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掌圣云中子,被逼动手,结果却挡不住云中子施出道家太清罡气,差点便被击败可是就在那时,他连吐出几口鲜血,每吐口鲜血,功力便增进成,终于从败中取胜,击退云中子这段旧事回萦在脑海中,彷佛有如昨日,顾明远当时的雄武英伟,豪气干云的气慨又重现于他的眼前顾剑南心中动,几乎脱口呼喊出来,暗忖道:“莫非这与父亲练成的西方魔教独门功夫有相通之点,藉着吐血,便能激发体内的潜力”他还没确定自己这个想法的正确性,已发觉到反证,敢情他见到那三个喇嘛在攻出掌之后,全都有似木偶,楞楞地站着不动。
彷佛他们并非活人,而是早已经死去了。
这与当年顾明远在施出那等激发体内潜能的怪异功夫相较,可说是差得太远。
当年顾明远在连吐几口鲜血之后,依然生龙活虎,只是功力稍减而已,在经过他施出金针刺岤之后,便又回复原状。
“可是这三个喇嘛却有如死人”顾剑南自忖道:“莫非他们并非施出那种功夫秘法”他正想到这里,那三个像是木偶般的喇嘛个个的倒下去,不再动弹。
顾剑南深吸口气,镇定了下心神。
他只觉自己所见到的这种情形奇怪无比,完全是超过常人所想像之外的。
尤其在这薄暮之时,发生这等诡异之事,真使人见了有些寒心。
顾剑南愕然站立会,依然不见那三个喇嘛动弹下,他满怀好奇心,缓缓的走了过去。
由于暮色逐渐深浓,夜雾淡淡的自四野升起,所以远望过去,他只看到那三个喇嘛卧倒地上而已。
可是这行近,顾剑南便看出罗力格和其他两个喇嘛都已七孔流血,横死于地。
顾剑南怔愕了半晌,暗忖道:“这是什么原因他们为何会如此呢死得又如此之惨”夜雾自四野飘升,聚合在起,越来越是浓郁,很快地四外茫茫伸手不见五指。
顾剑南沉思良久,猛抬头,已发觉白雾缭绕,混沌不清。
他暗忖道:“怎么雪停了不到几天,便下起雾来,这种天气也真不好说得”他被茫茫的白雾勾起了脑海中的记忆,在三年前他随着祈白绕上昆仑后山进入天池时,便遇到场大雾
他想到祈白,立即便又想到了唐凤琳对他说话时的神态。
他暗忖道:“她为什么老像有事在瞒着我既然我被她救起时与祈叔叔见过面,又为何祈叔叔和祈婶婶会离开了呢
他们如果有什么要事需要办理,也定会告诉我声,绝不会不留下点音讯便走了”他在刹那之间想出许多的疑问,可是都无法寻得解答,站在雾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便待往小镇奔回。
可是就在转身之时,他想通了个问题:“啊我明白了,那些喇嘛果然便是施出那种可以激发体内潜力的邪功,但是因为他们的功力较浅,是以聚集全身之力,也只过劈出掌便已毙命,怪不得罗力格在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之时,曾经说过他是死也不会说出来,正因为他知道他将会死去。”
于是就像解线圈样,只要找出第条乱线,便能抽丝剥茧很快地解开线圈。
顾剑南顿时想通了许多问题,也明白了罗力格在明知无法逃走时,为何眼中会露出那股奇异的神情。
他喃喃道:“其实他不明白我对他并没有恶意,我并不想杀死他们”想起那三个喇嘛为了保全本派秘密,以及将遇到强敌的消息命第四者传出去,而牺牲自己生命的事情,他对于丹珠活佛更加地感觉到可怕。
他以往就认为丹珠活佛表面上的虚伪工夫做得很好,但又有谁知道他的内心图谋为何
似乎,在顾剑南的记忆中,丹珠活佛的笑容依旧如此神圣态度依旧如此严肃而谦逊可是顾剑南凭着本能的直觉,感觉到丹珠活佛之绝对不可信赖。
尤其是竟以自己失踪之事为借口,而与朴摩天起了干戈,最近便将决战场,这等事情在顾剑南心里想来,真是荒谬不堪。
他暗忖道:“丹珠活佛将整个天龙派的实力全都移来中原,必然有他的阴谋存在,绝不会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仅是为了报恩而已。
因为他如果为了报恩,早在三年之前,他便已有了次机会,可是他却没有做,反而挟持爹爹作为掩饰”至此,他已经完全确认,方才那三个喇嘛所施展的那手邪异功夫,必是他父亲顾明远所传授的。
他于是暂时把唐凤琳的事抛诸脑后,而心想要追查到他父亲在丹珠活佛身边之原因,以及近况如何。
第三章抓蛇风流走火入魔
顾剑南心中打定了主意,立即便待循着刚才那个喇嘛奔行的方向追去。
但是此刻浓雾未退,四野茫茫,他也不知道该从那个方向行去。
