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憔悴,疲惫不堪。他们有气无力的躺在路边,用种连仇恨都不屑有的淡然目光看着飞驰而过的骑兵。曹冲虽然怜惜,却只能放在心里,眼下抢在刘琦前面接应上曹操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日已偏西时,曹冲等人接近了当阳,正当曹冲由当阳这个词想到了长阪,想到了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时,前面探子来报,已经和丞相大军接应上了。曹操率五千铁骑,天夜奔了三百里,今天早在当阳赶上了刘备的大军,不过他没有过多的和刘备纠缠,铁骑来回冲杀了两次,将刘备的大军击溃之后,只留下小股部队追击刘备,然后就亲率大军,在文聘的带领下直奔江陵去了,而刘备的大军现在已经成了团散沙,到处都是,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吁”曹冲长出了口气,这才放了心。既然曹操去了江陵,那自己就不用再拼命往前赶了,估计刘备的军队也赶不上骑兵,自己倒是应该想着怎么把刘备给逮住是正理。
第三十节 徐母
“二位将军,我们慢点,让大家缓缓体力,以备不测。”曹冲招过庞德和阎行说道。
“公子放心,他们这些人直在马上过日子,这几百里的虽然累点,却还不碍事。”庞德和阎行相视笑,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不会儿,十几个从蒯越那里借来的斥候飞马离开了大队。
曹冲心中开心,有这两个人在身边,些小事根本不用他安排,省心不少。他停住了马,从马上挪了下来,在许仪和典满的搀扶下向路边走去,想要找个地方歇歇脚,今天又骑了大半天马,他的屁股钻心的疼,感觉好象出了血,裤子都沾在上面了。
“仓舒,幸好你这匹乌桓马走路平稳,要换成普通的马,只怕你现在只能趴着了。”夏侯称见曹冲副衰样,实在忍不住的笑道。
曹冲懒得理他,慢慢的坐了下来,那两千骑兵围成了个,将他围在中间,本来坐在路边的百姓见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都不敢多看,个个挪了开去。只有个年轻人扶着个老妇,警惕的看着他们,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
曹冲很好奇的看了他眼,又看了那个老妇眼,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走,原来那个老妇的大腿断了,腿以种很怪异的角度扭屈着。老妇满脸大汗,却咬着牙声不吭,偶尔看着曹冲的眼神也是种愤恨和鄙视。这让曹冲觉得很不是滋味,他对那个年轻人招了招手。那个年轻人愣了下,看了老妇眼。老妇点点头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死。”
曹冲叹了口气,对走过来的年轻人拍了拍身边的大树桩说道:“坐,哪儿人”
年轻人见他口气温和,年纪又小,有些不解,却还是小心的回答道:“颍川人。”
曹冲哦了声,怪不得他的口音不象荆州人呢。“既然是颍川人,为什么不回家去,颍川现在已经安定了,很多逃到荆州的人都往回走,你们怎么往南走看你们的衣服,好象不是普通人家啊。”曹冲说着,看了下他们的衣服,又看了下那辆已经散了架的小车,不禁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犹豫了下,却没有说什么。曹冲见他有难言之瘾,也不多问,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闲事,他们愿意跟着刘备走就跟着刘备走吧。
“那是你母亲”曹冲指了下那个老妇,见年轻人点头,不禁关心的说道:“你母亲的腿断成这样,不宜再向前走,我劝你还是就近找个地方,先把你母亲的腿治下吧,不然的话,不仅是腿保不住,只怕是性命也不保。”
提到这事,年轻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对曹冲的敌意也淡了些:“多谢公子提醒,只是唉”边说边丧气的低下头。曹冲见了心中不忍,叫过随军医匠,给老妇把腿正了过来,又上了点药,然后对年轻人说:“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你还是跟人借辆车,赶快找个地方吧。”
