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啊,我身边时常会有刺杀的事情发生。”元祐不以为意,他向来如此的。
书香松了身子,“你太小心了,所以…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当然…还包括我。”
这才是她为什么一句不提只拿出了药粉让元祐自行选择的原因。元祐是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而且小心翼翼,就在她和他相处的那几天里,虽然她看不见,可总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无时不刻的在探索着周围,甚至于她只要稍稍的接近他靠近过大约一米的地方,他就会下意识的后退。
而且,从元祐用药来看,她用嗅觉断定了是元祐自己处理的伤。
元祐听完她的话,微微愣了愣,“我真这样?”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回想回想…还有,你的伤是你自己用药的。”书香将身子稍稍往后倾了,因为她感觉到元祐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浑身的气息仿佛都冷了好几个度数,有些让她粟然了。该死的,早知道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元祐是谁啊,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眨眼就杀人的冷酷二皇子啊…她现在发现了他的缺点,他会不会当场就了结她了?
“你躲什么?”
元祐突然出声,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
这董书香倒是个胆大的,竟然敢对他说这些话。不过,他刚才那一瞬间细细想了想,还真确实是如此的。
书香皱眉,“你不会是…要在这里…”
“如果我说要将你杀人灭口的话会怎么样?”元祐看着她的神情,冰冷的脸上蓄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书香二话不说,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只不过没等她放出瓶子里的东西,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元祐那熟悉的声调在她耳边响起,“董书香,我看你就像是一个猫爪子了,我都还没动手,你就想要出手了?嗯?”
书香心里一个苦闷,嘴里喃喃:“等你动手就什么都来不急了。”
因为元祐离她太近了,书香隐隐觉得很不舒服,下意识的躲开。
元祐却马上放开了她的手,“得了,我不杀你,我救你的命你都还没还恩呢,要是杀了你还不白救你了。”
事实上,书香就算是比本身这个董书香要镇定,可是在刚才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
在这个朝代,人权算什么,被人杀死,然后死无葬身之地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刚才因为太过紧张,竟然出手失败了。让她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多加练习。
其实,如果她不是碰到元祐这个意外,她的出手算是很快的了。元祐面对无数次的刺杀,而且就像是她刚才说的,无时无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所以,书香失手其实真的很正常。
“那就好,反正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书香彻底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又被元祐给提起了。
“杀了你好处太多了,比如说…凤九少了一个帮手,凤九肯定会方寸大乱,然后我就趁机攻打承平…”
书香心一提,“你又想打仗?”至注意元祐最后的话,却是没注意元祐前面说的那些话。
“到时候可不是我想打仗,而是凤九肯定会义无反顾的朝我宣战了。”元祐也没注意书香的不同,继续道。
“这个关师兄什么事情?就算是你杀了我,我师兄也不会要向东汗宣战的。”书香很是肯定的回答。
这回,元祐终于感觉到书香的不正常来了。她说‘师兄’而不是‘凤九’,以往她不是都称…
元祐再度细细的看了下书香,难道消息说书香的失忆其实有什么地方蹊跷?但是她一切都正常啊,认识他,还记得他,又…对,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对‘凤九’太过漠然了。
看来,这一点需要好好的去查一查。
“出来太久了,我要回去了。”元祐突然说道。
书香脸上的神情稍稍滞了滞,有木有那么善变?
不过她也乖乖的道了别,本想回屋,却听到似乎从殿外传来的声音。
殿外,一穿着华丽衣裳的女子正对着羽香殿守门的两个侍卫大肆阙词。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郡主诶,我是承平的郡主,皇上是我的表哥,本郡主进一下羽香殿又如何?你们一个个难道都不要脑袋了吗?”
