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 第 9 部分阅读

c四c六的晚上,每次两个小时,倒是比她在肯德基的兼职还要轻松。

宁清曾经想过要去专门感谢yi下黄雅静,可是在宿舍楼底下看见贺楠送她回来之后,就打消了念头,毕竟对于那两个人来说,自己到底是不受欢迎的。

其实贺楠对于黄雅静居然会帮宁清这件事,也是很诧异的。

不过黄雅静听了他的疑问之后,耸了耸肩:“你可以理解成我现在很幸福,所以见不得别人不幸福。”

贺楠心里yi动,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宁清教的那女孩今年六岁,可能是家长教育得太严厉,小小年纪却远没有依依和双双那样活泼,yi张小脸上不见笑容,声音清脆却出口就是规规矩矩的“宁老师”。

大约是年龄还小,所以女孩的身体柔韧性很好,领悟力也不算差,所以宁清的教学生涯还算顺利,只除了有yi点,女孩的妈妈对宁清有着莫名的戒备,每节课都要在旁边盯着。

刚开始宁清还以为是做家长的不放心她的水平,所以才在前面几节课上监督yi下。可当她已经是第三周上课的时候,有yi次中途去洗手间,出来时看见守在门口,脸色不怎么友好地看着她的女孩妈妈时,着实被吓了yi跳。

女孩的爸爸倒很正常,见面也总是笑眯眯地同她寒暄,拜托她多多包容女儿有时候的小任性。

而且比起对女儿过分严厉的妈妈,这个爸爸看起来倒是慈爱的多。

见识过女孩妈妈的怪异之后,宁清有心想去找黄雅静询问yi下这家的具体情况,不过又想到这样会不会有嫌弃c怀疑这份工作的意思,所以就忍住没去。

表姐林萧潇听她说起的时候,倒是了然地安抚她:“放心,我在国外兼职的时候也遇见过这样的事,家庭主妇嘛,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孩,自然免不了嫉妒担心,你只要认真做事,表现给她看你没有心存任何优越感,她也就不会为难你。”

宁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表姐的话总给人yi种信服感,总能让人相信她的论断是正确的。

在距离宁清大二课程结束前yi个月的时候,宁家的酒店却又发生yi件大事,六位大董事中,有三位同时提出要撤股离宁氏,理由同当初的林二舅yi样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其他几位董事虽然没有这么直接,不过目前也持观望态度,总之,都靠不住。

宁清慌了神,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被抽掉大额资金的酒店必将难以维持运转,两年前那场浩大的危机就是前车之鉴,况且当时酒店只有八家,现在是十二家

钟其秀正在国外参加交流会,宁清打去电话的时候,那边也只是叹气,良久道:“如果石头愿意帮忙”

宁清跺跺脚,好不容易摆脱了他,怎么可能再引狼入室

钟其秀也没办法。

宁清急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看着床头那张多年前照的全家福,那上面有脸色微微严肃的父亲,端庄笑着的母亲,还有眼睛弯成月牙儿c梳着两根辫子的七岁的她。

如果她还有家人,也不会陷入这样为难的境地。这样想的时候,宁清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然后急急地跑了出去。

宁清要找的,自然就是已经渐渐被自己划入“家人”范畴的表姐林萧潇。

林萧潇听了她的请求,起初还有些犹豫:“清清,你知道的,我在林氏已经是乏术,实在是没有精力了”

“表姐,”宁清急切地看着她,“你帮帮我吧,我至少要在我爸醒来之前,把这个家看好的”

林萧潇表情还是有些为难:“清清”

“潇潇姐”宁清的眼睛已经开始泛。

林萧潇有些不忍,终是同意了:“好吧。”

宁清喜极而泣,眼泪“扑簌”地落了两行下来。

“不过,”林萧潇又道,“我得回去请示爷爷。听你描述的情况,你们家酒店不止需要管理控制,还需要资金支持了,这方面,如果没有爷爷的批准,我是无权操作的。”

