,跃出去丈多远,和马君武起如飞而去。

那青衣少女模剑呆立山口,看两人背影消逝,长长地叹息声,回头对几个大汉说道:“你们去通知郑局主声,就说人家已经闯出了山口,叫他暂回洞庭湖去吧。”说罢遥自上马,抖缰绳。独自向李青鸾和马君武去路追赶。

几个大汉看青衣少女粉脸上冷若冰霜,哪里还敢开口多问瞪着眼看她纵骑而去。

且说马君武和李青鸾阵急步,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才放慢了脚步。李青鸾抬头看天,阴霾四合,不禁叫道:“武哥哥,要下雨了。”语甫毕,狂风陡起,接着道闪光,雷声大作。马君武打量四周形势,不过出了东茂岭三四里路,距岳阳还有段路程,看天色骤变,大雨大即,不由皱着眉答道:“这附近望野坡,四无村舍,恐怕我们要遭雨淋了。”

李青鸾摇指东方笑道:“你看那面森林中,隐透屋角,我们先到那里避下雨好吗

马君武顺李青鸾手指望去,果见里外几株大树环绕之中,隐见有排屋脊透出,便点了点头笑道:“你很细心,要不然,我们恐怕要被雨淋成落汤鸡了。”说话间,几滴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儿,已落在两人的脸上。

马君武喝声:“快走。”两人都展开迅捷无匹的身法,会儿工夫已进丛林,看那林中房舍,原是座久绝香火的庙宇,门漆剥落,乱草杂生,残瓦断檐,异常凄凉,幸好大殿房顶还是完好如初,神案后几座高大神像,法身残损,已分不出供奉的是什么尊神。两人刚进大殿,外面已大雨如注,雷似连珠,风若海啸,这场雨在暴已极。

马君武和李青鸾坐在殿侧角,看雨出神。忽然她转过头向着马君武问道:“武哥哥,你是不是真有藏真图”

马君武摇摇头笑道:“没有。”

李青鸾叹口气道:“这些人真是不讲理,你没有藏真图,他们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打架呢”

马君武听她问得天真,不禁嗤的声笑了出来。李青鸾瞪大眼睛又问道:“怎样我说得不对吗”

马君武笑道:“我没有说你不对呀。”

李青鸾满脸迷惘,看着马君武,秀目中含蕴着两眶泪水,慢慢把头靠在马君武肩上,道:“我知道,很多事我都不懂,只要你能告诉我,我就会用心学的,将来我大了,什么事都会明白,那我就不再问你了。”

马君武遇上这样位娇稚的师妹,很是为难,看她脸缠绵凄然神情,不觉心动,伸手轻揽她娇躯,低声慰道:“你伤心什么呢我决没有嘲笑你不懂的意思”

李青鸾转过靠在他肩上的脸儿,满脸泪痕问道:“那我问你话,你为什么要笑我呢”

马武轻拂着她秀发答道:“那不是笑你,而是觉得你说的话好笑,他们都希望从我们身上追出藏真图的下落,所以就处处截住我们。”

李青鸾眨眨眼睛道:“那他们太笨了,你既没有藏真图,他们截住我们有什么用”

马君武道:“他们准备擒住我们做人质,好逼着我师父交出藏真图。”

李青鸾又问道:“这么说,藏真图是在玄清师伯那里”

马君武笑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李青鸾满意地笑笑,又把头靠在马君武肩上。殿外风声狂吼,大雨倾盆,殿里却是春意盎然,李青鸾依偎马君武怀中,柔肌软滑,温香袭人,任你马君武心如铁石,也不由心旌摇摇,周身俱觉有些异样,低头看李青鸾,柳眉舒展,星目微闭,面露笑容,如花盛放,但意态之间,纯洁已极,毫无异样感觉。

