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师傅,其实您不用勉强,少扬会陪我去的。”
奇书子斩钉截铁道,“我不勉强,我有空。”
在他还没通过他的考验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私下见面的。
“那,有劳师傅了!”西门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奇书子听这话觉得舒心,“你方才不是说饿了么?快吃吧!”
他将她爱吃的都推到她面前,唠叨道,“你看看你,身无二两肉,风刮大点说不定就会飞了。哼,臭小子就是臭小子都不会照顾你,我看你还是随我回……”
“师傅,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西门涟也将奇书子喜爱的小食推到他面前,打断他就要老生常谈的话。
奇书子望她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小食,见真是自己喜欢吃的,这才把喉咙里没说完的话咽下去。
见他没再说话,西门涟便也用起早膳来。好久没吃到师傅做的膳食了,这些又都是她爱吃的,加上她也是真饿了,于是便敞开肚皮吃了起来。她的吃相一向文雅,细嚼慢咽时不经意露出的满足的模样极是好看。
奇书子见她这般,心情也飞扬了起来,暗下决定:若是那臭小子没通过他的考验,他就把她带回去养得白白胖胖的。等那臭小子什么时候通过考验了,他再把人……等那臭小子通过再说。
……
用罢早膳后,奇书子同西门涟出门,在毕蓝的伺候下登上马车,往街上而去。
他们到街上时,差不多是寻常君少扬将回府的时间。
临时充当婢女的毕蓝在街上随着二人一起下马车的时候,看见许多官家的马车往回赶。好奇之下算了下时辰,她忽悄掩唇笑:难怪平日用膳从来不会超过半刻钟的主子今儿整整用了半个时辰,还把平日甚少用的小食都用了许多硬生生又拖了半个时辰才出门,原来是声东击西想‘巧遇’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啊!倒是不知道主子的师傅若是知道自己一手促成了出行的事,会不恼羞成怒跳脚呢?
她坏心眼的想着,脚下却没迟疑,跟了上去。
“师傅,这支珠钗看着挺精巧的。”西门涟停在一处小摊子前,拿起一支珠钗。
这珠钗是凤尾造型,垂端坠了几颗光泽一般的珍珠,其美在于精巧,倒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小贩见来客气质不俗,都顾不得旁边的女客,向她卖力推销,“姑娘,我卖钗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前前后后看了无数试戴钗子的人,实话跟你说,她们都没有驾驭这钗子的气度。可姑娘你就不一样了,你生得貌美,气质高华,这钗子你戴着,那就如同皇后娘娘一般的尊贵!这钗子你买,绝对不亏!”
今日西门涟是作女子打扮,身着云白交颈襦裙,腰系深黑丝绦,长发未束,只在额头系了麒麟护额,肌肤如白玉细腻未施粉黛也是倾城绝美。
听得这般赞美的话,她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只转过身来,“师傅,您看这支珠钗怎么样?”
她声音清脆,素手扬钗,又是面对外面,一下子便吸引了许多路人驻足观看。
奇书子不喜她被人这般看着,皱眉,“这玩意儿看着精巧却显得太寒酸了些,我们去前边的珠宝铺子里看去。”
“贵的不一定好。”西门涟有意拖延时间,故而微微一笑又道,“我向来不喜欢繁复的玩意儿,这个买了即使不戴,留着把玩也是好的。”
小贩忙道,“姑娘说得对,我这是物美价廉,姑娘……”
“少废话,多少钱?”奇书子不喜小贩对她过于热切的态度,冷着脸掏银子,手上的动作却忽然一僵,暗喊一声,“糟糕!”他想起:昨日急着进宫便把装了银子的包袱给随手丢了,现在他身上别说银子了,连个铜板都没有。
“师傅,这个我很喜欢,买这个吧!”西门涟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笑容越发灿烂。
奇书子面色有些不好看,“改日再来吧!”
