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晥晚听珍儿语气中多了些同情,便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不是一向都看诗诗娘子不顺眼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同情起她来了?”
珍儿白了6晥晚一眼,才回道:“一码事归一码,我是不喜欢她这个人,可若她真被这样的男人骗了,也为她可惜,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咱们教坊的头牌,被这般骗财骗色,也着实可怜,毕竟女妓的钱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血汗钱那。”
6晥晚听后深以为然,而且她还知道诗诗最后的结局,不仅人财两失,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凄惨至极。
“行了,诗诗的事儿咱们也管不着,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她既然做了这个选择,所有后果便要她自己担,明儿还要早起呢,快上床睡觉吧。”珍儿对诗诗的事只是好奇一下,并不放在心上,脱了衣服,便上床睡下了。
6晥晚也只是暂且了解情况,等以后找到机会再插手帮一帮,现在也是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
眼看着再过几日就是端午,天色也渐渐热起来了,教坊的众女妓们最是爱俏,早都换下了春衫,穿上了轻薄的夏装,大周的风气还算开放,对女子着装并没有太大的禁锢,教坊里的女妓又是以色事人,自然是怎么诱惑怎么穿,那些色中恶鬼们看着满目的丰臀肥||乳|,自然是再舍不得离开,就想在教坊中安了家,又是让教坊的生意迎来了一波高。潮。
午后天气最热的时辰,6晥晚慢悠悠地从教坊后门出来,她的手中拎了一个暗红色的食盒,面上的神情有些忐忑,她穿了一件湖绿的杭柿蒂绸衫,将留海全部梳到了脑后头,露出光光的洁白额头,更衬地双目明澈灵动,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泛出玉石一般莹润的光泽,若不是左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当真如一幅色彩明丽的画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6晥晚走到那座熟悉的宅院前,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才抬起头,鼓足勇气一般地推开了门,她站在门边上,朝里头看了看,确定并没有病人上门,这才往药房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一天最起码有五六个时辰窝在药房里的孟飞扬却并不在里头,6晥晚退出门来,才又走向了不远处的书房,不过这次她仍然扑了个空,书房里也空无一人。
6晥晚的心里忽然有些慌乱,自从上一次与孟飞扬不欢而散之后,她就一直没来过这儿,心里头确实赌了一口气,觉得孟飞扬既然这么不把自己当一会儿事儿,她做什么还要巴巴地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可6晥晚终究是心软,时不时想到孟飞扬的好,那口气也就很快消了,趁着端午节快到了,便特意包了些粽子想给孟飞扬送来,此时找了两个屋子都没见孟飞扬的身影,便怕他又毫无预兆地搞失踪。
6晥晚看了眼最后的卧室,还是打定主意抬脚走了进去,虽然平日里孟飞扬是很讨厌别人进他的卧室的,但这时候6晥晚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6晥晚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些黑,透过门外射进来的光线,她才勉强能看清楚屋内的情况,最里面的那张木床上,床幔似乎都放了下来,6晥晚只依稀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便又向里头走了几步,才出声问道:“师父,师父您在里面吗,我是晚晚,我来看你了。”
“咳咳……”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传来,而后孟飞扬隐怒的声音便传来,“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6晥晚听着孟飞扬的声音很有些不对劲,根本不把他的呵斥放在心上,不退反进,又是焦急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您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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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孟飞扬的毒(下)
“咳咳咳咳……”孟飞扬似是再压抑不住,又是几声闷咳,见6晥晚不听话,越发地疾言厉色,“我叫你出去,你听到没有!”
6晥晚可不是那等不经吓的小孩,明明知道孟飞扬的状态很不对劲,自然不会离开,将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便快步走到了床前,一把掀开床幔,便见孟飞扬一脸潮红地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怒色。
6晥晚微微晃神了片刻,因为孟飞扬并没有戴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完美无瑕的俊颜,趁着脸上的潮红,竟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妩媚。
6晥晚不知觉地咽了口唾沫,很快从美色中醒过神来,将手背贴上孟飞扬的额头,焦急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是发热了吗,为何脸这般红。”
孟飞扬将头扭到了一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声音沙哑地轻呵道:“叫你滚出去你听不明白吗!?”
6晥晚看孟飞扬这般顽固的模样,顿时也火了,气鼓鼓地说道:“你叫我滚,我偏不滚,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怎么了,我就一直坐在这里!”