年轻人感激涕零,连连称谢:“小可徐寿谢过军爷。”
“徐寿”曹冲下子笑起来:“你家是不是有兄弟叫徐福啊”曹冲见庞德大步走过来,知道有军情,忍着痛边站起来边笑道。
“你怎么知道”徐寿愣,突口而出。
“个叫福,个叫寿,福寿双全嘛。”曹冲边笑边向前走了两步,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回过头来,扑过来把揪住徐寿的衣领,吓得徐寿下子惊叫起来。旁边的许仪和典满见公子忽然对这个徐寿动了粗,不管三七二十,冲过来就把徐寿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曹冲见,连忙推开许仪和典满,连忙惊魂未定的徐寿拉起来,掸了掸他身上的土,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我时有点心急了。请问,你家那个徐福,现在是不是跟着刘玄德”
惊魂未定的徐寿连连点头,那个老妇却叫了起来:“寿儿,不可胡言乱语。”徐寿听,又连忙摇头。曹冲看着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样子,不禁乐出声来,徐福,徐庶,这下子看你往哪跑,没想到坐这儿休息下都能捡个宝。
既然见到了徐庶的家人,他自然不会再放过他们,不管徐母愿意不愿意,曹冲还是派人送他们回襄阳,为了让他们安静点,他愣是昧良心的说徐庶欠他钱,如今找不到徐庶,自然要找他的家人了。
注:三国志诸葛亮传引注魏略说,庶先名福,本单家子,少好任侠击剑。单家是孤寒之家的意思,相对于名门大族而言,并不是姓单,因此说他原名单福可能是三国演义的说法,这里我故意改个小桥段,徐寿也是杜撰的,只为逗趣而已,请诸位读者理解。
送走了徐寿母子,曹冲这才听庞德说事。斥候来报,说前面不远有小股曹军和刘军在交战,更让曹冲激动的是,有伤兵说刘备行就在前面不远,被丞相大军冲散之后向东去了。
靠,曹冲兴奋的叫了声:“走,我们抓刘备去。”不光是他,庞德和阎行也兴奋起来,本想着不过是来接应下,没想到能捞这么条大鱼,真要把刘备抓住了,比攻下十座城都值钱啊。
曹冲想到的不仅是刘备,他想到还有刘备身边的诸葛亮和徐庶,当然还有张飞和赵云,不过后两位太猛,他没有把握抓得住,即使是刘备,他也没有绝对把握,毕竟这家伙跑起来太快了,逃跑专家啊。不过那两个文人,倒是完全有可能的,追,最好把他从马上追掉下来,让我捡个宝。曹冲面想着美事,面得意的笑起来,就连屁股似乎都不疼了。
庞德和阎行立功心切,无奈曹冲这歇,再上马时觉得屁股越发的疼了,实在快不起来,他们也只得跟在后面慢行。出了荆山山谷,再往前就是越来越平坦的丘原,逃难的百姓到处都是,中间夹杂着不少死伤的士兵,偶尔还能看见散兵游勇在打劫那些落单的难民。
曹冲这时候顾不上去表现他的慈悲,抓住刘备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最好办法。他带着骑兵从难民中穿过,地势越发的平坦,骑兵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了起来。蹄声阵阵,激起难民们新的恐慌。
零星的战斗越来越多了,不过大多是十几个曹兵围着几个受伤的刘备残兵砍杀,曹冲瞟了眼,没有太放在心上,自己这帮人来,只怕那些残兵斗志更差,只剩下投降的路可走了。
“公子,前面有战斗。”庞德平静的声调中有极力压抑着的兴奋。
“彦明,你带着你的人先上去,我和令明随后就到。”曹冲看全军的速度都被自己拖住了,连忙吩咐道。阎行听了,轰然应喏,手中长矛斜斜举,紧跟在他身后的号角兵举起了手中的牛角,“呜呜”的吹响了急速前进的命令,千西凉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齐声大喝,催动座下战马逐渐加速,向前急驰而去。
“他们喜欢用牛角”曹冲边调整了下坐姿,边问庞德道。他的印象中曹仁的骑兵也好,其他的步卒也好,中原人都是用战鼓和铜锣的。
“羌人习惯用这个。”夏侯称跃跃欲试,紧握着手中的铁矛,紧紧的勒住马缰,看着急驰而去的阎行心动不已,听曹冲问话,顺嘴答道。
“叔权,这些天跟着二位将军,收获不小吧”曹冲见他副恨不得冲上前去的样子笑道。
