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请放手!》 第9部分阅读

是癌症。江一米,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有人说癌症是哭不出来的眼泪,因为这些眼泪郁结在一起所以成了病。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所以,你的痛苦,我真的了解”。

江一米特别想走上前去拥抱一下6子川,她很想,她也以为自己只会想,但是她竟然这样做了:“如果生对她们来说,是痛苦,也许走了之后,她们会是快乐的。”

6子川没再说话,两个人在米江夜晚的风中静静的相拥,周围万籁俱寂,只有江水缓缓东流,不舍昼夜。

在这样良好的气氛中,6子川问江一米:“你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江一米打断他说:“别问永远,别说承诺,我们在一起一天就开开心心,幸福快乐的过一天。别人都说,无娘儿,天照应,两个妈妈在遥远的天国一定希望看见我们这样。”

6子川说:“江一米,你是个特别没安全感的人。为什么不问永远,不能有承诺,你是对我不信任,还是对自己没自信。”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江一米也只能坦白了:“刚才我给你说了我父亲……其实,我父亲对我很严格,他要是知道我做了别人的小三儿,他在那个世界一定不会安心的。所以,我想,等你和你的未婚妻成亲的之日,也就是我该离开之时。婚姻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我不想在自己的幸福里面有别人的眼泪。”

6子川说:“6陈两家联姻的事儿,原来你是知道的。没有关系,江一米,这些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你相信,我一定能处理好。”

江一米和6子川之间的感情,像小镇郊外秋季拔节的玉米一面,有夜深人静有月色的夜晚,侧耳能听见那些玉米秆成长的声音,两个人相互依赖,相互温暖,有点儿不知今夕是何夕,惟愿在这个小镇中天长地久一样。

晚上的时候,江一米还看黑龙江卫视的《甄寰传》,6子川一听见熟悉的音乐一响,头立刻大了,直呼:“黑龙江卫视,请你们绕了我老婆吧。”

江一米抓着沙发上的抱枕扔了过去:“谁是你老婆!”

6子川笑嘻嘻的走过来,6子川是个严肃的人,笑的这么“在银色的月光下荡漾”的情况实属罕见,事有反常必有妖,江一米立刻提高了警惕:“有什么事儿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别给我使美男计。”

6子川还是笑的贼兮兮的:“我和你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没有想过给我个名分?“

oh,ygod,你要什么名分,该不会这就是向自己求婚吧?

6子川变得正经起来,掏出一个小盒子,认真地说:“江一米,嫁给我吧!“

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没有音乐,没有海誓山盟……怎么一切和电视上的情节都相去甚远呢。但是,即使这么简单,江一米还是很紧张。

“老婆,别想了,我会让你幸福的,你,我,小陌,我们再要一个男孩。说不定哪年的春晚,咱们四个也是上春晚,去唱个让爱天天住我家之类的歌。“

6子川虽然说的话贫了一点儿,但神情极为认真,甚至还有一点儿紧张。

江一米认真的说:“6子川,我不能同意。”

6子川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

“因为……因为电视上的求婚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也太简单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是男孩啊,我想要个女孩……还有……”

再说“还有“之间,6子川就一下子把江一米搂在怀里,用温热的唇堵住了她滔滔不绝的说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了这枚小小的戒指,江一米的心突然有那种漂泊已久的船靠岸的感觉,她看着戒指在灯光下闪亮,心里充满了安稳的幸福感,这一世,如果这样过去,算不算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了呢。

但电视里,妆容精致的熹妃正在和最爱的七王爷做最后的绝别,夕颜只是盛开一夜的花朵,女主神情幽怨:“我此生最好的日子,都留在了凌云峰。”

江一米忽然一个激灵,在这个古朴的小镇,周围没有别人的干扰,两个人的幸福这么圆满,圆满的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嫁到6家,面对他的父亲家人,一切都像想像的这么顺利吗?

6子川回a市了,本来让江一米和他一起回去。但江一米想四处走走,一个人。6子川便没再勉强。

江一米一个人去了杭州,在西湖边看了雷峰夕照,如果没有断桥上面许雪和白娘子的际遇,这雷峰塔的景色就要逊色很多,江一米真想问一问白娘子:为了许仙,你失去了世间最宝贵的自由,姐姐,你后悔过吗?