“郡主,皇上下了圣旨,此处不经允许,不得任何人进入。”
“哼,一个个狗奴才,本郡主就要进去怎么着。”
说着,那称自己为郡主的女子丝毫不顾拦着她的两个侍卫,直接直直的朝着大门进入,那两个侍卫不敢贴身去拦。其中一个侍卫朝着另外一个侍卫眨了下眼,另外一个侍卫很快就消失在殿门前。
而留下来的那个侍卫却是一直看着那个郡主。
书香听得这边大吵大闹的,朝着里面一叫,“阿竹,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竹是凤九安排给她的贴身宫女,阿竹话不多,却很尽责。虽然书香没看过她的模样,可多少感觉到阿竹的性子冷清,不像是一个平常的宫女。
书香话还未落,就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自己的眼前掠过,阿竹的声音自风飘入耳内,“姑娘,阿竹自是前去。”
阿竹出去了,那吵闹声渐渐的没了。
等阿竹回来,书香问她怎么回事,阿竹便据实以告。
而此时,凤九也已到达羽香殿。
凤九听到有人来闹羽香殿,便马上就找了个借口离开,然后就看到了阿竹和柳娉婷在‘交流’。
柳娉婷,也就是刚才的那个郡主,凤九当了皇上,为了安抚人心也赐她为郡主。
柳娉婷除了是廉亲王妃的侄女外,她还有一个身份是柳太师的女儿。
今日的宴会,柳娉婷也参加了。
“阿香,你没事吧?”凤九脸色郁霁,一双漆黑的眸中饱含着担忧。
书香摇头,“我连那人都没见到呢,怎么可能有事情?”他也太大题小作了,就算那个劳什子郡主进来,也只有那个劳什子郡主害怕她的份好吗?一把药就可以把她解决的事情。
凤九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却是在半道上硬生生的停了手,咽了咽喉咙,“没事就好,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你在宫中安心静养。”
“那师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那些使者什么时候离开?”在这宫中太无聊了,她都坐了一整天了。
“出宫…过些日子。你若是担心你家两个哥哥,我明天就让他们进宫。”凤九迟疑了一会说道。
书香叹了口气,微微低头,“要是二姐在就好了。”低低的声调里,有着无尽的想念。却又在下一刻道:“大哥、三哥可以进来吗?”
凤九的心猛的一抽,脸色稍许苍白,不可控制的呼吸紧了一紧,“当然可以。还有,你爹和你二姐他们很快就有消息了。”
他还是无法把握她的思念,可是那一次说了差点她就要离开他,要是再说,他怕…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他承受不起的后果出现。
他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落荒而逃’了,走到了羽香殿的一处亭子里,过了好半响才恢复。
倏然招出一人,“有何情况?”
“主子,刚才东汗二皇子来了,姑娘和他说了好些话,他功夫超于属下,属下不敢轻举乱动。其余皆无异常。”一人跪在凤九面前,恭敬回答。
就在刚才元祐找了借口出来,那么久的时间才回去他就心里有了个大概,所以听到这样的话,凤九并不惊讶。
元祐的武功深不可测,不过他也不会来杀书香,他的手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出手是对的。
只是…他以为…穆尔兰舟应该会出现的才是。
元祐和穆尔兰舟两人都深知阿香对他的影响,一方面他觉得他们不会利用阿香,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清楚的明白他们两人的手段,所以他对他们还是需要有这么一防范。
“以后如若再见到除却元祐和穆尔兰舟的人,该杀则杀,该拦则拦。”
跪在地上的人猛地颤抖一下,主子这是在怪他没有及时拦住柳娉婷,“是,属下知错。”
凤九手一挥,那人便消失了。
再面水对站了一刻,便听到有人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转身,便看到了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一脸急色,可看到凤九礼数却没少,行了礼才道:“皇上,金銮殿上出大事了!”
第2o章:凤九:我只要她
是的,金銮殿里出的是大事,因为有使者突然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凤九赶到金銮殿时,黄御医已经在看了,只不过黄御医的面色显然不好。
凤九正了正神,坐在了龙椅上,沉凝问:“怎么样了?”
“皇上,此人乃是中了剧毒,至于什么毒,臣还未能给出具体的答案出来。”
黄御医不算是一个大官,凤九却是下了口谕让他参加晚宴。
连黄御医都检查不出来,这让凤九的脸更是沉了几分。
这使者所在的国家是属小国,和承平没得比,但是如若是追究起来,还真是麻烦,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皇上,我朝坷仪虽然只是个小部落,可是在贵朝出现这样的纰漏,请皇上给我朝一个交代。”坷仪的另外一个使者沉色道,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确确实实的担忧、愤懑、不解…总总有之。
交代是肯定要交代的,否则这承平如何面对天下。
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承平和坷仪现在还是和平的。
“请来使放心,定会给坷仪一个满意的答复。”
凤九落了这话之后,便将宴席给散了,各国的来使一一回了住处。
那个中毒的来使被安排到了太医院里,黄御医给他服了续命丹。
“师父,这次的毒您当真一点把握都没有?”
