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室顶高守的悬着盏八角琉璃灯,燃得不知何物,不过绝非藏人惯用的油脂。
室内,布置得点尘不染,陈设简单雅致,除了张软榻桌椅及干应用之物外,别无其他东西。
南宫毅看得很满意,频频点头之中,法王近侍躬身告退。
临走还指着桌上只玉磐敬告国师,如有使唤,请敲此磐,自有小喇嘛听候差遣。
法王近侍走后,南宫毅上了门,人独坐灯下,苦思却敌之策。
由几上取过张颇大的上宣纸,由笔架上拈下枝狼毫,濡墨凝神,想想画画,画画想想,由那才起的轮廓看来,他赫然画的竟是日间所见的布达拉宫详图。
这位天外神魔果然智慧高深,记忆超人,常人三五日难看详尽的那张详图,他在那不过顿饭工夫中,竟然全入脑海。
他画这做什么
他真是个热心人,在这时竟犹自不寐地独坐灯下,研究他那高绝的布署,却敌的妙策,他是真不打算让那来犯的汉满人马走脱个。
二更才过,他已将另份布达拉宫形势详图草草画就;虽说草草,可也笔不苟,不信可以拿那张原图比比看,除颜色不同外,其余分毫不差,简直就是张复制图。
南宫毅,对他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掷笔吁了口气,目注纸上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又拿起狼毫,圈圈点点,想必是将他那费了番大心思的重新布署预先排于纸上,明日面呈法王过目,或者明日按图布署,也可免临时再费周章。
圈点好后,又仔细的看了遍,这才将笔放回架上,把那张绘就,更加严密布署的布达拉宫仿制详图,折了又折,叠成半个巴掌那么块,小心翼翼地揣入怀内。
对了。这玩意儿是要放好,否则万遗落了,那还得了。
放好了图,他面上带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缓缓站了起来。
夜色,已近三更,手抬处,室顶灯火倏然而灭。
今夜没月色室内室外样地黯黑
这位天外神魔南宫毅,有时侯的神情举止,令人有点莫测高深之感。
第二天早,晨曦才照上布达拉宫背后的孤峰。
蓦地,钟声响动,划破晨间的寂静,直透长空,声闻数里,萦绕不绝。
布达拉宫近千喇嘛,所有密宗高手,齐集寺中央片广场之上,个个垂手肃立,寂然无声。
南宫毅高高地站在块巨石之上,面对众喇嘛,朗声传令,分配人手,重新布署,简单扼要,有条不紊,恰当已极,他要将布达拉宫布署得滴水难进,敌方难越雷池步。
皓发银髯,蚕眉凤眼,面如重枣,迎风卓立,恍若天神下降,几疑汉寿亭侯关老爷重生,神威极为懂人。旁边,端坐着阿旺藏塔法王。
近千密宗高手,瞻仰了这位大国师神采风范,有的是首次,有的是第二回。
不管是首次抑或第二回,都有着同样的感觉,那就是这位大国师要比前位那阴森逼人望之生寒的大国师高明得多。
可能是昨日担任评判,大饱眼福的八位大喇嘛走漏了消息,透露了亲眼目睹,罕世无俦的那场正殿较技;也许是阿旺藏塔法王端坐在上;或者是听了这位大国师那神奇妙绝高明无匹的布署;再不就是这位大国师威态慑人。
众喇嘛领命得令之际,神态极为恭谨,眉宇间的神色,是发自肺腑的无限敬服,再也看不到丝往日洋溢充塞的桀骜凶残神色。
发令完毕,众喇嘛领命而去,刹那间走得于二净,广场上除法王背后那八大护法十二近侍外,再难见半个人影。
南宫毅面带微笑,恭请法王巡阅那已经调整过的重新布署。
阿旺藏塔法王不聋不瞎,何况他自己更是个胸罗渊博的奇才。
适才的切,他都没有放过,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他,自觉渺小得可怜。
他只有个感觉:奇才,也有大小之分。这位大魔头大国师,竟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让任何位古人,人间少有,地上无双;这尘衰,委屈了这位天外神魔。能请得这位盖世魔头,不啻是请到了兴周姜于牙,佐汉诸葛亮,实在是本座有幸,布达拉宫当兴,满清朝廷,气数已尽。
破例弃榻不坐,与大国师把臂走下巨石。
但,南宫毅由始至终并未取出他昨夜费了个更次工夫,所绘的那张加了布署的布达拉宫形势详图。
难不成他又全部入了脑中既能凭他那超人智慧全部记下,又何必花那么多工夫,漏夜不寐地画图
