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烟云荣华碎》 第 25 部分阅读

这位姨奶奶可多的是花样,也不知怎么弄得莲儿哭得整张还算清秀的脸都快扭曲到变了形,两只眼睛肿得比核桃还大,扑倒在连馨宁脚下yi味地鬼哭狼嚎,几次都差点哭得背过气去。

连馨宁耐着性子坐了半天,见她还没有要收场的意思,不由蹙眉道:“姑娘受了什么委屈但说无妨,大节下的你就这么只管哭可不行,白白惹晦气不说,要叫人听见了还不知我这个大奶奶怎么不容人给你们气受了呢。快别哭了,云书,扶莲儿下去歇歇,什么时候能说话了再来吧。”

莲儿yi听这是要赶她走了,急得忙收起了哭声,用力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哀哀道:“求奶奶别赶我,我我真的不敢说,都怪莲儿命苦,没这个福气再伺候大爷了。”

说完又是连连磕头,偶尔yi抬眼偷偷瞄yi眼连馨宁的脸色,又急忙低下,yi副吓得胆战心惊的可怜样,可惜她那双骨碌碌直转的眼睛却出卖了她,虽然嘴上yi直说不敢说不敢说,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期盼着连馨宁追问下去。

罢了,难为你这么受累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yi脸又是眼泪又是汗渍的,我配合yi下倒无妨,只盼你等不及要倒出来的苦水当真有点料子,可别叫我失望。

连馨宁忍笑抬眸朝云书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过来,又轻声软语地对莲儿道:“你是爷的人,要走要留也得爷回来做主才行,好端端的怎么说上这样的话了莫非我这屋里有人欺负你了你莫怕,说出来我自然给你做主。”

莲儿闻言哭得小声了些,依旧抽抽搭搭不出声,谁知此时青鸾的奶娘走了进来,挨着她的身边也给连馨宁跪下了。

“莲儿姑娘从小老实心善,青姨奶奶对她又有恩,实在说不出对主子不利的话来,还是让奴婢来做这个恶人吧,请奶奶瞧瞧她身上的伤,真是作孽啊”

奶娘话音刚落,便拉过莲儿将她的袖子用力朝上yi撸,yi截珠圆玉润的小手臂便露了出来,屋里两个正在铺床叠被的丫头不由也放轻了手脚,伸长了耳朵朝这边听着动静。

连馨宁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了yi跳,原来莲儿yi截夏日鲜藕yi样白嫩嫩的手臂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还有红yi块紫yi块的淤青伤痕,显然是被人大力掐出来的。

“这只是yi处,莲儿胸口,腰上,大腿,到处都是针眼,哪儿最嫩就往哪儿扎。那yi位姨奶奶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心里多的是阴毒的法子,说什么用绣花针戳人不会流血又都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最安全最不容易被人察觉,且厉害的是这千针扎万针刺的可疼着呐,昨儿晚上爷本来是要莲儿姑娘伺候的,可她躺在床上疼得嘴唇都发青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哪里成呢那yi位便说莲儿吃坏了肚子要休息几天,笑嘻嘻地把爷哄走了,当着爷的面还送了莲儿好些头面首饰,大爷不知底细反倒对她赞不绝口。”

奶娘见连馨宁yi脸震惊的样子忙不迭地补充,说完又要去解莲儿的衣襟,连馨宁忙制止了她,接着给了云书yi个眼色,叫她扶莲儿到里间去,待她们都进去了,这才又笑吟吟地看了看还跪在原地的奶娘。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看你这婆子虽不是君子,却比那些个道学夫子都更明白些。当初由你揭开了莲儿和大爷的事,我心里就琢磨着看来青姨奶奶那头顶上的天是要变了,今儿个你又来同我说这些话,看来你是彻底想好了这善妒c死刑,可都不是闹着玩儿的,若当真办起来,只怕很够你那干女儿吃yi壶。”

奶娘闻言面上微微yi怔,当初她和莲儿背地里合计着青鸾已经靠不住了不如自立门户,因此才有了她大清早的将她与荣少楼堵在床上的yi幕,大半个月下来二人yi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连馨宁早就看在眼里,不仅不曾戳穿她们,反倒任由着她们蹦达。

看来这位女主子这趟回来真真是脱胎换骨了,她们与青鸾反目也是反对了,她自己心里没成算要往下流里走,她们可不想跟着她陪葬。当即陪着笑端端正正给连馨宁磕了三个头。

“奴婢粗笨,奶奶的话奴婢听不明白。但奴婢既然进了荣家,那就只有太太和奶奶是奴婢的主子,莲儿姑娘也是如此,咱们以后只以奶奶马首是瞻,求奶奶赏口饭吃。”

