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哀凉]◇◆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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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已经匆忙地走进教室,因为没有打铃以至于她在另一个班拖堂,错过了这个班上课的时间。也因为这个原因,她站上讲台不打招呼,便直接翻开讲义,准备开始授课。
宫本崎却未曾注意,仍泪如泉涌,怔怔地坐在自己座位上。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老师正欲开口讲解知识,却见她如此这般模样,完全没有上课的样子。
心头因为延误上课时间情急,不禁气恼:
“宫本同学,请认真听课,已经是上课时间了。”
即便是心头有什么不快,上课的时候还是应该调整好心情,专心致志地听讲的吧。
“啊?啊……”被点中名字,宫本崎眼眸一动反应过来。
而后,硬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来,看上去十分勉强,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老师,我会马上进入状态的,请谅解。”
而后慌忙地从桌上的一堆课本中找出这节课所要用的书,却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整摞书。
“哐当!”书一本一本掉到地上,引得老师心情更加不悦,周围的学生们也一脸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她面色十分尴尬,连忙蹲下身去捡书,身体却抽泣地更厉害了。
等她重新抬头,眼睛已肿得像核桃一样。
老师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
我闷哼一笑,心情愉快地拿出课本,心里似乎也轻飘飘起来。
我说过,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既然把话放下,我就有把握一定会实现。
现在灵验了,你知道我的手段了。下课之时你必定会乖乖地跪在我面前,乞求我放过你们一家。
这就叫杀鸡儆猴。
我要让迹部他们知道,我从来没有忍让别人的习惯。
只要是惹了我,哪怕只有一句话。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现在的玖兰墨,绝不是以前的苏墨宸。
为了那可笑的爱情,放弃家族,放弃尊严,只为求得他的相信。
他现在信不信我,都无所谓了。摆出一副怀念和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只不过徒添笑料罢了。
得到了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叹惋。
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那样的怀念与珍惜,还真是可笑呢。
我绝对不会原谅的。
而一言不发的忍足,则自刚刚宫本崎接电话时便冷静地瞧着,此刻的眼里更是平静无波。
即便有一丝讶异与淡淡的不可相信,心头仍然沉静。
玖兰的手段果然厉害,能够让宫本崎手足无措,让宫本家主亲自打电话来质问她。
这性质想必很严重了。
想来宫本家在日本商界呼风唤雨叱咤风云那么多年,也是够了。
风水轮流转,得意风光的日子向来都不会长久。
不管怎样,终归是要到头的。
而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玖兰只是向前推了一把,让他们跌得早了一些,也重了一些。
这一跌落,便是万丈深渊啊。
他心底没有惧怕和惋惜,反而有些高兴啊。
这种感觉是叫幸灾乐祸吗?还真是愉快呢。
◆◇[墨色哀凉]◇◆跪下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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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课,已是三点钟。
我抿嘴一笑,这个时间,刚刚好啊。
睨了一眼手足无措正死死咬着自己下唇的宫本崎,我自顾自地拿出两个小罐——里面装有咖啡粉和砂糖。
将它们倒入随身携带的咖啡杯里,我拿着杯子走向教室前方的饮水处。
随着热水的加入,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多时,氤氲了整个教室。
走回座位,轻呷一口浓醇的咖啡,我淡定地等着宫本崎过来。
果不其然,她面露犹豫。但是在挣扎许久之后,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坚定的表情。
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
她站离座位,咬了咬牙,径直走向我所处的位置。
笑若三月暖阳,我的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玖兰同学。”她走至我的面前,有些迟缓地开口。
我的眼角微微上扬,眸深如海:“宫本同学有何贵干?”