“嘿嘿,这个要上了战场才知道呢。”夏侯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好,我们也跟上去。”曹冲笑道,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加快了速度。被立功的兴奋感染着,庞德的千骑兵也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紧紧捏紧手中的缰绳,生怕自己的不小心,冲乱的队伍。他们的战马跑惯了关中平坦的土地,对荆州这到处是山的地形不太习惯。幸好他们大部分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控马技术纯熟,又加上了新式的马镫,受的影响并不是很大。眼下又到了平坦地带,马匹也跑得顺了起来,只怕个个压抑不住心头的畅快,抢出队去,那可就麻烦大了,庞将军军令甚严,乱阵者杀无赦。如果因为兴奋过度没控好马而被杀了头,那可就死得很丢人了。
他们从块刻着“长阪”的石碑前掠而过,蹄声了隆隆的冲进了开阔地带。骑兵们将长矛平端,犹如把剃刀般,将所有从他们面前经过的刘备残兵挑翻踏死,间或有惊慌乱跑的难民撞到马前,也被冷着脸的骑兵们挑飞,被随后的战马踏,顷刻之间就成了肉泥。时间,这杀气腾腾的千骑兵如同柄直指前方的长矛,势无可挡的向前杀去。
曹冲虽然怜惜人命,可眼下是战场,如果不能尽快赶到前面去抓住刘备,旦让他逃脱,到时候再跟孙权联系上了,赤壁战必然不可避免,死的人会更多点。考虑到这些,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骑兵见兵杀兵,见民杀兵,只有挡在他们的马前,那就是格杀勿论。
跑了两里路,眼前是大片平原,分散在各处厮杀的散兵越来越多,而远处个树林,远远望去,树林烟尘大起,庞德抬手挡住阳光看了看,回头大声叫道:“公子,前面好象有大股人马交战,想来是彦明和刘军接上阵了。”
“杀上去。”直小心的看着四周的曹冲突口而出。
第三十节 赵云
看到长阪那两个字的时候,曹冲就想到了赵云,赵云真正成名就是这战,号称在曹军中七进七出,杀大将五十余名――河北四庭柱之的高览都不幸成了他的垫脚石――挑杀夏侯恩,夺得青剑,怀抱阿斗飘然远去。现在曹冲知道了,高览压根儿还在襄阳城喝酒,夏侯恩也子虚乌有,曹操也没时间理他们,早就带着人杀到江陵去了,而那位号称进了曹营言不发的徐庶徐元直,现在还跟在刘备屁股后面逃命,甚至还不知道已经被他诬陷成了赖账不还的人。
不过,他还是想看到赵云,想看到那位白马银枪英俊潇洒的帅哥赵云,哪怕他现在长了胡子,成了位老帅哥也行,赵云实在是他心目中最可爱的英雄。来了长阪不看赵云,这次穿越都失去了颜色。
就在曹冲无限盼望能见到赵云,赵云却仙踪无处时,前面跑过来了小队人马,穿的都是曹军的服饰,就是样子有些点惨,十几个人围着个披头散发的将军,纵马狂奔,不时的回头看着什么,好象后面有魔鬼般。
“迎上去”庞德声大喝,拔动马头向曹冲靠了过来。那个披头散发的将军看到曹冲的大队人马,好象遇到了救星般,大叫着“仓舒救我”就冲了过来,后面的几个亲卫听是曹军的骑兵,喜出望外,用手中的环首刀狂拍战马,向这边冲了过来。
“绕行绕行”庞德声大喝,手起矛落,将最先冲到跟前的两个亲卫挑落马上。那个将军看,知道如果冲入阵中也是死路条,连忙拨转马头让开了曹冲前进的大路。
错眼之间,曹冲认出了那个狼狈之极的将军,正是去年刚升了校尉的夏侯尚夏侯伯仁,没想到他会惨成这样。曹冲愣之下,抬眼向他的身后看去,这才发现跟着他冲出树林的十几个亲卫只剩下两三个人,其他的都不见了,只剩下几匹空鞍战马向这边狂奔。
自己掉下去了曹冲刚要发笑,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夏侯尚也是从柳城大战中杀出来的人,他手下的亲卫虽然上次让许仪打得落花流水,却不是那种骑马也会从马上摔下来的人,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他正奇怪,那几匹空鞍战马已经冲到眼前,跟在最后的是匹白马,匹神骏的白马。
白马
曹冲心头凛,耳边响起声惊呼:“公子小心”接着两匹马左右从他身边掠过,正是许仪和夏侯称。许仪从马上腾身而起,不顾自身的安全,搂头就是刀狠狠的劈向了那匹白马。同时夏侯称手中的长矛象是出洞的毒蛇样扎向了马背上勾着的条腿。