马君武本来想推开她,忽的心中凛,暗问:她只是发乎片纯情,倚我怀中。是种很自然的举动,我怎可对这样位纯洁的孩子心存邪念,赶紧收敛心神,澄清杂念,任李青鸾偎倚怀中。

蓦地里,雷声中传来声长啸,马君武推开李青鸾跃而起,就这刹那工夫,大殿外已有人笑道:“这场雨恐怕还要下上二个时辰,你看大殿屋顶还好,我们先进去躲躲雨再说。”

马君武急拉李青鸾躲到神像后面,两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殿门中先后进来两人。

第个道家装束,黑袍椎髻,身躯高大,紫脸长须,环眼重眉,年约在五旬以上,肩上斜背柄似剑非剑带有双钩的怪兵刃。第二个是位四十上下的中年儒生,此人白面无须,方巾蓝衫,腰中微微隆起,似是带着软兵刃。

两人进了大殿,先把衣服上雨水抖去,然后对面坐下。中年儒生先开口道:“三清现主也不是好惹的人物,那藏真图必要经过番惨烈争夺,据我这两天观察所得,各方面来的高人确实不少,实力最大的是天龙帮和华山崆峒两派,其他如武当少林峨嵋青城等各派,虽也有弟子赶来,但他们主脑人物还都未到,自不足畏,可怕的还是华山派和天龙帮两股,实力最大。听说华山派八臂神翁杜维笙亲率门下高手赶来,天龙帮海天叟苏朋海本人虽没有来,但属下红白黑三坛主,都已到了湖湘,崆峒派来的什么人还不清楚。”

那白面儒生说到此处,略顿顿道:“掌门师兄未到,凭我和师兄两人的力量,似不足和天龙帮及华山派抗衡。”

那道人点点头笑道:“三弟所处虑甚是,不过事情做法不同,天龙帮和华山派来人虽多,但他们主要人物都集中在三清观,玄清道人剑术武学决不在八臂神翁杜维笙之下,他们去的人虽多,纵然可合力击败玄清道人,但如果想生擒,决办不到,我们避实就虚,先擒住他的弟子,然后堂堂正正到三清观去找玄清道人,以他弟子性命作质,我料他必定屈服,那藏真图我们可以得到手了。”

道人话刚说完,殿外突然传进来声大笑,接着殿门口出现个童颜鹤发的老者,灰布长衫,白髯如银,手握竹杖,含笑而入,进门后连混身雨水也不抖下,两边眼神如电,望那道人和中年儒生笑道:“两位雅兴不浅,到这古庙里谈起来,令师兄没有来吗”

两人细看来的这老者,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八臂神翁杜维笙,心里惊,忙拱手作礼,齐声答道:“掌门师兄忙于派中琐务,过去很少下山,我兄弟山野闲人,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不想在此竟遇上杜兄了。”

杜维至捻须笑道:“点苍派自今师兄接掌门户之后,声威大振,这固是今师兄领导有方,但两位辅助之力,功不可没,老朽对你们点苍三杰,素来敬佩,久欲拜访,恨无机缘,此时此地,得通两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黑袍道人接口笑道:“杜兄掌华山派门户,侠名满天下,这次大驾亲临湘北,不知有什么事要办”

杜维笙扫了两人眼,冷冷笑道:“你这话问得可是出自内心吗两位来意如何,难道还用我说不成”

那中年儒生淡淡笑道:“大家凑巧罢了,彼此心照不宣,深究无益,杜老兄,我们还是谈些别事吧。”

杜维笙接着说道:“这么看起来,我们华山点苍两派倒是有缘先会了。”

那中年儒生浓眉扬,道:“杜兄弹指金丸,素有武林绝之称,也许我们点苍双雁这次有机会钦仰绝技。”

八臂神翁杜维笙哈哈阵大笑,声如龙吟,只震得屋瓦作响,笑声范道:“点苍三雁名满江湖,老朽得会其两,总算不虚湘北之行了,美中不足的,是令师兄没有同来,不能齐会三雁,这点老朽倒略感遗憾。”