“你……你……”孟飞扬显然没想到6晥晚会如此无赖,重重喘了几口气,才又是无奈地开口道:“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事自己很清楚。”
“您这样还叫没事,那我可真不知道怎样叫有事了,别谁您是大夫,都说医者不自医,若是您真的没事,就不会躺在这儿跟我说话了。”6晥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强势,不容置喙地抢过孟飞扬的左手,探出三根手指就把在了他的脉上。
孟飞扬的脉象很奇怪,6晥晚虽然只是初涉医道,但也能把出孟飞扬是中了毒,而且应该还是一种罕见的热毒,不然凭着孟飞扬的医术,他不可能解不开。
“师父,您中毒了。”6晥晚说的是肯定句,看着孟飞扬潮红的脸,面上的神情越发担忧。
孟飞扬闭着眼,眉头始终没有展开过,许久之后,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走吧,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6晥晚面色挣扎了一会儿,才站起了身来,转身走出了房间。孟飞扬听到房门关起的声音,长长舒了口气,只是神情中却多了一抹寂寥。
两刻钟之后,孟飞扬再度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眉头顿时皱地越发紧了,口中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6晥晚脸上满是汗水,手中拎了满满一桶碎冰,踉跄地将冰桶抬到床边上,这才又掀开了床幔,对着床上怒瞪着她的孟飞扬说道:“师父,我是你的徒弟,怎么能不管你呢,我知道你现在定是热的难受,我拿了好多冰来,正好给你降降温。”这般说着,便没心没肺地冲孟飞扬咧嘴笑了笑,而后从桶里拿出几块冰块,用棉布包起来,便在孟飞扬的脸上身上擦拭起来。
孟飞扬此时浑身无力,自然没法反抗6晥晚的一意孤行,沁凉的冰块贴上火热的肌肤,孟飞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舒爽的轻吟,他最终没有阻止6晥晚的举动,但心中却十分苦涩,他孟飞扬竟也会落到这般难堪的境地。
孟飞扬的身上本来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6晥晚要帮他降温,自然要将衣服解开,她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动手前自然也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她一直把孟飞扬当长辈,想着现在这是在救人,便也将那一点顾虑抛到脑后,很是自然地便去解衣带。
孟飞扬却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些愠怒地说道:“你这样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谁的衣服你都敢乱解吗!?”
6晥晚却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不甚在意地回道:“师父,您不是教导过我,作为一个医者,我们的眼里就只有病人,而病人是不分男女老幼的,您现在在我眼里也只是我的病人,为病人治病,有什么不对吗?”
孟飞扬顿时被6晥晚的话噎住了,生出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脸上的潮红更深了些,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内的热毒还是被6晥晚气的。
鉴于孟飞扬的坚决不配合,6晥晚最终还是没能脱了他飞衣服,只能隔着亵衣帮他降温。
等到那一桶冰全部化成了水,孟飞扬的身上才总算没那么烫了,6晥晚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总算是松了口气,看着孟飞扬脸上慢慢褪去的红色,露出了一抹微笑。
孟飞扬脸上的神情却是怏怏的,只是紧皱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一些,始终闭着眼,不去理睬6晥晚。
“师父您饿了吧,我方才在厨房熬了粥,现在就给您端来。”6晥晚丝毫不在意孟飞扬冷淡的态度,自顾自地说着,转身飞快出了房间。
再回来的时候,6晥晚的手上已经拿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她把粥放到卧房中央的桌子上,准备凉一会儿再喂给孟飞扬吃。
“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教坊里的人该找你了。”孟飞扬总算是开了金口,故作淡漠地说道。
6晥晚坐在桌边,看了床上的孟飞扬一眼,这才回道:“没事的,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跟珍儿姐姐打过招呼了,现在教坊里头也没什么事。”
孟飞扬有些懊恼,他只是想自己一人待一会儿,便加重了语气,“我叫你走你就走,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你若是现在不走,以后就都不要来了!”
