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 第57部分阅读

身都不自在起来,这种感觉,比砍掉人的一只手还要令人难受。

李穆能不认识这个太子府中,第一幕僚的存在么?看到他们走过来,李穆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耳边不由得又响起刚才在大殿之上,李温对他说的那一向悄悄话:“十三弟,可是很失望么?这次又是你输了。”

“又……”

他竟然说自己又输了,看著他那扬长而去的嚣张背影,李穆只觉得就像一把刀子砍在心口一样。而这时候,他在外面等到自己身边的那一群人,看到自己在这,居然又大摇大摆的带著一堆的人走了过来,又来羞辱自己的么?

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握紧,指甲刺入手掌。

“李温,你不要太过得意!”

“总有一天,我要你尝到今日今时,你对我施加的诸般痛苦!”

第233章 朝党

这是四周的众人也部看到了这边的异常,三皇子清崖郡王李轩阁、四皇子宁王李传间、六皇子庄王李漓、十皇子成王李随、十五皇子恪王李闵都见状都走了过来,登时将蒋琬围在了中间,而其他的各派系的大臣,看到自已的主子在这里,见太子带著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自然不能弱场,竟然也都不急著回家了,纷纷向这边赶来,一时间,太子一系、三皇子一系、十三皇子一系,然后是诸多的皇子,还有一群看热闹的,竟然有数十号人。谓为壮观。

这群人中间,有白发苍苍的原太子太傅萧轶、有兵部尚书韦处厚、户部尚书韩私、工部尚书钟离牧、中书令袁谭、尚书令王颖、金紫光禄大夫裴度、国子祭酒李师道、殿中监陶侃、侍中张成……囊括了朝中各派近五成的高官,几乎全是二三品的大员。这声势,也够吓人的了。

而且除了已疯的八皇子景王李祈、尚还年幼不用上朝的十九皇子李名城、二十皇子李业,南唐的十一位皇子,八位都在了这里。

这些人很明显的站成了四个派系,以太子为首,太子太傅萧轶、兵部尚书韦处厚、殿中监陶侃还有另外七八名官员站成一堆;以十三皇子清崖郡王李轩阁为首,四皇子宁王李传间、十皇子成王李随、户部尚书韩弘、工部尚书钟离救、侍中张成再加上其他的几人。站在一堆;李穆这边,六皇子庄王李漓、十四皇子晋王李恨水、十五皇子恪王李闵,再加上中书令袁谭、尚书令王颖、金紫光禄大夫裴度、国子祭酒李师道……

他们这一边这人倒是最多。可是文职居多,大多了掌有实权。而太子手上,有兵部,李轩阁手上,有户部工部。六部之中,吏户礼兵刑工,向来都是兵部、圭部、刑部最为重要,其金户部、工部掌管机械制造、人口审查、国库供给,还有税收的征集,也是很重要的两个部门,而礼度的制定、规制这教导,除了重大的日子,一向都是最不重要的部门。没有哪一个皇子会把目光放到礼部身上。

最后一派。则是那些不属于各派的人,他们围在一起。不过在地都是些没什么份量的人物,所以别人也不会在意。而这些人里面。就有刚刚升职为吏部尚书的韦昌阙。

刑部尚书杨津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参与任何皇宫争斗,判刑之时绝不徇私。人称铁面;而吏部尚书秦安钢一去,这位新到的吏部尚书韦大人自然不可能立即就投入哪一位皇子门下。

他等于是皇上亲自提拔起来的,加上穆家穆朝盛、水家水燕南、苏家、琴家在朝中的势力,外加刑部尚书杨津、北军统领风裂云、裂土候张王觖、以及京城禁卫军统领郭双清,御林军统领周密,北苍营统领朱问、白虎军统领田归道、青龙军刘光绰、黑鹰军统领屈突通,都不属于各派,军队一向对夺嫡之争不感兴趣,就算成功,没有军功也无法升职,而且冒著杀头的危险,反正他们的手中只要握有军队,便可以高枕无忧,神册帝虽然年事已高,可也不像是那么快就会驾崩的样子,急于表态,也许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啃上一口地屎。

每位皇帝最重视的是什么,军队!军队一有任何异动,根本就瞒不过他地耳目,而且一旦确实,这个官员便要倒大霉了,那可和文官不一样,还有什么下狱,迁嫡,贬为白衣,流放三千里之类的,直接杀无赦,尤其是那些手掌重兵地将军们。

这四批人阵垒分明,各站一处,中间就只有蒋琬。

太子看著蒋琬,再看看围在四周这众人,尤其是李穆李轩阁身后的众人时,冷冷一笑,说道:“李大人地面子真不小啊,祝贺你剿匪成功归来,到时孤一定要前来好好祝贺一下李大人‘升迁之喜’!”

