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 第 12 部分阅读

“爸,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让你出主意,我想知道那些事情到底做的对不对,可是没有人告诉我。”

“有些话不能跟秀姨讲,可是又没有别人可以说,心里憋了好多东西都想发泄出来”

“爸,你赶紧醒过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还可以学着帮你管生意,帮你捶背按摩”宁清伏在床头,声音再次哽咽。

鼻尖嗅到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没有yi丁点鲜活的气息,她恨死了这样的绝望。

正流着泪,肩膀突然被人轻轻碰触了yi下,她以为是钟其秀来了,吸了吸鼻子,半哑着嗓子道:“秀姨,我没事”

随即肩膀又被碰触了yi下。

宁清抹了把泪水,茫然的抬起头,下yi秒却愣住了横在她眼前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分明是病床上的父亲的

“爸爸”宁清喃喃地喊,满脸的不可置信,拼命眨了几下眼睛,才确认病床上正睁眼看着她的爸爸不再是幻象。

宁锦程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三年,肢体早已僵硬不协调,简单yi个抬起的动作,他的手臂就颤抖不已。

宁清连忙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泪水喷涌而下:“爸”

宁锦程嘴巴嗫嚅着,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虚弱:“清清”。

这么久违的声音宁清yi个没忍住,眼泪扑簌落下砸在父亲的手臂上。

“清清,乖。”宁锦程费力地抬手抹掉女儿脸上的泪水,眼神慈爱如往常。

宁清直到现在脑子才清醒yi点慌忙站起身往外跑:“我去叫医生”

沉睡了三年之久的宁锦程终于苏醒了。这大概是宁清近几年来唯yi高兴的事情了。

钟其秀接到她的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医生已经来检查过,确认宁锦程已经正式苏醒,但是由于身体机能的退化,他暂时还不能行走,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即便是这样,宁清也无比感恩,因为比起之前这已经好太多太多。

钟其秀同样很激动,她盼望这天已经盼望了三年,丈夫又恰逢结婚纪念日的前yi天苏醒,这真是上天送她最好的礼物。

宁锦程自从苏醒之后,身体恢复很快,原本苍白瘦削的脸颊有了血色,看起来比以前健康的多。

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盯着宁清和钟其秀看,眼神里有愧疚和心疼,蠕动着嘴巴,只不停地叫她们的名字。

宁锦程从醒来后开始,就yi直没问过关于酒店的事情。父亲终于看淡了事业,这才宁清看来确实是好事yi桩,但那毕竟是父亲的心血,所以宁清还是挑了好的时机将酒店目前的经营状况同父亲报告了yi下。

宁锦程听到酒店不是钟磊在管理,很是诧异。宁清同他解释说前段时间是表姐林萧潇同二舅在帮忙打理。

宁锦程听到小舅子的名字,脸色变了不少:“你说你二舅现在掌握着酒店的大权”

父亲的态度让宁清有些忐忑:“是外公的意思,我本来只想请表姐帮忙的。”

宁锦程沉默了yi瞬,缓缓开口道:“当年爸爸病倒,就是因为你二舅。”

宁清震惊地瞪大眼睛。

“从我娶你妈妈那天开始,你外公就把你二舅这颗棋子安插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来我yi直不敢松懈,谁知道有yi次稍不留神就着了他们的道,林家人里应外合,把酒店账面上的钱亏空了个干净。说起来这事还是石头最先发现的,要不是他察觉的早,咱们家的酒店就算周转多少资金都救不会来了。”宁锦程yi脸平静,早已不复当初的痛心和失望,他看了看宁清,yi脸的愧疚:“那时候爸爸没现在看得开,yi时想岔了气,把自己的身体也搭了进去,害你跟你秀姨吃了三年的苦头。”

宁清连忙摇头,喉头有些酸涩,她记得那时候她正忙着同钟磊抗争同父亲抗争,整天任性地整出yi些幺蛾子,yi定是父亲忙着分心照顾她,才让林家的人钻了空子。

还有钟磊,他在整件事情上竟然是这样的存在,亏她恨了他那么多年,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宁清茫然地垂着头,觉得自己这几年来活的真像yi个笑话。

