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 第19部分阅读

却听着喜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巫山云雨。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她的双眸一片空洞,幽幽地低喃。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第一卷 o73 偏厅激吻

偏厅的装饰十分古朴简单,似乎维持着先前那户人家居住时的原貌,没有融入过多的个人特色,倒像是可能随时离开般。

上官轻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偏厅的布置,青衣随侍在身侧。

久等傅尔焰不至,上官轻云起身,缓步至偏厅后,与其相连的亭台,亭台下面,是一清澈见底的池塘,池塘中水草萋萋,其间悠哉地游着数尾肥硕的墨衣锦鲤。

上官轻云定定地望着游弋的锦鲤,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猜度。

此时,傅尔焰静悄悄地步入偏厅,朝青衣比了个手势,让她先退下,自己的收敛的气息,一言不发地朝上官轻云背对门口的身影靠近。

正当她还差几步便能到他身边时,上官轻云突然开口了。

“你来了。”

傅尔焰轻笑着,收起自己的蹑手蹑脚。

“轻云哥哥学坏了,知道我来了,也不出声,是想看我发窘吗?”

听到“轻云哥哥”这声称谓,上官轻云眸中精光一闪,察觉有异。

“我听青衣说,轻云哥哥你上门来找我好几次了,真是不巧,我不在府上。今天就让我好好‘招待’你吧。”丰润饱满的唇瓣调笑着吐出明显带着暗示意味的话语,一双明丽的凤眸盈动着充满诱惑的流光溢彩。

上官轻云微微垂目,心中稍稍抗拒着今日格外明艳动人,千娇百媚的她,淡淡地回问:“是真的不在,还是因为某些事刻意避开我?”

傅尔焰美目一转,对上官轻云的上门有了几分了然,原本以为铜墙铁壁的心,还是因此颤动了一下。

也罢,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不是吗?

“看来轻云哥哥并非为我而来,而是向我讨要某人而来啊。”

见她没有否认许灵儿就在她府上,上官轻云一脸无奈,微微一叹,问道:“一定要这样吗?师妹只是师妹,即便她倾慕于我,我对她无心,你为何要特意掳她到府?还命人送上她的小指,恐吓其父兄?你真有那么痛恨她吗?”

他还是在为她说话啊……傅尔焰笑得更欢了,但她风情万种的笑,在他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焰儿……”上官轻云上前一步,温暖的手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揉蹭着。

他不喜看她这般笑啊,他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但是,师妹虽然曾经陷害过她,可是罪不至死,不是吗?刑囚虐待一个弱女子,还命人削其手指,他难以想象她与她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傅尔焰小脸黯淡,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嘴角露出凄楚的苦笑,泫然欲泣道:“事到如今,轻云哥哥还是为了别人而来吗?”

她的苦笑,让上官轻云心头一滞,不舍地将她后退的身子带入怀中,轻柔地拥住。

“不,不是的。我是为你而来啊……”

傅尔焰温驯地靠在他胸口,倾听着他沉稳柔和的心跳,眼中闪过讽意,溢出嘴角的话语确是充满了感动与欣喜。

“真的吗?真的是为我而来?但是……你开口确是问许灵儿的事。”

“师妹与我俩的事无关,即便没有你不曾掳她回府,我还是会日日上门,以期常伴你身边。”

“那……轻云哥哥是希望我放了她?”傅尔焰在他怀中抬头,怯怯地问,一双晶亮的眸子盛满爱恋与依靠,让上官轻云心底一柔。

“嗯,放了她吧,她无法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傅尔焰眸中瞬间闪过冷意。

她是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只要我从此不再将你放在心上。

然而,她嘴角弧度不变,甚至笑得更加柔和,娇俏可人地应道:“既然轻云哥哥都这么说了,我便放过她吧。不过,轻云哥哥要代替陪在我身边哦?”

上官轻云一双清润的眼微微张大,含着诧异。

今日的她居然如此好说话?

