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却也不难。
“桃夭,方才教习去出恭,可有遇到什么人吗?”6晥晚像平日一般闲话道。
桃夭也没觉察出什么,立马回答道:“是遇到个人,二夫人的弟弟林公子今儿过府来,许是有什么事儿要寻二夫人,就进了内院来,正巧在路上与咱们撞见了。”
6晥晚心中一动,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不是外男吗?怎么能随便进内院呢。”
“二夫人娘子就这么个弟弟,据说从小时候开始就经常来咱们府上,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也没觉得什么,到现在年岁大了,竟似是也成习惯了,没人说什么。”桃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鄙夷。
6晥晚知道君家治家并不怎么严谨,管家的大夫人似也是不喜欢得罪人的性子,这才会有这种外男时常进到内院的荒唐事。
“你们和他没发生什么冲突吧?”6晥晚仔细地问道。
桃夭想了想,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方才咱们是在小路上遇着他的,那条路比较窄,难免有些碰撞,我看秦教习似是有些不高兴,毕竟是个陌生男子啊……”
6晥晚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虽不知道这个林公子是个怎样的人,但就凭着他这般毫无避讳地进到后院来,就可猜到定不是个正经人,隐隐觉得他就是上一世逼死了秦琴的那个人。
“你与我说说这个林公子吧,我怕我们教习是不是冲撞了他,也好与她提个醒。”
桃夭面上的鄙夷顿时越发浓了,滔滔不绝地与6晼晚说道:“也是秦教习倒霉,这个林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府上许多丫鬟可都吃过他的亏呢,那人在二夫人和府上旁的主子面前一直都做出一派君子模样,对着我们这些下人却又是另外一种脸孔,常常是动手动脚的,且他都是寻那些弱势主子身边的丫鬟下手,她们大多数就算是被欺负了,也只能默默忍下,不敢去得罪他,毕竟他是二夫人的弟弟啊,只要不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二夫人定是会护着他的。”
6晼晚静静听着,眼眸微沉,不知再思量些什么。“秦教习容貌这般出色,比咱们府上许多姨娘都是不遑多让的,那林公子见着了,怎会不动心思,绾绾,我看你还是多提醒秦教习些,让他这些日子小心,毕竟他不是府上的人,我怕那林公子觊觎她的美色,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桃夭心肠不坏,还不忘提醒6晼晚一下。
6晼晚感激地与桃夭笑了笑,拿出一小块银两,塞到她手上说道:“谢谢你了,桃夭姐姐,这几日若是有谁来找秦教习,你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有个防范。”
桃夭这等小丫鬟的月俸并不高,6晼晚给她的银两抵得上她一个月的月俸了,立即喜笑颜开地将银子收好,应承道:“这点小事,绾绾你不说我也会帮忙你的。”
绾绾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她知晓,接下来,该有一场硬仗要打。下午6晼晚与秦琴一同坐马车回教坊的时候,便试探地问道:“教习,我看您今天脸色似乎一直不怎么好,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
秦琴似是不打算将今儿遇到林公子的事情6晼晚说,便安抚地与她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啊,不过就是累了罢了,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
6晼晚想让秦琴避开接下来的祸事,便忍不住提议道:“教习,若真是觉得累了,就先休息几日吧,我看着君家那几位小姐对自己要表演的曲目都已经熟识了,就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秦琴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既是答应了君家会教导到选秀之前,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真的没事,绾绾你不用为我担心。”
6晼晚了解秦琴的性子,知道她既是这样说了,就不会改主意,心中隐隐有些郁郁,只能想着用别的法子帮忙秦琴了。
次日秦琴没有去君府,那林公子也没有出现,倒还算是风平浪静,6晼晚却一点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知道那林公子若是真想对秦琴做什么,便一定会打听清楚她的行踪,现在按兵不动也很正常。
又一日,秦琴与6晼晚来到君府,秦琴似是已经对那一日的事情释怀,恢复了寻常模样,早上教导完四位小姐,就与6晼晚到了厢房午休,用完午饭,秦琴便被一个丫鬟叫了出去,说是大夫人想要见她,6晼晚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因为以往这个时候大夫人也常常会来传唤秦琴,与她问四位小姐近日的情况,但等到秦琴去了半个多时辰还未回来,6晼晚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大夫人中午也是要休息的,不可能拉着秦琴说太长时间的话,6晼晚只一细想,才发觉那个来传话的丫鬟并不是大夫人身边的银环,而是一个十分面生的丫鬟。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受辱
6晼晚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马去找了那桃夭,拉着她急急问道:“方才那个来传话的丫鬟,你可识得她?”
