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谜》 第 5 部分阅读

他削了大批粗树枝,把它们插满四周,做了个临时的木栏,算是防止较大动物入侵的警戒线。

艾蓉仙心下感激,要非凌渡宇如此精于森林之道,恐怕他们天也活不了。

两人挤进七八尺见方的帐幕里,呼呼入睡。

声刺破耳膜般的尖呼,把艾蓉仙吓得从睡梦中惊醒立来。

她霍地坐起,眼前片漆黑,浑身酸痛。

只手摸上她的背脊。

艾蓉仙的惶恐消失了大半,代之而起是安全感和温馨。

她扑入凌宇怀里,道:“那是什么声音”

凌渡宇边抚摸她充满弹力的背肌,柔声道:“那是猫头鹰猎杀林鼠,林鼠死前的惨叫。”

艾蓉仙脑海中升起幅图像,在黑不见指的密林内,猫头鹰轰炸机般由林顶俯冲向下,两对利爪直伸出来,向地上急走的林鼠攫去。

艾蓉仙道:“刚才我梦见那上帝之媒不断流下血红的汁液,汁液变成了个汪洋,我不断在这血红的大海挣扎浮沉液汁变成鲜血,我吓得醒了过来。”

凌渡宇默然不语,事实上这几天他有空也想着上帝之媒的各种问题。

艾蓉仙仰起俏面,望向凌渡宇,漆黑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凌渡宇细慢的呼吸喷到她脸上,使她舒服满足。

艾蓉仙问遣:“那生命之媒是否有灵性的植物”

凌渡宇忽地说道,“你听过植物和测谎机的关系没有”

艾蓉仙道:“没有”她很高兴凌渡宇愈来愈多和她探讨这些神秘的问题,这也显示了凌渡宇也在非常困惑的境地,故而极须说出来。

凌渡宇陷进沉思里,呼吸有些急促和不自然,好会才值:“在九六六年,美国位著名的测谎专家柏士达,有天在办公室内闲极无聊,把他的测谎机接驳到办公室台上作装饰的盆盆栽植物去,那是种大叶细花,名叫”龙树“的热带植物。”“测慌机的整个原理,在于能探测到生物内电流的强弱。被测谎者会被问及大堆问题,其中些是定不能说谎的,例如”你叫什么名宇“”你是否男人“等,以此作为标准,当他对另些问题反应特别强烈时,测谎机的电流读数便会显示出来,从而推断是否谎言

“通常般人对于恐吓其自身安危的说话,电流的感应最强。所以当柏士达把测谎机连接上那盆龙树时,便将其中块树叶浸进他那杯咖啡里,看看有什么反应。”

艾蓉仙追问道:“有什么反应”

凌渡宇道:“什么反应也没有,柏士达无所施其技,于是他心中想道:”不如把其中块叶烧了吧“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测谎机已显示了该被测试的植物有强烈的电流反应,帕士达骇然大惊,心想难道植物竟然能看穿我的脑袋,知穿我的心意吗”艾蓉仙道:“他还有没有再试验”

凌渡宇笑道:“当然有,这是欲罢不能的时刻:,他真的把其中块叶烧掉,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测谎机显示该植物没有反应。这始终是个谜,难道无形的思想比实质的行动,更能引起植物的反应”其后柏士达又想重施故技,故意在脑中盘算着要烧掉树叶的念头,这次也是令人泄气,该先前对他这念头有强烈反应的龙树,这次点反应也没有。柏士达想到个更可怕的推论,就是这植物能分辩他这念头的真与假,所以并不惊惶。“

黑暗中,两人呼吸沉重。

向被人忽视,认为只是比死物多了生长能力,但没有思感的植物,是否拥有远远超乎人类理解的灵觉

凌渡宇这些日来,无时无刻不感到和它们有超乎日常感官的接触,这使他不由自主想到人类和植物打交道的各种历史和实验。

艾蓉仙道:“其他的植物学家又怎样”

凌渡宇的声音带着严肃道:“跟着全球的植物学家齐齐在他们的实验室内进行类似的实验,试图测探植物的灵觉。最著名和最权威的,首椎在康纽尔大学连串这方面的实验。”

艾蓉仙呼吸转促,她已想到答案。

凌渡宇果然道:“实验结束后,他们宣告点也找不到柏土达所说的现象,所以柏士达是说了谎话,是纯粹巧合。”