“请……”她闭了闭眼,似乎是怕眼泪又掉下来。
“请你放过宫本家。”
我面露讽刺,对她这番话十分看不上:“你是在说笑话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
“不,不是……”她慌忙摆手,表情急切。
随即眸光一黯,垂下眼睑:“我知道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顶撞你,不该口出妄言,对不起玖兰同学。”
我只是蔑视地瞧她一眼,再抿一口咖啡,面露不屑:
“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上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话说得难听,明摆着就是拒绝她,让宫本崎本就发白的脸颊更失了血色。
咖啡的香气缭绕,清晰可见。
见她无话可说,我徐徐补充:
“况且你当时得罪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后果了。你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
“对不起……我不知道……”虽然听到我说对不起没有用,不过现在的她似乎只会说这句话。
心底掠过一阵阵讥诮。
宫本家的大小姐啊,不是很得意么,不是很骄傲么,你的自尊你的自豪都到哪里去了?
我淡淡开口,语气里却是显而易见的讽意:
“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我,还是不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得罪我的下场?”
眸光幽暗,却锐利如剑:“亦或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闻言,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战栗的颤抖让她几乎站不稳。
是啊,她的身份。
眼前的这个女生,这个对自己面露嘲讽和极尽轻视的女生,竟然是世界第一大财团jee1的执掌人啊。
当父亲告诉自己这个事实的时候,自己几乎要昏厥过去。
自己竟然得罪了如此大的人物。
怪不得,怪不得她敢用那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怪不得她敢那么狠辣地扇自己巴掌,怪不得她敢有底气叫所有财团都与宫本家断绝关系。
怪不得,她说会让自己跪下求她。
等等!跪下?
现在对她说对不起显然不受用了,但是宫如今本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见就要垮塌。
若是再求不到她的原谅的话……
没有迟疑,她‘扑通’一下跪下。
“玖兰同学,我请求您的原谅。”
◆◇[墨色哀凉]◇◆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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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卑微之至,话语中充满祈求。就连对眼前人的称呼,都从平辈的“你”,变成了尊称“您”。
而她突如其来却又毫不迟疑的下跪举动,则让全班咋舌。
一贯低调却心怀骄傲的日本第一财团千金宫本崎,竟然向一个刚来一天的转校生下跪了。
仅仅是为了一句话而已。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她赔上了自己的自尊和荣誉。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却又讽刺至极的事情啊。
高傲如她,也会有如此丢脸的一天。
交头窃耳声不绝,如蚊子般嗡嗡吵闹。
宫本崎安静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从膝盖上不断传来,让她难以忍受,可她必须得继续跪着。
在没有求得原谅之前,她不得不保持不动的姿势。
听着周围或是同情或是惊讶,亦或是冷嘲热讽的话语,她只能无奈苦笑。
心上的疼痛,远甚于膝盖上的痛楚。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一刀一刀划过,然后用力地撒盐,再一次次地缝合般。
从未感受过的屈辱,今天饱尝了。
嗬,这能怪谁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自恃过高,怪自己眼力不够。
此外,她还能够埋怨谁?
正如玖兰墨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是自己,自取其辱。
见她如此做,我并没有任何意外,本身我的意图就是让她下跪,这无可厚非。
因而,我也只是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上,眼睫轻颤,显露出一个饱含讥诮和蔑视的眼神。
而后,阴阳怪气地假作惊讶:
“哎呀呀,宫本同学你这是做什么。冲我下跪,还称呼我为‘您’,还真是折煞我嗬。”
这话虽客气,但任凭谁,都不难看出我在做戏。
心头冷笑,那我就变本加厉好了。
眉峰一挑,眼中隐隐闪着光亮:
“我这个不知羞耻的人,还真是担当不起呀。”
在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脸色愈加惨白,身体一晃,似乎要支撑不住。
显然,面前的人丝毫不领情。
即使自己用敬称称呼她,即使自己已经抛弃身上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下跪求她。
她仍然不为所动,不屑一顾。
怎么办……
嘴巴一扁,情急之下,宫本崎竟哭出声来。
我不动声色,却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迹部早已眉头紧蹙,身后的忍足却仍然保持着一脸笑意。
围观的学生们本以为她会继续固执地跪着乞求原谅,却没曾想,她抹干眼泪,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惊骇万分的举动。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让我心生好奇,睁开眼睛,却见宫本崎不住地朝我磕头,语含抽泣: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是我不知羞耻,是我!”