说罢便匍匐在地上不肯起来,连馨宁眯着眼看她心中暗恨,当初你们帮着青鸾算计我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此时门帘子簌簌yi响,就见云书同着莲儿出来了。

云书俯身凑到连馨宁耳边低语,奶娘说得不错,莲儿身上到处是伤,最惨的是两条大腿里侧,那女子最脆弱的地方,既然都有密布的针眼,整个都红肿了起来,看样子只怕还要化脓。

连馨宁恶心地捂了捂唇,青鸾的手也太黑了,不过这奶娘也厉害,摆布着yi个yi门心思往上爬的笨丫头,想必是给她灌多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迷汤,哄得她心甘情愿去受这yi遭罪,回来好挤兑青鸾吧。

想叫我为你们出头若事成了除去青鸾,你们自然欢喜;若事不成挫了我的羽翼,你们也不吃亏,当真是个响当当的如意算盘,我连馨宁但凡心软yi点半点,竟然就要栽在你们两个小人身上。

当即暗地里猛掐了yi把大腿逼得自己红了眼圈,颤着声发了话:“快扶莲儿姑娘坐下吧,真真造孽,你们姨奶奶的手也太重了,你以后要小心伺候,莫再惹她生气吧。”

莲儿yi听大少奶奶这话说得无可奈何,似乎是想把这事压下息事宁人的样子,哪里肯依心想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就是为了扳倒她,现在你轻飘飘yi句小心伺候,我身上的洞眼就白扎了当即急得差点跳起脚来,yi时触痛了身上的伤处,疼得她龇牙咧齿地倒抽冷气,却还是赶着要在连馨宁拒绝出手之前把话说出来。

“奴婢是个丫头,她是姨娘,她就是折磨死奴婢奴婢也不敢说什么。可是如今奶奶回来了,奶奶才是奴婢的正经主子,要教训也是奶奶教训,她凭什么越过奶奶动手动脚奴婢实在是为奶奶不值,奶奶好性子,竟然被她这样欺负。”

原以为说了这话连馨宁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愣了愣,便扭过头去默默抽泣了起来,半晌才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好丫头,难为你想着我。可她如今是大爷心坎上最得意的人,我也为难,若我将这事秉公处理责罚了她,只怕她也不过就受几板子的皮肉之苦,你我就有的吃不了兜着走了。大爷势必要以为咱们嫉妒,所以弄出这些事来陷害她,到时候咱们不但无处伸冤,反倒叫她更得了大爷的怜爱。你跟着她这么些年,这种事她做不做得出来你最清楚,当初我那可怜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说完最后yi句,连馨宁又止不住落下泪来,莲儿听了心下yi窒,那事儿她可没少出力,大少奶奶不是想拿她开刀报仇吧

yi颗心不由战战兢兢地揪了起来,谁知连馨宁并不再提那话,反而叹了口气道:“莲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得宠是真,有爷的血脉也是真。你若想为自己求个公道,只有忍yi忍,你还年轻,爷对你又在热头上,将来等你生下个yi儿半女,我也好去求求太太,名公正道地叫你做个姨娘,到时候你们俩比肩,你想如何,再慢慢谋算吧。我如今也没精神弄这些了,你莫怪我不给你做主,我也要能做得了她的主才行。”

语重心长地说完yi番话,连馨宁疲倦地扶着腰站了起来,云书忙过来扶着。连馨宁的手有意无意地抚了抚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缓步走进了里间,留给奶娘和莲儿yi个疲惫无力的背影。

可她的这番无奈和语重心长,却在她们的心里扎了根,发起酵来。

被奶娘搀扶着回到自己屋里,莲儿因为私密处的伤势早已走出了yi头的冷汗,好不容易躺好了,见奶娘也是铁青着脸抿嘴不说话,便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都是你,说什么有办法有办法,以后不用看她脸色给她朝打暮骂了,可现在怎样大奶奶怕事不理,只怕她以后更嚣张,第yi个就要拿咱们两个开刀不行,我好怕咱们还是去求求她,以后还跟着她再也不折腾了”

“放屁你个小娼妇,在大爷床上发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少给老娘罗唆,咱们这可是回不了头了,你以为她跟大奶奶yi样好性儿啊你讨了大爷的好,光为这点她就能生吃了你怎么,才yi天身上的伤就不疼了”

奶娘说着说着也急红了眼,莲儿yi想到青鸾对付起她们的手段来,也吓得在枕头上连连哆嗦。

二人又低声合计了半日,到底还是奶娘老练,算是记住了连馨宁最后的“好意”提醒。

“你莫怕,如今最紧要的是多多接近大爷,只要你有了身孕,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等你肚子里的孩子yi落地,咱们就把柔儿小姐的底给揭了,看她还能怎么厉害。”

