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弹指之力就能让小然和知墨幸福的,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文海痛苦的十指抠进松软的泥土里,他不但没有帮自己的女儿,还害了她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整个旷野里,所有的花骨朵都在颤颤巍巍的张开,助理揉了揉眼睛,惊讶的合不拢嘴。
阿良,你还记得我牵着你的手从校园走过的路么
还记得我们第次逛动物园么,是我请客,我买的门票,我们分喝瓶廉价的水,分吃份冷掉的盒饭,你说等伯父解冻你的账号就给我买花衣服花鞋子,请我吃大餐。
你说你第次见到我这种大胆的女人,点也不矜持,居然主动靠近男生。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是我的师兄,我崇拜你,仰慕你,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你,为了你我要考研我要读博士,我要攀登你所拥有的高峰,与你并肩而战,我要做当代最伟大的艺术家
阿良,你看,我每次都拿奖学金,我的倒是要推荐我出国。
阿良,我马上就有配得上你的身份了。
阿良,我时糊涂才那样,快回到我身边吧,我原谅你,如果你再跟别的女人好,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文海忽然觉得喉咙紧,像是有无数只手卡住了他,他痛苦的脸色青紫,狰狞的扑到在地,助理在第时间呼喊,人群蜂拥而至。
这是幻觉么
小如正坐在坟前微笑,向他招手,他几乎能感觉到她伏在耳边轻咬的气息,他说,阿良,买包烟么
“停,停下”文海的声音微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只能任人将他抬上了担架,他痛苦的睁大眼睛,别人以为他突发恶疾,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在凝视小如,用为数不多的日子努力的凝视小如,从前,他从未见过她的容颜。这个时候就算有人要将他多岁,他也不会闭眼。
结束了天的工作,安辰羽揉了揉额头,陷入沉思,目光不禁掠过休息室,小然还没醒
她已经醒了,正披着安辰羽的外套怔怔的缩在沙发里,胸脯轻轻的起伏,柔顺的让人心疼。
她不难过,点也不难过。妈妈也不会难过的,阿良是葱是蒜对她们母女而言毫无意义,没有他,她们样幸福,其实文妍阿乔才是最可怜的,比她要可怜多了,不管她们愿不愿意,都得接受大妈二妈三妈四妈而裴然只有个妈妈,唯的
世界不会变,切都不会变,就让文海带着乘龙快婿飞黄腾达吧,这是他选择的人生,只要他觉得这是快乐的。
很自然的摸了摸她撒在额前的刘海,让那张小脸完全的暴露在视线里,安辰羽拥着她,味道好闻的唇轻轻啄了啄她微红的鼻尖。
“不管发生什么,你身边都有我和杰米,我们父子俩都是你的。”他坏笑着抱紧她,竟有种男人撒娇时的神态。
“”她没有拒绝如此的亲昵,略略红肿的眼睛眨不眨望着他的,他的眼眸黑如漩涡,会吸人心智。
小然在吻他。
安辰羽只觉得脑子嗡的声,后背微微僵住,怕是个梦,动静太大就会醒来。
她紧紧攀着他的脖子,红唇来回辗转,很快安辰羽已经迅速作出回应,顺着她的姿势朝后仰倒,两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笨手笨脚的攀着他,急切的需要慰藉,安辰羽都明白,明白此刻的夏然感到冷了
“辰羽”
安辰羽蓦地睁大眼睛,呢喃,“我在。”
“辰羽。”
“我在。”
这是她第次完整的目睹了安辰羽的身体,长腿窄臀细腰宽肩,结实的肌理线条明朗,充斥着惊人的力度与完美,大概是各种荷尔蒙在作祟,裴然沦陷了,晕眩了,意乱情迷的唇早已落在深邃而优美的锁骨上
彼此的肢体很快绵绵密密的纠缠,不停的摩擦,撕扯,耳朵被他粗重的喘息炙烤,直烫进心里。
不知怎么的,平时看安辰羽做起来那般流畅自然,怎么轮到自己却处处蹩脚,显得笨拙又滑稽,她发现自己出了吻似乎没啥进展,想试着爬起来重新调整下,安辰羽却误以为她想逃跑,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肩膀,另只有力的胳膊撑着沙发边沿,翻身而起,将她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俯身夺回主导权。
