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那同性恋怎么办那算什么”小三望着我,动不动。
“我不知道同性恋算什么,我反正不是。那他妈的是异数,那是违背人伦。”
他望着我,久久的没有说话。我以为我没有说服他,其实我也没有说服我自己,我身边没有同性恋,我也不认识同性恋,同性恋离我很远。我就是搞不懂难道个男人瘦削的尖臀趴那比女人丰满的臀趴那更具有诱惑,反正我是没明白。小三突然说了句,“李木子是同性恋。”“什么你说什么”我有点震惊。李木子就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这辆车的主人,那个头发短短目光坚毅的小女人。“那她跟你有性生活吗”我问。
“要什么性生活,只有她能帮我发财就行。她答应和我在起,她答应帮我出专辑,她圈里有人,她妈让她结婚,她就找了我,她说我不能限制她的私生活,她也不限制我的私生活,爱咋的咋的。我觉得挺好。”小三转过头去,我看见他的侧面曲线刀砍斧凿般僵硬冷峻。他伸出手去,在窗外接着雪花声不响。“你别担心我,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早就想到了这些,这些都困扰不了我。我早就想过,人生有四个选择。是成为个吸毒者,只有吸毒能够拯救我,让我去另外个世界,远离痛苦,我他妈的太喜欢吸毒了,可毒品又太贵,买不起。二是成为个同性恋,不尊重生活的规定,但我又发现我他妈的太爱女人了,我就是喜欢和女人呆在起。三是自杀,我试过,疼,再说还有我妈在,我要是自杀了,我妈肯定死定了,关键是我不知道死了以后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是比这更不靠谱还是比这更牛逼,我都不知道,如果比这还拧把,那不是白死了吗四是看到神迹,让我知道有另外个世界,那样我就不会这么拧把了,我会用另外种方式去生活,哪怕是看到鬼也行,看到牛头马面都好,起码我知道自己并不孤独,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个虚幻,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宗教信仰就是让你相信有另外个世界,相信你眼前的痛苦都只是暂时的,但我不信。善男信女都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话去听,那都是自欺欺人,我不信,我也没法相信,除非有天你让我亲眼看见神仙,哪怕是看到只鬼,我也信了。最后个选择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爱。不要去想那么多,想了也没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让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爱,吃更好的饭,做更牛逼的爱,操更好的姑娘,就是这样,否则我又何必活着,所有的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那都是有话语权的人说的,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说,也只有他们能吃更好的饭,操漂亮姑娘。我们不行,但我们定要争取行,就是这样。生活什么是意义,这他妈的就是意义,每天生活在表扬和欺骗当中就是意义。”
雪花飘飘洒洒,车头因为发动机的缘故,雪落下来就溶了,而周围却早已铺满了片。我站在那,看着小三开着车慢慢地消失在拂晓,看着车刚才留下的个印迹发呆,在片雪地里有个车形的空地,只有那里还干干净净,但我知道,再过会,我转身离去会,雪就会把这里覆盖掉,把它变成和周围模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样。
144.
只狼被农家当成狗,拴在门前看家护院。没有人的时候 ,狼迷茫地看着远方的原野,那里似有狼声,但是主人回来了,它只有学着狗摇尾乞怜,隐藏了狼性,在生活的缝隙中苟延残喘。我们在生活的核心打转,却看着生活的泡沫在四周慢慢泛起,直到漫上脖颈,白花花的,漫山遍野,不能呼吸,无法言语。在这点上,我,谢峰,小三,邵刚,大家都是样,生活远远不会如我们所愿。
那种站在阳光下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时候就像梦里才有的场景,它有着褪色底片式的效果,偶尔也会有点绚烂的颜色,但是它好像只有在梦里才能存在,每每醒来的时候,我都会怔怔的呆上好半响,最后痛苦万分。但问题是它确确实实存在过我的生命里,每每在深夜我便会去触摸它,满怀爱怜的看着它,从内心里低低的呼唤它,它从心底流出,至黎明前消失。
145.