白马有如神助,突然之间跨出大步,夏侯称的长矛刺空,许仪的长刀从马尾处掠过,几根雪白的马尾被他迎风斩断,被刀风荡,不落反起,飘起老高。许仪想也不想,砍空的长刀顺势划了个圆,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着向那匹白马飞去。
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空空的马鞍上,两道冷峭的眼神,穿过数名虎士冲上前去的身影,死死的盯在了曹冲的脸上,支长矛,象鬼魅般抖动了下,将空中厉啸而来的长刀磕飞。接着,长矛象是长了眼睛似的,磕开典满全力劈出的刀,从几个虎士的胸前划过,将两个拦在曹冲身前的骑兵挑落马下。转眼之间,人马冲过了数道拦截,冲到了曹冲的马前。
刹那间,曹冲仿佛被那两道眼神锁住了心神,竟是呆立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手倒举起来,握着背上那把名刀的刀把,动也不动,眼看着那只长矛抖动着,在眼中越来越大。
“小心”声断喝如炸雷般在曹冲耳边响起,紧接着只羽箭带着啸声飞向白马背上那位长须飘飘眼神却是凶厉已极的骑士前胸。那骑士手中急刺的长矛突然顿了下,长箭咄的声射在矛柄上,发出嗡的声,那骑士眼神中露出诧异的神情,却没有去看是谁射出的箭,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曹冲,长矛象是被打扰了的毒蛇,狂怒的向曹冲刺来。
离曹冲十步。生死,就在那线之间。
刀劈空的典满目眦欲裂,怒吼声,刀在半空中回转,反撩上来,狠狠的砍向了那骑士的后背。
抛刀出手的许仪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脚踹在身前夏侯称的马背上,顺手抽出了夏侯称腰间的长刀,双脚在两名骑士的肩头借了两次力,如飞般扑了过来,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全力下劈。
夏侯称矛刺空,刚想收住战马,却被许仪猛的踹了脚,跨下的战马悲鸣声,竟是收不住脚,横着跨出两步,个踉跄,腿软就栽倒在地上。在战马倒地之前,夏侯称飞身而起,半空中扔了手中的长矛,手抽出长弓,手抽出箭壶里的两只长箭,搭在弓上,长吸口气,拉弓如满月,两只寒光闪闪的箭簇对准了那名骑士的后背,吐气开声,手指松,长箭离弦。人也同时轰然落地。
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被庞德那声断喝惊回了心神的曹冲眼看着刺到眼前的长矛,舌绽春雷声怪啸,想了没想,抽出后背的长刀就劈了下去。长刀正劈在长矛的矛头上,股大力传来,他被反弹得从马背上飞了起来,长矛擦着他的左臂刺空,锋利的矛尖划破了他的铠甲,划出溜火星。
那骑士看了从半空中坠下的曹冲眼,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遗憾,他在马背上扭了个身,刺空的长矛在两个骑士的胸前划而过,甩到身后将夏侯称射出的两只羽箭击落,狠狠的扫在了典满劈下的长刀上,矛柄顺势击在了白马的臀部。他看了眼三步外半空中落下的许仪,嘴角露出丝笑意。
白马长嘶声,猛然发力,被歪挂在马背上的骑士强行扭转了前进的方向,四蹄翻飞,几息之间就跑远了。被突然情况惊呆了的骑士们边大叫着拉弓射箭,边狂踢马腹。十几匹战马脱离了队伍,撒开四蹄向那个骑士追去。
曹冲被那骑士矛反震得从马背上飞起,心头大骇,他知道他的身后是千骑兵,速度虽然不快,时之间却不可能收得住脚步,自己如果掉到地上,只有个结果,那就是被马撞翻,活活踩死,跟那些被撞翻的难民散卒样,被踩为肉泥。这个时候,不管你是平民还是贵族,不管你原本属于这个世界,还是个很牛逼的穿越者,下场都是样的。
匹战马迎而来,那名骑士虽然强行勒住了马缰,却收不住脚步,那钉了铁掌的碗口大的马蹄高高扬起,冲着即将落地的曹冲就踩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踩中,曹冲就要成为史上第个被马踩死的穿越者,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时候,只大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拎上了马背。
庞德单手拎着曹冲,赶上了他那匹乌桓名马,轻轻的将曹冲放在了马背上。曹冲将脚伸进马镫,握住了马缰,这才感觉到阵冷汗从后背涌出,瞬间就将衣服沾了后背上。