“对了,石头呢”宁锦程主动问起钟磊,“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他,爸爸那天发病之前就有预感了,只来得及把整个宁家托付给他,那么大个烂摊子,收拾起来yi定很棘手”

他越说,宁清越难受,她做错了事,恨错了人,又把仇人重新引回来她真的把yi切都搞砸了。

钟其秀见她yi直不答话,接口道:“锦程,石头跟清清已经订婚了,你放心,是我大哥做的主。”

宁锦程沉默良久,突然无奈地笑了yi下:“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石头是个值得托付的”

宁清看着父亲掺杂着失落和欣慰的脸,却怎么也满足不起来,因为她的脑子现在纷乱yi团,满满地充斥着yi个叫“钟磊”的名字。

她以前憎恨他厌恶他,全都是建立在她以为他是罪魁祸首的基础上,现在事实推翻了她的怀疑,她对钟磊的感情就更复杂了起来。

他那天的大吼声再yi次回响在她的脑海中,“我他妈最混的就是犯贱爱上你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那是他第yi次说明他将她禁锢在身边是以爱的名义,而不是为了玩弄。可是他吼得那么绝望,像是以后不打算继续这种感情了。

宁清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恐慌,她努力翻找出其他可以让自己继续恨下去的理由,比如说贺季楠当初的伤势,还有自己初夜的沦丧,但是以前每次想起来都贯彻心扉的恨意,现在却怎么也寻不到了,反而会违背意识地想到他对她的种种纵容和庇佑。

宁锦程注意到了女儿苍白的脸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清清”

宁清沉默半晌,突然站起身往门口走:“爸,秀姨,我先出去yi下”

她打车来到钟磊的别墅,到门口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挣扎了半天,她才最终说服自己走进别墅里。

这是她第yi次主动来找钟磊,但是对方却不在。小阿姨很恭敬地端了茶给她,请她现在客厅等着。

她等了将近yi个小时才等到人回来,却不是只有钟磊yi个,还有被他揽着腰的林萧潇。

钟磊应该是喝了酒,离好远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宁清站起身,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钟磊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看见她就冷笑着yi针见血地道:“怎么,来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是给我找不自在”

“我爸醒了。”宁清yi脸平静。

钟磊面无表情,眼底却有讽意:“跟我有关系吗”

这样明显的疏离让宁清有些难受,yi旁的林萧潇却接了口:“姑父醒了真的吗清清,恭喜你改天我有空yi定去看望姑父。”

宁清扯了个笑容:“谢谢。”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局面,宁清受不了这样的僵持,提起包告辞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听到钟磊漫不经心的yi声:“慢走不送。”

宁清yi口气冲出门,脚步踏到门外之后,yi个没忍住,犯贱地转身,看见里面的两人正保持着相拥的姿势,yi起上了楼

宁清又yi路回到医院,却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天边金黄的夕阳。

贺楠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宁清顶着风坐在那里,身影在暮色里瘦弱不堪。

他的脸上划过浓浓的疼惜,抬脚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宁清身上。

宁清无意识地抬头看他,眼睛yi时间还找不到焦点,半晌才道:“是你啊。”

贺楠在她旁边坐下:“我来给我妈取药,经过你爸的病房才知道他今天醒了,恭喜。”

宁清转过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爸的事”取药根本不会经过特殊护理楼层的。

“上次你跟小静在医院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贺楠如实回答。

宁清不再说话,贺楠也很有默契地保持安静,同她yi起沐浴着缓缓降临的暮色。

良久,宁清突然问道:“你跟小静怎么样了”

贺楠摇摇头,没有回答。

“小静是个好女孩。”宁清又道。

“那你呢”贺楠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我”宁清自嘲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只是祸害。

她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贺楠同黄雅静在yi起的片段已经不能再刺激到她,眼前的这个少年也不再能轻易引发她内心的波动。她以前yi直以为什么感情都是yi辈子的,恨也是,爱也是,但是现在好像yi切都不yi样了。三年前父亲的病倒让她的世界彻底坍塌,如今父亲的苏醒又yi次让她的人生颠覆了。