“才五两银子,现在不买,改日不定就没有了呢。”小贩先前被打断话,对奇书子是各种不爽,现在见他掏不出银子,顿时就变了张脸,讽刺道,“哟呵,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在这充款爷,老头儿,我看你是出来招摇撞骗的吧!”
西门涟面色一冷,即使她在演戏,也绝不容许他人侮辱她的师傅!
她正要出言斥人,却有一道声音赶在她前面响起,“区区五两银子,谁拿不出来?来人,把这摊子上所有钗子都包起来,一并算算要多少银子,我出钱全部买下送给这位姑娘!”
看热闹的路人闻声齐齐朝发声处望去,但见一位衣着光鲜的贵公子从后方来,他面容斯文俊美,唇角亦噙着淡淡的笑,一柄折扇于手上轻摇,说不出的优雅华贵。如同是画中才能绘就的玉人,于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人世间。
好一位温文俊美的公子!
路人纷纷脑补接下来俊美公子走过去,美丽的小姐含羞带怯表示感谢,然后就相互交换信物定终生,又是一场公子佳人的好戏。
司马瑜含笑走到西门涟跟前,无限温柔低唤,“涟儿,最近可好?”
预想中一样温柔的口气,让众多路人纷纷掩唇笑,更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一幕。
西门涟从看见他的第一刻,眸中便只剩下冰封万里的冷意,而今看他还敢走过来同她这般说话,冷哼一声,“狗贼,你怎么还没死?!”
这剧情?
路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抽吸声,这两位是仇人?
司马瑜面色微有些尴尬,语气却是温柔到了极点,“涟儿,先前之事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你别闹了,随我回家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去拉她。
“认错?”西门涟冷笑出声来,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手上锋利的珠钗隔空对准他的颈项,“血债,必须血偿!”看清楚他真面目的他,现在对他只有恨,早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他现在还敢送上门来假惺惺说认错?
以为她真杀不了他吗?
好!
她现在就要了他的狗命!
她周身瞬间暴涨的杀气让司马瑜温柔的面具有一丝龟裂的迹象,更急切道,“涟儿,其实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爱你的,是他们……”
咚咚咚咚!
宛若惊雷般的马蹄声忽由远及近而来,将他声音一下子就压了个彻底。
谁?
司马瑜转头,却只见眼前掠过一道残影,即使他避得已经很快了,肩膀却仍是一麻,他疼得顿时皱眉,手上的扇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的涵养不允许他当着大街骂人,又想到此刻西门涟就在他不远处,急唤出声来,“涟儿,你可有被伤到?”
就在这一刻,马蹄声止,骏马长长一声嘶鸣,马蹄重重落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有沉冷得如同九幽寒冰的声音冷冷响起,“本王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这种狗东西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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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章就到第一个简介了,能坚持写到这,灵儿太不容易了,呜呜呜。
妹子们,你们怎么都不理灵儿了,灵儿这几天都已经在变勤快了好伐,剧情木有拖呀,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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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57:休想从我手上活着出去
风声歇,障目的烟尘散尽时,那稳坐马背上人面容顿时清晰起来。
他本是出尘脱俗犹如这般般俊美的容颜,却因为那一双美丽的凤眸里含了浓浓的煞气而显得阴翳,一身气势不怒自威。若是说司马瑜是画上走出来的玉人,那么他便是从魔域行出的煞星!
他?!
围观的路人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顿时抱头逃窜,生怕下一刻倒霉的会是自己。
能引得人这般畏惧的人,自然只有——君少扬!
司马瑜隐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王爷,你这是何意?!”
