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如果李煜活着,不管是为了身后之名还是他个读书人所秉持的忠义气节。他都要忠于李煜,而李煜死了,他对李仲寓这个乳口小儿却谈不上何等的忠心,他也需要为自己和家人做些考虑了。
毫无疑问,不管他愿不愿意。今后他都要仰仗格浩,如果要他在杨浩和李仲寓之间做个选择,他更倾向于这个有兵有权大有方霸主气势的杨太尉做自己的主公。可是这番心意,他私下与密友萧俨也曾计议过,却始终没有最终下个决定,杨浩比起李仲寓,甚至比起国主来。都更像个明君,可是”他如今不过是西北诸藩中的人,他真有那样的气运,建立个国家么
痴痴站立良久,阵风来袭入衣袍,徐销机灵灵打,,冷颤。这才叹息声。率领自己的僚属往巷中赶去儿
杨浩路行去,前方忽现处大宅。宅前门上只有“李府”两个大字。还有几名士兵在门前站岗,杨浩不由站住了脚步。这里住的就是小周后和李仲宫了,不过他们的身份属于最高的机密,只有杨浩身边几位重臣才知道,就连门口站岗的士兵也不知道府中的人真正身份。
银州李姓族人众多,李德就是银州李氏大户,门口挂块李府的招牌,再有几名士兵站岗,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今徐销和萧俨他已充分利用了他们的才能,成为自己帅府中主管民政的两个得力臂助,对西北民政的施政纲领,这两个人颇有独到见解。对他的主张又进行了充份的完善。杨浩只是提出了个粗略的框架。经过他们详细的制定,已然迅推行下去,成效显著。至于江南,他已派了人去利用现在的传言进行推波助澜,不过暂时李仲寓还派不上大用场。
他也没有想到李煜竟会死在路上。他知道李煜本来会死的,大概就在这两年间,传说他是中了牵机之毒,痛楚哀嚎,许多方全身而死,死状惨不堪言,可是没想到自己费尽周折,只改变了他死亡的方式。终究没有救得他性命。
想起当日所见穿身孝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周后,杨杂暗暗叹了口气。如今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想起她娇怯怯悲惨惨的模样,杨浩还是有些气馁,本想入府探望番的,终于还是止住。他紧了紧大氅。扭头对穆羽低声道:“她们来自江南,不惯北方严寒,回头着人多送些薪炭上门,唔,,还有水产。”
穆羽答应声,杨浩便折身向回走,刚刚走出几步,辆炭车忽然从岔路上疾冲过来,车上的车夫大呼小叫,张皇失措。这条路已经在兵士和巷子两旁的百姓店铺伙计们打扫下除去了积雪,地上只留薄薄层,反而更显湿滑,看那惊马的模样。现在想刹也刹不住了。
“大人快闪开”穆羽个箭步蹿到杨洁身前,怒喝道:“谁家的惊马,伤了我家大人,要你,”
因那惊马来,杨浩很自然地便避往路旁,这来前后保护的侍卫警戒的队形便也乱,露出几个空档。路旁穿着大羊皮袄正在奋力堆着积雪的百姓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射出凛凛的凶芒,向杨浩猛扑过来。这时推着独轮小车贩枣的个小商贩也突然掀了车子,从里边抓出两把铜钢来,有人挥舞着铁锹,又有人从扫把中抽出利剑,所有的人都奋不顾身,目标只有个:杨浩
事出突然,刺客的身手又高明,就算及时警醒,侍卫们也来不及抢上前来护卫,再加上地面湿滑,侍卫们穿的又是皮靴,度更是慢,这刹那功夫,把大扫甫已扎向杨浩的面门,柄寒光闪闪的铁锹斜斜削向他的颈子,同时柄利剑棚向他的小腹。
杨浩急急闪身,腰中剑便铿然出鞘,剑光如电般闪,那把铁锹的硬揪木长把便被削为两断,剑势丝毫不停,顺势向下划,与那柄利剑铿地交击声,崩出串火花。杨浩手中的剑浑然无恙,那刺客手中的剑已出现豆粒大的个豁口。
与此同时,杨浩急急仰身,那把扫帚贴着他的面门划了过去,杨浩飞起脚,大皮靴便踹在了那刺客胸腹之间,将他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挡住了几个刺客疾扑的路线。