他暗忖道:“既然知道丹珠活佛已率人来此,那么他在这两天之内,必定不会走开,我就在此等他宵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晓得等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为了顾明远,他将与丹珠活佛起了争端,是以他就趁浓雾未散的时候,盘膝坐地,凝息运功,准备等待天亮雾退。
他剔除了心中的杂念,很快地便入定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被片沙沙之声吵醒。
顾剑南睁开眼睛四边望了下,只见大雾不但未褪,而且更加浓郁,空气里又潮又湿,似乎整个天地问都是黏湿湿的。
处身在这种浓雾中,真使人有股说不出的厌烦。
顾剑南循着那阵沙沙之声望将过去,但见到远处的雾中,现出两点灯光,缓缓地摇曳而来。
由于雾太厚了,顾剑南也不能分别出那两点灯光到底距离这儿有多远,但他却很清楚地看到那两点灯光是朝向这边而来,方向直不变。
顾剑南暗忖道:“在这浓雾满布伸手不见五指之际,这些人干什么还要急于赶路他们到底是谁”
他凭藉听力,可以分辨出那拿着灯笼而来的,只有三个人而已,但是这三个人却好似都带着什么东西拖行在地上,是以发出沙沙不停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自远而近,顾剑南已听到有人对话之声传将过来。
“侯二,在这种大雾天,我们都得赶路,真是他的不好受,我越走越不晓得自己到了那里,越走就越想睡觉”接着便听得另个声音道:“孙麻子你就忍耐点吧谁叫咱们掌门人天明时便需要这批货合药我们若是耽误了他的事,这两条命可是要送给阎王了。”
那孙麻子破口骂道:“他的气死人,费了十天的工夫只抓到这么十几条货色,赶死样的连夜赶路,却偏偏倒楣碰上这场大雾,真他的”那个唤作侯二的道:“孙麻子,你既然自认倒楣便行了,还有什么话说反正你只要三杯黄汤下肚,什么事也都没有了,可是我”他嘿嘿地干笑两声,道:“我在昨晚正好轮到休假,好不容易揣了银子到镇上找小银花,却连被窝都没暖,便又被你找到,连夜赶这么程,我这还不倒楣呀就只有你发怨气”
孙麻子拉着嗓门道:“侯二,你这个兔嵬子,已经瘦成了这副皮包骨的样子了,却还要嫖姑娘,我看你是他的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早晚你非得把那两颗龟蛋儿送给了小银花不成”侯二没等他把话说完,截口道:“哎孙麻子,你的嗓门放小声点好吧别乱嚷”
“什么”孙麻子道:“我这叫乱嚷你他的是怕有人听到不成,不好意思是吧他的,在这种鬼天气,除非是鬼,谁都不会在大雾里出门,那像咱们”侯二道:“唉你就小声点行吧让这死老叫化子听见了,也不大好意思啊”
孙麻子哈哈笑道:“这真是他的稀奇事,侯二的脸皮也薄了起来,竟怕人知道你嫖姑娘”
他又是阵怪笑,道:“侯二,你告诉我,那嫖姑娘到底有什么味儿每个月苦苦的赚了两块钱,全都给填进无底洞,想想也真是划不来”“这有什么划不来的”侯二道:“我侯二身上揣了银子,往小银花那儿跑,嘿嘿,连吃带住全都要算上,你想想就只花了这么几个钱,老婆也等于是你的,房子也等于是你的,下人丫寰也都等于是你的,这又有什么划不来那像你,几个银子全都叫你给买了猫尿灌下肚去”“嘿”孙麻子道:“喝酒有什么不好你他的真是毫无常识,难道你没有听过什么太白斗酒诗百篇那个大诗人不都是喜欢喝酒”侯二笑道:“你自己喝酒又何必拉上什么太白太黑的至于说大诗人,那玩意儿你我还是少沾上,天知道你懂得什么鸟诗,你只想想你三杯猫尿下肚,就跟疯子样大哭大闹满地打滚的,这究是所为何来所以说,我劝你还是跟我学学”孙麻子道:“呸向你学学着把命给送进无底洞里我看你的骨髓早晚会被掏空”侯二哈哈大笑道:“自古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把骨髓掏空了,又有什么关系再借脑髓来用,还可以多快活几天”