桃夭被6晼晚的模样吓了一跳,立马仔细想了想,才呐呐回道:“好像是……二夫人院子里的翠堤,我也只见过她几面,不过看着挺像的。”
6晼晚顿时急地眼睛都红了,二夫人!竟然是二夫人,那个什么翠堤,恐怕应该就是林公子派来的人了。
6晼晚一刻都不敢迟疑,便拉着桃夭说道:“四小姐住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快,再晚一些,教习恐怕会有危险。”
桃夭有些吓坏了,但也知道事情似乎很严重,愣愣地点了点头,就带着6晼晚去了君语烟住的墨竹院,君语烟这时候也正在午休,6晼晚这般火急火燎地跑来见她,她心中也不怎么高兴,但她向来维护形象,倒也没有把6晼晚置之门外。
6晼晚这时候才管不上君语烟的心情呢,上去就跪倒在地上,急切地与她说道:“绾绾请四小姐救救教习!”
君语烟没想到6晼晚一上来就让她救人,微微一惊,也立马开口询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教习怎么了,为何要让我救人?”
“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个丫鬟与秦教习传话,说是大夫人想见她,教习去了之后,久久未回,大夫人那里也根本没派人过来,奴心中着急,与桃夭一问询,才知道那丫鬟根本就不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而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堤,可二夫人那边也同样没有传唤教习,绾绾怕教习是被歹人骗去了。特来请四小姐帮忙。”
君语烟紧皱着眉头,虽然6晼晚没说明那歹人的身份,但凭着她的玲珑心肝,早就猜出她所指的人是谁了,毕竟有这个动机又能指使地动她母亲身边的丫鬟,也就只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小舅舅。君语烟深吸一口气,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压下心中的火气,知晓今儿这事儿是非管不可了,不然若是秦琴真在君家出了什么事。与她的名声有碍,且现在又是选秀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一点差池。君语烟站起身来。走到6晼晚身边,沉声与她说道:“你起来,与我一同去见母亲。”
6晼晚知道君语烟这是肯帮忙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她身后走出门去。
二夫人林氏有两子一女。君语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自然宠有佳,见女儿急急过来,还一脸怒容,便立即关心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二丫头又给你气受了。”
“二姐姐哪里能比得上小舅舅能让我生气!”君语烟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脸淑女仪态都顾不上了,在这屋里四周寻找了一下,才怒气冲冲地问道:“翠堤呢。那贱蹄子去了哪里?”
林氏听着女儿话中的意思,就猜到定是自己那个弟弟又惹祸了,连忙安抚着她道:“你小舅舅总是你的长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找翠堤那丫头做什么。她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们可不是惹我了,她们惹了大伯母专门从教坊给我们姐妹请来的秦教习,舅舅那老毛病又犯了吧,这回竟然把手伸地这么长,竟是联合着翠堤把秦教习骗了出去,还打着大伯母的名头,若那秦教习出了什么事儿,我看他要如何收场!”君语烟冷笑了一声,愤愤说道。
林氏听完,也骇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做下这等荒唐事儿,有些惊疑地反问道:“会不会是搞错了……你舅舅这人虽然是有些不好的毛病,但也知晓分寸的……”
君语烟腾地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我不管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最主要是把人找出来,娘你赶快找人去把翠堤那贱蹄子找出来,我带着人去院子里找一找,舅舅能去的也就那么几处地方,希望他还没做出什么荒唐事吧。”
林氏向来听君语烟的话,自然连连点头,立马吩咐了心腹丫鬟下去做事,而君语烟则是从林氏房中出来,对着焦急候在外头的6晼晚安抚道:“绾绾你同我一起去寻秦教习吧,先莫要着急,我相信她定是不会有事的。”6晼晚此刻也只能这样期望,与君语烟一起,分头寻了起来。
6晼晚对君府并不是十分熟悉,便也只是往些偏僻的地方找,毕竟人要做坏事,肯定是寻个旁人找不见的地方。
6晼晚寻到了宅子的西边,这儿荒凉的很,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她的鼻子微微动了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确定了秦琴应该就在这附近。
前几日,因为害怕会有什么突发状况的发生,6晼晚就偷偷地在秦琴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头放了几株吉香花,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花,它的香味只有另一个同样带着这种花的人才能闻见,6晼晚也是从孟飞扬留给她的那些医术中知晓的,她现在身上就带了这种花,两朵花似乎有感应一般,她一路寻去,那香味越发浓郁了起来,直到6晼晚在一个仓库模样的房间前面停下,看到门前有几个明显的脚印,才确定了秦琴应该是被抓来了这里。