江一米还去了苏小墓,“吴郡6机称地主,钱塘苏小是乡亲”,此处地灵人杰,住着才子佳人,但是欲在西陵松柏下,与心爱的人结同心的苏小小,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长眠在这里了,她的青春已经不朽,她的深情却没有得到回报。

在苏小长眠的一千多年后,这里独居过另一个美丽有才情的女子叫冯小青,在经历生活急剧转折,后又不容于冯通的大夫人之后,冯小青在此幽居。每次读冯小青的故事,江一米都有个强烈的念头,自己也写本让冯小青重生的书,把那冯通的大夫人整的gaover给她一个美满的结局,因为这小青姑娘即使在自己遭受生活的重重苦难之后,还有“愿乞一支杨春水,洒向人间并蒂莲”的愿望,真是始终保持纯洁善良,并对世间有情人由衷的祝福。

江一米从沈园,到江南小镇,从敦煌到西藏。一路过来,万水千山走遍,边走边想,母亲离去的痛苦被沿途的景色转移了不少。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夏末秋初的时节了。6小陌竟然对江一米没有产生隔阂,似乎嗅到江一米的味道都能扑过来的样子,江一米宿命的想,也许前一世,她和6小陌就是一家人。

乔平安知道江一米回来,装作不太高兴的样子:“上次走时候,说的好像不再回来一样,害我伤心了好几天,那些眼泪都白白浪费掉了,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江一米说:“精神损失怎么赔偿啊,要不,感情的债,我肉偿了。”

乔平安在电话那边早就乐开了花,一听“肉”都乐出声来了,这家伙不亏外号是麻辣烫,对“肉”有着特殊爱好,还特别重口味,一听这字,有多少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货妞,开好房间等着我。”乔平安在电话那边张牙舞爪,由于声音太大,江一米下意识的去捂电话听筒,才发现这样做的确是掩耳盗铃的行为。

挂了电话,6小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一米,只看的她毛骨悚然,差点都发被沾身:“小陌,你怎么了,去玩你的玩具吧,江妈妈给你买的新魔仙棒不好玩吗?”

“江妈妈,小陌都快五岁半了,我早就不喜欢魔仙棒了,那都是骗小孩子的。”

语气好成熟有木有,江一米愣愣的说:“哦,小陌长大了,那你现在喜欢看什么?”

“我现在在看喜羊羊和灰太狼,爸爸是灰太狼,你是红太狼,我是小灰灰”。

江一米笑道:“嗯,果然成熟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6小陌看着爸爸,很苦恼的样子,纠结了半天,说:“爸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一米心虚,热情地给小陌夹菜,殷勤地说:“小陌,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6子川本来没当什么事儿,看见江一米那个殷勤的小样儿,觉得不太正常,放下碗,说:“小陌,你想问什么?”

小陌说:“爸爸,什么叫感情的债,肉偿了?”

“咳,咳……“江一米低着头扒拉饭,不小心被呛到了。

“江……一……米……”,6子川的眼神儿好像能杀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喊江一米名字,江一米放下碗,拿起包,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我都回来了,还没见过朋友呢,别人也就算了,乔平安是一定得见的,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不停6子川有反应,江一米哧溜一下就溜走了,6子川在后面说的:“要不我去送你?”她一个字也没听到。

6子川脸色沉郁的看着6小陌,发愁地说:“女儿,等你长大了,会不会在某个论坛写帖,帖子的名字就叫:回忆我那二货的妈妈。”

小陌兴趣立刻转移了,不再纠结“肉偿”的问题,小眼亮晶晶的问:“爸爸,二货是什么?”

“唔,饭都凉了,小陌,快吃饭。”

小陌扒拉了一口饭,吃完后说:“嗯,不管二货是什么,妈妈是二货,那我也想当二货。那爸爸是大二货,妈妈是中二货,我是小二货……我们三个就是二货的一家…我爱爸爸,也爱妈妈。”

“咳,咳……”这次换6子川被呛了,幸亏杨妈今天请假了。

第二十九章:却是旧时相识

飞机在云层里穿行,大朵大朵的白云让江一米想到小镇的秋郊的棉花,俯瞰着下面的山山水水,江一米觉得好像进入了与落日同在的辽远的梦中。旁边的6子川在用平板电脑工作,江一米看他打着流利的英文,那些单词她都“似曾相识”,但一放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而对6子川来说,英语用的比母语还熟练。江一米每次看他和老外交谈,寸土必争似的讨价还价,眼角和眉梢都带点儿淡淡的笑意,江一米心里就有一种崇拜感不由自主的升腾而起。这个男人,是她的。这种滋味,还真不错。