孙麻子被他说得笑了,说道:“我看你是注定要死在女人身上的这个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侯二笑道:“我就是这个脾气,嘿嘿,宁可趁着少年时风流,别到年老”顾剑南直静静地坐在地上,默然注视着两个灯光愈行愈近,因而孙麻子和侯二的谈话也愈来愈清楚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摇了摇头暗自忖道:“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何人门下怎地个嗜酒如命,另个好色如命”
突然那个侯二话声顿,啊地声叫了出来。
孙麻子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侯二道:“这老叫化捉完蛇后,我们定要给他服药,昨夜我在小银花那儿玩得太久,倒把这事给忘了”孙麻子埋怨道:“你这家伙,老是说我酒喝多了误事,你自己呢还不是贪欲误了正事”侯二笑道:“幸好我现在想起来,不然等会儿给掌门发现了,我们可就遭殃。”
孙麻子道:“若是受到师傅的责骂,我可要跟你算帐,说不定把你的鸟蛋也给割下来”
侯二大笑道:“麻子你少放屁,我谅你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敢动你祖宗的脑筋”
孙麻子也放声大笑道:“去你妈的孙子你也来占我的便宜,还不快点拿药出来给他吃下”
侯二道:“掌门人说过这药性可以保持二十个时辰,此刻时间未到,不必这么着急”孙麻子道:“别废话了,趁现在就给他把药灌下去吧”
顾剑南默然静坐,虽然看不大清楚那三个人的形貌,但是他却能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他们的身份以及所做的事他估量那两个人出言粗俗卑劣,加之好色好酒,经常耽误工作,绝不是什么正派弟子,而且在某帮派之中的地位也必定很低。
此时他只是不清楚那两个家伙到底是那门派的弟子,以及另外个被他们称为老叫化的人,到底是谁
他暗暗思忖道:“他既然被称做老叫化,而且被那两个家伙驱使做事,那么很可能是丐帮弟子,看在穷神萧无的面上,我可不能不救救他帮中的弟子”他还想要多知道点有关于那两个家伙的出身,以及那老叫化到底为了什么要服下药物,所以依然安静地坐着凝神观看,那两个家伙继续说下去他只见那两点灯光摇曳了阵,然后合拢在起,接着便听到侯二道:“老叫化快张开嘴来,要吃药了。”
雾中传来阵沙哑的笑声,似乎听到要吃药就觉得无限的欢愉。
顾剑南忖思道:“这是种什么药似乎是对他非常重要”只听得侯二笑道:“你这死老叫化,吃药就吃药,手舞足蹈做什么”
接着便又听得孙麻子叫道:“呸老叫化,你抓我的衣服做什么我身上又没有蛇只有个鸟”侯二骂道:“你这个人的嘴巴总是不干净他的习惯你又不是不晓得,吃完了药便高兴得不得了,非要喝点酒才行。”
孙麻子大声嚷道:“不行这些酒是我在路上要喝的,可不能让他喝掉。”
侯二道:“唉你就让他喝口,不然他绝不会安定下来”他的话声未了,已听得孙麻子大声嚷道:“他的,你要用抢的呀”
顾剑南只见那两点灯光摇晃了下,齐跌落地上燃烧起来。
敢情他们拿的是灯笼,这跌落地上,当然会燃将起来,顿时火光熊熊将周围六尺方圆照得亮亮的。
顾剑南在这火光闪烁之际,已清楚地看到那三个人的形象。
其中个肥胖如猪,脸的大麻子长着只红鼻子的大汉,正与个褴褛百缀髯发绕面的老叫化在争夺个酒葫芦。
而另外个站在旁观看的则是个瘦削若猴全身不到四两肉的小矮子。
单凭他们的外形,顾剑南便可以分清楚他们到底是谁。
他尤其注意那个灰白长发披散胡须绕面的老叫化,可是因为孙麻子的体形魁梧,将他的视线遮住了,所以没有看清楚。
那燃烧的灯笼会儿便已熄灭,大地又被浓雾所遮,四下回复茫茫片。
顾剑南只听见侯二嚷道:“麻子,你们在闹什么把灯笼也给烧了,在这大雾里要怎么走”
孙麻子似乎很费力气的和那老叫子在争夺葫芦,他面喘气,面说道:“侯二,你还不快把这老叫化拉开他要抢我的酒葫芦”侯二道:“你就让他喝上口,有什么关系闹得现在灯笼也给烧了”。
孙麻子道:“我这儿有有千里火,我啊哟”
叫声中只听得啪哒声,接着便是侯二大声喝道:“老叫化,你给我住手,谁叫你把麻子打了”
那个老叫化似乎已经抢过了孙麻子的酒葫芦正自捧着狂饮,在这郁湿的雾里也可以听出他吞咽的咕嘟之声。
孙麻子大声吼道:“他的侯二,你若不替我把葫芦拿回来,我跟你没完。”
侯二嘿嘿笑了笑,道:“谁叫你连口酒也不让他喝,这下就要求我了吧”
他叱道:“老叫化,快把葫芦给我,听到没有”