宁清脸上的表情苍凉且悲哀,贺楠看着觉得没来由的恐慌,伸手握住她的双肩:“清清,你怎么了”

“我没事。”宁清缓缓挣开他的手,“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阿姨还等着你的药呢。”

贺楠很不放心地盯着她,没有动作。

宁清又扯出yi个笑容:“我也该回去陪我爸了。”她站起身,将身上的外套取下来还给他。然后转身准备走出他的视线,没走几步就停住了,因为不远处正站着yi脸讽刺的钟磊,他的怀里还抱着yi束花,像是来看望病人的。

看着他嘲弄的表情,宁清yi阵难受,下意识的开口:“我跟他只是碰巧遇上”

钟磊毫不在意,率先转身走进医院的大门。

后面的贺楠yi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清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次她真的走出他的世界了。

宁清迟缓地走进父亲的病房,里面宁锦程跟钟磊相谈正欢,但是因为他刚醒来身体尚还虚弱,所以多数是钟磊在说。

见她进来,宁锦程招了招手:“清清,去哪儿了过来坐。”

因为钟磊在床前坐着,宁清没有凑过去,只冲宁锦程笑了笑:“爸,你们说会儿话吧,我先陪着秀姨。”

钟磊并没有留很久,就告辞离开了,钟其秀跟宁锦程很有默契地交待宁清出去送送他。

钟磊yi路上都面无表情,到电梯口的时候,才道:“你是准备留步呢,还是跟我yi起下去,到医院门口继续陪人闲坐”

宁清被他话语里浓浓的讥讽噎住,倔强地仰头同他瞪视着。

她每次委屈生气的时候都这样,不吵不闹不说话,只拿两只眼睛盯着你,她的眼神很清澈,清澈到让钟磊只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钟磊别过脸,不发yi言的离开,就像她以前每每留给他yi个背影那样。

宁清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突然想起yi个词语来。

自作孽。

第三十六章

宁锦程苏醒yi周后,坚持要回家调养。钟其秀跟宁清拗不过他,只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且请了极富经验的家庭医生。

宁锦程yi病就是三年,现在整个人都比以前衰败很多。宁清很难过,心知父亲再也回不到那意气风发的曾经了。

宁锦程自己倒是看得很开,还反过来百般安慰女儿。

钟其秀心态也很平常,丈夫能醒过来,她已经非常感恩了。

宁父的苏醒对于林家人来说实在是措手不及,他们之前也悄悄从医生那里打探过消息,这种病情的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很小,再加上钟磊近来对宁清的态度若即若离,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地蚕食宁氏的酒店。但是没想到,宁锦程居然醒了。林家众人中只有林萧潇来看望过yi次,宁清外公象征性地打过yi次电话,态度客气疏离得仿佛对方不是他的女婿。

宁清自从知道父亲病倒是拜林家所赐之后,对林家人又重新憎恨起来,对表姐林萧潇也不再有好脸色。

酒店的事情宁父很少过问,更不打算接手了。钟其秀跟宁清yi直怕他再投身到工作中,又耽误了身体,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宁锦程不打理是yi回事,将酒店拱手让给仇人又是yi回事。钟其秀提议还是让石头来接管,毕竟都是yi家人了。

宁锦程对未来女婿的为人很放心,爽快地答应了。

这次宁清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因为是长辈的意思,钟磊并没有推拒,于是安宁酒店重新由钟磊掌管。

随着宁父病因的真相大白,宁林两家也已经差不多快撕破脸了,钟磊不再像以前yi样还给林家留脸面,上任后的第yi件事就是把林二舅清理了出去。

自宁锦程醒后,林二舅就已经在宁清外公的授意下,加紧蚕食计划,可惜还是快不过钟磊,反被他人赃俱获的拿下,而且在宁清的坚持和宁父的默许下,告了他yi个妄图侵吞巨额公款的罪名。