“把人玩了半就想逃,没门。”他穿着粗气,迅速的撕开最后道障碍。
“呃”她长长叹息声,无力的手紧紧按着他的胸膛,身体被他折叠成个奇怪的角度,承受着他半的重量,有种异样的感觉猛然蔓延四肢百骸,哽咽破喉而出,她只能尖叫着,用指甲狠狠的抓着他光洁的后背,不停扭动,想要挣脱什么,却偏偏靠的更近,更紧
“宝贝。”他在微笑,额头有滴精英的汗滴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
“安辰羽”她来回的抓着他,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摆布的力度愈发旷野,让她惊颤的发出哭声,只能无力的摇着头,大声的喊,“辰羽,辰羽,辰羽”
“是我,是我,是我”
那瞬,天崩地裂。
安辰羽的腰部沉,明显的颤抖了几下,整个身体便软软的全部压在她身上,他的眼紧紧闭着,被史无前例的刺激淹没。
小然急促的娇喘还回荡耳边,她艰涩的吞咽了下,手臂依旧如藤蔓般死死缠着他,仿佛害怕连他也消失。
“宝贝,你把我抓成直梅花鹿了。”轻轻咬了咬她粉色的耳垂,安辰羽慵懒的呢喃。
“对不起,疼不疼”
“有点,你疼么,我刚才用力了。”
“不疼。”
“那就再来遍吧”
“你呃”
急促的喘息再次席卷而来。
漫步云端的快乐感觉很快消失,她从晕眩中醒来,身体却比方才更热了,说不害羞是不可能的,方才那个任安辰羽摆布的疯狂女人真的是她么好在安辰羽累了,正在闭目小憩,才给了她个得以调整的空间。
狭小的沙发床,他紧紧拥着她浅浅入眠,额头有几滴未落的晶莹,映着天花板水晶灯的点点星芒,比珍珠还要美。
当男人和女人没有丝遮挡,如蛇般缠绕在起,不管承不承认,他们已经成为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其实被安辰羽抱着也没有那么难过,反而很暖很暖,他那刚刚好的温度似乎是专门为她而生的,裴然伏在他的胸口,削葱尖般的手指软软的搭在他心脏的位置,很喜欢这个地方,平坦的刚好与她的手心契合,就用手心敏感的神经聆听他的心跳,心跳会说话,告诉她安辰羽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
他半睡半醒的翻个身,双臂始终拥着她,右腿亲昵而自然的搭在她的左腿上,承载她右腿的重量。
她突然爱上这亲昵的拥抱了,感觉整个人都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
不用活在担心明天会分离的惊惧中,很安逸很安逸
从他的臂弯里抬首,认真的大量安辰羽熟睡的样子,以前都是他看着她,现在她也看着他。
他长的很好看,既不粗犷也不阴柔,切刚刚好。五官深邃而立体,那两片唇命带桃花,仿佛生来就要惹风流债。裴然忽然又想起法语报告厅里的王子,被众人拥戴,星光璀璨,那时的他二十五,还带着些玩世不恭,傲慢轻狂,很坏很坏,还假装绅士,独独少了现在的成熟稳重,现在的他更像个男人。
目光辗转,竟落在他新长出的发根,银色的,陆艺告诉她,在找到她之前辰羽的头发直都是银色,找到她之后才染回了黑色。
野兽的心也会痛的,要不怎么白了发
也许也许野兽本来不是野兽,是王子,没有正确的引导才变成了野兽。
轻轻吻了吻他的发根,嗅到了他脸颊上淡淡的清香,知道他爱干净,那是从肌肤里散发出的体香,裴然神情恍惚,脸颊竟不由自主贴着他的,与他耳鬓厮磨
有只手开始在下面游移,裴然轻轻颤动,目光落在安辰羽的脸上,他居然还在装睡。
“别弄,痒死了。”她轻笑着推开他。
“你刚才偷吻我,吃我豆腐。”他不依不饶。
“那我让你还回来。”
“行。”闷闷的哼了声,他果然睚眦必报,俯身趴在她身上,开始细碎的亲吻。
“喂,我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我都是这样还的。”他诬赖的抱着她,与她同沉沦在最原始的游戏里,亲密的探寻彼此身体的每寸。
她有点害羞却禁不住他的挑逗,酥软之下也就半推半就的任他为所欲为。
饿了三年多,这次开荤,安辰羽简直是饿虎出笼,做的昏天暗地,知道裴然有些受不住了,用力抓他,咬他,他才有所收敛,最后以裴然的腿抽筋告段落。
“笨蛋,看就缺乏运动。”安辰羽嘴上骂着,大手却丝不苟的替她捏着腿,揉来揉去,仿佛在揉面团。
