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利剑,这种滋味,其实并不比死亡好受,如果处罚真的下来了,所有人还能舒一口气,可是在这明知要受重处却不知到底是什么结局的三千士兵来说,这种惩罚,才是最要命的。所有人都在后悔,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是不是会决定跟著那留下来的八十四人一起往上博一回,宁可死得英雄,也不要过著这种一边受到良心遣责,一边还得随时担心皇帝的惩罚下来,另一边忍受著无数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就算活著,日后又有什么颜回乡去面对自己的父老乡亲慈母妻儿?
……
蒋琬回到李府之后,便即关上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郭昂李复守卫在后院门口,一应人等。皆不能进去打扰,据说太子李温、昭王李穆,还有清河郡王李轩阁都曾过来看望。却一律被郭昂挡于门外,知道蒋 :然要靠一个女人来救!”说便拂袖去了。郭昂听到这话,脸上当即变色,便要拔剑相向,却被李复死命拦住了。
昭王李穆则留下了一支上等的千年人参,让郭昂转交给蒋琬。再婉转的表达了如果需要。他会请来宫庭御医亲自看望情儿伤势。只是郭昂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行进去,在他眼里,若非这些宫庭争斗,大人又怎么可能失去侍卫,更有主母一般的侍女情儿……想起东进剿匪军中,情儿那倩影依然的面容,他忽然觉得世上所有人都可恶至极。
至于清河郡王李轩阁,也假意惺惺的吊了下,被阻驾之后,随便说了两句好话,便也转身回去了。
跟著四皇子宁王李传间、六皇子庄王李漓、十皇子成王李随、十四皇子晋王李恨水、十五皇子恪王李闵都吩吩前来慰问,这些人中,李传间李恨水都各留下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其他几个则随口说了几句好话,转身便走了,想来来此也不是他们的本意,至于十九皇子李名城,二十皇子李业,则因为年纪太过幼小,不过府中长史还是命人过来问侯了一声,当然说不上什么好意,只是出了此等大事,不过问一声怎么看也说不过去。
所有人对这件事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嘴上谁也不能说出声来,据闻皇帝听到此事之后,在御书房之中大发雷霆,桌上那盏前朝遗留下来平常珍若瑰宝青龙玄龟紫螭杯被他一下子摔得粉碎,当时在场太尉穆朝盛、金紫光禄大夫裴度,以及门口守卫众多带刀侍卫,都被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多少年了,也没见神册帝李泯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当真是闹得大了。
不光朝中上下人尽皆知,更是流传得街楼酒肆流言不绝,虽然太尉穆朝盛随即就下了封口令,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的道理谁能不懂,你越是禁止他们传播,他们越是传得欢快,表面之上谁都没有聊到此事,可是暗里消息却是传得飞快,一时间就出了十几个版本,不过没有哪一个版本是对太子有利的,十几种版本虽然细节各异,大致情形却惊人的一致。
至于这后面是不是也有什么手脚,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人都在
待第二天朝会,等待著神册皇帝最后判决。
……
深夜,太子寝宫。
“啪”一声,面前的一只前朝景得镇青花瓷又被摔为碎片。
—
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内李温摔的第六只青花瓷器了,下被摔得到处都是李温摔碎的破瓷碎片,屋内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个一身黑衣的朱谋,此刻他只是平静的站在一角,看著正暴怒如狂的李温。
等他发泄过后,他才觑著一个机会,平静的说道:“太子,事情失败,其实并没有殿下想的那么遭,虽然朝野上下所有的流言都对太子不利,可是真想要凭著这些来扳倒太子,那还是痴人说梦,没有明确的证据,谁敢说这件事情是太子干的。”
“太子你想呀,正因为现在所有的流言都对太子不利,皇上才会越发疑心,皇上老了,耳朵也有些不灵光了,如果一昧的说太子的好,皇上反而会不相信,可是当所有人都说太子坏话的时候,太子你想,皇上会怎么想?”