君少扬看也不看他一眼,翻身下马,长臂一揽便将西门涟揽入怀里,“小洛儿,这条狗你若不想看见,为夫替你宰了便是。”
语气要多张扬有多张扬,端得是气死人不偿命。
“能打死,就不要留活口!”西门涟恨他恨得牙根子都疼了,他不动手,她就自己动手。
“那你先乖乖的站一边儿,等收拾了这条狗,中午我们加餐。”君少扬在她耳边道,这声音并不低,大半条街都听得清楚。当然了那些没跑太远的人,也是能听得清楚的。
“你们……”司马瑜的话还只说到一半,君少扬手上的马鞭便朝他直抽了过去。
西门涟顺势闪到奇书子的身边,“师傅,我们前边逛去。”
奇书子望了望战成一团的两人一眼,再看向她的眸子已经微有深意,“你在等他?”
“人算不如天算。”西门涟面色冰冷,出门时的好兴致已经败得一点都不剩了。
“护你之心是好,却未免太冲动。”奇书子倒是欣赏他的做法,后边责备徒弟的话却是没说出来。在他的眼里,徒弟再怎么样那都是好的,不用说。
“他恣意张扬的性子谁人不知?”西门涟冷笑一声,“即便是司马瑜死在这里,谅大乾也不敢动!”
即使动了又怎样,只要太子一下台,君少扬就是北越的太子。她堂堂的太子妃被一个外男欺辱,夫君过来相护教训登徒子有何过错?杀人,呵,皇室子弟手里哪个手里没有几条性命?
“……”奇书子沉默。
西门涟瞥奇书子一眼,更沉了脸色,“师傅可是觉得我行事狠辣?”
奇书子想了想,一转身问毕蓝,“你身上可有带毒药?”
毕蓝惊讶,这还是他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呢。一瞬间的喜悦后,她义正词严的道,“我身为主子的大丫鬟怎会带那些害人之物?”
奇书子轻蔑的一眼从她脸上瞥过。
毕蓝正色道,“主子身份尊贵,为免遭他人陷害,我必然会带些防身的物品。”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数个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往奇书子手里塞,“这些你看着哪样好便用哪样。”
奇书子看着罐子上各种惊悚的标签,再看看毕蓝那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孺子可教也。”
“主子,您师傅这是在夸我吧!”明明是高兴得不行,表情总是这般一本正经,这样来讨巧的毕蓝让西门涟沉到谷底的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你很不错。”
毕蓝笑得眯起眼睛,嘴上谦虚道,“哪里哪里……”
也在这时候,西门涟的眸子瞬间眯起。
毕蓝一望,顿时也沉下了心思。
猎猎风声由远及近,数道黑影由远及近,插入战局,瞬间将打斗的三人分成两半对立。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不修的!”
老头儿将明显受了重伤的司马瑜交给身后的人,站到最前面,一双寒气四溢的眸子盯着奇书子,出言讥嘲。他左手边站着一个男子,西门涟眼尖一眼就认出他是那一日冲入她大阵里的倒霉蛋,既然是这样那老头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心思一凛,她默不作声站到奇书子左手边。
毕蓝也不迟疑,迅速跟了过去。
奇书子淡然无波的眸子里流露出轻蔑之色来,“败家之犬,也敢来吠!”
老头儿脸色更寒,“奇书子,那一处你不过是侥幸,莫要张狂!今儿我可是带了我的得意弟子出来的,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就去找你的,没想到你竟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他说到这,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你那得意的弟子现在怕已经魂飞烟灭了吧!无人继承衣钵,奇书子,你真的好可怜。我早先就劝过你了,娶不到妻子也别老不修的弄个女娃娃玩养成你……”
“岳丈大人,我给调集三万大军把这说不出人话的家伙的一口大牙敲掉如何?”未等西门涟发作,君少扬便是挺身而出护短了。
奇书子一世清名,倒是不怕人说,但是牵扯到自己最宝贝的徒弟可就是一点都不行了。君少扬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他是很满意的,不对,这岳丈大人是能随便叫的么?他还没答应呢!只是当着这老鬼的面前,他不好发作,只能忍了下来打算回去再教育宝贝徒弟:这臭小子太花钱巧语了,要好好管教才行。
“原来是王爷。”老头儿面色难看归难看,却还是不阴不阳的道,“我义子乃是大乾的侯爷,来这北越是作使者恭祝当今皇帝生辰,加强两国之间合作关系的,倒是不知道我那义子是哪里招得王爷厌烦了,才使得王爷下这般的重手?!”