仓库的门被锁住了,6晼晚进不去,她的身边还有君语烟的一个丫鬟,她立马回头与那丫鬟说道:“你快去禀告四小姐,就说人找到了,让她赶紧带着人过来。”
那丫鬟自是十分焦急地跑去找君语烟了,6晼晚站在仓库外头,听着里头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声音,并不确定秦琴有没有出事,她只能尽量告诉自己那畜生应该还没有动手,只是一时有事情走开了,看着那个铜制的大锁,6晼晚心里一片冰凉,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近在旁边捡起一坏锋利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往那锁上敲去,那锁很是牢固。不可能一下就被敲开,他只能一下又一下,不间断地砸中,连手掌被那石头锋利的棱角摩地鲜血淋漓,也恍若不知,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那铜锁总算是应声而断,6晥晚立即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霉旧的古怪气味让她觉得有些窒息,那气味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6晥晚的心忍不住又被揪紧了。仓库挺大,阴暗又有些潮湿,她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疯狂地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昏迷的秦琴。她此刻的模样甚是狼狈,额头磕破了,鲜血流了整整半张脸,脖颈和肩膀裸露在外。襟口的布料被扯破,脖颈间还有一圈触目惊心的勒痕,下身的衣服倒还完整,似是没有被侵犯。
6晥晚双目赤红,仿佛充了血一般,她跪倒在秦琴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双腿上,用手试探着她的鼻息,紧绷着的神情总算是稍稍松开了一些。还好……还有鼻息。
6晥晚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帮秦琴急救起来,她身上最重的伤是咽喉上的勒痕,若再用力一些。她恐怕活不到现在,6晥晚在脖颈的几个|岤道上面扎了几针。秦琴本是若有似无的呼吸才总算是平稳了许多。
6晥晚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帕子将秦琴额头上的血迹慢慢擦干,露出有些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应该是钝器所伤,不过好在只是在额前,若是敲在脑后,恐怕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6晥晚将帕子按压在秦琴额头的伤口上,以此帮她止血,她身上没有带止血的伤药,只能以此来缓解伤势,君语烟应该很快就到了,秦琴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到时候立即请了大夫,再处理一下伤口,应该就无碍了。
6晥晚大约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君语烟带了不少人过来,一群人进到仓库内,看到躺在6晥晚怀里,满脸血迹的秦琴,顿时都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君语烟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站在离她们两人几米外的地方不敢上前,她不管再怎么聪明冷静,也只是一个闺阁少女,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怎能不畏惧。
6晥晚脸上的表情有些森然,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立即开口道:“教习受了伤,赶快去请大夫过来。”
君语烟听到人没死,脸色总算稍稍好转了些,立马吩咐身后的丫鬟去找大夫,而后小小向前迈了一步,神情依然畏惧地问道:“绾绾,我先让人把秦教习抬回房间去吧,这样也好方便等会儿大夫诊治。”
6晥晚没有立即点头,她怕君语烟找的那些人会不小心碰到秦琴脖子上的银针,便指着君语烟身后那两个强壮的婆子说道,“让她们来帮我吧,我亲自送教习回去。”
6晥晚这话有些命令的味道,但君语烟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立马叫了两个丫鬟过去帮忙6晥晚。
6晥晚好不容易把秦琴弄到了床上,去请大夫的人也回来了,请来的是京城最大百草堂的首席大夫孙大夫,他以往经常替君家的女眷们瞧病,此次这般火急火燎地被找来,还以为是老太太的旧病复发了,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来只是救治一个教坊的教习,顿时有些不满,放下手中的药箱,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秦琴,看到脖子的那几根银针之事,顿时不悦地哼了一声,斥责道:“病人脖子上的银针是谁扎上去的,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还是嫌她死地不够快啊!”