可能,他已经呈交给阿旺藏塔法王了。
全境巡视完毕,天色已近正午。
阿旺藏塔法王发现,如今的布达拉宫与昨夜以前的布达拉宫巳不可同日而语,防卫的力量,已陡然倍增。休说是满朝的几员上将,数千雄兵,中原武林的流高手,便是满朝半兵力也无可奈何。
根本既固,自然便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地谋求攻敌。
南宫毅路侃佩陈策,所云皆动于九天之上的致胜奇兵,势若破竹,无往不利,当者披靡。
陪着阿旺藏塔法王由寺中直登孤峰,他要法王居高临下,俯览全境,看他演布署,试试威力。
此时的阿旺藏塔法王,雄心勃勃,溢于眉宇,卓立不坐,傲视脚下。
南宫毅则立于身旁,挥旗飘飘,发号司令。
令旗展处,火器四鸣,高手齐出,举寺皆动,微疵难寻,天衣无缝,威势难当,兵机叵测。
布达拉宫成了铜墙铁壁,众喇嘛足抵数万甲兵。
阵操练,又费了半日工夫,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满天,才鸣金收兵。
自此而后,布达拉宫上下,对这位大国师敬若神明,视如天人。
阿旺藏塔法王更是言必听计必从;机密不隐,大事共商。
都认为这位大国师胜于先前那位于百倍,可是谁都不知道天外神魔在功力上稍逊了恨天翁半筹。
那日的正殿较技,南宫毅只是智取恨天翁,并非力挫百里相,凭得是机智而非功力,只消细研那七阵输赢,不难醒悟。
无如,连那八位密宗流高手的评判都蒙在鼓中。
这天,是七月三十。
在那万道金光的晨曦下,峨媚金顶之上,环坐着大堆人。
朝雾半开,恍若轻纱,露珠未退颗颗晶莹,此时的峨媚益显灵秀,金顶观日出,奇景天生。这些人,该是诗人墨客风雅士。细看不是,却是三山五岳四海梅八荒的武林人物。
算算人数上百。全都是当今宇内的流好手,俱皆武林精英时之选,钢铁般的阵容,声势之浩大能震动天下,四海。
本来,错非这武林顶尖高手,焉能登得上金顶绝峰
武林甚多风雅士,难不成他们也雅兴登临,来这金顶观日出不错
他们个个神态悠闲,盘膝面东,望着天边那轮渐渐爬起的红日,眼睛眨也不眨,谁也未说话。
似是为这自然的奇景,吸引得入了神。
观日出,看的是瞬间的那轮红日,等它爬高了,就没看头了。
群雄神似自太虚而返,神色显得无限满足,却又有点意犹未尽,吁了口气,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日出,没看头了,总不能默默地闷坐着于是,打开了话匣子。
老辈的归老辈的,小辈的归小辈的,小辈的永远不愿意跟老辈的在起,假如都围坐堆,举止言谈之间,那很拘束。好在,金顶地方不小,看过了日出,很自然地立刻分成了两堆。
老辈之中,最放荡形骸豪迈不羁的是丐帮五老,九指追魂苍寅,所以,苍老五先开了口;那是近乎调侃的笑骂,是向着位身材颀长的青衫老者:“端木老儿,怎么样上次苍老五要你那宝贝儿子带给你的话,没错吧出来晒晒太阳,憋久了会发霉,大清早看日出,既饱眼福,且神清气爽,地是灵秀峨嵋金顶,人是精华毕集,无殊群英大会这不比你躲在那长年难见天日的不归谷里贪恋温柔,偎红依翠,享尽人间风流好得多”
这位身材颀长的青衫老者,长眉凤目,五绺长髯迎风拂动,神态飘逸,举止蒲洒,正是那名震武林的不归谷谷主端木长风。
端木长风是真名士,他的风流,举世皆知。不归谷中钗光鬓影,选尽天下美色,为人亦侠亦魔,介乎正邪之间,行事凭好恶,从不管毁誉褒奖贬,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但是他似乎也独对这位风尘异人感到头痛,穷于应付,听了这令任何人都会脸红的话,他却不在乎,捋髯笑了笑,道:“臭要饭的,你挤眉弄眼,鬼叫个什么天风甚大小心闪了舌头,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苍寅冷哼声,仟怒说道:“哪怕你不出来,老要饭的想好了,这回峨嵋之会,要再见不到你的鬼影儿,老要饭的就要请准夏少侠,跑趟不归谷放起把火把你的鬼窝烧个精光,看你能躲到几时。”
老辈的相顾失笑。
端木长风耸肩摊手,笑道:“有本领你臭要饭的只管请,我虽怕定了你,可是我那队煞是厉害的娘子军雌老虎可没把你臭要饭的放在眼内:她们也见不得生人,要是粉拳玉腿拆散了你这身老骨头,你可别怪我端木长风事先没打招呼。”