傅尔焰没有给他更多地思考时间,一双凤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眸中流转着勾人心魂的光彩,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跟,送上微甜的红唇。

丁香小舌细细描绘着上官轻云薄而柔软,带着些微凉的双唇,却不急着探入,像是在与他的唇舌嬉戏般,或躲避,或主动,就是不愿乖乖就擒。

上官轻云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配虽心中还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却在她的热情奔放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她的小舌异常灵活,深知他的喜好与敏感,充满挑逗之意地引出他的舌,却在下一刻后退松开,使他心痒难耐,却无可奈何。

体内的情蛊,似乎在此时突然发作,他长袍下的肌肉迅速绷紧,全身上下叫嚣着对她的渴望,一双劲瘦的铁臂陡然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胸前,玲珑娇躯紧密地与他相贴,万分契合。

一双大掌插入她盘于脑后的绵密青丝,随手抽出她固定发丝的簪子、步摇、以及小匕首。一席乌丝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因两人激|情的纠缠而摇摆出小小的弧浪。

面对她的刻意勾引,上官轻云浅笑着,眸中洋溢着点点春色,反客为主,一双大掌紧紧扣住她的小脑袋,不容她躲避,充满爱意地含住她的双唇,灵动的舌不容拒绝地探入她口中,翻搅着她口中甜蜜的津液。

如此亲密的互动,如此激烈的拥吻,傅尔焰的瞳孔覆上一片迷蒙,脑海一片空白,像是身处大海的一叶小舟,无力抵抗,只能随之沉浮。

缺氧的胸口微微刺痛,她虚弱地呜咽一声,眼角溢出无法承受激|情的清泪,双腿虚软地只能靠攀附着他的胸膛,才不至于滑落。

许久,上官轻云才稍稍退开,嘴角扯出一道银丝,望着她红云遍布的娇颜,他脸上的淡笑,似乎带着点邪气。

傅尔焰睁开眼,有一瞬间,不知身处何处的迷茫,娇憨的表情让上官轻云轻笑出声。

她被他的笑声拉回神智,想到自己的目的,傅尔焰难得乖巧地靠在他怀中,窦丹纤指点着他的胸口,语带酸意地问:“轻云哥哥你学坏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接吻了?是不是跟路边野花儿去哪厮混了?”

失笑地抱住她在他胸口作乱的小手,上官轻云柔声说道:“我有洁癖,只认你一人,至于我的吻技如何,你最懂了不是吗?可能是我想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吻你,对你上下其手,不知不觉就进步了吧。”

即使是调情的话语,他脸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折损他的谪仙气质,与她的一脸妩媚春情全然不同。

傅尔焰闻言,垂下双目掩住瞳孔中快要失控的柔情,伸手拉下他颈项,娇躯紧贴他修长的身子,暗示性地磨蹭着,小巧贝齿轻轻一咬他圆润的耳垂,激起他敏感地一颤,遂在他耳边低喃:“轻云哥哥,焰儿好想你啊……”

第一卷 o74 被翻红浪

傅尔焰美目流光,娇笑着,牵起上官轻云的手,带他步出偏厅,绕过回廊,朝她闺房走去,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似乎傅尔焰手下的人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好事,因而体贴地避开了。

刚关上门,她突然用力地将他压在门上,小手扯着他的衣服腰饰,柔软的菱唇或舔或啃地游走在他颈项、喉结等敏感处,使劲浑身解数挑逗着他的感官。

她的热情,使他浑身燥热,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他微微推开她,一把打横抱起,掀开纱幔,大步走向床边。

她身上的配饰,肩头的薄纱,金丝绣鞋,他的发带,腰饰,褪落了一地,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入层层锦被,微凉的唇瓣膜拜着她圆润的肩头,丰润的胸口,精致的颈项,艳丽的容颜,小巧地耳垂。

他的缠吻不断落在她身上,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过,缠绵得如同糖饴般甜蜜,她情不自禁地娇喘连连,沉沦在他怀中。

拉开他胸前的衣物,她不甘示弱地将唇印在他胸膛,引得他喉间溢出一声粗嘎的低吼,大掌一边贴身游走在她身躯,一边轻巧地除去她身上剩余的衣物,随后又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身上的。