“谁像你,未成年就开始运动。”她竟赌气似的扭过头,安辰羽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邪笑着追着她不断避开的脸庞,“你吃醋了对不对,你吃醋了”
直到她恼羞成怒,气愤的喊,“安辰羽”
他才嘿嘿笑着,讨好道,“好好,你没吃醋,是我吃醋”
那个过度的后遗症就是浑身酸痛,裴然灌了半瓶水,素手下下的捶着腰,下巴伏在抱枕上安静的凝视安辰羽,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其实挺迷人的,心无旁骛,眼眸精光毕现。
两人安静的待在偌大的办公室,起用餐起喝水,除此之外他认真的工作,审阅各种数据表,或者圆滑世故的周旋在各种电话之间。
最后通是安老爷的。
“辰羽,放弃驰信。”
“我不让步”他的神情染上怒意。
“我从未看好国内的发展,回法国吧,欧洲才是我们的主要战场。”
“那是你的战场不是我的,这里有我的东启,就算破产我也要赌次。”
“混账,文海那老东西自有我收拾,你现在跟方知墨争驰信就是不给秦老头面子。”
“他不是隐居了,干嘛冒出来和不相干的争”阿莱公司是工人的第个金钱亡国,主营是有以及副产品,为什么要扯进两个后背的战争里。
“辰羽,其实你已经知道大概了吧,方知墨姓秦不姓方。”安老爷十分严肃,他与秦家还算交好,正向伙伴方向发展,彼此做事都会留点余地。秦老爷爱孙心切,怎么可能上来就让孙子吃亏,这回铁定要做足表面功夫,挽回祖孙亲情。
商场就是狐狸的战场,看谁道行更高筹。
对于自己阴险又伪善的父亲,没人比安辰羽更了解了,如果真都起来文海不定是父亲的对手。
安啸鹤素来有笑面虎之城,为人谦和有礼,进退适宜,宽厚仁慈,亦是杀人不眨眼斩草必除根的狠角色。黑道的钱没少拿,至今还在哥伦比亚的军火市场还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只认钱,能带来利益的都是朋友,其他切则是敌人。他这辈子只真心对待过两个兄弟,个是秦木川个是文海,前者辱妻后者背叛,所以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仁义,兄弟之情全是狗屁。
方知墨那性感的眉宇始终紧蹙,两指间的烟支不断冒出朵朵白色的云。他不介意秦家暗箱操作,这世上的竞争原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当初他输了,是因为没有安辰羽的好家世,现在有家世了,为什么不拿来好好利用。
钱,他已经不缺,权,他现在缺裴然,只有她才配得上他的爱,他也只爱她。
安辰羽玷污了他的女人,他就要将他踩在脚底,将他十年的心血东启,毁之殆尽。
小然,我才是最强的男人,我能给你所有。
我爱你,现在你要什么我都给的起,城堡我早就为你买了座,就当我们结婚的洞房,衣服,我买断了,只为你个人存在的华丽,出了你,任何女人都 不配拥有。
你喜欢畜生还是哥哥哪样我都能做到,我能强占你也能温柔呵护你
新来的助理素颜推门而入,她第天上班,赫然发现自己的上司竟帅的让人看眼就晕,怪不得走进公司时,那么多女人都在交头接耳盯着她。
年轻的女人心里顿时有了幻想,且不论上司功成名就,就这份紫色也足以莫惑人心,她描了精致的妆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却被无情的赶出来,还险些被炒掉,后来在刘瑞的好心提醒下才得知,上司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直看得惯素颜清淡的女孩。
女人心领神会,从此走邻家妹妹路线,果然,钻石王老五的脸色天比天好起来。
这幕简直是艺术,美貌的男子抽着比黄金还名贵的烟支,性感的让人神魂颠倒,她喜欢这种清香的烟草味,绝不是庸俗男人手里劣质呛鼻的烟草所能比拟的,画面无不雕刻了成熟男人的极致魅力,女子轻扭腰肢,大着胆子来到方知墨身边,素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方总,要不要休息下。”
银色娇媚婉转,透着浓浓情意,方知墨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微微眯起眼,轻抬下颌的打量眼前不安分的女人,黑色的长发,白净的脸庞,还算舒服,便邪笑着捏起她的脸蛋,“是不是喜欢最强的男人”