第 87 章

青鸾自从失去了奶娘和莲儿的支持日子也就不那么好过起来,满屋子丫头婆子站着,可没yi个是能由着她使唤的。下人们最会看主子的脸色,如今大少奶奶做主,她虽不曾明着说过青鸾什么,但她不喜青姨奶奶却是个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实,因此光冲着这点,就没人敢对这位姨奶奶太过热络了。

再加上她为人尖酸又图小利,掌权时刻薄底下人扣着别人的月银不放自己拿出去淘澄银子的事也没少做过,因此本来也并不得人心,又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还那么yi个轻佻的做派,荣府的丫鬟们大多也都是良家出身,哪里能看得惯她

这yi日因为屋里的私房胭脂用完了,青鸾便急着叫小丫头赶紧去荣清华那里取yi些,荣府里公中统yi买办的胭脂其实年轻yi辈的女主子们多半不用,yi来市面上卖的铅粉确实成色不大好,白的苍白,红的也不衬肤色,二来还伤皮肤,因此总各有渠道托人去买好的。

青鸾原先也跟秋容惠如yi起用外头yi个钱婆子那里卖的胭脂,本来用着挺好的,可自从用上了荣清华给她调配的私房货,那可就再也看不上别的了,每日必用这些。以前都是莲儿给她收拾,现在莲儿上去了,新来的丫头云儿又是才从外头采买回来的,做事毛毛糙糙瞻前不顾后,竟连胭脂都用完了还不知道。

谁知这小丫头人小胆子可不小,竟冷笑了yi声顶撞她。

“那边匣子里不是还有两盒胭脂么奴婢瞧着太太那里用着的也是这家的,怎么连太太都用得的东西,到了姨奶奶这里反倒就用不得了奴婢可不敢多这个事儿,万yi被太太知道了不高兴,姨奶奶是大爷跟前儿的红人自然没什么,奴婢可要遭殃的。”

劈里啪啦说完yi大段话后草草给青鸾做了个福便抬着眼走了出去,青鸾怔怔地做在梳妆台前半日,被她气得竟yi时说不出话来,好容易顺过了气才想起发怒,抄手yi只牛角小梳砸了出去,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回过神来又心疼那柄梳子,可是上好的货色,竟然被个臭丫头给毁了,当真气人。骂骂咧咧地捡回来左看右看是没法修了,这才不甘心地掷出了窗外,yi面气鼓鼓地将面前每yi件东西都重重拿起又放下,自己不自在了半天,还是擦了擦脸拢了拢头发就出了门,亲自去寻荣清华。

谁知那小云儿这里yi见自家姨奶奶出了门,转身就进了秋容的屋子,出来时脸上笑眯眯的,腋下夹着yi个小小的碎花布包袱,里头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看样子还挺沉的。

蕊儿用两只手指挑着窗帘子看着她走远了,这才回身朝地上啐了yi口。

“黑了肚肠的小chang妇,当初要不是奶奶使银子给她老爹下葬,她老爹下葬还曝尸荒野呢,叫她给奶奶做这么点小事,居然还好意思伸手接奶奶的赏。奶奶也忒看得起她了,那银丝芍药压花的缎面子可不好寻,大爷通共才得了几匹,你和惠姨奶奶yi人yi块儿也就够做yi两身衣裳,给她她也没地方穿去,没得糟蹋好东西”

边说边气得跺脚,秋容在意地坐在镜子前头描眉。

“傻丫头,料子再好也要穿在身上才显,咱们家里如今这个样子,我就是全身用金箔包起来,只怕也入不了大爷的眼,那留着它压箱底养蛀虫不成倒不如使出去笼络着别人给咱们好好办事。当初我看上这个云儿就是看上她那股子市侩的劲,有她在那yi位身边贴身伺候,只怕她的日子要越来越不好过了”

秋容重重地咬下“贴身”二字,且不说她对云儿有恩,又给了她不少钱财好处,就是以她本身的性子跟着青鸾这样刻薄寡恩的主子身边也安分不了,更何况她还千叮万嘱了要她好好办事呢

当即心情大好,虽说心痛那块料子,可想着能叫那chang妇吃点暗亏倒也值得。细致地化了个满意的妆容,秋容对镜做了个低眉顺眼的微笑,如同她每日在荣少楼和连馨宁跟前yi样。

“走,大奶奶那边该歇过午觉了,咱们过去伺候她吃茶吧。”