“他只会觉得这是别人动的手脚,想要对太子不利,从而谋取东宫之位,对太子不利,那便是觊觎皇位,皇上怎么能安心得下,又怎么会来动太子,更何况,无凭无据,朝中上下,更没有人敢当面指明此事是太子下的手,所有血雾楼派去的杀手都已经死尽,这事朱谋已经去查过了,确认无疑,即使还留有一两个祸根在李四手上,朱某也有办法让他永远开不了口,何况太子是一国储君,皇上怎么也不可能因为旁人的一点流言便随便废黜太子的,毕竟东宫乃一国之本,没有更大的罪行,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废黜于您,朝中的那些腐鼠,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太子的东宫之位稳稳当当,又何必担心。”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下,继续道:“太子若是心疼区区一个金牌杀手,可有点过于计较了,谋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牺牲这再正常不过,虽然所费很大,可是也不是不能再培养一个,太子著眼的,应该是全局,而不是一些小小的损失,否则如何能成大事,只是此次不能杀了李四,这个当口我们更不能再派杀手前去,否则更加座实了是我们干的了,别人会说我们是妄图杀人灭口。所以现在我们反而不能动他,不过太子放心,有朱某在,等到此事一过,微臣一定不会放过于他。这次居然只死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实在可惜!”
李温一想,果然是多虑了。不过他还是道:“此次我们行动大败亏输,还损失了那么多一流杀手,而且,就算别人不会指认是本太子所为,可是父皇必定心疑,从此就对我等不利,那我们这边不是失宠,也和损失巨大没什么两样?”
朱谋冷笑道:“只要皇上一日不下诏书册立继承人之位,那么太子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皇上年老,在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太子整日跟在皇上的身边,一有不对,咱们提前动手,不让这诏书出世,那么就算皇上心中中意昭王等人,这大唐江山之位,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李温面色一变,伸指指著朱谋道:“你……是说……”
朱谋面带阴狠,看著李温道:“太子殿下,你在诸皇子中,威望远不及昭王,这样下去,只有失败一途,虽然现在太子之位还得保,可是谁能保证以后呢,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要想做成大事,就要放弃很多东西,如果太子殿下现在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算我朱谋看错了人!”
李温面色数变,显然犹豫不定,在屋子中转了片刻,猛然一拍桌子道:“好,朱谋,你说的没有错,既然想要登上帝位,那么有些事情就必须去做,好,就这么办!”
看著朱谋,李温带著一脸微笑的道:“朱先生简直是神机妙算,诸葛再世,我李温若非有朱先生辅佐,又如何能有今日之局面,等到大功告成,太师、太傅、太尉三职,任你挑选!”
两人对视一眼,猛然之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出窗棂,外面院子中的一棵古树枝在风中瑟瑟颤栗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叛徒
李府。
“唉……”一个太监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郭昂李复站在门口,郭昂一脸无奈,李复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不停的转来转去,口中不住的说道:“怎么办,这下可该怎么办?……”
这已经是神册帝派来召见蒋琬的第五位执事太监了,蒋琬理都不理,把情儿抱在床边,自己一个人守侯在侧,任何人都不许进出,不言不动。所有来召见他的太监,都被郭昂挡在了门外,只得回宫,刚刚神册帝已经怒了,下旨说如果蒋琬再不觐见,那么,明天朝会,就让他提头去见吧!
转到第十圈的时候,隔著纱帘看到蒋琬还是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李复终于咬了咬牙,转身就向外走去。
郭昂追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李复冷笑道:“去哪里,难道在这里坐著等死吗,这次可不是上次,上次他连抗皇命,是因为皇上默许,可是这次不同,他竟然连皇上派来的执事太监都尽挡驾了,就知道这样自悲自责,再这样下去,帝王的威仪何在,明天朝会,不光他李四得送命,还会连累我们,我李复可不是一个这么好心的人,陪在这里跟他一起等死,他要死是他的事,关我李复什么事,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舍命救他,还为他不惜杀掉朝庭大将,现在狐狸肉没吃上还惹得一身马蚤。我之所以救他,还不是因为看他受宠,看他这副样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郭昂不敢相信地指著他道:“你……你……当初那么积极的营救李大人,竟然是为了荣华富贵?”
李复冷冷的看著他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世上也就你这样的笨瓜,才会死心踏地的跟著人去送死,难道你一直得不到升迁。可是我李复不同,我可不想就这么送死,我活得好好的,日后前途似锦一片光明,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良禽摘木而栖,再受宠又怎么样。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却顶撞皇上,就算他要杀太子我都愿意跟著他,因为我瞧得出他有这才干,如果干成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他轻慢皇上,天下却再无一人能救得了他。我要走了,不要拦著我,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也走吧,趁早去投靠一个主子,要不然,过了今夜,估计明天就得陪著李四这个废物一起去蹲天牢!”