后面人喊马叫,十几个骑士因为怕踩上曹冲等人,强行收住了脚步,却被后面的人马撞倒踩中,幸好队伍行进速度不是很快,后面的骑士骑术又都比较精湛,阵慌乱之后,队伍总算是停了下来,那十几个摔下马的骑士在马蹄间抱头翻滚,居然运气极好,除了四五个人被踩成重伤,个被当场踩死,其他人居然都死里逃生。
“公子公子”许仪和典满扔下手里的刀,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接着夏侯称也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曹冲的面前,那八个随身护卫的虎士更是面无人色,受伤的那几个顾不得自己身上汩汩流血的伤口,都将眼神盯着曹冲煞白的面孔和破开的铠甲。
曹冲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面色惨白的许仪和典满,看着盔歪甲斜的夏侯称,看着面无人色,鲜血淋漓的几个受伤虎士,又回头看了眼面带惭愧的庞德,这时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接过曹善递上来的长刀插回刀鞘,强笑了声道:“好强”
庞德见曹冲没有受伤,脸色虽不好,却还能说笑,想来也没受什么内伤,这才放了心,拱手说道:“公子好身手,借着那人的力道转身避矛,化险为夷,果然是明师出高徒。”
“令明,不要笑我了。”曹冲惭愧的摇摇头,“要不是他们几个拼了命的上前拦截,挡了那人的气势,再被你喝箭挫了威风,只怕我现在已经被挂在他的长矛上了。”
“公子年幼,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庞德故意轻松的笑道,“这人要不是跟在那些败兵的后面偷袭,又怎么能伤到公子,纵使如此,他还不是照样无功而返吗”
曹冲定了心神,强摁住心头的悸动,放声大笑。许仪等人见他大笑,这才放下心来,个个收拾上马。庞德拱了拱手:“公子,德见猎心喜,想与此人交交手,请公子准我带二百人赶上前去,看看这位敌将是哪方高人,居然趁人不备,如此狡诈。”
“不用了,我马上就能知道他是谁。”曹冲笑道,对夏侯尚招招手叫道:“伯仁,近来说话。”
夏侯尚有些难堪的走了过来,他不光自己被人杀得落花流水,还因为冲撞了曹冲的大队,害得曹冲差点被那人矛给挑了,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才直躲在边,现在见曹冲叫他,才磨磨蹭蹭的走过来说道:“仓舒,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姓赵。”
“我知道他是谁。”曹冲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得意:“赵云赵子龙,常山赵子龙。”
第三十二节 张飞
如此神骏的白马,如此精妙的骑术,如此强悍的矛法,又是姓赵,如果不是赵云,曹冲实在想不出三国还有哪位姓赵的高人了。虽然这个赵云把胡子,有点跟他想象的不太样。不过想想赵云这时也出道好多年了,没有胡子那才怪呢。
出乎曹冲的意料,其他人都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漠然,并不知道赵云在后世是多么的威名赫赫,所以对曹冲如此郑重的说出他的名字,个个并没有如曹冲预想的那样,连称久仰。但是赵云刚才藏在马侧,趁着夏侯尚冲乱了队列时出现的短暂机会,连破几道防线,险险要了曹冲的性命,击不中又飘然远去,说起来也就是几息之间的事情。这种对战机的把握能力,配合精妙的骑术的用矛技巧,即使庞德这样的骑将高手,也是敬佩不已,连称没想到刘备军中还有这样的高手。
许仪后怕不已,他为了吸引赵云的注意力,从半空中跳起下劈,是抱了让赵云矛挑死的准备的。做为侍卫,久经沙场的他看到那匹神骏之极的白马上空无人时就感到了杀机,这才和庞德同时叫了出来,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希望能给其他人争取点时间。而赵云为了突杀曹冲,没有跟他和夏侯称两人纠缠,直接闪了过去,甚至顺手可得的几个虎士都没有放在眼里,心直奔曹冲。要不是庞德那嗓子喝醒了曹冲,那箭逼得他不得不停顿下,只怕曹冲即使爆发再大的潜能,也要被他挂在矛上远去了。真要是那样,许仪还不如被他挑死呢,反正回去也得被老子许打死。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既然许仪已经久经沙场,仍然是感到阵阵的后怕。他回头看了下身旁的典满,典满虽然武技不错,但上战场的机会和他比起来少得多,对危险的感觉也慢了拍。现在想到要害处,脸色直没回过来,不住的拍着大手,懊恼不已。
