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烟云荣华碎》 第 14 部分阅读

么个合意的好姑娘很该早些打算,我这种上不来台面的自然不敢指望大少奶奶这个位子,可也总想着若当真是个贤良好相处的,那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表小姐哪里知道这做小的难处,yi辈子都是奶奶们的奴才不说,还要被人背地里说狐媚子。其实咱们哪儿敢啊只要大奶奶瞪yi瞪眼珠子,青鸾这心里啊,就吓得发抖呢”

青鸾yi面捂着心口学者害怕的样子给罗佩儿看,yi面在心中暗忖,果然不出所料,这丫头当真是在暗恋大爷。

罗佩儿虽从小被宠得刁蛮任性,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yi听青鸾说这些话像是说着她和荣少楼原是良配的意思,不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又还想听下去,便扯了扯青鸾的袖子讪笑道:“你们也不是好人,背地说人家做些做什么如今的大少奶奶可是那姓连的呢。”

青鸾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已经入了套早就胸有成竹,谄媚地掩嘴yi笑悄声在她耳边道:“这事儿可还没有定论,表小姐yi天未嫁,那女人yi天下不出个蛋来,咱们大爷心里呀总还都是活动的。青鸾与表小姐yi见如故这样投缘,只望能为表小姐效犬马之劳。”

二人越说越起劲,又合计了半日放散,罗佩儿自回屋去了,青鸾在外头呆久了哪能规规矩矩地在屋里守着,那还不憋闷坏了她,便带着莲儿在园子里闲逛,行至yi个拱门前忽然心声yi计,便停下步子小声道:“这里可是二爷的书房”

“可不是么听说二爷从前都到前头的书房办事,最近不知怎么竟不大出去了,特特在这靠着大门的地方找了这个破院子收拾出来议事,听说他跟他屋里的惠纹打得火热,每天白天还要偷偷摸摸跑回去几趟跟她厮混呢”

“死丫头,这种鬼话你又知道了”

“奴婢不敢诓奶奶,这是昨儿晚上在厨房里听几个姐姐议论的,奶奶不知道,二爷那个人啊,生得那样好就不说了,还特别会哄着女孩子,这荣府里的丫头谁不想到他屋里伺候啊”

“哦”

青鸾闻言不由挑眉,昨儿听他义正词严指责荣少楼不该偏帮小妾,就当他是个正经人了,原来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倒好,更不用她费事了。

“咱们回去吧,这两天你好好跟二爷屋里的人亲近亲近,回头我要知道二爷最喜欢吃什么,听什么,玩什么,还有那书房里平时都有什么人进出,什么时候只有他yi个人待着,可听仔细了”

莲儿跟着青鸾多年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忙点头应了,心下有些惧意,但主子的前程就是奴才的前程,为了她家主子能早日在府里出头,她也少不得多出点力了。

步步惊心永寿宫

连馨宁跟着赵嬷嬷匆匆忙忙地进了宫,心里仍琢磨着早晨荣少谦说过要替云书安排终身的话,想着云书幼年入府为奴又跟了她这么个没用的主子,小小年纪实在吃苦无数,若当真能跟了荣少谦这样yi个懂得体贴人的,也算是她的造化,不由心中且悲且喜,却不敢去想这悲从何来。

yi行人悄无声息地走在永寿宫的大道上,赵嬷嬷见连馨宁yi直低着头不言语,想是惧上,便拉起她的手笑道:“少奶奶不用紧张,皇上今儿yi早去了木兰,现不在宫中,咱们娘娘可就盼着你去陪着说说话呢,咱们赶紧着吧。”

“是,全凭嬷嬷教导。”

连馨宁听她这么yi说正是提醒了她这可是在宫里呢,哪里是容得她胡思乱想的地方,忙收敛了心神紧跟上她的步伐,二人又闲话了几句便到了。

“嬷嬷可回来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在里头不自在呢,快去吧”

yi个宫女迎了出来劈头盖脸就是yi顿催促,连馨宁认出她是荣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忙对她点头yi笑,那宫女也并不倨傲,对着她匆匆yi福便算是见了礼,和她yi边yi个拉着赵嬷嬷yi路小跑着进了屋。

荣妃见了连馨宁显得十分高兴,yi叠声儿地看座,又亲亲热热地招呼她用茶点,倒叫连馨宁左右不自在起来,忙扶她在炕上坐好陪笑道:“娘娘临盆在即怎么好为了奴才这样劳动,请娘娘多多保重凤体,若是累着了,可不把皇上急坏了。”

谁知她不提皇上还好,yi提这个,荣妃脸上立刻便幽怨了起来,低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冷笑了几声。

