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地方,便看到悠儿紧抱着小六坐在床上,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他。而小六,则朝他扮着鬼脸,笑的开心,脸的邪恶神情。
看到小六的脸,水缘混沌的脑子这时开始清醒。他顿时发现有些不妥,仔细看了眼小六,再小心地别过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顿时如遭电噬。
小六的脸,根本就是自己那张脸的缩小版。
从凳子上站起来,水缘直直的走向床边,伸出手便夺过了悠儿手中的小六。
悠儿和小六都被水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悠儿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水缘把小六抱走。而小六,则傻傻的看着水缘,与他的眼直直相对。
“小六。”水缘沙哑着嗓音,有些激动,心跳加速。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没错,这张脸,就是他水缘的脸。
小六长大后,定有张和他差不多的脸,而他,就是小六的父亲。
这强烈的感觉不会有错,他第眼见到小六,就感觉不同。此刻,更是如此。这个孩子,是他水缘的孩子。
想到这里,水缘抱着小六便冲出了内室,高兴的放声大笑。
还傻坐在床上的悠儿顿时惨白了脸,不会吧,水缘看出不妥了否则他怎么会露出这种欣喜若狂的神色不,小六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否则她会跟对方拼命。即便是水缘,也不可以。
快速冲出内室,悠儿冷着脸道:“水缘,将小六给我”
水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小六,只见小鬼正瞪着眸子看着他,似瞧怪物般。待听到悠儿的声音,他便伸出小手对悠儿道:“娘亲,我不要哥哥,我要娘亲抱抱。”
这回水缘倒是没有制止,毕竟孩子的心向着母亲很自然。若他做得太过,只会让小六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
有些话,要等到孩子不在跟前的时候才能说。
自始至终,悠儿都冷着脸,为小六漱洗,而后喂小六吃早餐。
小六看出悠儿的不妥,自始至终都很听话,声不吭。偶尔他会偷眼打量自己的娘亲和那位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大人间在闹情绪,才令他也不敢说话。
“娘亲,我要去和狗狗玩,好不好嘛”小六摇着悠儿的手臂,撒娇道。
拍拍小六的头,悠儿终于露出这日的第个笑容,“去吧,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便要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小六说完在悠儿的脸上亲了口,才迈着小小的步子逃难去。
“现在小六不在,你有什么话,可以问了。”待到那小小的身子走远,悠儿才对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说道。
水缘露出笑容,小六走开,他终于可以问出心中的疑问,“小六,是我的孩子。”
“他和你或许有相似,却不是你的孩子。水缘,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找女人为你生。我的小六,绝不是你的孩子。”悠儿冷声回道。
虽然水缘说的是肯定句,但她不能这样承认。她没想过有天水缘会来跟她抢孩子,小六,她以为,是她个人的孩子。
“悠儿,你再怎么否认也不能改变小六是我孩子的事实。血溶于水,骨肉亲情,这些,想必你也知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抢走小六,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会把小六带走。即便有日我要小六,也会把你娶回去”
“我说过,小六不是你的孩子,真的不是。”悠儿不耐烦的打断了水缘话,不想松口。
娶她,她不稀罕。
她从没想过有日会和水缘再有交集。她只想借他的种子,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悠儿,你居然还在说谎,你信不信我把小六带到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你永世不能再与他相见”水缘也冷下脸,沉声说道。
他只想知道事实,不料悠儿却把话堵死,这令他极为懊恼。
“你敢”悠儿气急败坏,如果可以,她会剑刺死这个男人,便能永绝后患。
声冷哼,水缘便纵身两丈之外,“李悠儿,你看到我敢不敢我的本领,你应该清楚。瞬间我便能在这里带走小六,如果你想试的话。”
悠儿此时已追出,听到水缘这话,顿时泄了气。