他特意将“升迁之喜”四个宇咬得很重,谁猜不到他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以为蒋琬或许会勃然大怒,或许会因为畏惧太子的权势忍下这口气,却不想蒋现竟然微一躬身,说道:“多谢太子的美言,四一定不负所望!”

四周众人一片愕然,看著蒋琬那平淡无波的脸,他难道真的不懂?只有李布政看著蒋琬的面色,没有象别人那样或幸灾乐祸面色郁郁,反而一片凝重。

他不会相信,这个人,他一定认识,而且,他如此慎定,一定有什法宝,可以制住自己,可是,那法宝是什么东西呢?

想到自已的心中,根本毫无牵挂,不可能有人拿任何东西来威胁自已,就算把自己的父母绑来用刀架在省己面前,自己都不会丝毫动容。

那还有什么手段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李布政想破脑袋,居然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制约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却坚信,一定有什么自己所没有想到的。

面前这个人,真的了简单。李布政第二次,感觉到了危险。第一次是在书剑江山阁,见到那个闯过第九重的少年蒋琬之时,而第二次就是面前的这个太中大夫李四。

看向蒋琬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复杂。

李温本来想看他的的反应,没有想到这个李四居然如此,他这边的人见太子面色不愉,李温的目的没有达到,别人也不赞扬一下太子的说话高明,那个李四笨得和猪一样,于是起了奉承之心,一个官员拍马屁道道:“哈哈哈哈……李大人,你还真的是够搞笑啊,太子是说,你如果能够活著回来,也只有面对圣上的震怒,你还是祈祷著自己,每天多拜拜菩萨吧,也许老天显灵,让你还能回乡养老。”

说著自以为很好笑的大笑了两声,却发现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的看著自己,他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说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你们这么看著我。这一向话挺好笑的,太子骂他,他还真的以为是在祝他升迁呢?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真是笨啊!”

所有人的面色一瞬间连转了四五次,由惊愕到发呆,再到面皮抽筋,最后一个个实在忍不住了,大笑声一片,而太子这边,却没有人敢笑,所有人都瞥住笑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个转过身去,拼命的捶打胸膛。

李温面色铁青一片,对著身边的另一位大臣道:“朱臣弟,这个人是你推荐的吧?承议郎,嗯……”

他“嗯”的时候,完全是以鼻音发出,那朱臣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听到此话,只惊得面目发白,一骼咙跪倒在地,不住颤抖,连连叩首:“老臣有眼无珠,请太子恕罪,恕罪……”

李温一挥衣袖,完全不管跪在这上不住碰著响头的那老人,额头都渗出鲜血来,冷冷的道:“朱臣弟,你和你的这位好侄子,明天不用来了!”

他转身便走,那些大臣急忙跟上,上了轿,转眼便去得远了,只留下听得这话瘫倒在这的那老人,而那个肇事的小官,居然还不知所谓,扭头四顾看了看,问这下的老人道:“大伯,太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转身就走了?明天不用来,太子放我们假吗,几天啊?”

那老者只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再也不管他,挺起身来,颤颤微微的往外走,口中喃喃道:“孽畜,报应报应啊……当初为了给你们这些人求得一个小官位,谋得一个进身之阶,老夫求了多少次,想不到,想不到……”

看著他的背景,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不忍之色。只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声挽留他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门之外。

这下那人才感觉到不对,茫然四顾,说道:“这是怎么了?大伯为什么无缘无故生我的气……”想了一想,终于还是举步追了上去,“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我的官才从五品下,我也要做正五品的大官……”说著便匆匆的跑出了宫门。只留下一片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太子既走,所有人也不想久呆,看热闹的人渐渐都散了,最后只剩下几人,李穆看了蒋琬一眼:“自己珍重。”说著便也走了。

第234章 弱水

李温走后,剩下的几个人也无趣,恪王李闵拍了拍蒋琬的肩膀,似笑非笑:“闻先生大才,此次平功回来,一定要到小王的府上喝上一杯!”