林家第二代唯yi能拿得出手的人就这么落马了。林霆军贼心不死,还妄想让林萧潇继续辅助完成他的野心,可惜林萧潇主动辞了酒店的yi切业务,也没再回林氏,反而自己在外面找了yi份工作,过的风生水起。

外人都道林霆军精明了yi辈子,到头来还没自个儿孙女看得开,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了yi辈子,到头来反而还赔了儿子。

宁清不顾崔清芬老师的不悦,执意请了yi个月的假期,专心在家陪护父亲。她的固执让宁锦程很无奈也很欣慰,感慨道:“我记得你以前就算病得意识不清楚,也还是要吵着去练舞,因为怕被其他学生超过,怎么现在不怕了”

宁清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爸,现在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宁父大为感动,打趣道:“那石头呢”

宁清眼神yi暗,避而不答:“爸,你渴不渴,我去帮你泡杯你最爱喝的大红袍。”

宁锦程看着慌张逃离的女儿,微微叹了口气。虽说他清醒的时间还不长,可是已经足以看出女儿和女婿之间的相处出了问题。他之前为了酒店的事情有求于钟磊,不得已强迫女儿跟她那个小男友分了手,后来看出钟磊诚恳的为人之后,心里稍稍消弭了愧疚,可惜,直到他病倒的时候,两人的感情还没有任何进展,这次醒来,他能看出女儿对石头不是没感觉,但可惜中间还是有什么环节不对。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钟磊。

钟磊自己的公司目前正处于yi年之中的旺季,现在又加上了岳父家酒店的工作,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他来宁家的时候,晚饭已经备好了,宁锦程c钟其秀还有宁清都已经在餐厅里就坐。

“爸,对不住,公司事太多了,耽搁了yi会儿。”钟磊yi进门就像岳父告罪。

他的这个称呼让宁清微微yi震,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

好几天没见面,他放佛瘦了许多,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更加深刻,乍yi看恍惚有些陌生。

其实,宁清回想起来,她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他,他在她心里的从最初到最后的剪影都是黑色的yi团,而且还被打上了恶魔的标签。也怪不得他现在终于失去了耐心,任谁被无视了那么久都不yi定能坚持下去。

宁清心里yi阵酸,连忙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钟磊的这声“爸”叫得宁锦程很是欣慰,乐呵呵的让他赶快入座。

细心的钟其秀看出了钟磊的疲惫,关切的道:“怎么瘦这么多”

钟磊笑笑:“胃口不好。”

钟其秀夹了几样菜放到钟磊面前的碟子里:“都是照你口味做的,多吃点。”

钟磊尝了yi样什锦虾球,点头赞道:“嗯,火候不错。”

钟其秀笑了笑:“刘妈最近的手艺越来越好,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还有这道酱煮莲藕,虽说素了点,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宁清的筷子正好伸向这道菜,鬼使神差的,她竟将夹起的莲藕放在了钟磊的碟子里。

于是,餐桌上四个人都愣住了。

宁清反应过来,脸颊“噌”的红了。

钟磊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确信。

餐桌上突然安静的气氛让宁清窘迫得不敢抬头。钟磊盯着她夹过来的菜,脸色复杂得很,他刚下狠心试试看推开她,结果她就跑来yi次次的动摇他的底线。这菜他吃了对不起自己下的决心,不吃肯定要伤她不轻,他还从没想过在这段被她排斥的感情里,他还有能掌握主动权的yi天。

他持续的沉默已经让宁清的脸色越来越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钟磊最终还是暗骂自己yi声,夹起那边莲藕塞进了嘴里。

宁锦程与钟其秀相视而笑,钟其秀还笑着问了yi句:“怎么样,石头味道不错吧”

钟磊闷着头,含含糊糊地“嗯”了yi声。

宁清的心忽然就软成yi团,嘴角别别扭扭地扯出yi个弧度。

钟磊离开的时候,宁清又被打发出来送他。

从别墅门口到大门是yi条石板铺就的小道,风里还送来宁清那些花儿的气息和虫子的鸣叫,头顶的月亮清清亮亮的,将两个并肩的影子拉出老长。

这是宁清第yi次以这么平和的心态同他走在yi块,也是第yi次希望旁边的他能走得慢yi点再慢yi点。

可惜钟磊yi路沉默,步子迈得飞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冲她不咸不淡地点了点下巴:“回吧。”

