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第 7 部分阅读

还有那个老贼。”马腾难以抉择的闭起了眼睛。

马云璐抿着嘴笑道:“也不用顶着,父亲可以拖着啊,不说不去,也不说去,大哥不是伤了么就说本来让他去的,时半会去不了,让他们等个十天半月的,到时候再找个什么借口,比如张白骑又出来了,或者羌人又乱了,或者鲜卑人又来了,这里的事还不是父亲说了算吗”

马腾想了片刻,忽的睁开眼睛,有些遗憾的看着马云璐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子,要是你大哥有你半的心思,我哪会这么为难。”

马云璐摇头道:“父亲,大哥这些年在父亲的帐下立功无数,岂是侥幸而来,只是父亲对他要求太高,所以总是不满意罢了。”

“唉”马腾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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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看马孟起虽然粗鲁,却不至于当场向公子挑战,只怕是有预谋在先。”周不疑说道:“我怀疑这是马老将军用的缓兵之计,只是不想让马孟起去而已。”

夏侯称听,不禁有些脸红:“元直,我今天是不是有些鲁莽了”

周不疑摇了摇手道:“他跳出来挑战,本来就是想受伤好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即使你不打伤他,他也会故意受伤,只是马孟起到底好胜心太重,在众人面前不肯开口承认罢了。明天肯定会有人来说,他伤重不起了。”

曹冲有些皱眉,他也觉得有些诧异,马超怎么说也是后来的蜀中五虎上将之,怎么会这么无耻,当初这么多人的面向他个十三岁的孩子挑战,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问题。当时只顾爽了,没提醒夏侯称手下留情,只是,只是谁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锦马超顶不上夏侯称拳脚啊。

“德容先生如何看”曹冲看着脸平静的张既说道。

“公子不必担心,马腾虽然用计,却实力不够,我们再等两天,我再劝劝他,相信他会知道轻重的。”张既微笑着说道。

曹冲应了声,他时想不到太多的主意,好象也只得如此。再等些天,难道就天天呆着还是看看大漠风光

“要不,我们到西面去趟吧”曹冲忽然笑道。

“公子高明,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周不疑轻轻的笑了,好象早就料到曹冲这么说似的。

曹冲时没听明白,他看了周不疑眼,忽然明白过来,然后故作高深的笑了,转过头来对张既笑道:“这里就交给德容先生,我们几个西行趟,大概回来的时候,先生已经说服马腾了。”

张既也笑了:“公子放心,到时候不用我说,他只怕也服了。”

三个人相视大笑。

第三十二节 西行

第二天马腾派人来跟曹冲说马超伤势转重,时无法起程东去时,出乎传话人的意料,曹冲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张既去转告马腾,马超受了伤就好好养伤,反正他要去趟金城,来回也得十多天,估计到时候马超也应该好了。然后他提出个要求,西行路途不安全,请马老将军派队人马保护,至于保护人选,他直接点名要让庞德带队。

马腾很是诧异,他没想到曹冲这么好说话,只是他没想到曹冲要去金城,去金城干什么他不好问,总不能让天子的使臣向他个前将军汇报吧。相比之下,曹冲点名要庞德带队保护他,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曹大人去金城”马腾有些疑惑的问张既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张既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曹孟德和韩文约的父亲同时为孝廉,他和文约当年也有些交情,常有诗文往来,难道是假公济私办点私事”

马腾从鼻子里哼了声,你个张德容骗鬼啊,曹操要假公济私办这个事见张既这样子,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事来,索性也不问了,你不是去金城吗,我就派人保护你安安稳稳到金城去,看韩文约会如何处理,我再看着办,还省得我再找借口呢。

“让令明带二百铁骑去保护曹大人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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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庞令明,身高七尺五寸,方面大耳,把络腮胡子,黝黑的脸庞如刀刻般,安坐在马上虽然没有马镫也稳如泰山。只是跟演义里不同的是,他没有拿什么象鼻子大刀,马上只挂了根长矛,左挎弓,右挟箭,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皮甲。

曹冲看着这位能跟关二爷火拼的猛人,崇拜之情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发不可收拾,连忙上前紧紧握住刚跳下马的庞德粗糙的大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重复“久仰久仰”,把个庞德搞得不知所措,连忙带着二百骑兵整齐的下跪行礼。