水缘这话并没有夸张,他的武功,不是般的好。若他有心,便随时能把小六带走。
想了想,悠儿最终妥协,“水缘,我们坐下,好好谈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我有个要求,你不能带走小六。你发毒誓,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我水缘发誓,若我无端带走小六,而撇下李悠儿,我水缘,不得好死”水缘立刻发毒誓道。
而后他才看向悠儿道:“我只能答应不让你们两母子分离,其他的,我无法保证。”
悠儿点点头,知道这是水缘的最大让步。
“你有什么疑问,说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悠儿率先坐下,说道。
“回答我的第个问题,小六,是我的孩子,是不是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怀我的孩子最后个问题,悠儿,你是不是恨我”水缘口气抛出三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三个问题。
悠儿挣扎了会儿,才回道:“小六,确实是你的孩子。曾经,我是你的贴身宫女。日你醉酒,将我当成你的女人,我们便作出苟且之事。我当时并不知道怀有你的孩子,在你失踪后,我才生下小六。恨不恨你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对你,还够不成强烈的恨意。但你占了我的身子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我对你并无好感。”
“为何你能出宫你只不过是宫女,如何能自由出入皇宫”水缘再次抛出问题。他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悠儿已经预料到水缘会问这个问题,但他真问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了会儿,悠儿才回道:“是你带着我出了皇宫,而后,却不小心坠崖。你坠崖之前,便将玉玺交到庄主的手中,要他为你掌管天下。庄主本欲带我进宫,我却执意离去,而后,我便流落在宫外,剩下小六。”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漏洞。
水缘暗自揣测悠儿这话,他知道自己是坠崖,后被糟老头所救。他坠崖之时,水云为什么会在现场对于这点,他有疑问。
他月前才醒来,糟老头告诉他,他睡了整整四年。也告诉他,水云代他掌管着江山。等他痊愈,才将江山让回予他。
他想问细节之时,糟老头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中,如今再听悠儿这话,这才觉得不妥。
或许,他是时候进京,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才是。
“悠儿,为什么有水云在,我还会坠入悬崖”看了眼悠儿,水缘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庄主也受了伤,个很厉害的女魔头想要杀你们两个,最后却是你被她拽住,起跌落悬崖。”悠儿迅速回话,只说出个大概。
“什么女魔头如此厉害,居然能让我和水云两人疲于应付”水缘再问道。
“水水,听说她因爱生恨,服下青冢,才变得如此厉害。至于其中的恩怨,我就不知道了。”
水缘再这样追根究底,她快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只盼着他的心思别太细腻,否则定会露出马脚。其实她很想问杨花的下落,却又不敢问。她以为,杨花定是没死,否则水缘不会被无常下蛊。
杨花没死,很好。那个女人终于可以摆脱水缘,极不容易。是以她不敢泄漏杨花,不敢让水缘知道杨花的名字。
“水水”此时水缘喃喃自语道,似在低头思量着什么。
悠儿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便说道:“小六向顽皮,我要去看看他。水缘,你在这里等着。”
水缘这才回过神,立刻追了出去,不紧不慢的跟在悠儿后面。
搜寻不到刻钟,便看到小六正蹲在菜地里玩泥巴。待见到悠儿赶来,他立刻警省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掉手中的泥土,再拍了拍脏了的衣服,笑的可爱,“娘亲,小六很乖,没有欺负狗狗。”
狗狗虽比他大,却每次说不过他,偶尔还会被他气哭。被悠儿撞见过几次,数落之后才会带着他上门道歉。
但狗狗的娘亲不怒反笑,直叹自己生的孩子怎么如此愚笨,远不及年纪尚小的他。
悠儿放柔脸上的表情,拍掉小六身上的泥土,“小六,不要太顽皮,否则会惹人生厌,知道吗跟娘亲回去,娘亲想你了。”
把小六抱在怀中,悠儿有些惶惑不安。她有种直觉,平静安稳的日子,怕是走到了尽头。
