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之下,宋钦宗忙遣耿南仲使河东,聂昌使河北,向金国交割城池,并示乞和之意。金兵压境,兵临城下,“诸大臣尚执和议,苦无经画。”
阴历十月二十三日,由于形势危急,宋廷命京城内军人保甲百姓,甚至僧道徒众也要上城守御,任命了大批四城守卫官员,机构重复,指挥混乱。
过了两天,金兵前哨尖兵已在开封城外纵马,士庶莫不惊惧。
二十六日,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两只金军合军,屯于汴京城下。“围闭周密,不以数计,旗帜人物,公然往来郊野间。”来攻的两路金军共十万多人马,路上又驱掳役使汉人,在汴京城下运石伐木,大造攻城器械。十日二十八日,宋朝南道总管张叔夜率三万勤王军赶至,在玉津园屯扎。转天,宋钦宗亲至东城,“抚劳壮士,增秩赐帛。”
1126年的十月是闰月。闰十月日至三日,宋钦宗分别幸南城西城和北城。“上钦宗凡四日抚劳,每巡壁,不进御膳,取士卒食食之。复以饷士卒,人皆感激流涕。”皇后本人也与宫人亲自缝制衣被和护领棉套,分赐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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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到地狱3
闰十月初四到初六三天,金兵猛攻通津门宣化门善利门,矢下如雨,炮石当空,楼橹摧破。幸亏宋将姚友仲在三门内设“拐子城”,加强防御工事,金兵才未能攻破三门。
金兵再来之前,就有人上言,汴京刑如卧牛,金人至至,必猛击卧牛头部的部位,“大臣预知而不问”,没有人做任何防御设施。幸亏姚友仲此前有拐子城设防,否则,城池早就会失陷。金兵路破关杀人,直至汴京开打,宋廷上下“犹未有用兵意”,还侥幸和约能成,金兵再退。
闰十月初七,宋朝御林将王宗础率先带千人下城与金兵交战,初战不利。姚友仲率将士在拐子城处艰苦奋战,不懈击敌,金兵撤退。
初九日,金兵又猛攻善利门和通津门,在护城河上叠桥取道,被姚友仲用床子九牛弩和石炮击杀不少。叠桥,在当时是种十分先进的攻城战术。首先,用木筏浮于水面,上面铺干柴和苇席,层层铺上土,“增复如初,矢石火炮不能入”。此种手段,均是金人逼近汉人工匠建造。叠桥不成,金军又架火梯和云梯,其中高大者可高于城墙,梯脚“皆用车轴推行”,十分灵活。此外,金人攻城时还用“洞子”,其形状“如峻屋,上锐上阔,人往来其间,节次续之”,最高的洞子有数十丈高,外面用生铁皮包裹,内里衬湿毡,“矢石灰火皆不能入”,估计即使到了现在,47也打不透这么厚的东西。招术用尽,由于宋朝守军英勇,人立如山,箭下如雨,“金人迨晚不能寸进。”
闰十月中旬,宋钦宗又亲自巡城,不顾大雪苦寒,皇帝驰马戎服,露手揎腕,激励士兵守城。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四天,金军攻城愈急。即使如此,宋使金使仍在交战中相互往来,串梭复命,“士庶莫测其故”,不知朝廷到底是战还是和。宋将姚友仲等人上奏,要求朝廷尽快下决心马上列出条件议和,以为缓兵之计,均不报。其实,金军初来之时,姚友仲就与诸将商议,乘金兵远来疲敝,突然发六万精兵出击,出其不意,必能击溃来犯敌人。但当时的宰相唐恪主和议,不让宋军主动出击,丧失绝好机会。而后,“日复日,其势金军益盛,援兵不至,士气阻丧,虽悔无及。”
闰十月二十日,金兵犯东城,在云梯上进攻宣化门,并有三名身插黑旗的金兵纵身跳到城墙之上。姚友仲等人率数十百人披城下战,打退金兵。六七百宋军乘势而前,追赶金兵。不久,见有大批金兵出营接应,宋军掉头往回跑,被金人射杀不少,剩下的人,苍惶之际掉入宋朝自己人挖的陷马坑,摔死百多人,“金人大笑”。虽如此,两天之内,由于宋军将士披城下战,也杀掉不少金军,双方伤亡大抵相当。特别是二十三日那天,千多宋军自宣化门冲击,士气甚锐,“迫逐金人几欲弃寨而逃”,但是,由于宋朝方面缺乏统指挥,士卒贪功,冒失渡河,未及北岸十余步,河冰陷裂,惊乱之际,本来逃跑的金兵双又掉头来杀,“近敌陷河而没者百余人,自是士气益折。”天不助宋,大冷天气,河冰竟有不冻牢实之理。