“您怎样惩罚我都好,请别让我的家族一蹶不振,那是我的祖父辈一辈子的心血啊!”
“我下跪,我磕头,我向您赔礼了!放过宫本家,好不好!”
看着她的额头乌青,渐渐变成紫红色的淤血,我勾勾唇,不为所动。
并非是我冷血,只是我一早前就说过了。
得罪我的人,必然会付出代价。
◆◇[墨色哀凉]◇◆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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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平静无波,我用手抚摸着咖啡杯的杯沿,淡然道:
“宫本桑,你这是想用苦肉计来逼我就范吗?”
她倏然抬头,让我看见她的双眼已然红肿,而其额头已经惨不忍睹:
语带哭腔,她看向我的眼中有深深的乞求和绝望: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恳求您能够放过宫本家,”
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我抢先道:
“你有什么资格,什么资本来请求我?就凭下跪磕头吗?”
冷笑一声,我漠然地看向她:
“你要知道,在商场上,绝无同情一说。且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可能现在再去通知那些财团叫他们继续和宫本家来往。那样不光会让我失去信誉,还会让我颜面扫地。”
“你说,是你们宫本家的荣誉荣誉重要,还是我的脸面重要?”
听我这样说,她原本脆弱的心灵防线顷刻之间全部崩溃,脑中发愣,呆呆地向后倒去,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怎么办,求饶没用,下跪没用,磕头没用。
她还能怎样呢……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正欲偏头,却听见一个娇娇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玖兰桑,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宫本桑都已经向你赔罪了呀。”
转过身去,见伊藤莫一脸担忧,眼中流露出同情来。
而宫本崎,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心底不禁寒笑。
怎么,伊藤莫,这个时候你来做老好人了?
那么刚才她磕头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恐怕也是在饶有兴致地看笑话吧!
惺惺作态,你也只不过是为了讨得全班的好感罢了。
“赔罪?”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让她心头一颤,霎时不敢再说话。
“若是我说伊藤桑不知羞耻,毫无教养,然后企图用家世欺压你。你会因为这些举动,而原谅我吗?”
她似乎未曾想到我会这样问她,一时间竟无言可说,只能以不甘的眼光望向我。
目带寒光,嘴角冷冷地牵起一个笑容:
“既然连伊藤桑你都做不到,为什么要强求我放过她呢?不能以身度人,却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真是无稽之谈,可笑之至。”
听得这话,她的面色更加难堪起来,连忙用手拉了拉迹部的衣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心头越发不屑起来。
只见他安抚了伊藤莫一阵,而后面色凝重,对着我缓缓开口:
“宫本家是日本的第一财团,就连政府也多加保护,处处给予优待。若是玖兰桑一意孤行,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后果啊。”
语毕,他脸上隐有得意之色。
而伊藤莫和宫本崎闻言,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的笑容却愈加粲然,并未曾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感到丝毫害怕。
站起身来,我转向忍足那面,身体倚着课桌,十分闲适。
而后,对着迹部曼声道:
“我既然做了,就已经考虑周全了后果,关于这一点,迹部桑根本不用担心。”
◆◇[墨色哀凉]◇◆绝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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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气最是平淡,却隐藏着狠辣:
“而且,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啊迹部桑。我既然有能力通知各大财团孤立宫本财团,那么我也有能力让日本政府闭嘴。”
眼神略扫过全班,目光中隐隐透着蔑然:
“宫本财团有日本政府撑腰,我也有。”
轻笑一声,我缓缓道:
“只不过我的后盾,是美国联邦而已。”
一众哗然。
而迹部原本傲然的脸,在听到我如此说的时候,刹那间黑下来。
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而后顷刻间灰飞烟灭。
而后,眼神锐利起来,像淬了毒的箭一样看向我。
“玖兰桑,别忘了你是日本人。而你现在,也在日本。”
“这是叛国。”
我看着他气黑的脸,心头一阵快意,脸上的表情像是听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转而悠悠道:“叛国?”