“哼若说这身子,当真也只有自个儿保重是正理,指望谁都是不成的,这不眼看着就这两天了,皇上还不是兴兴头头地去了木兰,皇上膝下皇子众多,又有那么写年轻貌美的新欢在后头贴着,本宫这里好不好他哪里还记得”

连馨宁yi听这话不由yi愣,这话里话外已经是明着在埋怨皇上了,叫她yi个无品无级的平民百姓如何敢接口只得默默陪着,赵嬷嬷想必是见惯了她的喜怒无常,早就上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软枕上靠好,yi面体贴地给她捶背捏肩膀。

“娘娘切莫说这种丧气话,若说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那下头的几位妃子可都是和娘娘齐肩儿的,有谁能说越过谁去更何况娘娘还有腹中的小主子呢,若是位阿哥自然极好,便是个格格那也不错,皇上前儿还不说起儿子太多要有个女儿亲近亲近才好呢嘛”

“话虽如此,可这大半年的皇上虽也过来坐坐,你见他翻过本宫的牌子吗倒是那个小贱人,这才几个月功夫,yi路从答应到贵人,现下又新晋了嫔,再让她风光下去只怕这宫里再没本宫的立足之地了。”

听着荣妃主仆俩旁若无人地说到这里,连馨宁心里算是敞亮了,早前连府才派了几个女人过来报喜,说是他家的三姑奶奶册封了华嫔,看来这趟命她进宫,到不是要她陪着说话解闷这么简单了。

但深宫禁苑的有多少忌讳谁又知道,虽已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连馨宁却打定主意只要她们不明说她也不开口,这皇家的事若当真掺和进去,只怕日后有几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但她再怎么谨慎小心,却忘记了yi件事,那便是对方既已经想着方儿将她弄进了宫,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去

果然荣妃见她不动声色,便暗地里掐了把大腿掩面哭泣起来,口中只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这窝囊的王妃谁爱做谁做去,熬了这么些年反倒被小娼妇欺负到头上去,哪里还有什么脸活着,字字句句都像锤子yi般狠狠砸在连馨宁的心头,荣少楼和青鸾的脸不断交叠着在她眼前划过,他的伪善卑鄙,她的轻佻阴险,他们如出yi辙得意轻蔑的笑脸。

赵嬷嬷见她脸上有了松动知道这yi招算是用对了,忙趁势道:“娘娘使不得啊若说那华嫔还是少奶奶的亲妹子,娘娘为了她这样动气,可叫少奶奶脸上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

连馨宁yi听这话不由心中暗骂了yi句老狐狸,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只得接着赵嬷嬷的话觑着荣妃的脸色道:“莫不是华嫔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冲撞了娘娘娘娘喜怒,仔细动了胎气。”

“少奶奶不知道,自从那yi位进了宫,可咱们娘娘可没少受她的闲气。当初只是个小答应,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什么下作方子都用齐全了,趁着皇上为太后的病斋戒祈福期间竟偷偷装成太监去了御书房后宫妃嫔连皇后娘娘在内都大半个月不曾见着皇上的面儿了,她倒好捡个现成儿的,偷偷摸摸承了恩泽,摇身yi变成了贵人”

连馨宁yi听这话不由到抽了yi口冷气,这连霓裳可真够胆大妄为的,这样明目张胆地以色侍君,难道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

赵嬷嬷看出了她脸上的疑虑,不由鄙夷地撇了撇嘴。

“若不是亲眼见了当真不敢相信少奶奶和那yi位是姐妹,少奶奶这稳重得是不会多说yi句话,不会多行yi步路,哪里像她浑身上下没yi处是规矩的你当她真不怕太后只不过是仗着皇上对她那点儿新鲜劲儿罢了yi连宠幸了她有yi个多月,不曾翻过别人的牌子,她肚子倒争气,还真给怀上了”

难怪荣妃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忍不住了,原来霓裳怀孕了,想是如此才晋了嫔吧。

连馨宁yi路安静地听着赵嬷嬷的话,再看荣妃时只见她早已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端坐着,又是yi副雍容华贵的气派,不由心中暗叹。

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面上再风光再华丽,心里全是血窟窿,又有什么意思当下反观自己其实也比荣妃好不到哪里,起码她还有孩子。

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连馨宁忍不住泪盈于睫。

荣妃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温和地拉起她的手道:“难怪弟妹伤心,少楼在外头做下的那些荒唐事本宫已尽知了,赶明儿定好好教训他几句。眼下却须得弟妹帮本宫yi个小忙。”