在平常只有凤九和黄御医两人之时,凤九对黄御医用的都是‘师父’这个尊称。
黄御医摇了摇道:“虽然说是中毒,可是实际上那个使者是中蛊毒了,唯有蛊族的人才有办法解这毒。”
“蛊毒?…”凤九喃喃自语,忽而略高声音,“花家?那个女人。”
花家,以蛊为名。而前廉亲王妃就是那个女人,也是花家的女人。
本来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廉亲王妃是什么人,可是自从和鞑靼一战后,花语兰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想要将凤九置之死地,这才爆发出来。
“怕是了…为师能解虽然熟知天下之毒,可是这蛊毒却是不能。”黄御医佛了佛胡须,叹气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一生为医,可是却从来不沾蛊虫这一类的东西,这蛊毒他能判断,可是要他解,要他说是什么蛊毒,他一点都说不出来。
“不过…”黄御医迟疑了下,似乎在想着要不要说。
“不过什么?”
“我想可能那丫头会知道,只是她现在已经这样子了,怕是…”
“阿香?”凤九愣了下,却是很坚决,“她不行,就算是她行,也不能让她出来。”
现在的事情,只要牵扯到了书香,更何况这件事情太复杂,要是把书香牵扯进来,那她就会危险了。
凤九现在几乎是把书香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书香就是磕着碰着他都不允许,何况要让出现在大众的面前。这不直接把书香往火坑里推么?
黄御医咬了咬牙,也同意了凤九的话。
自从书生、书豁进宫看了书香之后,书香的神色要好上了不少,只是她却是在这几天出去的时候都听到有宫女在神神秘秘的说些什么,仿佛还背着她。
她也问过阿竹了,可是阿竹却什么都没说,只说没事。
她的感觉向来很准,而且她明明还听到‘使者’什么的字眼,虽然现在宫女们谈论使者很正常,可是她们的声音却暗含着紧张。
“我要求见董姑娘…你们…”
殿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听着声调,是个男人。
之后,那声音就没了。
实际上,是那个坷仪的其中一个使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凤九的暗卫给敲晕了,直接扛走了。
这晚一过,书香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阿竹一走开,书香便唤来了另外一个宫女,问她:“今天在殿外吵闹的人是谁?”
那个宫女是个新进宫的,人很老实,也不多话,是个清清白白的人,这也是凤九为什么要把这个宫女留在书香身边的原因。
“回…姑娘,是…坷仪国的使者大人。”说话有些结巴,可显然是紧张导致的。
书香脑袋里转了一番,坷仪国?…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小国啊。
“使者大人来这有何事情?”没什么事情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这可是后宫了,这无诏入后宫可是大罪。
“奴婢…奴婢…”
“你别紧张,说清楚就好了,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告诉别的人。”书香好笑的劝解。
“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可是奴婢知道,姑娘的医术很高。”终于不结巴了,说话也利索了。
书香一怔,什么意思?医术很高,这和那使者有什么关系?
不对…那使者纵使是病了也应该有师傅大人可以…
难道是…
“那天宫里的晚宴我记得你去了,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宫女似乎颤抖了一下,又结巴了,“那天…御膳房的好几个太监大人都受了罚…宴席上有个使者大人中毒了。”
书香猛地站起身来,中毒?在各国聚集的宴席上有使者中毒,这可是极大的一件事情。
轻的可能两国不再来往,可重的就是会引起两国交战的。坷仪是个小国,开战估计不可能,可是坷仪如果想要报这一仇,使些小伎俩什么的也是会的。
难怪这两天师兄就来看她一会就走了,师傅大人也没在她面前怎么出现,原来是都在想办法将那个使者给医好。
不管是谁传言她的医术好,可是既然有了这样的传言,说明那个使者的毒是连师父大人都治不好的。为什么要找她呢?