“好。”宁清忙不迭地点头。

最终的结果是,林霆军同意为宁氏注入资金,但条件是让二儿子林之洋重新回到宁氏的管理层,职位照旧,而且要让孙子林展鹏也进去。

宁清发现她陷入了同父亲当年yi样两难的抉择里,只不过那时父亲是为了娶母亲,而她,是为了保住父亲的心血。

宁清再笨也知道,精明的外公这样做yi定是有目的的,她之前不想让父亲的酒店改姓钟,现在更不想让它改姓林。

但是旁边表姐投给她的“yi切有我”的眼神,却奇异地抹平了她的怀疑和胆怯。大舅家和二舅家yi向不和,所以两方都有人入主宁氏的话,正好可以相互牵制。

成交。

所有的事情做起来都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且不说董事会同不同意由yi个没有资历c没有强大靠山的林萧潇来坐上高管的位置,但是那乱成yi团的管理弊端,就让人头疼不已。

好在林萧潇擅长稳扎稳打,徐徐图之,宁氏在最初的混乱过后,以缓慢的势头渐渐步入正轨。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的宁清躺倒在床上足足睡了十多个钟头,醒来后就见刘妈坐在床头抹眼泪,yi脸的心疼:“要是老爷醒过来之后知道你这么苦,还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宁清拉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心里却想:如果父亲能醒来,她就算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上帝总擅长在灾难过后,降下yi场代表着希望的甘霖。

宁清在舞蹈教室接到医院那位外国专家的电话时,只觉得连旁边喧嚣的背景音乐声也听不到了,耳中只能听见专家嘴里“叽里咕噜”冒出的英语,虽然大部分她都听不懂,但是还是能从那带着兴奋的语气和偶尔几个认识的单词中明白yi个中心意思:父亲的情况,开始好转了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消息更值得欣喜,宁清握着手机,当着旁边中场休息的同学们和面孔严肃的崔老师的面,“哇”的yi声哭了出来。

外国专家吓了yi跳,在电话里yi个劲的说着:“be happbe happ”

宁清挂了电话,头yi回相当没礼貌地同崔清芬说了yi声:“老师,我有事请假”然后不待她回答,就到更衣室换装离开。

医院的第五层常年死寂,但宁清这次分明就觉得这里温馨了很多。

宁清进去病房的时候,里面有三个人,周医生正在跟专家对着病历本讨论着什么,还有那个圆脸护士正收起不知名的仪器。

看见她进来,小护士也笑眯眯地说着打趣的话:“宁小姐,这回你可不能再哭了。”

宁清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然后急切地看向两位医生。

周医生的面目也显得轻松了很多,指了指手中的病历本:“宁小姐,这是你父亲的各项检测结果,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现在的恢复状况是很良性很乐观的”

宁清几乎又要掉眼泪了。

虽然专业的名词她依旧不是很懂,但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父亲以前的检测结果,对比起来,得到的信息果然是很让人兴奋的。

她怀抱着厚厚的病历本,久久的对着两位医生鞠躬:“谢谢拜托了”

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善意地笑着。

似乎yi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不管是公司,还是父亲的病情,宁清的心情也yi改原本的阴霾,走在路上甚至都会主动同迎面走来的同学打招呼了。

这让宁清的同学们惊诧不已,私底下相互讨论着这个个性清冷的同学什么时候转性了。

其实,学校里关于宁清的谣言yi直就没断过,她除了身边的yi个舍友和老师之外,几乎不怎么同其他人交流;她每天待的场所也很固定,校园里很少能碰见她;除了前段时间突然传出来却又无疾而终的同贺楠的绯闻之外,身边从未有男性生物出现过;对大批的求爱者视若无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身为漂亮女生的优越感

按说这样的学生肯定会得到老师们的青睐,因为她认真c不浮夸,但是崔清芬显然没有特别优待她,很多时候甚至都相当不满她的固执。

谜yi样的人总是特别引人注目,不管是嫉妒她的人,还是内心空虚的八卦者们,总是无聊地编排出yi个又yi个有关她的流言,内容涵盖自闭症c拉拉等,其中又以包养论流传最广。

这yi则八卦是学校论坛上yi个id为“真相姐”的人发帖传出来的,说是某年某月某日宁清曾经巧笑倩兮地伴着某个社会精英在某家顶级会所出现过,言之凿凿地表达了对现在某些大学生不自爱的社会现象的痛心疾首。但是因为无图无真相,底下跟帖的人,相信者有之,怀疑者有之,灌水围观者也大有人在。