连馨宁抬头yi见荣妃带着笑的眸中闪过yi抹狠厉之色,不由背上生寒,却不敢说出个不字,只低下头含含糊糊地应了。

“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才去做便是,当不起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小太监掐着嗓子拖着声儿报名的声音。

“华嫔连氏给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冷哼了yi声,似乎全在意料之中,朝后yi仰气定神闲地靠着,连馨宁忙要起身,却被赵嬷嬷yi把按在了位子上。

yi阵细碎的脚步之后便是yi个华服丽姬踩着花盆底儿扶着小宫女派头十足地走了进来,正是连馨宁同父异母的三妹,连霓裳。

只见她豆蔻芳华娇艳动人,加之圣宠正隆受众人追捧得厉害,yi时间整座后宫竟无人能与她分庭抗礼,这yi枝独秀傲立风雪的荣耀,早把她给乐得晕乎乎地没了方向,yi张俏脸上毫不遮掩地倨傲神色,竟逼得人不敢直视。

“霓裳给姐姐请安,早起皇上走前千叮万嘱要霓裳好好照看姐姐的胎,霓裳可不敢怠慢,恨不得搬到永寿宫来日日伺候姐姐才放心呢”

yi句话说得亲亲热热,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说了皇上日夜流连在她华嫔那里,连去狩猎的前yi晚都舍不得与她分离。

荣妃只低头吹着手中的茶并不言语,连霓裳这才见到yi边的连馨宁,脸上微微yi愣,却也很快又笑了起来。

“原来三姐姐也在这里,我倒忘了你如今是荣妃娘娘的娘家人呢,姐姐可不许偏心,把我这个亲妹妹给靠边站了哦”

连馨宁见这连霓裳在荣妃面前竟如同在自己宫里yi般放肆妄言,不由替她捏了把汗,只得硬着头皮轻声道:“奴才给华嫔娘娘请安。”

“好啦,自家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你yi向是个聪明的,只要你还有那点点聪明劲儿,我这做妹妹的自然照看你。荣妃娘娘身子重需要多休息,咱们别在这里吵着她,跟我回去咱们姐妹也说会儿话如何”

连霓裳看都不看荣妃yi眼,径自走到连馨宁跟前拉起她就走。方才听到小太监来报,荣妃居然接了连馨宁来陪她安产,不由争胜之心又起,虽然不是yi个娘生的,到底是亲姐妹,怎么能让死对头拉拢了去当即风风火火赶了来抢人,全然忘记了皇帝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在他离宫期间要她老实本分在自己宫里待着,别出去惹了麻烦无人保她。

果然荣妃的脸已经气得铁青,双手拢在袖中哗哗直抖,鎏金雕花的指甲盖也跟着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够了yi个小小的嫔,竟敢当着本宫的面如此放肆,看来实在是本宫平日里太纵着你,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若是叫太后娘娘看见经了驾,可不都是本宫的罪过连妹妹近来伺候皇上辛苦也着实没时候学规矩,如今既然皇上不在,不如就让做姐姐的来好好教教你。”

话音刚落,便有四个人高马大地中年宫女快步走了进来,两个人走上前yi脚踢在连霓裳的膝盖里侧,连霓裳娇生惯养的哪里经过这些,立刻便痛呼着跪倒在了地上,令两个嬷嬷又扑上来yi边yi个狠狠扭住了她的胳膊。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对待呜呜”

连霓裳才开口说了yi句,嘴里立刻被人用帕子塞上了,几个嬷嬷得了赵嬷嬷的眼色,yi同拖着连霓裳进了内堂。

连馨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吓得目瞪口呆,却忽然感觉有人来拉她的手,吓得才要朝后缩,却看见荣妃yi张姣好却阴狠的面容近在眼前。

“弟妹莫要惊慌,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本宫的忙,这不还没开始了嘛来,本宫带你去见识见识这永寿宫里最厉害的地方。”

香消玉殒悲华嫔

荣妃的语气轻柔祥和,连馨宁却不知为何竟从中嗅出了萧瑟肃杀之意,自知已经到了这里再不可能置身事外,却仍忍不住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劝道:“华嫔年纪尚小在家又被宠坏了,行事未免粗糙些,不如让奴才去说说她,到底是姐妹yi场,或许从此能让她开了窍,好好伺候皇上和娘娘。”

“你真这么想听说她娘yi过门就占尽了你爹的宠爱还气死了你亲娘,你心里当真不怨若你尚待字闺中或许不明白这妻妾争宠的厉害,但你自己如今明明正煎熬其中,为何还替那贱人求情本宫问你,是否本宫将那青鸾叫进宫里来开导训斥yi番,她就当真会从此乖乖的侍奉你,安心做个奴才”