但是此行是去拜见6子川的父亲大人,那个传说中在改革浪湖中屹立时代潮头充当时代弄潮儿的商界奇迹——6大松,6子川怕江一米紧张,时不时会捏一下江一米的手给她打气。

江一米其实一点儿也不紧张,但是她知道此行必不顺利。

下了飞机后就会司机来接,一路上江一米和6子川都很安静,江一米透过汽车里面的镜子,看着素淡衣装,端庄大方的自己,她肤色本来就很好,只不过敷了一层淡淡的粉,发型的典型的韩式盘发,额前的那缕的碎发平添了几分妩媚。看在6子川的眼里,总有把那缕头发拂到耳后的冲动。

她的衣着,她的妆容,都是恰到好处的。她并不是攀龙附凤,一心嫁入豪门的女人,但是为了和6子川在一起那种靠岸的踏实感和幸福感,她愿意做出努力。

虽然山海集团声名在外,但6家的房子却并不是想像中的豪宅,在这个全国以“龙盘虎踞”著称的城市,位于城郊的6氏老宅古朴典雅,青灰色的建筑显然承受过不少风雨沧桑。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走进院子里扑面而来的历史感吸引了江一米,她恰到好处的掩盖了眼里的惊奇,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些年月的6家老院子。

江一米和6子川到了客厅里,屋子里一个主人也没有,显然江一米是个并不受欢迎的客人。那个中年妇女笑着说:“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老爷和二公子在楼上谈点事儿,你和江小姐稍等一下。”

那个中年妇女姓周,她家里从民国初年世代都在6家工作,时代变革后跟随着6家源的姐弟到了台湾。建国后派周嫂和他丈夫回到6大松身边,她丈夫是司机,她是保姆,说话温和客气,不卑不亢。

“呃,二弟回来了?”6子川一看父亲不在客厅,本来心里一沉,面色不悦。听说是二弟回来了,由衷的高兴。

二弟,他二弟不是四岁就失踪了吗?

6子川看江一米带着疑惑看她,解释道:“哦,5年前那个人贩子去逝,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临死前交待了贩卖儿童的罪行,警察破案的时候顺藤摸瓜也找到了二弟。但找到他之后就送他出国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呢。“

不对,凭6家的势力,怎么会丢个儿子二十几年没找到,找回来了,怎么可能亲兄弟五年没见面过,江一米直觉这里面有蹊跷,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6子川显然没有再深聊下去的意图,这里不是她应该八卦的地方,她只能把好奇隐藏起来。

“老爷,二公子,下来了。“周嫂的声音里面透出真诚的恭敬。

6子川和江一米站了起来,走下楼梯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儒雅威严,戴着个眼镜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不太贴切,如果不是两鬓有了星星点点的霜花,他几乎算是一个正当年的美男子。他就是6大松。

而6大松看到江一米的时候,却突然愣了一下神儿。慢慢走下楼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而当那个年轻人和江一米视线对接的时候,两个人都瞬间石化了。楼梯上那个人高大熟悉,眉目之间分明是她日夜思念的样子。

江一米脑子“轰”的一声,明明屋子就这几个人,但她却觉得人潮汹涌,脑子里像潮涨潮落一样,喧闹拥挤的透不过气来。

那个人儒雅依旧,笑容依旧,甚至连每一根眉毛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江一米又觉得脑子里那种喧闹的声音渐渐退去,周围好像万籁俱寂,只有屋外的阳光亮的刺眼。

是李小刚,真的是李小刚,但万幸,她心里莫名的涌起了悲怆,但幸好,她没有尖叫,没有晕倒,没有跳起来,一切都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刚才有点儿颤抖的手,被6子川牢牢的握在手里。

李小刚也愣愣的站在那里,非常意外的看着江一米,目瞪口呆。

6家的屋子里有周嫂细心打理的鲜花,发出淡淡的幽香,美人蕉和康乃馨,勿忘我和百合……墙上那个古老的钟摆发出嘀嘀答答的声音,李小刚看到江一米那只被紧紧攥住的手,顿时手脚冰凉。

五年前,他不辞而别,他有自己的苦衷,但他坚信此生一定会再遇见江一米,那个米江岸边的妹妹,只不过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美国呆了不到一年,他就偷偷跑回来过。但是,他却没找到江一米,三年后又回来过一次,但江一米的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席间,气氛有点儿奇怪,江一米几乎没怎么说话,6大松非但没有为难她,还慢慢的问她一些家乡何地,风士人情之类的话。江一米都一一回答了,虽然脑子有点乱,但回答的也算得体。