小三是个奇人,当然这得是在陌生人的眼里。在很多时候他都有点世间皆浊我独醒的味道。我很讨厌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因为不太确切他的状态处于个什么样的范畴,我有时侯也很模糊,尽管我认识他有很多年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瘦,后来越来越瘦,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的骨头细,其实不是瘦,他甚至说自己还有肌肉,我摸过,但也不确定,每个人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吸毒吸瘦的,这点我敢肯定不是。因为后来他吸了毒以后,也还是那么瘦,由此可见,他的瘦是与生俱来的,与后天的失恋早泄愤怒沮丧并无关联。这点我们几个朋友都商量过,估计是。小三出生的时候他老爸年近五十老妈年近四十已过最佳生育年龄的原因,导致营养不良所致,这是事实,小三自己也无法否认,最后统口径拍棺定论,在小三瘦身记事上从此再无法反驳。
小三是不会哭的。哭是个很尴尬很无助的表情,这点大家都懂,作为自诩为天使下放的小三,更加明白。然而很不幸的是,我看见过次,唯的次,当然吸毒及醉酒后的反应不在其列。
在学校的时候,我和他经常形影不离,不是在学校食堂门口轮蹲抢饭,就是在某次斗殴中双双出现。我说过他很瘦,但是凭良心说,他不算丑,勉强算得上气宇轩昂。我们的学校是个刚升为职业学院的艺术院校,鱼龙混杂。小三的初中高中都和谢峰混在了起,结果最后是靠着小三有个在电影厂当电影导演的父亲进来了这里,此种人等还有批,乌烟瘴气由此而来。当然他最后就连毕业证也没有要。而谢峰则去了另外所遥远而又莫名的三流大学,神州鼓王学起了会计。我是后来小三带着谢峰来我校游玩时见如故的,这是后话了。小三的胆量在那时有点无知无畏,摇滚青年在那时的所有举动他几乎都有过,十个手指戴九个戒指,穿魔鬼衫,烫爆炸式发型,在校园里招摇而过,在宿舍天台弹吉他给姑娘听,趴在女生宿舍铁门上像蜘蛛样和姑娘吻晚,天亮的时候却疲倦的推醒我埋怨那姑娘有口臭。此类种种行为后来想起不由令人发指,但是当时还是迷倒了些无知少女,显然那个口臭的姑娘就是其。但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真正让他心神荡漾的姑娘却是个朴素清纯的主。当时我正在和青青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时候,他突然消失段时间,我也没有注意。直到有天黄昏,他找到我,脸色颓废,这和后来的颓废显然不同,每每想起,少年维特的烦恼就是如此。在城市的最西边到最东边的公共汽车上,他伏在我的怀里,两眼湿润,车窗外的夕阳淡淡映上来,他望着泛红的湘江水,言不发。车上人很少,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情绪漫到四周,后来我想起那段时光,总是能够记起,唏嘘不已。
事后很久,我才听说,那个姑娘表面清纯素雅,实质上也是个有阴影的主。小三的貌似怪异前卫在她面前根本不堪击,两个人散步散了宿,散到小三的床上,可惜他死也不说那晚有没有故事发生。后来经过我和谢峰的长期推证估计没有,因为事后几年他对此还念念不忘,男人嘛,只有没有上手的姑娘才会耿耿于怀。此种情况由此可见,小三的初恋远远没有他的语言生动,江春水向东流啊。
146.