荣妃娥眉yi挑,握着连馨宁手腕的右手蓦地用力,连馨宁吃痛却不敢挣扎,无言以对之下只得苍白着脸越发低了头。

yi路走着唯有听着自己的yi颗心噗通噗通的声音,很快便到了荣妃寝宫后面yi处僻静的所在。

赵嬷嬷走到壁橱前双手握住上面yi只并不起眼的唐三彩雕像,只听咔咔yi阵声响,与那壁橱对面排着的橱子竟像个门似的朝边上打开了几分,直到开至可以容得yi人进出的大小,这才停止了移动。

内里竟是yi座密室,四壁点着火把,并不十分亮堂,却也可以视物,赵嬷嬷怕荣妃磕绊着,yi路紧紧护着她贴身搀扶,连馨宁跟在她们身后早已汗湿了后背,看来这后宫中动用私刑yi说早已有之,看这密室也有些年月的。

女子惊慌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连馨宁揪着心默默跟着她们的步子转过了yi处回廊,只见方才的那四个嬷嬷皆垂首肃立着恭候荣妃的驾到,而小小斗室的中央,连霓裳平躺着被反手绑在yi条长凳上,脖子c胸前c腹部c大腿c膝盖处皆有粗粗的麻绳缚住,整个人不得动弹半分,嘴里还紧紧塞着帕子,yi句话也说不得。

如今见她们进来唯有拼命梗着脖子呜咽着,yi双总是盛气凌人的眸子早已泪眼迷蒙,闪着哀求的光。

连馨宁见状不由心下恻然,虽然她与连霓裳并无姐妹情谊,但若当真见她在自己跟前受苦,却也不忍心。

“请娘娘息怒。华嫔恃宠而骄确实可恶,娘娘教导她也是为了她好,但她毕竟怀着龙胎,这yi折腾若有个好歹,皇上回来追究起来可怎么办呢娘娘yi向为人仁慈宽厚,莫因yi时意气坏了自己的前程啊”

荣妃被连馨宁殷切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心中也不由升起yi股愠怒之气。

“你当是本宫不想给她yi条活路走说到底都是小老婆,她又是皇上正宠着的人,本宫有什么好强出头的怪只怪你这个妹妹太放肆太不知死活,汉女入宫最多也就到个嫔位了不得了,她才进来几天已经由皇后娘娘亲自盖了印封了华嫔,还有什么不知足竟然还妄想着给皇上吹耳边风,还想往上爬,你说她是不是自寻死路”

那连霓裳闻言想辩驳却不得开口,只能死命瞅着连馨宁直摇头,泪水飞溅四处,荣妃yi扬手,yi个嬷嬷快步上前取下了她口中的帕子,只听她咳咳干咳了几声,便声嘶力竭地哭喊了起来。

“娘娘开恩,奴才冤枉啊晋了嫔是皇上的意思,奴婢并不曾撺掇什么,更不敢妄想还要往上爬,求娘娘明鉴啊”

荣妃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扶着腰缓步走到她跟前,弯下身子伸出yi只手指轻轻沿着她的脸颊滑过,鲜红的蔻丹看得人心中发毛,好似连霓裳脸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随时都有可能被她划得鲜血淋漓yi般。

“你不曾撺掇,不敢妄想那是谁借着在皇后那儿请安假装动了胎气,故意勾着皇上以为是皇后给了你气受又是谁装狐媚子给皇上拼命吹枕边风,说什么咱们大清朝子以母贵,你小小yi个华嫔只怕难保腹中孩儿将来yi世平安”

荣妃的声音越发阴沉,连霓裳这才知道平日里私下做的小动作皆被人告发,只得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连馨宁哭道:“三姐姐,三姐姐救我冤枉,冤枉啊”

连馨宁担忧地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糊涂得可以的妹妹,不知如何是好。荣妃几乎将话挑明了,眼下不是她要连霓裳死,而是连霓裳的任性妄为威胁到了整个后宫的地位与尊严,就连皇后也容不得她了。

如此局势,又怎容她yi个小小民妇来说三道四但既然到了此地,见了这么多yi般人不该见的,只怕她就是想置身事外也难了。

或者让荣妃狠狠折磨yi番连霓裳,让皇后平了yi口气,那丫头指不定还有yi线生机

心里电光火石地做着计较,荣妃显然没那个耐性,她站了半日腰腿酸乏得狠,只想赶紧了结了这yi茬儿,好到坤宁宫给皇后复命去。

“赵嬷嬷,东西都备下了吗”

“娘娘放心,奴才都准备妥当了,包管叫华嫔娘娘舒舒服服漂漂亮亮地上路,到了阎王爷那儿没准儿还真能当个美贵妃呢”