闰十月二十五日,大雪,酷寒。城南有红光横亘,其色如血,至晓不消。金兵乘大寒天气,猛攻通津门宣化门。最最关键时刻,宋朝使出最后“绝招”,派出“大气功师”郭京,“领正元甲兵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大开宣化门迎敌”。当时的百姓和今天喜欢严新“大师”的百姓样心情,“延颈企踵于门,立侯大捷者数千人。纵行旁观,鼓噪以助勇者又数千人。”会儿,这边叫嚷:“前军已夺大寨,金营遍插宋旗”会儿,那边厢又喊:“神兵夺马千匹,大捷大捷。”妖道郭京跳大神之前,表示自己的“六甲正法”可以隐形,不让军民上城观看,以免法术失败。所以,城内兵士在郭京“作法”时皆被迫从城上防御工事中撤出,立等“大捷”。
金军不管什么六甲法八甲法,分两翼疾进,直冲郭京前军,扫而尽,五六千人被杀的被杀,乘下的都跳入护城河,淹不死也冻死。同时,金军安排云梯登城,“迎敌官军班值虽排布如云,无用命死敌,皆下城遁避,守御官吏相继奔走。”金兵又施火攻,相踵而上。城下,金军铁鹞子方阵开始步攻,鼓噪而行,上下呼应,汴京终于城溃。“宋军士卒下城,投戈散地,四壁四城数十万众弃城而下只有北城多坚守了天。”
“居民皆惊扰,号呼奔走”,溃败的宋国将士不少人怨气冲天,乘乱劫杀,路上死人无数,连宋将姚友仲也被乱兵所害,“将士使臣宦官被害者不可胜数。”
傍晚时分,金人又四处纵火,四个城门尽被烧毁,火借风势,成片的王公大宅和居民宅邸被烧毁,“劫掠杀掳,火光亘天,达旦不灭”。当夜,金兵因为天黑,并未进入城中,杀掠抢劫的“主力”皆是宋朝溃兵。
闰十月二十六日,东京百姓害怕被城外金军冲入屠戮,时间三十万人奔赴宣德门请甲自卫。宋钦宗仓皇凭城,慰喻百姓。四顾惶恐之际,他头上帽子都掉落下来。百姓怕皇上出走,涕泣挽留:“陛下出,则生民尽遭涂炭”。宋钦宗也哭,高呼“寡人在此”士庶号恸。其实,此时钦宗皇帝若逃,还是有机会。指挥使蒋宣率数百精兵升殿,想保钦宗皇帝杀出重围。兵将入祥曦殿内,尚书梅执礼谏劝:“陛下不可轻弃社稷,可暂与金人乞哀讲和,而后依势观变,再作计议。”钦宗怯懦无断,只得先打发蒋宜及兵士,告谕百姓说宋金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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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到地狱4
这位梅尚书,精忠之心可鉴,但和李纲样,同属迂腐不化之人。“死社稷者,诸候之道也,非天子之道也。诸候弃其国而无国,天子弃都城而固有天下”,唐玄宗唐德宗唐僖宗等数位帝王都是例证,皇帝当然可以跑,因为“人知吾君尚在,不无奋死之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纲梅执礼迂腐,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国亡之时又相互戒惧,最终使北宋沦亡。金人第二次包围东京之前,梅执礼曾劝钦宗亲征,并请示先行把宋徽宗夫妇以及皇后太子送出城,“用事者诅之”,钦宗皇帝怕父皇在外面自立,就没有答应。梅尚书现在持重,也是担心皇帝突围凶多吉少,初衷肯定是善意和忠心。
京城百姓听说两国讲和,刚刚喘口气。不久,外城的金兵相继下城,在城中大掳大掠。又有凶险小人和地痞流氓做导引,在坊巷放火劫掠,由此,汴京大难开始来临。
城内外居民出出进进,总逃不出个死字,光掉入护场河淹死的人就有数万,于是,绝望之下,京城内居民整家整家出现自缢跳井投火的惨状。
二十七日,金人通知钦宗皇帝不要逃跑,“五百里内围皆吾兵矣”,让宋朝先派宰相出来议事,还要钦宗自己出郊面议“大事”。二十八日,宋朝派宰相及亲王出城向完颜宗翰完颜宗望道歉谢罪。