青春期的东西是咄咄逼人的,它的到来是那么凶猛,你无法拒绝,走了的时候,却是欲哭无泪,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又盼着童年,人啊,谁能解释。我和小三的青春最深刻的次是丢在了学校后面的水塔旁。学校原来据说是个杀人的高岗,长沙市枪毙犯人都在那,现在的围墙后面还是个巨大的坟场。学校在坟场旁耸立了座水塔,水塔旁边可能是血肉滋润,土地肥沃,长了片莫名的树林,绿草殷殷的。我和小三下课后,就随意的到这来走走,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扳下了根树桠,“喀嚓”的声音好像刺激了我们,随后的行为就像疯了样,我们不畏艰险的袭击每棵树,跳跃蹬踏扭曲撕砍,直到我们的视线里再没有棵树能超过我们的身高。烈日下,两个生猛的年轻人大汗淋淋的站在那里,小三脱下衣服,光着膀子在棵斜倒下去的树下洒了泡尿,随后我们扬长而去。后来想起,青春期的躁动是那么明显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次次。
小三还是个没落的贵族,这是他自己说的。他家的电冰箱彩电空调录像机甚至家具都是八十年代购置的,隐隐的透着那时候的贵气。直到现在,他家的那台苏联早期造的冰箱仍旧是虎虎生威,半夜经常会传出坦克般的轰鸣声,第次睡在他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厨房里放了架战斗机呢。
小三的房间是我们帮他布置的,铺上旧地毯,把窗户用黑木板全部钉上,门上的窗户眼用黑纸蒙好,地上丢两个席梦思,个别致的立式台灯,地的杂书,台老式的长江音响,就切搞定了,墙壁上用笔写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什么:不准和轰隆隆睡觉啊,轰隆隆就是谢峰,谢峰因睡觉鼾声奇大而得此名,还有什么 啊,啊等等不雅的词汇,我还极其愚蠢的在墙上写过什么类似于“长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那样的抄袭罗大佑的无聊诗句。当然谢峰也有些后来令我们想起就哄堂大笑的话语:“我只想拥有个辽阔的天空和个真正爱我的女人,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每隔段时间,墙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又多了些陌生女孩的呼机,美女图吉他漫画在墙上也是点都没有少过。
就那么间房子,成了我们后来所有的记忆,关上门,白天也成了黑夜,个个逃学的夜晚白天就在那里度过。有段时间小三喜欢放本b的新专辑大时代,“天黑了,火红烙印的世界游弋扭曲的状态,蒸发的爱漫天覆盖,经呼吸渗入脑海,渗进理想”黄家强的声音在四周回响,软绵绵的,没有张力,像四周的黑暗默默袭来,渗进骨髓,血管,最后麻木望墙,直至沉睡,直至天明。很多年后,小三告诉我,黄家强的这首歌肯定是吸过毒之后写的,说这话的时候,小三已经初尝大麻的诱惑,他边说,边和我在北京的凌晨低头走路,眼神空洞。
147.
每个人每天都会与不计其数的人擦肩而过,有的会成为知己,有的就成为了陌路。想起王家卫在堕落天使中的这句话,我就唏嘘不已。金成武夜半无人给猪按摩的场景在多年以后让我再看见时,那昏暗摇曳的灯,那落寞孤寂的眼神,下子就让我回到了那间黑暗的房间,三五人窝在床上,有搭没搭的说话,正在悄然流淌的音乐,顺着天花板默默上扬的烟雾,夜半无人时喃喃的低语,凌晨疯长的情绪。
有次,我们坐在小三的房间里,听着音乐,谁都没有说话,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我和小三谢峰三人,可那晚却是隐隐的觉的有点不对。谢峰开始敲打他面前无聊的手鼓,过了会索性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口里骂骂咧咧;小三两眼看墙,好像要把它看穿样;而我则在墙上细心地画着个女人的捰体像,就快收尾了,画了半个小时,我尤其注意了突出她的臀部,很明显我是有些恋母情结的,但当时我自己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对女人的臀部比较感兴趣,我画得很精致,我也认为很到位,但谢峰把她破坏了,他在她的臀部加了条尾巴。
我们总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出门。三点的车很少,马路也显得尤其的宽。我们躺在马路上字排开,看着星星,当货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时,那个精神恍惚的司机度回头张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最后在我们压抑不住的疯笑中精神抖擞地摇头而去。快十年了吧,我都快想不起来了。那晚后来我们好像都很开心,还举行了跑步比赛,在空无人的马路上奔跑追逐,轮流抽根烟,相互对骂,到天明才回小三的房间。
幽蓝的血管,苍白的肤色,空洞的眼神,神经质的气质,不敢愤怒,也不敢声张。城市上空飘扬的那些工业废气,从小便进入了我们的身体,在毒气密布的胸口上,我们欲望丛生,伪善如流。在每个城市的街边,在每个入夜的动人之处,你也许都能看见我们,群皮肤苍白的年轻人,眼神恍惚,行色匆匆,不停的行走,不停的奔跑,在每个黑夜白天,我们直以为我们就会这么不知不觉奔向未来,奔向死亡。
148.