赵嬷嬷冷笑着扬了扬手,只见她手上捧着厚厚yi叠高丽纸,身后两个嬷嬷yi人捧着yi只木盆,yi人捧着yi个酒壶,皆板着脸默不作声。

荣妃见连馨宁睁着眼睛惊恐却迷惘地看着赵嬷嬷,抽出帕子掩嘴轻轻yi笑,便又拉起她的手亲亲热热道:“弟妹想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吧来,让她们弄给你瞧瞧,可好玩儿了,本宫入宫这些年,也只见过yi两次。”

此时连霓裳早已被人将头也紧紧箍住,连摇头都不能了,只能yi面翻着白眼yi面狠狠骂着,荣妃充耳不闻,只朝着赵嬷嬷抬了抬下巴,赵嬷嬷点头应了声是,便三步并两步走到连霓裳脑袋上方坐了,仔细地揭起yi张高丽纸盖在连霓裳的脸上。

连馨宁虽不知她们要做什么,但方才赵嬷嬷说的什么上路什么阎王她还是能听明白的,只觉着她们正在干的事十分可怕,不由yi把捂住胸口退后了yi步,却被荣妃yi把勾住了肩膀,殷红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根细细解说着。

“你别敲那高丽纸又粗又硬平常都用来糊窗户,可以碰到水啊酒啊的,那可韧性大着呢,看着我做什么不信赵嬷嬷,给荣大奶奶见识见识,这壶里头可是上好的烧刀子呢”

话音刚落,赵嬷嬷便拿起酒壶yi仰脖含下了yi口酒,迅速地yi口喷在连霓裳脸上,那高丽纸果然立刻软化了下来,紧紧贴着人的脸面,紧紧捂着人的口鼻,连霓裳的骂声嘎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绝望的呼吸声。

接着赵嬷嬷又将酒壶里的酒尽数洒在木盆中,另外两个嬷嬷将高丽纸yi张张浸入其中,令其充分湿润后再交到赵嬷嬷的手中。

赵嬷嬷侧过头来看着荣妃,荣妃只扯着嘴角冷笑了yi声,第二张高丽纸又接着密密实实地盖在了连霓裳的脸上。

连馨宁这才明白她们这样做的目的,竟是要将个大活人给生生闷死且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脑中嗡嗡作响,忽而见到娘亲七孔流血地拉着她哭诉,忽而见到三姨娘颐指气使地抓起yi把戒尺狠狠抽打自己的手心,记忆飞速旋转着,又忽然想起连霓裳还很小的时候,也曾乖巧地坐在她面前,奶声奶气地唤她姐姐。

“娘娘开恩,求娘娘饶命华嫔虽地位低微但到底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啊,就这么凭空不见了皇上回来可怎么交代”

荣妃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裙摆的人,但笑不语,却yi扬手,赵嬷嬷那里第三张c第四张高丽纸又这么贴了下去,连霓裳挣扎着的呜咽声也已经变得弱不可闻了起来。

“我的好弟妹,谁说华嫔会凭空不见了今儿个她听说出嫁多时的三姐姐进了宫,因打小姐妹间就亲厚,哪里忍得住,便来求本宫接她姐姐回去叙叙。这姊妹情深的本宫哪能不允自然由着她们,谁知这华嫔原yi心带她姐姐在御花园逛来着,正在芙蓉池边上看风景,却不想撞上了yi个前阵子被她狠狠责罚了就怀恨在心的狗奴才,那奴才发了狠要报仇,竟yi把将华嫔推落水中,而她姐姐也受了点轻伤晕了过去,护卫赶到时可怜华嫔竟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连馨宁只觉得荣妃yi张血盆大口在眼前yi张yi合,肩膀被人用力捏住,整个人虽未被束缚却也不知为什么好似浑身发软使不劲来yi般,艰难地抽开身看了看连霓裳,只见她双腿渐渐已不挣扎了,脸上早厚厚盖上了yi叠子高丽纸,紧握成拳的手掌也松垂了下去。

“娘娘,好计谋”

艰涩地吐出yi句话,连馨宁忽然觉着脑后yi阵剧痛,便人事不知地倒在了地上,眼前划过最后yi幕光华,竟是那是竹林里荣少谦扶着她的手温润而笑。

yi个宫女手中举着花瓶怯怯地朝荣妃拜了拜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手重了。”

“还废话什么,赶紧把人抬出去,这里也收拾干净了,宣太医”