杨浩的青霜剑自从断于江南秦淮河上之后,用的直都是普通的佩剑。可是此刻他腰间这柄剑却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若非如此,他也不敢笃定自己就能剑削断铁锹。磕开对方的利剑,同时花解两面危机了。
这柄剑叫紫电。紫电青霜,雌雄双剑。紫电为雄,青霜分雌,两把剑分别给了折家两个女儿折子悦折子渝。两人的名字分别取得是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携子之手,与子俏老之意。至于折赛花这个名字。那是后人杜撰了,事实上她们这出嫁前的闺名,嫁人后根本不会公诸与众,府志中也只载其为折氏,不会记载她的名字。
当初折家大姐折子悦成亲时。这柄紫电剑便做了嫁妆随她到了夫家。折子渝肯将青霜剑送给杨浩,她当时的心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不料那柄剑却折于江南,从此世上只有紫电而无青霜了。折家大姐嫁了杨继业,在家相夫教子,不复少女时候时常出门,便把这柄锋利无匹的紫电剑给了丈夫,当作他的护身宝剑。
杨浩有心劝降杨继业,可他费尽心机,果然无法劝得这位忠臣弃汉国刘氏而辅佐自己,杨浩无奈,只得故示大方。放他父子离去。杨继业虽不肯弃主求荣,却也感于杨浩对自己的器重和礼遇,见他劝降不成。竟慷慨地释自己归去。对杨浩的高风亮节也大感钦佩。
两个人是识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临别之际,杨继业便将自己这柄随身宝剑赠给了杨浩,算是答谢他义释自己父子离去的番情义。杨浩其实并不死心,自然不肯就此切断与他的联系,又得知这宝剑来历。想着有朝日说不定可以用这紫电剑让子渝那只傲骄的小天鹅乖乖就
儿,广是便不加推辞地接妥下来“想不到今日却派卜了大甩期
那几名刺客没想到杨浩手中利器如此厉害,本来势在必得的击落空。立即联手再攻,外围个使铁铲的大汉和那使双手钢的刺客拼命阻挡杨浩的侍卫,另外:人则挺起兵刃,不予杨浩丝毫喘息之机。
穆羽刀斩断那飞跌过来的刺客脖子,举刀疾扑过来,生恐杨浩有个意外,杨浩抖手腕,手中剑鞘电般弹出,打向那个持着半截铁锹把的刺客面门,手中刮则如电光乍现,飞快地迎向另两名刺客手中的兵器,左右两道创光几乎不分先后地撞上他们的兵刃,在磕开他们兵刃的刹那,剑光便扶摇而起。刺向人咽喉。
街上行人不多。这些行人都惊慌地站在远处看着,其中个佝偻着腰的白胡子老汉脚下滑,正欲欺身近前,忽见杨浩单手擎剑,另手剑指在背后晃,目光不由闪。急急地又站住了脚步,前扑的身影很自然地变成了前跌,踉跄了步又稳稳地站住,在旁人看来就好象这老头儿被看热闹的人挤了下。因为脚下滑险些跌了跤,没有丝毫异样。
穆羽等侍卫们疯般地向杨浩身前靠近,口口弯刀犹如狂飙,啸声劲厉,在几柄刀夹攻之下,个刺客被拦腰砍断,另两个刺客个。被朵去右手,个被砍断了脖子。那断了手的刺客惨叫着打旋跌开,身子还未落地,便被个侍卫刀捅进了后心。
这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六个刺客死了四个,侍卫们虽是人多势众,也倒下了七八个人。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俱都带伤,此时围攻杨浩的只剩下两个人,眼见情势不妙。二人呼啸声,个。向东个向西。急急蹿向巷弄之中,身法快逾追风。
杨浩抬腿踢,那铁锹头便飞了起来,带着凄厉的啸声追向逃往左边小巷的那个刺客。那刺客听到身后动静,想也不想挥剑便挡,不想背后飞来的东西既不是利箭也不是投矛。而是飞旋而至的铁锹头,锋利宛如利斧的铁锹头化作团虚影。呼啸着旋转而至,哪是柄剑挡得住的。只听“嚓”地声,剑断,“噗”地声,人头飞起,无头的尸身又狂奔出两丈多远。咋嗵声滑到在地,贴着雪地又蹿出七八米远。
穆羽带着人要往右边巷中那人追去,杨浩还剑入鞘,淡淡地道:“刺客轻身功夫极好,不用追了,全城戒备,追查凶手
他说着,回头向不远处的人群看了眼,那个白须老者已不见了踪影。杨浩不由轻轻笑,”