一系列的想下来,书香也坐不住了,幸好这个身边的宫女没心计,师兄估计也没怎么防着她,所以才和她说这些话。
而凤九,在朝阳殿里,面对刚才在羽香殿惊扰书香的坷仪使者。
坷仪使者被暗卫打昏,一针下去马上就醒来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却不说话了,一张脸板着。
“朕既然说了会给坷仪一个交代,不知为何使者会去羽香殿?”
此时的凤九,比那晚的神色更要沉凝几分。
竟然那么快就闹到了阿香那儿,而且这使者能入得到后宫,肯定是有人在指点、帮助的。
“回皇上,外界传闻黄御医有个关门弟子,擅长解毒,兄长之毒至今未解,便想要让黄御医的关门弟子董姑娘帮着解毒。”坷仪使者回答得很快,就像是特别练过的。
凤九静默片刻,“难道使者不知道擅入后宫者,论大罪处之?使者虽说不是承平之人,可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想,若是朕将使者先扣押,就算是坷仪王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使者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可是面上表达的神情就是明显的不相信凤九会对他怎么样。
现在是承平无理,坷仪占理。他是坷仪使者,他才不相信承平一国之君会不知道怎么样才对承平最好。
可是…他不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也有变数。
比如,凤九遇到了书香,就是个变数。而书香,就是凤九的底线。
“来人,将使者带到刑监门,好好‘照顾’。”
刑监门,顾名思义就是刑罚和监视的地方,一般都是犯了错的重大官员或者是皇族贵渭凌迟前去的地方。把坷仪使者关在哪儿,凤九不是想要杀他,而是想要将他给逼紧。
使者大喊大叫,也不顾礼仪了,被两个侍卫两脚双手都并拢了拖了出去。
而使者一离开,林先生马上从帘后出来,面色很是难看,“皇上,臣认为您的做法有失一国之君的策略。”
“林先生,他触及了朕的底线,朕不能让阿香有任何的闪失。”凤九面不改色,心里还想着要如何才能更好的将书香的消息给闭塞了。
“皇上,董姑娘被您这样一直保护着,若她有一天出了事情,没您在身边,她就会是一个弱者,而您的身边,不,您的背后,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女人。”
林先生自从知道了凤九对书香的心之后,也知道了不能改变凤九之后,他就试图改变书香,希望书香能成为凤九的左膀右臂。
凤九突然低低一笑,凝视着林先生的黑眸无比认真,“林先生,我要的阿香不是一个可以帮助我巩固天下的女人,而是一个能陪伴我走过这一生的、我宠的、我爱的女人。”
如果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手,那么比阿香适合的人大把的有,可阿香只有一个,她是独特的,她是唯一的。
“您可以拥有她,可以将她作为您的女人当中的一个,您宠她也可以,…”
“林先生,我只要她,也只能是她。”凤九冷冰冰的打断了林先生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哪能只有一个女人,而且董姑娘这般的女人…”林先生也不惧怕,义正言辞的和凤九说着道理。
凤九的黑眸渗出了寒色,“林先生,若是无事您便回去吧,此事朕已经做了决定。”这是凤九第一次这么决绝的拒绝反驳林先生。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
“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声音是阿竹,而能让阿竹称为姑娘的就只有书香一人。
第21章:首‘计’告捷
阿竹的声音,让林先生要说的话彻底噤声了。
其实书香没听到前面的内容,她只听到了林先生说‘而且是董姑娘这样的女人’这句话,接着就是凤九的那句话而已。
所以,书香在听到阿竹的声音后,嘴角勾了勾,“阿竹,我是让琪儿带我过来的,我让她回去了。”
一路走来,若是没有琪儿那个宫女,她根本无法找到这个朝阳殿来。
书香人都来了,而且还让她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就万万没有要让书香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姑娘,阿竹扶您进去。”
阿竹已经看到了从朝阳殿内走出来的凤九了。
等到书香完全坐好,林先生也没走,就坐在了书香的对面位置上。
“林先生,刚才书香听到您说像我这般的女人,书香给您纠正一下:第一,书香现在是未出阁的女子,还不能称为女人;第二,如果书香没想错的话,林先生说的书香这般,是指书香又丑又眼瞎的意思么?”