“中郎将庞德奉前将军军令,前来保护大人西行。”

“庞将军请起请起。”曹冲连声叫道,上前扶起庞德。庞德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可只是个中郎将,不是什么将军,这位大人是要升自己官是怎么的

周不疑在旁边笑道:“庞中郎,我家公子早就听说你在壶关之战中力斩郭援,居功至首,对中郎钦佩已久,今日得见尊颜,开心得有些失礼了,庞中郎莫怪。”

庞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庞德匹夫之勇,哪能入公子青眼,惭愧惭愧。”

“奋威将军邓子翼是我家公子的武艺老师,常常提起庞中郎的神勇,庞中郎不必客气。”周不疑凑近庞德,故作神秘的笑道。

“邓子翼是公子的武艺老师”庞德当年跟着马超在壶关作战时以骁勇著称,力斩叛军头领郭援,威名远著,当时在曹军中,只有邓展能跟他相提并论。邓展率军冲破了高干的中军,人斩杀了高干的大部分亲卫,只可惜最后让高干跑了,不过虽然功亏溃,他的勇名却在军中流传开来。这两人相见恨晚,私下里还交过手,切磋过几次武艺,说起来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只是后来庞德回了关中,很少见面而已。

现在听说曹公的公子曹冲是邓展的弟子,他下子觉得亲近了很多,连忙对曹冲又抱拳行礼。曹冲连忙说道:“庞中郎和我家老师是至交,当是我向庞中郎行礼才是。”吓得庞德这个憨厚人连连推辞,不过,两人这么拉扯,后面的二百骑兵顿时感到了无上的荣耀,你们看,天子使臣都是我家中郎将的子弟辈,还要向我家中郎将行礼呢。

几个人上了路,夏侯称很快就和庞德成了好朋友,借着邓展的关系,夏侯称也对庞德执子侄礼,对于典军校尉夏侯渊的儿子这么客气的对自己,庞德也十分受用,对夏侯称的请教也是有问必答。夏侯称虽然武技不错,但跟庞德这个从军中杀出来的高手相比,自然还是差大截,更别提对骑兵的运用了。跟庞德这么请教,夏侯称的见识又上了个台阶,整天开心得什么似的,这路上几天,他每天都去跟那些西凉骑兵混在起,搞得身上总有股子味道。

说起来河西四郡还真是不太平,这路上人见得不多,马贼倒是不少,只不过远远的看见庞德带着的二百铁骑,那些马贼也只能望而兴叹。般的马贼是不敢跟正规军对碰的,特别是象庞德带的这二百骑兵,从骨子里就透出那么股冷血和暴厉,虽然只有区区二百骑,却杀气凛然,真要有马贼送上门来,恐怕也说不清是谁抢谁呢。

也正因为如此,当曹冲走在望无际的沙漠里时,休息时才有心情站在马车上,颇有风度的吟出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公子虽然不好诗文,可偶出口,必是佳句。”周不疑笑着递过只水囊来。

“元直,你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这可不是好习惯。”曹冲虽然很享用被别人特别是周不疑这样在天才少年崇拜,可是他还是有点羞耻心的,抄别人的文章来替自己贴金,虽然他知道不会有露馅的可能,还是要低调点。

“我可不是拍马屁,你不信问问他们。”周不疑回头问许仪他们道:“公子这两句诗好不好是不是我在拍马屁”

“好,好,当然好。”那些对曹冲这个点架子也没有的天子使臣印象相当不错的西凉骑兵们哄笑道。这个曹公子真有意思,堂堂的司空大人的爱子,天子亲封的骑都尉,居然能这么和善的和下属开玩笑,真是难得。所以他们大部分人虽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更不知道什么是诗,还是大声的叫好。

“公子的两句诗,短短十个字,却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四景,孤烟落日直圆,相映成趣,确实是言简而义繁,意境深远。”典满边喝着水边沉思着缓缓说道。

曹冲正仰着脖子喝水,听了典满的话,不禁呛得咳嗽起来。当初学这首诗的时候,老师就是这么点评的,没想到典满这个刚读书才几个月,从来没有作过诗的武夫能有这个见识。如果是周不疑这个天才少年说出来,曹冲还有几分相信,典满说出来,即使是他亲耳听到的,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公子小心些。”周不疑接过水囊笑道:“公子还是把后面的诗句接下去吧,我要记下来,回到邺城后让蔡大家点评番。”