女人娇羞,却讨好的吐气如兰,“方总就是最强的,我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方知墨的脸色陡然变,盛怒的推到她,在他眼里这只是个工具,解决他思念裴然不能自已时的物什。
这次,他如往常样把眼睛闭上,开始幻想裴然躺在身下,他温柔的抚摸她,她既期待又害羞,娇滴滴的迎合他每个动作,可惜今天的“裴然”有点迫不及待,老早就张开了腿,猝不及防又张无奈却努力微笑的脸再次闪现脑海,刺的方知墨心口痛,顿时感觉很无力,无法再继续幻想,失控的推开庸俗的女人,打翻摞文件。
女人个激灵,惊吓的站到旁,不管多言,好在如愿以偿的拿到笔数目不小的支票,万万想不到第二天自己就被调到个距离方知墨最远的部门。
整整个星期方知墨都闭门不出,自从那天小然亲口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却不是你的最爱”后,他就感觉烦躁不安,心慌意乱。
他想要她,只能找别的女人发泄,可是谁也替代不了她。
昏暗的奢华室内,每处都蕴含着低调的华丽,却过于清冷。方知墨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满嘴胡须仰面躺在靠椅里,动不动。
抽屉的第层放着小然的照片,大部分都像偷拍,不过角度选取的很不错,自然而清新。
第无数次拿出来,出神的欣赏,只有惘然。
其中张是他的最爱,小然穿着宽松的恤,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胸口片春光,这个笨蛋,怎么点保护意识都没有,嘴里骂着,可他的眼睛却恨不能望穿照片,死死地盯着那片春光,只觉得喉咙干涩,脑子发热。
从前总以为自己对小然了若指掌,从未想过有天小然会舍得离开,她明明那么乖巧,依赖他,缠着他,偶尔还会吃点小醋,让他在心里偷着乐,可是如今,切都变了
当他发现那四十本日记时,难以叙说心中的激动,激动之余居然感觉理所当然,是的,原本就理所当然,小然从来都是这么的爱他。
他很安辰羽,从字里行间也读出小然对安辰羽的排斥,她的感情那么认真那么纯粹,用瘦弱的身体抵抗所有流言蜚语,把血泪咽进腹中,她说除了他,谁也不要的,可是如今为什么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每次相见,不管她强装冷漠还是强装笑颜,比任何人都了解小然的他还是隐隐感觉她的心理很在意那份爱。
他深信自己是小然今生最爱的男人,可她却说最爱也许无法忘记,但可以放弃。
她说她要放弃。
她笑的很无奈,却没有痛楚了,只有看穿和种岁月不断洗刷后的宁静。
文海这病病的不轻,让主治医师颇费精力,明明是心力交瘁,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他却是天比天虚弱,忧劳淤积,内脏衰竭。大约是病人自身受到严重的刺激,不想活了。
派人到处查裴如,才调出了几份有限的资料。明明是高等学府的才子,却流落民间成为无身份无证件无来历的三无人员。怪不得这些年总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父亲当年没有信守诺言,不但没有支付小如精神损失费,还迫使她退学,身才华就此浪费,辛苦几年,却连张证书都没有。被家乡给外推崇的才女孑然身回归,丢尽了裴家的脸。最让裴家不能接受的是她肚子里还带着个父亲不只是谁的野种。
小如被自己的妈妈打了顿,却死也不肯告诉妈妈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只是不停的哭,说裴家斗不过他们的。个月后,小如被赶出家乡,漂泊在外,辗转过无数个城市。
如果说心中没有后悔定是假的,仰慕文海是裴如最大的悲剧。她太天真,以为这样衣冠楚楚的禽兽是可望不可即的天神,小心翼翼靠近,却打开了禽兽的胃口,被哄骗被夺走清白。
裴如为了生活什么工作都干,最后边经营小买卖边卖身。整条街就属她最能耐,就算被城管抓到,只需晚上往城管主任家里睡觉,第二天万事大吉。那段时间很风光,同行都不敢招惹她。
中间结过两次婚,最后都离了。后来嫁给方汉同。
有个老街坊说小如可凶了,泼辣的整条街没有哪个女人能骂过她,第二个丈夫家境不错,可心思下流呢,没事就抢着帮她女人洗澡,裴如可算个有心的女人,天天防着,最后干脆离婚。这鼓气可不是般女人能有的,带着个拖油瓶还能找个五官端正,家境又好的男人本身已经是奇迹,可为了女儿,她连这个安逸的生活也不要。