本来来这里之前,书香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丝火气,又恰好听到了林先生这句话。
林先生对她有意见,她很清楚,可是林先生这样的话如果对她当面说的话,她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林先生用词太过犀利,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反嘴过去。
林先生的国字脸扭曲了一番,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窘迫,他哪里会知道书香这么一个瞎子也能摸到这里来。
“我是又丑又瞎了,可是我又不会赖着你,我又不要你养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书香这一气,倒是把什么礼节都给忘记了。
“我…”林先生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书香马上打断,“我听说你智慧超群,是我师兄手下的第一军师,不管是五行八卦、出谋划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林先生这算是第一次和书香正面交锋,没想到书香这么的…额…彪悍。
“可您会种地吗?”书香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林先生急欲反驳,“我…”
可又被书香抢了个先,“民以食为天,我董书香就是一个民女,也是一个村姑,我能种地,现在还勉强会一些医术,再不济的我还有哥哥,他们肯定不会抛弃我的。”
书香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你会那些五行八卦、出谋划策也比不过我会种地,有哥哥。
凤九早在书香坐下的时候已经将宫女太监给清出殿内了,此时的他捂着鼻息,难掩笑意。
这样的书香,好久…好久…他都没见到了。仿佛就在第一次的时候,她和他说‘我是来给你送吃的,而且这里很安全,我不会对人说什么的,就连我爹都不知道,我是偷偷山上来看你的…你…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这句话的时候。
林先生恼了,如果刚才说他因为被抓个现行的尴尬,那么现在,他已经被书香激起火了,这丫头连女人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不懂,不温柔、不大方,简直就是一个村野妇人一般,没礼貌、没见识…他的那些五行八卦、出谋划策的本事,放眼天下,有几人不给他几分面子,有几人不想要有他这般智慧?
“唉,你还真不用担心了,我这般的女子,会活得很好,很精彩。”书香总结。
林先生呼吸重了几分,“嘴那么叼,哪个男人敢娶你。”
林先生,你错了,你眼前就有一个。还看着你们在乐呵着呢。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下田种地,直到种出稻谷来,怎么样?”书香饶有兴致的下了挑战,不把这个林先生给弄成个‘模样’她还就不信了。
林先生顿了下没回答,书香扬了扬柳叶眉一笑,“林先生不敢了?”
“若是你输了怎么办?”林先生咬牙切齿的接上一句,被一个黄毛丫头这样教训,他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书香不咸不淡回答,“若是我输了,林先生不是可以得到了最好的消息了吗?我这般的女子嫁不出去,这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
“我可没有…”林先生说到一半,余光却是扫了一眼凤九,硬生生的压在了喉咙,没说出口。
凤九目光灼灼的看向林先生,林先生坐如针毡,凤九的态度告诉他,他就是应了,也一定要输。
“我答应,比什么?”林先生突然自信满满了。
书香起唇,“林先生将坷仪安抚好,我讲坷仪是使者治好,看谁的速度快,怎么样?”
百~万\小!说香的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没有自满,没有骄傲,可是她说出的话却让凤九和林先生齐齐愣了神。
“阿香,你知道了?”凤九蹙起的眉如隆起的高峰,犀利的眼神扫向站在书香身后的阿竹身上,该死的,竟然连这点消息都没瞒住。
“宫里议论纷纷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师兄,你是我的师兄,也算是我的半个哥哥了,你出了事情,而且还是承平出了事情,既然我有机会能够帮上一点我就帮一点。”
书香一点也不追究凤九为什么要瞒着她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凤九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不然她卷入朝堂纷争。
凤九了解书香,倔得很,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回头。
林先生起身、弓腰,“皇上,臣愿意一试。”
这话,也应了赌约,也将书香推上了承平和坷仪间有关联的人。纵使,凤九不愿,却也不能阻止了。
从反驳林先生的话,到现在这个赌约…凤九知道了,书香其实一开始就在筹划如何让他答应让她治疗那个使者了。
而书香,确实如同凤九这般想的,她一开始就将林先生给利用了,然后达到了她要医治使者的目的。凤九可以为了她封闭消息,不让她卷入纷争。那她,也可以适当的回报一下,也算是为了承平百姓的安定。
林先生一出朝阳殿,就立刻悔悟了。
他一生看人无数,竟然生生的将董书香这个丫头给看错了…从一开始他就被董书香给利用了。一拍头,不知是恼是忧。这么聪明的丫头,他能赢得了吗?还是现在他赶紧去沈溪迟那里打听一下她的医术状况?
