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着,一睁眼,看到他正邪邪地以舌轻舔手指上的蜜汁,又不禁立即羞得闭紧了眼睛。
“害羞了,别怕,你好美……”他没打算放过她,嗓音紧绷,汗水自额角滴落,拉开她的两腿,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水嫩的私处,长指又揉上藏在粉色花瓣中的小核,直到那里被羞答答地逗弄得越来越红肿硬实。
她因为急涌上来的快感而不住轻泣,她扭动着身子想逃离他,他却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身,甚至将她的一双纤白长腿掰得更开,碧泽深深入,幽溪细细行。俊颜受不住诱惑地埋首在她两腿间,色情地吮吃起那娇嫩甜美的花蕊。
“呀……”樱宁因他的动作惊叫一声,太过震惊,使她脑中一片空白,蜜液也瞬间从花心深入满溢而出。
“你好甜,樱姐姐……”灵活的长舌舔咬着嫩肉,舌尖还趁机不时钻入那诱人的小**中。
“不……”汹涌窜出的**令樱宁再也受不了,螓首在枕上下住辗转,声音都破碎得不堪一击,“云、云墨……快停下……”
“舒服吗?嗯?”她的酥嫩腻软让他怎么也吃不够,直到听见她从抗拒到发出愉悦的娇吟。这才抬首,对她笑,不住地啄她半张忍不住吟哦的小嘴。
“要我吗?”他垂首,粗长的男根在幽径处不断滑弄,逗弄得她。
“要……”她娇嗔,光滑如丝的小腿不住磨蹭着他的。
“要我爱你吗?”
“要……”
“那你爱我吗,樱姐姐?”
激情中的她娇美得令人舍不得离开眼睛,她柔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是的,我爱你,很爱你……”
他眼眶都热了,俯首将舌尖深深地喂入甜蜜的檀口中,而她一感觉到他的到来,便主动地抱他,环住他的颈项,与他火热地湿吻缠绵。
他架高她的腿,像杵臼的杖槌般直往**里插,重重的,一下一下,仿佛打桩一样用力捣进去。
在他撞进花心最深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因为极大的快感呻吟出声。
她香汗淋漓,全身都沁着汗,他将她撑得好满,密密实实得没有一点间隙,他抽出,花穴口的嫩肉就紧紧地吸含住硬实的坚挺,不放他离开,他顶进,她就柔顺地吸吮,渴求他更深的进入……
正是,一夜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
夜正长……
娶老婆,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吗?
如果这话在以前拿去问小川子,他会很奇怪地耸耸肩,懒得理睬,可是如果现在再问他,他会斩钉截铁地说,会!
因为他发现,他家的主子、少爷竟然又开始写字了。
少爷善书法,随军征战沙场时,常以沙土做纸,树枝做笔,随心所欲,龙飞凤舞。
但身为商人的少爷,越来越少舞文弄墨了,更多的时候,他在看堆积如山的账本。
所以当小川子偷偷打开那幅字后,不免一阵惊叹,只觉得上面龙飞凤舞,笔锋自有一种潇洒之态,可马马虎虎地看了一逼,好些字都面生的很,认不得,便拿着跑去问平安。
平安跟在云墨身边的时间好歹长些,耳濡目染,肚子里的墨水比小川子略强些,字也能认全,便一一念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什么意思呀?”小川子一句也听不懂。
平安也抓抓头,为难地盯着那些字。
旁边的绣菊毫不客气地打了下他的头:“叫你多跟着郝管事学些,你不听,现在露馅了吧!”
平安不服气,小声吱唔:“那你会吗?”
“不会。”绣菊趾高气扬地道:“我虽不会,但虚心好学,会去找师傅问呀!”
师傅?平安与小川子对视一眼,是谁?
师傅不是旁人,正是少夫人,小川子颇有些哭笑不得。
绿柳山庄风景甚好,镂空的窗棂外晃动着长长的柳条儿,随风微扬,遮挡不住花廊外端坐于绣墩上的纤柔身影。
“这是《唐风》里的一首诗,名字叫《绸缪》。”樱宁微微蹙了秀眉,看看那字迹,似在回想什么,“这是……少爷写的吗?”
“是呀”绣菊自那日将话说明白后,也抛掉心结,真心实意地将樱宁当成主子伺候,这会还求知若渴地问:“少夫人,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就见那平时里闲静淡然的少夫人竟然蓦地红了脸,紧抿着樱唇,似乎不想跟他们解释这诗义。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明白这诗里有什么奥秘?