黑格适人笑道:“这个大可不必,就是三雁聚齐,也不定要侍奉杜兄。”

八臂神翁杜维签面色变,双目神光闪动,说道:“这么说,老朽是定要领教两位武艺了。”

说到这里,猛闻殿外传来阵阵哨声,八臂神翁杜维笙提竹枝步出殿外,仰天两声长啸,和那哨声遥遥呼应,刹工夫,大雨中飞奔来两个大汉,低声对杜维空说几句,八臂神翁立刻冒雨而去。

杜维笙刚走,中年儒生对那黑袍道人说:“杜维笙这老儿必是接了门下的报告,我们盯着他看看去。”

黑祖道人点点头,站起来和那中年儒生块儿出了大殿,也冒雨追去。

马君武和李青鸾躲在神像后面,把三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三人走后,李青鸾问道:“武哥哥,刚才那三人也是找我们的,若是碰上了定又得打架。”马君武听三人刚才谈话口气,知都是各派宗师高手,旦遇上,恐怕非人敌手,还不知有多少强敌在暗中伺伏,目前处境,真是步步危险。想了阵答道:“就在庙里等到天黑再走吧,尽夜工夫紧赶程,只要出了湘北,就摆脱他们包围了。”

李青鸾是从不反对马君武的意见的,两人就在大殿上席地而坐。这阵雨直到初更过后,云散天晴,已是腊月当空。马君武带李青鸾步出大殿,清光流辉中夜风微寒。两人放开了脚步,不避泥水向前急赶,不大工夫,已走出十几里路,离开东茂岭连绵高山,马君武停住脚步,看李青鸾红衣上尽是泥浆,不由笑道:“看,你要变成泥娃娃了。”

李青鸾答道:“我不是娃娃了,我长大了。”

马君武笑道:“好,就算你大了,那你”

马君武话未说完,蓦闻背后冷笑接道:“两位雅兴不浅,还有心情说着玩呢”

马君武回头看,又是白天和自己在山口动手的少女,不过这时候已改穿身黑色紧装,玄布裹发,中级明珠,纤纤柳腰,束条白绣花汗巾,足套鹿皮小剑靴,背插长剑,左腰挂具镖囊,轻盈曼立,两只大眼中秋波如电,脉脉注在马君武身上。

马君武看她似无恶意,笑问着道:“姑娘何苦步步紧逼我们,彼此素无仇恨,难道连步余地都不肯留”

黑衣女淡淡笑道:“我们我们的,叫得很亲热,她是你什么人”

马君武脸热,微温笑道:“你说话要有点分寸,她是我师妹,你要迫得我没路可走,马君武也不是怕事的人。”

黑衣女格格阵娇笑道:“你凶什么分光剑法我已领教过了,要是真的拼上命,我不见得就定输给你,你师妹很漂亮,我也喜欢她。”

话答得不着边际,马君武还真是没有办法,瞪了人家眼,转脸对李青鸾道:“我们走。”

猛见黑衣女娇躯凌空施出“八步赶蝉”轻功绝技,落在两人面前,笑道:“百里以内,到处是拦截两位的高手,要闯出去谈何容易”

马君武怒道:“这件事不用你管,你要是不让路,休要怪我硬闯”

黑衣女脸上颜色变,道:“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你打听打听,无影女侠苏飞凤怕过谁来我好心好意通知你,你倒是越来越横了。”说完话,面色又变缓和,两道炯炯眼神中,隐含无限柔情。

马君武征了下神,笑道:“如此说来,是马某人错怪姑娘了。姑娘自称姓苏,可是天龙帮苏帮主的千金”

苏飞凤满脸惊奇地问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你怎么会知道呢”

马君武心说:不过是听长江神蛟句无心之言,想不到这猜竟猜对了。他心里想着,嘴里却答道:“苏姑娘大名遍传遐迩,马君武闻名已久,传警盛情,留待日后报答,再见啦。”说毕,拉着李青鸾,急奔而去。