笑吟吟地扶着蕊儿的手出门,迎头撞上了也才出门口的惠如,二人相视,惠如讪讪地低了头,倒是秋容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妹子,你总算想明白过来了。你的心思我明白,当初还有个表小姐,如今这阵仗,咱们还是好好伺候大奶奶吧,她的为人你也是看到的,只要咱们安安分分守规矩,自然不会为难咱们。将来格格进门还不知她是怎么个脾气呢,可要我私心里琢磨,这王府里出来的格格,再也不会有咱们家大奶奶这样好性和气的了。”

惠如见她既然把话挑明了,脸上倒也缓和了些,拉着她的手笑道:“可不是么,以前是我糊涂,今后再不会了。如今最可恶的就是那yi位,哪天等爷腻了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下场叫自己的贴身丫头爬到头上去,也只有她们那种不要脸的地方出来的人,才能受得了这个气要是我啊,早yi头碰死了”

二人说说笑笑十分高兴,携手到了连馨宁门口,婷宜早就迎了出来。

“我说两位姨奶奶怎么还不过来呢,原来是说体己话给绊住了。快请进吧,外头这风吹得只怕又要下雪珠子了。”

说着话将秋容和惠如让进了门,自己yi溜烟去小厨房催点心去了,二人进了屋见连馨宁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呢,也各自在针线篓子里拿起yi件衬手的挨着她身边坐了起来。

“奶奶真真好本事,婷宜姑娘才来了几个月已经都拿得上手了,要我说就她现在的利索劲儿,也快赶上当初的玉凤了呢”

惠如瞅着连馨宁面色平和心情不错的样子,便腆着脸说了句恭维的话,虽然这马屁拍得极没水准,可连馨宁却仍旧笑得开怀。

“说起来我也挺喜欢这丫头,若能在我身边长久了伺候倒也好。只不过她今年也不小了,没几年就要配人,你们二位在这府中的年月久资历老,还要烦劳你们帮我好好挑挑,给婷宜选个可心可靠的人。”

秋容yi听连馨宁这意思竟是要在荣府的奴才里头给婷宜相看了,忙笑着应了,惠如也帮腔说了不少热闹话,直到婷宜带着两个小丫头捧着满满两盒子的茶点上炕,三人才遮遮掩掩地以其他玩笑搪塞了过去,毕竟大姑娘家面前可不好提这个。

却说青鸾揣着yi肚子气独自去了清华那里,却在路上撞见了荣少鸿,想来是从荣沐华那里过来。

器宇轩昂的少年郎高高大大,背光而立,金色的夕阳在他身后暖融融照来,温柔地为他周身上下镀上了yi圈金边。

青鸾yi时竟看晃了眼,脚底下yi个不小心不知踩着了什么,当即哎地yi身软软倒下,如她所愿落入了yi个火热坚实的怀中。

“小嫂子小心。”

男子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边,呼呼的热气暧昧吹来,她心里yi阵小兔子飞跑般的扑腾便羞得低了头,脚下却还是软软的,虽那人扶着她站了起来,她还还是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三爷莫要取笑奴家了,奴家不过是个妾,哪里当得起嫂子二字,这满府里没yi个人瞧得起奴家,也只有三爷心肠好,不嫌弃”

说着说着眼底早就蓄满了两包眼泪,话音刚落便恰到好处的潸然落下,她yi张精致柔媚的瓜子脸半垂着,眉眼弯弯,樱唇细抿,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荣少鸿并不推开她,也不接着她的话头任她撩拨,只耐心地陪着她轻声慢语了几句,又亲自送到她荣清华住处门口方回,他这里是没什么,青鸾的yi颗心却像被泡进了浓醇烈酒之中的桂花梅子yi般,越发又甜又酸起来。

脸面阵阵发热,浑身瘫软地厉害,青鸾扶着墙捂住心口剧烈地喘息着,心里却依旧酥软无比。荣少楼近来很少到她房里,她也着实寂寞地紧,可她二八芳华绮年玉貌,又是个极知人事的少妇人,对男女之间那档子事早已经食髓知味有了十分的想头,这男人接连许久不来,她便心里身上都难受得紧。

偏生在这个时候叫她撞见了个比荣少楼年轻,又比荣少楼强壮的英俊三爷,yi想起那个暖烘烘的怀抱,她就忍不住心神荡漾,忙伸手捂住了脸不叫人看见自己yi副思春的样子。

缓了yi阵之后才提脚走进院门,荣沐华那边的房门紧闭,想必不在房中,荣清华这边也关着门,青鸾心里疑惑了起来。

才刚出来的时候撞见云姨娘,明明说荣清华身子不爽先回了屋,如何无人在家蹑手蹑脚地凑近了过去隔着半开半掩的窗户朝里头张望,却看见荣沐华正俯身在桌上忙碌,手边全是各色胭脂盒子,她的贴身丫鬟阿碧站在yi边帮手,奇怪的是她们两个脸上都用帕子紧紧包住,只留两只眼睛在外头。

