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沈备山的面前,他的话依然很少,沈让被绑架后,沈备山显然是对他高看了一眼,他不在是个简单只有名字的人,他开始出入这个家,开始成为沈备山的影子,成了沈让的兄弟。
“季早儒……”沈家平睁开眼睛,一拳打在玻璃上,双眼刺红,象是一只被惹急了的野兽。
撞破(九)
季早儒并没有将季凝的事情告诉季夫人,一大早季早儒公司有事情就先出去了,季夫人看着留在家里床上的文件,突然想起来丈夫今天是要用的,上了二楼。
“凝凝……”
季凝的脸虽然冰敷了,可依然还是高高肿着。
“你脸怎么了?”季夫人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赶紧走到床边看着季凝的脸,眼中闪过心疼。
季凝虚弱的对妈妈笑笑;“我没事,昨天去拉架埃了几耳光。”对于昨天的事,她不想被妈妈知晓,因为妈妈知道了会疼。
季凝强忍着泪。
“妈,有事吗?”
季夫人叹口气:“你爸将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放在家里了,我合计让你送过去,你现在的样子也不能去,让司机送吧。”
季凝摇摇头:“我去吧,正好我要出去散散心。”
季夫人坐下身,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抚摸上季凝的脸孔:“妈妈为了选的一定是最好的,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她早早就知道了那个徐伟杰和季芯泡在一起,她不说是不想让季凝难过,现在事情都开了,也就不用在隐瞒了。
季凝点点头,不愿意去谈这个话题。
将辫子编好,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走出家门,想着是不是要给爸爸的秘书打个电话了,想了又想,算了,给爸爸一个惊喜吧。
到了季云涛的办公室,和楼下的秘书打过招呼告诉她不要往楼上打电话,那秘书了解的笑笑。
季凝走上楼梯,进了父亲的办公室还没有看到人,她坐着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走出办公室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到了门前,听着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云涛……”
季凝手中的档案袋掉在地上,仿佛千金万金砸在脚上,疼的她呼吸不上来气。
“我怀孕了……”
季凝的世界崩塌了。
那里面的云涛是否就是她尊敬的父亲?她一直当作偶像来崇拜的男人?
“打掉……”
季凝狠狠闭上眼睛,咬着唇,唇被她的贝齿咬出两道血痕,拳下的手有些抖,双手抓着门把,推开门。
碰……
女人的衣服被脱掉了一半,男人压在她的身上,他们的下半身交缠在一起,空气中有细细的腥气,男人的喘气声,女人的娇喘声融合到一起。
烈日的阳光打在男人有些扭曲的脸上,那个肮脏丑陋的男人不是她的父亲是谁?
女人的话在她的头脑中回旋,那个人怀孕了,是她爸爸的,也许她就要多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季凝倒退了两步,空气中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刺激着她的味蕾,刺激着她的神经。
季凝跑了出去,脑子忍不住的眩晕,心脏内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进去,然后被人用手掌重重一拍。
她快速跑着,季云涛将衣服和裤子拉好,脸色阴沉着追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女人一脸的泪水。
她原本明亮清晰的世界一瞬间崩塌,肮脏不堪。
她捂着嘴巴,那一幕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叫她作呕,那是她的父亲吗?是那个好男人?好爸爸?
太阳穴在蹦蹦跳动着,好像要跳出身体,血液全部凝聚到一起,浑身的冰冷。
“凝凝……”季云涛从后面追上来,一向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乱。
他抓住季凝的手,季凝只感觉无声的哭泣回荡在自己的胸膛之间,只有她听得见。
她对上那个生了她的男人,目光冰冷,仿佛下着冰雪,无情的扫射过去。
“你不是我爸爸……”季凝眼中的泪掉了下来。
关于父亲他一直是那么的伟岸高大,可是只是一秒他的形象就坠落到地,让她的世界崩塌,扭曲。
季云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季凝突然间想到自己的妈妈,那么温柔的妈妈,她快速又跑了回去,跑向会议室。
孩子……
那她和哥哥算什么?
冲进会议室,推开大门,里面的女人很年轻,也许比季凝的年纪还要小,她还愣愣的坐在会议桌上,光着两条洁白的大腿,那两条腿晃疼了季凝的眼睛。
那种痛苦让她无处发泄。
她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长发,将她的头狠狠砸在会议桌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的肮脏?
“救命……”女人的脸很白,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受了惊吓。
季凝发了疯似的耗着女人的头发,季云涛将会议室的门带上,拉开季凝。
“凝凝,回家说……”
季凝看着这张严肃的脸就很想吐,回家说?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的爸爸是那么的干净……原来天下间的男人都是这样……”
季凝出拳,目标定在女人的腹部,她要这个偷别人老公的女人去死。
女人捂着腹部摇着头,样子很可怜,发丝被季凝耗得乱乱的,脸上也破了皮。
啪!
季凝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打了自己的男人,她捂着脸。
他从来都没有打过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打她?
一种疼蔓延到了周身,寸步难行,从发梢到指尖,从身体里开始腐败,然后占据到每一个细胞中,最后将她炸得尸骨无存。
季云涛也愣了,看着自己的手,他也没想到会出手打了女儿,在看季凝的脸,已经高高的肿起了,可见他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他懊悔的想看看季凝的脸,季凝往后一退。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季凝头也没回的跑掉。
她恨爸爸,季凝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跌坐在台阶上,脚重重的一歪,只听见卡巴一声,她就不能走了。
她想马上告诉妈妈,马上告诉哥哥,可是她不能,她谁也不能告诉,一旦她说了,受伤的会是妈妈。
季凝捂着脸,拳头一下一下的捶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样?
疼,无法言喻的疼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季小姐?”