君语烟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不敢正眼瞧秦琴,那满头血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骇人,现在听孙大夫这般说,才把视线转向秦琴的脖子,见那里却是插着几根银针,脸色也不好看了,轻斥道:“这东西是谁插进去的。”
6晥晚一直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秦琴的手,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神情依然冷冽如冰,看着君语烟开口道:“是我插进去的,我在教坊学过一些针灸,这只是急救的方法,教习的脖子被人掐过,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呼吸困难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君语烟被6晥晚噎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孙大夫,毕竟她在医术这块是一窍不通的。
“满口胡言!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医术,你这样是在杀人!”董大夫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立即俯下身来查看秦琴脖子上的银针,却是骇然地发现每根针所在的|岤位都是极其精准,恐怕由他出手也不一定能扎地如此精准。
6晥晚懒得跟这个大夫争辩,只是冷冷地继续问道:“大夫,教习的额头受了伤,我先用帕子帮她止住了血。不过恐怕不太管用,你赶快先帮她上些伤药吧。”
孙大夫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立马借着6晥晚的台阶走了下来。吩咐身边的药童把药箱里上好的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取了出来。
秦琴的伤口早已经被6晥晚清洗过了,孙大夫此刻只要敷上药,绑上纱布就行了,这工作很简单,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而后那孙大夫摸着山羊胡子帮秦琴把了脉,这才写下了药方,让药童先去百草堂把药抓来。
君语烟站在一旁,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秦琴,不放心地问道:“孙大夫,秦教习没有生命危险了吧。她脖子上的银针不拔下来没关系吗?”
孙大夫听君语烟又提银针这茬,心中懊恼,又是轻咳了一声。故作高深地说道:“暂时不用拿了,等到一会儿药熬好了,要喝药的时候再拿吧,喉咙确实伤的有些严重,恐怕已经伤到声带了。以后说话许是会受到些许影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孙大夫虽然说地隐晦。但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在暗示秦琴可能会哑啊!
君语烟的脸上隐晦地闪过一抹喜色,若是秦琴真的哑了,那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这对她和君家可是大大的好事呢。
一直沉默无语的6晥晚闻言却是忽然抬起了头来,眼中泛着森寒的光,她定定地看着孙大夫说道:“不会的,教习的伤一定会好的,大夫您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6晥晚本就不指望让这个孙大夫救治秦琴,若不是在这里缺少设备,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早就亲自帮秦琴诊治了,她跟孟飞扬学的医术,可从来没有落下一点过。
孙大夫显然被6晼晚无视的态度气着了,一阵吹胡子瞪眼,但在君语烟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对君语烟说道:“四小姐,看来这位姑娘是不相信老朽的医术了,那老朽就告辞了。”说完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君语烟的脸上也不太好看,若不是此事本就是她们有愧于秦琴,她哪里忍得了6晼晚这般放肆,平复了一下不豫的心情,君语烟才坐着担忧的模样,与6晼晚说道:“绾绾,秦教习看来伤势不轻,要不就先留在府上静养吧,等伤势好了一些,我再派人送你们回教坊。”
“不必了,想来教习也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等她醒来,我就带着她回教坊去了。”6晼晚头也没抬,淡淡地拒绝道。她本就想着要快些医治秦琴的喉咙,自然不会答应留在君府,再者秦琴的身上也没什么伤。坐马车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君语烟没想到6晼晚会这般直接地驳了她的面子面上很有些挂不住,正要发火,便有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君语烟的眉头便立马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偷瞄了坐在床边的6晼晚一眼,这才跟那丫鬟坐了个手势,两人默默退出了房间。