如今的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小六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不想小六被水缘带走。可水贴若要将他带走,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想着想着,悠儿便开始落泪。
“娘亲,你怎么了,哭鼻子,羞羞。”小六的小手轻拭着悠儿的眼泪,他心疼的紧,看着娘亲流泪,他也跟着难受。不知娘亲为何会哭泣,似想到什么伤心事般。
悠儿破涕为笑,将眼泪擦在小六的身上,“小六,你知不知道娘亲很爱你。”
小六咯吱咯吱直笑道:“知道,小六也很爱娘亲,很爱很爱哦。”
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水缘,能深切体会到这对母子之间流动的情感。他如果要进京找水云,能丢下小六吗
明知道小六是他的孩子,他定不能眼睁睁的将他落下,自己离开。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他会不舍。
虽然小六并不是他带大的孩子,却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如今唯的骨血。这个孩子如此可爱,和他有着相同的模样,那便是另个自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如此,他只能把悠儿和小六起带走。否则自己转身,这个女人定会立刻把小六带走,逃到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时间,不再有人说话。即便是平时有许多话说的小六,也看出娘亲有心事,自不敢在这个时候胡闹。
日子,便这么平静的过去。水缘没有把话说出口,而悠儿,也不再赶水缘。
另厢,青城行馆。
即便是白日里,也是日日笙歌,热闹的很。到了晚上,更是如此。还在行馆之外,便能从墙苑里听到里面的欢歌艳曲。
至于坊间,又有了这个年轻帝王的许多流言。
以往是说皇帝似不能人道,如今,才知道以前的流言皆是错觉。只因皇帝又恢复了他风流的本性,日夜都会召美人侍寝。其中最得宠的,莫过于画眉。
都说此女美如天仙,才会迷得皇帝团团转,才会令当今帝王再近女色。都说想见那美人的真容,却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的新馆,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再热闹,也还有处清静之处,个清静之人。外面的流言蜚语,她皆若无闻,径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白天,她会出行馆,四处散步。在青城走走,或是去青山踏青。有时候整天,她都会将时间耗在青山。运气好的时候,她能再见到白纯和小三上山采药,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日益增进。运气不好,无妨,她也能观赏到青城山的美丽风光。即便太阳灼散,也不妨碍她平静的心情。
不必担心会饿肚子,因为定时定侯,总会有人找到她,送上美味的菜肴。
到了入夜时分,她心情好了,便自己回行馆。
不想回行馆之时,便会四处在外游荡。如今她的尊颜,不会有人会想打她的主意。而初见水云的那晚,却是例外。
如今的她,和遁世的世外高人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她始终不能走出青城,每晚必须回行馆。
青城的夜晚,热闹不凡。和以往般,最热闹的地方,当属青城湖畔。以往最热闹的画舫,便是画眉的那座。而今,那座画舫,愈来愈冷清。趁画眉不在,其他画舫迅速崛起,很快取代了画舫龙头的地位。
“姑娘,是时候回去了。”隐忍了许久,草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如今,她看出了木言姑娘与皇上之间的暗潮汹涌。皇上虽夜夜笙歌,但交代于她的事,从来不曾落下。
皇上喜欢的人,分明就是眼前毫无特色的姑娘。
木言虽无美貌,却有颗剔透玲珑的心。她与姑娘说的话不多,但却知道,这木言的心怕已脱离红尘之外,皇上才会对她无奈之下,转而将视线投向其他美人。
只怕再如此这般下去,皇上与木言将越走越远,直至将她完全推离。
“草儿,我不想回去,可以吗”木言径自望着静谧的画舫,喃喃问着身后的草儿。
“姑娘”草儿顿时呆愣,她想不到木言会提出这个问题。
木言说她不想回去,草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个丫环,只是按皇上的吩咐办事。若大权在握,她回答木言,可以二字。
看着微光粼粼的湖水,她又喃喃道:“草儿,我只不过犯了糊涂。我们回去用膳,你定饿了才是。”
她只是不小心对草儿说出心底的渴望,只是不小心,忘了自己是杨花。她的命运,与水云要直纠缠,直到他愿意放手的那刻。
杨花走在前面,踏着细碎的脚步。而草儿,则是默不作声地跟在杨花的身后。看着前面的女人,草儿的心底涌现股怜惜之情。
这样的姑娘,她个女人喜欢,即便是皇上这样的尊贵男子,会喜欢也极为正常。