曹冲见这些猛人被赵云个突击都打得有些懵,不由得心中暗惊。惊讶于赵云恐怖的杀伤力的同时,他又暗自庆幸自己那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和技巧。他虽然不是勤快人,却知道身好武技的重要,跟在邓展后面练武从来不偷懒,要不然今天还真的难说。不过他虽然吃惊,但有赵子龙的威名做了铺垫,倒也不至于吓破了胆。他摸了下铠甲,确信自己没有受伤,这才朗声笑道:“好了,你们就别后悔了。赵子龙是刘玄德的亲卫队长,又是当年公孙伯的白马义从出身,骑术高明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还是赶上前去,彦明只怕已经打得痛快了,去迟了你们可没机会立功了。”
席话说得大家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些,庞德整好了队伍,继续向前,这次他更小心了,将曹冲围在中间,然后是许典二人带着虎士,再外面是他的亲卫队,由曹善和夏侯称带着。而他带着骑士们在最外围。千多人簇拥着曹冲,提高警惕向前方的树林中冲了过去。
前进的过程中,好容易才还过神来的夏侯尚向曹冲讲了事情的经过。曹操大军冲散刘备的八千步卒之后,留下夏侯尚带着千骑兵追杀刘备,就赶往江陵方向去了。刘备已成惊弓之鸟,顾不上收拢散卒,带了几十人就跑了。夏侯尚找了半天没找到刘备,就带着人收拢降兵,结果有士兵说,刘备的家小全在这些难民中。士兵们听,大喜过望,分成百人组的去找刘备的家小。
没有统的约束,有的士卒开始抢劫难民,强抢民女。有几个士卒看中了个大家人家的女子,没想到那女子性情刚强,居然夺刀反抗,结果被那几个士卒给杀了。他们正在考虑怎么分配那个女子的对双胞胎女儿,没想到这个赵云带着队人杀了过来,个照面就挑了他四个亲卫,挑飞了他的头盔。他仗着人多,这才勉强对冲了两次,眼看着他将赵云的亲卫斩杀尽,以为赵云要落荒而逃,没想到他凭着已之力,连挑了十三个强悍的亲卫,反打得他夏侯尚落荒而逃,在战场上演了出十来个人被人骑追着打的怪异场面。
“幸好是遇上你了,要不然”夏侯尚后怕的看了曹冲眼,有些尴尬的笑道。
曹冲瞟了他眼,没有多说什么,什么他的部下强抢民女,十有**就是他自己强抢民女,运气太差,被赵云看上了,追得屁滚尿流。不光是亲卫被赵云杀了大批,就连他自己也都负了重伤,最可气的是逃就逃吧,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直接冲着本队来来了,连累得自己差点送了命。
“仓舒,真不好意思,害你受了伤。”夏侯尚见曹冲臂甲上的那道深深的裂痕,有些后怕,他讨好的看了曹冲眼:“回去我就把那对双胞胎给你送过来,长得实在不错,正好你没人侍候,送给你做丫头吧。”他边说着,边有些舍不得的咂了咂嘴。
曹冲懒得理他,不置可否的哼了声。
前方树林里,阎行千骑兵排行冲锋阵形,正看着前方座木桥使劲。阎行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眼睛不时的瞟下桥上那位横矛立马的白脸将军,大部分时间却在端详他身后树林里的滚滚烟尘。
“彦明,情况如何”曹冲在众人簇拥下赶到了阵前,首先被桥上那位镇住了。
这位身高与估计中的相符,有八尺身高,骑在那匹黑油油的高头大马上气势十足,不过颌下的胡子没有那么夸张,短短的,脸也不黑,甚至有点偏白,和刚才看到的老帅哥赵云有点象。他就是那位猛张飞吗曹冲不由得有些怀疑了,他问阎行道:“这是谁”
“听他自己说叫张翼德,大概就是那位和关云长齐名的万人敌。”阎行皱着眉着说道,他看了眼曹冲,又怕被曹冲误认为自己是怕了这位万人敌,这才停滞不前,指着树林后的灰尘说道:“他的身后有兵,就不知道是疑兵还是真有伏兵,我对这里地形不熟悉,不敢乱下结论。”
曹冲看了眼,他知道演义上说是没有伏兵,不过是二十几个骑兵马尾巴上绑的树枝在练长跑,可是首先演义上说的对不对他不知道。就算是历史上确实是疑兵,那么现在还是不是历史上的样子,他更不知道。所以他时也不敢下结论,回头看了看周不疑。