“小姐,大少奶奶明明被人落了药,怎么还能怀胎,莫不是装的吧”

“我看她的身形却有胎相,想必是那表子吝啬不肯多给些赏钱,人家自然不肯给她好好办事,只怕根本就不曾下药。”

荣清华轻蔑了哼了yi声,手下却忙个不停,小心翼翼地用毛笔蘸着yi种透明的液体,yi层yi层往胭脂上刷去。

青鸾听她挤兑自己正要发作,却被她手中的动作吸引,心想这好好的胭脂明明已经完成,又刷上去的是什么东西呢

正疑惑着,就听见阿碧又开了口。

“难为小姐心细,能想到将这药搀在胭脂里,那表子爱美,又试过小姐的药方无事,自然不会再起疑心,前儿还听说她花了十两银子去求了个送子观音回来呢,我看她又是糟蹋钱白忙活了。”

“做梦吧她她是个什么东西我怎能叫她为大哥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药性别看无色无味,性子却霸道得很,她用了这么久身子早就寒透了,别说是怀胎,再过几个月只怕就要面容枯黄灰白下来了呢,看她还怎么仗着那张脸装狐媚子去吧,咱们且看好戏就是。”

yi面得意地笑着,yi面又吩咐阿碧将送给青鸾的和自己留用的胭脂好生区分摆放,因为为了避免青鸾起疑心,那外面的盒子看着都是yi样的。

第 88 章

新制的胭脂由荣清华在晚饭后亲自送到了青鸾那里,彼时青鸾正在给柔儿喂汤喝,见这位小姑子来了眼皮子也不抬,亲亲热热地笑道:“姑娘这会子来了,我这里就好,姑娘略等yi等,咱们说会儿话。”

说话间便有奶妈子过来作势要接青鸾手中的碗,却被青鸾凶巴巴地瞪了yi眼:“糊涂东西,毛手毛脚的做什么早起才烫了姐儿,现在又要来害哪yi个”

那媳妇年纪轻轻脸皮极薄,被她这样呵斥立刻红着脸垂下了头,荣清华饶有趣味地看着青鸾摆谱,又不知是在哪房受了气,回来拿底下人出气呢。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别在这里惹你们姨奶奶生意,这里也不用你伺候。”

那媳妇应声退下,青鸾yi面给柔儿擦了嘴,yi面抱怨着奶妈子生得粗笨手脚也慢,做事叫人看着都着急,荣清华只含笑听着,偶尔应和yi两声,见青鸾渐渐气也平了,便开始转弯抹角地问起莲儿的事。

“那小浪蹄子现在明摆着踩你,你就这么由着她了底下人哪里不好,要打要骂还不是你姨奶奶yi句话,犯不着生这种气,倒是那些黑了良心眼里没主子的狗奴才,要好生治她yi治。”

青鸾听了她的话yi面抱起女儿哄她睡觉,yi面咬牙切齿道:“哪里能不恨了我做梦都想吃了她可人家如今攀高枝去了,整天不是伺候爷就是到大奶奶屋里去立规矩装样子,我倒是想拿捏她呢,就是逮不着人。”

“那是你太老实恨她也不必放在脸上,先笼络着,等大哥哥对她的热乎劲过去了,怎么摆布她不成头先我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她,她对我倒还算尊重,我就顺手赏了她个香囊,到底是个奴才秧子,眼皮子浅得跟什么似的,看了就爱不释手走不动路了呢。”

青鸾眼眸半垂不动声色,心下却冷冷有了计较,只轻轻哼着歌哄柔儿睡着,yi面轻手轻脚将她放入摇篮之中。

“劳烦姑娘替我照看yi会儿,大爷每晚必过来看看女儿,我进去换身衣裳。”

“好,你快去吧。”

荣清华目送青鸾的背影消失在摇晃的门帘之后,心里却不是滋味,大哥哥对这窑姐儿虽早已不如还不曾娶到手时那么痴迷,可她毕竟有孩子,虽说只是个女儿,可也生得粉团yi样白白胖胖很惹人怜爱,怪道荣少楼如今虽然分了不少心思在大房和新收的通房丫鬟身上,还是不忘要过来看看女儿。

只要有这孩子在,他就不可能忘了孩子的亲娘,青鸾可不是个省事的,想必不知道能利用孩子怎么拿捏荣少楼呢,搞不好将来还能继续起来兴风作浪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她不由心头火气,眼见着四周无人,便站起身放轻了步子,yi步yi步朝柔儿睡着的摇篮走去。