轻叹口气,木言姑娘怕是极想走出行馆。只是皇上不愿放手,姑娘才不得不留下。
正在她们想进行馆之时,却有人将她们拦住,“什么人,竟敢擅闯行馆,该当何罪”
行馆的侍卫不在,却是个貌美丫环。生的极美,只是脸上凌厉的气势,令人不敢恭维。
往日并不曾出现这种情形,守门的侍卫都已认识杨花,也知道是水云准许她可以自由出入。刚开始杨花是越墙而去,后来索性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径过。
“我家姑娘要进去,若是耽搁了,定会惹皇上不快,你还是让开为好。”草儿语气不善。这个丫环定是哪个曾被皇上召寝美人的丫环,才会这般气势凌人。
杨花走到边,百无聊赖地靠在墙沿,等着草儿和那位丫环交涉。若可以,她会负气走远。不过她这样,定会有人因她而遭殃。
如今的她,做任何事都不会再莽撞,三思而后行,她深有体会。
美貌丫环正想发难,这时侍卫已赶到,见是杨花,便堆上笑脸道:“原来是木姑娘。刚才卑职腹痛,另些侍卫正好去用膳,请进请进。”
杨花没说话,便径自走进行馆,没瞧见那个貌美丫环。
丫环却以为杨花不耻她,对她摆出高姿态,这令她极不舒服。要知道她可是画眉的侍女玉儿,如今最受皇上宠爱的,便是画眉姑娘。
却不想这位木姓女人可以自由出入行馆,看侍卫对她恭敬的态度,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姑娘的情敌,她都要防着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路,怎么着也要打探清楚才行。
个健步,玉儿快速挡在杨花的跟前,大声质问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自由出入行馆”
杨花听到玉儿的口气是想替她的主子打探情况,正想回话,草儿已经将玉儿大力推开道:“你不过是个丫环,凭什么拿这样的语气跟姑娘说话我告诉你,我家姑娘是皇上最宠爱的”
“草儿,我们回去吧,我饿了。”杨花喝住草儿赌气的话。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多,何况这里还有个皇帝。
若她无法走离行馆,离开青城,也想让自己过的清静些。而不是招惹是非,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如此难受。
听到杨花这话,草儿讪讪的退开。既是姑娘发了话,她这个下人,自无法再出头。姑娘向低调,她早该知道的。可是她的心里晦气,恨不能和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打架,以泄怨气。
“我就说嘛,要相貌没相貌,要品性没品性,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呢。”玉儿看到草儿退到旁,便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个女人,也不见得是个人物,身边只有个下人,而且姿容太差,不可能是皇上喜欢的美人之。是以她便大胆了些,对杨花挑衅。
毕竟在行馆,最大的那个是皇帝,而后便是被皇帝宠幸的女人。只要她家姑娘受宠,其他女人,便都得靠边站。
这话听在杨花耳中并没什么感觉,反而是草儿,本来打算乖乖地跟在杨花身后,远离是非。听到玉儿这话之后,顿时火冒三丈。她冲到玉儿跟前,大声吼道:“我家姑娘品性才学都有,而皇上,对我家姑娘不知道多喜欢。只有我家姑娘才可以自由出入行馆,只有我家姑娘令皇上对她念念不忘,每日都叮嘱我要准时接送姑娘。皇上可不是只注重外表的昏”
“草儿”杨花立刻喊住草儿。刚开始她愣住,没想到草儿会突然发飙。见她差点将“昏君”二字脱口而出,才想起制止这个丫头的话。
草儿的性子,倒是和悠儿有些相似,仗义耿直。或许正因为这样,水云才会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边吧。
正想到这个男人,她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那人正站在不远处。
行馆灯火通明,附近有人,眼便可看到。不知他今天为何会站在这里,还是他预先知道有丫环会在这里闹事,才会等在这里看热闹
“草儿,回去吧,我饿了。”杨花装作没看到有人站在不远处,便打算回屋。
如今的她与他,就算再见,也已无言。只不过是站在远处,也是徒增伤感。
相见不如不见,常人说的极为在理。
听出杨花语气中的伤感,草儿不敢再放肆,打算快步跟上。这回,却是玉儿不放行,她迅速挡在她们的前面,说道:“不准走,你把话说清楚才走。”
还没等杨花回话,水云此刻突然现身,冷声道:“什么人,竟敢在行馆放肆。”
他直在暗处,本想着直在暗处不现身,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近距离地看看这个女人。每当杨花要回行馆之前,他便会等在这里。
今日,倒是晚了些。