第三十三节 宏愿

曹冲没有接周不疑的话,倒是对典满说道:“子谦,什么时候学会品诗了,是元直教的还是跟蔡大家学的”

“是子建公子教的。”典满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他呀,怪不得前段时间你下休的时候就跟在他后面帮忙的。”曹冲恍然大悟,要说是曹植,他倒也信,他到这儿这段时间,曹植虽然还没有象历史上那么有名,但他在文学上的天赋却慢慢显了出来,在蔡大家面前要说论文采,曹植显然是最受蔡大家偏爱的。不象曹冲这样,虽然常有惊艳之句,论说起来却总比曹植差些,作诗的速度也差了不少。当然了,曹冲要搜肠刮肚的去找,跟曹植这种自产自销的当然不能比。也正因为如此,曹冲直说只学史不学文,这里面自然有避免出丑的成份。

“子建公子说,等他把公子说的那个印刷术搞出来,就送几本书给我。”典满见曹冲并不见外,也轻松了许多,想到曹植说要送他的书,他就觉得很开心,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完整的书,跟着周不疑学论语,也是周不疑讲句,他背句。

“不就几本书吗。”曹冲有些好笑的说道:“值得你开心得这样,老娘都不回去看,天天跟着子建干粗活”

“家母知道呢,是她老人家让我跟着子建公子做事的。”典满应道,又连忙加了句:“家母还说了,首先不能误了公子你的事。”

“呵呵呵”曹冲笑起来,他拍了拍站在地上也不比他站在车上矮多少的典满说道:“你们想读书是好事,公子我不会怪你们,等出印出来,你们想要什么,公子就送你们什么,让你读个够。”他笑了阵,慢慢收敛了笑容,看了眼旁边对典满羡慕不已的那些西凉骑兵,提高了声音说道:“子谦,正礼,你们知道吗公子我搞那个印刷术,说是为了赚钱,其次赚钱只在其次,我有个愿望,就是让天下的人都能读上书,不再让学问藏在少数几个人的手里,每个人都有读书的权利,要不然这圣人的教化怎么能遍行天下”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有些默然,曹冲知道,这大汉虽然建了不少学校,最高学府太学人数最多时达到三万人,加上各地郡县的学校,人数不少,但跟大汉朝六千多万人比起来,真正能读上书的人相当有限,而这西凉是苦寒之地,是学术荒漠,就是有学问的人也集中在城里,都是那些大族中人才有机会,象这些当兵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书这个东西的。大汉又有制度,学而优则仕,不读书就没有机会出人头地。所以听要让所有人都有读书的机会,大家在向往的同时也不免觉得这话有些不可信。

“大人,真的能每个人都能读上书吗”个西凉兵大声叫道:“大人那个什么术出来,能不能让我们也见识下书啊”

曹冲手搭凉棚看了看,对那个西凉兵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跟前,严肃的对他说:“你是我大汉的子民吗”

那个西凉兵很年轻,颌下只有淡淡的胡须,脸色黑脸泛红,条刀疤在右颊上划过,分外分明,不过看他的脸形,看起来不象是汉人。他听曹冲问他,有些脸红了:“我,我是归属羌人。”

曹冲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是你是汉人还是羌人,只要是我大汉的子民,就有机会读书。”他顿了顿,很郑重的说道:“虽然这不可能两年之内就做到,但我曹冲向你,向你们保证,终将有天,我要让所有的大汉子民都有机会读书。告诉我你的名字,书出来,大人我先送你套。”

那个羌兵下子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曹冲。他没想到他个从属羌兵也会被大汉的堂堂使臣拍着肩膀,说要送他套书。他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扭头看了眼庞德,只见庞德面含微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猛地抱拳在胸,单腿跪地大声叫道:“奴才黑狗儿,没有大名,敢请大人赐名。”

曹冲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庞德,这可是他的人,如果自己给这个叫黑狗儿的羌兵起了名字,那有点越疱代殂了,庞德会不会有意见