城内,散兵游勇和地痞流氓趁火打劫,蔡河汴河浮尸无数,许多尸体身上几乎没有多少肉,因为城中缺粮,“市井公然以人肉货卖”。缺德的宋朝民和败兵勾结外城金人,有的甚至自己剃发打扮成金兵模样金人与清人样,皆是剃发打扮,专门冲入皇亲大族家劫掠,烧杀抢劫,无所不为。至夜,被洗劫的居民数万相聚于相国寺,啼号饥寒,天左右就冻饿而死近万人。
闰十月三十日,由于害怕金朝索要宋徽宗皇帝后在城外立之为帝,宋钦宗“毅然”亲自出城面见金国元帅。
内城百姓通夕不寐,关心钦宗皇上的安危,“坊巷百姓少壮者,犹队伍巡逻达旦,自是贼盗无所施其巧。”
十二月初二,宋钦宗与金酋谈好条件,被允许回城。百姓们见雪中御路污泥不堪,运土填路,顷刻而就。遥见钦宗皇帝黄盖,大家欢呼喧腾,路传报。钦宗本人感泣,士庶皆叹惋流泪。先前,金人将破城,宋钦宗怕父皇趁机跪同另立山头,早已派人把徽宗逼迁入大内,至此,父子二人,皆为笼中之鸟,任谁也飞不出。
金军方面,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当然另有打算。
完颜宗翰本名粘没喝,汉语讹为“粘罕”,其父完颜撒改是金朝开国功臣,曾任“国相”,也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堂兄,所以,完颜宗翰于金太祖金太宗来讲是他们的堂侄,属于皇室血亲。十七岁时,完颜宗翰就于军中效力,数次大败辽军,是金太祖称帝的建谋者之。此后,完颜宗翰又随金太祖定燕地,与完颜宗望起力谋伐宋。完颜宗望本名翰离不,是金太祖的二儿子,故而又有“二太子”之称,贵为皇子,完颜宗望数领大军出征,把辽天祚帝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金宋夹击灭辽后,宗望力谏金太祖不要把山西地割予宋朝,宋朝输送的岁币,大半都是交予宗望军分配。“伐宋之策,完颜宗望实启之”,但是,观宋人笔记和史志,都对完颜宗望有好感,似乎这个瘦长个子的二太子是很谦和个人,“坏主意”都是完颜宗翰粘罕个人出的,“粘罕应答琅琅,二太子唯唯而已”,估计也是叔父金太宗继位,身为皇子的完颜宗望直心里不爽,表情郁郁。另外个原因,是这位爷当时可能已重病在身,转年迁掳徽钦二帝后,宗望于四月即病死。
十二月初三,宋钦宗回宫不久,即下诏命文武百官僧道父老诣大金军前致谢。完颜宗翰宗望两人觉得可笑,回报说“军中宿食不便,不烦远到”。转天,金人就派使人入京。“检视库府,拘收文籍,欲尽竭所有犒诸军。”大抢大搜之前,金人先派人摸清财产底细。
十二月初五,金军移文宋朝的开封府,大索金帛,并取宋朝河东河北守臣家属为人质,表示说土地实际移交后会归还那些人的家属。不久,金人又来书,索取蔡京童贯王黼等二十个“臣”的家属以及李纲蔡靖折彦质等先前与金军交战大臣的家属。可叹的是,数位臣家属早已贬窜外地,反而逃出劫,忠臣勇将的家属反而多在京师,“城中官吏惟命是听”,按花名册逮人,交与金军。
十二月十日,金人迫宋钦宗下诏:“金军兵已登城,敛兵不下,保安社稷,全活生灵,恩德至厚。今来京城,公私所有,本皆大金军前物,义当竭其所有,尽以犒军。”至此,可以见出金军放回宋钦宗的真正目的,让这位降帝当敛财主人,替他们收钱。于是,京畿保甲,尽充差役,三衙使臣分地监督,开始从左藏库和京师上四库搬取金银玉帛,整大车整大车运往金营。十九日,在金人压力下,宋朝的有关部门“督责甚峻”,御史台大理寺开封府四处捕人,无论王公贵戚将军家属,皆大刑伺侯,按户按人头按级别交金纳银。平时,宋朝官僚的效率很低,现在,有城外金军长刀大矛抵着,汉政府秩序井然,效率变得极高。
十二月十五日,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帅府”,“有兵万人,分为五军而进,既渡河,次于大名”。老将宗泽以区区两千人与金兵力战,破三十余寨,履兵渡河。不久,又有宋军勤王兵马赶至,兵势大振。宗泽建议入援京师。但是,金人胁迫钦宗皇帝,让他写手诏:“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勿动。”诸将皆信以为真,惟独宗泽不信:“敌人狡谲,正为使我军迟留,君父在京,应马上入援。”康王赵构心中自打小算盘,诸将也不敢进攻,于是,赵构遣宗泽先行,“自是宗泽不得与帅府事矣”,被排挤出指挥中枢。