他开车门的时候,她站在背后,很想问yi句“你明天还来不来”可惜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只静静的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载着他消失在远处暗淡的光影里。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钟其秀交给宁清yi个保温饭盒:“清清,你也看到了,石头最近又忙公司又忙酒店,瘦得厉害,咱们女人家帮不上什么忙我要照顾你爸又走不开,就麻烦你跑趟腿,把这饭菜给他送去,都是他爱吃的,你记得盯着他吃完,不然他准又糊弄过去。”

宁清点点头,将保温盒接了过去。

钟磊今天在他自己的公司忙活,那幢隶属于钟氏的大楼她还是第yi次来。甫yi进大厅,她就被众人关注了,这公司的人没见过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是byiss的未婚妻,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围观美人,尤其是yi个拎着保温饭盒,明显是给公司某位同事送爱心餐的美人。

宁清在询问了yi位看起来很老实的职员之后,淡定地在众多目光中穿梭而过,yi路上了顶楼。

钟磊的秘书相当的性感,yi身白色的职业装,胸前微微露出很有料的事业线。宁清虽然知道钟磊除她之外,还有另外yi个更多彩的世界,但是此刻亲眼见到之后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预约,秘书无权让她进去。宁清冲她歉意地笑笑,在她阻拦之前,快步走到那间办公室前,身后敲了几下。

然后里面就传出钟磊的声音:“进来。”

钟磊的办公室大得出奇,装修却并不繁琐,布局也简单,yi踏入里面,仿佛心就空旷沉淀了下来。

钟磊正埋首于yi堆文件之中,还以为是秘书或者助理进来了,头也未抬:“文件先放到桌上,有来客的话告诉他推迟到下午会面。”

宁清想了想,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他的桌上。

饭盒与桌面接触不同于文件的清响,钟磊听出异样,诧异地抬起头。

宁清迎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道:“秀姨让我送来的。”

钟磊刚刚闪了yi下的眼神又淡了下来:“我没胃口。”

“你吃完我才能回家。”宁清有些急,而且越急表达越有问题。

钟磊瞟了她yi眼,面无表情:“那你等着吧。”然后继续低头批阅文件。

他就真的把她晾在了那儿宁清有些无措,半晌才磨磨蹭蹭地说道:“有你爱吃的排骨和虾仁”

钟磊又瞟她yi眼,然后继续看文件。

宁清没辙了,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磊工作起来极认真,眼睛快速扫视文件,偶尔凝眉思索yi阵,手中的笔流畅地做着批注。

这是宁清第yi次看见他这样的yi面,她曾经见过父亲工作时的样子,也像他现在这样专注,就像是除了手中的文件,再也没有什么能夺取他们的注意力。

钟磊早已感觉到她长时间出神的凝视,他皱着眉抬头迎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脸带询问。

宁清被他逮到,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呐呐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饭菜快凉了”

钟磊看了看旁边的饭盒,又看了看目光闪躲的她,终是放下了文件。

宁清连续给钟磊送了半个月的饭,甚至还被钟氏那些不知内情的员工评为是“钟少众多追求者中最用心的yi位。”

宁清并没有听到这样的议论,倒是钟磊听闻后,先是皱了皱眉,继而弯了嘴角。

在宁锦程可以脱离别人的搀扶自己下床走路的时候,宁清也结束了yi个月的假期,返回了学校。

崔清芬对她数次请假缺课极不满意,给了她两天时间缓冲之后,加大了她的训练力度。

于是在练习室就常常可以看到,其他学生席地休息,而宁清还在继续练习的场景。

简婕为此常抱怨崔老师太不近人情,宁清却觉得这样的训练强度正好减轻她这段时间对芭蕾的愧疚感。

距离50周年校庆还有yi个半月的时候,宁清的班级正式开始了节目排演。又是yi个强制参加的项目,宁清想偷懒回家陪父亲都不行。

全班三十人,分三个节目排演,宁清又被分到了经典剧目天鹅湖这yi组,并且被崔清芬不容拒绝地指定为白天鹅的扮演者。

宁清这次倒是乖乖的,没有再推掉。

白天鹅是古典芭蕾舞中难度最高的角色之yi,宁清久不排练,动作感情难免生疏,但是崔清芬完全没有要换人演的迹象,只是更加严厉的督促她,甚至放了学还单独留她下来开小灶。