一句话,点明利害关系。
也点明他的胡闹,好歹人家是大乾的使臣,到你地盘上是作客的,被你这么打闹哪样啊你这是?两国关系你还想不想好了,你这么侮辱人家,就不怕人家回去跟皇帝说了,人皇帝向你这兴兵吗?
国事与私事,孰轻孰重谁都掂量得轻,识趣些的说句软话赔罪下面上也就好了,回去怎么折腾,那就是回去的事儿了。
老头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却不想君少扬听了只是一挑眉,“想打也就打了。”
“你……”老头儿从未见过这般不讲理之人,一下子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君少扬轻蔑的瞥他一眼,一副绝对纨绔的模样,“这是我的地盘,别说是打人了,就是杀了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我的地盘上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你?”
老头儿面色瞬间铁青,“早听说王爷性子张狂,却未想到竟是狂到没边了。”
恶虎难敌群狼,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真闹腾起来自己带的人是高手又如何,若是他真叫几万禁军过来,就是用踩的,人踩死自己都跟踩蚂蚁似的。当然他最大的顾忌还是奇书子,不然他才不会把君少扬放在眼里。
“要想成为我的女婿,就得有这副狂劲儿!”奇书子喜闻乐见老头儿黑脸,也开始觉得这臭小子的确是个好的。在他的眼里,不让宝贝徒弟受半点委屈的人,那就是好。
“多谢岳丈大人认同。”君少扬对奇书子可就恭敬了,他可会顺杆子爬了,不然也追不到西门涟。
可就是他这副截然不同的做派深深刺激到了老头儿,他脸色越发阴沉,“王爷,他空手套白狼你也相信吗?他一生未娶妻,除了收得一个短命的徒弟,哪……”
话说到这他忽打住,面上忽有惊愕之色,“西门涟还没死?”
“你和你的一干走狗都还没死绝,我怎么会死?”西门涟从奇书子后面走出来,冰冷的眸子里一抹讥嘲一闪而逝,“对了,那一日毒阵里,你和你那得意徒弟玩得可爽快?”
老头儿一愣,旋即咬牙切齿,“那个小娃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半截身子都埋进了黄土的人,竟然被一个童子的阵困住,险些要了命,简直是他平生遭遇过的奇耻大辱。修养的这些时日里他无数遍发誓,定要将这童子寻出来做成|人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底下的人派出去无数,却无一人能找到这童子的行踪,本以为再寻不到的,却不想竟在这找到了与那童子有关系的人。此童子竟然是和奇书子那老不修的徒弟是一伙儿的,难怪那般可恨!
想起那一日事,他牙齿咬得嘎嘣直响,恨不得将眼前的西门涟都给嚼了!
西门涟森冷的眸子如利剑一般直逼他的眼底,不答反问,“司马瑜化名混入大西,是你唆使?!”
那样冷厉的光芒,几乎将人都割伤了去。
老头儿面上露出一丝畏怯之色,但是很快借由冷笑声掩饰了过去,“西门涟,你师傅蠢,你更笨!除去蠢笨之外,还是个水性杨花的,我义子都还没给你休书,你便眼巴巴的爬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可真够无耻的!”
这话,简直是在戳人心骨!
平日里君少扬是拿西门涟当心肝一样疼,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现在哪能容得下有人这般说她?手中紧握的惊霜剑一动,下一刻他的手被奇书子按住。
他面色寒气一敛,偏头。
“她的事,你需要知道。”奇书子语气虽平静,但按住君少扬手的那一只手却是死紧,此刻他心里的愤怒其实一点都不比他少。
西门涟怒极反笑,一双杏眸此刻灼红如妖,“那一夜于晨烨殿,皇天后土、大西将士全体见证我割发斩情,宣布我与他夫妻情谊绝尽,再见日,不死不休!”