6晥晚不知道孟飞扬为什么忽然会变得如此暴躁,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她心中也十分委屈,但她也不至于跟一个病人置气,便站起身来,与床上的孟飞扬最后嘱咐了一句,“师父,那我先走了,粥放在桌上了,你一会儿别忘了吃,明天就是端午了,我拿了些粽子过来,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包的都是火腿和鸡肉馅儿的,你饿了也可以吃,只是记得不要吃太多了,糯米吃多了会积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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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端午
听到6晥晚关门离开的动静,孟飞扬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丫头,自己这样骂她,赶她走,她却不仅一点不生气,还叮嘱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孟飞扬的心中微微流过一抹暖意,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6晥晚走在回教坊的路上,折腾了大半天,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此时她的心中满是疑惑,孟飞扬怎么会忽然中毒,凭着他的医术,能在他身上成功下毒的又会是怎样的人,是他的仇家吗?6晥晚顿时觉得发生在孟飞扬的身世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上一世他突然的消失,会不会也是因为被仇家发现了行踪呢。
6晥晚心中顿时满是担忧,上一世的孟飞扬生死不知,这一世,是否依然躲不开那样的命运?
第二日便是端午,早晨空闲的时候,宜春院的众女使们便聚在了一起,做解粽的游戏,各自选几个粽子,然后将粽子解开,比谁的粽叶更长,长着为胜,输的那个就要被罚喝一杯雄黄酒。
6晥晚的运气着实不佳,连解了三个粽子,都比别人短了那么一小截,郁闷地喝了三杯酒,就觉得有些头晕晕的了,果然她的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其他女使看6晥晚年纪小,便也都让着她,不再和她比了,6晥晚这才能歇一口气,拿了刚刚剥出来的那个八宝粽,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女使们将桌上的粽子都解开之后,便一边吃粽子,一边聊起天来。“你们知道吗,今年的金明池龙舟竞渡的开场表演,教坊里选了湘娘子,司娘子和蔓菁娘子三人呢。”湘君身边的一个女使起了话头说道。
这话一出,几个诗诗身边的女使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因为往年这种宫廷活动的开场表演,诗诗是一定在其中的,但今年却并没有选她,看来诗诗真是已经日薄西山了。
6晥晚在一旁静静听着,倒真是差点忘了龙舟竞渡的事情,她似乎依稀记得,这一次的龙舟竞渡似乎出了些意外,淹死了一个公主,那公主是李琰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并不是皇后所生,却十分得李琰宠爱,却在这次龙舟竞渡淹死了,李琰十分震怒,杀了公主身边的所有宫女太监,又革了好几个官员,但最终那个公主的死亡还是被定性为意外,不了了之。
当时这件事情还是十分轰动的,李琰甚至因为此时迁怒了皇后君绮姗,君绮姗后来去了皇觉寺为小公主祈福三月,这才让李琰消了气。
6晥晚当时听到这个事的时候,只觉得十分奇怪,堂堂金尊玉贵的公主,怎么会好好地跑到那么深的池边,她身边那么多伺候的宫女太监,那时候都去了哪里,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淹死,所以这里头定是有什么隐情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有人既然处心积虑地要她死,就算贵为公主,最后还不是小小年纪就身死,所以说,皇宫那地方,真是最肮脏不过了,连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绾绾,绾绾!”6晥晚不知不觉就想入了神,直到旁边人叫她,才醒过神。
“问你话呢,怎么又发起呆来?”坐在6晥晚身边的女使埋怨地看着她道。
6晥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吃的太饱了,就有些犯困,姐姐们方才问我什么了?”
6晥晚平日里人缘不错,倒也不会有人真怪罪她,便又与她说了一遍,“方才我们是在说,司娘子最近这般红,春妈妈选了她去表演,到时候绾绾你说不定也能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呢,听说这一年一度的龙舟竞渡可热闹了,皇上和皇后都会参加呢。”
晥晚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摊了摊手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呢,就算娘子真的被选中了,也不一定会让我一起前往,毕竟我年岁这么小,说不准还要给娘子添麻烦。”
“这可不一定呢,司娘子向来疼你,再说珍儿姐姐也正好回家过端午了,指不定就真带上你了。”那女妓言语中带了些艳羡说道。
6晥晚只笑笑,也不再说话,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去的呢,那龙舟竞渡发生了那样的事,当时在场的人可都没讨着什么好,而且说不准还会见到那人,这点就能让6晥晚唯恐避之不及了。
可惜事与愿违,用完了午食之后,燕秋突然就肚子痛起来,疼地几乎下不了床,想来是因为吃多了粽子,积食了。
这下可让司青青为难了,本来珍儿回了家,她是安排了燕秋陪她一起去金明池,可现在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司青青也只能让6晥晚陪她去了,虽然6晥晚年纪小了些,但做事一向麻利,且知晓她的喜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消息对6晥晚来说当真是晴天霹雳啊,可她又不可能拒绝司青青,毕竟在旁人看来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又有谁会拒绝呢,6晥晚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司青青一起去了,心中不停宽慰自己,金明池那么大,那个人又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能这么巧就遇到的,就算遇到了,他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毁了容的小丫头呢。
司青青特意拿水粉遮掩了6晥晚左脸上的伤疤,让它看上去不那么明显,她们要去的地方毕竟是皇家别院,自然不能有一点失仪。
司青青与6晥晚到了教坊门口,已经有些晚了,湘君与蔓菁都已经上了马车,春妈妈在马车外等着她们,见到司青青带了6晥晚,顿时便不满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带了这个丫头,燕秋呢?”