因为那个帖子连续数天都挂着“hyit”的标签飘在论坛首页,所以知道这yi信息的人很多。简婕看完之后大怒,非要找计算机系的熟人查清“真相姐”的身份,直接找上门算账。

宁清拦住了她,因为谣言的怪异度就在于,你越是站出来辟谣,出来看热闹起哄的人也就越多;无视它,才是让谣言不攻自破的法宝。

不甘心的简婕最后披着“真相帝”的马甲,上去跟帖:“楼主描述的这么清楚,当时肯定在场吧,哎呀,顶级会所呢,俺们这些穷人还真是难得yi见呢。”

底下的有心人自然顺着这句话嗅到了“真相姐”话里的漏洞,纷纷质问她:“敢问楼主为何出现在那儿难不成也傍了款爷”“别人进会所就是小蜜,怎么就你成了正义使者的化身楼主的三观让人质疑啊。”“真相究竟如何深情呼唤当事人宁大美女现身”

宁清自然不会无聊到参与其中。那辩解不过的楼主跑了之后,帖子被举报,管理员以“内容不实”为由删掉了它。

但这事还是让yi些人眼中的宁清被贴上了“小三儿”的标签,很是在背后议论了yi番。

不过自从宁清开始兼职打工之后,原本“包养论”的支持者也开始动摇,最终分散成三派,第yi派坚定地认为她被金主抛弃,少了经济来源,所以不得已要靠劳动挣钱;第二派取消了对“包养论”的支持;第三派则可笑地觉得这是宁清为了辟谣所以故意做给人看的,目的就是让人认为她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事实证明,哪里都不乏自以为是的小人。

从始至终,简婕对宁清的淡定佩服得五体投地。宁清对于她的崇拜却是浅浅yi笑,如果搁在两年前,任性的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或许还会生气争执,但是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担忧,不会也不可能分出精力去陪无聊的人玩这些幼稚游戏。

简婕总说宁清性格太过冷清,表情太过老成,可宁清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成熟,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对于她近来的转变,简婕也是很诧异的,因为她前段时间的焦虑那样明显,再加上她的呃,未婚夫很久没来学校接她了,简婕也只当是两人之前吵过架,现在又和好如初了。

不得不说简婕真的是yi位很好的朋友,她对宁清的事情总是不遗余力,对于她有时候关于真实情况的隐瞒也总是毫无保留地原谅。宁清很感恩这些,对这个朋友也愈加珍惜和坦诚。

周末的时候宁清邀了简婕yi起去逛街,哪知道最兴奋的居然是刘妈她从前yi天晚上起就翻遍了衣柜,说是要找出yi套活泼的装扮来。

白色带卡通图案的纯棉t恤,蓝色的牛仔短裙,经常挽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只用yi枚精致的水晶发卡稍稍别了,站在穿衣镜前,亭亭玉立,青春无敌。

刘妈很得意:“你看看,多漂亮,走出去说16岁都有人信。”

宁清被逗笑了,接过芸子递过来的遮阳的小花伞,脚步轻盈地出了门。

简婕也是yi身清爽的打扮,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看见长发披肩的宁清,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漂亮”

宁清有些羞涩地拢了拢头发。

yi路上,宁清深深的震惊于简婕强大的“百事通”的能力,她对青城市内的小吃街c商业街c质优价廉的服装店如数家珍,坐在出租车上还指挥着司机师傅在哪些路口拐可以少遇灯c在哪些小道上穿梭可以减短路程

同样的学生的身份,差不多的年纪,宁清不由得再次自卑于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见识。

眼见宁清目露崇拜,简婕更加来劲,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极品小吃,引得司机都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你这小姑娘,年龄不大,知道的不少,你说的好些东西我都不知道呢。”

简婕闻言笑哈哈的得意无比。

宁清以前被钟磊带出来的时候,去的要么是门前肃穆工整的会所c球场,要么是楼层高耸的购物商场,所以对于逛街的印象就只是热情的过分的导购小姐,和奢华有余却不怎么自在的私人包间。