老天真们哄然大笑,皓首神龙齐振天幸灾乐祸,微眯双老眼,斜瞥苍寅,嘿嘿笑道:“这回臭要饭的可吃了瘪,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就见不得娘儿们,那就像耗子见了猫,躲都发地方躲。”
又是阵哄然大笑,苍寅老眼瞪,尚未说话。
突然声轻笑,他身旁位身形瘦小的老化于咧嘴笑道:“齐老儿,你搞错了,我家老五怕的只是无盐嫫母凶婆娘,可不怕花不溜丢娇滴滴的小娘儿们,像端木老儿那群莺莺燕燕,我家老五见准酥了骨头,拼着被拆也要往不归谷里钻。”说话的,是丐帮四老,活报应仇英。
这来,何止哄然简直捧腹,尤其齐振天,他笑得更起劲儿。
苍寅哭笑不得,老脸红,挑眉瞪目,怒骂说道:“好老四,你竟敢吃里扒外,窝里反地帮老猴儿计算我,这种朋友交不得,干脆拆伙算了。”话落,伸手便抓。
活报应仇英笑声中瘦小身形滴溜转,横移数尺,躲得远远的。
苍寅毫不放松,声怒骂,方待追扑。有人说了话,那是个矮胖老叫化。
“老五老四,别闹了,那么大把年纪,当着年轻晚辈的面怎好意思也不怕难为情。”
矮胖老叫化,是当今天下丐帮帮主,笑弥陀宫天玄,丐帮五老虽然情遣手足,四个老天真对这位老大却畏惧三分;苍寅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这位老大面前,他发不了脾气,起不了横。
哪里敢违悖乖乖的坐下,指着活报应仇英骂道:“老四,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要避过老大,就有你的乐子受。”活报应仇英也拍拍屁股走了回来,嘿嘿笑个不停。
这阵闹剧歇止,少林掌教大悲禅师,看着眼前灵秀峨嵋,偶有所感,凝住了脸上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诸老微微愕,苍寅忍不住诧声发问:“老和尚,你煞的什么风景好端端的叹的哪门子气”
大悲禅师白眉微轩,淡淡笑道:“诸位可记得七年前少林武当联手峨嵋,卫护三圣遗宝之事”
诸老微微点头,齐振天道:“少林武当不惜切,只求三圣遗宝不沦魔劫,为天下苍生,挑斗罗刹教主公孙忌及罗刹五君十二侍。这壮举,武林同钦,永镌人心。”
大悲禅师苦笑道:“说什么武林同钦,道什么永镌人心,提起来老衲汗颜无地,羞愧欲绝那次若非夏少侠隐身守护,及施援手,神功惊退罗刹诸魔,只怕少林武当不但无法卫护三圣遗宝,就是两派本身也难幸免覆灭之祸。”
事实的确如此。昔年峨媚护宝,若不是夏梦卿大展神威,三圣遗宝必沦魔劫不说,他少林武当两派十余高手就别想再下峨嵋。
苍寅道:“老和尚,你难不成有所感触”
大悲禅师低诵佛号,道:“苍老檀越说得不错,贫衲感触良多。”
苍寅白眉微扬,道:“老和尚,何妨说来听听”
大悲禅师微摇头,道:“徒乱人意,不谈也罢。”
苍寅还想再问,端木长风突然笑道:“苍老五何奈太不识趣老禅师不过触景生情,偶有所感,更勘破了层而已,你还问个什么”
苍寅老眼双翻,怒声说道:“端木老儿,谁问你啦你这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儿吃草去你神气什么别自作聪明,老要饭的就不相信不如你”
话未说完,大悲禅师肃然截口说道:“阿弥陀佛苍老檀越不必做意气之争,悟之字,丝毫勉强不得,此不关智慧,只因苍老檀越非我门中人。”
苍寅道:“这句话不错,你杀了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剃光了头去当和尚,老要饭的还未吃喝够呢无老酒,二无狗肉,这种事老要饭的不干。”
大悲禅师连忙闭目合十,哺喃说道:“善哉善哉”
笑弥陀宫天玄怒目而视,苍寅猛悟口没遮拦,垂首不语。
皓首神龙齐振天是有心人,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和尚,三圣遗宝数年未闻下落,你可知究竟现在何处”
这正是宇内武林都想知道的事,自昔年夏梦卿远下南荒,讹传死讯以后,三圣遗宝便从此设了下落,武林也无人再提,没人敢问。
大悲禅师缓缓睁开双目,遭:“此事贫衲虽略知二,但未得夏少侠允准,贫衲不敢轻泄。”