季凝抬起带着泪珠的眼眸看向来人。
她的眼睛探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谷之中。
“季小姐,好像你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遇见我。”沈家平的眸子里闪烁着精致的光芒,晃的季凝的眼睛好疼。
季凝脸上还有泪,看着沈家平,她很讨厌这个男人,因为他总是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
“能走吗?”沈家平弯下身子。
季凝摇摇头,沈家平抱起她,她可以看见沈家平的每个毛孔。
他很黑,肤色很健康的那种古铜色,长长的睫毛煽动着,象是蝴蝶。
季凝将脸埋在沈家平的怀中,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她要怎么办?
阳光散在沈家平的身上,发出虚无缥缈的光晕。
残破的父爱(十)
沈家平将季凝带到了一家酒吧的包厢中,叫了少爷,将酒箱放在茶色的水晶玻璃板上,酒桶中插着两三瓶酒,他脱下衣服,将西装挂在一边,取过杯子放在她的面前加了7块冰,其实加的有些多。
将盖子启开,晕暗的灯光下,瓶子的颜色和黑暗凝聚到一起,发出绞红阴暗的眼色,瓶子的光和头顶上的光一丝一丝交缠到一起,然后聚焦,照在水晶台上在一反进了季凝的眼中。
季凝接过杯子一口气干了,砰!将杯子砸在水晶桌上,将瓶子夺过来,仰着脖子灌了下去,暗夜的液体顺着唇角滑下,滑到脖颈处,微微敞开的衣衫还可以看见跳动的脉搏,在一片白皙之上留下了一抹阴灰。
喝的太猛,一下子呛到鼻子里,季凝捂着嘴咳嗽着。
沈家平坐在一旁,暗影打在他的身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只手横在沙发背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长长的烟蒂,咬在唇上,然后幽蓝的光火一闪,烟蒂一缕白烟飘过,他用右手夹住烟身,眸子看向季凝。
他的发挡住了眼眸,借着一丝晕黄,眼眸里有淡淡的清澈,仿佛是一股清泉,莹润着眼眸。
季凝平复下来,继续喝着,她喝的很急,酒劲儿很大,一股脑儿的全部冲到头顶,然后嗡一声,满世界都开了花。
她伟岸、严肃的父亲,她怎么能把那个会议室里的男人和自己的父亲联想在一起?
想起家中的妈妈,季凝只觉得无力,她的世界已经塌了,她不能说,如果说了也许这个家就散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说,因为她恨,恨爸爸为什么这样对待妈妈?
沈家平修长的拇指和中指掐住烟蒂,将烟蒂按在水晶缸内,那东西真的是太耀眼了,四面八角的光直直摄入他的眼眸中,然后一转,成了他的光。
他走进季凝,坐在季凝的身边,拔开塞子,重新取过两个干净的杯子,没有加冰,将酒瓶插在杯子中,很有技巧的没有让液体散落出来,一收,满满的一杯。
季凝抢过一口干掉,他拿起自己的那一杯,一杯入吼,不留一丝。
季凝觉得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倒霉的事情都落到她的头上了?
喝到最后季凝已经彻底喝潮了,脸蛋红得能烧起火来,眼眸迷离,眼睛要睁不睁的挂在沙发上。
沈家平依然在喝着酒,一杯、两杯……
酒液从喉咙顺着食道下滑,进入腹部,他的手指很整洁握住杯子的杯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将杯子放下,取过一块白巾蒙在脸上。
从一个人下人成为一个人上人要付出多少?
沈家平的唇角轻轻的扯开,将白巾摔在桌子上,抚着额际。
今天真是喝多了,太阳穴处怦怦的跳动着,一丝一丝的火花在头脑中闪过。
阿虹将沈家平和季凝扶上车的时候,季凝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哥……”阿虹没有立刻开车,没有回头,只是叫了沈家平一声。
沈家平揉着头:“去海边。”
阿虹平稳的开着车,将车子驶向海边。
到了地方,沈家平取过衣服推开车门:“你带着她先回去,一会儿在来接我。”
阿虹点头,车子慢慢离开。
沈家平摇晃的下了车,海边上的海线在急速的升降着,一浪大过一浪的海浪直面拍过来,啪,一声拍打在海水之上,然后和海水容灌到一起,成为一体,有淡淡的海风吹过来,伴随着有些咸的味道。
成为人上人会很难嘛?
沈家平笑着,将西装扔在沙滩上,虽然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不过现在还是很冷,海边的温度很低,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身子有些不稳,可是依旧是一身的儒雅,他即使醉死了,他依然是沈家平。
这么多年了,他爬到现在的位置,有几个人能明天他的苦?
沈家平冲着海面大叫着。
“妈……你等着我……等着我……”
一滴泪嵌在眼角,隐隐做现,化作一颗最闪亮的钻石,然后永久的镶嵌在沈家平的眼眸里。
阿虹来接沈家平的时候,他受了一些凉,躺在后座上。
“阿虹,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幽静的空间他突然开口。
阿虹依然开着车,眸子敛在星夜之中。
“大哥,你喝多了。”
沈家平闭上眼睛,还真是喝多了,到了地方,阿虹将他送进屋子里,然后退出离开。
沈家平虽然喝多了,可是他的脑子很清醒,什么都知道,躺在沙发上,看着屋顶,外面的月光洒进屋内,打在地板上,吹起窗纱,窗纱象是精灵一般的飘起,忽高忽地。
***
季凝被送回家,其实她虽然醉了,虽然不清醒了,可是意识还有,她知道是哥哥将她背进了屋子里,知道那个人也在。
她不想睁开眼睛,说她是逃避也好,什么都好,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一眼都不想,因为他让她觉得恶心。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
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清薄的月光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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