“燕秋肚子疼地下不了床,我这才只好带了绾绾,别的人伺候我又不习惯,绾绾一向机灵,妈妈您就通融这一次吧。”司青青赔笑着与春妈妈说道。
春妈妈迟疑了一下,看时间也快来不及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让司青青和6晥晚赶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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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金明池
(感谢东涯天下的打赏,已经打赏了好几次了,某粥真是不好意思,特别感谢,鞠躬g)
司青青与6晼晚单独坐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了将近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金明池。
金明池是大周最奢华的皇家园林,建与京都城郊,园林中建筑全为水上建筑,池中可通大船,闲时为皇帝春游和观看水戏,战时亦可为水军演练场。
6晼晚扶着司青青下了马车,看着不甚陌生的金明池,心中升起一股别样情绪。湘君和蔓菁此时也已经从另外两辆马车上下来,春妈妈让她们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儿,很快便有宫中接应的太监前来,领着她们一行人往园内而去。
金明池周长九里三十步,6晼晚一行人从西侧门进,被领着走过中间的仙桥,过了桥便是五殿相连的宝津楼,宝津楼位于水中央,一眼望去,重殿玉宇,雄楼杰阁,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船坞码头、战船龙舟,样样齐全。
现下正值五月,金明池风景甚好,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池内遍植莲藕,听闻每逢阴雨绵绵之夜,曾有前朝贵妃最爱到此地听雨打荷叶的声音,雨过天晴万物清新,更有一番新气象,故有“金池夜雨”之称。
宝津楼的后头便是五殿,是皇帝游乐期间的起居处。北岸遥对五殿,建有一“奥屋”,又名龙奥,是停放大龙舟处。仙桥以北近东岸处,有面北的临水殿,是赐宴群臣的地方,沿岸“垂杨蘸水,烟草铺堤”,东岸临时搭盖彩棚,皇帝与群臣时常会在此看水戏。西岸则环境幽静,适宜临岸垂钓。
6晼晚一行人被带到临水殿旁的水心殿偏殿,在此梳妆换衣,一会儿便会被带到湖心亭进行开场表演。
春妈妈自然准备了专业的妆容师,6晼晚这些女使只要在旁打打下手就行,装扮的时间有限,不过半个时辰,三人都已经画好了妆,换上了演出服,自然很快便有太监来催促她们赶快到湖心亭去,据说皇帝皇后的御驾已经到了金明池外了,6晼晚心中微微一滞,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不会那么巧,就见着的。
6晼晚陪着司青青坐上了前往湖心亭的小船,司青青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圣了,所以表现的还是十分镇定的,湘君和蔓菁更是老手,坐在船上俱是一脸悠闲淡然的模样。
到了湖心亭,那边早已经搭起了宽大的平台,几个女妓熟悉了一下场地,便在那里等候了,一会儿皇上皇后和各达官贵人上了宝津楼,她们便要开始表演。到了申时的时候,6晼晚其她几个女使缩在亭子后面,远远看着宝津楼那边似乎传来一阵礼乐声,便知道定是皇帝上去了,她们这等贱籍的女使,连拜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这也让6晼晚松了口气。随着乐曲声响起,司青青三人在湖心亭内翩然起舞,三人的舞蹈自然没有十几人的壮观,不过她们三人都是个中高手,跳地也颇为赏心悦目,6晼晚平日里虽时常看她们排练,但此时真正看到表演,依然很佩服三人的功底,特别是湘君,那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十足赏心悦目,动人心魄,也难怪李琰会对湘君特别看重,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爱呢。
一曲舞不过一刻钟时间,很快便结束了,李琰命人颁下了赏赐,湘君自然是头一份的,皇帝身边的太监赏赐完东西,也不立马离开,而是一脸恭敬地与湘君说了几句话,因为隔的有些远,6晼晚并听不清楚那太监说的是什么,不过看他脸上那谄媚的笑容,6晼晚多少猜到,大抵是李琰想让湘君过去作陪。
6晼晚看见湘君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浅笑着与那太监说着什么,然后便跟着太监离开了。司青青与蔓菁一起从台上退下来,6晥晚立马拿了帕子与她擦汗,因为不多问什么,一行人坐上小船离开湖心亭,自是早有人安排好了位子让她们观赏一会儿的龙舟竞渡。
