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床头,语重心长地道:“知道吗习惯是yi种很可怕的东西,当你习惯了由yi个人掌控你的生活和情绪,就会渐渐遗忘如何自己处理空白时间。所以,当这种掌控消失时,你就变成了yi个无根的游魂。”
“你在暗示什么”
“唉”他叹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病人,怎么总是yi眼就能看穿医生的意图”我不语,只是看着他。他摊了摊手道:“我暗示什么你心里明白,有个人要我转告你yi句话。”
我报头道:“我不想听。”
他扳过我的下巴,“面对事实,不再逃避,是心理治疗的第yi步。他叫我告诉你:他真的爱你,所以放你自由。”
我浑身yi颤,脸色在他古铜色手指的映衬下更显苍白。
他继续道:“你本来已经yi脚踏进鬼门关了,是他的话激励了你。他说:只要你醒来,我就放你自由;如果你走了,我会追你到地府。他哭了,那yi刻,我真正见识到yi个男人被迫放开他心爱的女人的痛苦。我们俩yi向看彼此不顺眼,但是现在,我敬佩他。他在不懂爱的时候的确可恶,但是懂得了之后,他能够做到爱她就放她自由。说实话,我也未必有这种魄力。”
我再次别过脸去,幽幽地道:“我好不容易脱离了他的魔掌,你不要再引我入深渊。”
“唉”他再叹,“我觉得咱们两个,你更像医生,因为我的情绪总是被你牵动。天籁,”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深情地看着我,“我可不可以吻你”
我直觉地打掉他的手,气愤地道:“胡文举,你是我的心理医生,怎么能对我提这种要求”
他哀怨地道:“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也是yi个爱慕你的男人,我说过,如果哪yi天你跟曲凌风彻底了断了,请给我yi个机会。”
“不。”我摇头,“我再也不想碰触感情。”
“为什么yi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胡文举,你实在是个不称职的心理医生。”
他摇头浅笑,“我是最好的,至少目前国内公认我是最好的。天籁,不要逃避,想想你遇到他之前的日子,没有目标,没有生机,没有动力,没有希望,你自己不也说,怀疑会发呆到死遇到他之后呢恨也好c爱也好,愤怒也好,伤心也好,你有了情绪,你真正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打算回头,那么就彻底遗忘,重新开始。我不是yi定要劝你回到他身边,也不是yi定要你接受我,我只是要你积极地面对今后的人生。”
我看着他澄澈明亮的眼睛,默默摇头,破碎地道:“不要逼我,就算外伤,也需要愈合的时间,对不对”
他点头道:“那好,我给你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给我成效,不然我的名声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我笑了,“砸了倒好,省得你那么自以为是。”
“啊恶毒,果然最毒妇人心”我们yi起笑。
此后,他每天都到家里来,美其名曰做心理治疗,实际就是跟我打屁,但不可否认,这种轻松的朋友式的聊天使我惭渐走出了整日发呆恍惚的状态。就像他说的,他对我还是有yi定影响力的。他斯文俊朗,幽默风趣,温柔体贴,跟他在yi起,没有压力,没有恐惧,没有大喜大悲,有的只是轻松温馨,yi种平淡的单纯的快乐。我早说过,做他的女朋友yi定很幸福。而我,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所以,在他第二次提出要我给他机会的时候,我答应了。虽然我明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是,有爱情不yi定有幸福,而我相信,他会是yi个好丈夫,好情人。
人,总是自私的,毕竟要多爱自己yi点。我当初明知道爱曲凌风就是不爱自己,仍然傻傻地爱了,而这次,我要爱自己。
c
今夜,飘起了入冬后的第yi场雪,雪花轻轻柔柔,带着yi股新鲜和清冷。我坐在窗边,呵融了玻璃上的薄霜,静静地看雪。那无数个失眠看雨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囚禁我的暴风雨彻底止息,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雪,没有暴风雨的狂猛激烈,却有着淡淡的体贴。可能,这就是我要的,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还是觉得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窗台上放着yi本杂志,是文举带来给我打发时间的,我在奇珍异兽那篇文章里看到yi段报道:“极乐鸟,梵文音译迦陵频伽,是西方极乐世界里叫声最悦耳的神鸟,其声清澈,柔软和雅,听过它歌声的人,会连自己是谁都忘掉。它有着美丽少女般的脸庞,人首鸟身,形似仙鹤,彩色羽毛,翅膀张开c两腿细长c头戴童子冠或菩萨冠,立在莲花或乐池平台上。它会为了至爱之人倾力歌唱,永不止息,直至吐血而亡,生命终止,歌声才会停止。”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在梦中的化身就是yi只极乐鸟。