在他闻嗅到迷迭香越来越近之时,他便知道杨花正在向行馆走近。香味越来越浓,杨花越走越近,他的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而后,他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行馆,自然,也看到玉儿的挑衅。他以为,这是他接近杨花个不错的契机,自然不愿错过。
红尘卷 第十二章 无情,绝情,多情
玉儿草儿见水云现身,立刻行礼到:“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花还站在原地,没想着要向水云行礼。本想直接走人,却不知水云为什么突然现身。
草儿见杨花不行礼,急的直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放肆。即便水云再宠杨花,她也不能无视他皇帝的皇威呀。却不像杨花不理会自己,径自站得笔直,依然没有向水云行宫廷礼仪。
水云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杨花,却见她的视线飘向远处,似没见到自己出现般。也只有这个女人敢无视他的存在,偏生,他只对她感兴趣。
或许,这辈子他都被这个女人吃死。
对于杨花的漠视,水云并不恼怒,水云收回胶着在杨花身上的视线,说道:“草儿,你免礼。另个,你倒说说看,为何要挡着朕女人的去路你可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
听了水云这话,三个在场的女人,心情各不相同。
杨花没想到水云会将自己归于他女人之列,对于这个说法,她并不感冒。但碍于他现在是皇帝,还有外人在场,只能装作没听见。
怕只怕水云这话出,定又会将其他女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令其他人对自己心生怨恨。自己的清静,这次之后,怕是难以持续。难道,这才是水云真正的目的就因为自己太过自在,他才会想到这个方法来打击她
草儿听了水云这话,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她就知道,皇上极宠姑娘,她这主子,本事可了不得。
而玉儿,则和草儿相反,心下凉了半截。本以为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相貌平平,也没看出其他特色。可皇上却说,那是他的女人。自己的这条小命,这回怕是很难保住了。心下叫苦不迭,这里还是得回话,“回皇上的话,奴婢是画眉姑娘的侍女玉儿。奴婢不知这位姑娘是皇上的人,方才只是见其面目陌生,便多问了几句。奴婢向这位姑娘赔罪,是奴婢有眼无珠,还请姑娘大发善心,恳请皇上饶了奴婢这条小命。”
看出水云对杨花不同,玉儿立刻向杨花求情,并跪倒在她跟前,直磕头。杨花没有出声,便直持续磕头的动作,没有停下。
杨花本想视而不见,自己走开去。却不想这个玉儿会突然向自己求情,顿时愣住。
玉儿与自己并无莫大交集,却是画眉的人。而她,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水云的视线胶着在自己的身上,便知他是想看她的反应行事。
无奈之下,杨花淡声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救不了你。皇上是英明神武的治国之君,断不会在这种小事为难你才是。玉儿,你求错人了。”
说着杨花便抬脚想要离去,此时却听水云的声音传过来道:“玉儿是吧,今日你以下犯上,罪不可恕。朕的女人不原谅你,朕也没有办法。来人,把人拉下去,立”
“皇上,等等”杨花迅速在水云将话堵死之前赶在水云的跟前,制止了他要说出的话。
现在的他,是皇帝,不能冒冒然将话说出口,否则玉儿的小命定会不保。
却不想水云会如此卑鄙,拿玉儿的性命威胁她,难道他就这么想看到自己在他跟前示弱,向他求情吗
水云看向杨花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静等着杨花把话说完整。
“皇上,她罪不至死。我没事,你没必要小题大做,就这样。”说完,杨花便想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就不怕我怒之下,取了她的性命”水云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进杨花的耳中。
杨花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是啊,他以前是庄主,后又是幽魂宫宫主,如今更了不得,是国之君,他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草儿和玉儿都看出来,原来这对男女是在斗气,原来,她们的皇上,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玉儿额际冷汗涔涔,今日她不该多嘴,也不该为姑娘强出头,想要打听情况,却不想给自己惹了祸端。她的这条小命,今晚要保住,很难。