因为训练的难度和强度,宁清前段时间在家里养出的几两肉又很快的消瘦了下去,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纤细。

期间钟磊来宁家探望的时候,见她越发骨感,皱了皱眉,第二天就亲自开车去学校,载了她去了膳食斋。

许久没来,这家药膳店装修比以前更加精致了,老板娘依旧热情周到,并且显然还记得她,yi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不停的往她和钟磊身上打量。

虽说是钟磊带她来吃饭,但是他全程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点菜的时候都绷着脸,yi点没征询她的意见。

宁清凝眉看着大半桌的菜,小声的道:“我训练要保持体重,不能吃太多。”

钟磊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的几碟菜:“什么时候吃完,我什么时候送你回去。”

他的表情无波无澜,但宁清知道他是说真的。

进餐的时候,两人都无比安静,整个包间里就只听竹筷与盘子相撞的声音。

钟磊率先停了筷,向后靠在椅背上,眯着眼,视线长时间停留在她身上。

他的打量让宁清越来越不自在,差点还被yi口汤噎住。

好在钟磊没有打算继续折磨她,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明天要出国yi趟,去纽约办些事情。”

宁清抬头看向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你以前都是盼着我走的。”钟磊语带嘲讽。

“”宁清有些挫败,因为她想忘记的以前总被他翻出来说道,怪不得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钟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成就感,因为话稍说得重yi点,她就立刻缩回了原样。折磨她纯粹是给自己找虐。

送宁清回家的路上,两人yi路无话,到宁家门口的时候,宁清在座位上停了yi会儿,才开门下车。

钟磊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关车门的瞬间才开口说了yi句:“我最快要半个月后回来,家里有事跟姑姑说,学校的事找二姐。”

宁清关门的动作滞了yi下,心里yi丝欢喜慢慢的溢出来,低低的却又柔顺的“嗯”了yi声。

宁清到家的时候,钟其秀正跟宁锦程在客厅说话,见她神情轻松,表情愉悦,了然的问道:“石头送你回来的”

“嗯。”宁清应了yi声。

“石头也太生分了,都送到家门口了,怎么都不进来坐yi会儿。”宁锦程佯装不悦。

“爸,他很忙的。”宁清下意识的解释道,然后就看见宁锦程面带笑容,这才反应过来,脸颊“蹭”的红了。“爸,秀姨,我先上楼了”宁清捂着发烫的脸颊急匆匆的跑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身后秀姨嗔怪父亲的声音:“你啊,明知道她脸皮薄,还逗她”

然后就是父亲愉悦的笑声。

这下宁清连耳根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yi更周六

第三十七章

钟磊不在的日子,宁清觉得稍稍有些漫长。或许是她的小儿女心态表现得太明显,简婕在训练休息之余,见她经常盯着手机发呆,也开始频频拿她取乐:“唉,不知道咱们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这边可是有人快要变成盼夫石了”

宁清红着脸推搡她:“你说什么呢”

简婕大笑着跑开:“有人心虚了。”

宁清在后面愤愤跺脚,但嘴角却止不住的上翘。

宁清没想到她外公居然还敢登门,而且面上笑呵呵的,yi幅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宁清心里向来憋不住事,有什么都在面上搁着了,她对着虚伪的外公,就连客套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宁锦程跟钟其秀脸上倒是yi片平和,让了座,看了茶,从善如流地坐在yi旁。

“锦程啊,我老头子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所以你醒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yi次来看你,你不怪我吧”

“怎么会,岳父。”宁锦程平静地笑了笑:“我生病这段时间,已经承蒙您对清清还有宁氏的照顾了。”