郭昂一把扯住他道:“你不能这样。大人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李复一把推开他道:“免了吧,知遇之恩,那也是皇上给他的权力,没有皇上,他就啥也不是。你要陪他在这里送你你去,不要拦著我!”说罢一把扯下身上地衣服。“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大踏步的走出大门。扬长而去。
郭昂看他去的方向,正是东宫太子府那边。
就算此时郭昂是个榆木脑袋。也知道他是想要去向太子告密,求得一条小命了,想不到白天他刚吩咐完手下不准把蒋琬在城门口说的那句话外泄,晚上他却以此为筹码自己跑了过去。
郭昂面容犹豫,站在门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了屋里面一眼,踌蹰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走到蒋琬面前,低声说道:“大人,大人……”
蒋琬一直木然的坐在那里,此时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缓缓的转过头来,向郭昂摇了摇手,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李复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郭昂,你也走吧,免得让这件事连累到你!”
郭昂迟疑了一下,终于推开门,也跟著李复走了出去,蒋琬低下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地意味,心中忽然一阵莫名的萧索。
他当初起用李复,只是见他有才又有胆识,可堪一用,却并没有对他寄予什么厚道,可是这个郭昂却不一样,他木讷忠诚,不管是对皇上还是上司,不懂得阿腴奉承,所以才对他格外栽培,不想,原来世人皆是如此,在生死存亡的大限面前,再忠诚的心,也会变得扭曲走向。
今朝死了,情儿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丝气息,就连自己苦心收服的两员大将,郭昂李复也相继离开,而且目标正是自己发誓要对付的死对头太子一党,就连外面昔日众多的家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个都走得不见踪影了,众叛亲离么?
目光透过纱帘,借著府檐下悬挂地暗红的纱灯,望见外面的庭院之中枯叶飞舞,在朔朔寒风之中打著旋儿,随即飘落在地,冷风嗖嗖的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蒋琬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
从天没有哪一刻,感觉到这天,这地,都是如此的寒冷!他伸出手,抱住双臂,身子在轻轻颤哆。
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再看到一个人,从后院大门,一个人大步踏进院内,落入他的眼帘之内,看其阔肩虎步,却不是刚刚追著李复出去的郭昂是谁?
蒋琬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双臂,双目盯著郭昂从院子中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他鼻中蓦然闻到一股浓浓地血腥味。
蒋琬不知不觉间顺著郭昂的双手望去,只见他两手之上,鲜血淋漓,蒋琬耸然动容,蓦然明白了,为什么郭昂跟著李复出去了。
他不是要叛主求荣,而是代蒋琬前去惩罚背叛了他的属下李复!
他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温暖,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冷漠和绝情,有些时候,还有一些东西,真正的永远不会变。
譬如有些人的鲜血,有些人的忠诚,有些友谊,有些恩怨……这世上很多东西,都短暂如秋花春叶,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永恒如日月星河!
郭昂缓缓抬头,看著蒋琬,一字一顿的道:“李复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十衍九行针法
火次第熄灭,整个建业城都沦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时,在李府地下密室之内,正中央的石床之上,正静静的躺著一个少女,面容清丽,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眼睛紧紧的闭著,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完如一个死人。
密室大门紧紧的关死,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持剑守卫在石室门口,屋里面,就只剩下这一个少女,还有一个青袍的少年,身后跟著另两个白衣少女。
蒋琬回头吩咐那两个少女道:“相思,剪水,等下听侯我的吩咐,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那两个少女急忙答道:“是的,公子!”
蒋琬左手之中夹著十三根金针,右手之中却握著一把黝黑的雕花小刀,面容凝肃,转身走到摆放情儿的石床边,扬了扬头,对相思说道:“你们两个,合力把情儿翻转过来,千万记住,不要触动她的伤口,一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报!”
那两个少女恭恭敬敬的答道:“是。”向蒋琬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情儿面前,碰到情儿的身体,两人身子都不由得轻轻一颤,几乎倒退了一步,因为此时情儿身上,半边身子奇热无比,触手烫人,而另一边却寒冷无比,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这是什么?剪水立即向蒋琬汇报了,蒋琬听到面上更加冷了一分,相思剪水不懂,可他蒋琬是什么人?别人不懂,他还能不懂么?