文海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嘴角溢出了红色的液体,衣食无忧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只因年少的风流竟生生毁了个满身抱负的女人,小如的生都完了,最后带着微笑死去。
哪怕是下辈子,他都没有资格再遇到她,小如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翌日,文家默默的取消了文妍的婚礼,并堵住媒体的口舌,没有惊动外界。
裴然从未去医院看过文海,文海也再没有机会见到杰米。
尽管对于各自的身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去捅破那层脆弱的白纸,就算文海想捅破,也没有机会了,裴然瞧不起他,替她的母亲不值。
从此以后再也不奢望父亲,她只有母亲。
卧病期间,假仁假义的安啸鹤前来探望过,从他眼底格外鲜明的辉光,不难分辨其内心正幸灾乐祸,所谓“探望”也只不过是探望他何时才死。
文海已经厌倦了与安啸鹤虚与委蛇,对他十分冷淡。
“你看上去快不行了,呵呵。”安啸鹤背着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就算我不行你也扳不倒知墨。”
“我干嘛要扳倒他,我跟秦老头是朋友。”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扳倒别人。有钱起赚又不会死人。
“朋友,你这种人也会有朋友。”文海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不停咳嗽。
“你说的不错,我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呢。其实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朋友,相信朋友的结果就如同我的下场,老婆给人玩了,还生了野种。”安啸鹤笑容可掬的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文海却眼眸怔。
“胡说,明明是你抢了木川的女人”
“抢木川的女人请问我如何抢的我对朋友光明磊落,有什么事大可以说出来,他从未跟我说过他喜欢曾柔,甚至还给我送来订婚礼物。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陈年的伤疤旦揭开,饶是安啸鹤也陡然变了个人,眸光凄厉,埋藏了多少怨恨,“有谁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他是你的兄弟,我就不是我如愿以偿赢取如花美眷,却落得顶不明不白的绿帽子,还替别人养野种,是男人都该明白朋友妻不可欺这个起码的做人道理呵呵,当我知道方知墨是秦木川的儿子时我真是太高兴的,风水轮流转,父债子偿啊,我们家辰羽真不错,抢了他儿子的女朋友,让裴然给我们安家生孙子,这就是报应,懂不懂”
安啸鹤这生从未这么爽快。
真的是报应啊可是木川,还是让你占了便宜,你玩我的老婆,而我儿子才玩了你儿子的女朋友
文海苍老的手紧紧扣住胸口,险些喷出口血,仍旧难以消化从安啸鹤嘴里吐出的事实,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抓住安啸鹤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这个老狐狸木川怎么会和曾柔有孩子呢,他的为人我还不知道”
“他的为人,呵呵,你知道个屁正因为你的偏听偏信,所以永远相信他”安啸鹤嫌恶的挥开文海的手,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很多,带着种风烛残年的悲凉,“这个野种现在吃好的喝好的,被我养的活蹦乱跳,我让她活着不是因为愧疚,我从未欠过木川什么,他却欠了我的,辈子也还不清。我养他的野种,除了让曾柔永远记得自己犯过的错,也是可怜木川,这个混球好不容易找到真爱了,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报应啊报应,这就是凌辱朋友之妻的下场”
“阿阿颖”短短三个字却卡在了喉咙里,文海浑身不能动弹,面如死灰。
景盛岛