“浩哥哥,你没受伤吧。杨浩刚回府,早已得着讯儿的冬儿焰焰娃娃妙妙便紧张地迎了上来。杨浩看冬儿大腹便便的样子,真比冬儿还要紧张,赶紧抢上去从妙妙手里接过她的手臂。担心地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几个胆大包天的小蟊贼罢了,你怎可出来走动,眼看分娩在即,要是滑上下,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冬儿上卜仔细看他,见他果然不曾受点伤,这才放下心来,她甜甜笑,柔声道:“我哪有那般娇气的,再说娃娃和妙妙小心着呢,这地面扫得也干净。”
杨浩道:小心无大错,总之,安全第,再不娇气这段时间也不许再到院中走动了。娃娃妙妙。你们看紧了她。”
杨浩边说,边扶着冬儿回了花厅,家人坐下,反正也没有外人。杨浩便老实不客气地摸上了冬儿的肚子。
“看看,看看,我就说吧,你不害怕,孩子还怕呢,这么大冷的天儿。别冻着了他,嚯,他在里边打拳抗议呢。”
冬儿比较显怀,腹部高高隆起。杨浩小心地抚着她的肚子,里边的小家伙果然不安份,正在拳打脚踢,杨浩的手按上去,也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在里边很有力地搪着肚皮,杨浩要是轻轻按下做为回应,他在里边就闹得更加欢实,紧跟着杨浩的动作动弹起来,杨浩不禁失笑道:“这小家伙,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可不像他娘般文静。”
焰焰和娃娃妙妙看了自家官人那股子小心劲儿,都眼热的很吧不得自己换了冬儿坐在那里,可是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又不禁暗自泄气,三个小美女互相瞄了眼,心照不宣,暗暗告诫自己:趁着冬儿有孕,冬天公务又不繁忙。这些天定得使出浑身解数,让官人常往自己房中走动,教他鞠躬尽瘁辛苦耕耘,总要让他杨家的种儿在自己肚里生根芽那才安心。
“快过夫年了,得嘱咐府上的人,今年帅府里不得使用爆竹。”
杨浩说着,又弯下腰去,把耳朵贴在冬儿的肚子上,听着里边健康有力的心跳声,杨浩忽地心中动:“冬儿生孕比萧绰晚呐,冬儿还有大半个月就该生了,那萧绰,,现在应该已经生了吧”
第003章 生来就是天子
辽国上京,大内,月华宫。
群群内侍字人进进出出,行色十分匆忙。穿红袄戴络缨狐尾帽的女兵们手按刀柄,戒备森严。北院宰相室昉萧氏族中年纪最长的老爷子萧鼎带着几位萧绰的长辈至亲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耶律皇族的老王爷在月华宫前殿里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踱来踱去,各怀心思。
月华宫里,有位十九岁的女子,马上就要诞下孩儿,搁在旁人家,这不过是家姓的紧要之事,而搁在皇家,却是举国关注的大事。
先帝已经死了,契丹已经半年多没有皇帝了,国不可日无君,照理说,压根就不该等着皇后娘娘诞生皇子,这件事变数太大,为了皇权的稳定,早该另立新君了,但是萧绰凭着她的铁腕手腕朝中心腹重臣的支持萧家的支持,硬是抗住了皇族的重重压力,坚持到了今天。
今天,这个即将呱呱落地的婴儿如果是个男婴,那么契丹将马上诞生位新皇帝,皇后娘娘将晋升为太后,在皇帝成年之前代为掌管朝政,朝廷政局将不会生什么改变,如果是个女婴,那么马上就得议立新君,就得重新进行权力分配。
兹事体大,谁不关心满朝文武都到了大殿等候消息,宫卫军已将皇城团团围住,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而诸皇族大族的族帐军五京乡军等都在秘密进行调动,以防不测的生,整个契丹潜流涌动,只有那些对此严重事态无所知的寻常百姓还在兴致勃勃地逛大街,购买年货,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和随之将之的元宵放偷日。
“哇哇哇”
阵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自后殿中传出,萧鼎老爷子室昉老爷子连着耶律家的几个白胡子老头儿都挤到了后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有那沉不住气的,已大声叫了起来:“快,快说声,是男孩儿还是女孩”