前尘往事尽忘却

连馨宁恍恍惚惚醒来时正值正午时分,日头透过大开着的窗户亮晃晃地晒进来,刺得她两眼酸痛,忙用手背挡住眼睛,认真眨了几下眼,这才敢缓缓放下手。

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这是yi间不算小的卧房,东西不多,却布置得极雅致用心,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面窗下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yi列书,yi方墨,yi瓶清水供着yi捧生机勃勃怒放着的蔷薇花。

古朴大方的雕花大衣橱边上是yi方小巧的梳妆台,眼光转了yi圈又回到床上,新奇地抬手摸了摸锦绣芙蓉帐上垂下的淡紫色流苏,再看身上刺绣手工不俗的绮罗被面,连馨宁yi下子懵了,这是什么地方

更懵的是,她自己又是谁

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yi点,却换来yi阵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摸了摸额头,后脑,完好无损,并无受伤的痕迹。

疑惑地下床走了几步,双腿居然软得发颤,手上也没力,莫非她有病心中无措地猜度着,艰难地朝桌边挪着步子,好容易扶住了桌沿,人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背后也出了yi层汗,薄薄的衫子黏黏地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尚未来得及蹙眉,目光已被窗外的景致吸引了过去,原来这是yi方小小的农家院落,院落中花草蔬果错落有致,几只花猫正窝在桂花树旁打瞌睡,胖胖的样子憨态可掬,却也十分自在。

正看得出神,忽听得有人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激动里透着小心翼翼。

“奶奶奶奶,你可醒了。”

转过身去,只见yi个面容清秀的妙龄女子扶着门框站着,yi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瞧,眼里虽噙着泪水,声音却欢喜得紧。

不待连馨宁回过神来,她已赶着飞奔了上来yi把抱住她嘤嘤地哭了起来,连馨宁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不知怎地,她对这个姑娘有yi种说不出来的亲切,只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这样年轻,竟是个跛子。

“奶奶,你可醒了,把我们急坏了。”

那女子哭了yi阵总算平复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正扒在主子身上淌眼抹泪呢,忙退开身用袖子擦了擦脸,yi面扶连馨宁坐下,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馨宁被她上上下下的不停打量弄得不自在,这才想起该问问她才是。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么是什么病”

那女子被她问得yi愣,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最后还是答得十分含混。

“奶奶不记得了那次奶奶受了惊就yi直昏迷着,太太怕家里人多吵着奶奶休养,便送我们到了此地。奶奶不知这是何处吧这是咱们荣府的yi处农庄,离京城大概有四五天的路程。”

“哦,是个好地方。那,你是谁”

连馨宁睁大了眼睛迷惑地看着那女子,那少女却惊得张大了嘴噗通yi声跪在她的面前。

“奶奶你怎么了我是云书啊奶奶”

话未说完,她已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把个连馨宁哭得苦笑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好端端yi个女孩儿倒好像个苦瓤子似的才yi会儿功夫就哭了两回了。

“云书,你别哭了,起来好好同我说说。实话告诉你,我yi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见那丫头哭得可怜,连馨宁忙拉她起来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又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云书虽不肯相信竟有这样的事,但她家小姐从小到大从不曾诓过她yi件,断不会与她开这种开不得的玩笑。面对连馨宁对自己身世的追问,她心中不由打起了小鼓。

既然奶奶什么都不记得了,何不就此瞒过她去自从嫁进荣府什么罪没受过之前的事齐齐涌上心头,云书不由恨恨咬牙不已。

当初奶奶被荣妃召进宫时明明还好好的,却昏昏沉沉地被人抬回来,连家的四小姐,如今的华嫔莫名其妙地被人弄死了,皇上三番两次派人来传她问话都没能问成,闹得府中人心惶惶,后来还是荣妃生了个儿子使得龙颜大悦,才把这事淡了下去。

可她却还是yi直醒不过来,算算就那么过去了约莫有yi个半月。大夫说她是在池边受了伤风邪入体,也有人说后宫阴气重许是在那里冲撞了哪路大神,众说纷纭却无人能拿出有效的方子,任由她的病情yi日重似yi日,人瘦得厉害,汤水也渐渐喂不进了,半夜常常听见她梦魇尖叫,却昏迷如初。

太太请便了京里的名医,宫里的太医也没少来,始终无用,大爷见她那副样子才算有点良心知道急了,守了她三天三夜饭也吃不下,还找来了把他的宿疾治好的艾先生,可那人把了脉以后却连连摇头,说什么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人心不在了纵然扁鹊在世也无法回魂。

大爷为此倒真的伤心,谁知那青鸾却不答应,三天两头地哭闹不休,yi日忽然捧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还下红不止,大夫说是给邪祟冲了,若不解决只怕胎儿不保。

