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今天过得好吗?」
游健勳快步走向,在楼梯口等他的我。原本还以为每周都一起吃饭,只是他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中午还传讯息和我确认,差点翘课的我,也为了赴他的约而洗脸出门。
「嗯,还不错吧。」我含糊地说。
「是不是上课都在滑手机?」游健勳看穿了我的心虚,开玩笑地说。
见我一时慌张,他连忙补充说,他大学的时候也常常翘通识课。
「我是b较喜欢自己看书的类型。」他也打趣地为自己辩解。
「啊啊,当时都会自己去图书馆看书吗?」想起他现在正在念文学,我好奇地问。
「对啊,小说、诗、理论书,什麽都翻一点,真的是很轻松的那种阅读法,很多书我现在都忘记它在写什麽了,写报告时还要回去翻。」
「不过,听起来,你的大学生活过得很充实啊。」
「充实吗?可以这样说吧,想起来也觉得,那时有顺着自己的兴趣来安排时间,真是太好了,也才能下定决心考别的研究所。」
不过我该考的试、该做的报告都还是有做喔,在系上的成绩也还不错呦,游健勳说。
「你是在什麽时候决定,要考研究所的呢?」
「欸,刚好是前年三月快四月的时候耶,也就是去年的现在,快毕业了,但觉得直接去就业的话,人生好像会少一块东西,於是我就继续办学贷、打不同的工。」游健勳看着我,就好像看着当年的他自己,「非常努力喔,为了能够继续念书。」
「真了不起呢。」
一瞬间,游健勳又成为站在舞台上的人了,我在舞台下为他鼓掌、在台下欣赏写有他成长过程的演讲简报。
「也没什麽好了不起的,我只是到了大三、大四,开始要找实习的时候,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想要做什麽。」他说。
我们慢慢散步,走出校门,鸽子和麻雀们似乎被渐暖的季节所感染,活泼地在草地上跳跃,争相叼着乾草j,或许是为了筑巢做准备,不过牠们的动作,看起来多麽像游戏。
这段从教室到校门外的路,我来回走过好几遍,有跟吴家维,有和刘优一起走过,我们还曾在c场正中间喝啤酒,秋天时本来打算野餐,却因为迟迟不见转凉的气候而放弃,最後还是在租屋处一起吃三明治、喝便利商店卖的j尾酒。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我也跟各式各样的人一起走过,通识课的同学、其他系上的朋友,甚至也曾在这里,遇上好几个不同的人向我传教。
好怀念啊,我环顾四周,我也曾和李敏泽一起走过这里,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我在这个念头还没转成好奇心前,就赶紧打着,不再往下想,他在哪里、过着怎麽样的生活,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虽然因为他的关系,经历了蛮长一段恐慌的时间,可是,回想愉快的事情时,还是会想到他曾带给我的快乐。
虽然大多时候都因为他而感到悲伤、愤怒、讨厌自己,但,还是曾因为他而喜欢自己过。这种情感太过复杂,现在的我没办法完全了解,为了让这件事尽快过去,我只能选择恨这个人,或是忘记这个人,也许就只有这两个选项而已吧。
「那你呢?毕业後会直接去工作吗?」游健勳问。
「嗯……,应该会吧,不过我还没有决定好,要往哪个产业发展。」我说。
我不安地拉扯着洋装裙摆,知道今天可能会和游健勳碰面,我又穿了那件刘优推荐的洋装,深蓝se的棉质格子洋装,格子由细细小小的线条交错而成,刘优说,如果我还不想穿太鲜yan的颜se,就可以先穿这件,走b较文静的路线。
我在眼尾下方画了腮红,希望气se会好一点,也希望,今天在游建勳面前可以可ai一点。
「慢慢想也很好啊,不用着急。」游健勳温柔地说。
「也是呢。」我也只能这样回应,他所给的安慰。
眼前的路口没有红绿灯,即使在这里念了快五年的书,我还是学不会怎麽过这个马路,游建勳也屏气凝神,观察路上来车。
我深信世界上的人,可以很绝对地分成三种,第一种是凭气势过马路的人,他们可以畅游在不会礼让行人的车流中,凭一gu「我就是要过去!」的霸气,摩西过海般穿过车阵,再怎麽凶狠的车,都会为他停下来;第二种是策略型的步行者,他会观察前、後方有红绿灯的路段,谨慎地计算最适合过马路、车流量最少的时机,或是观察其他要过马路的人,等累积到一定人数,再乘着他心中最适合的时机跨步;第三种,就是我这种,不会过马路的人,好不容易鼓起用气踏出去,就会被即将到来的车辆吓着,更是常常和驾驶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他让、我也让,他走、我也走。
看来游健勳不是第一种气势型的路人,我和他一起si盯着地上的斑马线看,时间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有个气势型路人直接穿过马路,但我们两人还是按兵不动。
「啊……,抱歉,我在这边读了一年,还是不会过这个马路。」游健勳难为情地说。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我在这边念了这麽久,还是不会过。」我说。
幸运地,有一群穿着球衣的男大生,一边聊天一边往我们这里走,他们里面有不少气势型路人,让我和游健勳得以假装是第二型观察型,开始挑战过马路。
很不幸地,有一台b较x急的车,不打算减速地继续开动,害怕它再过十几秒就会撞上我们,我抓着游健勳的短袖袖口,拉着他快步通过。
「呼,怎麽会这麽困难啊,总觉得b考研究所还难。」游健勳抱怨道。
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仅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了我一眼,也跟我一起笑了起来。
我们刚刚到底在ga0什麽呢?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就很刺激了呢?肾上腺素一旦分泌了,就需要一些时间缓解,我们夸张地笑了起来,并相信,今天能t验这麽有趣的事,一定是因为对方的缘故,因为有对方,连过马路都变得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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