这是谁都会用的容气话,蒋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也犯不着得罪李闵,随口道:“那是一定的。”

李闵跟着李穆一起走了出去,成王李随走到蒋琬面前,微微一笑,忽然说道:“恭喜先生晋军,此次还得以掌军,开我南唐一朝最小的正四品官员前例,正是前途无量。恭喜恭喜!”

蒋琬搞不清李随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只得随之点了点头。李随也抱拳离去。

李轩阁、李漓神情冷淡,刚才虽然帮了他,可是只不过看重他能压制太子,现在他处境不妙 自然不会多加关心,随口说了一向,便转身走了,只有李传间走过他身旁之时,低声说了一向:“小心李布政,保重!”说完便匆匆跟上清崖郡王李轩阁、庄王李漓。

蒋琬神情微微一呆。随即默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下台阶。下面,情儿早已经在等候着他。

上轿之后,返回府中,这时他可已不方便住在聚宝斋,这是一座新买的府弟,不大,却十分清静。

坐在椅上,此次出征,是成是败,是福是祸,还真的很难说呢?

蒋琬脸上缓缓浮起一抹微笑。这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第一缕朝阳顺着琉璃窗格照射进来,打到他的脸上,现出一种明悦的颜色。

崔府。

这里是黄门侍郎崔廷伯的府第。处于京中僻静之处,和那些豪门贵族相去甚远。

后院花架下,一个文静的少女正在捧着一卷泛着古香的书籍,从下面看去,是四个泛黄的古字:“太祖问对!”

不是什么“女训”、“烈女规”;也不是什么“花间词”、“百草笺”……这是一本就连很多老人都看不进去的书。

满篇无趣地文字。枯燥的记录着太祖皇帝与身边权臣们的记录对话,这种东西,本来只是存放在皇宫御苑里面拿来珍藏用的东西而已,没有丝毫的阶值。

可是此刻,这位穿着一身扑素的麻衣的少女,在庭院中安静地看着这本《太祖问对》!这个时候,小鸟啾啾叫着鸣上树稍。许多早起的人还没有起床,轻轻的雾气在远山间跳跃,薄薄地阳光刚刚露出一线。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是还窝在暖阁之中睡觉。

一个小丫头睡眼猩松的推开门走出来,口中还打着呵久。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似乎瞥见楼下树木间有个人影,借着早晨地阳光望去,那一袭粗布麻衣,却露出来一截皓白的王琬,欺霜赛雪,圆润如王,只看了一眼,那小丫头便知道是谁了,忍不住又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咬呀。我的崔大小姐哎。怎么你又这么早跑出来?”

说话间她已穿着拖鞋蹬蹬蹬的跑下楼来。来到那个麻衣少女的面前,不住的埋怨道:“每天小环儿我都心惊胆颤的。生怕你比我早起,却不想今天以为你总没有起来了吧,这一张眼,你又出来了……”

“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这么早起床在这寒露中坐着,冻着怎么办?被风吹多了得风寒怎么办?老夫人还了得剁了我哟,这天这么冷,你还要出来百~万\小!说,快点回去歇着吧,被窝里暖暖,小环儿知道你上进,可是也不是这么玩法的呀,那些苦读十年的举子要是有你一半勤奋,估计就不是现在这名次了!”

那麻衣少女抬起头来,满院子似乎突然之间都亮了一亮,这是一个美得让人心疼地少女,说不出她地好在哪里,可是只要你走近她身边一十步之内,你就会突然发觉,原来自己眼中的世界,都是错地。

在她的眼晴里,你能看到,天蓝得纯静如琥珀,草绿得得水滴,空气是明净的,带着花香的味道,鸟语是悦耳的,仿佛一曲曲旋律。

她能让你感觉到,生命,活着,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样的一个少女,却得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病症。

据大夫说,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了,三年之后,她便会枯干死去,在家请遍了天下所有的名医,甚至宫廷御医,都说不出这种病症的名字,只说是无名怪病,千古罕见。

本来听说京城之中出了一位名医,这位崔大人请旨上调,可是等他回来,连那个传说中的神医的一面都没有见到,便听说他辞官离去,不知所踪。

对于崔府来说,这不谪于一场大灾难,仿佛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将所有人的心都压得紧紧的,只要有一丝的晃动,便是万劫不复。

人常说,老天都是公平的,所以它给了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必然拿走你的另一样东西。