苏飞凤被马君武拿话扣,时倒是不好再拦两人,看他们携手急走,背影儿逐渐消失在月光中,这位向纵横江南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此刻心中忽然涌起了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抬头望明月,清光溶溶,禁不住幽幽声长叹,心底里翻起来丝情愁,马君武英姿潇洒的姿态,在匆匆见之下,已嵌入她苦心深处。

忽然间,她又似想起件紧要的事,蹬小剑靴,向马君武和李青鸾去路追去。苏飞凤号称无影女侠,轻身飞行术造诣特深,月光下直似道轻烟流失。

且说马君武拉着李青鸾阵急走,转过两个弯,前面有片树林,马君武放慢脚步,绕坏而过,刚刚转过个林角,猛见路中间站着个骨瘦如柴白须黑衫老者,手握蛇头手杖,高立月光下动也不动,夜风吹得他的白须和黑衫飘荡,看上去愈觉阴森森,饶是马君武胆子够大,也吓了跳,李青鸾更是吓得把身躯直向马君武身上倚靠。

马君武定下神,拉着李青鸾想从路边绕过,猛听那老者阴森森声冷笑,说道:“我也懒得和你们两个娃儿动手,只要你们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藏真图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我不但不加害你们,而且还可以护送你们离开湘北,天龙帮在水月山庄附近监视你们的伏桩,都被我点了岤道,要不然,你们早就碰上麻烦,不过在这岳阳百里以内,仍散布很多拦截你们的高手,就凭你们两个娃儿,决闯不过,生死两条道路,随你们自择条。”

马君武心里暗想:“这瘦弱白须老头儿看上去阴气森森,两眼中却神光如电,口气又很大,自然不是等闲人物。”

他心里风车般打了几转,立时笑道:“藏真图是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如何能说得出它在哪里”

白发老者又声阴沉冷笑,道:“你说没有见过藏真图也许是实话,不过藏真图落到三清观玄清道人手中,也是千真万确的事,你那牛鼻子师父可能不会告诉你”

白发老者说了顿,慢慢迫近马君武,又道:“那我先把你们两个娃儿活捉住当人质,再叫你牛鼻子师父以图换人。”

马君武退步,历声答道:“你是什么人,这样狂妄”

马君武话未说完,老者声怪笑接道:“你还不配问我名号。”

句甫落,遥闻长啸传来,月光下个黑影捷若流星飘风,刹那工夫,已近三人,马君武细看之下,暗里叫苦,来的正是荒庙中所见的八曾神翁杜维笙。

杜维笙手提竹杖,先看那手握蛇头杖的老者眼,冷冷说道:“陈兄好长命啊,你倒是还没有死”

瘦老者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好说,好说,杜兄的耳目很灵,你也闻风赶来,咱们缘分不浅,想不到在这里会碰上头。”

杜维笙不理瘦老者的话,转头看着马君武和李青鸾问道:“两位可是昆仑派玄清道长的门下吗”

马君武在荒庙神像后面,听他和点苍派权雁对话,知他是华山派掌门宗师,抱拳礼,答道:“晚辈正是昆仑派门下,老前辈可是华山派的八臂神翁吗”

杜维签听了怔,暗想这娃儿还真有点邪门,只得点点头道:“不错,老朽就是杜维笙,你怎会认识我”

马君武思量目前情势,不得不用拖延之法,笑道:“老前辈派宗师,晚辈常听家师谈起老前辈的丰仪,家师和晚辈对老前辈都很敬仰。”

他几句话说得杜维笙满脸欢容,呵呵大笑道:“这就难怪了,老朽和玄清道友有过数面之缘,华山和昆仑两派都是武林中的正大主脉。”说至此,又转过口气问道:“风闻传言,令师得到了藏真图,可有这件事”