待到两人离开,6晼晚才缓缓抬起了头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门外,唇角浮上一抹冷笑,她知晓君语烟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她定是以为靠着君家和林家的权势,6晼晚和秦琴会忍下这口气,不敢声张,但这次她们的如意算盘定要打错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林公子,必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君语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比方才诚挚了许多,坐到6晼晚对面,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安抚道:“绾绾你放心,秦教习定能吉人天相的,既然你不想留在这儿,那等到秦教习醒来,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我这边一定会让人给你们一个交代,定不会让秦教习白白受伤的。”
6晼晚低垂着眼帘,忍住想要将手从君语烟手中抽回的冲动,缓缓开口道:“那奴就先谢谢四小姐了,希望您能尽快捉住那个害了教习的人,我们教坊女子虽然身份低贱,却也不是能任人折辱的,教习在教坊中向来受人尊重,想来花公公知道了她受伤的事儿,也定会十分担心的。”6晼晚直接把花翎搬来出来,虽然花翎只是一个太监,却挺地皇帝信任,总算能让君家众人多少有些顾虑。
君语烟又坐了一会儿,就借口下午还要上礼仪课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心腹的嬷嬷在这儿陪着6晼晚两人,6晼晚自然知道这个嬷嬷其实就是君语烟留下来监视她和秦琴的,若不是秦琴被那孙大夫断定了喉咙受损,暂时不能说话,恐怕那嬷嬷还要保证秦琴醒来之后不会乱说话呢。
6晼晚又守了秦琴一个一个多时辰,她才总算幽幽转醒,那双平日里妧媚的眸子此刻却是满含了惊恐和屈辱,手脚更是下意识地大力挣扎,若不是喉咙受了伤,无法出声,肯定会惊恐大叫。
6晼晚连忙起身,用手按住秦琴的手脚,柔声抚慰道:“教习,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是我,我是绾绾啊,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秦琴听到6晼晚的声音,那惊恐的眸子才总算有了些焦距,而后双手紧紧地拽住6晼晚的胳膊,竟是无声地痛哭起来。
6晼晚鼻子一算,眼泪也差点就涌出了眼眶。她知道现在可不是跟秦琴抱头痛哭的时候,便暂且压下泪意,依旧柔声与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呢……”
秦琴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哭声也渐渐止住了,6晼晚才转头对着身后的嬷嬷说道:“嬷嬷,既然教习已经醒过来了,您就跟四小姐去通禀一声吧,就说我们要离开了,教习现在的情绪还狠不稳定,恐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这些日子应该都不能来贵府教导几位小姐了。”
“秦教习受了伤,自然是要好好休养的,老奴这就去跟四小姐禀告。”那嬷嬷话一说完,又是看了一眼6晼晚怀里的秦琴,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确认那嬷嬷已经离开了,6晼晚才在秦琴耳边轻声耳语道:“教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气愤,很害怕,不过一切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秦琴平日里也是沉着理智的人,方才那模样只是因为遭受了生死变故才会失了理智,此刻听了6晼晚的言语,自然也冷静了许多,嬷嬷地点了点头,便只让6晼晚做主。
那嬷嬷很快回转过来,君语烟却没有跟来,她一脸歉疚地与6晼晚说道:“我家小姐此时正走不开,便托老奴先把绾绾姑娘和秦教习送回去。”
6晼晚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却也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教习自是已经醒来,便不再劳烦四小姐了,我们自己回去也行。”这般说着,便俯身将秦琴从床上扶了起来。
秦琴除了头还有些痛,嗓子说不出话来,身上并没什么大碍,在6晼晚的搀扶下,便也很快站了起来。
那嬷嬷本也想上来扶秦琴,却是被6晼晚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也只能讪讪一笑,不再插手了。
正文 第八十章 杀局
(1o月已经快过去一半了,继续求粉求订阅啊,这真是一个透支生命的1o月啊~~~~)
6晼晚好不容易将秦琴扶上了马车,正帮她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那丁嬷嬷便在外头叫道:“绾绾姑娘,老奴这儿有些四小姐给您送的东西,老奴帮你拿进来了。