正巧这时,郝管事在外头办完主子交待的事,回来了。
“哟,开窍啦,都看起诗词来了。”郝管家瞅了一眼,在心里又大大地赞叹起少爷的字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郝管事,你明白吗?”
“这个啊,当然喽……”郝管事挤眉弄眼地笑,“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话嘛!”
“啊?”
“这诗的意思是,午夜时分了,我的爱人真好呀……下半夜了,我这爱人真是冰雪聪明啊……天快亮了,我这爱人真是漂亮啊……”
“哎呀!”绣菊捂着脸,“好肉麻!”
“是呀,都赞赏了一夜,还不知怎么办才好,真正是个痴情的人呀!”郝管事感叹道。
“莫非,这是少爷写给少夫人的?”随着绣菊的猜测,樱宁的脸红得可以跟吐艳的榴花媲美了。
她想起来,昨儿夜里,她被他折腾得晕了好几次,醒来时,他似乎正在自己耳边吟着这首诗。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深深刺进水穴里的粗长还在一下、一下地顶着她,她迷迷糊糊地娇哼着……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花心一阵麻痒,玲珑娇躯禁不住地哆嗦,雪肤上浮起片片红晕,半晌不能回神。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她实在受不住,“嘤咛”一声,一双雪白藕臂环紧他的脖子,穴儿不住地收缩,楚楚可怜地吞吐着他的巨大。
男性硕大,下下皆是尽根而没,狠狠地捣入花穴,不过数十下,就让承欢的女子身颤舌冷,嫣红的樱唇微张着,弄得死去活来。
她陷入****的娇美模样令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的小口,将最后一句“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倾吐在两人交缠的唇舌中。
是呀,何其有幸,得此良人。
第十章
眨眼又过了十几日,玉陵城的百姓,越来越看不懂那些领兵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了。
这明明抵御外族的事儿已经圆满完成了,可这两方人马偏偏都不撤走。
瑛王的军队驻在城西,苻家军驻在城东,一个西一个东,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一住就是数日。
有没有这么闲啊?这些皇亲国戚不是天生干大事的人吗,怎么就盯着玉陵这块肥肉不放了呢?
不过城中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到是挺乐意军队常驻在此的,别的不说,仅是那三位来头不小的年轻将帅,远远地看过去,就是一道迷人的风景啊!
瑛王虽已娶妻,可智勇双全,内敛沉稳;苻少将军虽然脾气火爆,但俊美无双,能征善战:还有一位轩辕府的云小侯爷,模样生得俊秀,性子那更是深受满城妇孺的喜爱。
听说他极有钱,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如今又买下瑭王的产业,改名为“绿柳山庄”的地方居住,看来是打算在此长期混了。
比起性子率真、不解风情的苻卿,云小侯爷显然好接触多了。
瞧,那得味居樱姑娘的三个弟弟,不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打成一片嘛!
阳光下,一身白袍的云墨笑容十分耀眼,很没形象地蹲在医舍外头,一边看着不远处拿着树枝做的长枪、长剑打打闹闹的小豹和木木,一边跟三三聊天。
三三大名裴毅山,小豹大名裴抱山,木木大名裴牧山,裴守元膝下一女三子,倒是有福人。
“三三,你娘的病怎么样了?”云墨状似不经意地问。
“姐夫,你担心我娘的病,还是想我姐啊?”三三一言道出其心。
“嘿,都有。”云墨不自然地干笑一下。
“哦……”三三眼珠子一转,“我娘这回病了,姐夫你怎么不去蓬山看我娘?”
“唉,还不是你娘,说你爹没回来,我跟你姐这亲事算不得数,不让我进门。”云墨一阵长吁短叹。
“娘也真是的。”三三人小鬼大地叹道:“我姐都是老姑娘了,好不容易嫁出去,这几年,上我家提亲的人多得去了,都是我姐不嫁,现在嫁了,我娘又反悔了。”
“提亲的人很多吗?”云墨不是滋味地问。
“当然喽!”三三鬼鬼祟祟地凑近,又小声道:“我姐人有多好,你知道吗?这玉陵的难民收容所,还有专门收留孤儿和老人家的“安乐堂”,都是我姐几年前从外面回来后暗中捐钱修建的,我娘不知道,是我悄悄发现的……”
云墨一怔,“是吗?”