“后面是小道,应该藏不了几个兵。”周不疑略看了眼说道。
“这河水深不深”曹冲担心张飞疑计不成就破坏桥,首先看了看桥下哗哗的河水。
“不深,小心点骑马过去无妨。”周不疑说道。
“那好,冲过去。”曹冲见周不疑如此肯定,不再迟疑,对庞德和阎行两人下了命令。
“诺”二人应诺,庞德和阎行耳语了几句,带着人从阵后绕开,沿着河往下游去了。阎行却举起手中的长矛,指着桥上的白脸张飞,催动战马,向前小跑了几十步,大声笑道:“金城阎行在此,敢来战否”
张飞浓眉挑笑了:“无名小辈,能有此勇气也算是条汉子,来,放马前来,让我送你回家。”
“哈哈哈”阎行大笑了几声,抬起手指着张飞笑道:“你号称万人敌,如今我人骑前来应战,你却赖在桥上不肯下来,难道要在桥上打吗如果你骑术不精,那也无妨,阎行今天就陪你空手玩上两招也妨,来来来,有胆就前来战,无胆的话就回去,只是这万人敌以后还是不要叫了吧。”
阎行说着,不屑的拍拍手,回头举起了长矛,千西凉骑兵举矛高呼:“战战战”
曹冲看在眼里好笑,这演义里说的可是张飞三声大喝水倒流,今天怎么阎行成主角了。他瞟了眼远处,见庞德已经不见了踪影,知道他在斥候的带领下找地方过河去了。这才放心的回过头来看着变了味的当阳桥。
张飞面色有些不善,他想要催马下来与阎行战,可想想身后不远处自家主公刘备与行人等还在喘大气,隔在中间的只有自己等二十几骑,还有就是这条河,如果自己下去打架,他们哄而上怎么办被他们冲过了桥,那二十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填牙缝的。要不就趁着他们没看出虚实来,再拖上拖,让主公他们有时间跑得远点这陈到也是,带着江夏的万精兵说来接应主公,怎么到现在还没到真要有万精兵在手,要得着这么装吗。
阎行见张飞犹豫,知道曹冲所说后面是疑兵十有**是真的。他胆气越发壮了,暴声怒喝:“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到底想要如何”
张飞气得七窍冒烟,他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被人挤到这个地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踢马腹,就要上前与阎行单挑。胯下乌骓刚跨出两步,还没离开桥面,只见身后远处骑飞奔而来,他看了眼,不由得吃了惊,来的正是他安排在下游监视的长子张苞。见张苞如此惊慌,他心头升起种不良的预感,不由自主的勒紧的缰绳,止住了昂首欲行的乌骓马。
阎行见对岸下游奔来骑,知道庞德的强渡被人发现了,立刻举矛高呼。号角兵听,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千西凉骑兵齐声大呼,催动战马,缓缓加速,向张飞逼了过去。
张飞见阎行不再叫阵,而是立即发动了进攻,心头遗憾的叹了口气,拨马就走。阎行离他很近,举矛的同时已经催马冲了过来,他跨下的西凉名驹加速极快,几息之间已经冲到桥前。张飞吃了惊,抡起手中长矛击向木桥,却见阎行左手抬,早已准备好的手弩嗖的声,尺长的羽箭转眼就射到了张飞马前。
第三十三节 夺桥
张飞没想到阎行纵马之时右手持矛,左手居然还能放弩,时没有防备,眼看着短弩飞到眼前,手随心动,本想去砸断桥面的长矛倏的挑起,将飞来的羽箭磕飞,随后单手抖,长矛如出洞的毒蛇,刺向奔上桥来的阎行。
阎行暗暗笑,他从来就没指望着那箭能射中张飞,毕竟这位可是名闻中原的万人敌,即使不备也不至于被只弩箭给放倒。他放那箭,只是为了拖下时间,而如今,他的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羽箭刚出手,他就扔掉了短弩,两手持矛,双脚踏起马镫,两腿紧夹住马腹,身体前倾虚坐在马鞍上,暴喝声,长矛迎着张飞的长矛就刺了过去。
两矛相交,两簇火星迸现,两人触即分。
张飞是回身单手使矛,力道本身不顺,又借不上马力。而阎行却是有备而来,双手持矛,再加上胯下战马的助力,占了很大的便宜,即使张飞的力量很大,胯下的乌骓马也极神骏,还是被阎行个突刺撞得向前趟了两步,离开了当阳桥面。身子晃了两晃,差点从马上栽下去。他心头火起,没想到了时大意,竟被这个打扮不似中原人的小子占了上风,当下纵马向前奔了几十步圈回马头,大喝声:“再来”双手握矛催马就要再冲过来,与阎行再较胜负。