句话堵住了嘴,谁也不便再问。要在往日,苍寅非三不管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无奈今日他老大笑弥陀宫天玄在座,他只有忍住。
蓦地,小辈中有人轻呼:“夏少侠来了”
诸老闻声回顾,只见半山云雾之中飘然驰上白黑,两条人影。
白影,儒衫飘拂,行云流水,可不正是那位宇内第奇才:玉箫神剑闪电手夏梦卿。
黑影,是位全身俱墨的英武少年;其他人不认识,武当掌教与武当七剑却不陌生。
那是二小之,僧圣凡凡大师的得意高足霍玄。怪了
怎未见另小,道圣大木真人的高足岑参
转瞬间,夏梦卿领着霍玄已然踏上金顶,老远便拱手致歉,道;“夏梦卿因他事耽搁;累各位久等,先请各位海涵。”
任何人也没句怨言,各自还礼迎上前去。
寒喧中,夏梦卿为霍玄引见群老,霍玄虽然年轻,但却是凡凡大师高足,论辈份,不下少林掌教大悲禅师,所以诸老只敢以平辈之礼相见,霍玄再三坚持不遂,只得作罢。
诸老既见之以平辈礼,这可麻烦了,小辈的立刻矮了半截,夏梦卿有主张,要大家各交各的。
藉着寒喧,武当掌教无为道长探问岑参,夏梦卿表示,岑参另有艰巨任务,不克同来。
寒喧已毕,夏梦卿请老少群豪依旧坐下,他也很随便的席地而坐,未等老少群豪动问,第句话便说道:“劳累各位不远千里,夏梦卿至感不安我请各位今天来此相会,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请各位鼎力相助,共同完成桩事”
苍寅慨然说道:“老要饭的这批人不敢当夏少侠鼎力相助四字,只知道理应竭尽绵薄,但凭吩咐句话,赶汤蹈火,万死不辞。”
夏梦卿由衷感动地笑道:“五老言重,诸位雅爱,夏梦卿受之有愧。”
苍寅道:“夏少侠万莫如此称呼,叫我声要饭的,于愿已足。”
夏梦卿笑了笑,才要再说。
齐振天突然说道:“请恕老朽斗胆妄测,少侠这共同完成桩大事之言,不知是否指的要领导大汉民族,驱逐满清,完成复兴大业”
群豪精神振,目光齐集点,屏息凝神,静等夏梦卿答复。
夏梦卿微摇头,淡淡笑道:“不我要请各位远赴西藏,助我尽逐大食人,镇压布达拉宫。”
群豪神情猛震,面面相觑,惊惑欲绝。
夏梦卿星目转扫,神色转凝重,又道:“我知道各位很感意外,也许还不谅解我这种做法,不过我要说明,那就是为天下苍生,大汉民族,先攘外,然后再图复兴大计。如今布达拉宫实力已日益坐大,若不趁早予以击溃,但让他们发动,那势同燎原,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事急在眉睫,刻不容缓,所以我要请各位鼎力相助,共赴西藏。”
群豪神色也趋凝重,笑弥陀宫天玄道:“少侠请恕老化子插嘴,老化子觉得,少侠此举等于是反过来帮助满清朝廷。”
夏梦卿道:“宫帮主说得是表面上看,的确是如此;而实际上,仍是为整个华夏,为大汉民族。宫老请想,布达拉宫密宗高手上千,这不是兵马所能应付得了的,神力威侯傅小天纵然是功力绝伦,神勇盖世,但独木难撑大局;设若我们坐视祸势蔓延而不顾,让大食人与布达拉宫阴谋得逞,他满人充其量不过弃位返回东北,到头来受苦受害的,是否仍是天下苍生大汉民族”
宫天玄默默无语。
夏梦卿话锋微顿,目光电扫众老少豪杰,神色转变得异常肃穆,口气也极为沉痛字句地又道:“我知道单凭这几句话,仍难令诸位释然。可是诸位要知道夏梦卿身为先朝宗室,若不是事不可为,万不得巳,我怎么也不会不予赞助反加打击。诸位当知道先朝大将军吴三桂借兵入关引狼入室,这件令人想起便难忍心中沉痛的千古恨事,他只因体事不清,念之差,铸下了大错,山河易帜,神州变色,使先朝沦亡,陷生民于水火;如今布达拉宫阴谋勾结白衣大食之举,与吴三桂所谓义举之大不智何殊能予赞助能容坐大么诸位俱皆当今武林明智之土,当应了解夏梦卿番苦心,谅必不忍再加责难”
蓦地,苍寅跃而起,神情激动,振臂大呼:“夏少侠,不要说了,老要饭的明白,他们不去我去,从此跟随夏少侠,流血流汗,死而后已。”
夏梦卿大为感佩,星目欲湿,唇边含笑,尚未说话。
“阿弥陀佛”大悲禅师猛然站起:“大悲愚昧,谢罪之余但凭少侠吩咐。”
“无量寿佛”
老少群豪跟着先后站起,均表愿追随身后。
夏梦卿面上浮起了丝欣慰笑意,也有点激动,道:“事不宜再迟,这就要启程,中原诸事,不知各位是否已做安排”