马君武知此刻如果说不知,可能要惹怒杜维笙,那就更不好办,想了阵,答道:“据晚辈所知,家师最近确得到个精巧玉盒,不过盒里是不是藏真图那就不晓得了。”

杜维笙又问道:“令师已离三清观,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马君武未及答话,那瘦老者已暴喝声:“好啊你敢骗我,我先打发你再说。”

话出招发,蛇头杖“飞瀑流泉”向马君武猛点过去。

杜维笙竹杖“拦江截斗”架开蛇头杖,同对冷笑声,道:“凭你蛇叟陈彪在武林的辈份,这样对付个晚辈,不怕叫人齿冷吗”

陈彪怒道:“你不要尽讲好听的话,你千里迢迢跑到湘北,还不是为的要抢人家藏真图”

杜维笙大笑道:“这个倒是不假,藏真图谁都想要,不过能得到手的只有个,玄清道人去处不明,他的徒弟正好做人质,昆仑派分光剑法和天罡掌驰名武林,你陈彪自信能胜得过昆仑三子吗依我说,不如你卖个交情,让我把这两个人带走,也免伤和气。”

陈彪阴森森他冷笑声:“杜兄说得很轻松,只怕事情不如你所想的容易。”

杜维笙道:“怎么你真敢拦我不成”陈彪举蛇头杖道:“这倒不定,你认为我不敢吗”

杜维笙大怒道:“那你就试试看”右手竹杖招“迅雷声顶”迎面劈下,陈彪蛇头杖“腕底翻云”架开竹杖,趁势横扫过去,杜维笙长笑声,纵身而起,竹杖展开快攻,只见团碧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陈彪打去,要知杜维笙是华山派掌门人,派宗师,武功自是不凡,此时又急欲求胜,出手怪招连绵,招招狠辣异常,别看只是支竹杖,在他手中,声势却非凡响,上下飞舞,丈余内劲风逼人。

可是蛇叟陈彪亦是江湖中出类拔萃人物,手中蛇头杖自成家招数,两人二十年前就动过次手,蛇叟败在杜维笙的手下,陈彪认为这是毕生中的奇耻大辱,因此潜藏九华山中,苦苦研究武学,功力较二十年前精进很多。杜维笙七十招伏魔杖法,天下武林名家很少能接他十招,此时连抢了二十多招,竟是奈何蛇叟不得,不由大怒,青竹杖愈发攻打得迅猛无匹。

蛇叟陈彪支蛇头怪杖,也是奇招百出,纵挥横击,隐隐有风雷之声。

马君武看两人越打招式越怪,杖风也愈来愈强,心知两人由拆招换式,渐渐把内家真力贯在杖下火拼,此时,马君武本可趁机逃走的,但这两位武林罕见高手过招,攻拒之间,神妙异常,马君武看得神往,哪里还想起逃走的事忽然,他觉得右侧衣角有人牵动,心想必是李青鸾,随手抓去,果然握到支滑腻的小手,只觉柔若无骨,软滑似玉,同时幽香袭人,耳边响起清脆娇言:“你还在这里发的什么呆,还不趁机逃走,等下还走得了吗”

马君武听出声音,不似李青鸾,回头看,不禁羞得俊脸发热,连忙松了握着人家的只手,红着脸,呐呐地讲不出话,原来那人不是李青鸾,而是无影女侠苏飞凤。

马君武本想说几句告罪的话,但苏飞凤却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微微摇头,马君武神志清,也感觉目前处境危险,乃转头看着李青鸾。这位娇稚丫头,见刚才拦路的黑车少女此际正脸温和神色,站在她和马君武之间,心中觉得奇怪,正想发问,马君武已拉着她的手,低声道:“不要说话,我们快走。”