“是啊,谁骗你啊!”小鬼头直起背,清清嗓子,眉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屑,“那劳什子中州玉家,前两年还不死心,尤其是那个娶了好几个妾的玉少爷,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前些日子又找了来,想再把我姐娶进门,哼,他倒是梦里娶媳妇……想得美,就是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想的,总是有个顾虑,说两家曾经订过亲什么的……”
睨着一眼默默静听的小侯爷,三三半真半假道:“小侯爷,你以后打算三妻四妾不?”
一阵缄默后,云墨忽然抚额低笑。
三三惊讶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自己孩子气的一番话,会令眼前的男子仿佛置身满树繁花。
他的樱姐姐,他的娘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贪钱之人!
她那么骄傲,骨子里都流露出清雅,又怎会屈服于那些钱财?
“盈耳暮蝉催别骑,数杯浮蚁咽离肠。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
他真是差劲啊!她临走时留下的诗句里,分明流露着她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期盼,他怎么会独独被失望、伤心蒙蔽了眼睛和心,只会一心一意地去恨她,埋怨她呢?
妻妾成群?不必!
大千世界,他独爱这一份特别,她的可亲可暖,她的别具一格,她的辗转不易,她的习惯隐忍,将一切难辛都深藏,不为人言。
三千弱水,取一瓢饮。
他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
蓬山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樱宁的家就在蓬山脚下,两三间茅草房,几亩薄田,山坡下一排杏李已缀了青涩的果,村落、田野、远方的群山,这是父母向往的田园生活。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四周一片宁静,远处不时有狗吠声响起。
樱宁倚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天边一轮明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天边月,天边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什么时候一家人才能团圆呢?樱宁默默地叹了口气,母亲因忧虑过度病倒了,她照顾着母亲,同样愁肠百结。
院中的榴花落了一地,枝上只剩结实的果,草丛中虫声唧唧,厨房炉上的药想必也煎得差不多了。
敛收神思,樱宁正待转身,下料身后一双手猛地拦腰抱住了她!
“啊!”她吓得差点尖叫,但几乎是同时,这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她瞬间软了身于,是他来了……
“你怎么来了?”她柔声询问并回身依进他的怀中,抬起清丽的脸庞,仰着头看着他。
“我想你。”云墨望着她的眸清似水,一眼即可望见,那样的真挚、纯粹,心中一柔,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身子,“你也不给我捎个信,两天没见你,我有多挂念你,你知道吗?”
“对不起。”她抚着他的背,轻声道:“我娘病了,我好担心,还有我爹爹……”
“傻瓜!”他长叹,怜爱地亲吻着她的发顶,“记住,什么时候也不要忘了还有我,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顶着呢!”
他明明比她小,现在却能将她轻巧地抱起,整个儿拥在怀里,让她柔软的依附,还能说出这样令她感动的话,樱宁的心里一阵踏实。
“所以……”云墨捧起她的脸,笑容好看的令人眩目,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最后抵在柔软的菱唇上,“你也要学着信任我、依靠我,好不好?”
她在他怀中点点头,郑重地说:“好。”
“那么全部都告诉我,你父亲的事,还有,只要是你想告诉我的,全部告诉我,我来解决。”
樱宁笑了,她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换来他热烈的亲吻。
唇舌纠缠在一起,他们的心也贴在一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窗外的月光如水,洒在一对相互依偎的俪人身上。
那天之后,云墨开始全力打探,他的手脚很快,不过两三日,便已经从各种管道得知了老丈人的下落。
“抓你爹的是那个叫戚崇的当今国舅,在朝廷里官拜工部尚书;你爹一直将景家的画卷藏在清州的绣庄里,等着景家的后人去拿,半个月前,景家的后人去将画卷取走,不料你爹被一直追查那画卷的戚崇给抓到了,如今被关在麓城的大狱里……”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快?”樱宁担忧不已。
云墨抱住她安慰,“我把玉陵城翻了个逼,找到了那个姓贾的,才知道他当初是在巴丘,无意中听到一个叫阿昌的囚犯提到过你爹,那个阿昌是从麓城逃到巴丘的,与你爹曾经关在一个牢房里,你爹受了很多罪,迷迷糊糊的时候总念叨着家中的情况,提过“樱宁”、“三三”、“小豹”这些名字,所以姓贾的很容易就猜到那人是你爹,这才以此要挟你嫁给他。”
樱宁听到父亲遭罪,忍不住落泪。
“放心!我会救你爹,要不然,我怎么能让你娘认同咱们的婚事呢?”云墨温柔地吻掉她的泪,“乖乖地在家等我,嗯?”