群豪尚未来得及答话,苍寅已然抢着说道:“这不要紧,路上找个要饭化子,全都解决了。”
夏梦卿笑道:“既如此,只有偏劳丐帮了”
率领群豪掠下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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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战鼓雷鸣动天地
就在夏梦卿与霍玄率领天下群豪下峨嵋奔西藏的当天下午,另队人马也由峨嵋附近个隐密之处,悄悄的开拔,目的地也是西藏。
这另外队人马,当然就是神力威侯傅小天薛梅霞所率领的八员骁勇将,三千貔貅兵。
为免惹入耳目惊动地方,傅威侯下将令,八员上将与三千雄兵分做数批入藏,律改穿民装,在拉萨附近卦兰山会合,沿途不得惊扰民众;违令者,杀无赦。
威侯将令重如山,谁敢不遵数路兵马无声无息,秋毫无犯的分别开拔,或分几路,或分先后。
在大军开拔之际,傅小天伉俪获得个意外的惊喜。
这个意外的惊喜,是美郡主德怡也适时赶来,表示要跟他们夫妇到西藏走趟,身为亲贵,她也应该为朝廷尽份力;傅小天劝阻无效,只得由她。
固然,她是想替朝廷尽点力,不过那是附带的,天知道她真正的心意是什么其实傅小天伉俪也非糊涂人。
神女峰的别后,她没提。
傅小天伉俪也绝口不问,冰雪聪明的薛梅霞却由德怡那憔悴的容貌忧郁的神色中猜透了八分。
她说不出心中有什么感受,是什么滋味。
由峨嵋人藏,这带,路很艰难,所经大部分是祟山峻岭深渊大涧,大雪山沙鲁里山伯舒拉岭念青唐古拉,莽林重重,极尽险恶。
鸭珑扛金沙江怒江激流湍急,鹅毛难浮。
半个月的历尽艰苦,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卦兰山。
薛梅霞究竟出身武林儿女,她还受得了
可是,美郡主到地头就躺下了,半是由于肉体,半由于心灵,向养尊处优的千金,她怎么受得了。
按说,她早在半路上就支持不住了,无如好强的个性使她咬牙撑着,她不愿把自己内里的脆弱落在傅小天伉俪的眼中。
再说,她也不能让人家为她人耽误大事,耽误了行程。
兵马俱皆疲累,又病倒了德怡。傅小天深通将略,当然知道远来疲兵,不宜即刻作战,当下传令休息听候令谕;面为德怡延医,面派人暗中探听布达拉宫的动静。
三天之后,德恰病愈,探马回报,带来的消息却令傅小天大吃惊,布达拉宫请得丁高明奇人异士相助;这位奇人异士的相貌,对傅小天颇不陌生,他听恩师海老人说过,武林中有这号巨魔,天外神魔南宫毅。
德怡病后体弱,尚不宜多劳动,于是他偕同爱妻,带着两个人,轻骑驰出卦兰山,直奔布达拉宫。
距离布达拉宫不远处,有两座小山,傅小天选了其中之,弃马步行登山,站在山顶,孤峰上布达拉宫遥遥在望,可以看得很清楚;看之下,这位当世虎将不由心神震动,暗暗惊骇。
他发现,天外神魔南宫毅不但是睥睨武林的盖世魔头,而且居然胸罗韬略,高不可测。
跟前的布达拉宫固若金汤,几乎无懈可击。
看着,看着,傅小天双浓眉越皱越深,面上的阴霾也越来越浓,显得心情十分沉重。
薛梅霞虽不谙兵家事,但她可以体会夫婿的心情,由夫婿的忧郁神色,她揣测出情势的恶劣,满怀关切,轻轻地叫了声:“小天,你”
傅小天环目凝神,没有说话。
薛梅霞接道:“小天,别先挫自己锐气,自古邪不胜正”
傅小天微摇头,突然开口:“霞,你不明白,我不在乎南宫毅是个成名多年的盖世魔头,而他居然才可经天纬地,胸蕴数万甲兵,这就绝不容我忽视你看看眼前布达拉宫,简直是难以撼动,近千的密宗高手到他手里几乎”
薛梅霞情知不虚,但她只能婉言安慰,强笑说道:“小天,别把他说得那么神,他只要不是神,我就不相信他能强过我夏大哥,跟你这位盖世虎将。”
傅小天微微牵动唇角,笑了笑,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事实如此,除了夏梦卿之外,傅小天几曾服过人夏梦卿他是宇内第奇才,南宫毅应该不比他强,无如眼前布达拉宫高明的布置,竟证明南宫毅的胸罗和夏梦卿不相上下。大清朝廷突然有了这么个劲敌,我怎能不忧心而深感觳棘”
薛梅霞默然不语,但旋即说道:“这些我不懂,也许南宫毅真如你所说那么厉害,不过,我有信心,我夏大哥能打败他,而且必定比他高明。”