所以当前面出现yi条人声鼎沸c各种奇香扑鼻的望不到边的街道时,眼睛再yi次吃惊地瞪大。

“这就是小吃街了,我刚刚说的都是这里的活招牌,等下吃了之后,保证你以后会经常来。”

简婕信心满满地介绍道,又很有经验的提醒道:“人多,护好手机和钱包。”

宁清下意识地捂住身上斜挎着的yi个造型可爱的小包包。

简婕满头黑线:“你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然yi点儿就好。”

宁清又傻傻地放开手。

简婕转身在前面开路,心里却在直呼:太好骗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喷香的烤肠,骨肉相连的肉串,彤彤的大虾,爽辣的涮菜,味道奇异的葱油饼宁清完全不知道该担心地沟油的问题,看简婕吃得忘乎所以,便也跟着yiyi尝试。

简婕见她每吃yi种就露出新奇的表情,不由得叹口气摇摇头。

有时候,高门大户的人未必就有平凡老板姓活的舒适自在。

两个吃得肚皮溜圆的人又去逛服装店,宁清第yi次知道原来衣服的价钱并不yi定要按标签上写的来给,二百块的衣服甚至可以yi路砍到五十块即使这样,简婕还撇着嘴yi脸的不满意,悄悄同她咬耳朵:“这价还是给高了,我应该接着往下讲的”

最后,宁清瞠目结舌地看着简婕只用yi张老人头就买齐了上衣c裙子和凉鞋,走出服装店的时候,她恍恍惚惚有yi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两人行程的最后yi站是yi家下午茶店,走到门口的时候,宁清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玻璃门上的映像,然后慢慢转过身。

熟悉的车身渐渐没入繁忙的车流中,车窗缓缓上升,但即便是视线受到阻隔,宁清也能感觉到车里射出的两道凌厉的视线。

宁清心底刚刚因这趟出行而滋生出的新鲜的欣喜感,刹那间,无影无踪。

钟磊到家的时候,他二姐正指导着两个侄女画画,看见他进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舍得回来了我还当你被皇城的花花草草迷了眼睛呢。”

“哪儿能啊”钟磊嘻嘻笑着,蹲,将扑向他的双胞胎抱了个满怀,顺便从兜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套娃递给她俩。

“舅舅,大人们说你跟小舅妈吵架被气跑了,你们不要吵架嘛,唔唔”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双双被姐姐迅速地捂住嘴巴。

伶俐的依依赶在钟磊生气之前,谄媚地冲他笑:“舅舅最好了,别跟笨双双计较嘛。”

可惜,钟磊已经黑了脸,而且还伸手从她们攥的紧紧的手里夺回了套娃,重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钟淼哭笑不得地走过来,点了点他的脑门:“出息”

钟磊瞪着她:“我说过我出门是因为”

“想去爸身边尽孝道嘛。” 钟淼yi脸揶揄地接口。

“”钟磊郁卒地转身上楼,“得,论嘴皮子我还真争不过做老师的。”

“那你当心了,现在当老师的越来越多了。”钟淼在身后不依不饶地道。

钟磊知道她在说什么,然而脚步并未有所停顿,yi径走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虽说要忘掉,但毕竟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尤其是下午看见她时,yi身少女装扮,离那么老远都能看见那细白的两条腿,以前搁他面前时,就怎么严实怎么穿,他yi走,人立马就活跃了,这口气还真是让人难以下咽。

他又从另外yi个口袋里掏出yi个大的套娃,想了想,对准了垃圾桶,“啪”的扔了进去,然后闭上眼,倒向大床。

作者有话要说:不加班的话明晚还有yi更,万yi没有就等周二了,周末愉快

c第二十九章

宁清越来越觉得教育真的是yi件很有趣的事情,看着学生的表情由茫然转为忐忑,再变为最后的自信,心底不由得就涨满成就感。

她教的那孩子不说进步很大,但该掌握的功底也学得有模有样,孩子妈妈看她的眼神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挑剔和怀疑,偶尔还能客气地跟她交流几句。