两具身躯如初生的双生子般,紧密交缠在一起,探手确定她足够湿润来迎接他的硕大之后,他一个挺身温柔地占有了她滑若凝脂的温暖身躯,将自己深埋入她的柔软。

她勾起修长匀称的腿,缠在他腰间,弓起身子承受他有力却不粗鲁的占有,涣散的美目盯着他激|情中带着些微自制的神情,口中溢出的吟哦与他的粗喘融合成和谐的曲调,似乎在祈求他更热烈的拥抱。

他精壮裸露的胸膛上布满细细的汗珠,不断在她身上挺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觉让淡然冷清的他,上瘾地沉迷于其中。

“天,焰儿,你好甜……”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述说着绵绵情意。

而回应他的则是傅尔焰更妩媚的娇吟,以及热情的回抱。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几番沉沦,欢吟不止。

两人的闺房之乐,甜蜜爱语,以及床铺的摇曳声,巨细无遗地传入了深埋在闺房之下的地牢里。

许灵儿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眼角的泪已流干,像具破败的娃娃般,任由三个粗鲁恶臭的男人在她身上起伏,愿以为身心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放空自己。

只是,耳边却还是不断传入上官轻云与傅尔焰燕好的声音,如同一尾长鞭狠狠地抽在她心上,带出一道道飞溅的鲜血。

她为何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许灵儿的双眼开始浮现点点疯狂。

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她其实还是那个在许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许家大小姐。

然而鼻息间溢满的,男人浓烈的情欲味道,混合着地牢中潮湿的霉味,男人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蹂躏的触感,下身灼烧般的刺痛,如此真实的触感,提醒着她,她正无力地躺在三个陌生男人的身下,失去为了心爱的师兄保留多年的清白,而心爱的师兄却在她地牢之上的房间里与人翻云覆雨。

心剧痛到她几乎窒息昏阙,但却一次次被拉回现实,身上的伤口迸裂,沁出鲜血,却阻止不了眼前三个服下,气血翻涌的男子。

下身因失去贞洁,以及三个男人的粗鲁对待而鲜血直流,她虚弱地连让自己解脱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傅尔焰那残忍的艳笑,许灵儿的双眸盈满恐惧。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今生最不该招惹的就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冷酷女人。

只可惜她的悔悟来得太晚,眼前的一切,她已无力更改……

又一次攀上激|情的顶点,傅尔焰承受不住地昏阙于上官轻云胸前,取过身下的锦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上官轻云拥着她,眼中浮现复杂的神色。

她撒娇地缠着他在床上厮混了一天一夜,却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问题,每当他要停下,她馨香馥郁的玲珑娇躯就贴了上来,挑逗得他欲罢不能,只能随波逐流地被情欲灭顶。

虽然身体无法抗拒她无边的诱惑,并不代表他已经停止思考。

她有心事,他知道。

但,她的心思藏得很深很深,谨小慎微地不让他触及,即便在床榻间,两人如此契合,他却感觉到自己触碰不到她的真心。

大掌抚摸着她红润的脸蛋,将她的头微微推向自己,枕在他肩上,上官轻云凝重一叹。

“焰儿,我该怎么做才好?”

傅尔焰向来惊觉浅眠,昏厥未久,便朦胧转醒,见上官轻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勾起一抹慵懒的微笑,娇嗔道:“轻云哥哥,人家好累,身子好酸。”

上官轻云宠溺地笑了笑,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后腰,暗中运气,内力自他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身子,舒缓了她的酸痛。

她娇笑地缠上他,却被他轻轻拉开。

“焰儿,已经一天一夜了。”

傅尔焰舔了舔红唇,秀眉一挑,语气中稍带不驯。

“轻云哥哥是累了吗?”

上官轻云并未因她的挑衅而稍变神色,制住他在身上作乱的小手,说:“不想和我谈谈吗?”