“好。”她含着泪,脸上却绽开最美丽的笑容。
两个月后,云墨将裴守元完好如初地带回玉陵城。
裴氏夫妻相见,一家五口团聚。
小别胜新婚!两个月没见,云墨像是饿坏了……
紧紧地贴合她,不停地撞击,快而急速,手揉捏着柔软丰盈的**,壮硕粗长硕大又坚硬,深深地在水穴深处厮磨。
“啊……啊……慢一点……”樱宁对他的勇猛有点吃不消,刚说完,她又被他翻过身,纤细的腿儿被他抓着缠在健硕的腰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次比一次进得深,几乎都抵在了子宫口。
“慢不了,樱姐姐……”
他好想她!
想她清丽的容颜,想她娇美柔软的身子,想他进入她时那神魂颠倒的快乐。
唇舌又纠缠在一处,胸口涌满了酸酸涨涨的感觉,凹凸有致的娇躯,情难自禁地贴上修长精实的男性身体。
巨物发狂般的进击,紧窄湿润的穴儿因**的来临而强烈收缩着,他闷哼一声,按压着她的臀瓣,将**的种子全部喷射进温暖的花壶。
两具汗湿的美好身躯紧紧相贴,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
“谢谢你,救我爹爹。”她主动亲吻他,他闭着眸,享受着她的柔情。
柔软的纤手滑过他耳后、颈项、喉结、最后来到扁平的**上,他低低的发出呻吟,俊颜上泛起潮红,连眉眼都带着愉悦。
这两个月的奔波,他黑了,也瘦了,从骊京到玉陵,又从玉陵到断横山,再从断横山到麓城,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
但,她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那样就把戚崇给骗了?”
众人没有不好奇云墨是如何能把裴守元带回来的,他很低调地说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戚太师的大儿子戚贤爱权;二儿子戚崇爱财;三儿子戚威爱美色,戚太师呢?戚太师最爱装文人,因为财、权、美色都有了,想要的自然是天下墨宝。
戚崇狮子大开口,不仅要轩辕侯府在西边的产业,而且还要范夫人的墨宝。
后来呢?
“西边的产业,其实早被皇上的爷爷借走了。”
当今圣上的祖父那时还是韩王,要起兵造反,需要大量的银两,借到云家头上,打了欠条,将云家当时在西边的产业全部讨走,韩王好面子,借款时与云家约法三章,此事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泄露。
韩王后来如愿得了天下,但该还的还没来得及还,称帝的韩王就突然暴毙,那事儿就顺理成章地搁下了,云家的人倒也不怕债主没了,这帐就会烟消云散,反正还有其子其孙万万代,利滚利,越滚越大,自个儿活得越久,那皇家欠云家的债就越丰厚。
所以戚崇拿到手的其实是先皇的欠条,姓戚的有本事、有胆子,就去帮忙找当今天子要这笔胡涂帐吧!
“老侯爷怎么会愿意把这欠条给你呢?”樱宁仍是不解。
是因为有人找上门大骂了云万里一通。
云墨想起当日情形,仍有些忍俊不禁。
“范夫人,是你外婆。”
“嗯。”樱宁点头,外婆在外公去世后四海游历,走遍大江南北,异域高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到家乡了。
“你外婆是我爷爷的旧友,其实我怀疑,他们俩年轻时是不是有过什么……”
四年前,祖父与樱宁之间生过嫌隙,依樱宁的脾气,只怕是不愿轻易地随他回骊京,他夜夜缠着她,就是盼着能让她快点有孕,生米煮成熟饭,他的樱姐姐只能嫁鸡随鸡了。
而依祖父的个性,侯府有了曾孙,而且不是艳娘那种弄虚作假搞出来的冒牌货,心里必然喜出望外。
没想到,就在他心急如火地赶回侯府时,竟然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妇,在大骂自己那一辈子说一不二的牛脾气祖父。
原来四海游历的范夫人在收到女儿的信时,正好到了离骊京不远的邺都,一怒之下就杀到侯府去找云万里算帐。
“云万里,你以前不过是个一身铜臭、目不识丁的土财主,凭什么现在瞧不上我的外孙女儿?”范夫人是多凶悍的人,指着云万里就是一通大骂!