天堂到地狱5
十二月二十二日,天上又降大雪,在京城内冻死人民无数。宋钦宗下诏,允许军民斫伐万岁山皇家园林,又名艮岳树木为柴薪,“往斫伐木者,无虑千万人,多为军人强夺。”由于人多,大伙胡砍乱伐,园林中台榭亭台皆被毁坏,轰塌之际,压死不少人,践踏至死百余人,相互欧击至死的又有数百人。
转天,金人又索取藏书经卷,特别是苏轼文集和资治通鉴等书,金人指名取索。不仅把秘府藏书搬空,开封府还把城内的书店全部封门,然后把里面的书都运往金营。
十二月二十四日,在抢走千多万匹绢帛之后,金人揭榜于市,再取百万锭金和五百万锭银,要汴京的宋人“尽行输纳”,否则就杀头。“士庶睹榜,颇怀忧惧。”于是,严命之下,“城马蚤动,皆搬运金银之人,络绎于道,士庶相顾,莫不慨叹。”
靖康二年正月公元1127年正月初三,金军以金银成色不足为由,又派人入城追索。“未尝恤人,惟务苛刻。”初九日,“根括金银益急”。
正月初十,金人二酋又招宋钦宗入兵营,说是要商议徵号问题。此次出宫,钦宗皇帝深知凶多吉少,对近臣孙傅表示,“我去可能不返,可召募死士十二三百人,拥上皇及太子溃围南奔。”世间最难后悔药,这阵子再想突围,插翅难飞。
此次金人把钦宗皇帝召至营中,只是把他当人质,以对东京进行最后的“挤榨”。果然,金军很快放出话来,只有把金银凑齐,才能放钦宗回城。于是,京城之内,挖地三尺,“铢两,无不括纳,车载而去者络绎于道。”为了吓唬汴京居民,金军还揭榜表示,如不把金银全部上交,当遣大军入城搜空。士民“相顾失色,莫不疑惧。”为此,宋人胡处晦有词上元行首,描述当时情景:
“上元愁云生九重,哀笳落日吹腥风。六龙驻跸在草莽,孽胡歌舞葡萄宫。抽钗脱钏到编户,竭泽枯鱼充宝赂。圣主忧民民更忧,胡子逆天天不怒。向来艰难传大宝,父老谈王似仁庙。元年二年城下盟,未睹名臣继明道。都人哀痛尘再蒙,冠剑夹道趋群公。神龙合在九渊卧,安得屡辱蛟蛇中朝廷中兴无柱石,薄物细故烦帝力,毛遂不得处囊中,远惭赵氏厮养卒。今日君王归不归倾城回首啼悲;会看山呼声动地,万家香雾满天衣。胡儿胡儿莫耽乐,君不见望夕欷歔东北角。”
熬到月二十五日,天降大雪,与城破那日相仿,天气绝寒。城陷两月,饥饿而死者日以千计,东京居民取猫鼠,杂以人肉食之,吃尽鼓皮马甲皮筒以及树皮草根,“虽士夫豪右之家皆食之。”是日,金人又大索教坊伶人百工伎艺诸色待诏匠人等等。
得知城内人心惶恐,宋钦宗在金营内“降诏”,表示自己不久就回,不劳大家挂念。士庶读诏者莫不堕泪。
其间,宋朝老将宗泽自大名至开德,与金兵十三战皆捷,他又上书康王赵构要他下令各道兵会汴京,诸人“皆以宗泽为狂,不答。”
“月二十七日,金人索郊天仪物法服卤簿冠冕乘舆种种等物,及台省寺监官吏通事舍人内官,数各有差,并取家属,又索犀象宝玉药石彩色帽幞书籍之属,人担车载,径往供纳,急如星火。”
“月三十日,金人索八宝九鼎车辂等,及索将作监官吏尚书省吏人秘书省文籍国子监印板及阴阳传神待诏等并节次津遣。”
而后数日,金人根括不息,太常大晟明堂司天监等处的巨大礼器和青铜器物皆被搬空,“虽至重大者,亦并力扛舁而去。”
二月初七,宋徽宗及其皇后嫔妃也被金兵劫至城外军营,宋将范琼为虎作伥,力逼徽宗皇帝出宫,此时,这位书画皇帝反倒生出股精气神,对范琼说:“若以我人质,得让皇帝钦宗归保宗社,亦无所辞”
于是,完颜宗翰完颜宗望招集在押的宋朝君臣于处,宣布废掉钦宗皇帝。金使萧庆读诏已毕,径自走近钦宗皇帝面前脱扯他身上的龙袍。诸位宋臣惊惶不知所以,惟有大臣李若水抱住钦宗,大叫道:“此乃真皇帝,鼠辈安敢尔”呼天痛哭,宗翰宗望大怒,命兵士拽之出外,裂颈断舌,脔割而死。这位大忠臣至死,骂不绝口。金朝兵士相顾,小声嘀咕:“辽国亡国,死义大臣十多人,南朝惟有李侍郎人”
二月初八,宋朝宗室诸王及家属均被金军押入城外营中。二月九日,得知金人要废宋朝皇帝,城内百姓嚎恸不已。宋朝大臣孙传等人代表大臣和居民向金人上状,极陈赵氏德泽深厚,希望金人不要废宋氏社稷,哀乞金人在神宗子孙中择人立之,以继宋朝国祚。宋臣王时雍最可耻,金人索取赵姓皇族,他不遗余力,按名单抓人,个不剩;等金人求索能文能诗的士人,其中有他女婿熊彦诗,老王便“设计以免”。他又借贿赂金使为名,在皇宫大内顺手牵羊,偷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