庞德见曹冲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抱拳说道:“大人,黑狗儿虽是羌兵,却作战勇猛,忠义过人,还请大人为他赐名。”

曹冲慨然叹,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叫曹善吧,羌人者,有羊则生,羊者,善也,祥也,希望你能过得安祥,字就叫子祥吧。”

黑狗儿泪流满面,拜伏在地,抽咽着大声叫道:“黑狗儿谢大人赐名,黑狗儿从此就叫曹善曹子祥了。”

曹冲时也有些感动,他上前扶起这位曹善曹子祥说道:“为大汉流血流汗的人,理当生安祥,大人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哪里比得上你们跟在庞中郎后面为我大汉奋勇杀敌,流血牺牲,不必谢我,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他时热血上涌,松开曹善曹子祥的手,跳上车大声喊道:“大汉的勇士们,我曹冲今生有宏愿,愿我大汉荣光遍于四海,愿我大汉所有的子民有衣有食,温饱无忧,愿我大汉子民都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我大汉的土地上,愿为我大汉付出热血和智慧的所有人都能享受他应得的光荣与尊严。曹冲不才,愿为此尽份微薄之力,请诸君为我见证,有违此誓者,天诛地灭”

所有的人都被曹冲突然之间爆发出来的疯狂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不疑也呆住了,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有些不正经的公子忽然之间说得这么庄重。听到曹冲说的那些话,他有些热血,时把个谋士应有的冷静抛到九霄云外,他撩起衣衫,跪倒在曹冲面前:“周不疑愿为大人作证,愿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许仪等人也跪倒在地,抱拳横胸:“愿为大人作证,愿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庞德也跟着跪倒:“愿为大人作证。”他这跪,后面二百骑兵也跟着哗啦啦跪倒,齐声喝道:“愿为大人作证。”

那二十个羽林骑相互看了看,也跟着跪倒在地:“愿为大人作证。”

第三十四节 质问

周不疑坐在车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笑翻了天。他看着还沉浸在激动中的曹冲,有点开心得直哆嗦。在他看来,不管你曹冲是真的有这个宏愿还是只想作个样子给人看看,反正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庄重的发誓了,那就不能食言而肥。二十个羽林骑会将这个消息在许县传播开来,会传到天子的耳朵里,那些虎士会把这个消息在邺城流传,至于那二百铁骑,大概不需要多长时间,曹冲的名言就会在整个关中和西凉流播。

我看你到时候如何再反悔,当然了,如果你是真的这么想那是最好了。

“公子”周不疑叫了曹冲声,曹冲却似乎没有听到,点反应也没有。侍女环儿见曹冲没反应,连忙轻轻的推了推曹冲。刚才她在车里也听到了公子的誓言,对曹冲的崇拜又上了个台阶。

“嗯,什么事”曹冲正看着车外无尽的黄沙出神,想着自己刚才那个拉风的样子,他却没有丝得意,他知道这个誓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别说大汉现在处在改朝换代的边缘,就是处在有名的文景盛世,这个目标也不容易达到。

只是,难并不是理由,自己既然有机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就不能白来趟,如果自己只想着自己舒服,那顺着曹操的心思当然是最好了,反正曹操把什么事都铺垫好,自己到时候稳稳当当的做魏国的开国君主就行。

只是,这样是自己愿意的吗当然不是。如果这样,不仅是自己要成为汉人的罪人,而且风气开,魏国也不能长久,历史上的改朝换代当家常便饭,根源未尝不是从此而生。

除此之外在曹冲心中的有个更大的疑惑是,周不疑这个天才少年在想什么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周不疑在暗中推动着什么,他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说不上来的别扭。比如他现在的笑容就有些有些诈。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神童受过伤之后不再是天才,只能由他捏着玩了

“公子的宏愿是好的,只是实现起来很难。”周不疑收敛了笑容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书吧。就算那印刷术出来了,可以加快印书的速度,只是这纸张成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书大概还是只有少部分人能买得起。要想每个人都有机会读书,难度不是般的小。”

曹冲没有回答他,对这个问题他已经知道了。大汉朝的纸张已经普遍使用,但是因为原料来源还是不够广,成本还是偏高,只是这个问题对他个来自于二十世纪的人并不是难事,所有含纤维的东西都可以造纸,只是个用碱去除胶质的问题罢了,他已经让人去试,很快就能有结果。