“阿瑶,你别恼,是我错了,我并不知道她是你外孙女……”云万里一生真正倾慕的只有这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女人,偏偏有缘无分,一别三十年,到老方相见,那分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不经意流露出,仍然令他怦然心动。
“这什么话!”范夫人却并不买帐,继续训斥:“不是我的外孙女,若是别家的闺女,就可以让你这劳什子破侯府随意欺负?”
“不是、不是!”云万里自知有愧,百般检讨,最后道:“阿瑶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你这人越老越胡涂,倒是你家这孙子我挺喜欢,做我外孙女婿不错!”范夫人总算出了气,笑吟吟地看一眼正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云墨,云万里见她心情好转,刚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便又见心上人瞪着自己,“现在要去救我女婿,你帮不帮忙?”
帮!哪敢不帮!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帮呀!
当下云万里就将先皇的欠条拿了出来,还怕被戚祟看出端倪,又另给了好些连云墨都不知的体己,云墨这才知道云家多有钱。
而所谓范夫人的墨宝,云墨则很大方地送了三大箱,里头到有一张确是范夫人当下亲手所书,不过却是大骂戚家的话。
“戚氏为我,是无君也;戚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不知道那戚太师现在在家中已经鉴赏到第几箱了,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压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层,估计着这进度,应该差不多了吧!
“为什么要放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层呢?”樱宁不明所以地问。
“戚太师一定找了不少名家帮助鉴宝,他一定会认出那一张绝对是真迹,可是被骂了又不甘心,只得忍着气继续找,待他将三个箱子全翻了个遍,发现确确实实只有这么一张是外婆所书,而且还是摆明了骂姓戚的是禽兽,怒极欲狂,体内气血冲涌逆转,自会攻心。”
这下,戚太师就算没气死也会吐两升血出来吧!
“你……”樱宁不敢相信地慢慢张开了小嘴,“好厉害……”
精致的下颔被修长的指尖勾起,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具有穿透力的,鼻梁笔直,含笑的眉宇间在蛊惑间流转出令人目眩的神采。
“樱姐姐……”他挺腰,深深侵入花径的粗硕重重地顶了她一下,又一下。
“嗯……”她娇喘,他入的好深,她发出娇泣,柔若无骨的身子瞬间绷紧,全身都在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爱你,樱姐姐……爱了很久。”他倾吐爱语,深深吻住了那张柔嫩的红唇,交合的律动渐渐加快。
心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了,太多、太多,她幸福地发出啜泣,主动抬起纤长美腿,缠在他的腰际,迎合着他越来越狂猛的冲撞。
春色浓,同心罗带;结良缘,携手相依。
他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冬至刚过,一驾华盖马车从骊京城外驶进来,朝着轩辕侯府缓缓行驶。
行至侯府大门前,里面早有仆从迎了出来,马夫将车慢慢停靠在路边,车帘从里面掀开,披着灰色貂裘的云墨从里面先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车中用白狐狸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抱出来。
“少爷,少夫人。”众人整齐划一地行礼。
云墨应了声,抱紧怀中的女子,低下头,不知道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引得那身怀六甲的清丽女子将脸蛋埋进他怀里,笑个不停。
这一幕,极刺眼,落入对街一双满含妒嫉的眼里。
如果他早一点儿找到她,现在抱着她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玉中石每每午夜梦回,那如月中仙子般的女子总是魂牵梦萦,让他无法忘却。
“公子,咱们走吧。”侍妾们在身后柔声催促。
玉中石叹了口气,不走,又能如何呢?
云墨,他斗不过,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
但这并不是他肯放弃的关键,让他死心的,是他那曾经订亲的未婚妻,那样口齿清楚地拒绝了他。
正月初十,他趁着她带丫头们出府到南安寺赏梅游玩,煞费苦心地将那几个丫头调开,拦着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心盼她回心转意。
“你就这样想嫁入侯门?玉家虽比不得侯门,却也是显赫人家,断然少不了你的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你嫁进去亦是正妻,你知道,在我心里……旁人哪里及得了你。”
她却并不言语,站在雪地里,清雅脱俗,犹如画里的嫡仙,一双澄清明眸看着他,仿佛无动于衷,又仿佛目中无人,他便忍不住怒上心头,恨声道:“那姓云的臭小子有什么好?在京城里恶名满天飞,做起生意来手段阴险毒辣,我玉家便是受他打压,翻不了身,这些事,你……你不曾听过吗?”