大凡病人,有七不救,其中第六不救就是这种生死关!半边身子如同烧沸了的开水,半边身子却如同九寒地下的严冰。人身是一个阴阳调剂的融器,那么阳火水阴,互相中和,故人身无病。
可是一旦五行稀缺,那么就会阴阳失和,故而产生各种病症,如五行缺金,金主秋。肺属金,鼻通肺,那么就是鼻子会出问题;五行缺木,木主春,肝属木,目通肝,那么眼睛就会出问题;五行缺土。土主季夏,脾属土,其窍在唇,那么嘴就会出问题,其余水主冬,肾属水,耳通肾。那么就是耳朵将会出问题;如如果是五行缺火,火主夏,心属火,舌通心,所以从舌头上就能分辩出病症出来,然而这些都不难治。
可是,像情儿这种情况,却是最为严重的。五行不是稀缺,而且根本就差不多燃烧耗尽。故阴阳对立,不但不能中和,反而产生了激烈的排挤之势,左阴右阳,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可是一旦阴阳碰撞。后果却是严重地。如果是普通人,出现像情儿这样的情况。最多一个时辰,就会死于非命。
幸好情儿虽然不会武功,天魔妙相只是一种媚术,可是内功却远胜于常人,而且太极图解正是调济阴阳的最上乘武功,若非最后一下稍微偏出半寸,只怕她当场就要身亡,可是饶是如此,血雾楼杀手全力一刀砍下,半柄刀就深入骨内,再加上又被冷雨一淋,居然坚持到了这个时候,不生病才怪。
而且,毫不客气的说,若非蒋琬最后用金针封住了她的背后几处大|岤,阻止了她血液的外流,否则就算没病,光血都早已流尽,只是纵然封了|岤脉,可是背上那样一条深长的刀口,片刻间已经漫出了不知道多少鲜血,困流血过多,她的面孔一度变得让人心悸地苍白,薄如金纸。看得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此刻,不要说民间大夫,便算让宫廷御医过来,看到这种场面,只怕也不比上次青妃水思璇六阴鬼脉发作时稍强,虽然还有一口气在,可是她却神思无觉,也许耳朵还能听到,可是眼睛打不开,也无力张嘴说话,可以说,此刻的情儿,几乎等于三魂七魄去了九成,只剩下最后系命的一魂牵系,随时都有可能死亡。那些宫廷的御医也只有宣布无救了。虽然没死,那也和死了没有多少分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拥有太极图解的情儿,阴阳失衡还是如此严重,就知道那一刀,到底有多狠,就算是针炙术已经穷极造化生机地蒋琬,对著情儿如此厉害的伤势,也只有无能为力。
天脉七手,只是治病,却不能医治死人,疑难杂症只是症而已,可是情儿眼下的情况,却根本是伤,命悬一线,蒋琬要救活她,几乎等于想在鬼门关门口抢人一样。
可是,谁的命他都可以不管,谁的伤他都可以不救,情儿却不一样,这个跟了自己三四年之久的侍女,从郎梦群烟雨楼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在蒋琬的生命中,永不泯息。
她一直任劳任怨,默默地跟在蒋琬的身后,无论蒋琬要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字,道一声困难。
她只会在自己心中默默的忍受,将所有一切选择的权利都交给了蒋 一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蒋琬闭上眼睛,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救治方法,可最后还是束手无策,此刻,他只有先以先天医炙苦脉之法,暂时封锁住情儿身体上的一切生机,这种先天医炙之法,可以称得上是逆天而行,后世医术发达,有的人在暂时地世界无法救治的时候,医生就会将人冻入冰块而不死,等到医术成熟,再将人取出来,而那个人的身体机能和几十年前被冰封之前一模一样!本書轉載16文學網!这种方法不可谓不神奇,异想天开,当初蒋琬就也想过这种法子,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医术还不到位,可是母亲的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如果哪一天她突然离去,那怎么办?