那个老叫化似乎对于侯二非常畏惧,喉中发出乌乌之声,却已停止了灌酒。
侯二道:“麻子你快把你的命根子拿回去吧别再让老叫化给抢了去”
顾剑南只见浓浓的雾中亮起了点火光,接着便听那孙麻子道:“他的,这个老叫化可也真厉害,老子都没他的力气大,侯二,你把那条鞭子给我,让我好好的抽他几下”
侯二道:“麻子,你可别再胡闹了,掌门人把鞭子交给我时说过不许任何人拿去,谁叫你自己招惹了他,可别再给我惹麻烦。”
孙麻子道:“他的,这老叫化到底为什么会只怕这条鞭子我他的真想不透”
侯二道:“他并不是怕鞭子,而是为了吃药的缘故,据大师兄透露,这个老叫化的武功本来很不错,后来可能是练功时走了岔,所以才神智丧失”孙麻子道:“他既然走火入魔,为什么这身武功却没有失去”
侯二道:“据大师兄说起,去年碰见他的时候,他跟鬼似的,全身都是伤,若非师父给他服下这种药,他可是早就该死了”孙麻子道:“他的我听大师兄说过,不论什么东西都可沾,只有这种药不能服下,怎么这老叫化却是服药之后那么高兴”
侯二道:“掌门所炼的毒药中,唯独这种是最使人愉快的,但是个人若是吃下次,那么这辈子就等于毁了等到了吃上瘾的时候,连当老婆儿子都干,你说厉害不厉害”
孙麻子惊哦了声,道:“怪不得这老叫化会这么卖命,敢情他是非干不可”
侯二道:“我此刻就算叫他把你杀了,他也会干,你相不相信”
孙麻子道:“别再开玩笑好吧”
侯二道:“我说的真话,你可别看这老叫化要死不活的,那是他的瘾头犯了,他只要吃药,拿老命跟你拚了都肯干,而且还稳能杀得了你”孙麻子道:“他走火入魔了,功夫还是这么高我可真不敢相信”侯二道:“这可见他以前的功夫必定很高,但是却不晓得他是谁不过我有次听他夜里做梦话,曾经提起个顾什么南,还有什么天呀地呀的,鬼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他”顾剑南正厌烦于这两家伙在天南地北的乱聊,猛地听到侯二的话,顿时他的全身为之震。
他啊了声,忖道:“莫非这老叫化是穷神萧无不成”
白雾之中,空气沉郁而潮湿,顾剑南发出这声惊啊之声,虽然传不出好远,但由于那三个人面说话,面走路,所以距离他已不足丈之距。
他这声低啊传出,那侯二的话声立即顿。
孙麻子问道:“侯二,干什么不说下去呢”
侯二道:“麻子,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孙麻子诧异地道:“什么有人在说话我看你也迷糊了,在这么个大雾的晚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会出来”
侯二道:“不是有人说话,而是我听到有人的声音”孙麻子笑道:“什么声音大概是鬼在叫,他的,你别再吓唬自己好吧”
侯二道:“嗯,或许是我听错了吧麻子咱们快赶路,别在路上耽搁太久了。”
孙麻子道:“这倒是真的,赶路要紧,别再胡扯了,我要赶到庄上去喝酒。”
侯二道:“麻子,你让我喝点酒好吧我突然觉得心里虚得很”
孙麻子笑道:“我正巴不得改掉你那坏习惯,跟我道来喝酒,你要喝的话,还有什么问题呶把葫芦拿去吧”
那火光立即在雾里栘动,朝这边行来。
顾剑南深吸口气,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就站着等待那三个人行近,预备出手制住那两个家伙。
火光愈烧愈近,顾剑南低声咳嗽了声,正要说话,突然听得孙麻子大声道:“侯二,我听到有人咳嗽你”侯二声惊叫,道:“麻子,地上躺着人,你快来看看”
孙麻子喝道:“侯二别怕,我来了。”
他大吼声,挥拳击向前面,可是连几拳却都打了个空。
孙麻子的身形滴溜溜的打了个转,道:“侯二,人呢怎么没有”
他似乎想到什么,所以说到最后,牙齿已在打颤。
侯二道:“麻子,人在地上躺着呢我踢了他们两脚,也不见动下,好像是死了”孙麻子笑道:“哦原来人是躺在地上的,怪不得我连几拳都打空了,我还以为碰到鬼了呢”
侯二道:“好像地上躺着的不止个人嗯我来踢踢看到底有”他话声断,随即惊呼道:“麻子”
孙麻子道:“又怎么样啦”
侯二道:“我跌进个坑里,他的,是那个王八蛋挖了坑也不填好。”
孙麻子道:“我想那定是准备埋人的,结果却没有埋成,侯二,你也真是倒楣,怎么跌到死人坑里去了”
侯二怒骂道:“死麻子,他的说什么风凉话,还不快拉老子把,让我出去”