他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首要的问题是先把周不疑心里的东西给镇住。他指了指外面绵延的沙漠戈壁说道:

“元直,你看外面,我们走了半天,看到几个人这可是大汉的丝绸之路的,当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何以过了几百年,反而倒没人了难道那些西方的蛮子都会养蚕抽丝了还是他们都不用丝绸改用别的衣料了”

周不疑想了想刚要回答,曹冲却抬起手拦住了他,又伸出手指向北边:“当年霍嫖姚横扫漠北,打得匈奴人豕突狼奔,奄奄息,到了孝元皇帝时,破胡侯率属国兵就击破了郅支单于,立下了那句让我大汉人至今热血的豪言壮语,为什么这才二百年,匈奴又成边患,还又加上了鲜卑人年年扰边,落日原战我大汉损兵折将,败涂地”

“为什么人口百万的关中会成为片废墟”

“那是董卓倒行逆施,这才使关中生灵涂炭。”周不疑好容易才抢到机会反驳道。

“那为什么初平元年,关东诸军几十万大军面对董卓不思进取,只知聚酒高会,只有当时还是个行奋武将军的家父率五千新兵与徐荣血战于荥阳,长沙太守孙文台与胡轸战于阳人而那些名门望族的大人却连接应都不接应下”

“为什么率先有不臣之心的却是四世三公最受大汉恩荣的袁氏”

“为什么皇室宗亲刘焉刘表都成了方诸侯,却只有司空大人迎天子入许为什么”

曹冲眼光炯炯的看着周不疑,滔滔不绝的连问了几十个为什么。问得周不疑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甚至不知道先回答哪个才好。

“我让你好好思考这些问题,你思考了没有你有没有抛开你知道的那切,再往深处想想”曹冲坐起了身子,盯着周不疑厉声说道:“如果你局限于你既有的想法,我这些宏愿又如何能够实现你如何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为大汉的重兴做出努力”

“公子我”周不疑面红耳赤。

“不用说了,好好想想吧。”曹冲放松了身子,“只有站得高的人,才能看得更远,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到最高层。你,还需要再突破自己,欲穷千里目,更上层楼。唉,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环儿,还有酒吗”

环儿见曹冲忽然之间冲着最得宠的周不疑发了火,吓得不敢多说,拿过酒壶递给曹冲。曹冲拔开塞子喝了口含在口中,闻着从鼻腔里溢出的酒香,看着呆若木鸡的周不疑,心里暗爽的同时也有些走神。这三国的酒似乎有些淡得很,连他这个十三岁的小孩子都可以如此豪放的喝酒,咱是不是也该搞点烈酒骗骗曹彰那个酒鬼

周不疑好象被他骂傻了样,呆呆的坐在那里沉思不语,曹冲也不看他,挑起车帘看去,只见那个曹善曹子祥正挤在典满身旁说着什么,他听了会,好象是曹善跟庞德说过了,要转换门庭,跟着他曹冲混了。曹冲笑了笑,曹善当然是个不错的下属,但是他曹冲想要的可不是仅仅他个人,他的胃口,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大得多。

前面人大声叫道:“大人,前面就到金城了,好象有人在接大人呢。”

听到他的叫声,走路走得有些昏沉沉的人们都兴奋起来,个个低声叽叽喳喳的说笑起来,就连直绷着神经的庞德都笑了,到了金城,他这趟差使可就算结束了。路上虽然没有马贼敢上来打劫,可不断在远处出现的探子却让他紧张不已,现在好了,到了金城,使臣大人的安全就可以交给韩遂了。

曹冲从缝隙中看去,远远的黄沙尽头,大片绿色如同金色毛毯上的绿叶,绿得让人心醉,让人神往,在那片浓绿中间,条青黑色的粗线静静的卧在那里,条大路象是从片绿色里抽出来的根丝,牵着大团绿色延伸开来,直延伸到他们脚下。

马车上了绿树掩映的官道,沙漠里的燥热下子就消退了,就连空气都清新起来,不再烧得人鼻子直痒痒。曹冲深吸了口气,在心里暗自说了声。

“韩遂,我来了,我坑你来了。”