6大松听说江一米来自米江,思绪像一下子飘的很远,面带着笑容沉思了一会儿说:“米江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果然养人。”

6子川想不到父亲对江一米态度这么和蔼,这是意料之外的。但他的弟弟6小海却一直没怎么说话,在失踪之前6小海常常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从不掩盖对哥哥的无限崇拜。

而眼前这个青年,目光稍冷峻,嘴角不自觉得抿成一条线,怎么看着就和记忆中那个胖嘟嘟的小弟弟相去甚远呢。

除了刚才礼节性的点头示意,江一米和李小刚席间并没有交流,不知道为什么。在江一米来说,有点儿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的感觉。

李小刚表现的特别平静,这种平静让江一米一下子淡定下来,她不得不平静,因为李小刚对过去,已经不在意了。

席间,有个菜叫粉蒸肉,做的样子非常精致,李小刚和江一米同时去夹,目光对视了一下,又同时缩了回来。

粉蒸肉,这可是江母胡敏如的家传菜,在那个物质财富还不是特别丰富的八十年代,江母做一次粉蒸肉那香味能在方圆几条街香味萦绕好几天,每次李小刚都运气特别好的能赶上,两个人吃的满嘴流油,每次都看着对方脸上的油渍,开怀而笑。

“这是周嫂的拿手菜,尝一尝”,6子川看江一米筷子缩了回来,细心的替江一米夹了一块在碗里。

李小刚,不,应该叫6小海沉默不语,用筷子夹旁边的藕片,却连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

6大松笑道:“在国外呆了几年,筷子都用不习惯了吧。”

一顿饭吃的貌似其乐融融,实际上各怀心事,暗潮汹涌。连端菜的周嫂都觉出来屋子里面有种不平常的气氛,打破了她以往稳重的性格。

饭后,6大松说:”江小姐,我的书房里有不少藏书,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一看。“

江一米知道这是6大松有话对她说,正想跟着6大松上去的时候,6子川用手攥住江一米的手,带着温和的笑容说:“我陪你上去。“

6大松说:“你二弟刚回来,你们哥俩还没好好聊聊呢,你们两个在客厅聊会天。“

江一米向6子川笑了笑,示意他放心。她从李小刚身边过去的时候,心跳的厉害,但是面色很平静。

6大松的书房里果然有很多藏书,而且里面有些都是绝版的,这对爱书成痴,且从不买盗版的江一米来说,矫情点儿说,就是来到一个知识的海洋啊。她目不暇接,一圈看下来几乎都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6大松坐在椅子上,那张在商场上叱咤多年而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江一米并不紧张,因为她对6子川并无所求。

“江小姐,你和子川在一起多久了?“

6大松开门见山地问。

“一年“。

“我是生意人,咱们就直接点谈,你从我儿子身上想得到什么?”

江一米被6大松的语气激怒了,冷哼了一声。这一丝傲慢让6大松的脸色沉了一下:“江小姐,如果你能诚实的说出你想要的,在我能力的范围内,我能帮你,我不喜欢故弄玄虚的年轻人。”

江一米一字一句的反驳道:“6老板,在商场上您能叱咤风云,但对家庭,对女人,你并不一定了解。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只看钱,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能用金钱衡量。”

6大松的表情变的非常严肃:“年轻人,说话别太狂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如果善于说教,那一定不是讨人喜欢的事情。当然,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6家和陈家的婚事,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差错的。如果6家和陈家的婚姻有差错,那赔掉的不只是6家的财产,还有子川的一生。”

“所以说,你要是想要点钱财,那你们继续交往,但如果真要有什么爱情,幻想着什么天长地久,那就趁早死了这份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6陈两家的婚姻不只是牵涉到两个家族的利益,其中的复杂关系,江小姐也没必要深知。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第三十章:同在一个屋檐下

6大松继续说:“我说了,江小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现在能想得开,说个数,我现在就能给你。“

刚才在席间6大松不是很和蔼可亲吗,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的话深深地刺伤了江一米的自尊心,江一米情不自禁的反驳,尽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尖利:“我和他在一起是喜欢,不要钱,也不要名分,至于要什么,我想无情无爱的人是不会懂的。“