夜里荣少楼正搂着莲儿睡得香甜,忽然听见外头yi阵乒乒乓乓不要命的敲门声,莲儿忙起身去开门,却见青鸾怀抱着孩子披头散发满脸是泪地冲了进来,yi把扑倒在床边,后头紧跟着几个丫鬟。

院子里早已乱开了锅,秋容和惠如也跟着走了进来,连馨宁那儿也听见了动静。

“天哪我的柔儿,我的柔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娘也活不成啦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荣少楼惊愕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yi样的青鸾,yi听她颠三倒四地提柔儿,心中yi跳觉得不好,忙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却见柔儿双目紧闭,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还在不住痉挛。

“这这是怎么了可曾请大夫啊柔儿,柔儿”

见女儿脸色发青牙关紧咬,荣少楼不免也着了慌,顾不上穿衣,只随便披了件褂子,就抱着女儿和青鸾yi起回了屋,边上有小丫头匆匆回话的声音,大爷放心,已经叫人去请了,大夫很快就到。

青鸾yi面哭得梨花带雨站都站不住,心里却乐得开花,这孩子从小就吃酸梅过敏,只要沾上yi点就会犯晕,多灌点金银花茶睡上yi觉就没事了,大夫早细细吩咐过,不是什么要紧的症候,因此她才打着胆子兵行险招,晚上荣清华过来时,她给孩子喂的,正是酸梅汤。

不过是想给荣清华找点事,添个堵,叫荣少楼厌恶她,也趁机提醒荣少楼她的柔弱鼓励,和她们母女有多么需要他而已。

因此她只是虚晃了yi招,实际上根本不曾叫人去请大夫,可她压根没想到的是,她心里有小算盘,荣清华难道就没有yi念之差,就此丢了女儿yi条小命。

荣少楼到了她屋里自然把柔儿的奶妈子叫来严厉训斥,那媳妇子早与青鸾yi路,yi面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yi面颤声汇报了柔儿小姐yi天都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有意无意提到清华小姐曾经来过。

“她来做什么”

“来瞧我的吧,带了点子酸梅汤说给姐儿喝,我同她说姐儿不能喝这个,就放着不提了,说起来清华当真体贴,咱们说了yi会话,她就提醒我进去换衣裳,说是爷恐怕要过来看姐儿,叫我打扮漂亮些,也好叫爷看得上。”

青鸾抽抽搭搭地依偎在荣少楼怀中,yi面觑着躺在床上的女儿,yi面暗自神伤,说到最后yi句,不由委屈地又掉下了眼泪。

荣少楼想起最近确实冷落了她,只觉得胸前yi片滚烫,知道她又哭了,忙轻声哄着,心里却已经对荣清华起疑。

这姑娘曾经献计教他如何yi步步败坏硕兰格格的名声,yi步步达到求亲成功的目的,这yi切都不是yi个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姐能想到的,可见她多么深沉的心机,又想起当初他盛怒之下打得连馨宁落胎,有yi大半也是听了她的叙述,莫非她当真对他还有那种心思,所以对他的女人和孩子不怀好意

越想越觉得像,心下也越发害怕,这时柔儿又闭着眼睛痛苦地哭闹了起来,小脸不再是刚才那样青白着,反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弓着身子不断抽搐,还不断呕吐起来。

青鸾见女儿的症状越来越不对头,心里也害怕了起来,忙冲到外头yi叠声叫请大夫,此时天早就黑了,荣太太等yi家子女眷都聚在连馨宁屋里等消息,荣少鸿也带着几个丫头在外头候着,众人听见青鸾又出来喊,只怕孩子要不好,但都知道已经请了大夫谁还高兴出去乱跑,忙着去对面报给荣太太和大奶奶知道,只有yi个小丫头被青鸾拉住烦得实在无法,这才答应着跑出了门。

偏生是她坏事做多了命运不济,合该报应,连馨宁那里原本有两个大夫日日守着请脉,可巧这两天都给放了假回去休息,算算明天就该回来了,这事只要晚闹出来yi天,大夫倒是现成的能在身边备着。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大夫才到,疑惑地说先前并不曾有人去请,还是刚才那小丫头去“催”了,他才知道荣家有人要看诊,这不立刻就来了。

荣少楼也顾不得他那么许多了,忙推着他进去看孩子,谁知二人才踏进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青鸾撕心裂肺地哭喊声,荣少楼顿时懵在了当地。

柔儿就这么没了,小小的人儿到这人世间不过短短yi年,尚不曾开口说过yi句话,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大夫也检查不出死因,听见奶妈子在边上絮絮叨叨说起酸梅汤,想起这孩子吐出的秽物里确实也有,便索性将责任全yi股脑儿地推到了酸梅汤身上,无人知晓那可怜的孩子脑中被人自头顶扎进了yi根三四寸长的钢针。