苏飞凤用迷惘的眼光,看着李青鸾被马君武拉入林中。马君武对李青鸾的亲切样子,令无影女侠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丝妬恨,转看杜维笙和蛇叟陈彪,已打到紧要的关头,双方都用内功真力发招互拚,周围数丈以内,潜力激荡迫人,苏飞凤看双方功力都达这等威势,心里暗暗吃惊,如再不乘机逃走,要等他们分胜败,再想走就不容易了,说不定会因马君武的逃走,迁怒自己身上,谁知她心念刚动,杜维笙已发觉马君武走了,大喝声,竹杖横扫,逼开陈彪的蛇头怪杖,左掌呼的声,打出劈空掌力,股强劲罡风猛向陈彪劈去,这声直似江河溃堤,力道何止千斤。

蛇叟陈彪知道如果硬接这记劈空掌势,双方就得立判生死存亡,只得纵身拔,凌空而起,避开掌势,阵急猛劲风,直撞入身后林中,罡风过处,断枝纷飞。

八臂神翁杜维笙掌打出,逼开蛇更陈彪,人却横里跃,拦住苏飞凤的去路,冷冷问道:“你这女娃儿是什么人刚才那对男女哪里去了”

苏飞凤心里暗想:马君武刚走未久,如要告诉他去的方向,凭此老脚程不难追上,这人武功卓绝,世所罕见,看样子足可和自己父亲海天望苏朋海争短长,他要是追上,马君武自是凶多吉少,时间她心中涌出爱和恨两种味道,沉吟良久,答不出话。

杜维笙见黑衣少女只管沉思,不答自己问话,怒道:“难道你这女娃儿也是昆仑派门下弟子吗再不答我的问话,可别怪我老人家欺侮你们后辈了。”

苏飞凤回头看,陈彪横着蛇头杖拦在身后。八臂神翁和蛇叟陈彪拼了半天命,却因马君武乘机溜走而敌意全消,前后挡住了苏飞凤。

无影女侠苏飞凤看看情势,心知无法逃脱,定下神,淡淡答道:“我也是在追寻昆仑派门下弟子,看你们两人打得很热闹,所以在旁观战,现在你们不打了,我也该走啦。”说罢,缓步向前走去。

杜维笙乃门派宗,见苏飞凤对自己毫无礼貌,轻轻松松答了几句话,就想走,不由燃起怒火。

杜维竺冷笑声道:“好横的女娃儿,你走得了吗”说完右掌推,股潜力通去。“

苏飞凤转身,避让开掌势,她在海天叟百般爱护下长大,向骄纵,哪受过别人的欺侮,明知不敌,亦不服气,翻腕抽出长剑,扬着柳眉儿厉声答道:“你拦我去路,是何用心,你要再不让路,我可要硬闯了。”

八臂神翁杜维笙声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试试看能不能闯得过去。”

苏飞凤娇叱声,长剑横扫,杜维笙左掌打出“手挥琵琶”,弹力震剑。苏飞凤刚才见过他劈空掌的威力,心知长剑如被他内力弹上,不撒手就得伤腕,立时沉腕变招“铁骑突出”。剑风下掷,斜劈他的双腿。杜维笙袍袖拂,膝下弯曲,脚不移步,只觉飒飒微风,人已逼到无影女侠苏飞凤身侧右手握竹杖始终不动,左手运劲若钢,“挥尘麈谈”,又向长剑拂去。八臂神翁杜维笙要保持他派掌门的身份,不肯出手向苏飞凤还击,只想用内功震飞她手中的兵刃。