殿中热气腾腾,萧绰满头大汗地躺在榻上,稳婆和女医急急忙忙在做着善后,巫师仍在屏风前面抽疯似的蹦着跳着,在紧密的蝎鼓声折腾的身大汗。热水干净的棉布银剪刀,以及补充元气的清炖参鸡汤,宫女们捧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萧绰已耗尽了最后分力气,神志有些帖惚,孩子的啼哭声听起来也是忽远忽近,她被人半扶起来,碗参汤递到了嘴边,萧绰用力推开,吃力地问道:“我我儿,是男是女”
个稳婆眉开眼笑地道:“娘娘大喜,娘娘生的是位龙子,是位龙子,好结实,白白胖胖的
“抱抱来我看。”
孩子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洗干净,就被净布裹了呈到萧绰的面前,萧绰亲眼看了确是个儿子,这才松了口气,欢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做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殿角的女卫领暗暗松了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碗参汤下肚,又过了阵儿,个小小的人儿被送到了她的榻边,萧绰扭过头,看着那已陷入甜美梦乡的小家伙,粉嘟都的脸蛋儿,胖胖的双下巴,闭着眼睛睡的正香,两只小手时不时的还要扎撒开来,似要抱住什么东西,然后慢慢的又落回脑袋旁边,双手抱头,睡的憨得可爱。
萧绰唇边绽开丝甜蜜的微笑,看着那小小的拳头,时张时合,小小的手指看着细细的,好象透明的般,初为人母的萧绰看着竟不敢去碰触下,好象碰就碰折了它,过了好半天,她才试探着伸出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娃娃的掌心,小娃儿立刻紧紧攥住她的手指,再也不撒开。
“小冤家,今天你可折腾死娘了”
萧绰喃喃地说着,凑过去轻轻贴了贴儿子那比新录鸡蛋还要光滑新鲜的豆腐还要娇嫩柔软的脸颊,甜蜜温馨满足的感觉充臆了她的心胸,唯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小冤家的爹不在眼前。她把自己的儿子抱在胸前,这时何尝不希望她的男人也能把她抱在胸前,似这般轻轻絮语
银州白虎节堂侧衙。
个白老者拱手道:“太尉,老汉路追踪,已查得明白,那刺客来自党项明堂部落,是受该部酋李继捧所命。”
“明堂川李继捧”
杨浩立即走到他特制的大沙盘前面,这副沙盘是整个河西陇右地区的山川地理图,山川河流草原沙漠城池俱都十分详尽,不同势力派系控制的地区上边还插着分别异表其势力颜色的小旗,小旗上面又标明他们的族帐人马,是目前整个西域最详尽的份地图,动用了“飞羽”“随风”“继嗣堂“三方面间谍势力才绘制完成的,有这副地图在,许多骁勇善战却目不识丁的将领也能把整个西域形势了然于胸。
丁承宗也推着代步的木轮车到了沙盘前,盯着银州更北方那处土黄色的小旗,徐徐说道:“李继捧,是李光俨的亲侄儿,今年二十有八,李继迁死后,银州诸雄争位,夏州李光睿立了李光雾为银州防御,李继捧失宠,对夏州不无怨言。
我们本来以为,李继捧会因此失却对李光睿的忠心,而且凭他在明堂川的势力,也构不成对我银州的威胁,再加上目前太尉打得是驱逐庆王复我国土的旗号,还需要宋国这面招牌撑门面,李继捧名义上也是宋臣,所以没有打他的主意。不成想,他倒想刺杀太尉了。”
说起周围形势,丁承宗如数家珍,杨浩要总揽全局,做将将之人,对于诸多细节都交给手下人去做,打开始就没打算做个事必躬亲的主帅,对这方面的情报自知不如丁承宗了解,便又问道:“明堂川有毒少人马如果我倾力攻,又走出其不意的话,能否举攻克”
丁承宗道:“那里更偏向北方,农耕者少,畜牧者多,有族帐万四千余户,七万多人口,不过大多散居各处放牧为生,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养活那么多城市百姓,所以集中居住在双龙城的百姓丰限,常驻精锐兵马不足五千,那座城虽是建于双龙岭上,却残破不堪,不值守。如果咱们能出其不意挥军击,李继捧必败。