回顾是为了告别,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愉悦,我试图能够分清,但就好像小三的歌里唱到的样,“哦,我还不知道青色蓝色谁重要,哦天使快来到,天使快来到”
子夜的车轮压着路面发出的声音,像架巨大的时间机器,它驱赶着我们在轰隆隆的分贝中把所有的热情都消失殆尽,直到切化为虚有,化为尘埃。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陪伴我的除了键盘那清脆的声音之外,就是这时大时小的车轮声。有时我会专注的听,有时会当它像背景声样,无动于衷。我能听出卡车的声音,还有小轿车的声音河南人开的拖拉机的声音,电单车的声音,它们的声音各不相同,时远时近,消逝在时间的另边。它们在路交汇,互让,然后疾驰。我总爱想像它们是如何在子夜时分呼啸而过的情景,暗蓝色的画面,叼着烟卷的司机,慵懒的表情,也许还有点淡淡的倦意。在无意中我好像在窥探个我未曾到过的世界,浮想联翩,车上究竟坐着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在子夜时分的表情,他们的想法,他们在路上的心情。我喜欢揣摩他们,就像揣摩大红和小红样。
大红小红是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买的,它们躯体鲜红,眼睛黑黑的向外鼓着。大红很憨厚,像个稳重的中年人样,游得不急不慢,睡觉的时候动不动。而小红却不样,就像个孩子,活泼可爱,它游起来的时候像箭样快,而睡觉的时候还会哗哗的弄出水声。哦,对了,它们是两只金鱼,两只很漂亮的金鱼。
我把它们用个玻璃缸装着,放在电脑桌上,每天晚上它们都在台灯的照耀下,在键盘的敲击声中陪我码字,无聊的时候我会和它们玩对眼,有时我和大红能对视很久,而小红就没有什么耐性了。我直觉得在我揣摩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揣摩我,尤其是大红,它看上去那么自信,那么睿智,很多次和它对眼,我都没能对过它,这除了它的眼睛凸在两侧,我不知该和它对左眼还是右眼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它的气势,它看上那么悠闲自在,好像是个入定的高僧,超出世外,不在五行中。尽管它们的生活是我在安排,但实际上我对它们没有任何把握,它们不属于我,它们只属于自己。不管是它们的身体还是灵魂,我坚信它们有灵魂。虽然在我的安排下,它们对周围从来没有不耐烦过,而且它们看上去的确很高兴。但大红还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在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它羽化了,它离开了我,离开了小红,它是表示拒绝吗还是仅仅只是离开我弄不太清楚,我对它的离开有点气急败坏,它怎么能这么走了之呢它怎么能光顾着自己羽化呢我甚至度想解剖它的尸体,但理智控制住了我。为了小红,我放弃了,我把它的尸体继续留在水缸里,让它陪着小红,陪着我相依为命。
我不知道小红会不会在乎,但我的想法我希望它是能够理解的,当你习惯某样东西的时候,那你习惯就好了,永远的习惯下去,千万不要怀疑,因为怀疑就会思考,思考就会冲动,冲动就会错误,错误就会后悔。谁想后悔呢不要和我说什么“我所做的切我都不后悔”或是“既然做了,我就永远不会后悔”之类的屁话,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领悟。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大红虽然已经死了,但那死的是它的灵魂,它的灵魂不在这里了,但身体仍在,仍在小红周围。这就行了,小红不用在乎它是否活着,是否也有思考,只有它在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灵魂干我屁事我要的只是个人在旁边呆着,什么都不用做都行,我管它想什么,它想的和我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这么呆下去,生老病死,柴米油盐,别人不都是这么呆着吗,还有很多人就这么呆了辈子呢所以说,别人既然可以,那我也行,小红当然应该也行。
大红你就笑吧,拼命的笑,我知道你在笑,但我不管,反正别人看不见。他们不也在背地里笑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你看小红绕着你的尸体游得多欢啊,它管你是死是活,它看见你在,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写到这里,我呵呵的笑了笑,对着大红的尸体说,怎么样,丫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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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常有种冰凉的恐怖使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久久的凝视着黑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死。到我死时,切感觉都会停止,我会消失在片混沌之中。我害怕毫无感觉,我宁愿有种感觉会永久存在,哪怕它是疼。
王小波
150.