艾蓉仙道:“我也想到是这样,否则全部有关植物的书本早在六十年代便改写了,我也应该知道。”

凌渡宇叹道:“全球的正统植物学家大大松了口气,因为他们不用推翻对植物那根深蒂固的看法,又可以元惊无险地继续枕于他们虚假的安逸;植物便是植物,种不会思想不能行动只知吸取空气阳光水分和泥土内矿物质以供生长的低等生命形式。”他们艰道不知实验室只是种人为和虚假的环境,只能以人的角度去探测植物那超乎我们想像的生命形式,怎能不失败。向以来我极反对正统科学权威性的语调和盲目的信心,他们满以为勘破宇宙秘密的方法有如砌图游戏。东块西块,支离破碎,把所有残片凑在起,便会显现出整个宇宙的真面目;终日埋首于个小框框内,排拆那之外汪河超乎他们理性的事物。可惜他们的工具只像把三尺长的尺,怎能量度出宇宙的大小“

艾蓉仙道:“实验室找不到植物的秘密,但总应有人在实地作研究的是吗”

凌渡宇笑道:“当然有,所以发现了些令人惊异的现象。”

艾蓉仙道:“快告诉我”她强烈的好奇心已被引起。只要你肯细心想,这世界有那件事物不是玄秘莫测

像眼前的黑暗,便牵涉到光的问题。假设没有了恒垦,虚空是无涯的“黑暗”,那是否宇宙的本质“黑暗”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否全基于人类眼睛的结构而产生的现象“真相”又是怎样

凌渡宇道:“植物有种特别的功能,用来保护自己。要知植物生固定在某空间内,所以并不懂逃跑来避开动物和虫蚁的侵害,于是它们能在体内产生种化学物质,使枝叶苦涩而含毒。这种化学毒素只有在被动物昆虫咬食得它们太过厉害时,才会分泌出来,驱走侵犯者,于是有位植物学家叫何云的,利用植物这个特性,进行了连串的大胆而富于想像力的实验。”

凌渡宇忽地笑出声来,以种轻松的语调道:“英法两国的农夫间,流行句说话,就是女人和胡桃树同样须要间中被打上顿,这句活可能有点道理。”艾蓉仙在他怀内不依地扭动,凌渡宇继续道:“何云的方法是把植物来顿痛打,他以鞭子抽打树身,然后再查看该树化学分泌的增长。结果令他大吃惊,被抽打的树,小时内这分泌的增长率,竞比平常高至百分之二百五十六,事后却需二十四至百小时,才能回复平时的含量,显示树木能迅速作出反应的能力。”

艾蓉仙叹道:“这真是奇妙”

凌渡宇满怀感触道:“奇妙的事并不止于此,最令人讶异的是当何云抽打目标的树时,附近的树同样加强了分泌,达到百分之四十的增长率。”

艾蓉仙呆了起来,难道其他的树虽未被抽打,却听懂了同类苦难的“惨叫”,因而进入警戒的状态

那上帝之媒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两人继续密林中的艰苦旅程,今天有了昨天的经验,推进快了点。黄昏时分扎营时,他们走了三里路有多。

途中听到几次直升机的声音,连拿上校艇毁人亡,定使马非少将阵脚大乱,同时亦必加强搜捕他们的实力。这正是前门拒虎,后门抗狼,黑妖林已是著名凶地,又有马非少将在虎视眈眈,若非凌渡宇意志钢铁般紧强,早便打退堂鼓了,况且高山鹰生死未卜,想起也教人沮丧不已。

凌渡宇采集了些类似中国山草药“英精”的物体,是树根分泌出来的糖精,含有丰富蛋白质,点不难吃。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另外凌渡宇又找到十来个木薯,准备煮熟后作木薯饼,为日后的干粮。

艾蓉仙边吃边道:“假设营外周围的每株树。每条草,都是能看穿我们思想的怪物,我们思想,它们无不知晓,那人还算是什么高等生物,还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地方”

艾蓉仙这几句话颇有道理,反过来说,人对植物的认识是那么皮毛,那等于外星人来到地球,就算把人解剖来看,假设不能把握他们的思想,血肉之躯能有多大意义所以即管我们知道植物每个细胞组织,但仍不知半点真正的“它们”。