也有人说:它拿走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它必然给你另一样东西作为补偿。

不管哪种说法是对的,但有一点,所有崔府的人都不信老天。

因为,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少女,偏偏要承受许许多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病症。为什么她明明是世间灵气的产物,偏偏要将它扼杀在最美丽的时候。

或许,只是因为,她太过美丽,美丽到神都嫉妒;她太过弱小,小到一阵微风吹来都能将她刮走;她太过善良,善良到天都为之哭泣,不忍让她继续遗留在红尘间观看着人世中的悲欢离合……

第235章 苍生何辜,谁知其数

她是神不经意间遗留在人世间的一滴眼泪,清晰,透明,因为神的哭泣,让她来到人间。

什么事能让神看了都为之哭泣?是悲伤么?是喜悦么?是感动抑或是震恼……没有人知道,但总应该是饱含着世间酸甜苦辣,然后哭出来,在千万里掉落下来的半空,眼泪渐渐由浑浊变得纯净,什么苦都不再是苦,什么酸也不再是酸 有人说,眼泪是咸的,可是这滴眼泪,却是最纯净的,没有任何味道。

这才是本真,是生命的开始,如果让她遗留在人间,任何一个小小的污点,都能让她变质。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离去。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个世间。

因为神也不愿意,看着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纯净,因为这丑陋的人间,也而变质。

宁愿她消失,也不愿看着她变质。

神不相信,这个世间,还有人能守护她一直纯净如同现在。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将不会有。

崔府上下,所有人都是溺爱有加,生怕她冻着饿着,就会突然消失。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是那样的温柔与平静,就算知道自己已经只不过三年的寿命,三年之后自己就会像一只花儿一样枯萎死去,她也没有什么悲伤抱怨的表情。

对待死亡,就如同对待饮水,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没有什么可值得悲伤哀戚的。

听到小丫环的抱怨,那麻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书卷,站起身来,说道:“没事的。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你看我这不自己走下楼来了吗?在等爹爹下朝呢!所以就早点起来。没事可干,拿本书出来消遣解闷!”

那小环一脸这怪相,指指少女手中的书,再指指楼上。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地这些书。连老爷都不大看的,老爷常说,你若是男儿身,考状元都尽够了,可惜朝庭不设女科。你看看楼上的那些内训、烈女操之类的,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了,你就从来都没有翻过,只爱看这些怪书。”

那麻衣少女似是被小环挑破,脸上微微一红,仿佛明玉生晕。她大病亏输。身子见不得强风。头脑一阵晕眩,急忙扶住身边地一株树干。

这才没有摔倒,那小丫环一眼就发现了,急道:“瞧瞧,又发病不是,您这可让我怎么办?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啊?”说着便要去扶那少女上楼。

那少女伸手在额头之上擦去一层细细的汗珠,微微喘气道:“没事地,小环,我只是略有些头晕罢了,静坐一会就能好。”

那小环道:“婢子可不能再答应您,上次您就是说头晕,结果在花园里吐了血,大夫来了三天,你都没有醒过来,害我被老夫人一顿臭骂。如果您再出事,让小环找谁顶罪去?”

那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身子弱,拗不过小环,只得任她拉着向楼上走去,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下人的声音喊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快,快准备热水,给老爷洗脸!”

那少女惊喜道:“爹爹回来了……” 说着便不再管身边的小环,直接将《太祖问对》往小环手里一塞,然后便快步跑出去了。

小环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古书,再然后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头晕的样子,只觉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厅堂上,一个葛衣老者对镜长双,满脸的悲伤。岁月消磨,当青春的热血退去,不知不觉间,耳鬓畔,已是斑斑地白发。

“朝中大事,如儿戏!”

这个人就是黄门侍郎崔廷伯,他晚年丧子,仅得一女,而女儿又体弱多病,不能多动,所以请旨上调,不愿意再四处齐波,皇上怜悯他地遭遇,给了他一个黄门侍郎,据说他离开之时,车驾之旁,黑压压跪地都是一地的民众。自二十三岁始,科举中第,几十年来,每三年一换,经他手治理过地郡县,已经十余个,泽及无数。

看到今天早朝之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偏偏他一直都是无能为力,人微言轻,为了对抗太子,剿匪的将军指派为一个看不见东西,入朝只有三天,而且什么兵法布阵之类都不懂的人,将五万人的性命,就交给这样一个人挥霍,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些士兵,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就算死光了,也不过重新新招一支军队而已。

可是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呢,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只不过是他们在朝廷争斗中,随意指使去送死的棋子。

如果是送死,那么,这些士兵般一直坚持的信仰,还必顶要遵守吗?