6晼晚面上又是浮上一抹嘲讽,与秦琴说了几句,便又转身下了车,看到丁嬷嬷手上那拿地大包小包的,立马推拒道:“嬷嬷替我谢谢四小姐,只是这东西我不能收,嬷嬷还是拿回去吧。”
丁嬷嬷面上很是为难地说道:“绾绾姑娘你便收下吧,四小姐吩咐了老奴一定要送到你们手上,秦教习毕竟总是在咱们君府受的伤,这是我们君家应该给你的。”
想让她们收了东西就息事宁人吗,君语烟也未免太天真了些,不过6晼晚知道,就算她现在不收这些东西,君语烟仍然会让人把东西送到教坊来,便大大方方地接过那些东西,回道:“那好吧,我便先收下了,嬷嬷回去提我谢谢四小姐。”
丁嬷嬷见6晼晚收了,似是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连连点头应了,6晼晚这才又转身上了马车。
丁嬷嬷看着马车没了影,这才又急急回转了去。此时马车里的6晼晚,正将那一大包东西放到秦琴面前,冷哼一声说道:“那君语烟可真是做贼心虚了,她定是已经找到了姓林的那恶徒,却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真以为我们就能咽下这口气了吗,咱们走着瞧吧。”
秦琴说不了话,脸上却亦是满含恨意,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些东西通通都扔下车去。但她总算是忍住了,她也知晓凭着君家的势力,她想要讨回公道并不容易,但她却也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若不是她拼死抵抗,恐怕就被那畜生给糟蹋了,但也只差一点点,她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这般大仇,让她怎能再忍。
而君语烟那边。正如6晼晚所猜的那般,已经找到了那个害了秦琴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她的小舅舅林志辉。正与林氏两人,好好盘问他呢。
林志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模样生地倒还真能唬人,浓眉大眼的,丝毫看不出是那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只是此刻脸上的神色很有些小心翼翼,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
“你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搞谁不好,你偏偏要去搞那秦琴,你不知道她是大夫人专门请来教导府上小姐才艺的。你这臭毛病怎么就不改啊,现在出大事儿了吧,你说要怎么办!”林氏一张脸气地铁青。指着那林志辉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骂完还喘了好一会儿的气。
林志辉苦着一张脸。小声地辩驳道:“我本以为她是教坊的人,也不过就是个表子吗,哪里晓得是个贞洁烈妇,宁死都不肯让我……我一时错手。掐了她的脖子,当时我还以为她被我掐死了呢。我一时害怕,就跑走了,后来想想,死了倒也好,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哪里知道她竟是还有一口气在……”
“你这畜生!真是气死我了!”林氏边说着,边作势要打林志辉,可那眼却一直偷瞄着坐在身边的君语烟。
君语烟看着自家娘和舅舅的一场闹剧,脸色更是难看了几份,低喝一声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还是赶快想想解决办法的好!”这般说着,又瞪了林志辉一眼道:“你若是真把人弄死了,倒也一了百了,现在人还活着,恐怕这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我看那绾绾的态度,似是想要为秦琴讨回公道的,那小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君语烟想起秦琴脖子上的那几根银针,眼神又晦暗了几分。
“不过两个教坊的表子,无权无势的,难道我林志辉还会怕她们,拿些银子堵了她们的嘴,难道她们还敢乱说。”林志辉脸上满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啊,烟儿,那秦琴虽然是教坊的教习,不过也不过就是个身份卑贱的女子,既然人没死,就让她好好养着,量她也不敢乱说话的。”林氏虽然知晓自己弟弟荒唐,但心中总是护着她的,便附和着说道。
君语烟从小就是个行事谨慎之人,眼中隐隐带着不屑说道:“若事情真有母亲和舅舅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那秦琴是大伯妈请来的,今日的事情,就算咱们再怎么隐瞒,也绝计是瞒不过她去的,你们觉得到时候她会什么都不做,父亲这几年仕途平顺,已经隐隐有压过大房的势头,您觉得大伯母得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不会尽力打压咱们二房,而且选秀将近,若是大伯母把这事儿再宣扬出去,恐怕我这次进宫也无望了……”
林氏可是一心指望着君语烟能进宫有大出息,现在听她这般一说,立即就慌神了,忙开口问道:“这可怎么好,若这次你舅舅的事真是连累了你,那可要让语柔那丫头得了便宜去了,若是她真的入选了,大房在这府中的地位可就真撼动不了了!”