“不想。”

“那,先放过师妹吧,她的家人怕是已经等急了。”

傅尔焰眸色渐沉,嘴角挂着冷笑,讽刺道:“轻云哥哥真是扫兴呢,明明和我睡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的姑娘,就不怕我吃醋吗?”

上官轻云无奈一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尔焰沉默地望入他眼底,突然笑开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让人放了她。”

诧异于她的突然转变,察觉到她神色有异,上官轻云蹙眉,担忧地问:“你没事么?”

“我很好。”傅尔焰垂目,淡笑着回答,推开上官轻云突然起身,朝门口拍了两下手。

青衣前来领命。

当着上官轻云的面,傅尔焰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去把许灵儿放了。”

青衣眸光一闪,面露异色,匆匆告退。

傅尔焰关上房门,反身落栓。

“既然我答应了轻云哥哥的请求,轻云哥哥是否也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你说。”

傅尔焰微微一笑,要求上官轻云将双眼闭起来,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上官轻云依言闭眼,敏感的听觉察觉到她似乎倒了一杯水,之后听她一声闷哼。

他刚要张眼,却被傅尔焰出言阻止。

“还不行哦。”

轻巧的脚步声悄悄移到床边,突然他的唇被她的唇瓣紧密贴住,小舌蛮横地撬开他的牙关,浓烈的酒味弥漫在他口中,隐约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上官轻云睁开双眼,见傅尔焰的脸近在咫尺,紧闭着双眸,脸上有着不自然的苍白。

握住她肩头,轻轻推开,他却察觉到四肢异常沉重,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你……”

该死,她对他下药!

傅尔焰直起身子,冷眼望着他,一语不发。

“别、别走。”

他收拢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傅尔焰冷漠地抽出自己被包裹在他手心的柔荑,后退几步,胸口晕出一小片濡湿,随后,转身离去。

第一卷 o75 复仇棋子

身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离开的,许灵儿浑身裸露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空洞的眼没有焦距。

地牢的门突然打开了,傅尔焰只身一人走入地牢内,脸上撤下了常年挂着的媚笑,一语不发地靠近许灵儿。

心如死灰的许灵儿知道有人靠近,却无意多费力气去看一眼,直到眸中印入了傅尔焰冷艳的面容。

“呵,果然还活着呢,本宫的招待你可满意?”

许灵儿眼中迸发出仇恨,耻辱,绝望的复杂神色。

傅尔焰嘴角勾着冷笑:“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宫玄奕逃了,现在整个江湖都视许家为过街老鼠,许家的地位将会被其他门派渐渐代替,而其营生、家产,也会被渐渐吞并,许家的没落已经是注定的事了。”

“知道那天在宴席上,本宫在你身上下的是什么吗?”见许灵儿对她的话没有太大反应,傅尔焰心怀恶意,自顾自地继续道:“那是本宫新近培育的血丝虫,症状如同富贵病,体虚无力,咳血失眠,最后精血耗尽而亡。除了本宫之外,没有人知道解法,寻常大夫只会用老母鸡人参汤吊命。”

见许灵儿还是一脸木然,傅尔焰蹲下身子,出手扣住她满是血污的下巴,残忍地问:“你觉得以许家现在的处境,能供你喝多久的大补汤呢?本宫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父兄为了许家焦头烂额,却无力挽回,最后散尽万贯家财,而你的病则是压垮许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届时,树倒猢狲散,还会剩多少人,留在许家,伴在你身边呢?”

听出她言下之意,居然连她父兄都不愿放过,许灵儿一脸狰狞,欲奋力撑起身子,却一丝力气也无。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留在这里等人救吧,也是时间离开了。”傅尔焰站起身子,拍拍手,留下一抹意味不明的惨淡笑容,消失于地道之中。

地牢之上,傅尔焰的闺房里,所有摆设装饰、日常用品全部被撤去,仅留最基本的家具,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床榻上红色的锦被上压着一位面容清俊,气质优雅的公子,公子双眼紧闭,双唇不断溢出呓语,面覆薄汗,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昏睡中的上官轻云,眼前不断出现傅尔焰最后留给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孤寂,看得他心都绞起来了。