所以他曾经就动过这个念头,可是那时的医术并不能保证被冰封的人真地能够存活到几十年后
没有办法告诉他说不会出现意外,因为这只是一个假没有试行过,蒋琬又怎么能把母亲置于这种危险地境地。
于是他苦苦思索。既然冰块可以,那么针炙术是不是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针炙之法采用地本来就是以银行刺激人身体地各处|岤道,从而对人地身体机能做出调整或控制,|岤封之法由来以久,传古甚远,这种针炙之术可以通过对人体的局面|岤位的刺激,从而阻止鲜血外流,比任何外伤药都有药。被外国人称作神奇的金针。
那么,而且用针炙刺激人体的某些特定|岤位,还能够让人全身僵硬麻痹不能动弹,根据这个原理,是不是也可以把人整个的生体机能封锁起来,等待日后的救援?比如一个将死地病人,如果暂时无法救治。或者身边缺少很多的药材需要时间,那么是不是可以先用针伙将人整个冰冻起来,达到不死不动的地步?
曾经这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一度让医科大的那些疯子教授都为之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笑他痴人说梦,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个人能够用银针把人整个生体机能都保留在一个时间位面之上,解除的时候和针封之前一模一样。对比起蒋 百怪乱七八糟地想法在世人眼中再也正常不过了。
所有知道蒋琬下过这种决心的人都在笑他疯子,千夫所指,没有一个人认同他的这种异想天开,他只能默默的一个人摸索。
直到他死去,所有人都不知道,蒋琬其实真的创造出了这种先天医炙之术,他把它命名为十衍九行针。相比于天脉不同的是,这种针炙法,还没有创立完全,可以说虽然理论上是可以做到把人完全冰封的,可是里面却存在著一个巨大地缺陷,那就是,施人之人。必须是在一瞬之间。使用十三根金针。扎遍人身体的三十六大死|岤四十八处经外奇|岤。加起来就是八十四处。
人身体有十四经脉,十二正经再任督二脉。一共四百零九个|岤位,其中十四经脉之上共有三百六十一处|岤位,号称三百六十一处正|岤,另外还有四十八个经外奇|岤。这其中,有一百零八个|岤位遭受外力击打或点击后会有明显的症状,这就是普通针炙大夫们经常使用帮人治病的一百零八大|岤,而这一百零八处大|岤之中,有三十六处,被历代武学家称之为“死|岤”,意思就是如果哪一个人被外力碰到这三十六处|岤位之后,如果不急时救治,就会有生命之忧,如果力道够大,认|岤够准,更是当场死亡。这也就是中国武术界最为神奇莫测的点|岤之术。
在外人眼里,一点即死的神话是那么的荒诞莫测,只是传说而已,却不知道,在懂行人眼里,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要你功力到了,都可以做到。只是这种方法太过霸道,武林规矩,除了真正解不开地生死仇,一般是不会用这种方法解决斗争的。那些人也很注重保护自己的这三十六处死|岤,想要得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了的。
所以点|岤术被外人传得神乎其神,只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其中的原因而已,而蒋琬的这种十衍九行针法,则是独辟蹊径,想常人想所不想,能所不能,完全抛弃了传统医炙中的正|岤大|岤,完全是在三十六大死|岤和四十八处经外奇|岤中下功夫,这些|岤道有地极其隐秘,几乎是很难找到,而有地,更是一碰就死,哪里还能当作治病之用,一个弄不好,别说治病救人了,完全是谋杀还差不多。
所以普通针炙大夫,最多对一百零八处大|岤研究研究,真正地高手稍微懂一点经外奇|岤的知识,可也不敢拿这个治病啊,首先需要地就是嫌熟的针炙之法,务必做到一针即中,而这过程之中,哪怕患者微微动了一动,自己的手忽然抽了一下筋,银针入肉时稍微颤抖了一下,刺入的|岤位略有不准,便是人亡身死的惨剧,更别提要一下子就刺中这三十六死|岤四十八经外奇|岤了。
八十四处|岤位,一半幽深诡秘,藏在隐处,所以又叫隐|岤,一半稍有不慎,便是杀人不见血,稍碰即死,要想在这上面插针给人治病,开什么玩笑?如果有人知道,一定会叫蒋琬是疯子。
可是蒋琬此刻也别无他法了,只有一试,虽然他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只有稍微分一下神,情儿就得当场死亡,只要有一点点外界心素的打扰,结局也就不言而喻,更别说心中紧张、或者手心出汗,更或者心中魔念丛生,估计普天下的医术界,也只有蒋琬一个人,真的敢这么干吧!