“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不是吗”说完,杨花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和他水云,早已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走在起。他要杀人,或是想造孽,她为什么要阻止,凭什么阻止
本不想动气,结果,他还是动了气。
声长啸,他的掌,挥向远在十几丈远的墙苑,那里,轰然倒塌。
他的啸声,传遍整幢行馆,甚至,传到了青城之中。因为长久过后,啸声还是带着回音,延绵不绝。
所有人皆是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才发觉不妥,全往啸声发出的地方跑过去,想瞧个究竟。
杨花听到水云的这声悲鸣,脚步微顿,而后,又再往前行。
水云眸中闪过厉色,伸手,便点了杨花的岤道。这个女人不将他放在眼中,照他所说之话行事,为何到现在,只有他痛苦,她却能云淡风清这个女人的心思,果真没有他他不信。若是免不了痛苦,他要让这个女人陪他起,坠入痛苦的深渊。
杨花的身体,动弹不得。会不会是自己做的太过,没有给他皇帝的颜面,于是他动怒了
“花儿,你的心里,果真不再有我吗”水云转瞬已经站到杨花的跟前,哑声问道。
“我们,回不到过去。我希望,你放了我。”杨花毫不犹豫的回道。她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即便知道水云痛苦,她也无法救他,因为她已不想再沾情。
“不放。花儿,我不放。即便是看着你痛苦,我也不想放了你。你了解我,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想要的,便要得到”水云说完便吻上杨花的唇。
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娇唇,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啃咬的力度加大,似把她的唇当成美食般啃噬,而后找到她的舌尖,深深的吸吮。即便她没有回应,他还是热情异常,似想将自己的热情传达给冰冷的她。
他知道这个女人想逃脱他,他试过,努力过,却还是不舍。既如此,他又何需再苦苦挣扎既然不舍,便不放手。
知道那个女人快要窒息,嘴唇被他咬破,看热闹的人都到齐,水云这才推开步。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杨花与他有染,他看她还怎么云淡风清,把他推的远远的。他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杨花极为气愤,方才她被水云热吻,他吻得动情,直不停地在她身上制造情潮。这还不是重点,这个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那就是说,她的清静日子过完了。现在的她,是众矢之的,所有美人的仇视目光,都胶着在她的身上。
水云他倒好,做出这种过分之事后,便可全身而退。但这些女人,要怎么办
夜色深沉,但是行馆,却亮如白昼,众人的神情皆可窥视得清二楚。杨花无法动弹,只能感觉这些女人仇视的目光正投射在她的身上,令她,难受至极。
即便她再淡然,也无法忽视这种仇视与嫉妒的目光。这种感受,曾经在宫中她便尝试,那是她做水缘妃嫔的时候。
现在虽是在行馆,但是这里,和后宫并无差别。有皇帝,有美人,那些美人还没封号,以后,或许都是他水云的女人。
他做这么多,又是何苦
以为他放过了自己,结果到头来,却是她理解有误。
“皇上,麻烦你解了我的岤道喂,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杨花的大呼小叫此时顿住,因为她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那字排开的美人,少说也有三十几个。其中最显眼最美的,便是画眉。
她的神色,极为平常,看不出任何不妥。偏生杨花心生警惕,最难防的,不是表面那些狠厉之人,而是这些表面没有不妥,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人。她在后宫待过,知道的也多,自然知道人心险恶。
这画眉,怕是已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这些,都是你的女人。”杨花嘴里,突出这几个字。她是要告诉水云,她们的恨意,都加在她的身上。
“错,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水云说这话的时候,加大了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水云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瞟向画眉,而后才赚到其他女人身上,扫巡周,才淡声说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朕的热闹,还是都嫌活腻了朕今日心情好,与这个女人和好。若是往日,你们所有人,都得丢性命。”