按理,薛梅霞不应该对自己的夫婿这样说话。
傅小天却毫未在意,那是因为他认为各方面他都难望夏梦卿项背;还有,便是他了解自己的爱妻。
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可是,这是大清朝廷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不能尽靠别人,自己总要拿点东西出来。”话锋微顿突然挑起浓眉,环目暴射道人寒芒:“岳武穆说得好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我怕个怎地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才是为将者死得其所为大清朝廷,我不惜粉身碎骨脑浆涂地,出尽最后口气,流尽最后滴血,南宫毅再厉害我也要斗杀他,走,咱们回去。”
豪气干云,无比壮烈,拉着薛梅霞,大步行下山去。
岳钟琪麾下的两员大将久久才定过神来,互觑眼,齐挑拇指,飞步跟了下去。
夏梦卿与霍玄偕同天下群豪,未在拉萨落脚,却搭了几座帐篷,住在另座山峰的隐密山坳里。
由于夏梦卿策划周到,此处山泉清冽,饮水不缺,食物是由拉萨买来的大批干粮,饮食都不虞匮乏。
这夜,初更。
夏梦卿正召集大悲禅师等各门各派的领袖人物,在他那虎帐中,分派人手,共商歼敌大计。
蓦地,夜空里遥遥传来声清脆佛号:“阿弥陀佛,老施主何人,请快留步。”
这是首夜担任警戒的少林十八罗汉,发现了可疑之人,十八罗汉足以挡住来人,所以帐中谁也没动。
可是怪了,紧接着又是声怒叱:“老施主再不停步,那就莫怪贫憎等要出手得罪了。”
也许来人有眼不识泰山;或者未将十八罗汉放在心上,虎帐中停止了议论,有人站了起来。
突然阵震荡夜空的大笑,个苍劲话声说道;“和尚别那么紧张成不少林绝学擒龙手,老驼子可承受不起,家人,烦劳通报夏少侠,独孤奇求见。”
原来是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到了,此老向哪处去了怎么等到这个节骨眼儿才来
诸老松了口气,互视失笑,随着夏梦卿迎了出去。
月色下,山坳外,十八罗汉中的两名大和尚前后,陪着名驼峰高耸的灰衣老者走了进来。
可不正是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
老驼子见众人,老远地便拱手豪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老驼子怎么担当得起。”
来至近前,寒暄。
苍寅跟独孤奇可是对儿,也是多年的故友,见面就是劈头巴掌,手动口不闲,怪叫说道:“臭驼子,你这向躲哪儿去啦怎么露面儿又不见啦害得我老要饭的找得好苦,说呀”
独孤奇没躲,让那掌拍上肩头,咧嘴笑道:“苍老五,你找老驼子何为老驼子又没欠你的。”
大悲禅师插口说道:“贫衲等正为直未见老檀越侠驾而深感纳闷。”
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掌教,独孤奇不好再嬉皮笑脸,微敛嬉态,笑道:“老驼子回大漠去了。”
苍寅瞪目叫道:“臭驼子,好好儿地你又回大漠干什么”
独孤奇眯着老眼,笑得神秘,道:“落叶归根,老窝儿嘛,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苍寅老眼不花,满肚子机灵,瞪眼,道:“臭驼子,少在老要饭的面前耍花枪,说,干什么去啦有半句不实,老要饭的当场要你好看。”
独孤奇“哈”地声,道:“臭要饭的你想耍硬的老驼子不吃这套。”
苍寅却也童心未泯,老天真,刹那间换了副脸,唱个肥喏,嘿嘿笑道:“臭驼子,咱俩可是数十年的老交情”
孰料,独孤奇摆手,仰着脸道:“少废话,也没用,老驼子软硬都不吃。”
四周哄然大笑,苍寅跳着脚,戟指说道:“大沙漠里的臭驼子烂草绳,你敢冤我老要饭的,再不从实招来,惹火老要饭的,我打扁你驼峰。”
独孤奇飞快说道:“谢天谢地,老驼子求之不得,正愁它碍事。”
又是阵充满欢愉豪迈的哄然大笑。
苍寅可碰上了对头冤家,没了辙,徒吹胡子干瞪眼。
齐振天旁幸灾乐祸,嘿嘿笑道:“小鬼碰上了阎王,臭要饭的这回可吃了瘪,报应。”