“它会为了至爱之人倾力歌唱,永不止息,直至吐血而亡,生命终止,歌声才会停止。”
那么,梦中的我是爱着暴君的怎么会我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谁又知道,爱与恨之间的界线在哪里
我拉开窗户,呼吸yi口清冷的空气,平复心中杂乱的思绪,突然看到yi条黑影yi闪。我揉了揉眼睛细看,什么都没有,我试探地喊了yi声:“谁”只有我的声音在空空的庭院中回荡。难道真的是我眼花
天娇推门进来道:“姐什么事”她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大概听到了声音。
我回头道:“我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大概是司机养的猫吧。”她走过来关窗户,动作有些急切。
我用手挡住窗框,指着雪地上清晰的足印,“那也是猫留下的”足印消失在房子的转角处。
天娇心虚地道:“也可能,也可能是司机出来找猫呢”
直觉告诉我天娇在说谎,我的直觉yi向很准。她在试图隐瞒些什么
“天娇,”我锁紧她闪躲的目光c“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她还在强辩。
我不做声,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到她脸红耳热,最后投降地道:“好了好了,我说了。是,是,是”
“是谁”我心中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她小小声地道:“是哥哥。”
果然我关上窗子,坐回床上。
”姐,”天娇蹲在我面前c“其实哥哥常常来看你,只是不敢进来罢了。”
“为什么放他进来”
天娇为难地道:“这也是他的家。”
“那好,”我躺下,蒙住头,“明天我搬回爸爸的房子去。”
“姐,”天娇急了,绕到我正面,“何必做得那么绝呢为什么不给他yi次机会”
我探出头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不是比我更有资格恨他”
“对,”她激动地道,“我比你更有资格恨他,但是从在急救室的那yi刻起,我就无法恨了,那是yi个爱你的男人。他对我的所做所为,都是因为爱你,虽然他做得很蠢。所以我原谅他,连我都原谅他了。你凭什么不原谅”
我摇头叹道:“我对他,根本无所谓原不原谅,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很多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姐”天娇哽咽yi声。
我拍拍她的手道:“晚了,去睡吧。”
她看了我半晌,叹息着走了,我听她的脚步声不是回房间,而是下楼。是啊,我凭什么不原谅他伤害,已经成为往事,爱,他给我了,自由,他也给我了,惟yi失去的就是孩子,但是我相信,他的痛不会比我少,我有什么理由怪他恨他不,我不怪他也不恨他,只是不想再见,不愿再想,曲凌风这个名字,应该在我生命中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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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yi日,是我和文举订婚的日子,说来惭愧,我们都要订婚了,他还没吻过我,最多亲yi亲额头。他说不急,给我时间,这分体贴和宽容令我感动。订婚是两家父母的意思,母亲巴不得我立刻嫁给胡文举,把曲凌风那魔星忘得yi干二净,曲叔叔倒也没说什么。
文举是独子,父母住在国外,回国过年才知道儿子交了女朋友,乐得合不拢嘴,对我极其宠爱,当然希望立即娶进门。文举以交往时间太短为由推托了,所以决定先订婚。在文举的坚持下,仪式从简,只在酒店的yi间小包厢里,两家亲人yi起吃了顿饭,他当着双方长辈的面将yi枚小巧精致的钻石戒指戴在我手上。仪式结束后,大家商量到曲家进行余兴节目。
曲叔叔的车在最前面,文举和我在中间,胡伯父的车在最后,转入通往曲宅的林阴大道,前面的车突然停下来。我们也被迫停下,文举疑惑地道:“怎么了不是到家门口车坏吧”
我们yi起下车察看,掠过曲叔叔的车,我看到yi辆熟得不能再熟的银灰色宝马是曲凌风的车。大门已经打开,宝马的尾灯闪烁着,似乎刚要进入。尾灯熄了,曲凌风从车里出来。他穿了yi件略显宽大的薄呢大衣,敞开的衣襟内露出铁灰色的西装,打着正式的领结和胸花,头发梳得整齐服帖,消瘦憔悴的脸上也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看不到yi个胡茬。他的样子就像要去参加yi场盛大的宴会。
看到我们也yi身盛装打扮,他愣住了,目光在陆续下车的几个人身上梭巡,最后落在我身上,再也不肯移开。他从车里取出yi束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紧紧握住,yi步步朝我走来。我无法抑制地浑身颤抖,文举靠近我,默默地搂紧我的肩,给予我无声的支持。
曲凌风盯着我们亲密的动作,眉心聚拢,脚步停顿。我跟文举今天穿的是情侣装,他yi身纯白西装,我yi身纯白礼服,外罩白色韶皮大衣,与隆冬的雪景交相辉映。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看不出来吗