等回到了偏殿,6晥晚帮着司青青换下身上的衣服时,司青青才小声地在6晥晚耳边说道:“方才你瞧见了吧,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亲自来给咱们打赏,还叫走了湘娘子,看来皇上真是十分欢喜湘娘子的。”
6晥晚想着湘君方才的神情,觉得她是不乐意的,李琰今日来这里,应该不只带了皇后一个,的几个宠妃应是也一并带上了,这时候把湘君叫去,不是让湘君成为那群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吗,若李琰真喜欢湘君,又怎会这样将她架在火上烤呢。不过就李琰那人,也不可能真心对哪个女子,女人对她来说不过就是调剂心情,发泄欲望的附属品罢了。
司青青换完衣服之后,就被太监引往临水殿,一会儿皇上和众群臣都会在那里观看龙舟竞渡。
司青青和蔓菁被太监待到临水殿最角落的位置,司青青一坐下,便兴致勃勃地金明池中看去,那池中已是有许多彩船、乐船、小船、画舱、小龙船,虎头船等供观赏、奏乐,还有一艘长之四十丈的大龙船,除了大龙船外,其他船均是列队布阵,争标竞渡,煞是热闹。
6晥晚站在司青青身边,倒也算看得清楚,虽然她们这儿是最边边角角,但金明池也甚大,龙舟总会划过来。
6晥晚所在的位置与李琰所在的最中央隔着甚远,所以也完全没有见着圣颜的危险,便也稍稍放松了下来,津津有味地看着水上的龙舟竞渡,司青青以前也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自是兴奋地拉着6晥晚说话,一时之间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司青青看到后来有些忘形,竟是不小心松开了手上的帕子,水边正好风大,那帕子顿时便被吹了挺远,那帕子上绣着司青青的名字,若是让旁人捡去了总是不好,6晥晚便立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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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勇救公主(上)
司青青坐着的地方已是最角落了,所以周围也没什么人,那帕子轻飘,被风一下吹了挺远,6晥晚追了好久,也没看到什么人,好不容易追上了,她俯身将帕子捡起,拍了拍上面沾染是灰尘,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依稀听到了一个稚嫩小女孩的声音。
“你刚说这里有好玩的,在哪呢?”那小女孩的声音离地并不远,语气隐隐透着雀跃。
很快,另一个女声响起,“我的公主也,您可得小声点,若是被人发现了,您就没得玩了。”
6晥晚微微皱了眉头,听到“公主”两字,心中猛地震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在不远处看到了说话的两人,一大一小两个背影,那个小女孩衣着华贵,不过七八岁模样,一看就知晓身份不低,定就是大公主李毓芬了。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一边与她说话,一边东张西望,一副极谨慎的模样。
李毓芬听着身旁宫女这般谁,连忙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本公主觉得没意思,一会要你好看。”
“公主您放心,奴婢用脑袋担保,绝对会让你惊喜的。”那宫女谄媚地笑道。
6晥晚正好站在一棵柳树后头,两人并未发现她的存在,她偷偷观察着两人,看她们鬼鬼祟祟的模样,心想着大公主向来顽劣,那宫女定是说了什么才引了她出来。
6晥晚此刻并不吱声,悄悄躲在树后,静静地看事态发展。
李毓芬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哄我,看我怎么罚你。”
“是是,公主,您往这水里头看就知道了。”
李毓芬探了探脑袋,撇着嘴疑惑地说道:“水里什么也没有啊,不就是鱼吗。”
“公主,您走近些往里头瞧瞧,里边有个奇怪的东西哩。”
李毓芬兴奋了,“真的?!我看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您再走近仔细看看。”
李毓芬又往前瞪大眼瞧着,“没有……啊!”“噗通”一声,李毓芬被那宫女推下了水去,她顿时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急叫嚷便是被宫女用力把头按压下去。