6大松慢慢的摇了摇头,说:“我高估你了,江小姐。本来我不必和你费这么多话,但是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看着面善,所以我提醒你几句。子川是要继承6家的产业,他头脑灵活,是个经商的苗子,山海集团6家的家业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一定是要挑这个担子的。你的爱,对他会是一种伤害。“

江一米气的浑身发抖,那些激烈的反驳的词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6大松又接着说:“而且,你也不了解子川,他是我心目当中最优秀的管理人员,在商场上对敌人永不手软,在事业和爱情冲突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如何取舍,与其那个时候难堪,江小姐,你现在离开,不是对彼此都更留有余地吗?“

江一米滕的一下子站起来,盯着眼前那位高傲的老人,一字一句地说:“6先生,我很同情你,你在商业上成功,你有钱,但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你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温暖,所以就不相信美好东西的存在,你夫妻关系紧张,父子之间相互怨恨。在家庭生活中,您是一个失败者。您放心,对进入您们这样没有温暖的家庭,我没有兴趣。但是我和6子川的事情,是我们俩的事,只要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和别人无关。要是有一天他抛弃我,那我们在一起也幸福过,我认。“

临出门,江一米还回头对6大松说了句:“与其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您儿子,只要他一句话,我立刻从你眼前消失,我是应他的邀请来的。“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正好李小刚手扶着长廊的柱子挡住了去路,江一米盛怒之下,白了他一眼,从他左边侧身过去,他偏向左挡了挡,江一米向右躲,他又向右挡了挡。

江一米恶声恶气:“你干什么,好狗还不挡道呢。“

李小刚“噗“的笑了,这是江一米见到他后他第一次笑,还是春风和煦,她记忆中的样子:”还是这么凶,一点儿都没变。“

江一米在李小刚面前可是娇纵惯了的,这见面第一句话就让她找回了感觉,她立刻发挥了性格当中张牙舞爪的那一面:“一边去,哪儿凉快在哪儿呆着,我和你很熟吗?“

李小刚笑的更厉害了:“江一米,时间怎么把你忘了呢?“

时间会忘了江一米,这句话让江一米很悲怆。她眸色一暗,李小刚离开的这5年就像生活在炼狱之中,岁月这把杀猪刀早就无情的在她心上刻下数不清的烙印,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江一米了。

谁的青春能跑的过时间,谁的容颜可以和岁月抗衡。“时间怎么会把你忘了?”,哼,这真是江一米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一米,怎么样?”6子川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刚从附近超市买的东西,他的神情再也不像初识时那么冷漠和刚硬了,江一米听见他的关怀,本来想淡定的说一切很好,她不愿意让6子川为难,但是看见他站在那里,还是像刚找着妈妈的小蝌蚪一样,有点儿委屈。

江一米下楼,6子川突然紧紧的握了下江一米的手,眼神很坚定的告诉她:“你相信我”。然后附在她耳朵上,悄声说:“你放心,和6大松同志之间的斗争我有经验,凡是我想做,他不让做的事儿,最后都是我赢了。”

江一米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在心里笑了一下:也许抗争到最后,是你不想了。那首歌咋唱的来: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透过6子川的肩膀,看到她童年时的小新郎,立在二楼的栏杆处,感觉远远的,面孔模糊,更看不见表情。

从来没想过,她和李小刚也会走到今天,好像是:纵识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经过的那些岁月风霜,没在鬓发上,但却永远刻在心里。但是江一米还记得,记得那些和李小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米江两岸的桃花,阳光灿烂的日子。

6大松下楼来了,6子川一如既往并没什么表情地说:“父亲,我明天早晨就有个紧急会议,今天晚上就赶回去。”

回头又对6小海说:“小海,你刚回来,先陪陪父亲,到处玩玩,再工作也不迟。等我忙过这一阵,我带着你到处走走。”

一向强势的6大松显露出一丝疲态:“子川,小海刚回来,你们就在家呆两天,我也老了,也该是享受点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6子川一点儿也不理会6大松的温情牌,一边拿东西一边说:“看您说的什么话,来日方长,我们先走了。”

6小海说:“哥,父亲都这样说了,你就留几天吧。”这声“哥”经过二十几年的岁月沧桑,6子川再次听到它,他掩藏住心里翻腾的情绪,笑着在6小海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小海,有空到a市来,哥领你到处看看,哥要没空,还有你嫂子呢。”

这声“嫂子”一说出口来,6大松的脸一下子沉下来,6小海的手插在裤兜里,悄悄握成了拳头,就连江一米也觉得意外极了。谁是嫂子,我答应嫁了吗,过于自信的男人,江一米暗暗的想。但是,有人愿意以婚姻做承诺,这种感觉不算太坏,能抵得过这一天的纷乱困扰。

“留几天,带着小海和江小姐看一下古都风貌,权当是休闲了。你说呢,江小姐。”6大松这是抛出个橄榄枝给江一米?