曾柔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从前她逼着裴然喜欢自己的儿子,裴然死也不肯屈服,如今苦口婆心劝她离开自己的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欢欢喜喜的拉着裴然的手回景盛岛接杰米回家。
从未见过辰羽这么开心过,以至于不敢再多看眼,很怕看多了就再也狠不下心。
从小到大辰羽都习惯被人捧着,到哪里都是群伙伴,而他骄傲的站在人群中央,现在他已无法站在中央,小然变成了他的中心,他不知疲倦的围着小然打转,卖好又卖乖。在外面倒还是人模人样的威风,可只要遇到小然,千锤百炼钢顿时化为绕指柔。
“苏澄已经把你们的房间收拾好了,小然,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住几天吧,别回去了。我没几天活头,就想在还能喘气的时候睁眼看看儿子,孙子”曾柔说的句句在理。
儿子孙子都围着裴然打转,曾柔以个母亲和奶奶的身份要求裴然住几天并不算过分,没有人有理由拒绝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辰羽立刻脸无辜的抱着裴然,“宝贝,你不要生气,我妈她”
“我不生气,她能对我的杰米这么好,我就没那么讨厌她了。”裴然实话实说。
“我也对杰米好。”他用下巴轻轻蹭着,手臂始终贪婪的抱着她不盈握的软腰,真恨不能就这样时时刻刻抱着她,走遍世界每个浪漫的风景。
“我每天都再多爱你点,这样总有天我会很爱很爱你。”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依偎着他宽阔的胸膛。
“”满意的亲了亲她粉白的脖颈,亲昵如热恋。
看着天气不错,杰米突发奇想要放风筝,安辰羽边带着他和裴然去景盛岛的沙滩放个够,曾柔默默望着这样幅其乐融融的画面,竟不由得叹息。
杰米高高的骑在爸爸的肩上,让妈咪举着风筝,三个人自始自终都是笑着的。长大后的杰米仍旧忘不了这幕,这也是第个刻入他脑海的童年往事。
“杰米,让妈咪把风筝举高点。”
“妈咪,把风筝举高高”
“我已经举到最高了。”
“杰米,看到了没有,妈咪比爸爸挑食,所以长的没有爸爸高。”
“哦,原来是这样那杰米以后再也不挑食,杰米要长成爸爸这样。”
“嗯,杰米真聪明”事实上安辰羽才是最挑食的那个人。
“你们在说我什么”裴然站在远远的沙滩上赤着脚,正用力举高风筝。
“我们在说男人的话,女人不要插嘴。”杰米很酷的戴上墨镜。
切,跟他爸爸个德行。
这样的画面曾在他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安辰羽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就算有人用全世界他也不换。
他是个聪明人,很懂得在什么时候装糊涂什么时候便清醒,就算小然对他的爱不及曾经的方知墨,就算他可能永远成为不了小然的最爱,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终结果,和小然在起的人永远是他。就像小然说的,她在努力,每天多爱他点,总有天会很爱很爱他。
或许比爱方知墨还要爱的多
其实只要小然愿意爱他,他已经受宠若惊,辈子都不会去计较爱的多少,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会信守承诺,真真切切爱她七十年。
晚餐的时候安老爷也回来了,对裴然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似乎不记得她跟儿子离婚的事,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起,苏澄依旧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曾柔,以曾柔的态度,似乎早已把苏澄看成了自己家的人。
对于女人的花花肠子,安啸鹤比谁都清楚,但是他从来不说。他的眼睛能看清切,却永远任其发展,任何事情出现之前必然有出现的道理,从私心来说他并不能因为想报仇就支持辰羽和裴然在起,如果裴然不够爱他的儿子,那么她就不配做安家的人。
只可怜了辰羽这个傻瓜,点出息也没有,就知道哄女人开心。安啸鹤有些食不知味,男人陷入爱情的陷阱时,就没有聪明愚钝之分,皆统恢复到零智商。