反之,它们却对我们了若指掌。在人的角度来说,那是多么可怕的回事。

凌渡宇喟然道:“我们对植物的了解实在太表面,像营外的大树,外表上被困在个固定的地方,可是它千枝万叶,以万计的树时,假设每枝每叶,都拥有远胜我们感官的灵觉,那棵树便是个庞大的发布和探测器,千百年间以它们的形式来感知这个世界。”

艾蓉仙道:“我曾经阅报得知,植物能从根部或枝叶分泌种物质,把附近泥土变得其他类植物不能生长的领土,所以纵然全不假人手,原始森林内植物的分布井然有序,像是最精心的安排样。”

凌渡宇晒道:“这类了解最代表了我们研究其他生命形式时最大的弱点:就是我们只能从人的角度去推想它们。例如这种霸地行为,在我们是理所当然,因为在人的世界里,这是每天都发生的事情,所以想当然我们认为植物也在霸地,事实上可能植物绝无半点霸地的意思,只不过通过这行为,去达成人类无法想像的某目的。”

艾蓉仙点头同意,人自己本身的局限,成为了研究其他切生命形式的最大障碍,便像夏虫不知道冬天的冰雪是什么样子;井底之蛙通过它的角度,终生又以为天只是小片。

凌渡宇大生感触,那天在见到上旁之媒前,他曾经与植物的灵觉结合,感受和体会到植物那奇异和美丽的世界,有感而发地道:“其实人类之所以能在大地生存,植物是功不可没的,它们不但调节了气候和雨水,还把二氧化碳转化成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宝贵的氧气,帮助大气层的存在,造出其他生命能存在的条件。”顿了顿道:“我们向以能自由走动为荣,自封为比植物高级的生命形式,其实这可能反而是最大的缺点,远不及植物和大地融合无间,结为体,享受比人类高了不知多少级数的生命,知感无远弗届,虽然它们物质的外表不能走动,但它们精神的世界却比人类活跃辽阔上千倍万倍,或是亿倍亿亿倍。”

他终于说出了他对植物的最新想法。

那“人”究竟算是什么

两人日间消耗了极大能量,倦极而眠,连凌渡宇也忍不住睡了觉。

明天早,两人又踏上路途。

走了两个多小时后,他们遇上个直径足有三尺高三层的巨大杀人蜂蜂巢。

成千上万的杀人蜂绕着蜂巢的范围盘旋飞舞,嗡嗡作响,使人毛骨悚然。

艾蓉仙吓得几乎晕去。靠凌渡宇扶着她,远远绕道而行。

凌渡宇为了缓和她惊魂未定的情绪,故意引她说话道:“蜂和蚁样,整族加起来才是个完整的单个体,合成个心灵,没有任何只蜂或蚁可以单独生存。”

艾蓉仙沉吟了会,道:“个广阔的大平原,某类植物的树林,可能和蜂或蚁样,只代表个单的心灵,我看这可能性相当高。”

这回轮到凌渡宇沉吟起来,他想起那生命的汪洋,个惊人的意念掠过他的脑海,使他失声道:“我想还不止此,极有可能全球千百万种不同的植物加在起,才代表个单的心灵。”

艾蓉仙面惊容,在凌渡宇催促下,才勉强继续在密林内的强闯。

当日午后,两人终于穿过出了这刚果河畔的密林带。“

密林外是条小溪,流水淙淙,宽阔处形成个接个的小池,聚集了数十种不同的鸟兽,安详地喝水和沐浴。

艾蓉仙惊呼声,指向溪水上游百多米的地方。

只色彩斑斓的猛虎,俯伏溪旁,伸出红红的长舌,把河水大口大口地掷进口内。高它不远处聚集了群数十只牝鹿,大家相安无事,令艾蓉仙喷喷称奇不已。

凌渡宇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淡道:“自然界中动物各取所需,各安其分。这还未到老虎晚餐的时间。”

艾蓉仙忽地送给凌渡宇个妩媚性感的笑容,甜甜地道:“凌先生,让我派给阁下个特殊任务,做会我的监护人。”边把身上北背着的行李水壶股脑几下来,跟着宽衣解带。

凌渡宇看得目不转睛,完全忘记了守护之责,这眼前的奇景,点不逊色于大自然其他的任何景象。

艾蓉仙就那样在他面前解去了所有人为的束缚,露出完美无暇黑得闪亮的骄人胴体,在日光下美艳不可方物,没有寸多除的脂肪,丰润而充满青春的活力,使人不敢直视,又舍不得移开眼睛。