6晥晚牢牢捂住嘴,目瞪口呆,原来大公主溺水而亡的实情竟然是这样!6晥晚心底咚咚咚跳得极快,附近没有人,她若是呼救只会引那宫女注意到自己,如今她这小身板可打不过那身强体壮的宫女,恐怕人没救到自个儿的小命倒是先给丢了。
6晥晚心乱如麻,若是再不想办法大公主恐怕又要被淹死一次了。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几包石灰粉,便有了打算,先用那帕子把自己脸蒙上,然后才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宫女。
那宫女此刻正专注地要淹死李毓芬,自然没注意到渐渐逼近的6晥晚,等待觉察到身后似乎有人,转过头来,已是为时已晚,6晥晚那一整包的石灰粉都撒在了她的眼睛里,顿时疼地她哇哇大叫,手上的力道顿时也轻了许多。
6晥晚跟着孟飞扬这么久,自然也学了些实用的功夫,趁着那宫女吃痛之际,便抬起身边的石头狠狠地在她的脑袋上砸了一下,那宫女哼了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6晥晚这才松了口气,扯下脸上的帕子,赶紧跑向前跳入水中,把沉入水里的李毓芬给捞了起来。好在她前世是学过游水的,李毓芬人小也不算重,虽说废了一阵功夫,但也总算把人拖到了地面上。
李毓芬已经昏迷了过去,6晥晚是跟孟飞扬学过医的,自然知道怎样解救溺水之人,麻利地把她的腹部横放在自己屈膝大腿上,头部下垂,压其背部,顿时李毓芬口中吐出不少水来,连连咳嗽了几声,李毓芬总算是幽幽醒了过来。
“你,你干什么!”李毓芬的声音还有些嘶哑无力,小脸也鼓鼓的,一副惊恐模样。
6晼晚没敢说话,她救人完全是出于良心,但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烦,便想着该怎么脱身。
李毓芬发现自个还在夏青曼怀里,小脸一红,就要挣扎着起来。
“公主殿下,您小心这些,方才若不是我早来一步,您可就醒不过来了。”6晼晚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
李毓芬想起方才溺水时候的恐惧,眼睛里顿时含满了泪水,委屈的颤抖哭嚎,“涟漪为什么要害我?”
6晼晚抿了嘴,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一个小孩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大人的险恶心思,又怎么是她一个孩子能懂的呢。
李毓芬恍若未闻,依然沉浸在悲伤中,抽抽嗒嗒的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6晼晚知这孩子估计是被吓到了,被人推下水就算了,还被压住头不让浮起来,又是身边的人,哪怕是成|人也要吓个不轻,何况一个小孩子。
李毓芬一副呆滞模样,久久才喃喃道:“涟漪平日最疼我了,她怎么会害我?你说她为什么要害我呢?”
6晼晚顿时无语,她哪知道啊。正想着该怎么办,便是有一大帮子人寻了过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在哪呢?不要跟奴婢躲猫猫了好不好?”一个女声焦急的声音传来。,隐隐还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想来人不少。
6晼晚赶紧跳了起来,知道这一帮子定是来寻李毓芬的,自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到时候被牵扯在其中,可就说不清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毓芬哭泣的声音不小,又下意识地一直拽着6晼晚的衣角,她还来不及离开,一帮子人便哗啦啦的立马涌了过来,一看到李毓芬这般模样,顿时着急起来,一个嬷嬷模样的宫女上前二话不说直接给6晼晚一个大耳刮子,直接就把她给打蒙了。
“你是哪里来的歹人!怎害得公主殿下这般,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6晼晚脑袋还嗡嗡作响,便是被人架了起来,手法粗暴得很,勒得她立马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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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勇救公主(下)
(恭贺see-an成为本书的堂主,某粥好兴奋哦~~~~加更庆祝~~~转圈圈)
6晼晚冷静下来,身子拼命挣扎着,立即出口辩解道:“我并没有害公主殿下,我路过这里,正好看到有歹人要谋害公主殿下,真凶就在那里躺着呢,你们该去抓她!”