为了一已私利,这些人可以枉顾无数灾难中的人,让他们活活饿死,只为吞没那一点救灾的钱粮;为了给上级送礼,他们可以偷工减料,一座维系着无数人生命安全的石桥,他们也可以修建得如同豆腐渣一样,当这种新闻传过来的时候,死亡多少多少多少,有谁想过,这些在因为桥的倒塌而惨遭无妄之灾的人,他们的生命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已经冷漠了太久,真的需要一颗心去将它捂热。忧国忧民的崔廷伯,看到朝廷之上发生的一幕幕,只觉得心冷如灰,他早已兴起了辞官归田的打算,可是他又放不下那些普普通通的贫民。

本来朝廷应该是为天下万民服务的,可是没有哪一个皇帝,真的会这样想。

夺嫡之争,兄弟之间的争斗,可是让其他无数人一起跟着陪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可以上升到一个国家的高度。

当整个国家都靠一个人的意志来运转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是一段历史!

正如一个人的传奇,就能使一段历史成为绝唱!同样,一个人的残暴,也能让这一段历史血流成河!

悲欢入眼,痛苦的,永远都是那些活着的人。冷漠者如是,同情者如是,只有感同身受,真心热爱,才能明白,有一种痛苦,只是因为无能为力。

第236章 政争

“爹爹,你为什么叹气?可又是为了朝廷上的那些事情么?”

崔廷伯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崔宁。正扶著门槛,站在那里。

看到崔宁的第一眼开始,崔廷伯那满脸的怒气忽然之间就消失无踪。

他急忙走过去,扶住女儿道:“宁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偷偷跑出来,摔著了怎么办?”眉眼之间,尽是慈详的笑意,显示著一个老父亲对于年幼的女儿的那种独特的溺爱。

崔宁道:“爹爹,女儿没事的。女儿只是想等父亲回来。”

崔廷伯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孩子,早朝的时候,天还没亮,你身子弱,怎么能够起来呢,快点回去睡觉,那个小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的,每次说她,她说一定早起,结果……看看是不,你又比她早了!”

崔宁脸色微红,崔廷伯担心的看著女儿那苍白的脸色,说道:“宁儿,你的病……”

崔宁道:“女儿真的没事,爹爹您不要太担心。”

崔廷伯笑著道:“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从出世,就没让人少操心过。”

崔宁低下头,眼眶微红,她自然知道,一向清廉的父亲,为了替自己治病,几乎将家中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亲朋倒借,看在他当官的面子上,也都给了,可是这些还是不够……

这么多年来,崔府从来都是节衣缩食。如果是别的京官,至少也有数十个丫环家人,可是崔府,只有三个丫环。一个专门服侍重病地崔宁,因为她随时有可能晕厥在地,另两个则操劳著府中的一切家事,还要照顾老夫人与老爷的起居。

“爹,苦了您了!”

崔廷伯摇头道:“你是爹最宝贝的心肝。看到你,一切不快都能烟消云散。你就是一件无价之宝了,比什么金珠玉贝都要贵重万倍,根本是钱买不到地。我只能感谢老天让你生在我家,而不是落在别处。”

“好了,不说这些,宁儿,还是快去暖阁里躺著,再发病可就难办了。”

崔宁却问道:“爹爹刚才又在叹气,是不是朝上又有什么事惹爹不高兴了。”

一说到朝政,崔廷伯就不由得满身的疲惫。人。总是有一个限度的。看完太多,心理已经不堪重苛。他的脸上。是一种深深的凄冷清寂。

他似乎忘了再吩咐崔宁回去休息,叹了一口气,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你不用担心,爹爹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朝政日益腐败,有识之士无不为之扼腕三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崔宁道:“爹爹不要总把心思闷在心里,说给女儿听,也许宁儿还能为爹爹分忧呢?”

崔廷伯看著面前这女儿,略有些惊讶道:“你……”随即笑道,“你想听这些事,那可没什么好听的。不过你既然想听,我便告诉你吧!”