这时我听见门开了,有人在拿着钥匙开门,细细的声响从门缝里透了进来。我起床看见门被人推开,谢峰走了进来。他披着肩的雪花,脸上洋溢着笑。我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怕我个人不好玩,来陪陪我,我说好啊好啊。他坐在我的床边,脱了衣服微笑着望着我。我们聊了文学,聊了音乐,还聊到了他的女人,我们聊得开心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那么开心过,我说得手舞足蹈,好像很久都没那么兴奋过了。突然我看见他在那低着头使劲的抠脸,使劲抠使劲抠,我停住问他,你怎么了。他没说话,还在抠,我推了他把,只见他已经把脸上的皮快抠了大半下来,他抬头看着我,脸血肉模糊的笑,然后说,你说吧,何为,我在听着呢。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见过,突然我感觉我的后背心就阵发凉,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喃喃的说,你不是谢峰吧。他的笑越发的怪异,透着邪恶与诱惑,他说,你管我是谁,你不就是寂寞想找个人聊天吗,你跟我聊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望着他,颤抖着问到,你他妈的不是从楼上下来的吧。他还在笑着,满脸的血疙瘩开始往下掉,使劲掉使劲掉。
突然我就惊醒了,在又个黑夜到来的时候,我再次被恶梦惊醒,我望着天花板,呆了,过了许久我才长长的嘘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然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显得格外恐怖,我刚安静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我望了半响,赶紧把拿起电话,喂了声,没人回答,电话那头在放音乐,放的是那首当我想你的时候。音乐在个喧闹但又低沉的背景下流动着,显得好像很有厚度的样子“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歌放了会,电话里还是没人说话,我似乎有了某种预感,我又轻轻的叫了两声“喂,喂,说话,说话啊。”“是我,这首歌是给你点的,喜欢吗”我听――佳子――是佳子的声音。没错,就是她。
北京桂花陈第十章
151.
我在64号酒吧看见了她。依然是黑亮的长发,身紧身的黑色皮衣,细长的手指上举着根同样细长的木耳烟,她的侧面干净玲珑,我看见她坐在黑暗的角,默默无言。酒吧正在放着歇斯底里的音乐,有个老男人和个脂粉女子不顾形象喝多了跑到桌子上跳着扭胯舞,还有几个鸡婆似的女人在旁边起劲的扭着,四周片闹哄哄的。我看见她坐在那里,似乎很不协调。
我站在那群人的后面,透过两条扭动的大腿夹缝,静静的看着她,那张脸依然漂亮,眼神柔柔的还有些坚毅,我知道,她依然打动着我。我用视线抚摸她,从她的顺发到她的眉眼,直至全身。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身漆黑,尽管那绚烂的颜色在四周游弋,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她发出的黑。她像个跌入地狱的精灵,罪恶却又充满诱惑。我爱死她了。
她面前放了杯酒,看那沉淀的颜色,应该是十二年的芝华士,或者是十八年吧,谁知道呢。暗红的色调,温暖的光晕,她端起来了,用那艳红的唇舌接触了它,轻轻的点,我仿佛看见那股凝滞的液体缓慢的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嗅了嗅鼻子,从空气中闻到了股桂花陈的味道,感觉真好。我向她缓缓的走了过去,我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激动。我努力的想克制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反而却加重了我的激动,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我本来想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叫她声,结果却站在她身后结巴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好索性口气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不敢言语。她的眼晕很深,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正常,但反而让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因为显得过大而有些单纯的诱惑。她看着我,我们对视着,我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点点浅浅的笑意像桃花样渐渐的盛开来,她站起来,趋过身子,歪着头,准确快速的找到了我的唇。柔软的击,淡淡的香水味,天啊,真令我晕眩。她的长发顺顺的贴近了我的脖子,有点痒。我感觉有些燥热。她离开我的唇,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十厘米,抑或是十五厘米,她端详着我,我能够感觉到她温润的呼吸。她那么漂亮,有射灯从脸上划过,明亮的闪,我听见她微微的说,宝贝,是你来了吗
152.