这来,无影女侠苏飞凤占了不少便宜,长剑展开苏朋海传授的绝技,刹那间冷芒如电,连攻了二十余剑。

杜维笙原想在三五招内必可震飞她手中兵刃,哪知对拆了二十多招,仍是没有震飞那长剑,苏飞风剑术已得海天叟十之七八,除了火候不够之外,剑招却是精奇绝伦。

八臂神翁杜维笙看这少女剑招变化捉摸不定,竟看不出是何门派,颇觉奇怪,天下各门派以剑术见长的为武当昆仑峨嵋三派,但这少女剑路却出三派之外,以自己身份而论,让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儿家,在手底下走了二十几招不败,面子上实在有点过不去,何况还有蛇叟陈彪旁观战,心里急,呼呼呼,抢攻三掌。苏飞凤如何能抵受得住杜维笙深厚功力三掌猛攻,宛如波翻浪涌,逼得无影女侠苏飞凤后退了丈多远,但她骄纵成性,哪肯就此服输,咬牙,手中长剑“挟山超海”,又猛扑上去,杜维笙见她如此倔强,也动了真火,心想:不给她点苦头尝尝,她是不会停手。左臂行气运功,力贯左掌,等剑锋攻到。

苏飞凤猛觉长剑被股潜力吸住,脱手欲飞,心知不妙,再不撒手丢剑,就得伤及右腕,只得松手,三尺长剑若断线纸鸢,飞到七八丈开外才力尽剑落。

无影女侠苏飞凤丢下长剑,立时从镖袋中取出枚燕子追魂镖,玉腕扬处,带着呜呜怪叫,向八臂神翁杜维空打去。这燕子追魂镖,其形如燕,左右各有纯钢做的燕翼,锋利如刃,比起真的燕子还要小很多,腹有机簧,立即激射而出,而且这种暗器的手法,也和般暗器不同,出手后不走直丝,而成弧形取敌,由上向下曲落,或左右绕飞攻敌,全由发镖人的打法操纵。

苏飞凤被杜维空震飞手中长剑,急怒之下,打出燕子追魂镖,镖出手如巧燕翻飞,带着怪叫,向八臂神翁权维笙头上落去,饶是杜维笙见多识广,也认不出这怪器的来路,看来势缓慢,由上面盘旋下降,离头顶七尺左右,猛然直线下落,快速异常,月光下寒芒耀目,疾逾电闪。

杜维笙早有防备,左掌扬,打出股罡风,燕子追魂镖吃他内力震,斜向右侧落去,但腹内机簧也吃这内力震动,口藏毒针激射而出,丝细如发丝的银线,闪而至,杜维笙内功精纯,目力超人,看出有异,立时应变,纵身逼到苏飞凤身边,怒道:“好丫头,竟使用这种歹毒暗器,今天我非好好惩戒你顿不可。”话出口,掌随着劈去。

苏飞凤第二枚燕子追魂镖还未及打出,杜维笙强猛掌风已到。八臂神翁杜维笙这次出手不已不留情,无影女侠自知和他功力相差悬殊,不敢硬接,仰身“金鲤倒穿波”,后退丈多远。

杜维笙如影随形,跟踪而至,右手并食中两指直点风府岤,苏飞凤吃掌力震得血翻气涌,哪里还能闪避,眼看八神翁杜维笙两指就要点到无影女侠风府岤上。

突然间两条人影破空而下,人落地双掌齐出,掌风飒飒,劲道奇猛,八臂神翁杜维空顾不得伤敌,纵身闪,避开掌风,定神看去,距自己七尺远近,并肩站着两人,都是五旬开外的年纪,全着身黑眼劲装,个腰围软索三才锤,上个背负青钢日月轮,两人都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物,背着双轮的是天龙帮红旗坛坛主百步飞钹胡南平,腰围软索三才锤是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胡南平抢前两步,扶住苏飞凤摇摇欲倒的身子。

区元发却冷冷说道:“好威风啊好神气啊派掌门宗师,竟对个年幼的弱女施辣手,你八臂神翁还有什么脸见天下英雄”

杜维笙听得脸上热道:“我几次问她姓名,她都不说,只管连下辣手,我直用只左手对付她,两位不信时,可问问在旁观战的陈兄,你姓区的出口伤人,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区元发冷笑声道:“太客气,咱们谁也用不着怕谁,天龙帮早晚要斗斗你们号称武林九大门派的高人。”说罢,仰起脸阵狂笑。

胡南平扶着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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