裴然专心吃饭,不时给杰米夹菜,小家伙的爪子已经把筷子运用的风生水起,早就会自己吃饭了,为此安夫人整天骄傲的称呼自己的孙子为天才宝贝,而且比辰羽乖多了。安辰羽起初不服气,那是因为他儿子太阴险,会卖乖结果被裴然顿“爱的纠正”敲醒了,自己家的宝贝是天使,怎么可能阴险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苏澄并不是简单的佣人,可是某些“关键”工作安夫人都会指导她去做,比如为少爷的浴缸放水,为少爷清洗衣服熨烫衣服或者叠被子等等。起初裴然觉着没什么,像安辰羽这样被人伺候惯了的就更觉得没什么。
好在苏澄进退很有分寸,对裴然毕恭毕敬。有次非要抢着替裴然倒水,结果打碎了杯子,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失态,苏澄个劲道歉,还蹲下身体将玻璃碎片点点捡起,安夫人急忙道:都是自家人,不要那么客气,小然不习惯被人太过照顾的。
苏澄连连点头,不小心白嫩的手竟被玻璃扎破了,嫣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窗口还挺深的,裴然急忙掏出手帕递给她,安夫人心疼道,“辰羽,快去把创可贴拿来给苏澄贴上。”
安辰羽哦了声,不会拿着串创可贴大摇大摆下楼,将东西塞给苏澄,还说了句,这个防水,挺好用的。
安夫人起的骂了句,苏澄都上陈那样你就不会替她贴下,这孩子怎么点都不懂照顾人呢,难道还要让小然替你。
安辰羽被说的莫名其妙,咕哝声,谁说他不会照顾人,只要会照顾小然就行。便也没当回事的撕开创口贴,毕竟苏澄不是陌生人,又体贴入微的照顾他母亲,安辰羽对苏澄的态度总的来说还挺不错的,“把手伸过来。”
苏澄脸色红。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的,裴然笑了笑,继续给杰米夹菜,只是心里怎么闪过了点点酸酸的东西,她为什么要酸呢,辰羽这么做没错呀
耳边轻轻传来苏澄吃痛的声,“少爷,我自己来,呃,轻点”
杰米睡觉前都要挺个小故事,裴然搂着他躺在那张可爱而温馨的儿童床里,拿着漂亮的图画书,温柔的念着,杰米则认真的倾听,又大又圆的眼睛不时配合的睁大,惊讶,然后还会用红嘟嘟的小嘴长长舒口气,为故事里的主角放心。
宝贝儿子越长越漂亮,裴然爱怜的不时打量,吧唧的亲那只粉嫩的小脸颊口,长的真像只睫毛长长的娃娃。
等杰米睡了以后,安辰羽就忙不迭的把她拉回房间,进门就又亲又啃,仿佛几百年没见过面似的。
“想死我了,大宝贝”
“谁是你大宝贝。”脑海忽然闪了闪苏澄,裴然急忙甩了甩头。
“你说呢”他嘿嘿坏笑着,弯腰就将她抱起来,箍在怀里玩着。
“”她的脸颊有些热,软软的红唇微微抿了抿,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锁骨上。
安辰羽正值血气旺盛的年纪,又白白憋了这么多年,旦找到个突破口难免会激动,简直像个初出茅庐的十八岁少年。
裴然也就由着他胡来,男人跟女人的确也就这么回事,食色,性也他喜欢她,自然对她有冲动,每个人面对自己索爱都会有占有的冲动,与性别无关。
又是番缠绵缱绻,他满足的时候就像柔顺的猫科动物,乖乖的伏在她胸前,轻轻蹭着,无比惬意的揉着她的软腰,彼此贴紧。
“宝贝,我好爱你。”他沙哑的呢喃。
“”她染上薄媚的眼眸格外动人,水光潋滟,在听见“我爱你”三个字时有涟漪晃动,双手早已穿过他柔软的发,将他按在胸口,心韵如擂鼓。
“忙完手头工作,我们就结婚吧。”他抱得愈发紧了,仿佛在警告她不许回答“不”。
“嗯。”
安辰羽笑了。
裴然刚踏进为卿工作室,前台小妹就贼兮兮的告诉她,老板等了她个早晨,来来回回走了五趟,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给她呀,否则怎么那么激动呢
惊喜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呀,她的生日也过完了。
果然和小妹猜测的样,燕为卿今天的精神非常好,整个人说不出的暖,却还故意的装作若无其事。
他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揽过裴然的肩膀,看在他这么兴奋的份上裴然没好意思拍开他的爪子。
“来来,把眼睛闭上,我不叫你睁开之前,千万别睁开”他难掩激动之情,连音色也略微颤抖。
“搞什么名堂呀”