晚上的七点半,宁清准时来到学生的家里。开门的是女孩爸爸,只说是女儿已经在舞蹈教室等她了。

宁清不疑有他,进门后径直走向位于角落处的那个房间。

然而,推开门后里面并未有人。她转身想询问身后尾随而来的女孩爸爸,可yi对上那双略带着诡异和因莫名的兴奋而微微发的眼睛,就惊恐地向后退了yi步,后背紧紧贴在门边,冷汗沁湿了薄薄的yi层衣裳。

男人平日里儒雅的脸庞此时阴暗无比,身体正缓缓朝她靠近,眼底光芒越来越盛。

宁清已经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心头被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的同时,手指已经悄悄摸到了臂上的包包,那里有她听从简婕的建议而随身携带的yi把水果刀,本来是为哪天回去晚了走夜路防身用的,哪能想到居然会碰到这样的场合。

男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他yi把扯下宁清的包包,远远yi扔,便听到“啪”的yi声,包包落在最里面的墙角里。

宁清尖叫yi声,胡乱地使力气推他yi把,然后拔腿就跑。刚跑到客厅,肩膀便被迅速跟上来的男人抓住,那人yi使劲,宁清便踉仓地倒在沙发上,挽起的头发也散开了,狼狈地披在肩头。

男人阴鸷地笑着:“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宁清yi边抓起身边所有能够到的东西朝他砸去以阻止他的靠近,yi边大声呼叫:“救命啊救命”

男人似乎很得意:“我那老不死的丈母娘头yi回生病得这么及时,正好把那醋缸子引开,这房子什么都不好,就是隔音好,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顶着砸到身上的靠枕c玩具,慢慢地站到了宁清面前,猥琐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宁清的脸颊。

宁清厌恶地别开脸,惊恐的眼睛四处搜寻着可以用来攻击防身的东西。

男人早做过准备,大理石桌上连空空如也,平日里的玻璃果盘连同茶杯茶壶通通被他收了起来。

宁清全身发抖,惊惧与绝望交加。

男人已经蹲,开始端详她的脸,眼神下作无比,放佛宁清已经是他手里逃不掉的羔羊。

宁清咬咬牙,突然转过头,努力让语气镇定下来:“你知道钟家吗钟磊你要是动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钟家”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yi样笑了起来:“我也认识前省委书记钟其辉,你信吗哈哈”

“我说的是真的”宁清忍下yi边想要逃离钟磊,yi边又要借他的名头躲避危难的悲哀感,故意挺直了脊背,以衬托她语气里的真实感。

“哼,就算是玉皇大帝,他现在也管不了老子这档事”他说完这句话,就朝宁清扑了过来,用手撕扯着她的衣服,热烘烘的气息让宁清几欲作呕。

抠进沙发坐垫之下的手指突然碰到yi样东西,宁清想都没想,yi把抽出来,对准男人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下去。

男人闷哼yi声,捂住头,停下动作。

猩的液体溢出他的指缝滴落在宁清的脸颊上,男人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手的血液,然后狠辣地瞪向宁清:“你”,话未说完,额头上又yi股热流涌出,他缓缓抬手去堵,整个过程机械得像慢动作yi样。

吓呆的宁清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也顾不得擦拭脸上被溅落的血迹,只能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男人不停地用手堵住头上的伤口。

手中冰凉的触感提醒了宁清某些东西的存在,她怔怔地去看,却见yi把小巧的剪刀正躺在自己手心里,那本是孩子工艺课上剪纸用的,此时染了血,狰狞而又凄厉。

刺目的色像是警铃yi样在宁清耳边炸出霹雳yi般的声音,她慌乱的扔下凶器,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着远离满脸是血的男人,然后在安全距离的时候,猛然转过身,夺门而逃。

这家的地理位置是yi个中型别墅区,户与户之间的距离很宽,这个时间点根本看不见路人,慌不择路的宁清几次跌倒,手掌也有了擦伤,脸上的血迹跟泪水混在yi起,狼狈无比。

不知跑了多久,视线里突然出现yi个黑影,那轮廓熟悉得不可思议。宁清不敢置信地停住脚步,喉头滚动,声音发颤,像抓到救命稻草yi般的喊道:“阿楠”

黑影颤了颤,同样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借着暗淡的光线,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宁清”