荣少楼心里越发对清华起疑,好像就是她故意送去酸梅汤,故意哄青鸾走开,又故意给孩子喂下似的,毕竟他身边就有好几个女人,女人嫉妒起来有多厉害,他多少也能想见。

连馨宁听见哭声原想过去看看,到底是她这房的事情,再说孩子有什么错,她如今怀着孩子,对孩子的心又特别软和些。但荣太太说那里才死了人不干净,不许她去,再说是个还不满周岁的孩子,太造孽了,只怕怨气太重,唠唠叨叨了半日越说越可怖,不单不许她去过问,反倒直接叫婷宜和云书收拾了yi些大奶奶日常使用的东西,直接攥着她的手将人带回了长房,到自己那边住几日再说。

二太太和云姨娘自然要留下来善后的,大太太yi走这屋里更乱了套,青鸾抱着孩子的尸首缩在炕上不叫人近前,可孩子不能总这么着,趁着尸首还软要赶紧给她换衣服,可青鸾的眼神实在吓人,这孩子又死得不明不白,也没人敢过去,云姨娘职责所在,只得硬着头皮蹭着步子到了青鸾面前。

“青鸾,孩子已经没了,你你就节哀吧,让咱们好好送送她,难道你要叫她精了来,还光着去不成”

青鸾听了这话才如梦方醒似的抬了头,同样呆坐在桌旁的荣少楼此时也站了起来,哀痛地走到青鸾身边,yi把将她母女二人搂在怀里。

“我的好阿鸾,都是我不好,我没用,没能护你们母女周全。”

云书混在人群中恨的双拳抓得死紧,这婊的女儿死了你倒知道痛惜知道忏悔,我们奶奶的孩子没了,你不但不表示半点安慰,还立逼着她让你娶表子过门荣少楼,这世上怎么就出了你这么没有良心的人,老天要真有眼,应该立刻来yi道雷劈死这对没脸没皮的狗男女

谁知云书尚未来得及在心里替自家主子将那两位咒骂个全,青鸾已经挣脱了荣少楼的怀抱直冲对面连馨宁的房间,众人忙追了出去,荣少楼人高步子大冲在最前面,才进门就见青鸾劈头盖脸给了荣清华yi记响亮的耳刮子。

“这是怎么说姨奶奶伤心归伤心,莫伤心昏了头了。”

惠如因不待见荣清华和青鸾要好把她丢在了yi边,此刻发话自然不是为了维护她,不过是火上浇油看热闹罢了,秋容撇了撇嘴坐着不动,荣清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青鸾,哽咽了半日方小心翼翼地出了声:“清华做错了什么,惹青姨奶奶生这么大的气”

话虽是冲着青鸾,可她的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看向才到门口的荣少楼,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大有决堤之势。

第 89 章

“你做错了什么当着大伙儿的面我来问你,你明知姐儿不能喝酸梅汤,为什么还要哄着她喝你别想狡辩,我进去换身衣裳的功夫屋里就只有你和姐儿两个人,外头多少丫头可以作证你这毒妇对自己的哥哥有不可告人的想头就算了,竟然还谋害哥哥的孩子,你是不是想弄得我们大房绝子绝孙,弄得我们这些女人都给撵出去,就剩你yi人天天在大爷跟前才好“

青鸾铁青着脸在地上恨恨啐了yi口,大夫都说了是酸梅汤的缘故,她当然再不疑有他,女儿没了她固然痛断肝肠,可总不能叫人追究出是她自己喂的再搭上自己yi条命吧她倒也真是个奇人,这般伤心之下还能迅速理出头绪将脏水yi股脑儿泼到荣清华身上,众人听完无不瞠目结舌,脸上呈现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荣清华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荣清华是当年的徐姨娘偷人所生,这事在府里待久的人恍惚都有点分数,她对大爷特别亲厚也是大家有目共睹,原先还没人往这上头想,毕竟二人顶着亲兄妹的名头,可如今被青鸾这么扯着嗓子yi气浑说,顿时每个人心里都敞亮了起来,怪道这二小姐这样喜欢往大爷院子里跑,大伙儿还只当她和大奶奶还有几位姨奶奶亲厚,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这般丑事若传了出去,偌大yi个荣府又颜面何存

众人尚不曾从青鸾带给她们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接着便是啪的yi声脆响,叫众人越发吃惊不已。

青鸾捂着脸吃惊地看着荣少楼,荣少楼yi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双手很狠制住她的肩头不放松,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才出了声:“你这蠢妇,是想咱们全家都跟着你抬不起头做人吗”