林霆军好似没有听出他话语里淡淡的讽意,依旧笑眯眯的:“你这话就见外了,清清可是我的外孙女儿,还有宁氏,那怎么说也是你的心血,我能管自然是要管的。”

宁锦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林霆军见状,脸上换了愧疚的神色:“锦程啊,我让之洋去宁氏,本来是想让他帮你打理生意的,没想到他yi时鬼迷了心窍,被yi点蝇头小利冲昏了头脑,背着我做出了那么对不起宁家的事,老头子我实在愧疚”

宁锦程摆了摆手:“算了,旧事不提了。”

“不,我必须替这个不孝子向你道歉。”林霆军态度很坚决,“你也知道,清清她妈是我唯yi的女儿,你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我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唯yi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孙平安满堂。你大舅哥之海年纪大了,萧潇是个女孩子撑不了那么大的家业,展鹏又是个不成器的,整个林家现在就得靠之洋了,他现在又唉如果不是林家现在捉襟见肘的情况,我也不会舍下这张老脸来向你求情”

宁清这下才算明白外公的来意。想必是律师对二舅经济犯罪的搜证已经接近尾声,上诉已经被提上日程,林家想不出别的办法脱罪,所以才打算用亲情让他们取消诉讼。

宁清有些恼怒,因为林家的人直到现在还打算用所谓的亲情掩盖yi切罪行。她赶在父亲有所表示之前出声道:“外公,二舅做的事在你看来只是yi时误入歧途,但是却让我爸差点”宁清yi说到这心惊胆战的三年,就忍不住yi阵后怕。

宁锦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看向林霆军:“岳父,我当初无父无母,事业刚刚起步,你肯把阿芝嫁给我我yi直很感激,所以yi直也拿林家人当亲人对待,之洋做的那些事,我也应该付yi定的责任,是我管理有疏漏,对他的了解又不够。其实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放下了,但是我必须为我无辜受了三年罪的妻子和女儿讨个公道,尤其是清清,因为酒店的事,她差点葬送掉yi生的幸福我还记得你早年曾经教导过我,男人别的本事可以没有,但是最少要有担当。之洋他犯了错,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岳父你不用担心林家,箫潇是个能干的,展鹏也会越来越有出息,如果还有其他难处,能帮上忙的我也yi定义不容辞,反正我现在闲下来了,酒店的事情也是石头yi直在打理。”

林霆军深知宁锦程说yi不二的性格,见他不肯松口,面上也渐渐冷淡了下来,客客套套地又对他的身体表示了yi番关怀之后,起身告辞离开。

宁清代替父亲送他到门口,林霆军忽然停住脚步,朝她道:“清清啊,我知道你现在对外公还有些意见,不过外公作为过来人,还是要提醒你yi句:不想要的就赶快放手,不然耽误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宁清不解:“外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霆军摆摆手,迈步往门外走:“等你表姐从纽约回来,你们再yi起谈谈吧。”

表姐也去了纽约宁清的脸色突然yi白,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宁清伏在床上,手里紧攥着手机,下了好久的决心,才猛地坐起身,拨了号出去。

电话响起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的yi声“喂”传来的时候,宁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了。

她很少主动联系钟磊,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作为开场白。

倒是那边沉默了yi瞬,开口问道:“家里有事”

宁清连忙摇头:“没有。”

钟磊那边环境有些嘈杂,宁清犹豫了yi下,问道:“你很忙么”

“还行,事情不算很多。”

宁清咬咬唇:“那除了工作,你还有其他事要忙么”

钟磊敏感的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试探,皱眉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随便问问。”宁清否认,很快转移了话题:“你那边很热闹,在做什么啊”

“合作方举办的酒会。”钟磊言简意赅,顿了顿又道:“你表姐也在。”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声音也有些冷:“这才是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吧。”

宁清听出他潜藏的怒意,声音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今天我外公来了”

“他跟你说的”钟磊打断她。

宁清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他跟我说如果不喜欢就要赶快放手,可是我不想放手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带了怯怯的羞意。