为了一场没有试验过的理论,下针的对像是自己不即不离侍之如已的侍女情儿,蒋琬的心中,此刻是什么感受,相思、剪水都不得而知,可是刚才不经意间,相思还是偶然看到了蒋琬那只握满金针的左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个平素无论什么事都是冷静自若的公子,紧张了一下,虽然蒋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可是她知道,那只不过是蒋琬很好的隐藏了下来,他的心中,对这场赌博,一样没有丝毫的把握。
而此时,蒋琬的心中,则是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面对此事,就算是一向毫无情感波动的他,又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盘旋著最后一句话:“一定要成功,百分之百的成功,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意外,绝不允许,绝不!”
第二百八十三章 金针封脉
蒋琬隐藏着心中地想法,挥了挥手,相思剪水就走上前,有了上次地经验,这次就好多了。小心翼翼的将情儿翻转过来。生怕碰到一下情儿背后地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然后她们俩个自动退后,剪水地手法之灵巧算是二十四楼里面最出色的,而相思心思最为细密。所以蒋琬这次叫她们两个前来,就是为了阻止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转头向剪水,点了点头,剪水立即走上将,慢慢地将情儿身上地那件被血渍染红了的衣服脱去,这个过程之中竟然没有牵动一下情儿背上地伤口,可见她那一双号称七巧地手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直接到上衣全都褪下,然后和相思站在墙壁一角,蒋琬走上前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从怀中提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深深的对着那瓶子间了一下,闭上眼晴,整个人沉浸入无边的冰水之中,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这是冰香。又名无舌,乃是采摘自干丈冰壁之上生长的天山白莲根,功能宁神静气,安静人地心神,蒋琬喜吹这种香味,可惜收集不易,三年下来也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瓶子,平时是绝对不需要使用这种外物来宁静心神的,可是此刻为了情儿,却也不得不破一破例了。
把紫瓶收入怀中。蒋琬再不犹豫,左手动了动,右手独出三枝金针,转头向身后的两人说道:“拔塞!”
相思道:“是!”立即走到墙角把刚准备好的一个沙漏底下的小木塞拔出来。接时沙子就涓涓不停的向下流逝,而上面地沙漏中沙子则越来越少。蒋琬犹不放心,虽然早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了数次。还是说道:“千万要记住,我地时间只这么多,如果沙子泄尽,我还没有成功地话,那就表明情儿永远也救不活了,所以千万要记住,每过去十分之一漏的时间,就得通知我一次,否则……”
他纵然不说,相思剪水也能明白。郑重的答道:“是,公子放心!
我们一定会准时报数的。“
这铜壶滴漏之法,万是古时人们想出的计算时间的方法,沙子流完,时间就过去了。如果在这个时间之前,蒋琬还不能成功收针的话,那么。等待情儿的,就只有死之一途了。
再不迟疑。既然决定了要去做。那么一切事情,都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害怕终归不是办法。
左手针起,瞬如闪电般扎向情儿头部百会大|岤。定住一根金针之后,其他十二根金针则以肉眼看不见地速度刺向情儿全身:大椎、命门、长强、肺俞(在右双|岤)、厥阴俞(在右双|岤)、肾俞(在右双|岤)、气海俞(在右双|岤)、志室(在右双|岤)、海底!
然后是腿足门:足三里(在右双|岤)、三阴交(在右双|岤)、涌泉在右双|岤)。最后到达膻中、||乳|根、期门(在右双|岤)、神阙、中极、关元、气海、章门、太渊(在右双|岤)、膺窗(在右双|岤)、||乳|中(左右双|岤)、鸠尾、巨阙、曲骨;接着便是人身之极,头部地印堂、晴明(在右双|岤)、太阳(左右双|岤)、人中、耳门(在右双|岤)、哑门、神庭(在右双|岤)、人迎;
三十六大死|岤扎完,幸好没有出现一点的纰漏,相思从侧边递上一块软帕。蒋琬接过擦了擦额头隐约的汗水,而在这其中,剪水只报了四次数,也就是说。还有十分之六地时间,虽然还到四十八处经外奇|岤,但是比之触之立死的二十六处死|岤,蒋琬倒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如此紧张。如此担心。
像这种高强度的精神作业。对于蒋琬现在的身体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地负担。精神高度集中,不能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差错,可是如此艰难的条件;对于蒋琬,可想而知。此刻他轻松下来之后。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一般。全身虚汗湿透了衣衫。若非下面还需要他进行最后的一次针炙。他只怕能当场软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这简直比让他跑完一万米长跑还累,虽然如果真有人让他去跑完一万来长跑,他会把那人整成疯子。
只是时间不等人,三十六处死|岤之下,还有四十八处奇|岤,不同于其他|岤位的是。何为经外奇|岤。指的就是那种既有|岤名,又有明确的位置,同时却不归属于十四经脉系统的经验|岤。这些|岤位分布十分分散,而且有地隐藏得更是十分的隐秘,有的更是藏身于|岤中之|岤,有地则是远在经络之外,孤星一点,与四周毫不相干。
一般的针炙大夫都很难能真正熟练地针炙这些|岤位。这不但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过硬地经验本领,而且还得需要然一双灵巧而稳定的手!