太医院。
书香从黄御医那儿了解了状况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师父,此人中的蛊毒,怕是噬心蛊,若是在半个月内不解,那么他身体里面的蛊虫就会从心开始,将他全身的血肉都一一吃完…那个时候,他就会痛不欲生,肯定会忍不住自杀。”
“噬心蛊…”黄御医喃喃重复。
“是,就是噬心蛊,这种噬心蛊都会有子母蛊,下在这人身上的应该是子蛊,如果我们在此期间找到母蛊,那么,这人就有救了。”
黄御医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母蛊在哪儿。”
“师兄现在肯定有了怀疑的人,只要按照这个怀疑马上查下去,下子蛊的人要把母蛊下在自己的身上。师父,将最香的丁香花放到那人的身边,怀有母蛊的人就会产生晕眩的迹象,而那个人就是母蛊的本身。”
用花香引出母蛊,这是一种最为稳妥的方法,因为占有母蛊的人一旦死了,那么他/她身体里的母蛊也会死,母蛊一死,子蛊必死。
现在的书香庆幸自己在当初黄御医给她那么多医书中懒惰,她有看过关于蛊族的蛊虫,所以对这些蛊虫的蛊毒还算有一点了解。
这噬心蛊其实是蛊族最简单的一种蛊毒了,但是它又以它残忍的结果而让中蛊之人痛不欲生。所以说,这噬心蛊虽然是最简单的蛊毒,却也是最狠最毒的蛊毒。
有了解决方法,黄御医松了一口气,书香继续道:“师父,虽然现在我们有丁香花,也知道了这个方法,但是那个下蛊毒的人肯定也知道这种,所以她/他定会有防范,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得暗中进行。”
至于怎么暗中进行,这就要看凤九的了。
凤九得知了书香的方法,暗暗笑了,要暗中进行还不容易?他手下多的就是暗中进行做事的人。
而林先生这厢,却是已经到沈溪迟这边来打探书香的虚实了。
沈溪迟正义凛然的这么答复他:“林先生,您有听过齐玉其人吗?齐玉乃是鞑靼太子手下第一人,书香在他的教导下,日夜兼修,已经不是那个小丫头了,她内外修行,我们这身边的人早就不是她的对手了。至于林先生您…今天在阿香那里吃上了这一亏,对阿香有没有新的认识呢?”
其实也难怪林先生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将书香看在眼里,在他眼里,书香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凤九也就好奇心重了才看上她而已,也说不定只是同情心呢。
所以,对于书香的消息,除了他自己想知道的,其他的一律避免。就是书香拜了齐玉为师这个消息他也不知道。
“林先生,阿香是怎么样的人,不是靠看的,而是靠感觉的。”沈溪迟好心的再提了一句,然后微眯着眼等着林先生回答他刚才对他的问话。
第22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和沈溪迟谈完话的林先生很不是滋味,其实他本身就很不滋味了,被一个小丫头给坑了,真是史无前例。
不过,既然和那小丫头打了赌,他就要去做,他就不信了,依照现在这个小丫头的样子,估计要医好那个使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林先生估摸对了,要医好那个使者真的不简单,至少对于书香来说,真的挺难的。
噬心蛊现在在使者的体内开始发作了,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那个使者差点就要当场自杀了,幸而当时被发现得及时。
黄御医哼着气儿对着凤九说话,“书香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她这样彻底熬夜,对她很不好。”
书香要找两手准备,一就是去找那个下蛊之人,二就是找另外可以缓解噬心蛊发作的药材,当然,她找的同时还需要人帮助,帮助的人自然是阿竹。
“我知道了。”凤九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晚,书香的助手就换了人,只不过,书香不知道。
“阿竹,在那东边书架里找出一本药草本集出来,里面有各种药草的形态,我要你帮我把药草一一从这里面按顺序找出来。”
有脚步声传入书香的耳内,书香笑了笑,“阿竹,这几天真的要麻烦你了,害你休息时间还让我使唤。”
“不,该是我麻烦你了。”凤九轻笑出声,难得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在柔和的烛光下,他那琉璃般的眼瞳里绽放出的光彩连闪烁在夜空的星星也要失色几分。
书香一怔,手中的医书就这么的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作响,“师兄,是你啊。”
凤九靠近她,然后将药草本集翻开,“嗯,我想,我懂得医术,如果和你一起合作的话,成功的几率会大几分。”事实上,他很想和她单独在一起,就这么的静静的聊天,和以前一样。近些日子,他是越来越怀念当初在安东县和书香在一起的日子了。
书香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一根羽毛般在凤九的心尖掠过,感觉痒痒的,却很舒服。