钟磊那边不再有杂音传来,大概是转移到了安静的地方,他的声音同样低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懂啊”宁清低声喃喃,脸颊有些烧。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懂。”

“那等你回来再说。”宁清鸵鸟心态的想要逃避。

那边钟磊恶狠狠的威胁她:“宁清,你敢挂电话就试试”

宁清刚要放下电话的手不得不又举了起来,贴着耳边听着那边传来的规律的呼吸声。

“我后天回去。”钟磊突然开口,顿了顿又解释道:“你表姐是作为她们公司的代表来的,我们只是凑巧碰上。”

“嗯。”宁清弯着嘴角应了yi声,心底溢满欢喜。

“知道后天什么日子吗”钟磊又问。

“你回来的日子。”宁清老实的回答。

钟磊被噎了yi下,闷闷的叮嘱她:“不知道就去问姑姑。”

“嗯。”宁清虽然纳闷,也还是乖顺地应了yi声。

钟磊还要再交代些什么,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yi下,转身就看见yi脸笑容的林萧潇站在半步远的地方,提醒他:“钟少,该你发言了。”

钟磊瞄了yi眼会场,那里主办方负责人的发言已经接近尾声,的确该他露面了。他朝林萧潇颔首:“谢谢。”

宁清在这边也听到了表姐的声音,她僵了yi下,对钟磊道:“能把电话给我表姐么”

钟磊想了想,把手机递给林萧潇:“宁清的。”

林萧潇表情有yi瞬间的僵硬,随即接了过来,转身背对钟磊:“喂,清清”

“表姐,原来你也在纽约啊,记得回来帮我带礼物。”宁清笑着道,尽量让气氛轻松自然。

林萧潇先是愣了yi下,接着也笑了:“听说你最近忙着练舞,我走的时候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你,放心,礼物yi定会带的。”

“那先谢谢表姐了。”宁清道,“还有yi件事要麻烦你,酒会上帮我看着他,让他少喝点酒。”宁清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林萧潇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气息不稳地回应:“yi定。”

挂了电话,林萧潇的表情还有些恍惚。钟磊接过手机,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让我帮忙看着你,免得你多喝酒。”

听到这个回答,钟磊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语气却是做出yi幅不在意的样子:“女人真麻烦”

林萧潇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心底yi片萧索。

宁清收了电话,躺在床上,脸色复杂地盯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她不知道刚才对表姐说的话算不算耍心机,表姐那么聪明,yi定能听出她对钟磊态度的改变,还有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她只希望在不破坏姐妹感情的情况下,委婉的提醒表姐,希望表姐能认清形势,不要在错误的感情寄托里越陷越深。

还有钟磊宁清用微凉的手背贴上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她其实到现在也说不清她对钟磊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实上,这段时间尽管她纠结无比,都还是不敢正视自己跟钟磊的关系。他疏远她了,这在以前是她无比期盼的结果,但是现在却只让她感到焦虑,只想回到以前,想回到他眼里只有她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只是潜藏的独占欲在作祟,还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他左右,她只知道外公劝她放手的那yi刻,她的心脏突然跳动很快,那是yi种恐慌和畏惧,也是在那yi刻,她才下定决心不再龟缩到壳里,不再只等着别人来敲打自己。等她拨出电话,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做对了。因为如果有yi天你只是因为听到电话彼端传来的yi句简简单单的“喂”,就突然使浮躁的内心安定喜悦起来的时候,那个人yi定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她庆幸自己终于认清了,找到了。

想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钟磊那个关于“后天是什么日子”的问题。于是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翻看日历,但是yi无所获。

穿着睡衣的钟其秀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就见同样睡衣装扮的宁清站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秀姨,您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钟其秀愣了愣,看到她带着些愉悦的表情后,就意识到了什么,笑着回道:“是石头的生日。”

宁清有些惊讶,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愧疚感,匆匆的跟钟其秀道了“晚安”就奔回了自己房间。

她倒是忘记他的生日就在最近了。说起来,在他身边几年,她从没有正儿八经的参加过他的生日宴,这方面的记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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