抛下这句,水云便抱着杨花往他居住的主苑行去。
这既是宣誓,也是警告,让她们这些人知道,有的人可以碰,有的,却不可以。尤其是画眉,她自以为得到他的宠爱,便以为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她眸中偶闪过的爱意,他也清楚地看进眼中。
杨花曾因他受过不少苦,他不想最后那些女人还想着对付她。可如今,还是只有用这种方法撕碎她脸上的淡然神情。
只要让她产生喜怒哀乐,他才有机会重新得到这个女人的爱。即便是伤害,他也要试试。不试,他不甘心。他不愿对这个女人放手,点也不愿意。
水云的身影才刚刚走远,刚才大气也不敢出的众多美人开始窃窃私语,无非是臆测着水云怀中的女人到底是谁,而她,又怎么会是水云的女人
若不是水云亲口说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之前还跪在地上的玉儿,此刻才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到面无表情的画眉跟前,嗫嚅道:“姑娘,对不起,奴婢本只是想打探那个女人的来历,孰不知她是皇上中意的女人。给姑娘惹了麻烦,奴婢该死”
画眉冷眼看着玉儿,说道:“玉儿,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木言她以前是我的贴身侍女,却不知原来她与皇上是旧识,这有点意思。”
在场的美人众多,自然将这话听了进去,于柳于菊也不例外。拉着于菊的手,于柳直直的走到画眉跟前,问道:“眉儿姐姐,你知道方才皇上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的来历么说来听听,可好”
仗着自己的父亲官居品,自然是没这么多顾虑。何况现在行馆的所有美人皆没有受封,这没入宫之前,会发生什么变数,没人会知道。
是以现在要打探清楚哪些女人是自己的强劲对手,而哪些,又是庸碌无为之辈。本以为画眉是水云最宠爱的女人,偏生今晚生了变故,冒出个不知道打哪里走出来的女人。此女并无出众的容貌,与她们的美貌差了天远地远。反而是这样的女人,深受水云宠爱。
“自然。木言她曾是我的贴身侍女,在画舫停留四年。前些日子,她被皇上带走,据说是做皇上的贴身宫女。却不知怎么的”画眉欲言又止,想要引发众人的猜测。
而她自己,从不避讳出身画舫。她的清白,是交到水云手中,自没有好遮掩的地方。出身贫贱些又何妨水云还是对她宠爱有加。当然,是在木言没有出现之前。
听到画眉这话,众人皆哗然。原来是杨花倚靠贴身宫女的身份,诱惑了水云,这个女人的心计,非般的深沉。
那些侍候在这些美人旁边的侍女听到此言顿时瞪大眼,心道自己莫不是可趁机也诱惑皇上毕竟那木言并无过人美貌,这证明皇上,不定只对美人倾心。她们所有人,都有机会近了龙身。
只可惜他们只是服侍这些美人的侍女,而不是服侍皇上的宫女,即便有心,也没有机会近得龙身。
美人们异口同声地骂着木言是贱人,竟敢对她们的男人勾三搭四。这些叫骂听在画眉的耳中,自是解气。
“妹妹们。姐姐先回去了,大家,也都散了吧。”画眉对所有美人颔首,才施施然往自己的居住的别苑走去。
画眉才走远,便有美人不屑的说道:“照我看,还是那个木言顺眼些。这个画眉,她还真以为自己稳进宫,居然自称姐姐,尤其可笑。”
这话出,便有人附和。另些和画眉走得亲近的美人,自是站在画眉这边说话。哄闹了半天,大家才各自散去。
方才还热闹的行馆门前,等到众人散尽,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待到没人,画眉便冷下声音说道:“玉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记住,定要极详尽。明日,你再将木言这段时间在行馆的情况都告知于我,不能有半点纰漏。”
“是,姑娘。”玉儿大声应道,边走路,边将在所有人来之前的事情都交待清楚。
主仆漫步往前行去,转过花圃角,很快消失不见。
“戏演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待来到主苑门前,杨花冷声说道。
她的岤道还被水云点住,行动没有自由,还要被水云利用。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她的日子太过逍遥,于是这个男人看不顺眼,想要借那些女人的力量,让自己主动与他亲近。
水云如她所愿,将她放置于地面,顺手解了她的岤道,这才道:“花儿,不如在我这里用膳完后才回去。这些日子,我想你,很想。”
说话间,他已经靠近杨花,将她的身子捞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拥抱。只不过是抱着这个女人,他便觉得极幸福。
只不过瞬间的恍惚,杨花便大力推开水云,冷声道:“皇上,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女人,和你没什么关系。若你缺少女人,找其他人,恕我不奉陪。”