艾蓉仙向他做然笑,跃人清澈的溪水里。

凌渡宇金睛火眼般,为出浴的美女作起守卫来,可是他这守卫大部时间都在监守自盗,恣意享受视觉上的高度刺激。

他深切感受到那原始的冲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原始的动力真是力量庞大,难怪修道的人要利用它来制造逸走的黑洞子。

艾蓉仙每个毛孔都畅美无限。

她人极爱清洁,这些日来在酷热的密林内逐寸推进,凌渡宇又迫她把全身里在厚衣里,以抵抗虫蚁的侵袭,真是非人生活。

水是可爱的妙物。人有百分之七十是水的分子造成,地球上的面积百分之七十也是水。

水是切生命的来源。

生命的母亲。

这刻,艾蓉仙重返母亲的怀抱。

只有在离开母亲很久后,才能感到这刻的珍贵。

艾蓉仙声惊呼,原来凌渡宇连着衣服,整个人扑入水里。

艾蓉仙心想,就算如何兴奋,也可以先脱掉衣服,何用喉急若斯。

她刚从水里冒起头来,准备迎接这占据了她芳心的男子,凌渡宇低声喝道:“潜入水中,紧贴岸边。”自己潜往岸边。

艾蓉仙非常机灵,立即缩回水中,贴往岸边的植物下。

抬头从水底望上天空,架庞然大物在疏落的林顶低飞掠过。

声音远去两人从水中冒出头来。

艾蓉仙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没有”

凌渡宇仰首望向天际远处,道:“应该还没有,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至此艾蓉仙浴兴大减,就在附近立营休息。

当晚他们不敢生火,由凌渡宇负起守卫的责任。

好几次有动物在帐外试探,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天还未亮,凌渡宇催促艾蓉仙上路,希望能早些抵达他朋友血印巫长居住的俾格米人村落,那亦是往黑妖林必经之路。

俾格米人现在已成为非洲最珍贵和罕有的种族,般来说都是躯体瘦小,男性平均高五尺上下,但体力过人,小小的躯体蕴藏了惊人的生命力和韧力,使他们能在非洲其他黑人望而却步的原始大森林内,继续以传统的原始方式生活下去。

和其他黑人比较时,他们的皮肤并不黑,而是深棕色。头发也和其他黑人有分别,并不卷得那么厉害。

凌艾两人口气走了三个多小时路,树木又开始茂密起来,地势高低不平,远处山势起伏,景色大异先前。

两人进入个山谷内。

凌渡宇神色自如,向艾蓉仙道:“我们在监视之下。”

艾蓉仙面色发育,道:“是不是猎头族”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不是我的朋友。”说完将手握成拳状,放在嘴边吹,发出下长长的尖啸。

四周树摇枝动,冒出了十多名俾格米战士来。

他们精赤着上身和大腿,只在腰腹处围了布条。深棕色的脸上画着简单的花纹。身躯巧小,动作间非常迅捷。

他们有些背着长弓箭简,也有些背着来福枪,在现代文明的压迫下,他们也不得不在武器上现代化起来。

凌渡宇高举双手,手掌忽握忽放,口中喉眼哑哑,说着俾格米的土语。那有点像班图语,艾蓉仙听懂了小半。

俾格米人团团围住他们,全无表情,看得艾蓉仙心中发毛。

凌渡宇忽地伸出双手,和其中个年纪较长的俾格米人用力相拉。周围的俾格米人用力相拉。周围的俾格米战士爆出热烈的欢呼。

凌渡宇向他们指着艾蓉仙道:“这是我的朋友。”这回他说的是班图语,艾蓉仙听得懂。

和凌渡宇早先拉手的俾格米战士道:“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请随我来。”

两人在十多名俾格米人簇拥下,走进山谷去。

走了片刻,眼前亮。

在森林中出现了方圆数百码的大空地,正中的大屋以草和水泥打成,其他较小的则是用树枝和干香蕉叶搭成的椭圆形茅棚,有秩序地散布四方。

四周围上木栏,防止野兽的侵袭。

村口站满了人,有男有女,都是上身赤裸。

个四十来岁体型健硕的俾格米人越众而出,把紧搂凌渡宇,向四周的俾格米人大声叫道:“这就是我向你们提及的俾格米人最伟大的朋友凌渡宇,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好兄弟,今晚我们要开野火会来欢迎他。”