江一米想到自己的父母,她是真心不愿意看到6子川为了自己和父亲闹僵的,就点了点头。

6子川放下收拾的东西,回头朝江一米促狭的笑了一下,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了,和父亲的战争,我总会赢吧。”

在6家的老宅住了两天,一切倒也风平浪静,6大松再也没有提过6陈两家的婚姻,每天晚上吃过饭后,父子三个聊聊天,看看电视,偶尔加上江一米也打个麻将,公司里有要紧的事儿一个电话就处理了。江一米本来以为当老板会很忙,没想到6家的老板都当的这么优哉游哉,让她这个小民好生羡慕。

有天晚上吃水果,6子川剥了个香蕉给江一米,还没等江一米拿呢,6小海说:“她不爱吃这个。”

6子川的手顿在半空中,表情变得有点儿疑惑:“你怎么知道?”

6小海也被他问愣了,片刻后自己笑笑说:“你们来了三天了,水果都在桌子上放着,吃水果的时候我可没见她拿过香蕉,那肯定就是不爱吃吧。”

6子川笑道:“没错,这丫头从小被家人惯坏了,吃水果也挑,吃蔬菜也挑……没有公主的命,公主的病还一样不少。你哥我可是纯粹本着我不下地地狱,谁下地狱的革命牺牲主义精神,为了免于有另外一个男同胞受她的荼毒,我才把她留在身边的……”

“二”这种精神也极具传染性,自从跟江一米同志在一起后,6子川在语言上贫了很多。

江一米哼了一声说:“你不把我当公主,有的是人把我当公主。现在从南京路扔一块砖下去,砸着十个人,有九个人愿意把我当公主的……美女嘛,谁不喜欢,我稀罕你。”

6小海两眼只盯着电视,对他们两个人的打情骂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过了一会儿,6子川大声问:“小海,你哪是干什么?”

6小海回过头来,一股神游太空的迷茫表情,他看6子川盯着地下,仔细一看倒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电视吃西瓜子,把垃圾都弄在地下了,光滑的地板上星星点点的垃圾,有西瓜子的皮,也有仁儿。

江一米赶快站起来说:“没事儿,看电视走神儿了,我来扫。“6小海也同时站起来说:”我来吧。“

两个人都去了阳台,争着拿起了扫帚。江一米一看6小海也拿起了扫帚的另一端,自己赶忙放开了,6小海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江一米看,盯了半天,像把什么东西压抑下去一样,呼了口气说:“我扫吧。”

回到客厅,6子川若有所思的看着6小海,不放心地问:“小海,你真的没事儿吗,你……身体好了吗?”

6小海赶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走神儿。我去房间玩会儿电脑,你们继续。”

江一米看着6小海,急匆匆的背影,怎么看着都像仓皇逃脱的样子,她轻声问:“你弟弟,他怎么了?”

既然下定决心重新开始,她已经不想计较五年前他的不辞而别,也不想在6子川面前表现出对6小海的格外关注,但是,看着他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6子川说:“5年前找到他时,他出了一点儿事儿。”

第三十一章:灯光阑珊处,不见伊人

在6家呆了几天,终于到该离开的时候了,清晨起来,推窗看见这个城市青灰色的天空,有点低沉沉的,江一米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

6大松出去了,6小海要送他们去飞机场,江一米站在二楼远远的看着6小海的侧面,她突然觉得这几年6小海似乎长高了些,也瘦了,不知什么原因就改变了以往那种温和儒雅的笑容,变得有点儿冷漠,还有点儿忧郁,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大约是距离隔的远,她总觉得他面孔模糊,看不分明。

江一米突然觉得这几天有点儿累,有点悲凉和疲倦,左边是扶梯,她倚在那些冰冷僵硬的雕花柱子上面。

想起中学时和李小刚在傍晚回家的路上,附庸风雅似的诗词相和,那是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年纪,喜欢“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成长的过程,就像蝉蜕,她觉得经过一翻挣扎,就可以获得一双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而在这个蝶变的过程中,最幸运的是,始终有这样一个人,她以为会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