突然,他张开双眼,从床上惊坐起来,眼前的房间熟悉而陌生,空气中带着已经淡去的换爱过后的气味,也带着冷清。

上官轻云急忙下床起身,忽觉一阵晕眩,手撑了下床柱,才稳住身形。

套上鞋,他立刻出了内室,外室与内室情况相同,已经人去楼空。

她已离开的认知,让上官轻云一阵心慌。

“不,不会的。”

他夺门而出,施展轻功,掠过了前厅,偏厅,花园,厢房,却是同样的空无一人,残酷的事实提醒他,她又一次不告而别。

上官轻云脸上淡然不复,气恼地大掌一挥。

轰的一声,身侧的一座假山立刻化为沙砾,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延伸向地下的通道深不见底,洞壁上每隔数步镶嵌着一颗如鸽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将地道照得灯火通明。

上官轻云心中浮现希望,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拐过数道弯,他内心疑惑似乎一直在附近打转,终于眼前出现了一道微敞的铁门,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许灵儿奄奄一息地躺在房间的中央,身上鲜血淋漓,衣不蔽体。

“师妹!”

上官轻云匆忙脱下外套上前,将自己的衣服盖在许灵儿身上,虽然他自两年前开始对许灵儿心怀芥蒂,但始终有着一份同门之谊,见她如此凄惨,不可谓不诧异。

看到上官轻云终于前来,许灵儿眼中溢出了痛苦的眼泪,喉间呜咽。

上官轻云轻扣她下颚,往她口中一看,发现她居然被人割了舌头。

“这是焰儿做的?”

他内心极度不愿意考虑这可能性,却见许灵儿费力地微微点头。

“她……”

她就如此心狠手辣?师妹究竟与她有何仇,至于如此?

“怎么会这样?”

上官轻云眼中的清明渐渐被惊惧与难以置信取代,她何时变得如此蛇蝎心肠?还是说,他从来没了解过她?

突然空旷的地牢内,传来了傅尔焰性感中带点沙哑的嗓音,抑扬顿挫间似乎带着些刻意的愉悦。

“上官轻云,可满意你见到的?”

“焰儿!”他立刻抬头四处寻找,地牢空间较大,但结构简单,没有任何能藏人的角落。

“别找了,我在地牢上面的房间,就是你我燕好的那间。”

他在地下绕来绕去,居然来到了他与她欢爱的房间之下?那她的声音如此清楚,是不是意味着……

“嗯,你猜得没错哦,我和你燕好时的声音,你师妹,许家大小姐听得一清二楚。”

“焰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上官轻云盯着头顶的承尘,一脸震惊。

傅尔焰冷笑一声:“我本就是这样,不是吗?”

上官轻云修长的身形轻微晃了晃,一切的疑惑似乎都解开了,喃喃低语:“你是故意的,突然转变态度,缠着我不放,就是为了利用我,让师妹听到你我欢好的声音。”

“不愧是上官家大公子,果然一点就通。”

她的大方承认,如一记重拳敲上上官轻云心头,修长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胸口不由一滞。

“难道,这几日,你的情意都是装出来的?难道,我对你的喜爱,一丝一毫都进不了你的心吗?”

他的问题,让傅尔焰稍稍晃神。

她真的没感觉到吗?不,她感觉到他对她的好,但这好来得太晚了,若是两年前,她或许会欣喜若狂,但现在……

“是。”

上官轻云心口刺痛,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

“焰儿,怎么会这样……为何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你的恨真的那么深吗?”

“是,所以我要复仇。”

复仇……他只是她复仇的一颗棋子?

“为何?难道只是因为两年的那件事?”

“‘只是因为’?”傅尔焰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突然放柔,缓慢,却无比清晰地说道:“上官轻云,你可知,你曾经也身为人父。”

上官轻云沉默片刻,回道:“我知道。”

“是吗?轻风说的?”