荣府是个兴旺大族,家里还供奉着几尊菩萨,哪里来什么邪祟众人冥思苦想,最后竟也不知是谁说的,大少奶奶久病不愈,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样子不正像是中了邪嘛,莫不是她带进来的什么脏东西吧

大爷yi听这话哪里还了得,那青鸾也当真不愧是个戏子,病恹恹地躺着yi面对着大爷抹眼泪,yi面只说自己不好,没这个福气偏要强求着进府,结果连累了子嗣。大爷被她说得两眼通红,之后便与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方士商议着,竟要将她家可怜的奶奶抬到山上去扔下,随她自己死去,再将她的尸体焚烧做法,以绝邪祟。

丝竹和玉凤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玉凤慌得去找二爷救命,谁知这帮禽兽这样无情,才商议定了便冲进房里要抢人,丝竹拼着命护在床前不叫那些人的脏手碰她,但yi个弱女子又哪里是那些野男人的对手,听其他悄悄缩在角落里看着的丫头们说,僵持中她先是跪着给他们磕头求他们高抬贵手,磕得yi头yi面的血,那群畜生却仍不放松,她实在无法只得对他们又拉又咬能多拖yi刻都是好的,最后却被yi个孔武有力的护院狠狠丢出,生生捧死在了奶奶的床头。

当二爷赶到时满屋子都是丝竹的血,yi直冷眼旁观的大爷竟还坚持要将奶奶送走,二爷只同他说了yi句话,杀妻不详,难道不怕老天报应在孩子们身上

二爷向来笑起来脸上就带着yi股子邪气,据那些个小丫头们说,他说这话时蓦地伸手yi制,yi双眼睛笑眯眯地瞪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青鸾身上,吓得她当即就捂着肚子瘫在了地上,大爷yi心顾着她,二爷乘机将奶奶就近送去了沐华小姐那里。

这事儿原是大爷自作主张,闹出来了太太自然也不能同意,直怕他畜生行径天理不容。但他竟死不悔改坚称奶奶身上的邪祟会害了青鸾肚里的孩子,还当着众人指着太太的鼻子问,你是不是就想断了我的后,太太气得倒仰,最后倒是三爷提出了个折衷的法子,将奶奶送出京城,在外头好好养病,养好了自然接回来,若真有邪魅作祟,那也害不着家里人。

yi想起奶奶受辱丝竹惨死,云书恨得死死扯着手中的帕子,只听撕拉yi声,yi条丝帕竟被扯裂了开来,连馨宁不解地看着她,虽不知这丫头心里在煎熬着什么,但看她的样子真是辛苦至极。

“云书,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歇歇,我的事明儿你再同我说也是yi样。”

云书听了这话正中下怀,忙藉口去厨房给连馨宁弄点吃的便慌慌张张地多门而逃,连馨宁在屋里闷得无趣,见案上笔墨皆全,便干脆坐在床前随意翻开yi本诗集抄了起来。

话说云书跑得匆忙,yi出了院子正好撞上行色匆匆的荣少谦。而荣少谦从外头回来正要和往常yi样去看看连馨宁,见云书慌张得不像样子,不由心中yi凛,莫不是她的病不好了

原来当初连馨宁出府之时众人有些是真怕沾染了邪祟,也有人是怕得罪了正得宠的青姨奶奶,总之荣少楼yi房里竟无yi人肯跟着出来,唯有玉凤想跟着,却被青鸾yi顿哭诉告去了荣太太那里,说什么玉凤是太太的人,当初仗着她人老成会服侍拨给了大奶奶伺候,但仍旧还是太太屋里的。如今太太人还好好的,她倒天天号丧,现在还要跟出去送死,不是眼里没太太是什么

荣太太听了虽没说什么,脸色却不大好,当即将玉凤叫过来痛斥了yi顿,便留在了长房不叫她回连馨宁那边。

可怜连馨宁病得半死不活就这么只身被赶出了荣府的高墙,几个婆子将她抬着丢进了马车便走了,身边只有yi个粗使婆子,她家汉子就是赶车的马车夫。

荣少谦早知会如此却半句多话也不说,越是没人跟着,对连馨宁来说,却反倒安全,反倒是她的造化。

才出了城他便带着几个亲信追了上来,还体贴地接了云书同来。给了那车夫夫妇俩yi袋银子叫他们回去好好给主子们回话,就说把人送到了庄子上就走了,人还是病得那样,是死是活都看天意。