金人不允,准备立张邦昌为帝。
二月十日黎明,钦宗皇后太子公主皆同被押出皇宫,出南熏门,百姓哭于道上,太学生集体哭送于门。十岁的太子在车内向居民告别,哀号震天。“士庶旁观,心骨糜溃。”
二月十四日至十七日四天,“开封府津遣王公帝姬及宗室等节次出门,哀号之声达于远近。先取官吏百工伎艺家属,至是亦有发遣者,内前至南薰门,贵贱老幼号呼不绝者百余日。又追取宫嫔以下千五百人,亲王二十五人,帝姬驸马四十九人,市井聚观,莫不愤怒,无人敢谁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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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到地狱6
“二月二十二日,金人移文,宗室南班官等项二十五日解发尽绝,并不得听落人。官司承命切禀听,寻委开封府,使臣小火下辈,散行搜索,狭街僻巷,无不周遍,小人无知观望,辄于市井大声号呼,云不得隐藏赵氏,如有收藏者,火急放出,庶免连累。如是所至号呼,官司从之而不问,此又可扼腕而泣血也。 二十三日,宗室南班官等赴军中络绎于道,又载宫嫔出门者凡数千车,督责金银尤为紧峻,又有军前告禁中金场及镇库金块者,取索前去”。
二月二十五日,金人以根括金银不足为由,杀宋朝尚书梅执礼等四人,并把他们的首级示众。本来,梅尚书当宋钦宗再去金营之时,与宋将吴革等人谋议,准备集兵夺万胜门,连夜直冲金军帅帐,劫取二帝。但此谋竟然为主和的大臣王时雍和大将范琼所泄,终不得施。
金朝使节越派越多,往来穿梭,“日夕入城,径造宫阙,如诣私家,折花饮酒,自相娱乐”。
三月初日,金人遣张邦昌入城,并警告说,如果张邦昌不继位,朝中大臣不拥戴,就要先杀掉所有大臣,然后纵兵屠城。张邦昌百个不愿意,为保全城士庶性命,他只得应允。其间,宋臣吴革等人想于乱中起兵,并于起事前尽杀家中亲属,以示必死之心。宋将范琼假装自己也加入,趁吴革等人不防,亲自率兵镇压,杀吴革父子等五十多人。事未成而遇害,确实可为吴革发悲叹
三月初七,张邦昌即皇帝位,国号大楚。老哥们“自尚书省恸哭上马,至阙庭又恸哭”,真把这位只作过两个月宰相的宋臣难为死了。立了这个傀儡皇帝,金人又下令进行最后的根括。张邦昌遣使求免,表示说,即使汴京城内铁锅铁板都变成金银,房屋殿宇皆化为布帛,也凑不成金军所要的那个数目。金人心中有数,知道再也榨不出什么东西,就移文表示同意所请。
三月二十三日,宋钦宗临别前,给城中王时雍,徐秉哲写信:“王,徐二公,社稷山河,皆为大臣所误,今日使我父子离散,追念痛心,悔恨何及见已治行,缺少厨中所用什物,烦于左藏库支钱三千贯收买,津遣至此,早晚成行。请勉事新君,毋念旧主。”
士庶传闻,血泪迸落。
“二十五日,传闻金人前军启行。 二十六日,城外大火亘天,传闻金人前寨焚寨栅。 二十七日,邦昌用天子仪卫法驾,缟素出南薰门,设香案,率百官士庶素服恸哭,送太上皇帝主上北行。二十九日五鼓,太上皇帝主上北行。传闻太上皇在二太子军中,主上在粘罕军中,主上乘马,侍卫百人,后有监军从之,自郑门而北,所过城角,淹面号泣,诸王各乘车。士庶传闻,肝心摧裂,亲王驸马宗室多徒步,不能行,驱之使前。”
金军班师后,四月初五日,张邦昌忙请宋哲宗的废后孟皇后入居延福宫,垂帘听政,并派人把传国玺送至惟逃亡在外的直系宗室康王赵构那里。五月日,赵构在南京商丘即位,改元建炎,开始了南宋的历史。
“张邦昌僭位,首尾三十三日,不御正殿,不受常朝,不出呼见群臣,不称朕,面奉由内降则曰“中旨”,宣示四方则曰“宣旨”,手诏则曰“手书”。至于禁中诸门,悉行缄锁,题以臣张邦昌谨封,大抵似不敢僭逆。惟王时雍附会其心,以真主事之。方金人初欲立邦昌,王时雍先著名列状。后张邦昌入,王时雍专主其事,颇有德色。每于张邦昌前言事,则曰“臣启陛下”,张邦昌屡斥之。朝中旧呼时雍为“三川牙郎”,谓王黼用事时,王时雍与乡人货赂卖差遣,殊不知亦能为“卖国牙郎”也”。