“有个日本姓氏就是日本人吗?那起个英文名字是不是就是美国人或者是英国人了?迹部桑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我凑近他的脸颊,面露讽意,一字一顿道:
“真是抱歉,我从来没有日本国籍。我所拥有的,从始至尾只有美国国籍而已。”
“日本这个地方,从来不是我的祖国。这个日本名字,也不是我的原名,我有我的英文名字。”
“这样说的话,迹部桑你懂了吗?”
满意地看见他气结,我勾勾唇,重新远离他。
却见忍足面含笑容地看向我,然后拍掌。
“果然如此。”
听他这样说,我一时起了兴致,薄唇微翘,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他的视线实实地落在我身上,眼前的镜片闪着光:
“玖兰桑,自从你一进教室,我就发觉你对日本固有的鞠躬习俗不甚习惯。虽然按照日本礼数行了礼,面色却隐有不悦。”
我眼角微动。
这个忍足的眼还真毒啊,我明明拼命掩饰了的,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
虽是这样想,我的面容却波澜不惊。
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自然会意,款款道来:
“流利的英文,和送我克什米尔蓝宝石的时候很自然地说出kshir spphire,以及身上的jee1墨莲蜀锦裙。这些,都让我确定,你是从美国归来。”
我边听边点头,然后望了望自己身着的裙子:“前面两个我可以同意,但是这裙子,你怎么认得是jee1的。”
这明明是定做的裙子,我的衣服都是jee1独一无二的。
他为何会识得?
他显然了解我的疑惑,推推眼镜,桃花眼一眨:
“jee1的服饰,都会有其标志。而这条裙子上的标志,似乎是再明显不过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一愣,复又看向身上的裙子,而后了然。
怪不得。
抿唇一笑:“原来如此。”
jee1的标志是墨莲,而这蜀锦绣裙上所绣的花,也是大朵大朵的墨莲。
是我太张扬了。
见我笑言,忍足便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看向一旁。
我恍然醒神,噢……和他这么一聊,我都忘了地上还有个人呢。
◆◇[墨色哀凉]◇◆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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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露莞尔,脸上重新挂上一个温煦的笑容。
眼底,却仍是一片冷意。
弯下身子,用貌似关怀的语气对着宫本崎开口:
“宫本桑,最好不要坐在地上,地板砖不比木地板,可是很凉的。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听得此言,宫本崎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寒意,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我的眼角翘了一个弧度,眉眼弯弯,不置可否。
“你起来吧。”
她如蒙大赦,灰头土脸地准备起来,一旁与她平日里交好的学生也连忙扶着她。
她步履踉跄,却面露欣喜:“玖兰桑答应我了吗?”
美目流光,嘴角讽刺一笑:“我有说过放过宫本家吗?”
宫本崎一听这话,不觉一怔,而后面显慌乱,连忙推开意欲扶她起来的学生,‘扑通’地又重新跪下。
“您不答应,我就不会起来。”
见她这幅模样,我面露嘲讽,再也忍受不了她,挥挥手道:
“叫你起来你就起来,抬举你还不愿意么。你就算是再跪上一天,我也不会答应你。”
“我做出的决定,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听我这样说,她的目光空洞起来,沉默许久。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忽地从地上站起,面色狰狞眸子猩红地盯着我,顾不得自己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扬手就要朝我扇过一巴掌来。
围观者中已有尖叫出声的,但同时,也有心头窃喜旁观的。
这玖兰墨再得意又如何。她忘了,就算是狗,逼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何况是人。
对于她的气势汹汹,我只微微一笑,而后往旁边一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手上的力度不断加深,宫本崎疼得呲牙咧嘴。
此刻的她已近疯癫,满脑子想着鱼死网破。
我的双手虽使劲握着她,面上的笑容却是恬淡不已:
“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宫本桑。我在美国的时候,可是学了五年的截拳道。”
本来我是不想学的,毕竟学这些不是我的兴趣所在,也不符合我的身份。
但是寞颜告诉我纽约的夜晚特别不安全,可能随时都有人拿枪抵着后背,叫我学点东西防身。
我无奈之下,也只得听从,认真学习。
不过……打劫耍流氓的我倒是从没碰上,这截拳道,却在今日却派上用场了。
宫本崎用力甩手想摆脱我的控制,却又挣脱不开,气恼万分,情急之下对着我破口大骂:
“玖兰墨你这个贱人,本小姐放下自尊跪在地上磕头来乞求你,你居然置之不理,不为所动。你的心肠好狠毒啊!蛇蝎女人,蛇蝎心肠!”