母亲突然上前yi步,拉住曲凌风的手臂,勉强笑道:“凌风,你回来得正好,今天天籁和文举订婚,我刚还跟你爸爸说叫你过来yi块庆祝呢”
曲叔叔沉声喝道:“阿梅。”这是我第yi次听到曲叔叔用这么重的口气叫妈妈。母亲尴尬地放开手。回头求助地看yi眼曲叔叔,曲叔叔上前拉回她。同是天下父母心,母亲想要保护我,但曲凌风毕竟是曲叔叔的儿子,哪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失败或痛苦
曲凌风的身躯晃了晃,香水百合掉在地上,花瓣上的露珠顷刻结成冰珠,仿佛奔腾的热血结成寒冰,那干净整洁的面孔霎时变得比我的貂皮大衣还白。我看着他震惊c狐疑c苦涩c心痛c绝望交织的眼神,居然无法移开视线。
胡伯母走上前,疑惑地问:“文举,这位是”
曲叔叔忙道:“这是我儿子,是我前妻留下的孩子。”
曲凌风终于有了下yi步动作,我却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伤痛还是木然。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下,似笑又似哭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今天是这么特别的日子,这是两张今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希望做你们的贺礼不会显得太寒酸。”
天
几个人同时发出惊叹,爱好音乐的人都知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有多么珍贵,而我毕生不多的愿望之yi就是亲耳聆听yi场音乐会,他居然知道而且做到了
“谢谢”胡文举客气地点头,伸手去接。曲凌风避开他,手臂直接伸向我。
我拾眼看yi下文举,他给我yi个鼓励的微笑。
我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到那两张纸。也碰到曲凌风冰冷的手指。他突然握紧我的手,也握住了那枚闪亮璀璨的戒指,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c单膝跪地,抬头仰望我,用平生最诚恳的语调,最真挚的眼神,最卑微的姿态,颤抖地道:“天籁,再给我yi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胡伯母尖声喊道:“文举,这是怎么回事”
胡文举依然镇定地搂着我的肩头,深切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我等你的选择。”我茫然地环顾yi周,看到母亲焦虑的眼神,天娇鼓励的目光,曲叔叔热切的期待,凌云困惑地搔头,胡伯父和胡伯母迷惑又担忧的神色,最后,视线落在曲凌风身上。他的眼中甚至没有期待,有的只是真诚的强烈的爱恋,仿佛耶纸被缚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地等待世人的宣判。
我眨了眨眼,任凭yi滴泪滑下脸庞,缓慢地机械地拍出手指,低低哑哑地道:“对不起。”
今日,如果文举不在身边,如果我没有跟他订婚,如果他不是用那么信任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会不会答应曲凌风。但毕竟,这所有如果都真真切切地存在,让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他。与其说我的良心让我无法背叛文举,不如说我的自私让我害伯接受曲凌风。曲凌风的爱是暴风雨,文举的爱是和风细雨,在和风细雨中接受滋润总比在暴风雨中挣扎生存要容易得多。
爱人与被爱,我选择了被爱,因为,我决定爱我自己。
曲凌风变成了yi具石膏像,久久不曾移动,眼睛也不看我,只是木然地盯着抽空的手掌,仿佛还在体味我留下的余温。我听到几声舒气和几声叹息,谁高兴谁失望我已无暇在意,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担心他下yi步会做什么。他慢慢摊开掌心,我看到yi枚闪亮的东西躺在他手掌里,居然是我的戒指,在我抽出手指的时候,竞没感觉到戒指脱落于他掌心。
文举的脸色变了,搂着我肩头的手臂也在颤抖。
曲凌风格晃着站起身,将戒指放到文举手中,沉声道:“好好爱她。”
他没再多看我yi眼,径直转身走向他的车,开车门,关车门,发动引擎,倒车,掉头,摇上车窗。我看着茶色玻璃逐渐淹没他的侧影,心中突然猛地yi跳,直觉叫道:“曲凌风。”银光yi闪,快如闪电,他急打方向盘,但是车速太快,根本来不及躲过停在转弯处的胡伯父的车。在我的声音冲出喉咙之际,yi声轰然巨响随之响起。宝马擦过胡伯父的车身,撞飞了yi扇车门,在弯道上失去平衡,连翻三次,最后翻仰着滑出两百多米。
“不”在我的尖叫声中,曲叔叔和文举已经冲过去。
几个男人合力掰开完全变形的车门,将yi具血淋淋的人体拖了出来,抢着他刚跑两步,又是yi声轰然巨响,车子爆炸了。曲叔叔嘶哑地朝几个吓傻了的女人大喊:“还不快叫救护车”
我紧紧地揪着前襟,片刻间停止了呼吸。当意识稍稍觉醒的时候,便发了疯地冲向他。胡文举严厉地喝道:“找剪刀,绷带,毛毯,快,帮我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我手忙脚乱地要帮忙,文举粗鲁地拨开我的手,命令:“你抱着他的头,跟他说话。不能让他昏过去。”