既然苍天必夺走你,那就让你在世的每一刻都是快乐。虽然知道你只是想为爹爹分忧,可是,达到你的愿望,你总能开心起来。

有一种爱的方式,是帮助别人帮助自己。不要因为害怕她的劳累与伤神,因为,如果帮助到自己是她的快乐的话,那么,自己努力,与她一起达到。

他扶著崔宁走到一边:“来,坐下吧,你头晕,站久了会支持不住的。”

崔宁也不反对,顺从的在一边坐下,崔廷伯看她坐好,这才慢慢地将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这事情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叹气。

崔宁奇怪这道:“为什么呢?如果那个李太中李大人真的是圣上力保地,他为什么又要派李布政去做监军,难道他不知道李布政是太子那边的人,他做监军,那这些人去剿匪,只会自缚双手,任人欺凌啊。”

崔廷伯冷笑道:“圣上哪里真会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李四入朝,短短数日,便升到正四品下的太中大夫,而且还掌有军队,他害怕自己年事已高,这么李大人也会和别的人一样,为了自己日后的前程,而投靠另一位皇子暨求自保,朝中官员这么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圣上春秋已盛,如果哪天突然驾崩,那做臣子的,誓必在新皇眼里太为失势,此刻正是投靠门庭抢夺功劳的时候,一旦成功,那便是辅政重臣,所以现在圣上最怕的,不是你这个人是否有能力,而是你是否对他忠心,让李布政做监军,就是要让李四知道自己的一切,皇上可以轻易的给他,也可以轻易的收回,只要一个小小的手段。李布政干扰军政,李四无奈之下,如何能够不回去向皇帝求救,而圣上此时再开恩将李布政召回,李四吃了哑巴亏还得感恩戴德。”

“而且朝中最忌一人势大,总不能光让清崖郡王和九江郡王风光,必要时候一定要在他们头上泼上一瓢冷水,告诉他们自己不是无所不能,所有的一切,还得皇帝才能做主。这一手,哪个帝王不会用,只是,他们从来不想像一下,那些因为李布政扰乱布局而牺牲的士兵,死的价值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人家权力倾扎之中随手扔弃的棋子,根本就不重要,不重要啊!也许那就是一百人命,一千条人命,一万条人命,而这一万,有一万个家庭,那又是多少夜的哭泣,也许家中只剩下白发苍苍的老母,刚要回家的妻子,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她们没有了儿子丈夫文亲,结果是什么?”

崔宁只听得目瞪口呆,抬起头,就见到老爹面上已是老泪纵横。

“十年谁识干戈老,四海苍生痛苦声……”

她不由得在想:“人常说悲莫悲兮生别离,那五万人,真的注定只是一颗棋子吗?党争真的就有这么残酷吗?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这一切!”

“如果那个李四不是那么笨呢?他并不是真的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不学无术,不识兵法,那么,他是不是就能让这五万人避免这一场危难?”

可是崔宁一想,又不由黯然,监军的权力,可是很大的,就算他是全军指挥,在监军的压制之下,如果他是成心捣乱,谁又有什么办法?

看著老父那苍苍的白发,额头之上已经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为了朝政,他已经耗干了心血,熬尽了岁月,可是偏偏,还要他看著这一幕幕的人间悲剧。

这世上,可真的会有奇迹?

——正如一支濒死的军队,能突然之间活过来;春天的百花,在冬天一样开放;明知道不可以救治的绝症,还能够妙手回春一夕痊愈?

让所有活著和死去的人,都是因为欢乐而存在!

第237章 秘议

深夜,夜色如墨,如墨的夜色如同一层漆黑的外衣,披在京都夜空的上方。

东宫,灯火依日明亮著,就算是再深夜,这里也不会断灯。

权势,有的时候就能让一个地方特殊,虽然原来这地下也同样只是和别的地方一样的半坯泥土,一寸黄尘。可是一旦当它挂上了东宫这个牌子,它就变得寸土万金,无数人挤破脑袋也想要得到它。

此刻,一条黑色的人影如同一只狸猫一般轻巧的翻进后院之中,对著一间没有点灯的房门敲了两敲。里面的灯火一下子亮了起来,窗纸之上,映出一道修拔的人影。

里面的人道:“来者是客。客从何来?”

那黑影低声道:“来自来处,去往去处!”

只听得屋里面一声朗笑:“既然是十八弟的朋友。这便请进来吧!”说著“吱呀”的一声,大门打开。那黑影一个猫腰,闪了进去。

行动之间,悄无声息。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那黑影闪进屋内,立即向著屋中间的那个人影拜了下去:“固子秋拜见太子殿下!”