孙麻子嘿嘿笑道:“这么个小坑,你就爬不出来老子方才说你被女色掏空了身子,你还不相信”
侯二骂道:“麻子,你少说废话好吧老子心里正在害怕,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孙麻子道:“你这家伙怎么胆子如此小,跌进死人坑里便害怕起来难道你没有见过死人不成真是他的胆子也掉在小银花那儿没带来”侯二哑着嗓门道:“麻子,你别再嚷嚷了,这儿气氛不对,不知怎的我心里发寒,我们快走吧”
顾剑南站在他们身外不足丈许处,白雾虽浓,但是他却仅藉着看孙麻子手里持着的盏小小的气死风灯,便可以看清楚那两个家伙的行动。
此时他只见孙麻子俯身将侯二拉出了坑,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也压低了声音,凑近说道:“侯二,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真好像他的有人站在背后,依你的话我们还是快走吧”
侯二道:“你把灯放低点,让我看看这死的是什么人”
孙麻子低声骂道:“侯二,你也真是多事,你管他死的是什么人我们到中原来还不到三个月,也认不得几个人”侯二道:“我们看看是些什么人,回去也好禀告掌门人”
孙麻子:“掌门人这次到中原来的秘密行动连朴师叔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当然也不认得这些死人,你告诉他又有什么用”
侯二道:“我就只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孙麻子骂道:“他的真是多事,刚才怕得跟见鬼样的,现在胆子大起来,我们已耽搁不少时间了,再晚回去可别让掌门人着急,那时你我都得遭殃”
侯二道:“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要仔细看眼,这死人到底是谁回去也好向掌门人交待下,不然”他的话声未了,雾中突然传来声冷涩的话声道:“你不必细看了,那死去是藏土天龙派的喇嘛”
第四章囚徒毒神百毒大阵
侯二和孙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声吓得人都跳了起来,侯二颤声道:“是谁谁在说话”
顾剑南看他们怕成那个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忖道:“这两个家伙定是毒门最末流的弟子,不然怎么会如此窝囊”
他听过唐凤琳说起毒门掌门人的武功是多么的高明,而且由朴摩天之竟然带艺投师,可以看出唐凤琳所说的切有关毒门掌门人之事,绝非虚伪。
是以他方才听侯二提到朴摩天,这才晓得这两个酒色之徒竟是出身于苗疆毒门。
而那神秘的毒门掌门,也自经从苗疆悄悄的来到了中原,此时正躲藏在个秘密的处所修练种毒功。
他只是不明白穷神萧无又怎会落入那毒门掌门人之手,而被驱使去擒捉蛇类以供练功之用他向前走了几步,冷冷道:“是我在跟你们说话”
孙麻子举起风灯,向雾中望去,可是尽管他穷极目力,也看不到那出声之人是谁
孙麻子高了嗓门道:“你是人还是鬼是人的话就走过来让我们看看。”
顾剑南正要说话,已见侯二将右手偷偷的伸进怀里,他冷哼声叱道:“侯二,你不想要命了还不把手抽出来”
侯二脸上现出惊惧的神情,道:“你你是谁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顾剑南嘿嘿冷笑道:“从你在小银花那儿直到这里,我都清清楚楚的,我还晓得你们来自苗疆,是毒门的三流弟子”侯二吓得都呆了,喃喃道:“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顾剑南道:“我就是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所控制的那个老叫化是我的朋友”侯二听他话意,知道他是人不是鬼,顿时胆子壮问道:“你也是死叫化子”
顾剑南骂道:“我是你祖宗”
孙麻子怒骂声道:“你他的,我是你爷爷”他手腕扬,几点寒星疾射出去,然后身形退,拉着侯二道:“侯二,你快去抵挡他阵子”他的话未说完,雾中传来声低叱,眼前条人影突然自浓雾里出现,缓步行来。