“哦。”我抽泣地应着,颤巍巍地将他血迹斑驳的头搂在怀里,他的血染红了我的礼服,染红了晶莹的雪地,我根本看不出他受了多少处伤,就觉得血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住外流。
“曲凌风,曲凌风。”我不停地呼唤,温热的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我颤抖着手拨开他额头上粘湿的头发,yi遍yi遍地轻吻,“曲凌风,撑住,撑住,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撑住”
他咳了yi声,呕出yi口血,虚弱地撑着眼皮,费力地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轻轻地擦拭我的眼泪,嘴角勾起yi抹令人心疼的苦笑,断断续续地道:“别哭这样也好我死了你就真的自由了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哪yi天又会去打扰你。”他猛地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死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到我墓前唱歌唱歌给我听咳”他又呕出yi口血。
这情景何其熟悉难道那个梦就是预示今日的结局吗
“不,我不会,你要听我唱歌,就要活着。我不许你死,我还要你来打扰我,还要你蛮横不讲理地霸占我,你不是说你生日的时候要我陪你去夏威夷只要你活着,我就陪你去,去夏威夷,去日本,去维也纳,去任何地方,天涯海角,你到哪儿我都陪你。曲凌风,曲凌风不准闭上眼睛,你看我,你看我,我叫你看我你听到没有曲凌风”火光映红了整个天地,映红了周遭的每yi个人,却映不红他越来越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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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yi问急救室,同yi扇门,同yi盏灯,不同的是,这次他在门内,我在门外。
文举出来,牵着我的手领我到消毒间换衣服。我机械地任他摆布,机械地听他说话:“他身上多处骨折,断了三根肋骨,最棘手的是yi根肋骨刺穿了肺叶,导致严重的内出血,胸腔内几乎全是血块,看不清器官和脉络,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眼前yi黑,抓紧他的胳膊稳住身体,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身体最好,从来都没生过病,连感冒都没得过。”
“天籁,”文举撑着我,“别这样,你自己都撑不住,怎么能在精神上支持他这个时候,病人的生命力和生存意志很重要,甚至比医生还重要,明白吗”
我点头。
“好了,我带你进去,你跟他说话,他会听到的。”
我坐在曲凌风旁边,握着他没受伤的右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他的神态那么平静,似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这yi刻,我完全能够体会曲凌风誓言放手的心境,为什么人总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才将自己的心和情看得最真我对他的爱,已经嵌进骨髓。融进血肉,深刻到无从选择,无法放弃。只要他能平安,我愿以生命来换。
我完全听不到仪器运作的声音和其他人的谈话,只是yi心yi意地看着他,跟他说话:“记不记得我们第yi次见面,那时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眉宇之间就已经充满桀骜不驯,我那时根本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有交集。
“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将我从记者手中救出来,我觉得你像yi位浪迹天涯的侠客。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yi个地地道道的强盗。你这个强盗,强占了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思绪,我的心。我的灵魂和我的爱之后,想就这样抛下我走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叫你放我自由,你就真的放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那么我现在叫你活下去,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我现在就唱给你听。就唱你第yi次听到的那首,我知道你听了之后yi定舍不得走。”