不过麻烦的是两点,第,李继捧家当有限,敌得过就敌,敌不过就弃城而走,他本以游牧为主,旦逃去四面八方皆可逃逸,追无可追,我们走,他又可回来,如果不能聚而歼之,则顶多伤他此皮毛,劳师远征,得不偿失,另方面,李氏还不曾主动对我们用兵,我们也没有李继棒刺杀太尉的证据,如果贸然挑起事端,恐在道义上陷于不利的面。”
杨浩冷冷笑,在沙盘上点了点,淡淡地道:“有些人是属驴子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你想与人为善是行不通的,在这个强者称王的地方,有恩也得有威,恩威并抚,才能让人心服口报口你没有强横的手段,保证有机会,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反起来比谁都快。在西北,就得做狼王,做狼王,岂能不露露你的尖牙利爪”
丁承宗微笑起来,欣赏地看了眼自己兄弟,颌道:“好,既然太尉有意打打,那我马上去召集幕僚,研究下由谁出战调动多少人马何时出战,有了详细计划,再呈报太尉批准。
李继捧手下有大将,名叫张浦,此人是个汉人,有勇有谋,银州人,素得李光俨器重,李光俨死后,李光雾继位,大肆任用私人,张浦在他手下不得志,便投奔了李继捧,李继捧是个粗人,不足为虑,倒是此人有些计谋,要想出其不意,举歼灭明堂川之敌,需要仔细筹谋番。”
杨浩点点头,又道:“还有,哪些部落遭了白灾,部落中的粮食无以为继的,要早些派人输运粮草过去,不服的要打打,肯归顺的,我们也要视同仁,予以照顾。”
丁承宗点头道:“我知道了,下官告退。” 这些事,杨浩并未瞒着那老者,这老者是竹韵的父亲,姓古名大吉,也算是个江湖异人了。他虽是继嗣堂的人,不过杨浩现在与继嗣堂正在蜜月期,些有时效限制的机密,也就无须对继嗣堂的人有所隐瞒。
丁承宗离开后,杨浩才转向古大吉,含笑揖道:“有劳老人家了,这番奔波,实在辛苦了,请古老丈在银州歇息些时日,待计议已定,说不定还有劳动老丈出手的事情。”
古大吉见他堂堂宰相般的人物,对自弓如此礼敬,不禁受宠若惊,连忙摇手道:“太尉客气了,客气了,老汉可当不起太尉揖,有什么事情,太尉尽管吩咐便是。”
杨浩呵呵笑道:“好,老丈先去休息吧。”
古大吉答应声,转身欲走,忽然又犹豫了下,讪讪地笑道:“能为太尉效力,老汉是毫无怨言的,不迅,老不以筋骨为能,老汉如今的身手比起壮年时候可是差了许多,别的老汉不怕,就怕万有个闪失,会落了太尉的大事。小女竹韵,尽得老汉真传,为人也算乖巧伶俐,如果太尉不嫌弃,可以把她收在身边听用,定对太尉有所助益的。”
杨浩呆,慢慢露出笑容道:“喔,竹韵姑娘机敏聪慧,身武功出神入化,本官向是器重的。她如今正在芦州那边训练,飞羽”等那边空闲下来,本官会把她调回来听用的。”
古大吉听满脸的褶皱都欢喜的展开了来,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唔那老汉告辞了,告辞了。”
古大吉迈开大步,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杨浩望弄他的背影,半晌才哑然笑。
古大吉是个武术高手,说他是江湖异人也不为过,不过从武艺上来说,他固然算是江湖上等的高手,可是说到底,他只是个供继嗣堂驱策奔走的下人罢了。个真正脱世外的人,是指他的心胸志气,如果这点到了境界,哪怕他手无缚鸡之力,也能笑傲王侯。反之,个世俗之人,有家庭有子民,为了红尘俗世无尽的繁杂操心,就算他武功盖世,还是个世俗之人,要对权力和财富低头。
如今乱世,武人的地位并不算低,但也绝对算不上高,武侠小说里可以傲视切的武林高手是不存在的,真正的武术高手全都货卖帝王家去了,就算扶摇子陈抟那样真正把心性修炼得无视红尘诱丅惑的世外高人,早几年还不是与赵官家有所接触,绮赖帝王权力,成就了自己脱的地位,古大吉又何能免俗呢。
为人父的,谁希望自己的女儿整天刀剑不离身,做些刀头舔血的亡命生涯在古大吉心中,女儿如果能成为像自己这样年轻有为的方豪雄的侍妾,已是攀了高枝,得了个求之不得的好出身了吧