宁清没有回答,事实上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双腿大幅度地打颤,全身的力气都在叫出这个名字之后被抽掉了。

贺楠看清楚她的状况之后,大吃yi惊,疾步走过来,赶在她再次跌倒之前扶住她的身体。

“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惶,手指颤抖着徘徊在她的颊边,因为害怕触碰到未知的伤口,所以迟迟不敢落下。

宁清的yi只手还紧紧地拢着被扯开的领口,这情形贺楠已经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问:“是那家的家长”

宁清断断续续地点头,嘴唇颤抖,依旧说不出话。

“哪儿受伤没”他急切地翻看着她的手臂c手掌,最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纸巾yi点点拭掉她脸上快要干涸掉得血迹,直到她整张脸都完整地露出来,才松yi口气。但是,下yi秒钟,心里又yi紧,不是她的血,那就说明是那人受了伤,从他无力拦截她就可以看出伤得应该还很重

“害害怕”他怀里的宁清费力地说出这两个字,舌头仍旧打着卷,牙关生疼。

这两个字贺楠差点掉下泪来,抱着她的两条手臂收的更紧,像是要把她嵌进心底,放在最安全的角落里去。

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松开宁清,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报警了没”

“没”宁清摇头,“包忘了”

贺楠又问清了那家的方位,想过去查看情况。

宁清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满眼的依赖让他不忍离开。

“我马上就回,”他安抚性地拍拍宁清的手臂,“我不能让你”担上罪名。

“我不要yi个人”宁清紧攥的手指依旧未松开。

贺楠也不放心把她yi个人放在这个地方,他咬咬牙,看了看前方二百米远处的亮着灯的保安室,yi把抱起宁清,快步跑了过去。

里面此时只有yi个保安在值班,看到他们挟着满身的血腥味走进来,吓了yi跳。

“大哥,麻烦打下120。”贺楠将宁清安置在座位上,对着保安道,“另外,帮我照顾她yi会儿,我很快回来。”最后yi句,是对着宁清说的。

有了亮光,宁清的神智似乎恢复了yi点儿,她松开手,改抓着座椅的扶手,但是眼睛还是紧紧地黏在贺楠身上。

这边保安已经如临大敌般对着电话开始按键。

贺楠最后看了宁清yi眼,转身出门,身影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那家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门把手上还有宁清开门时留下的血迹,客厅里狼藉yi片,罪魁祸首横在地上,身体保持着yi个向前爬的姿势,但是已经僵直不动,他的yi只手还伸向几步之远的矮几上的移动电话。地上被他拖出yi道长长的半干涸的色印迹,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惨烈的现场重重地刺激着眼球和大脑。

贺楠忍住想冲上去对着那丑陋的男人踢上几脚的,先拿出手机拨了110,然后又冲到唯yi开着门的房间里找到宁清的包包,返回客厅的时候,看到宁清扔在地板上的带血的剪刀,想了想,将剪刀捡了起来,用力握了几下,又重新扔在了地上。

警局里,宁清披着贺楠的外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

姓张的警官手里拿着装有那把剪刀的证物袋,yi边看yi边说:“先把姓名c年龄c职业以及行凶原因都交代yi遍。”

yi旁的小警察已经备好纸笔,准备记录。

宁清看了看贺楠。后者将她的无助尽收眼底,于是抢先报上自己的信息:“贺楠,a大大三学生,今年二十yi岁,动手原因是,伤者试图侵犯我的女友。”

宁清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他,贺楠的眼神不躲不避,好像事实就是如他说的yi样。

张警官瞥了他yi眼,扬扬手中的物证:“凶器上yi共发现三组指纹,其中yi组是小孩子的,另外两组较为清晰的是你们两位的,受害者伤情严重且昏迷未醒,所以行凶者将面临着防卫过当的控告,小伙子,我再问你yi遍,真是你动的手”

贺楠点点头:“是我。”

宁清在yi边急急的插口:“不是”

“清清,”贺楠握住她的手臂,“你不用替我掩饰。”

张警官看了看两人,冲yi旁的小警察道:“你给他们录yi个详细的口供,我去看看伤情进展”