“只管闭上眼睛就好。”
手腕被他牵着,裴然居然被传染了优质,陪他捉迷藏,脚步随着他慢慢挪动,感觉推开了两扇门,正在朝为卿最私密的天地进军。
这里既宽敞又明亮,是求婚的最佳场所。燕为卿深深吸口气,环顾四周,没有绝对珍惜的玫瑰,也没有新光璀璨的蜡烛,只有好多七里香,因为错过了它盛开的季节,所以想办法弄来正宗的干花,做成许多艺术品,浪漫的摆了四周,正前方是他为即将在瑞典举办的画展亲手制作的宣传横幅“新锐畅想家”,里面是裴然回眸笑,清纯可人,是他最爱的张抓拍。
他要站在这里,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他会带着她走的很远,飞的很高。
他们定会成为相依相偎的灵魂伴侣。
“为卿,可不可以睁开眼”
“我有点紧张,再给我点时间。”又不是第次贱女人,干嘛这么紧张,燕为卿第无数次抚着胸口,深呼吸,原来他还是有些怕的,怕被拒绝。
“别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是哎哎哎不许睁眼,就闭着眼说”似乎不放心,燕为卿急忙跑到她身后,双手合拢,扣在她美丽的眼睛上。
拿他点办法也没有,就当做陪杰米玩捉迷藏好了。裴然动不动任他闷着自己的眼睛,小声道,“我准备结婚了”
燕为卿的双手明显僵硬,寸寸变冷。
“为卿,为卿你怎么了”感觉不对劲,裴然试着推他的手,他却固执的动也不动,半晌才沉沉道,“接着说”
燕为卿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奈过,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下沉,他的七里香明明早就凋谢,却非要拿干花来充数
“为卿,你是我最好的知己,我想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我累了,想要个家,给杰米安逸的生活,我不想只为个男人活着。”她抿了抿红唇。
“嗯。”燕为卿听不大清小然在说什么,只是应激性的“嗯”了声。忽然觉得口袋里的钻戒变得好沉好沉。
“为卿。”
“”
“为卿”
“”
裴然心慌意乱,急忙用力拿开他的手挣脱他僵硬的双臂,转身,诧异的望着他,“为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跟安辰羽不配”
他垂着头,目光纠结的与她碰撞,裴然试着想读懂点什么,却发现无果,为卿的脸色不似方才的光彩照人,竟泛着冰凉,如此陌生的表情让裴然无所适从。
他忽然笑了,眼睛却无动于衷,笑的颇为无奈,又十分勉强,“你让我说什么”
那瞬裴然似乎明白了,心竟不由自主的缩痛,“对不起”
真的不知掉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不难过,她穷尽所有词汇,最终却只有“对不起”。
阳光被窗棂筛出几道细细的线条,为卿与她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站在馥郁的七里香之间,她只觉得难过,仿佛要是去特别珍贵的珍宝了,眼圈竟不由自主的红了。
已经可以预料为卿会在下秒转身,大步的离开,然后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光洁的额头软软的发热,裴然清醒过来,燕为卿正捧着她的脑袋,印下最深刻的吻,吻着她的额头。她仰着头,怔然的望着他的喉结。
努力的基础抹无所谓的微笑,身体竟有些虚弱,如果不抱他她,他害怕自己虚弱的站不稳。
“为卿,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说好的,要做最好的朋友。”她无奈的拍着她的后背。
深深嗅了口她发间的幽香,燕为卿微微弯着腰身,依旧紧紧抱着她,手臂的力度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胸膛与她酥软的丰盈保持在个安全的距离,无法紧贴,这个真的需要莫大的毅力。
“那么,小然定要幸福。”他淡淡的说。
“”裴然竟有些哽咽,完全不知道今天是燕为卿下定决心向她求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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