只可惜这群宫人着实蛮不讲理,恍若未闻,依然把她抓得紧紧的,直把6晼晚着急得出了汗,要真是这般被打死,她可真是太冤枉了,难得犯一次好心,还落得这般下场。
一个模样姣好,衣着鲜亮的宫女走到了李毓芬跟前,声音软软道:“公主,没事了,别怕,咱们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好不好?”
6晼晚顿时更怒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吗,等李毓芬换完衣服,她不被打死才怪了呢。
“公主殿下,你快跟她们说说啊,是我救了你。”
啪啪——6晼晚又被打了两耳光……顿时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那嬷嬷恶狠狠地吼道:“在公主殿下面前嚷嚷什么,成何体统!”
6晼晚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再说话,低垂着眼,似是服软了,只是眼底那抹阴郁,越发浓重。
“哇——水仙,涟漪她刚想淹死我,唔——她为什么想淹死我,我平日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他想要淹死我呢?”李毓芬一见到方才那问话的宫女,便满腹委屈的哇啦大声哭嚎起来。
被唤作水仙的宫女拍拍李毓芬的背,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公主莫怕,我们都来救您了,没人再敢害您。”
李毓芬说了方才那一番话,便已是证明了6晼晚的清白,她总算是被人放了下来,因李毓芬此时情绪极其不稳,便被宫女们抱着先给随行的太医诊治了,而6晼晚虽然洗脱了嫌疑,却算是人证,自然还要被拉去问话。
6晼晚此时浑身湿透着跟在方才掌她嘴的嬷嬷身后,风一吹来,冷地牙齿都在打颤,她紧皱着眉头,不知道一会儿要见的是什么人,只能祈祷着,千万不要是李琰,不然她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很快6晼晚便被带到了临水殿的一个偏殿,她一直没有敢抬头,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也能感觉到周围的冷冽气氛。
“大公主怎样了?”一个温婉的女声缓缓响起,似是对着那个嬷嬷问道。
那嬷嬷立即回禀道:“水仙已经带去给太医瞧了,刚刚传来的消息,说只是受了点惊吓,又吹了点风,并无大碍,如今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那女声淡淡嗯了一句,才又带着些愠怒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就落了水?身边伺候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事儿本宫还瞒着皇上,若要是让皇上知晓了,你们个个的脑袋都要保不住!”
那嬷嬷显然瑟缩了一下,声音中满含畏惧地颤声求饶道:“娘娘,老奴当时被贤妃娘娘身边的绿珠叫去了,谁知道那涟漪竟是个暗藏祸心的,先是撺掇大公主独自从宴上溜走,然后便是把公主骗到没人的地方推入了水中……”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主意都打到大公主的头上来了,当真是要千刀万剐的,那涟漪呢!如今在何处,看来得好好审审她,本宫倒要看看她背后的是什么人!”那那声音里头的怒色更甚,让屋中的人都莫名抖了一下。
“娘娘放心,人已经送到刑部了,定是能撬开她的嘴的。”那嬷嬷立马回话道。
“今儿公主会遇到这事儿,追根究底还是伺候的人太不小心,若大公主不落单,也不会遭此难,这事儿本宫定是要禀明皇上的,到时候怎么处罚,全看你们的造化了。”君绮姗的语气已经重回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嬷嬷即刻唯唯应是,一脸灰败模样。其实说起来这些伺候李毓芬的宫女太监们也颇为冤枉,李毓芬如今正是好玩的年纪,又因得宠颇为霸道,平日最是厌烦人跟着,但无法,谁让她们是奴才,只能自认倒霉。
“刚说是下面哪个丫头救了大公主?”君绮姗突然问起。屋内众人终于想起了跪在地上的6晥晚。
6晥晚早已经跪得膝盖酸疼,全身颤抖的,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已是有些头晕脑胀了。
“娘娘,就是这个。”那嬷嬷指着跪在地上的6晥晚与君绮姗说道。
君绮姗一看,有些愣然,“就是这么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伺候的,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君绮姗身边的宫女见6晥晚半天没动静,连忙呵斥道:“还不快快抬起头来回皇后娘娘的话。”6晥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赶走了那些负面情绪,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眼帘低垂地开口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草民是教坊司?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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