水云以前做得很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却又告诉她,他想她
被杨花突然推开,水云没有准备。待看到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就想离去,他微闪身,便挡在了杨花的跟前,抓住她的手臂,暗哑的声音问道:“花儿,是不是因为我将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所以你恼我了”
此时杨花的心,倒是静了下来,没有刚才的暴躁情绪,也没有太多想法。她仰头看向水云,依稀知道,看到他焦灼的神情。
“水云,我不恼你。那话是我说的,而你,只不过是想遂了我的心愿。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不是吗你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会发现,这世上的女人有千百种,而每种,都指不定比我这样的女人好太多。不是我无情,不是我绝情,也不是你多情,而是我们之间,情难再续。”轻轻拂开水云的手,此刻她的心,却是悲凉不已。
看着杨花娉娉婷婷的身影渐渐走远,似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水云大声吼道:“花儿,我无法多情。对着其他女人,我想沉迷在男欢女爱之中,却力不从心,因为晃过我眼前的脸,全都是你。”
他日日夜夜制造荒纵的假象,只不过是想让杨花过着舒心省心的日子。如果他做到了杨花对希儿所说的切,那么杨花,是不是不会对他心存愧疚,是不是会将最后对他的丝情意,消失无踪
他做到了,他把这个女人越推越远。自己痛苦不堪,而杨花,却愈发的飘飘欲仙,像是已脱离凡尘俗世般。她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她的眼眸,越来越清澈,清澈到,找不到丝杂质。
这时他才发现,他没这么伟大,他想要的,是这个女人的爱。即便她痛苦,或是他将痛苦强加在她的身上,他要的,也只不过是这样的结果。
杨花的脚步顿住,大吃惊。她以为,水云夜夜笙歌,已经召寝了许许多多的美人,却不想此刻他却告诉她,他没有做过越轨之事。
他,这又是何苦。他把这话说出口,又想证明什么
“水云,这是你笨,明知美人在侧,却不向她们下手。作为皇帝,你真够失败”说着冷酷无情的话,杨花对水云所做的切嗤之以鼻。
水云愣,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耻笑他。
没有细想,他飞身上前,把抓住杨花的手,拽着她便往主苑而去。
“怎么,我说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你恼羞成怒了”杨花继续说着恶劣的话,想要看到水云气爆炸的模样。若他失控,是不是就会对她下重手以往的他,就是这样。言不和,便用暴力解决问题。
她记得的事情不少,很多都是关于水云的暴力行径。只要这个男人对她下重手,在怒之下要了她的命,他和她便都能解脱,不必相互折磨,两看相厌。
水云瞥了眼杨花,淡声道:“花儿,此次再见你,倒是变得多话了。”
杨花听到这话,立刻噤声。她多话,也是为了激怒水云。却不想几年不见,水云的修养变好了些。亦或是做了皇帝之后,脾性变好了之故
“花儿,今晚在这里用膳。方才在那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你定是饿极。今晚你为何会迟了些,不似平日酉时便回行馆”将还呆怔地站在门外不愿进屋的杨花提在手中,塞在座位之上。
而后他才对还愣在原地的希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上菜。
希儿笑开了脸,赶紧退了出去。
看来水云终于想通,不再做傻事把杨花推开。方才他还故意将自己每日守候在行馆门口之事婉转的告诉杨花,这样做才是个聪明男人会做的事。
对杨花的痴心,以及为她做的事情,不说出来,杨花如何会知道今日水云终于有进步,还把杨花拐进了别苑,这可是好现象。
若事情顺利,说不定水云最终能够抱得美人归,她这个小宫女便不必每日对着水云那张愁云惨雾的脸,心情不舒畅。
想到这里,希儿的脚步也变得轻盈了些,高高兴兴地吩咐侍女传膳。而后,她便守在门外,给那对男女独处制造良机。
听到水云的话,杨花再吃惊。她知道水云掌握着她的所有动静,却不想每天晚上,他都会等她回来。这个男人应该说他痴,还是说他傻尽做些吃力不讨好之事。若他不将这些事说出来,恐怕到今日她还蒙在鼓里。
如今他将实情告诉她,又是做什么怕也是居心叵测,想要击中自己最柔软的心房。
“我不想在这里吃饭,我要回去,习惯个人吃。”杨花别开脸,冷冷地回道。
反正水云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动。他说什么,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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