他自己借着去各处分铺查账联络之便,干脆也悄悄带着个心腹小厮在这庄上住下,这里是荣少楼亲自指点的地方,因为怕被连馨宁的晦气带累,指给她的几乎是个无人看管的废庄,如今却正好掩人耳目,云书伺候连馨宁,家中并不请仆役之人,只请了当地两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妇,当家的是个厨子正好掌厨,那婆子便做些粗使杂役,yi过又过了大半个月。

将错就错成良配

听完云书上气不接下气的解说,荣少谦起先也是yi愣,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既都不记得了,那或许也是天意,想想若当真让她忆起丝竹惨死云书残废,那对她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辞了云书独自yi人站在连馨宁房门口,他心中难免惴惴之意,她既不连云书也不认得,哪里还能认得他呢不知等她见了他,会如何反应还会讨厌他害怕他么

而最像钢刀yi样扎着他的心的,还有另外yi个问题,那就是她忘却了过去,是否也连大哥和他带给她的情和恨都yi并忘了

握着拳的手高高举起又顿在半空,正踯躅着该不该敲门,房门却吱呀yi声自己开了,只见连馨宁静静伫立面前,脸上的神色略带疑惑,又有些羞涩,如同当时在珍宝斋初初相见yi般。

“呃那个,听说你醒了,我我来瞧瞧你。”

不知怎地荣少谦竟发现自己结巴了,喉咙口yi口吐沫来不及咽下差点呛着,顿时满脸通红,yi半是呛的,yi半是急的,这难能可贵的第二回“初见”,可千万得给她落个好印象啊

连馨宁站着瞅了这锦衣公子半日,见他面如冠玉神气和善,并不像登徒子之流,说话的语气又极熟稔,想起先前的丫头唤自己奶奶,既已是已婚妇人,那此人若不是她的兄长,便是她的夫婿虽yi点也不记得他是谁,可yi见他微微yi笑的样子,心中竟没来由的yi暖,好似原本就看惯了那股笑容yi般。

思量着还是朝身侧让了让示意他进来,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他几眼。

荣少谦见她yi双乌溜溜的眼睛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瞧,未免有些不自在,过去的连馨宁是个十分谨慎小心的女子,事事恪守妇道就怕行错踏错个yi步半步被人议论了去,因此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举动,正不知说什么好,对面的小女子却先开了口。

“你吃茶吗这里的茶味道很香。”

说着便自说自话地给他沏了yi壶,冒着热气的茶水氤氲着淡淡茶香,不知是因为天气热得,还是给这茶里头的热气熏得,荣少谦额前冒了密密麻麻yi排细汗。

“你热坐到这边来,这儿风口好。”

连馨宁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示意荣少谦坐到她身边,荣少谦深深地看了她yi眼,虽不忍打怕这片刻求之不得的温馨,却仍不忍欺她,用手做扇子状扇了扇笑道:“不热,才刚在外头跑着,静静坐yi会子就好了。听云书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可还知道我是谁”

思忖着如何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她,如何避重就轻只拣紧要的和软和的先说,荣少谦心中飞速地打着转儿,却见连馨宁脸上又浮起了疑惑的神色。

“我见着你觉得很亲切,但确实当真想不起来了,你既进得来这里,那咱们想必是yi家人”

连馨宁虽对过去的事望了个yi干二净,但聪慧是天生的性子,眼前这个男子明明身体康健脑子也没坏,他自然知道她是谁,可他进来了半天却什么也不说,倒问起她这个病人来,岂不好笑

荣少谦听了这“yi家人”三个字,不知怎地还是心中yi阵发紧,yi家倒是yi家,可这荣家待她可实在冷漠刻薄得很,要如何不着痕迹地给她圆过去

二人正说着却见云书捧着食盒走了进来,她先朝着两人屈了屈膝,便走到桌边摆饭,yi碗清香浓稠的白米粥,几色清淡精致的小菜。

“奶奶才醒来精神还很不好呢,爷别拉着她说些个有的没的,先让奶奶吃点东西垫垫吧。”

说着便扶连馨宁坐下,yi面将筷子塞到她手里,yi面笑道:“奶奶多时不曾进饮食,大夫说了只能先吃得清淡些,等肠胃调理开了,再弄些荤腥吃食给奶奶好好补补身子。”

连馨宁点了点头正要吃饭,忽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云书道:“爷的饭不摆在这里么”

云书被她问得yi愣,不知是她自己误会了,还是荣少谦给了她些个什么误导,只得求助地看向荣少谦,荣少谦也是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莫非他这么个样子到了她房里,云书又yi口yi个奶奶yi个爷的叫着,竟叫她以为他是她的这,这

“咳你先吃吧,我才吃过了午饭,现在不饿。”

“也是,瞧我,自己才醒了,倒以为别人都跟我yi样了。”

连馨宁心里有点怪自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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