当然。这些对于蒋琬来说都不是问题,他对针炙术研究多年。对这些经外奇|岤也是一个个了如指常,就和掌心的纹路一样,绝对不可能弄错,唯一值得担忧地是,显然这些比较难找的|岤位。远比那些死|岤相比,花地时间要多上很多,有地时候一个|岤位就可以费去人大量这时间,而蒋琬此刻,最缺地,也就是时间!
只有跟时间赛跑。才能够底得生命的胜利!
蒋琬手指连动,手中地金针带起一线金光,只看得相思与剪水两人目瞪口呆,似乎那些经外奇|岤对蒋琬来说。全都不用认就可以随手刺中一样。自上廉泉、耳尖、鱼腰,再到四神聪、接着就是珠后、夹承浆,金津、玉液、鼻通、牵正、臀明。。。
这些|岤位都是稀奇古怪,如四神聪就是在百会|岤周围,如果色子里面的四点一样,鱼腰在左右眼眉。金津玉液则根本就完全是在人的嘴中舌根之上……
若非旁边有相思剪水帮忙,只怕就凭蒋琬一个人。光想刺中这些|岤位。就得大费工夫,像金津玉液这样的,就是剪水小心的给情儿张开嘴巴,蒋琬才能下针。其他数不胜数地隐|岤,无不干奇百怪!
幸好一直以来都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等到相思喊到第九息的时候,四十八处经外奇|岤,只剥下五处没有针炙到了。这三处经外奇|岤分别是百劳、鹤顶、八邪、落枕、芓宫。
接常理讲,还有一息地时间。五处|岤位应该轻而易举,接照蒋琬先前的速度,绝对能在沙漏滴尽之前针完,可是有一个尴尬之处在于,欲针其他四处隐|岤,必先针芓宫,这个顺序是万万不能随便乱的,可是这芓宫……却是一个女子身上最为隐秘的部位。位于中极旁开三寸之地,那个位置,却实在不是男子可以随便下手的地方。
手接金针的蒋琬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随即听到相思焦急的喊。时间已经不多了,罢了。罢了!
深吸一口气,蒋琬手中地金针蜿蜒如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金针入骨一寸,蒋琬便不再进。手指捏着金针。细微的一旋。然而在拔出来的时候,蒋琬忽然头脑一晕。差点摔倒在地,金针登时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一粒血珠顺着金针派出,相思眼尖,望见及此。不由得“啊……”的一声尖叫。
蒋琬心知不妥。急忙捏针退出。他眼睛看不见。只得问相思道:“什么事,快说……”而另一边。沙漏中的沙子已经只剩半息了。
如果这个时候出什事,蒋琬简直不敢想象。可是直到此时,他还是觉得谣之中晕晕乎乎的,他体质本来就弱。这么强度地高精度操作,早已耗废尽了他地心力,还能坚特到现在,更新,更快,尽在16,en2,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可是他却不能不强自支持,再次拿出紫瓶,吸了一口气,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少。屋内领时被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着,若是再不急时救治,后果……可是这种时候,越紧张越容易出事。所以蒋琬不得不再次拿出冰香,这种东西虽然能宁神静气,可是因为得来不易。而且人常说是药三分毒,这种东西也是不能多吸的,一个月一次已经是极限。蒋琬此刻却在片刻之间连吸两次,对身体地损伤也是极大,只是纵然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不做出这样的动作。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适可而止,在这个庄地范围内,冰香地确是举世无双地宁神宝物,可是任何东西一旦过度。人参也能变成杀人利器,药道讲求的就是恰到好处,蒋琬此时逆天而行,可以说是拿自己的身体来珍救情儿,先不论这冰香吸多了对人身体地危害,光施行这十行九行针,蒋琬强撑着,以后没有一个月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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