最后四个字,如金石相击,振聋发聩。
司马瑜一阵心痛,若不是此刻有人搀扶着他,他怕是就要跌倒下去。
老头儿脸色一白,“胡闹,这世上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利用他人之良善,窃人国宝、毁人家园,算什么男人?”西门涟一双妖红的眸子里尽是恨意,“天堂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昔日你与你那贱人徒弟害我,现在又当着我的面侮辱我与我师傅,今日休想从我手上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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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6o:宫变(上)
君少扬马不停地一路飞奔至行宫,才刚落脚,守在门边的毕青便是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送上来自宫里的紧急情报。
“人手你安排了吗?”君少扬一边拆信,一边往里走。
“布防早依着您和王妃的命令有所安排,只是事出太过突然,需要王爷您的令牌才能调动皇都外面的将士。”毕青回道。
“你拿令牌去调派人手快速去调兵救皇都,对外宣称是皇祖母凤体染恙,父皇要为皇祖母祈福,因而令全民焚香沐浴三日,这三日里敢出门者杀无赦!”君少扬将信纸收起,从袖中取出令牌丢给毕青。
“遵令。”毕青接过,转身就走。
“毕青。”君少扬叫住他。
毕青转过身来。
“苗聪、王彪、王四、李五等人可在?”
“正厅内候命。”
君少扬往大厅急行去,毕青一刻都未耽误往外而去。
在正厅内君少扬见到了早候在这里的人,免了他们的行礼,“速随本王出去。”
他一走,四人皆起身。
五人去到马厩牵马,出门后随君少扬风驰电掣赶路。
平日整整一炷香赶路的时间,今日硬生生被缩成小半柱香,君少扬到得行宫门口下马,外边守门人见是他这般急匆匆的样子,也感染上几分焦急之色,正要行礼,却被君少扬出言制止,“把所有人火速集中到正厅。”
“是。”守门人急往里边跑去。
不一会儿,除去外边打探消息的人,在这里的人都聚拢在了正厅,他们到的时候毕蓝和奇书子也回来了。
君少扬面沉如水,令毕蓝去取西门涟说的令牌去调集凤凰军,尔后将事情简略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后取地图迅速将人手布置下去,等各个人都领令走后他走到奇书子面前单膝跪下,“抱歉。”他不是故意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腥风血雨的。
奇书子意外地没有给他脸色看,“她的决定,谁都动摇不了。”
“师……”
“先前都叫岳丈了。”奇书子哼一声,脸上随即假意露出不悦之色来。
“岳丈大人,请受小婿一拜!”君少扬压抑下心头狂喜从善如流,立即改口道。
“起来吧!”奇书子脸上的假不悦于此时变为真高兴,他弯腰搀他起来,“她的本事你知道的,不用为她担心。你现在定下心神去做你该做的事,剩下的一切有我和她。”这就是鼎力相助的承诺了。
“谢岳丈大人!”君少扬深呼吸一口气,真心道一声,郑重行谢礼。
“去吧。”奇书子露出见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我一定会把她安全带回来!”君少扬沉声允诺,转身大步走出正厅,牵骏马快步行出门。
这时候金乌正居中天,傲然的光芒倾洒大地,一地的澄黄,灿烂如金。
……
君少扬领金龙卫直杀入皇城时便立即放出信号,早潜伏在宫里的人手在风三的指挥下终于从暗处走出来,挥动手上利刃,将那些妄想报信的人尽数斩杀。正是如猛虎战群狼,杀进去的金龙卫和禁卫激战在一起,兵戈声激烈作响,杀伐声震天。
很快地,第一道正宫门宣告攻破。
这还只是第一波攻击。
毕蓝调集的凤凰军是由苏了作统帅,比之金龙卫丝毫不逊色,甚至比金龙卫还要更凶、更猛。禁卫虽然都是武功不俗之辈,但是高手也怕不要命的,凤凰军诸将不计后果的拼杀一开始他们还能堪堪打个平手,但是时间一长便只有自保的能力,更长的时间后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丢盔卸甲,跪下求饶,一下子就被捆了个结实。
第二波攻击宣告完胜,凤凰军悍然攻下两座宫门,俘虏禁卫近万人。
可这样的胜利却并未让指挥行动的君少扬脸上露出半点轻松之色,他侧身问身边的风三,“猴三儿那边情形怎样?”