“你今日对我如此狠辣绝情,来日必然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不得好死!”
“若是宫本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她这些疯癫之语,我非但不气恼,反而极尽妖娆地笑了:
“多谢赞誉。说我蛇蝎的人,绝不止你一个。我一路走来,脚下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尸体,沾上了多少血腥。可我一点,都不在乎。”
◆◇[墨色哀凉]◇◆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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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的自尊,你的下跪你的磕头,对我来说一文不值,连垃圾都比不上。”
“而且……我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你若是能变成厉鬼,就尽管来找我,我会在宅邸里恭候大驾。不过我要告诉你,以前败在我手里的人,不管是身败名裂还是结束自己的一生,都不敢在半夜出现,打扰我的清梦。”
“如果你认为你是例外,我不会反驳你,嗬。”
说至这里,见她面露恐惧,眸子却依然嗜血。我的眼中波光荡漾,极尽光华:
“至于这报应嘛……”
我凑到她面前,露出一个看笑话的表情,上下打量她,而后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曼然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报应。”
嘴角闪过一丝诡谲,我薄唇轻启。
“且这报应,还没完呢。”
用扫视的眼光看看周围,惊得一些人连连后退,我弯弯嘴角,眼神盯住几个人:
“你们,过来,帮我架着她。”
被我指使的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却不敢过来。
讽刺一笑,我的声音渐冷:
“若是不过来,我让你们死得比她,还要惨。”
听得我这样说,那几个人面色发白,却也不再迟疑,走上前来架住宫本崎。
宫本崎拼了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抽开身来,双手环胸,笑意晏晏地看着她:
“宫本小姐,我本来不打算完全毁掉宫本家的,只是孤立而已。至少,你们宫本家还能做生意——即使是和小公司,也有一条出路,可以苟延残喘。”
话锋一转,我的眸子里荡漾着黑暗:
“不过现在嘛……经过你这么一闹,我想,我该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留一点退路给你们。”
她的举动因为我的这番话愈加疯狂,跺脚甩手地大喊:
“玖兰墨,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父兄都不会放过你的!”
见她这般模样,我的嘴角晕开一抹完美的笑容。
“这幅模样还真是难堪呢,宫本崎。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但这笑容,却在听到她下一句话时,面寒若冰。
“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货!哼,你的父母一定早死,否则你怎会如此没有教养,如此狂妄!”她的语气恨恨,似乎要剥皮喝血。
“早死啊……这个诅咒真毒,不过已经不管用了。”
我走上前,定定地凝视着她。
宫本崎吞了口唾沫,眼睛猛眨:“你要干什么?”
“啪!”
顷刻之间,她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红色印记。
她的眸子里充满愤懑,恼羞成怒:“你打我,你居然又打我?”
我冷冷地收回手,拿起手帕反复擦拭,又嫌恶地看向她:
“侮辱我父母者,罪无可赦。”
“说我没有教养?骂了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话,你的教养又在哪里?”