在我的概念中,**就是北京的象征,而在我的印象里,**却永远是空荡荡的,精致得很,这样的记忆来源于我在太多的黑夜经过那里,或是拂晓,或是子夜,或者独身,或者是两个人。那天夜里佳子躺在我的怀里,微闭着眼,像个安静听话的孩子,我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又次孤零零的划窗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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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缘于性。当弗洛伊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男女灾难的根源我想都有了个完整的注解。我无法否认在此期间有欲望和冲动无知与好奇感动和犹豫等等在人们体内横冲直撞的些东西作崇,当然也许你会说还有被人们称之为爱的种液体,能叫液体吗,我认为是的。因为最后无非是精子和卵子在温暖的羊水里拥抱结合,精子浓浓的,白得耀眼,卵子则汩汩流出,伴着高嘲,它来报到。在两者结合的时候,我们或是泪流满面,或是无动于衷,更多的时候是怅然若失,把浑身的力量在活塞运动中消失殆尽,在最后的个冲刺结束的时候我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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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我和佳子完成了过程,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呻吟声依然是那么熟悉而又妩媚。她要求关灯,我不理解,但我关了。她让我射在她的身体里面,我照做了。当精子射出的时候,我听见她轻轻的嘤了声,细微却又绵长,那声音真让我难受。我想开灯,她制止了我。她让我再搬床被子来,她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做完爱以后就要分开睡,她说那样才睡得踏实。她在黑暗中露出双白藕般的手臂,给自己点了根烟,我隔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她的眼神在烟头的明暗间忧郁而又凝重。我知道她出事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我还是不想问她,我相信她想说的话是定会告诉我的,她不想说,那我又何必问呢。在黑暗中,我们淡淡的说了几句无关的话,在个片刻的停顿间,我听见她沉沉睡去了。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佳子吗我感觉有些陌生,重逢的第夜竟是如此单调,我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我附过身子,嗅着她那黑亮长发的清香,静静睡去。
我做了个梦,在梦中我又见到了佳子,她和我在柳絮飞扬的初春在郊外放着风筝,那风筝像朵盛开的桂花,香飘万里。她在我的身后欢快的奔跑着,时而嘟嘴,时而大笑。她嚷嚷着,我是何为的画胡子,我是何为的画胡子。她头顶的天是那样的蓝,云也在扮着鬼脸。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佳子仍然在熟睡,我看见她白玉般的小腿露在了外面,曲线诱人,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然后想把它放到被子里去,当我掀开被子的角时,我看见她雪白的大腿上有几道醒目的伤痕,再掀开些,背上也有,那些青红的烙印全都突兀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时间我呆若木鸡。
155.
新年的钟声在不经意间就到了敲响的时候,在此之前,小三和谢峰已经回湖南去了。只有我和邵刚还留在北京,我搬过去和他住在了起,每天睡睡觉,看百万\小说。邵刚的厨艺在那段时间提升得很快,他莫名其妙的对厨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事事不如意的情况下,对身体的本能反应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他再的对我说,什么都他妈的是假的,把肚子喂饱了,喂好了,就完了。他每天都换着花样炒菜,并试图推陈出新,往往在些需要加萝卜的时候加黄瓜,需要放麻酱的时候下桂花陈,总之是怎么极端怎么来,尽管有时候味道难以下咽,但偶尔还是会弄出些超凡脱俗的品种,其口味之怪异独特真是令我胃口大开。虽然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这样夹杂着吃是否会吃出病来。