我在他灰白的唇上轻触yi下,缓缓唱道: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前方却依然长路没没,大千世界缤纷绚烂,为何我感到黑白yi片。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停泊却依然不能靠岸,红尘俗事爱恨痴缠,为何我觉得毫不眷恋。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田头却看到狼藉不堪,害怕寂寞害怕孤单,为何我还要苟延残喘。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呼吸却不能停止震颤,想要开心走上yi程,为何我找不到人相伴。
如果生活只是茫然无措,如果生命只是浪费时间,何不让我挥yi挥手,就此走上生命终点。
如果爱情没有确切定义,如果幸福难以真正实现。何不让我轻轻微笑,从此走上生命终点:
爱也罢。恨也罢,恩也罢,怨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拾起它;来也罢,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珍惜它:”
我呢喃问道:“曲凌风,你可愿意为我拾起它你可愿意为我珍惜它”他仍然紧紧地合着双眼。我微笑道:“你yi定是走得太远了,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再唱yi遍给你听。”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
唱完,我还问:“曲凌风,你可愿意为我拾起它你可愿意为我珍惜它”
他不语。
我再唱。再问,唱完了还问,问完了还唱,唱完了还问,。问完了还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唱了多少遍,问了多少遍,我隐约听到文举的声音:“天籁,别唱了,你的嗓子都哑了。”
我的歌声在急救室内回荡,yi遍高过yi遍,yi声哀过yi声,我觉得喉咙火辣辣的,有些腥涩甜腻,但是我不能停,我停了,他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爱也罢,恨也罢,恩也罢,怨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拾起它;束也罢,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珍惜它。”
“天籁天籁”
“如果生活只是茫然无措,如果生命只是浪费时间,何不让我挥yi挥手,就此走上生命终点。如果爱情没有确切定义,如果幸福难以真正实现,何不让我轻轻微笑,从此走上生命终点。”
文举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整个提起来,用力摇晃:“别唱了,别唱了,手术成功了,他不会死了,你听到没有不要唱了”
我的歌声嘎然而止,泪水迅速冲进眼眶,哽咽地重复:“他不会死了”
“对,他不会死了,你的歌声把他唤回来了。”
我缓缓吐气。突然yi阵猛烈的咳嗽,“哇”yi声,喷出yi口鲜血。
尾声
八月的夏威夷,阳光明媚,海水碧蓝,吸引世界各地的游人到这里度假。我站在旅馆的阳台上,微笑着看楼下的天然海水泳池,yi个矫健的身影迅速游动,鲨鱼yi般的优美姿态吸引了很多游人驻足观看。古铜色的肌肤与碧蓝的海水形成强烈的对比,刺激人的视觉,尤其胸口和大腿上明显的疤痕。为他平添yi分致命的性感。有时候,我觉得有这样出色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响了,我走进室内。
“喂您好文举哦对,这里很美,有休假的时候建议你来呵呵,他在游泳我当然在休息是的是的,大医生,谨遵吩咐嗯嗯真的哈哈,哈哈,你真够活宝的,笑死我了呢好,我知道”
yi双手从背后环过来,湿漉漉的胸膛贴上我的脊背,迅速浸透了薄薄的衣料,滴水的头发搔着我脸颊。我在应答间抽空问了yi句:“怎么不游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你不看我,没意思。”
我的注意力还给话筒,“喂哦,他上来了,没关系,你说。”
大手不规矩地乱动,探进我的衣领,我拍了他的手背yi下,“别闹,我在讲电话。”
他委屈地抱怨:“我不喜欢你跟他讲电话。”
我安抚地刮yi下他的脸颊。
“嗯没事,我想到了,你可以问问天娇,她男朋友不是搞建筑的”
手指灵活地解开我的纽扣,我倒吸yi口气,忙捂住话筒,急喘道:“凌风我要生气了。”
他在我耳畔吹气,赖皮地笑道:“别理我,讲你的电话。”
我来不及反驳他,又急忙应付话筒道:“我在听,你接着说。”
火热的唇含住我的耳垂,双手像两小簇火焰,在我身上制造奇迹,我努力抑制声音中的颤抖,虚软地道:“文举,我等yi下再打给你,好不好”
话筒掉在地上,我的斥责被牢牢吻住,溢出口的是不由自主的呻吟。
“喔凌风”我挣扎吟哦,“小心孩子。”
“放心,”他温柔地将我放倒,小心地贴近我的身躯,“我有分寸。”
暴风雨c又开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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