“父兄……嗬,你的父兄,连我父母的皮毛都比不上。就凭你,也敢侮辱我的父母,你有几条舌头。”
“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说话。”
一旁围观的学生们听得这话,不觉浑身寒冷。
他们通过前几分钟发生的事便知道,玖兰墨只要说得出,就做得到。
◆◇[墨色哀凉]◇◆狠狠践踏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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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过往我所经受过的耻辱,那每个深夜翻来覆去的失眠, 眸中不觉闪过一抹狠厉:
“得罪过我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要用他们最在意的东西,狠狠地践踏他们的尊严,将他们踩在脚下,让其永远不得翻身。”
我这话,不只是在说宫本崎。
话语说的太过凌厉,连忍足都忍不住蹙眉,迹部的脸更是黑得可怕。
伊藤莫,甚至缩到了角落里,眼里闪烁着害怕的色彩。
好奇在心头点点晕染开来,忍足沉静的眸子一直停驻在眼前那个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女孩身上。
作为一个仅十几岁的女孩,这话是否太不符合她的年纪?
太可怕了。
走至宫本崎面前,我用右手狠狠钳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
从下颚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话语结结巴巴,含糊不清:“你,你,啊……痛!松手!松手啊你!”
我冷哼一句,眼神直直地看向她:“松手,你有资格命令我吗?贱种!”
她的脸因为我这句话而显出愠怒之色,拼命反抗却因为两边都有人钳制而无济于事。
而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如我所愿地见她的面容愈发扭曲狰狞,连话都无法说出来。
报复的快意一点点在心底弥漫开来,我倏地收回手来,偏头略一想,嘴边便牵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冷然忽然间消失不见,让围观的人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几个,”我用眼神扫视着架着宫本崎的几个人。
“把宫本崎带到校长办公室去吧。”
虽然这语气有些缓和,却仍然掩不住言语里的命令之意。
被点中的几个人飞快地交换了眼神,知晓他们不能拂逆玖兰墨的意思,便很默契地架着宫本崎出了教室。
虽然,宫本崎一路挣扎,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
我望着那几个人远去的身影,轻蔑地抬了下眼,复又拿起手帕仔细擦拭着右手。
触碰到那种人的肌肤,我感到很脏。
对着仍然作围观状的众人,我手拿手帕,随意冲着他们挥挥,让他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而后,我站上讲台,俯视着全部人。
望见他们或是好奇或是惧怕或是瑟缩的样子,我眸中荡漾着璀璨的波光。
“现在我玖兰墨在这里说话,你们都给我听着。”
目光扫过那一片区,我弯弯嘴角:“任何人,不得例外。”
而后漠然道:“今日宫本崎的下场,你们也见识到了。她不过只是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就招致了灭顶之灾,毁了整个宫本家。”
眉峰一挑,我的眼中流露出不屑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谁叫她头脑简单,愚蠢之极。”
“如今,我要告诉你们,要是谁做出像她那样的傻事,敢于我做对的话。下场,会比她还要凄惨百倍。”
脸上牵起两个甜甜的梨涡,话语轻柔却渗人。
“我想你们不会质疑我有这样的能力。”
◆◇[墨色哀凉]◇◆修炼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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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他们有些难看,其间还掺杂着畏惧的脸色,我的笑容愈加粲然:
“当然,我也相信冰帝的学生不会有宫本崎那么愚蠢,做那么令人嗤笑的傻事。宫本崎,只是个例,对吧?”
台下的一众学生听得这话,纷纷拼命点头以示自己绝无与我作对的想法。
微微仰头,我睥睨着他们,似乎是在审视他们是否说了真话。
这个动作也引得他们一时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半响,我轻笑一声,而后走下讲台,在他们自觉后退让出的道路中走回座位。
然后换了一副恬淡宁静的样子,对着他们柔柔道:
“如果没事,就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说着,我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似乎要上课了。”
他们略一怔忪,才发觉这是在下课时间,且真的要到上课时间了,连忙跑回各自的座位。
只是谁又绊倒了谁,谁又撞上了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一个都是如此狼狈,哪里还有贵族学园的风范。
嗬,说到底,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有钱能使磨推鬼,有权的话……
哼,所谓人格,也不过如此。
还来不及观察一旁迹部的表情如何,就听得幽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玖兰桑的所作所为所说,还真是让我害怕呀。”
言语中,似乎听得到心悸的意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一脸嫌弃地转过脸,对着他故意做出的害怕表情嗤之以鼻:
“要是你愿意继续装下去,我不介意。”
听得此言,他脸上做作的害怕表情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而重新换上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玖兰桑的眼睛真毒。”
闻言,我不怒反笑:“不是我眼睛毒,是你的演技实在不够好。”
眼睛扑朔扑朔地眨着,我对着他有些嘲讽地道:
“想要骗我,回去修炼五百年再来吧。”
忍足终是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愉快,‘扑哧’一声笑开了。
这个玖兰墨还真有幽默细胞,随口一说的话都那么童趣。
殊不知,他这一笑,又使得我想到我迷路的样子。
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我不禁气恼:
“笑笑笑,你是不是一天的时间有半天都在笑?”