“不容乐观。”风三不敢隐瞒。
君少扬眉头瞬间紧皱,“你领一队人马过去支援他们,按老规矩行事。”从者生,不从者斩!
“遵令。”风三朝着背后一招手,迅速带领人马了杀过去。
……
苦战在继续,彼时金碧辉煌的皇宫烽烟四起,火光熊熊直冲天阙,映得天空都是艳红如血。
青色石板铺就的地面,假山石后、抄手走廊、回廊、宫殿、小湖边、花草旁、小径上……到处堆满了残肢断臂和残缺不全的尸体,成真正的尸山血海,比之阎罗殿更要森冷八分。
“什么?!”君无痕摔下了白玉盏,差点没从大椅上滚下来。
“我们失败了。”木长老平心静气的再次说道。
君无痕瞳孔深深一缩,整个人像烂泥般瘫在了椅子上,“怎么……怎么会……”
陡然,他瞳眸中有一簇火焰点亮,猛地跳起身来,“你骗吾,是不是?是不是?”
激动地不行的他朝着木长老扑过去,死死的揪着他的襟口,一双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
“得西门涟者得天下,这谶言,我们应该引以为警言的。”木长老幽幽叹息,岂止是他,怕是连宗主那运筹帷幄的人也要深深后悔的。当初不能得到她,就应该彻底的毁了她,否则筹谋数年的计划怎会在一夜崩盘?
“西门涟?”君无痕抓着他襟口的手更用力了,声音更是颤得一塌糊涂,“你说少扬身边带着的那女子是大西的西门涟?!”
木长老没有回答,却用一种‘你还不算太蠢’的眼光看着他。
君无痕手一松,踉跄一退,整个人像是失去生气一般,沉寂得像个死人。
木长老幽幽叹息一声,取出袖中匕首,“太子殿下,对不住了。”
森冷的寒光亮起的下一瞬间君无痕眼中却一瞬间再次恢复光彩,激动地叫道,“吾想到对付她的办法了!”
木长老心思一动,发现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手上的匕首,悄然将匕首收起,“哦,你说。”
君无痕疯狂的笑了,笑不可遏,仿佛想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这般癫狂的状态使得木长老皱起了眉头,却没去打扰他。现在的君无痕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若是他能蹦跶得将这局面扭转,他是不会介意让他多活些时间的;当然了,若是没有这个能力也别怨他心狠手辣了。
君无痕又笑了许久之后才停下来,一张面孔扭曲中透着兽一般的狰狞之色,“把西瑜带过来!”
……
下半夜的时候,6续赶来的武将尽投在君少扬的麾下,太子余党本就不成气候,见此情形纷纷便不再负隅顽抗,纷纷丢盔弃甲选择了投降。君少扬点了兵部尚书令人手将这些人羁押大投入牢,又点了毕绿瑁去维护皇都秩序,这时候可万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再混进来。
此二人领命离开后,君少扬雷厉风行地将任务向各个武将下达。
“皇上和太后娘娘那边?”八旗护军统领苏大人问出了没领到命令,还有些踌躇要不要反水的武将们的共同想问的问题。
太子领禁军逼宫是事实,但是皇帝自始至终未出面一事却让他们都不安定。
权位更迭必然会有流血牺牲,他们不怕拥护错了人,却怕拥护对了还要背上一身骂名。
即使他们都是被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来‘救驾’,也想图个‘名正言顺’。
君少扬眉眼一沉,“苏大人与诸将,且随本王来!”