杨浩对古大吉的用心并没有什么鄙夷,反而生出许多感慨。把竹韵调回芦州,固然是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训练,飞羽”希望有朝日这支秘谍队伍脱胎换骨变成凤凰,其实他也自有番良苦用心。竹韵对壁宿的好感他看得出来,他也希望竹韵这个好姑娘能融化壁宿那颗冰封的心,不要让他把自己永远封闭在仇恨的深渊里。
可是二人之间迄今为止还毫无进展,静水月的死,对壁宿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他对水月用情如此之深,或许只有赵光义死掉,才能解开他这个心结吧
的莽莽荒原上,大队人马往返冲锋,人喊马嘶,声势震天,却又随着旗号鼓乐的指挥,乱中有静,有条不紊。
现代考量支部队的战斗力,除了防御方面,主要是从机动力火力和通讯能力几方面来评定的,而冷兵器时代也大抵相当。从防御力上来讲,支冲锋陷阵的部队,不着甲弱于着甲,着皮甲弱于着铁甲,而着铁甲中鳞甲又弱于板甲。但是几者之中,板甲的制造成本明显是最高的。
现在的周边民族已经不比汉朝时候的匈奴了,那时的匈奴军队使用的箭矢大部分还是用兽骨磨成的,而现在的少数民族已经掌握了相当高的锻造冶炼技术,尤其是从西域阿拉伯民族传来些更加先进的锻冶技术,甚至越子中原汉族。那么想要尽量减少方己的伤亡,就必须在战甲上下些苦功了。
杨浩拥有自己的铁矿煤矿也是现成的,两相结合,再辅以继嗣堂提供的财力自称是珠宝商人的大食火商人伊本艾比塔利卜提供的高的锻造冶炼技术,品堂李兴的兵器制造技巧,兼收并畜之下,不止是他的精锐部队人人配备了护住要害的铁盔板式胸甲,而且在远近进攻武器上也远远出了对手截。
至于机动力,杨浩并不较对手高明太多,能偷运过来的大食宝马有限,能提供的马匹消耗也有限,而且它们远程冲锋度远胜于蒙古马,但是长途奔袭能力却要差了点,也不需要配备大多,不过在杨浩控制区域内,要得到足够的马匹并不为难。
自从明了马镫,骑兵就是战斗部队中的王者,它的机动力是步兵的数十倍,虽说正面对抗中步兵如果指挥得宜,未必就会吃亏,甚至骑兵的伤损还要甚于步军,可是骑兵的度却是步军的数十倍,骑兵败了可以逃走避免损失,而步兵败了就定溃亡,两者根本不在个起跑线上。
本来中原步兵对伏骑兵最得力的武器是弓,这也是宋军配备弓手比例最多的原因,可杨浩所部大量装备了品弓,这种弓与其说是弓,不如说是弩,弓射程短,不易瞄准,连射十余次就会感到极度疲倦,而弩却远甚于它。
杨浩曾经惊叹于电影英雄中万弩齐的恐怖场面,当他亲眼见识到了品弓的威力,他开始意识到这种场面并非不可实现,他如今也能做得到了。
他手下的兵本来就擅长骑射,甚至无需专门的训练,这样的士兵自然识得品弓的厉害,当他们初次拿到品弓并进行演练之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强大,士气之锐,无以伦比。
方才的这场作战演习,在传统的西域民族惯常的冲锋破阵剁敌战术演练上,还加上了杨浩提议的种新的战术:拿破仑战术。杨浩当然没有给它取这个名字,但他用的就是拿破仑战术,在大集团决战的情形下,以精锐骑兵对敌方进行挤压,迫使其阵型收缩变密,然后以品弓骖耻承载的旋风炮进行远程打击,在造成对方阵形极度混乱之后,重骑兵破阵,陌刀手扫荡,步兵主力清扫整个战场。
木恩木魁等人虽是目不识丁,却通晓具体的战术,杨浩这种战术经过他们的演练,已烂熟于心,对于这种战术将挥何等威力,他们也心知肚明。如果说他们服从杨浩,只是因为杨浩的少主身份和他将将的仁义风范,从这刻起,他们却真的是对他由衷地产生了种敬畏。
杨浩站在阵前,亲眼见到士卒的配合演练,将这种战术诠释的完美无暇,心中也十分欢喜,不过他却不知道他偷师于拿破仑的这门战术,实际上却是拿破仑偷师于永乐大帝的。永乐大帝就是用三千营的精锐骑兵挤压蒙古骑兵的阵形,再使神机营在正面使用三段击的战术,用火器进行倾泻性打击而五扫漠北,无往而不胜的。
骑兵已率先撤离了演武场,现在是配合作战的步兵队伍退下,他们都打了梆腿,这个小玩意的明,使他们的度也提高了许多,长途行军中小腿肌肉也不易拉伤。杨浩端坐马上,待步兵方阵也退出了演武场,转对木恩笑道:“好,我本以为,你们几人作战虽然勇敢,可惜目不识丁,训练士卒未必在行,想不到你们不止是员猛将,而且是员良将,哈哈,这支军队被你们操练的十分出色。小六和铁牛正在芦州练兵,回头你们派几个已精擅这种战术的将领回去,对他们指点番。”