灯光之下,那挺拔的人影一身明黄铯的服饰。头戴金冠。腰佩璃硌珠,却不正是当今太子李温是谁。

他淡淡一笑,伸手虚扶道:“起来吧,你家主人此次让你来我孤王东宫,所为何事?”

那黑衣人固子秋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被火漆密封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双手交到李温手上,李温折开信封。看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明珠十八颗,黄金三万两,歌女二十四人。古玩六箱,字画十幅。尔家主人地手笔还真是不小啊!”

那黑衣人陪笑道:“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相信太子爷也不愿意看到那个李四平安而返。还得以加官进爵吧!”

李温面容一冷,那固子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登时心中一寒,李温看著他惧怕的表情,哼道:“你家主人隐藏了十几年,想不到还有这一手暗棋存在,要不是今次火烧眉毛,他会想到孤王?”

圈子秋急道:“太子……”

李温却又立即神情一转道:“好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准再在孤面前提起。这份礼单。孤收了。你家主人的要求,孤一定办到,只是让他记住。对这件事上,咱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哼,如果他想玩什么小花样。就不要怪孤王心狠手辣!”

固子秋心中一寒,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小的一定把太子爷的话带到。”

李温一挥手道:“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那黑衣人固子秋又一躬身,这才倒退著退了出去,一个翻身,立即消失在了浓浓地夜色之中,仿佛一只大鸟一般,谁也不会发现刚刚有人来过。

待固子秋走后,屋中帘后走出一个阴贽的黑衣中年人,手中把玩著一对王尺,微微躬身向李温一礼道:“太子爷……”

李温一见到他,面上立即露出笑容:“朱先生,刚才地话你都听到了?可有什么感想?”

那朱先生笑看著李温道:“太子爷,这还用说么?景王爷送来的这份重礼,咱们可是却之了恭啊!本来咱们便要对付那李四。他再送来这么多这金银珠宝,对王爷的大计,可是帮助不小啊。”

李温冷哼道:“他隐藏这么多年。差点还真将孤骗住了。此次要不是碰巧。也许孤王还不知道。看来除了李轩阁李穆,其他的那几位,暗中也不见得没什么心思。还请先生有以教我!”

那朱先生道:“那是自然。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南唐帝主,朱某自当竭尽全力,助太子龙登帝位!”

听到那朱先生说自已是未来的南唐帝主,李温脸上露出笑容,虽然一闪即逝,不过怎么躲得过那个朱先生如同鹰目一双锐利的双眼,只不过他并不说破。李温道:“如果事成,先生便是我李温的太傅!”

那朱先生一听此言。立马下拜说道:“多谢太子看重,朱某一定为太子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至于那个李四,就请太子放心,那个李布政不是池中之物。对付一个李四,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何况还有青龙山的盗匪相助,必要时候。可以让那李四连朝都不用回了。”

李温道:“人都以为孤王信奉李布政,有谁知道,其实在背后替本王一直出谋划策的,却是朱先生。朱先生不愧是本王地左膀右臂,那个李布政根基还浅了些,不过聪明是尽有的 日后本王有你们两位谋臣。还有何事办不成,天下不足虑!全仗朱先生栽培!”

听到李温说他和李布政分别为左膀右臂之时。那朱谋眼中不由得寒光一闪,只是李温正在兴头上,并没有发觉,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四。既然你要跟我作对。我就耍让你尸骨无归!”

一条毒计,就在黑暗之中,飞快的运行起来。而此刻,李府之上,蒋琬正在熟睡之中,对太子府中发生的那一些事情。一无所知。

那固子秋一路潜行,最后来到一所高大的庄院门前,大门紧紧地关闭著,甚至上面已经剥落了许多的铜漆,可是那个固子秋却看也不看,一个翻身,便纵了进去。

微薄的月光下,庄院门前地匾额之上,是三个烫金的大字:“景王府!”

这里不同于太子府,不但没有点灯,甚至到处都是一片漆黑,那固子秋一直来到一间小房子面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普通家丁的卧房。

里面只有一个轻轻的声音道:“事情办妥了么?”

固子秋低头答道:“王爷放心,已经办妥了,不过太子殿下……他让我带一向话给您!”

那人沉默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桌子,最后,那个声音才淡淡的道:“说!”

固子秋浑身一个激零,面对面前的这个人,丝毫不比面对太子轻松。他飞快的将刚才太子让他转达的那句话说了一遍。

那人一声冷笑,随即道:“也没什么。若非此次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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