孙麻子话声噎,不知道自己所发出的毒芒雾水怎会毫无影踪他心中凛,举起风灯凝神看,只见那白雾里出现的,是个身形魁梧颔下蓄着胡须的年轻人。
他心中凛之后,顿时胆气壮,叱道:“原来是个小娃儿他的害得老子空自吓了”“啪”的声,他的眼前花,颊上已被顾剑南打了个耳光,顿时他的身子个踉跄,惊呼声中,满嘴鲜血混和着排牙齿吐了出来。
顾剑南沉喝道:“这是教训你下次不可以随便骂人”侯二在旁楞,已见到孙麻子挨了耳光,顾剑南距他不足七尺,目光望向孙麻子,看似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他身形退,右手自怀里掏出,疾挥开去,霎时只见蓬细砂洒将开来,往顾剑南罩去。
顾剑南虽然在叱骂孙麻子,但是却直颇为注意侯二,因为他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已经了解到孙麻子个性较直,那侯二却是狡猾诈之徒。
他的手直放在怀中没有拿出来,必然是有所图谋的,是以顾剑南目光闪,见到侯二猝然后退,立即便暗自有所戒备。
当他见到侯二扬手之间,只不过发出蓬毒砂,不由冷笑声道:“毒门也只不过只有这些玩意儿呸你收回去吧”
他脚下动都未动下,挥袖振,气功弥然涌出,只见白雾滚滚翻涌开去,被这股劲风震出了个大窟窿。
那蓬细砂在这股飞旋的气劲激旋之下,每个颗粒都发摩擦的沙沙之声,然后被卷在起,急速地倒射回去。
侯二往后退,脚跟才立稳,已听出空中的沙沙之声,他抬起头来,便看出那蓬毒砂全都卷射而回。
顿时他惊叫声,全身扑倒地上,欲待避开这蓬毒砂的激射,但是他的身形虽快,那蓬反射回来的毒砂却比他更快。
他刚刚蹲下身子,那蓬砂已有大半以上射在他的身上。
只听得他发出声惨厉的嗥叫,全身滚落地上,挣扎两下便已死去。
孙麻子还只顾到自己牙齿的掉落,左手捧着肿起的面颊,便已听得侯二发出的惨叫之声他骇然看,见见白雾荡开个大空隙中,侯二仅仅挣扎下不再动弹。
他这才知道今晚是碰到个了煞星,骇得魂都没了,转身飞奔而去。
他奔出两步,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持着气死风灯,这岂不等于给顾剑南指示吗
所以他又忙不迭地将风灯往地上扔,亡命似的向茫茫的雾里奔去。
这时他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树木挡着,地上是不是有石绊脚,心中只有个念头,便是想逃过顾剑南的掌握。
他就这么不顾性命的急奔着,也算是他幸运,竟没有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也没碰到什么东西。
但是他直奔出十几丈外,心中略为放松之际,猛然回头,却看到了自己方才扔下的那盏气死风灯,正冉冉的跟在自己背后,不即不离。
他猛然见之下,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可是再仔细看,竟发觉那盏灯笼下还有个人这下他就算再笨,也晓得自己费尽心力,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顾剑南的掌握之下。
因为那盏灯正是被顾剑南持着,悄无声息的追赶在他后面。
顾剑南见他回头,笑道:“孙麻子,你也真够神气,我竟然替你持灯照路,你就算死也该瞑目了”
孙麻子见对方在奔跑之中竟然还能开声说话,而且那份从容之态也可以看得出自己不单是轻功比人家差得太远,就是别的功夫也绝不会是人家的敌手。
但是任何人都有为生命而挣扎的勇气,谁都不愿平白地让别人杀死自己。
他虽然明知自己不会是顾剑南的敌手,但为因为听到顾剑南话中之意,彷佛是不想留他的活命,所以他非得拚命不可在他的心目中,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拚命,或许还有线的希望可以求得活路。
是以他脚下顿,猛然个旋身,挥起斗大的拳头,往顾剑南的身上击去。
顾剑南冷冷笑,道:“你到现在还想要挣扎吗”他右手持着风灯,脚下微微顿,左手振,疾伸而去,已将孙麻子的拳头抓住,然后往怀里带。
孙麻子啊哟声,脚下个踉跄,整条右臂顿时“喀啦”声,折为两段。
他的额上冷汗淋淋流出,颤声道:“大侠饶命。”
顾剑南冷冷道:“你也要我饶命”