凤九不自觉的靠近她,直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还有药香味。
耳畔的温度突然升高,书香有些不自然的倾后了下身子,“师兄,那快点找吧,我看不到,正好你可以看到,你也认识草药,那我们一起合作就是事半功倍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男性气味让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骄躁感,热热的,软软的。
凤九看着她不着痕迹的闪躲,眼神忽闪了下,手不自觉的搭上了书香因为低头而倾下的前额发丝,将她那几根发丝自然而然的拢在耳后,“这样,比较舒服了吧。”
书香感觉自己要被灼烧了,今天的凤九也太奇怪了,突然跑来帮她拿草药不说,还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书香结巴了。
“都怪我没做好,害你还要连日日夜赶着帮我。”凤九稍稍离开她一些,呼吸却是重了几分,不过在他刻意的压制下,书香倒是没感觉到。
“不是…你晚上没有要批改的奏折吗?如果你很忙的话,让阿竹来帮我就好了。”孤男寡女的在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这多不好。
不是她矜持,她前世孤男寡女的在同一个房间睡着都没事,可这里时代不同啊,完全不同啊,她这个穿越女都知道的事情,他这个准时代男难道不清楚?
第23章:沈君未死
凤九浅淡的轻笑出声,“阿香,你都知道我这些日子天天顾着要批奏折了,今天来你这儿,就是想要偷懒一下,这…难道阿香都不许?”
书香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三条黑线,这凤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是在向她撒娇?她和他有那么熟悉?而且这一国之君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管书香怎么想的,总之凤九说完就和着书香一起坐了下来,并且已经在翻阅药典了。
翻书页的轻微响声传入书香的耳内,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书香想,罢了,就算是一国之君,也有累的时候。这些日子出了太多的问题了,凤九也是人,他想偷懒就让他偷懒。
淡淡的烛光下,两人之间宛若一对深交的眷侣,在一抬头一低头间,都能感觉到两人熟络的感觉。
屋外,月光淡淡,撒下一片光辉。
一树梢上,勾着唇浅笑的穆尔兰舟似乎在想着什么,两只乌黑的眸在月色下更显璀璨。
凤九啊凤九,你终归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了她。
她和天下责任之间,你现在也在彷徨了吧…
或许他是该高兴的,因为和他敌对的一个人已经有了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只要他抓住这个弱点,他赢得天下的机会就多了几成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在屋内那两道身影极其刺目?为什么在他的心里有这么一种念想:若是他是他就好了,纵使那人成为他的弱点。
晨光渐起,由鱼肚白转成了橘黄|色,又由橘黄|色转成了淡红色…
在屋内的两人,似乎没发觉般,依旧在做着事情。
直到…有人来报:“皇上,该早朝了。”
其实,早朝的时间早就到了,只是凤九这是第一次在登记之后晚朝而已。
书香心里一个咯噔,竟然…他竟然陪了自己一个晚上,连哈欠她都没听到他打。
心蓦然有些不快,脸色也渐渐的紧绷,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师兄,吃一颗我自制的药丸吧,我这两眼一抹黑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你这还要上早朝却不知道休息,纵使你身体再好,也经不住不是?”书香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口气会变得很顺口…就像是她本应该这样说,本会这样说。
她看不见,当然也不知道凤九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眼眸里闪现的喜悦之光,这是他激动的表现。似乎,他和阿香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他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嗯…阿香,我现在就去上早朝了。”凤九吃了颗书香给的药丸,然后起身,最后才去穿太监拿来的朝服。
而在他出去前,他对着一方道:“阿?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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