君语烟倒还不至于惊慌,甚是沉着地说道:“现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若不是舅舅强迫的秦琴,而是秦琴为了攀高枝,主动勾引的舅舅,那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主动权也会回道咱们手里。”
“妙!烟儿这个主意真妙!那秦琴本来就是个表子,咱们把脏水往她身上一泼,谁又会相信她呢,到时候恐怕她说什么都没用了。”林志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兴奋地喝道。
君语烟的面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才又淡淡地说道:“我猜想着最迟明日,大伯母就会寻人来问了,到时候舅舅你就说,是那秦琴百般勾引你,还想把你骗到仓库生米煮成熟饭,你一时羞愤之下,便对她动了手。然后拂袖而去,后来气消了,便害怕自己出手太重,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现如今那秦琴不能开口说话,自是不能替自己辩解,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呢。”
林氏也觉得这个主意妙极,本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笑着说道:“还是烟儿你最有主意,这样就算你大伯母问起来。也不能怪罪咱们什么,毕竟是那秦琴不知廉耻,你舅舅也是个受害者呢。”
君语烟可不像林氏和林志辉那般觉得这样说了之后。就会万无一失了,皱着眉头看向林志辉,言语中隐隐带着些警告地说道:“从今儿开始,舅舅你莫要再往后院来了,若是寻母亲有什么事。自是在前院见面就行了,我不想今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真要有下次,我可不会再为舅舅收拾这残局。”
林志辉被自己的外甥女训斥了,脸上隐隐有些挂不住,但多少也为今天的事情心虚。便也只能悻悻地点了点头,答应道:“烟儿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了。这次真是意外,谁叫那娘们……”
“你还说!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反省!”林氏看自己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对着林志辉斥骂道。
林志辉这才一脸郁闷地离开了。打发走了林志辉,林氏才又反过来安慰君语烟道:“烟儿啊,他总归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长辈,你说话也莫要太不给他留脸面了。”
君语烟嗤笑一声。道:“脸面是自己挣的,而不是别人给的,就他那幅样子,娘您让我怎么给他脸面,若他再不知道收敛,林家和君家的脸面总有一天都要让他丢尽了!”
林氏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成器,被君语烟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又是担忧地说道:“若是这次事情能顺利揭过去就好了,就怕你大伯母揪着不放,就是想看咱们二房的笑话。
君语烟蹙着眉没有接话,她倒是不担心大伯母那边的,不管怎样,大伯母总是君家之人,做什么事都会顾忌君家的脸面,若舅舅的事传出去了,损的可是君家的脸面,到时候不止是她,君家这几个秀女都会被牵连,大伯母才不会蠢到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呢,她反而更担心秦琴那里,今日那个绾绾,冷静地有些过头了,秦琴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命陨了,她竟是没有说一句让君府给个交代的话,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寻常了,而且那个绾绾今日的眼神……让人看着心里莫名的发寒,竟是有些像正在蛰伏的野兽。
君语烟摇了摇头,挥散了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真是太过紧张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能有多大能耐,难道就凭她,还想跟君家和林家斗吗,她这样的人,自己都不用太复杂的手段,随随便便就能弄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把今日知道内情的那些人的嘴巴牢牢封住了,事情的真相,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丝一毫!
6晥晚和秦琴总算是顺利回到了教坊,走到秦琴所住的院落,却是把秋葵几人吓地够呛,秦琴额头上的纱布还渗着血迹,再加上脖颈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淤青,着实让她们都白了脸。6晥晚暂时没空解释,便对着她们说道:“赶快去准备些热水,先帮教习沐浴,我要检查一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
秋葵几人立马火急火燎地去烧水准备,等6晼晚替秦琴把衣服脱完,那边净房的热水也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
6晼晚小心翼翼地帮秦琴擦着身,因为被林志辉强迫的时候她拼命挣扎过,身上多少留下了些乌青,还好不是十分严重,日应该就能够消退,确认了秦琴确实没有被那林志辉侵犯,6晼晚才完全放下心来。
帮秦琴洗完澡之后,6晼晚才和其余几个女使一起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扶她到床上躺下了。
秦琴撞到了脑袋,头还是有些晕晕的,躺在床上一会儿之后,就沉沉睡着了,
秋葵仔细地替她掖好被子,才小声与6晼晚问道:“绾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习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了呢!”
6晼晚拉着秋葵先出了卧房,这才把今儿遇到的事情与她说了。只是并没说地太过仔细,毕竟这事儿事关乎秦琴的清誉。
秋葵只听秦琴受了欺负,就气地不行,憋红着一张脸,义愤填膺地说道:“她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咱们教习可是过去帮她们的,怎么能这么糟践人,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6晼晚在心里默默说着,但这事儿她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去。便神情淡淡地安抚着秋葵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治好教习的伤,她的嗓子受了伤。该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说话,你和小鱼她们要好好照顾她,其余的事情,你们
电子书下载shubao2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