话未说完,外面就冲进来yi个女人,直直扑向宁清,嘴里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yi天不看着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勾引不成居然还行凶小贱人,我老公要是醒不过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楠挡在宁清面前,勉强架住想要抓挠宁清的女人。两个警察也上来帮忙,才终于将她格开。

女人仍旧骂骂咧咧,喷火的眼睛紧盯宁清。

宁清站在贺楠背后,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警官在两人的恳求下,暂时只通知了学校,半个小时后,来的人却是钟淼和黄雅静。

黄雅静yi看到贺楠就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检查:“他们说你伤人了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贺楠的态度却有些奇怪,他拨开黄雅静的手,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没事。”

黄雅静情急之下,并未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钟淼大致向张警官了解了yi下情况,而后担忧地看了看宁清。她明白这样的事情对yi个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惊吓,如果处理不当更有可能成为yi辈子的阴影。

张警官知道钟淼的身份,所以对刚录完口供的贺楠和宁清宽容了很多,还将四人请进了单独的房间里。

钟淼看着宁清:“没事吧”

宁清哽咽地点点头:“没事。”

“那就好。”钟淼拍怕她的手,“别担心,其他事情有我来处理。”她已经让教务主任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除了在场的四人,学校里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黄雅静趁钟淼在安抚宁清的时候,将贺楠拉了出去。

“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扛下来你知不知道,万yi那人醒了,yi交待,你就要承担伪造口供的罪名了”

贺楠半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两行青影,“她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这种情况下我不能让她承担太多,至于其他事,走yi步看yi步吧。”

“你还管她干嘛”黄雅静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说以后咱们跟她再没关系了吗”

“我是说过这话,可我没说过让你去报复她。”贺楠抬起头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

“你什么意思”黄雅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

“小静,你在那家做了半年的家教,那男人什么德行,难道你真的yi点儿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家你还介绍给她”贺楠闭了闭眼,yi字yi句说的很艰难。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报复她所以把她推进火坑”黄雅静不可置信地问。

“小静”

“够了”黄雅静后退yi步,像是第yi天认识他yi样盯视着他,嘴角勾起苍白的笑容,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贺楠,我们在大院里相隔三个月出生,从记事起就是伙伴,连yi块糖也要每人分yi半,你喜欢她,我忍着心痛帮你追;你受了伤,我在病床前伺候;你说在yi起吧,我欢喜得像傻了yi样;现在她又出现,你就算是想跟她复合,也请不要把罪名胡乱的往我头上扣是你断了手,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我的确想过至少yi百种报复她的方法,可你说想忘了以前,所以我也强迫自己视她为陌路。呵,”她笑得更加惨然,眼泪也流得更凶,嘲讽般地看着他:“我连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人都看不明白,又怎么能了解yi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学生家长的品行”

“小静”贺楠上前yi步,想说些什么。

黄雅静却躲开了,身体连续后退,yi双眼睛被泪水浸泡得绝望而又凄婉:“我现在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守着也没用,贺楠,从今天起,我黄雅静再也不会为你而活,你可以继续去当你的护花使者了。”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本来还是镇定平稳地走着,突然加快速度,双手捂住嘴巴,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只余下“噔噔噔”的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贺楠呆立在原地,眼睛久久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头像是被敲掉了yi块yi样,闷闷的疼痛着,空虚着,却不知该不该填满这块地方。

他的身后,站着宁清,同样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语,不言。

作者有话要说:洒狗血了

c第三十章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绝望,越是恨yi个人,就越是忘不掉她的音容笑貌,那些有她的记忆,那些她说的话语,像是被雕刻刀yi笔yi划地刻在了心底。

时间的流水逶迤地淌过,那刀伤在最初的疼痛过后,结了疤,褪了色,只留下yi道分明的痕迹,可是当你再次想起她的时候,就又是yi遍自虐的重复。那些伤痕在反复的被划开c愈合c划开c愈合的过程中,早已将滋生出来的肉芽爬满了整颗心脏。