木恩和木魁得他赞赏,满面红光,二人连声应是,杨浩正欲拨马回城,远方忽有骑箭般飞来。那人穿身白,胯下匹红马,背后件大红的披风,策马飞驰在那雪原上,就像朵红云正飘飞而至,杨浩不禁勒住了坐骑,惊咦了声。
片刻功夫,那匹飞马已奔到杨浩再前,马上的骑士猛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希幸幸声长嘶,几大团鼻息喷吐的白雾在杨浩面前消散。
“玉落,你怎么来了”杨浩看清那马上的骑士,不禁笑道。
马上的骑士身白色劲装,小蛮腰儿扎得紧紧的,肋下口宝剑,红披风刚刚飘落,英姿飒爽,俊俏不凡,正是丁玉落。
丁玉落却不叫大哥,她在马上向杨浩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气鼓鼓地道:“大元帅今日观三军演武操练,何以不召我女兵营习练番末将不服。”
杨浩与木恩木魁柯镇恶等将相顾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啊,不错,不错,我倒忘了麾下还有支女兵,嗯是我的错,今日再去调女兵来,怕来不及了,这样吧,等下次”
丁玉落得意地笑,蛾眉扬道:“就知道大元帅会这么说,既然大元帅无意不检阅我女兵队伍就好,我们的人已经来了,大元帅现在可以检阅了么”
杨浩又是呆,失笑道:“好吧,既然来了,那本帅就看看,你们的人马在哪儿。”
丁玉落大喜,反手取弓抽箭,枝鸣镝射出去,目标正是左侧处高坡。箭鸣声消逝在远方,那处高坡上突然涌动出条红线,红线迅变成了片红色的巨浪,号角呜呜响起,人如虎马如龙,队队披挂整齐的女兵队伍汹涌而至。
杨浩本没打算让她们上阵厮杀,只希望她们在稳固后方以及守城方面挥些作用,所以没有给她们配备造价较高的板式胸甲,这些女兵俱都穿着轻便的牛皮铠甲,外罩红色生丝披风,头盔上火红的盔缨飞舞着,像片红片的巨浪从高坡上扑下来,在白雪皑皑的荒原上蔚为壮观。
如今冬儿分娩在即,还不曾亲自领军,女兵由穆青漩丁玉落甜酒三人为副将统领,看这阵形整支队伍被她们操练的也是不俗。由她们这么多人马隐于高坡之后,却不曾出点声息引起杨浩关注就可见斑。
“哇,女兵啊”
“嗨,那个,看那个,那个漂亮。”
“哪个啊”
“哎呀哎呀,那个姑娘美得”
惊呼声此起彼落,片马蚤动。杨浩端坐不动,面无表情,只拿眼角轻轻捎了眼自己这方阵形大乱的人马,方才还是军容严整的英武之师,如同道铜墙铁壁,再看现在真没出息,不办,还真好看。那么多女人齐减杀,声音脆籽,嗯,还真挺好听,杨浩的眼睛也不禁轻轻弯了起来。
丁玉落已策马归队,三支骑兵队伍,共计三千人,迅摆成槽形成,由三位副将号令着。
北方和西域女子虽擅骑射,不过很少上阵作战,更难得见到这么多服装整齐划的女兵同时出现,那些士兵头回见到,自然大呼小叫,蔚为奇观,
号角声起,队女兵如红莲初绽,波分浪涌般冲出来,人数大约在三百人上下,表演起冲锋破阵劈杀的功夫来,个个身姿矫健英姿飒爽。接着队三百人冲出来,做试探性攻击,又迅抽身绕向前敌侧翼,抽箭搭弦,试作骑射。
凭心而论,她们舟功夫绝不是花架子,不过比起男兵来,其杀伤力肯定是弱了大截,不过近身肉搏她们虽差了些,如果游骑作战,差距也不是极大,如果兵力真的十分吃紧的时候,还是能挥相当大的作用的,这还是杨浩并未着意地对她们进行训练,武器装备也逊色筹的结果,能有这样的效果已是难能可贵之极了。
杨浩喃喃自语道:“真没看出来,这些女兵打起来还似模似样的呀。”
柯镇恶得意地笑道:“她们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女子自愿募集当兵,每月只训练十天,放定的口粮充作军饷,许多女子都踊跃报名,西域女子本擅骑射,稍加训练也就成了。”
“每月只训练十天么”
杨浩听了暗暗点头,装备不如人,又无人施予特别的战术指导,每月训练时间又少,女子为军果然也是不凡,难怪当年大唐公主李玉宁领支娘子军就能驰骋关中,声名鹊起。