周围二百多俾格米人欢声雷动,往来奔走相告,充满欢乐的气氛。

凌渡宇走近艾蓉仙道:“我要进入巫长居住的庙堂,那女人的禁地,血印巫长已安排了你休息的地方,待会我才来找你。艾蓉仙无奈地答应,自有人来带领她去了。凌渡宇和血印巫长直赴村落中心的大泥屋,里面已排座地坐了十多位老者,都是俾格米人中受尊崇的长老,决策权力的最高层领导。有人捧了大桶酒进来,众人对喝起来。每次喝完都剩下数滴,倾倒地上,表示多谢大地之神给予他们生命和食物。血印巫长转入正题问道:”好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重要的事去做,不知今次来到这里,为了什么“

众长老露出注意的神情。

凌渡宇坦然道:“我要进入黑妖林”

血印和众长老齐愕然。

苞着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其中几位长老眼中射出敌视的神色。

血印神色凝重地道:“我的好兄弟你也应该知道那是不能用手指向着的禁地,就算俾格米人,森林的儿子要进入,神也不会高兴。”在俾格米人来说,黑妖林运用手指向着它,也会凶祸临身。

凌渡宇正容道:“我是为了人类的正义入林,神定眷顾善人。”

血印身后的格克长者森然道:“黑妖林是恶鬼居住的地贼,激怒了恶鬼,灾祸会降临森林。”

大部分长老齐表示同意。

凌渡宇成竹在胸,从容道:“我以俾格米人朋友的身分发言,要求见沉睡的先知,最伟大的红树。”

欢人哗然。

另位长老沉声道:“伟大的红树不会接见外人。”

血印面有难色地道:“好兄弟,伟大的红树已近十年没有见任何人。”

凌渡宇傲然道:“伟大的红树正等待个人,怎知他不是在等我。”

血印和众长老齐泛起不以为然的神情,其中位长老更说:“朋友,你大自负了。”

凌渡宇仰天阵长笑,豪雄地道:“不如让我们来请示森林之神,看他的指示。假如神不想我谒见伟大的红树,我保证永远再不提起这请求,永不踏入黑妖林半步。”

血印阵沉吟后,连拍三下手掌,有人立即递上用羊皮包着的小包里。

血印毕恭毕敬地向小包里拜伏,口中哺哺唱着圣歌血印吻了大地,双手缓缓解开包里。

羊皮打开,内里是四块长方形的象牙牌,雕满化纹,放在只陶罐内。

这是俾格米人和神通讯的工具,占卜的至尊法宝。

众长老拜伏地上。

四块牌分别代表“老男”“老女”“幼男”“幼女”。

老男象征才富和力量。

老女象征母爱和爱心。

幼男代表生长与健康。

幼女代表快乐与幸福。

每块牌分布面和背。面代表正,背代表负,面向上代表神的眷宠,背向上代表神的离弃。

血印将上只牌恭谨取出来,虔敬地唱歌,又放了回去,用力上下摇动陶罐,罐内传来占卜牌互相掣撞滚翻的声响。

凌渡宇成竹在胸,闭上双目,他有项赌徒梦寐以求的特殊要领,就是能以精神的超自然力量,影响轮盘的转动和骰子最后滚出的点数,所以他才这么大胆提出要求占决定,不过这是非常损耗心力,只可偶而为之四块牌在陶罐内像有灵性的异物骰叫响跳跃。

气氛壮严肃穆。

凌渡宇把精神凝聚成点,正要集中往占卜牌时,最惊人的事在这最不适当的时候发生了。

他的精神被另个更庞大的精神力量引得转了方向,再也不能集中去影响正在滚动的象牙骨牌。

那个充满了灵性的生命汪洋,蓦然出现,又或她直都待在某高于日常感知的层次,当凌渡宇步人更高的精神领域时,便立时接触到她。

凌渡宇心内骇然,挣扎退出来,他定要去影响占卜的结果,否则他的计划便会功败垂成了,因为他已起誓说:“假设占卜不利于他的请示,便永远不踏入黑妖林。”可是那生命的汪洋,有股庞大的吸力,使凌渡宇的灵觉沉溺其中,便像明知是发梦,却没有回醒的能力。