邵刚把那段时间的生活随时提到了个上纲上线的地步,每每当他说出生活就是这样,不勇于尝试就不会有惊喜意外的此类话语时,我除了有些反胃,还隐隐的有些为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朋友春光普照有些高兴。前段时间被他骗的那些东北人纷纷找上了门来,索要赔款还要打官司,邵刚索性辞了职,手机号码也换了,心情阴暗了很阵,开始还有些患得患失的,直到他迷上厨艺精神才开始好了点。对他的这种做法,有些女人是认为有病,比如冯娟娟。那个女人自从丁哲把她抛弃以后,我听邵刚说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常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然后说些男人都是黄眼狼之类的词汇,邵刚又不是个大善人,自然不会甘受不白之冤,三来两去,两个人的关系无意间便疏远了很多。看到邵刚在做食物试验,冯娟娟来次之后,除了说白痴就是有病。只有佳子来的时候,会笑笑的尝尝,偶尔还会夸两句,背着邵刚的时候,她和我说邵刚现在需要爱,需要个女人来好好爱他,我表示同意。我很感慨佳子能说出这些话来,尽管我感觉她自己本身就没有好好爱我。她身上的那些伤我直没有问她,每次和她爱的时候都要求关灯,我也就随了她的意,没有点破她。有几次她来了以后都怔怔出神,拿着电话看半天,接了个电话就走。对这种情况,邵刚劝我要耐心的等候,如果我真的爱佳子的话,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默默的等候着,毕竟能找到个真正爱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神里瞬间有道光亮闪过,当时我想,那也许是他在说给自己听的吧。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我想我很难说清楚。有时候我们会为它痴迷,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它而生存。它像我们生命灿烂的焰火,在晦暗的时候,给丝光亮,然后继续隐灭,让我们在黑暗中挣扎。为了那霎那的美丽,我们无怨无悔,我们翘首以待。
156.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和邵刚两个人在家喝了个天翻地覆。他买了瓶二锅头,然后又买了瓶雪碧,混在起,然后用卫生纸盖着,使劲的在桌子上墩,墩下去泡沫就扑腾扑腾的往外咕着,趁着那股劲仰脖就下去了,我们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互相使劲墩,最后两个人都墩到了桌子下面,这酒入口凉爽还微微有点甜,喝下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但后劲慢慢的就上来了。两个小时以后我开始感觉头有些旋晕,飘飘的很是有些舒服。
北京城禁止放鞭炮很多年了,到了过年那钟点周围象平时样没有点变化,如果在往日的话我可能会觉得没什么,但那天很奇怪的是我浑身燥热,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才过瘾。邵刚那晚醉的似乎有些早,第二瓶刚开封没多久,他就开始往桌子下面倾斜。我却是越喝越热,到最后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我看了他半响,百无聊赖,最后索性脱了大衣决定出去遛弯,出门才发现街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不是在看那该死的春节晚会,就是推麻将玩扑克,路上除了少数急着往家赶的车之后,就是大把的的士。我敞着怀口气走了好几站,在经过家小卖部的时候,我看见里面还亮着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守着台小得象个骨灰盒样的黑白电视,在那傻咧着嘴笑呢。我推门进去,他抬头看我,满脸堆笑,新年好新年好,兄弟要点什么我这可是什么都有。我没好气的说,来只鸡。他下就怔住了,哎兄弟,我这是杂货店哪来的鸡啊。你不是说什么都有吗我看着他那呆样子笑意固成团,猛然便觉得我和这样个人在大年三十较劲极其无聊。我没有再理他,准备买点什么就走。我看了看,发现柜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花炮,我盯着看了会,终于来劲了,我知道今晚的节目算是有着落了。
很多年没有放过炮了,我买了堆二踢脚,还买了几挂五百响的电光炮,几筒花炮,兴冲冲的往公园去了。到了公园才发现门被锁了,我就着酒劲翻过了栏杆,到了南湖边,南湖早已变成了个巨大的溜冰场,水全部被冻住了,我把二踢脚放在湖面上,点上,然后撒腿就跑开了,四周很安静,只有远远的郊区隐隐有炮竹的声响,轰的声炮竹飞上了天,然后又是声巨响轰的下,我感到周围的树枝都被颤抖了,这他妈的哪是炮竹啊,简直就是雷管。太过瘾了,我越放越来劲,轰轰轰的几声,炸得我耳膜在隐隐作麻,正在我最过瘾的时候突然看见几支手电筒往这边照了过来,还夹杂着脚步声,谁放炮竹呢,想罚款是吧,谁让你进来的,我再看原来是两个警察,我二话没说,赶紧撒腿就跑,看哪密就往哪钻,那两个警察在后面边追边喊,还敢跑,大过年的你去哪放不行,站住。我口气跑到了南湖对岸,然后躲在个牌坊后面直喘气,那两个傻警察被转晕了,在南湖边嚷嚷着。我心想,哼,跟我玩游击战,不知道老子原来是山里下来的,我笑笑着,点燃了挂五百响的电光炮,然后又往密林深处跑去,每到个拐弯处我就点挂,急得那两警察哇哇的叫,我点了最后挂之后,顺手把那几筒花炮插到了雪堆上,然后点燃就势翻过围墙出去了。我站在围墙外边,点了根烟,听见公园内劈里啪啦响成团,那花炮嗵嗵的就响了,灿烂的焰火直冲向天,个接着个,瞬间便让天空五彩斑斓起来,连持续了好几分钟,我蹲在地上看了半响,脸上洋溢着笑,快活极了,旁边还不时的有车停下来,有人摇下车窗,看着焰火,脸上盛开着纯真的笑,我感觉那刻每个人都像孩子样。
多好啊。
北京桂花陈第十章
157.