他那无缘的未婚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总算开口了,却是替那人说话。
“玉公子这话实在是没有道理。我家夫君年少创业,历经辛苦,赚得盆丰钵满,那是他该得的,即使有人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得饶人处不饶人,想必我夫君亦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何况“三人成虎,十夫揉椎,众口所移,无翼而飞”,那样的话语,我又何需非得听闻?”
一席话,噎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望着那纤细的身影渐渐走远,有人拍拍他的肩,回过头,骇了一跳,正是云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还有夺妻之恨,可偏他顾忌那人的身分,不敢有半点冒犯。
“小侯爷……”他只得故装大方,“你会待她好吗?”
“当然……”那男子意气飞扬,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温柔,“我的樱姐姐这么好,是一定要得到幸福的,不过,我爱的人,就只能由我亲手给她幸福,至于别人,我不放心……”
他看着那不朝着那娇柔身影大步追去,在冰天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们周围漫舞,一个俊秀无双,一个清丽出尘,宛如一双壁人,耀花了他的眼。
番外
正值初春,嫩柳吐绿,奇卉争春,湖畔杨柳摇曳于一片水波荡漾中;世间万物已经逐渐复苏,皇城骊京到处是一片万物更新的景象。
轩辕侯府里的气氛,却仍然比那三九严冬还要寒冷几分。
这几天,满府上下的婆子、丫环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望尘轩”外,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不时地交头接耳,讲个话连稍大点声都不敢。
“哎,少夫人都已经阵痛了三日了,怎么还未生?”
“是呀!可急死人了,你瞧少爷的脸色……”
“你们说会不会是难产啊?”
“嘘!快别说了,在这望尘轩执事的王嬷嬷,昨儿个就是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事,不料居然被少爷无意间听到了,你当时没在场,少爷那样子简直像要杀人,大发雷霆地叫人把那婆子捆起来关了。”
“啊?王嬷嬷说什么了?”
“那王嬷嬷也是个没眼力的,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平日里总说些有的没的,不是说少夫人身份低微,还做过侯府里的下人,根本就配不上少爷,就是说少夫人善妒,连个妾都不许少爷纳。昨儿见少夫人阵痛了两日还不生,就幸灾乐祸地说少夫人是个没福气的人,这万一难产了,对咱们侯府来说不见得就是坏事,少爷回头再娶个金枝玉叶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多纳几房姬妾,开枝散叶。”
“吓!那婆子也真敢说啊!”
“可不是!好死不死叫少爷听到了,你说少爷能饶了她?”
“就是,我瞧少夫人脾性挺好的,又知书达礼,倒是少爷一时没见少夫人在眼前,就急躁得跟什么似的,那王嬷嬷在这节骨眼咒少夫人,岂不是鸡蛋偏往石头上撞吗?”
“没错没错,我也瞧出来了,在府里若是做错了事,不小心得罪了少爷,一定要去央求少夫人,她说一句比旁人求千句万句都要强一百倍。”
几个年纪稍长的仆妇正小声议论,忽然见望尘轩内,荷香拎着裙摆,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引起一阵骚动。
荷香满脸焦急,四下好像在找什么。
“娘子,我在这,里面怎么样了?”郝管事方才去处理府里的几件事务,完事就马上过来,同样也是满脸的焦虑。
“阿茗!”荷香见了自家男人,才稍放下心,拉着郝管事到一旁小声道:“你快去叫阿大、阿二他们过来,我怕少爷他……”
郝管家耸然一惊,“怎么了?少夫人情况不好吗?”