“遵令。”
两匹烈马齐往御书房的方向奔去,剩下的诸位武将们见此情形不再犹豫,立即跟了上去。
如果他们此刻知道接下来会见到怎样的场景的话,恐怕就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不会跟过去,尤其是主动提及这事的苏大人。因为直到很多年后他们梦到那样的场景,都会从梦中吓醒。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的他们策马跟着君少扬后头去了,马不停蹄地去了。
‘咴’!
烈马嘶声长鸣,蹄子重重砸在地上,却是怎么都不肯再上前。
君少扬手上缰绳一松,下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呼吸一窒,果断翻身下马,绕过雪白色的绘着九龙浮雕的护栏,往前方一看,瞳眸猛地一瞠,也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大人慢他一步赶到,下一刻他震惊地一双眼睛都快瞪脱窗,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拢。
后边6续赶来的武将几乎都是丢下马跑来的,可无一例外的看见这样的场景,都是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哇!”
不知是谁,先吐出来。
连锁反应一般,诸武将接二连三的都是抱着肚子狂吐不止,就连承受力强大的君少扬也是觉得一阵阵恶心。
用‘尸山血海’形容这个场景,简直太贴切!
然而这里最可怕的不是成堆的尸体,而是在于所有尸体好像都被利器分割一般,无数断肢残臂和染血的头颅以石子般的密布铺满整个御书房外大圆场和百步台阶,竟找不到一具是四肢齐全的。
简直,太恐怖!
小洛儿!
君少扬忽地想到她,深黑色瞳眸一瞠,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慌紧揪住他的心神,他高声大唤,“小洛儿!”
吐得差不多的诸武将闻声皆是抬头望向他的方向,一道道目光都是充满了疑惑的。
‘啪嗒’
就在这时候,紧闭的御书房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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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o61:宫变(中)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重重被吊了起来。
空气都变得稀薄,就连晚风声也变成犹如人恐惧时发出的呜呜咽咽的声音,于这般场景下更显得阴森、寒凉。
‘砰砰砰砰’
心跳声,于静谧如死的空间里如此清晰,振聋发聩。
难道……
君少扬面色惨白得厉害,下一刻他脚步猛地抬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却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地从漆黑的屋内步出。
渐渐地,来到了亮光处。
君少扬眼中豁然亮起璀璨的华光,一抹笑迅速爬上他的唇角,他微启唇。
“啊!”
恐惧至极的惨叫声,骤然从后方爆发!
然后,这声音不断响起,一声更比一声高,一声更比一声凄惨!
浓重的血腥味里,不一会儿便多出了腥马蚤味。
武将们的脸,一张比一张更扭曲,一张比一张更惨白,俱瞠大到极致的眸子里写着一样的惊骇。
却只有君少扬性感的唇弯起,脸上的笑容夺目如同朝阳,如火般灼热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那里有着一袭雪白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她额贴梅花花钿,描长的黛眉下一双妙美的眸子微垂,她似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点绛般的唇儿弯出浅笑的弧度,牵引着颊边一双酒窝若隐若现,让那一张本就如出自天公之手精心雕刻的容颜于此刻更有一种夺魂摄魂的明艳。
她提步,前行。
狂风骤起,随着她的走动,那些人体破败的残肢被刮向两旁。
她从中间走过,长发、裙摆、披帛丝毫不动,一步一步,行走之间步子一致宛若丈量过一般丝毫不差。
步步生莲,宛若行于云端。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如雪般的白色很快染上赤红波点,一点一点,宛若艳极的红梅妖冶盛开。
诸武将正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才会骇然大叫出声。
她——是仙?
是妖?
还是魔?
他们不知道,却怕知道。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她正向他们走来时——不止是惊骇的叫声破喉而出,胯下更有液体滴答,平日里一个个自诩沉稳的人,无一不惊,无一不惧。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
跑——根本迈不出脚啊!