“嗯,重逢后我心里虽挂念着这件事,却一直没有问出口,怕你以为我是为了孩子而靠近你。”

“孩子?哈哈哈哈……”傅尔焰突然哀极狂笑起来。

“没有孩子啊,怎么会有孩子?你根本不要这个孩子啊!”

“你说什么?”她语气中的疯狂与痛楚,让他心惊。

“没有孩子啊,你为了救许灵儿,伤我的一掌,已经将我的孩子扼杀在腹中。”她的声音有些闷,似乎埋首于双臂中痛哭。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印如他心头,他失神地瞪着承尘,脑海一片空白。

没有孩子……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瞬间如置身于冰窖,那深沉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比情蛊发作时的经脉逆流更让人痛不欲生。

他都会这样了,那骨肉连心的她……

“焰儿!”

他拔腿,朝地道出口掠去。

第一卷 o76 重回易钗

当上官轻云冲回那房间,傅尔焰已无影无踪,仅留一缕暗香在空气中浮动。

对于她此次离开,上官轻云的反应较之先前剧烈许多,担忧、懊恼、心疼、愤怒,各种情绪的纠葛,让他气血翻涌,发泄般地一掌拍向房中的顶梁柱,一时间整间房竟如遇地震般嗡嗡晃动,粉尘纷纷飘落。

之前,她狠心地一消失便是两年,而这次她去意更决,而他又要花多久时间,来寻觅她的踪迹?

上官轻云一脸铁青地闪出城北大宅,冲到自己产业,丢下一块令牌,要求手下将消息发出去,势必尽快截住傅尔焰,并派人通知许家去城北大宅接人,自己则前往有过数面之交的衍州城知府处,请求看紧城门,并派人协助。

然而,尽管他已在第一时间采取了各种行动,来阻止傅尔焰出城,但依旧不如赤炎宫行动迅速。

傅尔焰再次消失于茫茫人海……

墨华王朝,现今由羿巡帝执政,其下育有十一位皇子,七位公主,十一位皇子中九位已经封王,仅余五皇子与最年幼的十一皇子还未封王。

羿巡帝子嗣为羽字辈,十一位皇子中,大皇子早夭,太子为二皇子,体弱多病,因而有资格继承正统的皇子们均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而其中最不受宠的是已经封王的八王爷,珣阳王墨澈,他是唯一一个被剥夺“羽”字的皇子,原因是他母亲为后宫逃妃,曾经是羿巡帝最宠爱的妃子,因而对于这个孩子羿巡帝心中是爱憎交加。

赤炎宫,深处的一座精美绝伦的小殿中,傅尔焰正靠着床上的软垫闭目养神,床前孙无药正在帮她把脉。

她面容惨白,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使其平日的妖媚冶艳黯淡了几分,身上的薄被压在胸口之下,不及麝脐的肚兜下隐约露出白色的纱布。

孙无药一脸烦躁,忍着对眼前人破口大骂的冲动,压抑住嗓音说:“你旧伤未愈,底子还虚,居然再取心头血,你是不要命了吗?”

傅尔焰睁眼,美目一瞟,似对他的气恼有些不以为然,声音稍许中气不足,道:“我只是想把该结束的快点结束掉,以后就再也与他无关了。”

“无关?哼,你真的断得了吗?或许,我该问,他会让你说断就断吗?况且,你行动范围就在皇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是会被发现的。”孙无药忍不住开口嘲讽她的鸵鸟心态,就他的观察,上官家大公子绝不可能就此轻易放弃。

“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况且我又是蒙面,没那么容易见面。”傅尔焰抬手要求他中止接下去要说的话,“我现在情况如何?”

“你的情况你自己不知道,本来服用增进武功的毒,就把你的底子快掏空了,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不好好养着,还要出门?”