山羊皮的演唱会开始了。绚丽的灯光,各种奇形怪状的人,我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从最开始到最后我都没有停止。在高高的台阶上,我像个孩子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打火机,在山羊皮乐队那穿透力的病态美中癫狂之至。这是我爱的乐队,我曾经把他们的照片贴在床头,听他们的歌声入眠。那时候我看人是带标准的,谁床头挂的是什么图片,看的是什么书,我眼看穿再决定是否交往,谁床头挂刘德华的图片遇上那时的我是要吐唾沫的,尽管我到后来也喜欢去唱冰雨。那时候喜欢并只喜欢山羊皮。
当我第次听到主唱安德森的声音时,我就被他彻底的击溃了,我和谢峰他们都猜想那是个同性恋,声音尖利得富有穿透力,几乎是无遮无拦直荡荡的达到了我的心里,后来看见了他们的照片,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德森是个五官极其精致的男人,眼神透着迷茫和忧郁,但又坚定的像个固执的小孩,太迷人了,好多年后小三告诉我,安德森到伦敦去搞音乐的时候个人住在个破烂的地下室,每天饿着肚子竖着衣领在那潮湿起雾的街头徘徊,四处去推销自己的唱片,他喜欢猫,他唯的朋友就是只猫,如果他身上有了英镑,他都会花上半英镑去给猫买食物。我至今还记得听到这个故事时候的场景,凌晨,我们走在冰冷寂静的北京街头,唱着山羊皮的歌,想着那只幸运的猫。
多少个日子,他们的声音曾经在脑海中来回的飘荡,我和谢峰还有小三经常会在间昏暗的房间里听着他们的歌浅浅入眠,也许还有搭没搭的说着话。而现在,他们就在我的眼前,我怎能不激动。在那年大年初三的夜晚,山羊皮乐队在北京出现了。我,只有我目睹了这盛况,而小三和谢峰听着这消息在潮湿的南方急不可耐。我打通了小三的手机,我举着电话,对着舞台,直到最后我靠在凳子上,看着舞台的中心,任凭音乐在空中飘荡,随着人群飞起来又落下去,我感到自己醉了。
散场的时候,我心潮澎湃,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感觉像羽毛样飘出了体育馆,刚准备拦车的时候,却痛苦地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我极其沮丧又无可奈何,我拿着手机坐在体育馆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散场的人群渐渐离去,心急如焚。小三和谢峰在南方,邵刚又谈生意去了,佳子去亲戚家拜年去了,我翻着手机中的电话本,找谁呢正琢磨着,突然我听见旁边有人在争吵,声音很大,即使我不想听,我想我也没办法拒绝,听之后,才发现很有意思,原来个挺漂亮的姑娘在让她男朋友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姑娘凶得很,那男人争辩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最后在那个姑娘以分手相逼的情况下只好无奈的手扶着街边的护栏,使劲的吐着,使劲的用手指抠着,这个时候的北京正是起风的时候,我坐在他的下方,那干嚎般的呕吐声随着风股股的吹了过来,哇哇的我也感到喉咙深处隐隐有些不爽,那姑娘在旁边瞪着眼看了半天,袖着手,说,你今天要是不吐出来,咱俩就没戏了。那声音字正腔圆,脆脆滴滴的,很是吸引人,再看那姑娘长相――五官精致,楚楚动人,男人干呕了半天,眼见那五个手指头都进嘴里了,只有手腕还留在口腔外面,我想,这个男人今天只怕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时,只见那姑娘转身招手便拦了辆的士,开了车门屁股就坐了上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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