第三十五节 斗智

韩遂身材修长,长须飘飘,面皮白净,看起来点也不象造反的叛贼,也不象他现在做的镇西将军,倒象个做学问的学者,儒雅有余而威风不足。只是年纪大了,皮肤有些松驰,眼泡也有点肿,看起来老态毕现。

“贤侄,曹公身体可好最近头疼病好些了么”问完了假模假式的公事,韩遂首先问起了曹操的身体,意思就是说,你曹冲虽然是天子使臣,可是我跟你爸是平辈,你得跟我客气点。

曹冲明白他的意思,也故意放松了神情,做出副子侄见到长辈的样子,谦恭的起身应道:“家父安康,头疼病也就去年犯了次,最近好多了。多谢将军挂念。”他的意思也明白,你跟我爸熟是不错,可现在我是天子使臣,你是镇西将军,老子的那根竹竿是能杀人的。

韩遂笑了,天杀的曹孟德命真不错,在宛城死了个孝顺的儿子,可点不伤筋动骨,这个十三岁的小竖子看起来不比现在那个嫡长子曹丕差,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就做了天子使臣,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跟我耍花枪,居然还精神得很,小身子骨不错,奇怪,不是说前几个月还病得要死的么

“贤侄这次前来,除了天子的旨意,还有其他什么事么”天子其实根本没有旨意,天子只有道圣旨给马腾,压根没想到曹冲会到金城来,就连曹操都没想到。到金城来纯属是因为不得已,马腾不肯就范,周不疑才出了这个主意,调动韩遂来给马腾施压。当时曹冲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后来才想到没旨意,他也没敢告诉周不疑,只说是口喻,周不疑虽然觉得意外,却也没有多问,他以为曹冲应得那么爽快是早有准备呢,压根没想到曹冲是假传圣旨,当然他也没想到曹冲居然敢假传圣旨。

“家父在邺城,甚是想念镇西将军,他常说镇西将军还比他大十岁,却还要为朝庭镇守边疆,煞是辛苦。镇西将军劳苦功高,智谋出众,闻名西凉,自当入朝位列公卿,安享晚年,总比在这大漠吃风沙的好。朝庭不能让镇西将军步定远侯班超的遗恨,望京流泪。故而令小子讨得天子旨意,来恭请将军入朝。”

韩遂看着脸真诚的曹冲侃侃而谈,面露微笑,心里却又是气愤又是羡慕。这个曹孟德是个诈的家伙,生个儿子也似鬼,天子口谕骗鬼啊,天子什么时候让人带过口谕当然了,有圣旨又如何,没有你曹孟德同意,天子敢发个字吗偏偏你这个儿子还说得本正经,时不时的还对东方拱拱手,副恭敬得不得了的样子。让老子到邺城去想得美啊。到了邺城我还能活几天我背着叛贼的名声,让我韩家列祖列宗蒙羞才得来的地位就被你被个黄口小儿两句话就说没了真是笑话。最可气的是这小子还拿定远侯班超来羞辱我,定远侯三十六骑定西域,威镇西域几十年,那才叫功成名就,我个叛贼要来的镇西将军怎么能跟他比,这小子怎么句句都往我心窝子里捅呢,偏偏还句都回不得。

“定远侯的丰功伟绩我韩遂如何敢比,司空大人此言,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韩遂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入朝为官,省得在这里受罪,只是西疆不稳,我虽有心回朝,情势不容啊。还请公子回复司空大人,就说我韩遂感谢天子恩情,感谢司空大人的美意,就让我趁着身体还行,再为国效力几年,等西疆的情况再稳定些,我定请求天子恩准我回朝养老,到时候还要请司空大人,不,丞相大人多多美言几句啊。”

韩遂的反应当然全在曹冲的意料之中,换了谁也不会被他两句话说就放弃了手里权势到邺城去做个任人宰割的富家翁。他笑了笑,故作遗憾的说道:“唉呀,真是可惜,将军为国尽忠的份诚心实在让人佩服,曹冲敬佩。”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将军说西疆不稳,小侄来的路上觉得也倍是荒凉,马贼甚多,要不是前将军马腾送了二百铁骑给小侄做护卫,小侄大概还真到不了金城,将军有什么难处,不妨跟小侄说说,小侄也许能为将军带个话,省得让京城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说将军在金城做土霸王,作威作福,受着朝庭的赈济,行割据之实,噢,将军别生气,天子是不信这些鬼话的,家父也多次上表弹劾这些人,将军是大汉国的忠臣,将军为西疆做的事,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韩遂大怒,他当然知道这些话就是眼前这个小子的老爸说的,只是大家都不能挑明了,还得装着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说着说着,老眼中居然落下泪来。曹冲暗赞声,这个老家伙果然是个演技派。