“稳婆说目前情况还好,但是若今儿个再不生出来,大人小孩可能都会有危险了!”荷香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万一、万一有什么事……平安和小川子肯定是制不住少爷的……”
郝管事心里明白,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急匆匆地转身就走。
老侯爷半年前就兴冲冲地跟着少夫人的外婆,范夫人,四方游历去了,不在京里;亲家老爷、太太接到少夫人要生产的信,此时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儿赶不来,这府中竟没个能做主的大人,万一少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郝管事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与望尘轩外的人头涌动不同,轩内一片安静,偶尔会听到几声细细的呻吟。
绣菊在外间忙忙碌碌地指挥稳婆和小丫头们,尽量小心地准备热水、燕窝粥,听到那细不可闻的声响,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少夫人都阵痛两天了,却因为怕少爷着急,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会叫唤出声,她每叫一次,少爷的脸色就要难看一分。
绣菊觉得少爷正在极力压抑自己,随时会处于崩溃发狂的边缘。只不过,他在为了少夫人而尽力忍耐,除了对着少夫人,他还能笑着,面对其它人时,简直如同黑面煞神般地吓死人。
屋内极其安静,摆设和许多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紫檀木的家具描金雕花,多宝格上放满了各种珍贵的玉器古玩。
香炉里熏着淡香,嫋嫋香烟,卷舒聚散;梅花式的洋漆小几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插着时令花卉;指头大小般的南海珍珠穿成珠帘,静静地低垂着。
珠帘内,柔软床榻上,温婉美丽的女子正阖着眼,眉心微微蹙着,整个人偎在俊逸男子的胸前,睡得并不安稳。
男子屏气凝神,不时用柔软的丝帕细细地拭着女子额间的汗,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那张清丽的小脸。
“云墨……”
她在他怀中动了动,睁开眼,柔柔地唤声。
“我在这里,樱姐姐。”云墨应道,俯首怜爱地轻吻着她的额,一下,又一下。
“你几天都没阖眼了,快去睡一睡……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陪着你。”握住她的纤手,男子的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再说,我的床就在这儿,你要我去哪儿睡?”
樱宁唇上绽出朵美丽的微笑,抚着隆起的腹中,眉眼间尽是母性的光辉与柔美,“宝宝真顽皮,都闹了两天了还不肯出来。”
“没错,等她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云墨的手也跟着抚上去,声音里却有种气急败坏的味道。
“别乱说,宝宝会不高兴的。”樱宁飞快地捂住他的嘴。
“你听我说,樱姐姐……”他拉下她的手,眷恋的细细吻着娇颜,“我跟这小家伙都说了好几天好话哄她出来,只要她快点出来,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她想办法摘下来,她偏不领情!可见要换法子说些狠话……”
樱宁闻言,忍不住莞尔,正欲说话,忽然腹中阵阵痛意,越来越痛,仿佛疼痛欲裂,“啊……”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叫出声。
“樱姐姐!”云墨脸色都变了,大声道:“怎么了?肚子痛吗?稳婆、稳婆!”
一阵脚步声忽响,荷香、绣菊带着稳婆冲了进来……
“怕是要生了……”稳婆察看后道:“已经开了两指了!”
“不要慌!”荷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快去端热水来,还有消过毒的帕子,越多越好。”
“少夫人别怕……”最后绣菊说的这话一点道理也没有,因为显然少爷比少夫人更紧张失措。
“少夫人怕是要生了,少爷,您快出去!”荷香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拉云墨,后者却纹丝不动。
早防着这一点了,荷香一扭头,扬声叫道:“阿茗,快叫阿大他们进来!”
晌午时分,历经了三个时辰,轩辕侯府里这才诞生了一位小娇客。
“哇呜……”小娇客皱着小脸蛋,哭得很带劲儿。
“是位小小姐,呀,真漂亮,瞧那眼睛大大的像少夫人,鼻子挺挺的像少爷。”荷香抱着裹在红绸襁褓里粉团似的小女婴轻哄着,十分喜欢。
绣菊将因生产而疲惫不堪,睡了过去的少夫人照料妥当后,也走过来,笑逐颜开地看小宝贝,又想起什么似的。“咦?阿大他们怎么还不放少爷进来?”
一个小丫头推开门,朝外瞄了一眼,又飞快地缩回头,忍着笑道:“绣菊姐姐,少爷……刚才被阿大他们打昏了,现在还晕着咧。”
“噗嗤”一声,屋里的人都捂着嘴闷笑起来。
仿佛有所感染,本来粉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的小女婴,忽然“嘻”地笑了声,也不哭了。
如雨后初霁,冰消雪融,一扫整个侯府几日来的阴霾。
这时,云墨从外间的软榻翻身坐起,伸手摸着颈子活动了一下,心里直骂那出手打晕他的家伙,不知是阿大还是阿二,也包括看上去胆小怕事的郝管事,总之个个都有份,一个都跑不了。
“少爷,您醒啦,小小姐刚睡了,您要抱抱她吗?”绣菊笑嘻嘻地抱着小女婴,正要递过去,谁知云墨“腾”地一下站起来,“樱姐姐呢?”