柯镇恶又道:“现在消息传开,已有更多的女子想要入伍,只不过如今正是严冬天气,恐怕开了春她们才会来了,这些女子们也是自幼习练骑射功夫,只要再对她们进行军法军纪和行伍号令的操练,使她们明白金鼓号角旗号烟火的意义,能令行禁止,进退有序,战力就已大有可观了。”
杨浩点头道:“嗯,不过女兵须得经由自愿,不可强拉壮丁,她们的父母也须同意才成,许了夫家的,如慕夫家不允许,也要退回去,免生许多纠葛。”
柯镇恶笑道:“太尉尽管放心,青漩和夹小姐甜酒她们岂会干出迫人入伍的事来,入了伍有兵粮拿,家中赋税也有减少,穷苦人家大多都很愿意的”
这边说着话,三队女兵已全部投入了战斗,旌旗猎猎,马嘶阵阵。白雪皑皑的荒原上她们往复厮杀如同团烈火般倏忽来去,协同配合十分默契。待鸣金声起,三军如湘水般退下,井然有序,交替掩护,完全按照实战标准,战法也是可圈可点,杨浩不禁频频点头。
三支女军收队回扰成个个整齐的方阵,马儿喷吐着团团鼻息,那个个身着红衣的女骑士端坐马上,在团团白雾袅袅中更显清丽。片刻功夫,穆青漩丁玉落甜酒三人策骑同来,到了杨浩面前扳鞍下马,按军礼单膝跪地,齐声道:“三军操演完毕,请大帅示下。”
杨浩笑了笑道:“难为了你们,操练时日短,军械配备差,竟有这样的效果。告诉你们的士兵,本帅对她们很满意。”
甜酒大喜,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飞身上马扬鞭而去,在三千女兵之前飞驰而过,大声传达着杨浩的刮示,她嗓门奇大,再加上杨浩耳力又好,隐约也听得清楚,只听她时而汉语,时而羌语,时而契丹语,时而吐蕃语,说的应该都是同番话,想来这些女兵来自不同部族,有些对其他部族的话并不是非常明白的。
甜酒每说遍,女兵队伍中便会响起阵欢呼声,杨浩却微微蹙起了眉:“语言不通,可就更谈不上其他的交流了,芦州的通译馆得尽快建立起来,召集各部族的博学者,将各族文化典籍诗词歌曲与佛教经典同翻译过来,汉语在西域本已有相当的基础,就以此为通用语,在传播佛教经典的同时,让他们不知不觉间熟习汉语,做为共同交流的工具。”
甜酒将刮示传达了三军,喜孜孜地赶回来,大声道:“大帅,甜酒已把您的话晓谕三军了。”
杨浩笑着点点头,突然又把脸板,沉声道:“本帅下全军的生丝衣料,是谁允许你们制成了披风的嗯”
“啊”甜酒本以为杨浩还要赞美番,不想却听到这番刮斥,她揉了揉蒜头鼻子,便向丁玉落投去求救的目光,丁玉落见她和穆青漩都向自己望来,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大帅,大家伙儿觉籽,觉得做件红披风,军容整齐,也在气势”
杨浩打断她的话,肃然道:“不如说是女兵们都觉得这样够漂亮才对吧”
丁玉落垂不语了。杨浩沉声道:“我特意下每个士兵块生丝料子,是要你们做成衣衫穿在身上的,丝绸韧力极好,如被箭矢射中也不易穿破,这样旦中箭,有这生丝衣料护体,可以尽快把箭头拔出来,不致创口过大,易于痊愈,下衣料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本帅不定要让你们上战场,可是你们既能以个士兵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训练,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舍本逐末回去都把披风给我改了衣服,记住,身为主将,你们只有两个使命:是打击敌人,二是保护自己。既然当了兵,就别拿自己当女人”
丁玉落穆青漩和甜酒被他心的没了脾气,只得乖乖应了声是,杨浩这才展颜笑道:“你们都起来吧,女兵能有今日这般威势,已是大出我的预料了。契丹上京宫卫军中,有支侍卫亲军,名曰,火凤冬儿曾做这支侍卫亲军的统领,据说这支女兵,战力丝毫不逊于男子。等冬儿能上得马提得剑的时候,本帅给你们更换批准备,让她再好好训练番,如果你们练的好,咱们的女兵也叫火凤,哈哈,与本帅的飞龙军那可是齐名了。”
丁玉落三人大喜,连忙拱手再礼,然后回归本阵,统领所部退出校武场。
杨浩对木恩柯镇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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