孙麻子霍地跪了下来,颤声道:“大侠,小的”顾剑南手放松,道:“你也不必多说话,我只要问你几件事情,你若能好好的回答,我便放你条生路”
孙麻子疼得脸的麻子都已发青了,他听顾剑南并无意要他的性命,连忙道:“大侠您问吧,小的绝不敢有所隐瞒”
顾剑南见到他说话之时,全身发抖,心中微有不忍,说道:“你自己先把脱臼之处接起来吧”
孙麻子就等顾剑南说这句话,他连忙谢道:“谢谢大侠”
说着咬牙,把右手脱臼之处硬自接好,可是却也痛得满头汗水。
顾剑南问道:“你和那侯二可是苗疆毒门弟子”
孙麻子摇头道:“侯二是的,小的却不是”
顾剑南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麻子道:“小的是在酒店里认得侯二的,他说起他们掌门人要请人看顾个病人,每个月出十两银子,问小的干不干,小的因为直东游西荡,每天混吃混喝,所以才答应他”
顾剑南哦了声道:“他可是叫你看守那老叫化”
孙麻子颔首道:“据侯二说,他们掌门人现在正在练种功夫,每隔七天就需要次毒蛇进补,因为现在正值冬天,那些毒蛇都是藏在洞里不好找,所以他们不知道去那里找到那个老叫化,命他每天捉蛇”
他擦了把汗,道:“小的就是和侯二两个起看顾那个老叫化,不过侯二每天都到小银花那儿多半是由小的看”顾剑南问道:“你们方才说过那叫化服过什么药,那是种什么药”
他刚才看到穷神萧无像是傻子般的木然站着,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事,毫无所觉,认为必然是侯二给他服下什么毒药所致,是以有此问。
孙麻子摇头道:“小的只知道那老叫化每天都要服次药,可不晓得是什么药,因为每次服药时都是由侯二动手,那老叫化平时跟傻瓜样,只有吃药的时候才会清醒,小的也曾问过侯二,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顾剑南沉吟片刻,问道:“那么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被利用到替你们掌门人捉蛇的”
孙麻子争辩道:“那可不是我的掌门人,小的只是跟随侯二这么称呼罢了,小的本来就不愿意跟他在起看管那个老叫化,是侯二他”“好了”顾剑南道:“我知道你不会是毒门中人,因为毒门里也不会有像你这么个弟子的,你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孙麻子道:“小的只听说过这老叫化病得要死,有次是他们掌门人经过座土地庙,看到他那个样子,所以才用药治好他的病,后来”他想了下,又道:“后来他们看到他会捉蛇,所以便命侯二看管他,要他每天捉十条蛇”顾剑南问道:“那毒门掌门人要这些毒蛇作什么他吃得完吗”
孙麻子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顾剑南问道:“哦你真的点都不知道”
孙麻子迟疑了下,道:“小的只听侯二说过这些蛇有些是用来吃的,有些则用来练什么功夫的,至于他是用来做什么,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顾剑南方才听过孙麻子和侯二的对话,晓得孙麻子只不过是街上的混混,而被侯二加以利用罢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多少有关于毒门的事。
顾剑南点了点头,道:“你并没有骗我,我很高兴。”
孙麻子心中欢喜无比,道:“小的绝不敢有句话欺骗大侠,尚请大侠原谅小的交友不慎,才落到他们的圈子里,大侠能够放过小的这次”顾剑南用手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你现在还要再回答我最后个问题”
孙麻子道:“大侠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绝不敢有句隐瞒。”
顾剑南颔首道:“好那么我问你,那毒门掌门人是谁你可知道”
孙麻子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顾剑南问道:“你替他工作了如此之久,难道次都没有见过他吗”