傅尔焰的手不自觉地拂过胸口的痛处,明明只是一个比针孔大不了多少的小伤,放在心头却能伤人根本。

“不碍事,很快就会好的。”

孙无药神色冷凝,忍不住回嘴:“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只会用毒的,一边待着去。”

“你是宫主,还我是宫主?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傅尔焰秀眉一挑,立刻将孙无药的气势压了下去。

青衣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内室,打断了两人的张怒跋扈。

“宫主,王爷来函。”

傅尔焰伸手,接过。

信封里装着一封信,以及一张人像。

人像上是一位爽朗洒脱的男子,笑得悠然自得,无比惬意,与墨澈有着几分相似。

傅尔焰瞥了眼人像,迅速将手中的信函阅览了一遍。

身旁孙无药双眉紧蹙,忧心地问道:“那么快又有任务了?”

“嗯,离开易钗阁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数日后的傍晚,富丽堂皇的京城第一花楼,易钗阁的大门刚打开,便被蜂拥而至的新老主顾,几乎踏破了门槛。

里面的大小花娘们,在四大名花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接待着上门的贵客们,然而那些上门的老少爷们儿,不急着与自己相好的姑娘进入房间,反而纷纷坐在大堂中品酒吃菜,似乎是在等候什么人。

戌时刚过,一顶小巧玲珑的红艳软轿,由四个壮汉抬着,从易钗阁门前小街的一头摇摇晃晃地移来。

一到易钗阁门口,软轿被轻轻被放下,从里面探出一只白里透红,几乎能掐出水来的莹白玉手,一旁的黑衣女子上前扶住,轿内人软弱无骨地靠在黑衣女子身上,由她搀着踏入易钗阁大门,那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媚态,着实惹人心怜。

刚踏入易钗阁原本宽敞,今日有些拥挤的大堂,众等候多时的男子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朝由青衣搀扶着的蒙面美人表达关切之情。

“焰娘,听说你回乡养病去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焰娘,前几日听说你要回来了,我今天推掉所有应酬,就在这儿等你。”

“焰娘,你身子如何,我带来我家上等的千年老参来给你补补身子,你可千万要顾好自己。”

“焰娘,别用他的老参,我这儿有上好的血燕。”

“焰娘……”

傅尔焰听着纷乱的说话声,略感头疼,一双眼却带笑意,一一颔首回应。

“李老爷,我这不是想您吗,病刚有些起色就回来了。”

“王公子,您的厚爱,奴家感激不尽。”

“多谢周少爷的老参,也谢谢徐老爷的血燕,有你们的爱护,奴家一定会尽快康复的。”

三言两语将周围的老少爷们儿,哄得服服帖帖。

傅尔焰轻移至二楼楼梯口,对着堂下所有为她而来的男子福了福身,娇声道:“奴家多谢诸位贵客的厚爱,但今日实在体力不济,先行告退,日后在向各位问安。今日的酒水,就算在易钗阁头上,众位喝好玩好。”说完,脚下一软,朝青衣身上靠去。

见美人抱病,那些被美色冲昏头的男子们,均心疼地要美人早些休息,况且今日酒水免费,他们实在不亏。

傅尔焰在青衣的搀扶下,转身离去,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被二楼雅座的一主一仆尽入眼底。

男子一身淡蓝长袍,面容英朗,嘴边挂着爽朗的笑,悠哉地小口啜饮着杯中的美酒。

“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旁边一十几岁的小仆,低头恭敬地回答:“是,我已打听过了,知道这女子今日回来,就马上告诉了公子您,您现在是否要与她见面,我立刻安排。”

小仆脸上带着一股子傲气,似乎对于自家公子屈尊降贵,特意前来烟花之地,见此女子有些介怀。

在他眼里,身为鸨娘的女子根本没有入自己公子之眼的资格,而自家公子既然想见,那么那女子便应该感恩戴德地俯首叩谢。

他刚要出门,却被他家公子阻止。

“你也听人说了,她今日抱病,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吧。”