“贤侄有所不知,这金城远离中原,民生艰难,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都为了能多活天而挣扎,韩遂不才,竭尽心智也仅能维持些安定。河西四郡南有南夷,北有鲜卑匈奴,时不时的来打劫番,贤侄也看到了,这路上何尝有人烟百姓都哪儿去了有的死在战乱中,有的逃走了,没办法啊,不然活不下去。这些都好办,我韩遂再苦也能忍受,只是那些人在背后中伤,实在是无耻之极,让西凉诸将寒心,让西凉的十几万将士寒心啊。”韩遂抹了把眼泪,然后歉然说道:“让贤侄笑话了。这些年多亏司空大人救济西凉,每年都拨大量的粮食,要不然,这西凉只怕会更惨,还请贤侄回去后代向司空大人致以谢意。”

曹冲也收敛了笑容,本正经的摇了摇手,那份严肃让看惯了他嬉笑怒骂的周不疑都有些不自然。

“镇西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来,你为大汉镇守西凉,国家理应提供军资粮草,谢从何来,只可惜国家多事,不能满足西凉的需要,让人惭愧。”他顿了顿,又皱起眉头说道:“将军刚才说西凉有十几万将士”

“算上那些胡兵大约有十五万众。”韩遂点头道。

周不疑看了眼曹冲,张口想提醒他,韩遂怎么可能有十五万人,中原集中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准备南下荆州,司空大人甚至征调了刚归服的乌丸人,再加上几个将军的驻军部曲,才凑足了十六万大军,西凉怎么可能有十五万人,连百姓加起来都未必有十五万人。韩遂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另外可能就是堵那些说他吃空饷的人的嘴罢了。

曹冲瞟了他眼,又收回目光看着韩遂,沉吟道:“那么有人说将军吃空饷的事情是空岤来风了”

第三十六节 讹诈

韩遂下子挺起了身子,大声喝道:“这些人也太无耻了,西凉防线这么长,几乎是全民皆兵还只能守备些重要地点,哪里还有吃空饷这种事司空大人是明理之人,每年拨下五万人的军资,其它都是诸将组织军屯自筹,我西凉众将如此为国作想,那帮人却在天子司空大人面前胡说八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不怕良心受谴责吗”

曹冲看着韩遂份义愤填膺的样子,再看看下面跪坐着的那些将领脸的郁闷的样子,很同情的点了点头:“天子是不信的,司空大人自然也是相信镇西将军的,至于小侄,更不相信那些谣言,依小侄愚见,就要把这个不怀好意的谏议大夫拿回朝庭问罪,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意思很明白,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将那个谏议大夫带回朝庭。

周不疑低下头,强忍着心头的笑意。公子脑子越来越好使了,不声不色之间就给马超按了个罪名。拿回朝庭,在这里的谏议大夫就是马超马孟起,而且这话安在马超头上,就算你不信,你也不能说这全是栽赃,马超确实有可能说这话,当然韩遂也没机会去问马超,总不能当面问马超:“马孟起你丫的背后说我坏话了”

曹冲继续说道:“既然西凉有十多万大军镇守,那司空大人应该放心西凉的安定了,将军放心,小侄回去后,定请天子下旨,多给西凉拨些粮草,总不能让诸位饿着肚子为大汉镇守边陲吧。”他说着,对着下面诸将拱手作了礼,表示衷心的感谢。

韩遂感激的点头说道:“贤侄如此说,韩遂就代表西凉的百姓和将士们感谢公子的大恩了,请天子放心,请司空大人放心,韩遂在天,必保西凉安定天。”