这次凌渡宇很清楚,这存在于无形精神境界中的生命大海,藏有另个人的灵觉,在向他传递些非常特别的讯息,橡在呼唤他,又像在指引他将来要走的道路。

他感受到奇怪的时空,那似乎远在大边,又似近在眼前,他忘记了切,完全沉溺在精神界的异事里。

他真的感到个声音在叫他,叫他的名宇。

凌渡宇大叫声,回醒过来,猛睁双目,血印焦急地抓着他的肩膀,边呼唤他的名宇。

血印道:“你怎样了”

凌渡宇四处看,十多位长老惊讶地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凌渡宇摇头道:“我没有事。”倏地想起正在占卜,连忙问道,“神的启示怎样”

血印沉默片刻,道:“你自己看”

凌腰宇望向陶碟。上的四块骰牌,每块都是面向上。

那是罕有的吉兆。

凌渡宇的心霍霍狂跳,为什么是这样他自己并没有影响骰牌的结果。那么是“谁”干的,还真是巧合,又或是神的旨意

他茫然抬起头来,接触到血印的眼睛。

血印道:“明天早,我带你去求见伟大的红树”村中心的旷地上,生起个烈冲天的大火堆。四周远近插满火把,腊腊地烧着。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烈焰吞吐不定将围成个大圈的男女老幼二百多人,笼罩在闪灭不定的红光里。

鳖丽秘异。

血印全身戴着各式各样的饰物,配合着全身涂上的仙彩,随着鼓昔,强劲有力地舞动,阳刚威猛,节奏鲜明。

他不时跃上半空。四周的俾格米人不断地踏地唱歌。

血印身上颈上手腕脚踝都绑上铃子,动作轻重缓急;铃声随之变化,做成种奇异的响奏。

凌艾两个虽不像其他俾格米人般疯狂在外围起舞,也给这充满原始宗教性的舞蹈吸引了心神,随着血印的动作起伏,血脉翻腾。

血印如痴如醉,彻底投入宗教的狂喜里去。

黑火焰把整条村落带离了平凡和单调的日常世界,让他们进入更有意义,更接近“神”

的天地。

艾蓉仙电有心欲舞身欲动的感觉,偷眼望向身边的凌腰子,后者聚精会神,凝注着血印的动作,似乎那是大地间最美妙的事物。

艾容仙狠狠地在凌渡宇的大股扭了下。

凌渡宇苦着脸转过头来。

艾蓉仙抿起小嘴道:“有什么好看”

凌渡宇指了指那疯狂击鼓的俾格米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听不见。

艾蓉仙把小嘴凑到他耳边,大声道:“看什么”

凌渡宇晒道:“你这个城市人,什么也不懂。”

艾蓉仙不忿地道:“有什么难懂”

凌渡宇道:“音乐和舞蹈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深心中的感情引发,使人们真正经验到人的经验,在这方面,没有人再比他们”指了指正在狂舞的血印,续道:“做得更好,那使他们和大地的神灵结合,远胜我们穿礼服结呔,坐在严肃的剧院被动地去听那些丝不苟的所谓伟大音乐。”

艾蓉仙默然。

凌渡宇把拖起艾蓉仙。

艾蓉仙茫然道:“干什么”

凌渡宇道:“合约是属于文明人的,这里原始至上,我看你也不会反对打破文明的栓梏,是吗”

艾蓉仙俏脸飞红,脚步却紧随凌渡宇,走往火光照耀不及的地方。

这是另个世界。

第七章 上帝之谜

第二天早上,血印和凌渡宇及四名俾格米战士,起程前往红树隐居的山,那被俾格米人称为日没之峰的地方。

艾蓉仙被严格禁止随行,她虽然极不愿意,也无法可施。

行六人全速赶路。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进入日没之峰的山区,片黑压压低陷下去的树林,在东北方十多哩处,延绵五十多哩,便是凌渡宇今次千辛万苦要前往的目的地──黑妖林了。

山势并不陡峭,所以虽然无路可循,依然不太难行,两个多小时,众人攀到山腰个山洞前。

洞旁两边画满了壁画,右方放了个犀牛皮做的大鼓,山岤里便是曾经服食上帝之媒不死的伟大俾格米巫神──红树。

血印和四名俾格米战士向著洞岤跪拜。

凌渡宇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山洞内有著非常熟悉的某东西,偏又说不上来是甚么。他今次求见红树,唯目的是要向这知道黑妖林个中情形的人,查询入林的诀要。