孙麻子道:“每次送蛇去时,都是侯二进去禀告,我直留在客厅里,所以没有见过”顾剑南道:“你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你曾经到过他所住的地方,那么你且说说看,那个地方是在那里”
孙麻子摇头道:“小的每次要去那儿时都是晚上,而且都是蒙着眼睛去的,所以只看到客厅的样子,却不晓得”顾剑南恼怒地道:“你这不都是废话吗我问你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孙麻子见顾剑南生气,吓得脸都青了起来,颤声道:“小的确实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绝不敢对您”顾剑南道:“你左也不知道,右也不知道,那么你说你知道些什么”
孙麻子全身直打哆嗦,也不晓得他是因为害怕的缘故或是因为臂伤太痛之故;他嗫嚅道:“小的只知道他们掌门人叫什么毒神龙雨,还知道那儿是个很大的屋子,四周都是竹林林子里养着不少的虾蟆”
“哦”顾剑南忖道:“毒神龙雨,毒门的掌门人原来叫做毒神龙雨”
他问道:“此外你还知道些什么,想想看,慢慢的想,别慌”
孙麻子真的在低头忖思,他想了好会,方始道:“小的还听过侯二说过,他们掌门人练的功夫非常厉害,旦练成了之后,可以成为天下第”顾剑南冷哼声道:“邪魔外道也想妄称天下第,真是自不量力”
孙麻子奉承地道:“是是大侠您的武功才算得上是天下第”顾剑南看到他副阿谀之态,皱了皱眉,沉声:“胡说,我也没有说过我的武功天下第,要你来替我吹捧什么”
孙麻子原想拍拍马屁,奉承几句,谁知道拍到马脚上去了,他顿时尬尴地只好默然不语了顾剑南沉吟片刻,道:“现在如果要你闭上眼睛,再循着以前的记忆到那间屋子去,你是否还能够记得路”
孙麻子道:“您您”
顾剑南道:“我或许会要你凭着记忆带我到那儿去趟,你想想看是否能够办得到”孙麻子结结巴巴地道:“这个,小的”顾剑南冷声道:“你不许骗我”
孙麻子,迟疑了片刻,道:“这个小的也不敢说定能记得,要试试才知道”
他问道:“大侠,您要到那儿做什么他们那儿院子里每天都有人巡视,而且据侯二偷偷的告诉我,院子里还有什么百毒大阵”他似是觉得自己说漏了话,连忙止住话声。
顾剑南啊了声道:“此外还有什么埋伏你说下去吧”
孙麻子道:“这只是侯二偶然漏口说出来的,等到小的继续追问时,他却又怎么也不告诉我了”顾剑南沉声道:“你没有骗我”
孙麻子见到他的脸色不对,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赌咒道:“小的若敢有半句隐瞒,叫我被下雨天的雷劈死,过桥时跌进河里淹死”
顾剑南笑道:“以后碰到下雨天,你就躲在家里,然后辈子不过桥是不是”
孙麻子连忙改口道:“小的若有半句虚言,叫我马上就横死”
顾剑南道:“好了你也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便是了,但是”他霍地足踢出,脚尖在孙麻子胁下踢了下,孙麻子啊哟声,身子打了个颤,他用右手格住胁下,颤声道:“大侠,您”顾剑南道:“我现在有事要办,不过在最近个月内定要到那儿走趟,到时就必需要你带路,我知道你本性诈,所以闭了你的岤道,在这个月内,你每天早晨都给我乖乖的站在镇口等我,我随时都会去找你,若是看不到你的话”他嘿嘿冷笑声道:“那时也用不着老天拿雷来劈你,你就会吐血而死”
孙麻子哭丧着脸,道:“大侠,您老人家开开恩吧小的绝对遵照您的吩咐,每天早晨都到镇口去等您,只请您不要”顾剑南叱道:“废话少说,对付你这种诈之人,不这样也不行,喏这锭银子你拿去,也够你个月过活用了少耍无赖到处蒙吃蒙喝”说着,他自怀中掏出锭银子摔在孙麻子面前。
孙麻子似乎没想到顾剑南会对他这么好,抓起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下,发觉足有十两多重,他半喜半忧地道:“谢谢大侠的赏赐,小的定不敢忘记您的吩咐”
顾剑南道:“不论我要不要去那毒神龙雨的住所,我在个月之内都会到镇上来找你,替你解开岤道,不过,你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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