曹冲副十分感动的样子,对韩遂深深施了礼:“小子代天子,代司空大人向将军向诸位表示感谢,我回去后定向天子表明诸位的忠心和辛苦。只是”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道:“将军也知道,司空大人奉天子旨意,正要南下荆州讨伐有不臣之心的刘表,集中了十多万大军,粮草军资消耗都很惊人,只怕时半会将军这里可能还要拖上段时间,还请将军见谅。将军才智过人,想必也知道那荆州刘表坐拥荆州,人口百万,民富城坚,这仗时半会很难打完。司空大人本想再调些军队南下,只是边疆不稳定,时也凑不起那么多的人马,所以这事前将军体谅朝庭难处,准备派千铁骑入关相助,虽然千人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不过前将军的美意,小侄还是很感激的。”

韩遂微微拧起了眉头,眼睛扫了眼正跟下面诸将谈笑的庞德,心里不由得有丝疑惑,他是有名的才智之士,当然不会被曹冲的假话给骗了,但正因为他的聪明,他能听出曹冲话里的意思,才更觉得心惊。曹操调集了十六万大军,准备了半年多,当然不会是因为准备物资,所谓边疆不稳,可能最大的担心不在其它,而在西疆。马腾和自己如果不派质子入朝,只怕这十六万大军先要杀到关中。马腾派了千铁骑去帮曹操真的还是假的庞德是关中军里屈指可数的勇将,马腾都能派过来给曹冲做亲卫,这派千铁骑入关,也不是不可能。

“贤侄,千里迢迢而来,想必也饿了,这样吧,我们还是用点酒菜,边吃边说吧。”韩遂时打不定主意,转换了话题道。曹冲也知道韩遂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响鼓不用重锤,再说他确实也饿了,先祭了五脏庙再说不迟。

酒足饭饱这际,曹冲小脸微醺,副醉态的被许仪和典满架走了。周不疑告了罪也跟着庞德起走了。韩遂这时才招了招手,将诸将招到跟前,淡淡的扫了他们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天子使臣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诸位怎么想”

诸将面面相觑,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想点子对付人,都有点为难他们了。韩遂有些遗憾的看着他们,心里想道,曹操帐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不说荀彧叔侄,就连贾诩那样本是西凉人的智士都投到了他的帐下,如果曹操遇到这样的问题,只怕是几个人说话,就有智计千条,偏偏自己这里,只有帮粗人。或许,自己真不是曹操的对手。

“彦明,你如何看”韩遂将目光转向女婿阎行。

阎行愣,他抬起头迎着韩遂的目光想了想说道:“曹公势大,现在马腾又与他相好,只怕我们占不到优势。”

“你的意思是要父亲入朝为官了”韩遂的儿子韩银大声喝道,啪的拳砸韩遂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盘顿猛跳。

“子义,你别急,等彦明说完再叫不迟。”韩遂沉着脸瞪了眼韩银,转过头来盯着阎行:“彦明你继续说。”

阎行笑了笑说道:“子义误会了,将军当然不能入朝,将军入朝,我西凉诸将人马虽众,只怕也是马腾口中的肉,只等着被人蚕食而尽罢了。”

诸将听了,连连点头,就连韩遂脸色也松了些,只是韩银脸色更差了,他瞪起两只大眼,眉发尽张,直起身子,手按刀柄,厉声喝道:“那你是要我入朝为质了”

阎行皱起了眉头,冲着韩银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哼了声:“子义,你别总那么冲动好不好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韩银见阎行副很蔑视他的样子,更是暴怒,忽的声站了起来,呛啷声抽刀出鞘,刀光闪闪直指阎行:“你还有什么想法,快快说来。”

阎行大怒,刚要起身,韩遂拍了拍他的手,冰冷着脸,啪的声将手中的酒杯砸到地上,大喝声:“来人,将这个逆子拖到下面打五十军棍。”

旁边的人下子惊呆了,韩银被父亲这喝,再看看韩遂挂着冰霜的脸,这才觉得有些过份,讪讪的还刀入鞘,尴尬的笑了笑,冲着阎行直拱手:“妹夫,妹夫,我今天喝多了点,还请妹夫跟父亲求个情,真要打我五十军棍,只怕我的屁股要开花了。”

诸将见刚才还象头虎似的韩银下子变成了乖乖兔,都不禁捂着嘴偷笑起来,韩银的黑脸憋得通红,看着走过来的军士,对着诸将连连拱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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