他也想活著把军火带出黑妖林。自然界有很多力量是人类不能想像的,尤其是世上最原始的林区。

血印这时站了起来,面容肃穆,缓缓走到大鼓旁,举起右掌,连在鼓皮上拍了三下。

咚咚咚蹦声传遍整个山头。回音在四方响起,谷应山鸣。

洞岤也响起低沉的回应。这是个深入的洞岤。

蹦声像在召唤远方黑妖林居住的精灵。

血印和其他俾格米战士俯伏地上,凌渡宇甚至看到其中两名战士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也是心情紧张。

红树已有十多年不见他的族人,今次会否为个外人破例他是否真如他所胡吹,是他等了多年的人

时间点滴溜走。

洞岤内没有动静。风声呼啸作响。

太阳逐渐移下往西没的地平线,远方的黑妖林沐浴在太阳的余晖下,诡异无伦。

时间不断过去,凌渡宇的心直往下沉。

太阳沉下大地,只剩点余霞。

天色转暗,那也是凌渡宇心情的写照,看来他只好靠自己的力量独闯黑妖林了。

血印立起身来,同情地望看他这位老朋友,沉声道:“兄弟我们走吧。”

凌渡宇点点头,其他俾格米战士纷纷起立,准备回程。

就在此刻,洞岤内响起声深沉的叹息。

凌渡宇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耳朵,但看他人的神情,又知道自己的听觉没有出问题。

十多年不问世事的异人红树,终于作出反应。

血印和其他人跪伏地上。

洞内传来第二声叹息。

凌渡宇不由自主向洞岤走进去,里面片漆黑。

血印等不敢跟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凌渡宇发现点微弱的光芒,在左方远处亮起。凌渡宇虽然带有电筒,却不敢拿起来照明,也不敢戴上那红外光夜视镜,怕触犯了红树的禁忌。

他小心翼翼,在纵横交错的岤道里,摸索往火光的源头。

火光愈来愈明亮,山洞内的情形隐隐可见。洞岤愈往内走,愈是广阔,岤道斜斜往下伸展,愈往下去,湿气愈重。他很难想像人类可以在这地方长年累月蛰居。

当他再转入另支道,眼前亮,盏点燃了的羊油灯,挂在洞壁上。

灯下盘膝坐著位俾格米老人,发须长及胸前,纠结起。

老人外形看来很老,偏是发须乌黑发亮,面色红润,不见条皱纹,与他的年纪和外形全不配合。便像名二十岁的青年,化装成老人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红树,个超越百岁的老人

老人闭目,不动如雕像。

凌渡宇在他前缓缓坐下,耐心地守候。

他想起少年时代,在庙内的地室,随密宗高僧学艺的情景。

红树倏地张开双目,两道光芒射进凌渡宇心坎里。

红树又再闭起双目。

凌渡宇脑中片空白,他从未见过眼神比眼前的老者更深邃更光亮更锐利。即管西藏最有道行的高僧也远比不上他。

红树再张目。

这次他抬头望向洞岤凹凸不平的顶部,心神仿似飞越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凌渡宇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喉咙似乎给甚么东西卡看,发不出声音。

“你来了”声音低沉柔和,清楚嘹亮,说的是非洲的班固语。

凌渡宇呆呆地点头,他在这充满神秘力量的老人前,已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红树收回望向岤顶的目光,转向凌渡宇,面容不见丝毫波动,淡然道:“年青人因何来此”

凌渡宇蓦地省起此来的目的,问道:“我想请教黑妖林的事。”

红树缓缓闭上双目。

凌渡宇有种想法,就是他平常所习惯了的节奏,那把时间分割乍时分秒的节奏,完全不适用于眼前这老者身上。

他是属于另种节奏和频率。

红树闭目道:“黑妖林是神'的私产,若非深悉神的旨意,没有人可以深入后再走出来。”

凌渡宇心中气恼,暗忖又是这类迷信说法,怒道:“那你又凭甚么活著走出来,是否因为你是神的奴隶”他声音提高了不少,在洞岤内引起下下逐渐远去的回音。

红树默然不言,好会才道:“正好相反,我是他的敌人,也是他唯的人类敌人。”