贺楠初识宁清的时候,她还是校园里最纯的yi道风景,每每朝气蓬勃地从教室中走出,那其貌不扬的黑色校服,在她的身上,却能开出绚烂的花来。

总有男生坏坏地朝她吹口哨,他听了之后只是攥紧拳头,到最后却又悲哀地松开。

她跟在黄雅静身边出现在他家的院子里的时候,他差点以为长久的梦境竟成了现实。反应过来后,欣喜之余又有着忧虑,怕她不会注意像他这样落魄又木讷的穷小子,怕她只注意到自己叫“呆子”。

不过,还好她没有。

后来,在yi起的时候,宁清总缠着他问他对她是不是书上所说的yi见钟情。他总是但笑不语,其实心里yi直想说:傻瓜,那是长久的暗恋。

初见之后,他似乎更有了动力去追逐她的背影,偶尔捕捉到她的yi个笑脸,心如擂鼓般剧动,即使那笑颜并不是为他而绽。

突然就爱上了在纸上绘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在自己的勾勒下更加灵动,看着她的脸庞在他的描摹下明晰非常,看着自己缓动笔尖下带出她发丝的流畅。她的素描他曾经画过无数张,然后工整地压在床下,并从此拒绝让妈妈帮忙收拾房间。

递出第yi封信是他足足鼓了三天的勇气之后才做下的决定,也曾想过这封信可能的下场:是被撕碎了扔进垃圾桶还是根本不会被拆封所以yi放学就急急地扯了黄雅静追问结果。

“她笑了。”黄雅静面无表情。

但是他却为了这三个字,兴奋了整整yi宿。

将她约出来告白,是年少羞涩的他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当她低着头,虽然没回应,但是眉眼弯弯,嘴角含笑的时候,他在那yi瞬间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漏跳了yi拍的心跳声。

少男少女的爱恋,即使再炙热,也会隐忍着不在人前表现,每天只有课余的时候,才能隔着攒动的人头对望,但即使只有那几眼,也足够让沉闷的学习生活雀跃起来。

那时候,黄雅静像是yi条无形的丝带,帮忙维系着两人甜蜜的交流。

他从没意识到自己同宁清的事情让她来帮忙参详是yi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只模模糊糊记得当他第yi次牵着宁清的手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表情带着他当时不解的苍白和僵硬。

后来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片段,当他躺在病床上,耳边yi遍yi遍地响起医生说他的右手以后不能再画画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空洞的c呆望着白色天花板的眼神,是他每天唯yi愿意流露出来的情绪。

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身旁,喜欢做的事也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力量。母亲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没了主张,整天守在病床前,就怕他想不开做出傻事来让自己受伤。

因为他执意不让开窗,甚至连窗帘都换成了厚重的黑布,所以病房里每天都是黑暗的,直到有yi天,黄雅静背着yi个大包袱踹开病房门,哭着扑到他身上:“我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外面久违的阳光大片大片地照进来,他看着眼前那张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的花脸,说出了醒来后的第yi句话:“小静”

残疾后的他性格变了很多,原本的温润羞涩渐渐退却,变得敏感而脆弱,哪天心里yi堵,就拒绝吃药,甚至还会趁人不备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头。

母亲心力交瘁,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他心里愧疚,但是只要yi看到不能使力的窝囊的右手,就又控制不住自虐的行为。

那段时间,黄雅静不眠不休,即使是他熟睡的时候,也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专心致志地守在床前。

针灸c复健c按摩,只要是对康复有益的事情,她都尝试带他去做。那时候,他家已经负债,所以她背着他到处打零工,服务员c啤酒销售最苦最累的差事她都做过,还曾因低血糖昏倒在工作岗位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却都毫不犹豫地大笔大笔地交给医院和私人诊疗师。

所以母亲才会说他们贺家yi辈子也还不清欠小静的债,然后哭着求他保证yi辈子都不要忘记小静的好。

他还记得复建后的第三个月,他第yi次尝试着拿起画笔并且在画纸上颤巍巍地画下yi幅画的时候,她眼角带泪滴扑进他怀里,捉着他的衣襟,哭得像孩子yi样。

他胸口yi阵泛酸,扔下手里心心念念的画笔,紧紧地揽着她极度瘦削的肩膀。

他在重返学校的那yi天,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然后迎着她既震惊又激动的眼神里,浅浅地温暖地微笑。

有时候,对着她满是幸福和信任的眼神,他也会忍不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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