在诸武将骇然欲绝的目光下,她走到君少扬的面前停下,那于长长行途中自始至终低垂着的眸子对着她皎白的下颌同时扬起——红,骇人之极的血红。这红,比血色更浓,浓浓的死气从里面透出,这一刻连空气都是森寒的。
诸武将僵直了身体,脑海皆是一片空白。
在这样的情形下,君少扬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到了极点,双臂张开紧紧搂住面前的她,手腕往里一按,她那柔软只盈盈一握的腰肢便是深深嵌入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单掌撑住她的颈项,疾如迅雷一般吻上她朱红的唇。
下一刻,强势撬开她的牙关,强势顶入,疯卷起她的唇舌纠缠。
起初时,她是愣的。
半晌后,她似终于活过来一般一双玉臂紧紧缠绕在他紧窄的腰身,身子紧嵌入他的怀里,唇舌捕捉住他的,拼死纠缠。
俊男美女,激烈拥吻,这一幕那样美。
却,也伤风败俗。
但,在此一刻诸武将都是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上,正为自己死里逃生而感到高兴,哪里会想到要去管这些事?
直到——
“君少扬,叫你的人都束手就擒,否则我杀了你母后!”
太子君无痕的声音炸响的那一刻,便是有数道黑色身影直降落在方才才被清空的地面,其中被黑衣人护在中间的正是拿着匕首横在董蓉脖颈间的君无痕,他的左下方赫然正是木长老、洪东、洪北等人。
“皇后娘娘!”
诸武将惊叫出声来,却因为方才惊慌过度,这声音沙哑而细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君少扬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怀里的人儿唇上移开,瞧着她蒙上淡色迷雾的眼眸,他灿然一笑,在她耳边道,“小洛儿,等我解决完这些事,你就嫁给我可好?”
迷雾渐从眸中褪下,随之褪下的还有先前仿若浓郁得化不开的死气,还原一双如水般明澈的眸子,这时候的西门涟宛若稚女,虽然此刻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潜意识地把头点了点。
“真乖。”他抬起头来,直面对君无痕。
在抬头的下一刻,他眸中似水般的柔情顿时化为嗜血的冷酷,“君无痕,你就这么想死?!”
君无痕仿佛根本听不懂他的威胁一般,面露狞笑,架在董蓉脖颈上的匕首更逼近一分,“君少扬,你可看清楚了,她是你嫡亲的母后,是生你养你却把你当成仇人,便宜我的傻女人!若你不乖乖听话,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这话,太不对劲!
君少扬瞬间望向董蓉,此刻的董蓉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和以为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一线渴望。
他的眼里,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你当然不懂!”君无痕眼底仇恨之光满溢,恨声道,“她是你的嫡母,也是我不共戴天的弑母的仇人!”
君少扬猛地一抬头,冷戾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君无痕的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君无痕手上匕首猛地往董蓉肩膀一刺,艳红的鲜血随着他拔匕首的动作飞溅,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拦阻。
“君无痕,你这个畜生!”君少扬怒斥出声,“她就算真杀了你母亲,也是一手抚养你长大的人,养育之恩大过天,你这么做会遭天打雷劈!”
“你和你这个该死的母后才该遭天打雷劈!”君无痕厉声驳斥,一双眼睛里仇恨的妖火灼灼,“当年若不是你母后趁着我母亲怀孕的时候爬上父皇的床,怎么会有你这杂种?可怜我那母亲瞎了眼睛误把豺狼当姐妹,她还傻乎乎的为你母后争取到了妃位,可是你那母亲不但不感激反而是趁着她临盆向她下毒手,若不是我母亲身边的宫人机灵,我母亲生产后便是一尸两命!善恶终有报,你的母后也意外早产生下了你。你母后身边的老嬷嬷念着曾伺候我母亲的恩德,趁着你母后产子后将你我调换,我才没和我母亲一道踏上黄泉路!”
君少扬从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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