第一卷 o77 蓝衣公子

“姑娘,那位公子又来了。”青衣低头恭敬地立于傅尔焰身边,小声禀报着。

易钗阁二楼雅间的窗大敞着,但层层金色薄纱,只许人隐约看到期间有人影晃动,看不出具体是谁。

傅尔焰立于窗栏边,睨视着楼下的纸醉金迷,嘴角的微笑带着讽意。

一双波澜不兴的眼扫过楼下一个个男子,最终停在了一位独坐于角落,仅有一小仆陪伴在身后的男子。

从那张俊朗英挺的脸上,看不出男子的年纪,乌丝以玉带整齐地束于脑后,一双剑眉浓密却不粗狂,其下星目如炬,炯炯有神,看得出是位有自己坚持,不轻易妥协的人,线条清晰的鼻子下,是一张仿佛染了胭脂般的殷红薄唇,与墨澈略有几分相似的面貌,但一袭蓝衣,展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洒脱气质。

傅尔焰嗤笑道:“我现在知道了,兄长那邪佞的长相绝对是后天造成的,你看人家长得多正派。”

青衣低头不语,对于自己主子嘲笑兄长的话充耳不闻。

“你说,他这天天来易钗阁报道,所为何事?”

“这……属下不知。”

傅尔焰媚眼儿一眯。

“是吗?我也不知道呢,要不我们这就去会会他?”

就在她审视堂下人的当下,那名男子突然抬眼,一双如炬俊眸,穿过雅间窗口,直射入傅尔焰凤眸。

好敏锐的人儿。

傅尔焰暗暗吃惊,正欲下楼一探究竟,却见自家花魁头牌长歌,摇曳生姿地在小侍女的扶持下,朝男子那桌走去。

傅尔焰微微侧头,询问青衣:“这是?”

“那位公子来的这几天,仅只身独饮,不曾点过任何花娘,似乎在等什么人,又似乎只是喜欢独自一人。但公子气质斐然,常有花娘上前邀约,均被拒绝,仅长歌一人被默许入座。”

“哦?”傅尔焰秀眉一挑,“来青楼,不点姑娘,光喝酒,他当我这儿是酒楼么?不过……气质斐然?呵呵,青衣是否也看上这位公子了?”

青衣面无表情地忽略了傅尔焰的调侃,问:“姑娘,是否需要我去警告下长歌?”

傅尔焰冷眼望着一对丰盈几乎贴上蓝衣男子的易钗阁头牌,一身金红华服,仿的是傅尔焰平日的穿着,小巧的脸盘精致妩媚,标致的五官透露着丝丝风情,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长期浸滛在花街柳巷,使得她身上带着与傅尔焰截然不同的媚态,却缺少了傅尔焰骨子里透出的慑人气势。

她朝着男子笑得极为甜美,眼中带着满满的爱慕,以及势在必得,让旁人一见便知,可身为被献殷勤的正主儿,男子却无动于衷,只是礼节性地回敬,丝毫不受花魁魅力的影响,让身为花魁,长期被众人捧在手心上的长歌暗暗生恼,一颗心却不由地为之沉沦。

傅尔焰将男子的从容,与长歌的倾慕看在眼里,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

“不了,长歌不是我们的人,贸然下去抢人,怕是会让她察觉,就让她招待那位公子吧,不过……就她那点儿出息,易钗阁花魁的位置应该要换人坐坐了。”

三言两语暗示了她的决定,傅尔焰负手,消隐于层层帐后。

之后的几日,那位蓝衣公子仍是坐于角落独自喝酒,也仅有长歌一人能相伴左右。

易钗阁头牌居然自降身价,前往大厅主动陪酒,这让其他前来寻芳的男子们又羡又妒。

而长歌也满心以为自己是因被蓝衣公子接受,才被容许坐在身边,身为花魁的傲气,在这位公子面前荡然无存,但她却没发现,不管她如何温柔待人,他却不曾对她介绍过自己。

这样的平衡很快便被打破。

傅尔焰正在易钗阁后院雅间中,为外出寻货许久方归的李老爷斟酒,李老爷听闻易钗阁焰娘病愈归来,重掌易钗阁,便迫不及待地带了两方上好玉石前来探望那媚到骨子里的小娘子,虽然知道自己吃不到,但能看看,饱饱眼福,有时候摸上个两把,也能过过瘾,况且,她从来不白收他的宝贝,往往会从他应付的银两中扣除一部分。

只是他屁股还没坐热,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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