张邦昌实际上是个最触霉头的大倒霉蛋,他是进士出身,作过知州,宣和年间得为中书侍郎,钦宗皇帝继位,拜其为少宰。观其先前行为,不好不坏,官场沉浮而已。金人来犯,张邦昌还与康王赵构同为使人质前往金营求和,可谓对宋朝赤胆忠心。金人要宋朝大臣自己商议“新君”人选,尚书员外郎宋齐愈从金营返回,大臣们问何人可选,这位老宋从前与张邦昌不睦,就在手中写上“张邦昌”三字,混乱之中,大臣们“遂定议”。
被逼为帝后,张邦昌窘急,度想自杀,被旁人劝住:您死了,全城百姓要遭金人屠戮啊张邦昌乃止。金人走后,张邦昌不听王时雍等人的“劝谏”,向康王赵构献玉玺,亲自到商丘拜见新皇帝。赵构与张邦昌有共患难的老交情,开始对他挺客气,封他为太保同安郡王。后来,又是李纲上书极论,言称张邦昌僭迸不道,定要明正典刑,当众斩杀。赵构不忍,认为张邦昌是出于胁迫,只把他贬往潭州安置。但是,随着朝内外李纲等人不依不饶,压力之下,赵构以张邦昌曾私幸宫人为罪名,赐死张邦昌。可见,这位老张也是中国历史上真冤枉的冤大头。大臣吕好问曾劝过李纲:“王业艰难,正纳污含垢之时,今对诸人绳以峻法,惧者众矣。”李纲固执不听。后来,书写张邦昌姓名以示大臣的宋齐愈被腰斩,王时雍也被杀头。
六月十日,老将宗泽率军至汴京,在很短时间内收编各地兵马达百万之众,其中包括日后的名将岳飞。宗泽连上二十四道表奏,恳请宋高宗赵构回京,但这位新帝胆小得要命,窜往江南以避兵锋。失望之余,老将军宗泽忧愤而死,死前犹高呼“渡河”
天堂到地狱7
宗泽死后,接替他职位的东京留守杜充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百万义军朝尽散,大多化为流寇。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军又入侵汴京,杜充弃城而逃,至此,宋朝再没有恢复过这座“神京”。刘豫在此又被金人推立建伪齐政权,没几年也垮台,此后。金朝占领汴京近百年的时间。可笑又可悲的是,金朝日后为蒙古人逼迫,苍惶迁都至开封。公元1232年,金哀宗从汴京逃跑,蒙古人又重演了“搬空”大戏,不过,这次的悲剧主角是金朝帝室。转年,金哀宗本人也在蔡州自杀,金朝灭亡。
靖康之变,至此道出。之所以连每天甚至每时辰都详细记录,正是由于靖康纪闻的作者丁特起本人历经汴京被围的全过程,“起靖康元年十月,至明年靖康二年五月日,目击而亲闻者,罔敢违误。”而后各种史书,大多以丁特起的记述为据。
纵观整个过程,可以发现,汴京城虽遭到空前灾难,但金军人马并非我们般想象得那样大队大队冲杀入城,无论是劫帝括银括马劫皇族,均由“伪政权”来实施,对汴京既无洗城,也无屠城。当然,宋朝本身的“维持会”们已经替金朝新主子把开封城所有值钱的东西搜罗个空。在杀人方面,汴京之战,女真人比起他们的后代血亲“仁慈”得多,不似清人动辄“扬州十日”,怒就“嘉定三屠”。靖康之变最悲惨的,除了广大缺粮少衣的百姓居民以外,当属被金人掳掠北去的赵宋皇族,近万锦衣玉食的凤子龙孙,个个羊裘敝履,大多数人在路上被杀戮或因冻饿而死,怎个惨字了得
汴京两次被围,第次金人退走,第二次守城却失败。宋高宗事后就此事问大臣原因,李纲的回答,可谓语中的:
“金人初来,未知中国虚实,虽渡河而尼玛哈兵失期不至,再来则两路并进;初时勤王之师,数日皆集,再来围城,始召天下兵,遂不及事;初时金人寨于西北隅,而行营司兵屯城中要地,四方音问不绝,再来朝廷自决水浸西北隅,而东南无兵,敌反据之,故外兵不得进。又,渊圣即位之初,将士用命;其后刑赏失当,人尽解体,城中无任责之人,敌至,造桥渡濠,全不加恤,敌遂登城。此前后所以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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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初立的艰难时局