凌渡宇愕然,想不到引出这样句说话。

艾蓉仙在俾格米人的村庄中,闷极无聊,没有凌渡宇在身边,七彩缤纷的世界忽地失去了颜色,切是那样地灰暗。

太阳落向西山,他们说凌渡宇今早出发前往的地方,正是太阳落下处,太阳西沉了,不知他们抵步了没有。

她缓缓向村外走去,出外狩猎的俾格米战士,抬著收获返回村内,野兔野猪,所得甚丰。采摘野果的小孩和妇女,也陆续回来。

这是夜入而归的时候。

艾蓉仙直走往村外,她摸摸怀中的曲尺,心里踏实了很多,她只不过想到附近条清溪旁坐坐吧,胜似闷在村子里,像奇禽异兽般被那些俾格米人围观。

头上忽地传来轧轧的声响。

艾蓉仙骇然仰望,十多架战斗直升机掠过树林的上空,向远处的俾格米村庄俯冲而去,直升机射出道又道的白烟,把整个村庄吞噬在白雾里去。

直升机以惊人的声势在村庄上盘旋,旋桨刮起的狂风把村中的棚舍吹得东倒西歪,很多东西给卷上半空,形势混乱。

在白雾中,隐隐见到俾格米人不断倒下,直升机还不断喷射这种使人晕倒的气体。

艾蓉仙骇然大惊,敌人以压倒性的实力,下子控制了整条村落。

架直升机向她的方向驶来,在搜索漏网之鱼,这时艾蓉仙想到唯的事:就是逃走。

红树又张开电芒闪现的双目,直射进茫然的凌渡宇眼内。

凌渡宇自负才智,这时却点也推想不出,这充满异力的老人,下步的行动下句的说话。

红树望向岤顶,深沉地道:“生命的真相,惊怵可怖,终日向神膜拜的人类,有谁晓得神的面目”

凌渡宇问道:“神的旨意是甚么”既然要明白神的旨意,才能活著走出黑妖林,他这个问题自是关键所在。

红树答道:“切从他而来,也从他而去。”

他回答得很快,凌渡宇却完全把握不到,这答案和活著走出黑妖林有任何关系。难道这次谒见红树,要无功而返

红树道:“年青人,我知道你心内每个念头,知道你要在黑妖林找寻失去的东西,从你踏足草原开始,我便知道。”

凌渡宇骇然望向红树,迎上那对精灵深邃的眼神。

他心神狂震。

他又接触到那股生命的力量。

第次是在草原的机舱内,当他在原始大森林的边缘,度过第夜。

第二次是在森林内。

第三次是在遇上那上帝之媒的奇怪植物。

第四次是当血印以占卜决定是否让他来见红树时。

这是第五次。

却比任何次强烈。因为他现在是直接感触到那灵觉的来源,通过红树深至无限的双眸,接触到那生命的汪洋。

靶觉来得快,消失也快。

红树闭起双目。

凌渡宇俯伏地上,全身冷汗。

红树的声音响起,自言自语地道:“我们这宇宙出现之时,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同时诞生。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应往何去他感知的范围无始无终,能延伸至宇宙无尽的深处,也能贯通其他时空的异域其他的宇宙。”

凌渡宇听到自己软弱地问道:“这和黑妖林有甚么关系”

红树沉默了会,才道:“黑妖林是他的私产人类的禁地。”

凌渡宇大惑不解,即管真有这“神”这“上帝”的存在,难道他也要像人类那样到地为界霸占土地可是为了进入黑妖林,他却不能不听红树说下去。

红树道:“他在这宇宙内以超越光速千百倍的速度旅行,探索每个星球搜寻其他类似他的生命'和力量'.”

凌渡宇想起中国老子道德经所载的:“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运行而不殆”不正是红树所说及这“他”的写照

红树续道:“在以千亿年计的某久远年代,他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旅行。于是,他选了虚空中个平凡的星体,作为他驻脚'的地方。”

凌渡宇问道:“难道他住进黑妖林内去了”假设真是这样,他休想把军火找回来,但红树既然是他的敌人,又怎能活著走出来,且至目前也是安然无恙,甚至获得了奇异的力量这种完全超乎想像的事情,红树怎能清二楚娓娓道来

实在太多疑团了。

红树首次露出丝笑意,像在为凌渡宇的无知失笑。

红树道:“你这样说,因为你仍把他当作个人'来看待。其实他只是股无形但有灵觉的生命,他选中了个星体来居住,并不像我们那样建屋居住,而是他的力量与星体的每个分子每粒泥土结合。每个分子也吸藏了他的力量和生命,再也难分彼此。”

凌渡宇道:“这星体是否我们的地球”

红树点头道:“正是于是地球产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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