苍寅立刻转移了目标,找着出气筒,指着齐振天鼻子,蹦老高,扯着喉咙大骂说道:“齐老猴儿,你敢捡苍老五的便 宜,我拆了你的老骨头。”
说着,就要动手。
独孤奇适时说道:“好啦,好啦,都快老掉牙了,还那么没皮没臊,收场刹戏吧,要听好消息么走里边儿谈去。”
嘴里虽这么说,脚下可没动。
这是独孤奇稳重处,游戏风尘,旗葫不羁那是回事,当着夏梦卿霍玄与这么多位身份高的领袖人物,他可不好僭越。
苍寅闻言放手,道:“臭驼子,真的么什么好消息”
独孤奇道:“正事归正事,信不信由你,要听,里边儿去。”
苍寅副莫可奈何的样子,耸肩摊手,道:“好吧臭驼子,你是吃定了我,苍老五认栽。”
齐振天道:“哪怕你不认。”
这回苍寅没作声。番谦让,由夏梦卿与大悲禅师领先进入虎帐。
坐定,独孤奇未等众人发问,便自动说道;“老驼子为何突然悄悄地返回大漠,那是天机,现在不能说,能说的只有两件事,这是老驼子称心快意大杰作”话锋微顿,欢愉之情形于色,接道:“这第件,老驼子日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桩大事,把几个缠脚布包头的大食人全赶走了,个不剩”
众人闻言震,苍寅跃而起,道:“赶走臭驼子,你没”
独孤奇笑了笑,截口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老驼子到了快伸腿儿瞪眼儿的年纪,不想多造杀孽,况且杀那些东西也污我双手;不过,那顿皮鞭的滋味儿比死好受不了多少。”
别人都束开口,苍寅又说了话,摇头说道:“你臭驼子居然改了性情,变得前后判若两人,生了菩萨心肠,真令人难以相信,令人难以相信”
独孤奇笑了笑,发说话。
苍寅抬眼深注,接道:“臭驼子,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儿”
独孤奇道:“事情就是这样儿,你要那么详细做甚”
苍寅道:“你驼于就没从他们身上捞点儿什么”
独孤奇大笑说道:“碰上你臭要饭的,老驼于想留点儿都不行不错,斩获良多,第便是那布达拉宫请来了大帮手”
“这不稀罕”苍寅道,“大伙儿到这就知道了,是天外神魔南宫毅。”
独孤奇“哦”地声,笑道:“要饭的吃八方,这可能是你那张嘴问出来,且听听老驼子这第二件斩获,他们有百来枝火器”
“这也在夏少侠意料中。”苍寅道:“臭驼子,我看你趁早别抖了”
独孤奇突然笑说道:“臭要饭的何必那么猴儿急且听听老驼子这第三件斩获,这第三件斩获便是老驼子适才所说两大杰作之”目光环扫,咽了口唾沫,接道:“有了这件斩获,别看他布达拉宫龙潭虎岤,固若金汤,我老驼子包管攻即下,不费吹灰之力。”
倏然住口不言。
诸人闻言诧异,苍寅更是忍耐不住,直起身子道:“臭驼子少卖关子,也别先吹,吹炸了不好看。”
独孤奇微笑不语,探怀取出物,伸手递向夏梦卿。
那只是张折叠甚小的宣纸。
夏梦卿打开看,神情震动,眉宇间陡现喜色。
赫然竟是布达拉宫的形势详图,圈圈点点所有布署目了然。
大悲禅师坐得景近,眼瞥及,悚然动容,立刻高宣佛号,目注独孤奇,肃然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檀越功劳第有了此图,何愁布达拉宫攻不下华夏可保,苍生有救,老檀越功德无量。”
大概是不好意思,独孤奇竟然老脸红,未作声。
夏梦卿传阅该图,图到了苍寅手里,他凝注良久,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独孤奇,片疑惑,道:“老驼子,你应该看得出,这不是原图。”
独孤奇点点头说道:“不错,是仿制品。”
苍寅道:“既是仿制晶怎知它实而不虚,怎知这不是布达拉宫招毒计”
这是众人都感疑惑的,只是都不便开口罢了。
苍寅与独孤奇数十年刎颈之交,他却用不着顾虑那么多,其实,这等大事,为公不为私,有顾虑是对的。
独孤奇呆了呆,笑道:“臭要饭的别假公济私,你想抹煞老驼于的首功请问,你又怎知它虚而不实,是布哒拉宫的招毒计呢”
苍寅慨然说道:“苍老五不知,可是你老驼子也没把握,步之差便全盘皆墨,后果令人不敢想象,事关重大,应该慎重。”
这话不错,独孤奇张口结舌,作声不得,半响方说出句:“臭要饭的固然有理,可是老驼子敢以生命”