从没想到,她的小新郎会有一天突然放手。她也想和顾城一样,做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画下早晨,画下露水,所能看见的微笑,画下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我的爱人,他没有见过阴云,他的眼睛是睛空的颜色,他永远看着我,永远,看着,绝不要忽然掉过头去”。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李小刚就是那个他,但他却忽然掉过头去。而那个想做任性孩子的顾城,也杀妻自裁。

理想的丰满总抵不过现实的骨感。

6小海站在楼下,他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他用整个童年、少年守护着的人,和他像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但即使是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总还有七夕可以期盼,而他,却不能有任何期待了。

江一米正“伤怀往事“的时候,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手,6小海出去了,江一米慢慢的靠在背后宽厚的胸膛上,现在她的岸,是背后的这个人。

6子川低头吻她,带着无尽的温柔缠绵。她回吻,一点一点的沉醉,一丝丝暗暗滋生的迷恋,只有唇部的温暖能抵的过心里的冰冷。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醒了热吻出的两个人,6子川的眼里温柔未退,热切的像喷出火来,而远处静静站立的那个身影,静默孤独,冷的像冰一样。

“我忘记带手机了“。

由于隔的太远,他的面目依然模糊,看不清晰,客厅里深远幽静,他的声音遥远飘忽,像打在水面上一样。

“小海,我们准备好了,咱们走吧!“6子川首先回过神来,去卧室拿东西。

而6小海走到茶几边,弯腰拿起手机,他的手指修长,记忆中常常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味儿,他爱干净,衣服经常手洗,有时候还给江一米一块儿洗。那种淡淡的香皂味儿,一直温暖着她的记忆。

“李小刚,你真是个居家的好男人,谁要是娶了你,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江一米看他认真洗衣服的姿态,常这样开玩笑。

李小刚抬头朝她微笑,温暖明朗,阳光灿烂。有一次笑兮兮的说:“既然那个人是有福气的,你还不从了我。“

二货江一米听了这样的话,也不禁红了大半个脸。

多年以后,有这么一首歌: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我们那时的爱情,有时会忽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的年龄,生命中下了一场晶莹剔透的雪,但是,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6小海拿了手机,走的很急,别墅的台阶一级、二级、三级、四级,他的脚像踩了棉花一样,而窗外的阳光,白花花的刺眼。

他插上钥匙,点火启动,松开手刹,踩下离合。发动机的轰鸣声变得有规律,突然一下子熄火了。

再启动,再次熄火,再启动,再次熄火……他的头靠在驾驶座的椅子背上,觉得呼吸不均匀,有空窒息的难受。

透过车窗,他看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过的身影,因为这个身影,躲在异国冰凉的手术台上,他觉得自己可以坚持。

在与死神的争夺战中,他无所畏惧,因为,心里有她。他这一生,必定还能再见到她,在曾经的小镇,给他温暖和鼓励的米江河岸的妹妹。

江一米一直觉得二十岁之前的日子她在依赖着自己,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实际上一直是自己在依赖着江一米,喜欢没有原则的宠着她,周到细致的照顾她,那是因为被她需要,才是当年的李小刚最大的幸福。

因为江一米可以没有他,没有了他,江一米还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宠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姑姑舅舅。李小刚不进入她的生活中,江一米的生活依然可以热闹喧嚣,精彩纷呈。

而如果李小刚没有了江一米,在米江河岸,他一无所有。在那里他只是个贸然闯入这个小镇的异乡人,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儿童,不是什么富家子。所以那时候对李小刚来说,江一米是唯一的温暖。

打开车门的6子川发现6小海脸色发白,神色疲倦,担心地问:“小海,怎么了,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你别去送了,我们自己走吧。你好好歇息。“

他淡淡的说了句:“没有关系。“坐在后面的江一米很沉默,她能看见6小海抿的紧紧的嘴角,虽然下定了决心是要忘记过去的,但是江一米看见6小刚嘴角僵硬的线条,她自己还是心疼,那么深的纹路,额头上也有,一定是经常紧抿着嘴唇,蹙着眉头,才会这样吧。

而记忆中的他,却不是这个样子的。

车子终于启动了,刚开出车库,却看见一座黑色的宝马车驶进院子,6大松从车子上下车,对6小海说:“正好,你哥还没走,快让他下车,有急事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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