“少夫人还没醒,您要抱抱小小……”绣菊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云墨一阵风般地走了。
“唉,小小姐,看来你折腾你娘亲,惹到你爹喽。”
睡梦中的小女婴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将不受爹疼爱的命运,扁扁小嘴。
“乖……别伤心呀,还有好多人疼小小姐呢!”
小女婴放心地睡了。
云墨放轻脚步,缓缓地走进里间,当看到卧在床上那张苍白的娇颜时,心中顿时痛得要命。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中,面颊磨蹭着如玉般的脸颊。
“云墨……”她并未睡沉,没睁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樱姐姐……”他的声音颤抖着,“让你受苦了……”
“我没事,你别急,宝宝好可爱,你看到她了吗?”
他没说话,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进自己肩头,良久。
“樱姐姐……”她听到他哽咽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生孩子了……”
云秧秧的碎碎念……
听府里的人说,自己出生的时候,很不乖地折腾了娘亲三天,也吓晕了那从来不曾吃过亏的奸诈爹爹。
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爹爹才不喜欢自己吧!
云秧秧伤心地想。
事实上,爹爹好像谁都不是特别喜欢,除了娘亲。
爹爹没有其它妻妾,每当娘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就能看出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他时常兴味盎然地看着娘亲巧笑嫣然,故意惹得她娇嗔微颦,完全不理会外人惊诧又讶异的目光。
每当这时,绣菊姨姨就说:“少爷太肉麻了,真是受不了!”
荷香姨姨则是大叫一声管事伯伯的名字,然后瞪着老实的管事伯伯,很用力地说三个字,“多学学!”
学什么呢?学爹爹怎么欺负娘亲吗?
爹爹经常抱着娘亲欺负,又咬又啃,秧秧觉得娘亲很可怜。
娘亲那么漂亮,会做很好吃的东西,会写一手好字,爹爹为什么学要欺负娘亲呢?
秧秧不明白。
秧秧有两个家,一个家在骊京,一个在玉陵城,相隔十万八千里。
在骊京的时候,她总听到外面的人尊敬地称太爷爷一声“老猴爷”,叫爹爹一声“小猴爷”,秧秧实在不明白,他们家明明都姓云,跟猴子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大人的事,小孩子是不用操心的,反正没有人叫她“小猴子”就谢天谢地了。
秧秧觉得自己是很懂事的,至少比弟弟懂事。
弟弟是在三年前,娘亲趁着爹爹要到各地巡视生意,在半路挺着快要显怀的肚子,带着她偷偷溜回玉陵,想在绿柳山庄生下来的。
娘亲很聪明,竟然能瞒着爹爹,神不知鬼不觉的怀上了弟弟。
谁知爹爹在娘亲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跟着到了山庄,又气又恼地抓着娘亲,像是要亲她,又像是要咬她,还气呼呼地问:“那些“避子汤”,究竟有没有用?”
避子汤?是什么玩意儿?生小娃娃的吗?
秧秧没兴趣去了解。
弟弟很顽皮,太爷爷说跟爹爹小时候一个样,不过秧秧有时候挺佩服弟弟的勇气。
每当爹爹“欺负”娘亲时,弟弟就会傻乎乎地呆看着,然后冲过去用力地推开爹爹,大声说:“娘亲是小宝的!不许欺负娘亲!”
这时候爹爹就会黑了脸,娘亲却笑得好开心,她将弟弟抱在怀里,然后搂过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小淑女”云秧秧,一边一个,亲亲他们的脸蛋,温柔地说:“娘亲最爱你们了。”
爹爹听了,会悖然大怒地扑过来,将他们一手一个拎着,扔给绣菊姨姨和平安叔叔,咬牙切齿地命令:“今天不要让他们出现在我面前!”
“走吧,平安叔叔,我们去找小川子哥哥玩。”弟弟一点也不害怕,搂着平安叔叔地脖子,“反正娘亲最爱我和姐姐!”
哈哈,是呢!
秧秧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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