中国俗谚有云,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应在宋高宗赵构母子身上,再恰当不过。宋高宗置父兄于北国寒凉沙漠不顾,为保自己帝位,宠秦桧,杀岳飞,窜逐良臣,压制抗金武将,可谓坏事做绝,却高寿八十三,安于床箦而死。宋高宗之母是宋徽宗的韦贤妃。宋徽宗宋钦宗为父为兄,宋高宗置之不顾,惟独不惜割地献金使尽全力把他的生母韦氏迎回。此前几年,被金人掳掠至北方的宋高宗异母妹柔福帝姬费尽千辛万苦逃回杭州,经汴梁旧宫人辩认,认定是真,兄妹二人抱头痛哭,高宗把妹妹安置下来。
帝姬即公主,在宋朝,只有宋徽宗朝的公主称为帝姬。政和三年,大臣蔡京建议以古代周王朝的称号来称呼公主,所以,好大喜功的徽宗皇帝便把帝室公主名为帝姬。徽宗皇帝有女儿三十四个,早亡者十四人,最小的恭福帝姬靖康之难时年仅岁,为金人弃置,其余十九人,包括柔福帝姬在内,皆为残暴的金军劫往北方;此外,宋徽宗有子三十人,其中六人早夢,除康王赵构宋高宗外,均为金人掳走。所以,历经千辛万苦,逃过万死,颠沛流离,高宗惟的妹妹柔福帝姬逃回杭州,刚刚过上几年好日子,殊不料,高宗生母韦氏回来后马上表示这柔福帝姬是假冒。母命难违,经过主审官严刑逼供和捏造,把“真情”上禀:此柔福帝姬乃开封女尼李静善,因相貌酷似,便假冒帝姬。很快,从北方逃回的个名叫李楑的宦者又称自己在五国城见过柔福,说她嫁给名叫徐还的金军将领后不久就死掉。人证物证如此,可怜的柔福帝姬便被高宗赵构下令处决。其实,宋高宗生母韦氏以及柔福帝姬等宋朝皇家妇女,在野蛮的金国终日被金人当成泄欲工具,任由驴高马壮的金兵金将轮群。金人还特建所妓院名为“洗衣院”,里面全是掳来的宋室皇族妇女,每日接客无数。在那种悲惨的地方,高宗赵构的母亲韦氏与柔福帝姬难免会赤身捰体在多种场合经受非人的蹂躏。由于柔福帝姬不是重要的男性帝室人员,很容易逃出,后被南宋的蕲州地区将官送回行在杭州。韦氏又过数年,方才为其子宋高宗花大价钱赎回。当上了太后,韦氏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五国城难以启齿的娼妓生涯老娘们还为金朝个将领生过两个儿子,便下毒手诬称柔福帝姬是假冒,杀人灭口。如此不厚道的老娘们儿,竟然也以八十岁高寿善终。帝毒母,皆长享寿考,不得不让人怀疑因果报应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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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外的帝位
――康王赵构
赵构,字德基,是宋徽宗第九子,宣和三年进封康王,此人“资性朗悟,博学强记,读书日诵千余言,挽弓至石五斗”,虽然史臣溢美肯定不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爷青少年时代应该算得上是受过很好皇家教育的王子。靖康元年金军第次围城,宋廷议割三镇予金国,钦宗皇帝就派这位九弟与大臣张邦昌起入金营议事。史书载,“金师斡离不完颜宗望留之军中旬日,帝赵构意气闲暇”,皆是原先撰写“皇帝实录”的史臣溢美之辞。从未经过军阵的少爷羔子赵构,能在如狼似虎的金人面前能镇定自若,鬼才相信。不久,宋将姚平仲夜袭金营未得手,金人严责赵构和张邦昌,“张邦昌恐惧啼泣,帝赵构不为动,斡离不宗望异之,更请肃王”。估计赵构当时的“不为动”,是吓傻了,斡离不这个金酋正是因为见赵构为人木讷呆滞,不似真王子,才把他打发回去,指名徽宗皇帝第五子肃王赵枢前来,完成了交割三镇的签字仪式。当然,赵构因胆小得福,后来竟被南宋文人美化成如下场景:
斡离不完颜宗望与粘罕完颜宗翰二人请赵构射箭,这位康王连中三个十环,两个金酋大异,认为此人不是真王爷,把他遣回汴京城内。
反正日后宋高宗半壁江南为帝,牢牢掌握话语权,什么孙子似的怂事都可捏编成“英雄”事迹。
躲过 次灾祸,国家多故,赵构又次被大哥钦宗皇帝派往金营。原来,金人撤围后,宋廷派大臣王云出使金国,想以钱财赎回三镇,同时又秘送蜡书与降金辽将耶律余睹,想与之联手拒金。结果,蜡书为金人所得。有了如此借口,金酋粘罕宗翰与斡离不宗望再次出兵深入宋境。宋使王云忙派人回京,表示要宋朝派亲王到北方议和,否则金人会直取汴京。