听我这样讲,他忽然收起笑容,定下神来,饶有兴致地看向我。
这目光过于专注,以至于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
他抚了抚自己的下颚,桃花眼波光潋滟:
“不干嘛,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比中午还有可爱些。”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冷漠啊。”
听他这样讲,我微微一怔,心头微动,而后惊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不符合刚才在全班面前所树立的形象。
我真是太不谨慎了。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在人前袒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感觉到有些目光停驻在我的脸上,我敛去脸上的笑意,换上一个波澜不惊的表情。
而后直视着忍足,一字一顿道:
“中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对我的印象,绝对是错的。”
◆◇[墨色哀凉]◇◆从一开始就错了
°
感受到眼前人语气和表情的明显转换,忍足脸上的表情一僵。
还真是瞬间变脸啊。
他自认为对她的性格还算摸比较准了。
心头闷笑,果然她还是对自己心怀戒备,不肯放开。
上课铃适时地响起,我眼睫轻动,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心里一阵寒意,我暗暗埋怨自己。
你不是为了复仇吗?你不是要冷冽到底绝不手软吗?刚才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真是太大意了。
沉静下心思,不再多想,准备好上课的一应物品,见老师还没进来,便百无聊赖地转笔。
也懒得去管一旁的两个人了。
不多时老师进来,按部就班地问好后开始授课,而我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课,做着笔记。
其实若是复习一下以前学过的知识也没有什么坏处的——尽管这些东西在上一世已经学过了。
上一世啊……想至这里,不禁出了神。
也不知道子墨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寻到新的合适的人陪他共度一生。
终究是我太过任性,当初一得知真相便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大闹,不顾他的挽留要与他分手。
而当年的情形今日响起来,仍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阴沉的天啊,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游乐场。
尽兴地玩够所有游乐设施,待到黄昏,便下起了小雨,雨点渐大。
他牵着我的手,要我赶快回去,我却在摩天轮前看向他,良久不语。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而我,就这样扳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我们结束了,湛子墨。”
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阿宸你说什么?”
我心痛如割,嘴角却撩起一抹完美的笑:“我说,我们分手了。”
说完便背过身去,生怕看到他受伤和痛心的眼神。却在转身那一刻,感到他紧紧地拉住我的手。
温热的温度从手上传来,我的心却一片冰凉。
闭上眼,定定心神,终是狠下心来甩开。
忍着心头的痛楚道:“湛子墨,从此我们,相逢是路人。”
而后,在滂沱大雨和他的呼喊声中,毫无留恋地离去。
针尖般的雨丝砸在身上,痛在心里。
我的脸上满是水痕,分不清是雨是泪。
眼前,一片模糊。
跌跌撞撞地走出游乐场,我不住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毫无知觉地过着马路,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的光,晃得眼睛睁不开,晃得身体动弹不得。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睁开眼看见紫凝,直到答应他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我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任性,没有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分手。
是不是,我现在就会在原来的世界里,和子墨过得很幸福。
而不必,穿越到这个世界里,遇见迹部,然后爱上他。
也不会再一次感受父母逝去之痛,更不会受尽折辱而后拼命武装自己选择复仇。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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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少了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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