夏梦卿突然笑说道:“两位且莫再争论,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夏梦卿说了话,谁也不便再开口。
这共商歼敌大计的会议,直到了快三更方散。
众人起身出帐之际,独孤奇也起身告辞;他这告辞,是表示要离去。
众人闻言愕然,苍寅却忍不住问道:“臭驼子,你要上哪儿去”
独孤奇道:“不定,也许回转老窝,也许在西藏到处逛逛。”
苍寅沉下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苍老五适才得罪了你”
独孤奇正色说道:“苍老五,你我数十年刎颈之交,你就认为老驼子是那种人么这种话也是该你说的么”
苍寅脸红,默然不语,但随即又道:“那你臭驼子是什么意思”
独孤奇方要开口,大悲禅师已然低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目前正是用人之秋,多个人便多分力量,老檀越神威盖世,支神鞭足抵十余少林高手,怎地可轻萌去意”
大悲禅师开了头,众人纷纷出言挽留。
唯独夏梦卿与霍玄微笑不语。
所有目光齐集他人身上,独孤奇不由暗暗叫苦,略沉吟,道:“老驼子多谢诸位雅爱,但是,老驼子仍是要高去。诸 位如要问老驼子原因,老驼子之所以要离去,自然有要离去的道理,恕老驼子无以奉告”
夏梦卿这时才道:“老爹不必再卖关子,干脆说,这地方老爹比任何人都熟,想跑跑腿儿,打听点消息,暗探敌情,不很好么”
独孤奇投过感激瞥,微笑不语。
这回,大家都明白了,末再挽留。
夏梦卿代表众人送出山坳,执手而别。
独孤奇走后,夏梦卿回转虎帐,翻腕自袖底取出个小纸团,灯下观看,与霍玄相视而笑。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山没多久。
个风度翩翩的俊美青衫少年,手摇柄玉骨描金扇,神采飞扬,飘然登上了卦兰山。
正是那不归谷少谷主端木少华。
卦兰山是傅小天领兵驻扎之处,他来这儿何为
才上山脚,山遭拐角处闪出了两名佩刀大汉拦住去路,两个大汉身黑衣,身材魁伟,颇见威猛。
这两个佩刀黑衣大汉,确也称得上明眼人,见端木少华那超拔气度,便知为非常人,左边大汉拱手,道:“阁下有何贵干”
端木少华任务在身,不敢任性,要在平日,他根本憎得理这两个满朝旗勇还礼笑道:“烦劳通报,夏梦卿夏少侠处来人,求见傅侯。”
想必那岳钟琪摩下这八员将三干兵,都听到过夏梦卿大名,闻言,居左大汉连忙再拱手,道:“请稍等,我就去通报,阁下贵姓大名”
端木少华道:“不归谷端木少华。”
这两个大汉可能对武林事颇不陌生,“哦”地声,同说道原来是不归谷少上驾到,失敬,请稍待通报。”
话落,居左大汉转身飞奔上山。
须臾,两名锦袍大汉疾步而至,适才那名黑衣大汉则紧随他们身后,这两名锦袍大汉气宇不凡,英武逼人,望而知是两位大员。
端木少华眼力不差,两名锦袍大汉正是那傅小天向岳钟琪提借来的八员上将中的两员。
来至近前,两锦袍大汉抱拳为礼,居左那名道:“威侯在半山亲迎,特命我两人为少谷主带路。”
这个礼不轻,端木少华连忙还礼:“威侯由来过宠,端木少华怎当得起有劳二位了。”两锦袍大汉焉敢怠慢,略谦逊,转身带路登山,神态举止,颇为恭谨。
才近半山,豪笑震天,威力神侯傅小天伉俪双双迎下,身后随侍着另六员上将。端木少华距丈驻步停身,恭谨施礼。
“侯爷折煞端木少华了,端木少华见过侯爷夫人。”
傅小天大步走过,虎腕双伸,抓住端木少华两只手,无限豪迈,无限真诚,大笑说道:“端木老弟,咱们是见过数面的朋友,用不着这套,傅小天能高攀诸位武林奇英那是傅小天的荣幸。”
端木少华微笑未语。
傅小天松开双手,笑道:“老弟我不喜欢咬文嚼字,什么高轩枉顾,什么有何教言,我是既害怕又头痛,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端木少华虽曾数次瞻仰傅侯神采,但是从未与傅小天有机会交谈过,如今才是真正地领会到这位盖世英豪,铁铮奇男的豪迈热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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