阎行战阵多年,身经何止百战,深知趁胜追击的要诀,他既然击得手,怎么可能会让张飞找到反击的机会,更不可能让张飞借着个冲锋的机会再回到桥面上来。所以他催动战马,跟着向前的张飞就冲了过去,张飞刚转过身,他已经到了张飞的马前,抬手就是矛。
张飞的马刚刚转过身,速度还没加起来,眼看着阎行的长矛又到了,心里憋屈得慌,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勉强持矛相抗,两矛相击,阎行从他身旁掠而过,奔出两步,以高超的骑术控着战马急停回身,紧跟着又向他背后追来。
连续两次吃了阎行暗亏的张飞气得暴跳如雷,他边大叫着让张苞去毁桥,边催动乌骓加速,回身挡开阎行如影随行刺来的矛,两人双马产并行,只听得丁丁当当的阵乱响,几息之间,交手十几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只是这十几个回合打下来,张飞离桥却是越来越远了。
张苞听了张飞的大呼,纵马上桥,手中长矛左右荡开,击打在两旁的桥柱上,桥柱晃动了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却没有散开。张苞见自己力道不够,拔出腰间长刀弯腰去砍,正在这时,两只长箭前后呼啸而至,射进了他的胸口,张苞胸中痛,手顿了下,抬眼看去,只见匹战马带着风声撞到了他的面前,马上员小将双手持矛,向他刺来。张苞躲闪不及,战马被撞得横飞起来,跌入河中,而他则被被矛刺个正中,当场身亡。
夏侯称在阎行冲过桥的时候就催动了战马,不过他离桥远点,眼看着张苞上了桥,只得连发两箭,紧跟着纵马上桥,将张苞的战马撞下了桥,矛挑死了飞到半空中张苞,跟着冲下桥去,拦住那几个冲上来要救张苞的侍卫,手中长矛甩,将已经断气的张苞甩到最先冲上来的侍卫身上,将他砸得从马上摔了下来,跟着长矛横扫,又将两个侍卫挑落马下。
张飞看到儿子张苞被员曹将挑死,怒火攻心,舍了阎行不顾,猛踢马腹就冲着正圈马回头的夏侯称杀来。阎行催马紧追,双手持矛直奔张飞后心,只是张飞马快,这发怒狂奔,他竟是总差那么步,眼看着张飞和那匹黑色大马就要撞上夏侯称,急得他大声喝道:“叔权小心。”
夏侯称看到张飞势如疯虎,杀气冲天,而自己的马刚圈回来,根本来不及加速,正面被他撞上是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被这个仓舒直提醒他要小心的万人敌矛挑起,当下也不多想,脚从马镫里松开,甩手将手中的长矛掷向张飞,双腿用力蹬就从马上窜了下去,紧跑几步,窜上个张飞亲卫的马背,手握着那人的手腕,将他手中握着的长刀拉过来划,割断了那个亲卫的脖子,随即将他推下马背。
张飞手腕抖动,挑飞了夏侯称掷来的长矛,乌骓马急速撞上了夏侯称那匹空鞍战马,将那匹可怜的战马撞得横飞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翻了个身,口中吐出血沫,很快就断了气。
只是这撞,却拦住了张飞冲向夏侯称的路线,张飞再催马时,夏侯称已经夺马杀人成功,而阎行已经杀到了他的身后,隐隐能听到后心矛尖带出的风声。张飞虽然看着夏侯称就在眼前,却只能先回头接了阎行矛,两人转眼之间又交手三次,夏侯称已经换了支长矛,理都没理张飞,带着已经冲过桥来的几十个骑兵就向树林后冲了过去。
张飞见大势已去,过桥的骑兵越来越多,再缠斗下去,自己这些人有被包围的可能,只得虚晃矛逼退阎行,纵马而去。在路过张苞的尸身前,他从急驰的马上弯下腰,单臂夹起了张苞,带着几个侍卫,拐了几个弯,很快消失在树林之后。
“彦明果然勇猛,对上张翼德也没落下风啊。”仓舒看着额头冒出微汗的阎行,心里乐滋滋的,庞德说这家伙能把马超打伤了看来是真的,连张飞这种猛人遇上他都没沾到便宜,可想而知战斗力确实强悍了,自己当时让周不疑去说服他,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公子过奖,这张飞确实勇猛,不愧是万人敌。”阎行抹了把汗笑道:“我如果不是抢了先机,又有这个马镫相助,只怕未必能如此。何况叔权挑起了那个小将,也让他受了很大的影响。对了,那个小将好象是他的儿子。”
“是吗”曹冲心头惊,他印象中张飞的夫人好象是夏侯家的,这别是自家人杀了自家人吧,他也没敢多想,立刻带着阎行等人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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