满屋子的人识趣地瞬间没了踪影,只剩下盛怒的荣少楼和yi脸惊愕委屈害怕的青鸾,还有扑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就快要死过去的荣清华。

约莫过了yi盏茶功夫,躲在屋外远远打听动静的众人看见荣清华捂着脸夺门而出,接着荣少楼也沉着脸迈出了门槛,青鸾瑟缩着肩跟在他身后,嗫嚅着嘴想说什么,可脸上似乎带着点怯色,还是没敢出声,眼睁睁看着荣少楼背着手毫无眷恋地进了秋容的屋子。

接连着几天大房这边都被愁云惨雾笼罩,柔儿的后事全部交给了云姨娘操办,而她的父母yi个天天阴沉着脸不理事,yi个整天以泪洗面在屋里日夜啼哭,直到下葬那天二人也都不曾露面。

府里关于二小姐害死了柔儿小姐的流言在私底下愈演愈烈,京城的各个酒肆茶馆,也开始有人绘声绘色地传说着这富贵人家的荒唐故事。

荣少楼遣人去过长房几次,想将连馨宁接回,但荣太太以他屋里太乱怕动了儿媳妇的胎气为由拒绝了,荣少楼想想现在确是多事之秋,荣清华心思毒辣不知会不会对连馨宁肚里的胎儿也心存歹念,青鸾又疯疯癫癫口没遮拦,好好yi个美貌懂事的女子怎么到了这时候就不知道体贴人心了活蹦乱跳的孩子没了,他能不伤心不痛心吗

她倒好,不但不体谅他,反而天天哭闹不休,弄得他家宅不宁,这事要是给王府里听见了yi点半点风声,那和格格的婚事还能有戏吗

想起来又觉得荣清华若留在家中始终是个麻烦,不如早点将她打发出门子,横竖她年纪也到了。但荣太太要照顾连馨宁自然抽不开身,云姨娘又在张罗沐华出嫁的事,他便求了二太太张罗张罗。

至于嫁去什么人家,他早有打算。这疯女人先后害死他两个孩子,如今又弄得到处流言害他在人前失了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她。

他会细细留意好好为她挑yi户好人家,叫她今后好好将心思都用在夫家身上去。

但他担心的事始终还是来了,大半个月之后便是格格要过门的日子,谁知安亲王府却来了人。

来人是安亲王福晋身边的夏嬷嬷,说福晋才过了年就身上不好,原说不妨事,可最近越发病势沉重起来。硕兰格格侍亲至孝,决定留在府中侍奉汤药,直到福晋痊愈为止,两家的亲事只得延期,若荣家等不得,那亲事就此作罢也可。

轻飘飘几句话噎得荣太太无话可说,人家的意思在那儿了,你们肯等就等,不等就拉倒。可整座京城都知道他们家就要娶格格了,若此时作罢,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也好,赫赫扬扬yi个荣家,也有这落人口实被众人耻笑的日子,老爷,你看到了吗你和洛姨娘生的好儿子,他可真孝顺,yi切都随了你,自己讨了个好姨奶奶不说,还勾搭着野种妹妹,现在整个家里的名声都给他们败坏了,好端端的yi门王府的亲事,看来也守不牢了。

老爷啊老爷,不是我这个做老婆的不尽心,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儿子太会给你争气了。

云姨娘站在荣太太身后倒是真心为府里的颜面发愁,但太太不表态,yi时间满屋子的人却无yi人发话,她只得轻咳了yi声打个圆场道:“格格的孝心实在是好的,只是”

众人明白她的意思也都不敢出声,但又纷纷点头且小声议论了起来,连馨宁心道不知硕兰那里是否起了什么变故,但联想起最近的流言,估摸着这应该是王爷和福晋的意思,心下也略放心了些。

毕竟硕兰若不嫁过来,还有大好的人生可走,就算名声被人坏了,只要不挑拣门户,找个老实的可靠人家却也不难,但若进了这鬼地方的门,委身给了荣少楼这样的人,只怕yi辈子也就此了结。她yi个人在这里熬也就罢了,她若能逃脱,岂不更好如今虽说只是延期,那也是拖yi时便好yi时,拖个yi年半载,谁知道以后是怎么个光景

那夏嬷嬷见荣家的人并不肯退婚,自然是早在意料之中,当即傲气地笑笑,始终抬着头朝门口啪啪啪地连击了三下掌,门帘子被利索地掀起,yi个妙龄少女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奴婢玉荷,给各位太太c奶奶c小姐们请安,主子们万福。”

且不说这yi把如黄莺出谷般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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