钦宗皇帝诏任赵构出使河北,尊金太宗为伯父,携带衮冕玉辂等皇家礼器前去孝敬。赵构路不敢怠慢,经滑州浚州,很快赶至磁州。当地的守臣老将宗泽起劝说他不要再行:“肃王赵枢去不返,金兵已迫近,出使又有何益”当时的康王赵构妄念不多,只想怎么向皇上大哥交差,徬徨犹豫。于是,在宗泽安排下,他与王云起去嘉应神祠求签。半路,磁州百姓拦住赵构,泣谏他不要北去,并指斥王云有挟康王入金的意图,义愤之余,百姓哄而起,把王云活活打死。
康王赵构本来心惊肉跳,见民意如此,就顺坡而下不再前行出使金国。很快,金军前锋陆续抵达磁州城下,赵构更怕。正巧,相州知州汪伯彦率兵来迎,赵构忙逃往更安全的相州躲避。汴京混乱之际,钦宗皇帝在大臣劝说下,密诏赵构为兵马大元师,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师,让他们尽起河北之兵入援汴京。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阴历十二月,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师府,得兵万人,分为五军而进,在大名屯营。老将宗泽率二千宋兵,连战连胜,破金军三十余寨,并要求康王即刻入援。这时,宋钦宗又有诏书来,表示“金人登城不下,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毋动,”其实,当时的汴梁已在金军掌握之下。汪伯彦等人皆“信之”,惟独宗泽力谏:“金人诡诈,此诏必是皇帝受逼而下,目的在于迂缓我军。我们立刻发兵直趋澶渊,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以解京师之围”。汪伯彦胆小而,阴劝康王赵构派宗泽拔军先行,把他调出指挥中枢。果然,宗泽刚走,康王赵构等人就跑到了东平。
转年开春,宗泽自大名至开德路血战,十三战皆胜,气势如虹。边战边行,宗泽边上书康王赵构和其他三道宋军总管,希望他们“合兵入援”。可恨的是,这些人“皆以宗泽为狂,不答。”宗老将军携支孤旅,死中求生,又在卫南战大败金军,“金人自是惮宗泽不敢出。”
阴历二月间,钦宗皇帝在金人胁迫下发诏要赵构入京,其手下将军张俊等人当然劝阻。此时的赵构,手下已有劲兵十余万,犹豫再三,就跑到济州躲避金军兵锋。
四月间,金人掳掠徽钦二帝及皇族嫔妃等北去,宗泽闻信马上提军星夜兼程,想从大名渡河在路上邀击金军,抢回被俘的徽钦二帝,“而勤王之兵卒无至者,遂不果。”金军十多万,归北时层层设防,宗泽手下区区数千兵马,康王赵构不发兵卒,老英雄只得仰天长叹。
金人撤退后,被迫为帝的张邦昌马上奉宋哲宗废后孟皇后“垂帘听政”,这位元佑皇后深晓大礼,手书宣示中外,表示拥立康王赵构继承帝位。于是,公元1127年阴历五月十五日,康王赵构在南京商丘登上帝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当日,元佑皇后孟氏在东京撤帘,象征皇权交接完毕。
赵构当皇帝后,遥尊被金人俘走的宋钦宗为“孝慈渊圣皇帝”,所以,在宋史或宋人笔记中有“渊圣”字眼出现,指的就是那位倒霉宋钦宗。新政权又尊元佑皇后为元祐太后,遥尊赵构生母韦氏为宣和皇后,遥立夫人邢氏为皇后此二人皆被金人掠走,故而有“遥尊”“遥立”之说。
赵构称帝后,立授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黄潜善是张邦昌僣位后第个跑来通风报信的人,汪伯彦是第个率相州军迎接赵构的人,二人日后为祸甚烈,与高宗赵构小人相惜,磁场相应。武将方面,宋高宗当时能指挥得动的大概有如下数人:统河北兵的王渊杨惟忠,统陕西兵的刘光世,统师府兵及招降贼盗兵的张俊苗傅。为了统军政,赵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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