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后裔》 第4部分阅读

现在他的身体酸麻的难受,混身因为不能活动,感觉好像有无数只的蚂蚁在身上爬过,可是这女孩儿已经说过不可能为他解开绳子,杨得巳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只能强忍着,乖乖地躺在床上。

中午到了,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林射进了屋内,射在了杨得巳的身上,可惜杨得巳却丝毫感觉不到舒服,他还要强忍着痛苦,却在不断的腹诽着。

洞口,瀑布如同以往一样向下奔流着,汇合在下面的河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只竹排突然从瀑布里飞流而下,摔落在了河中,随着河水流下。

竹排上半蹲着一个白发妇人,两手捂着胸口,从她的指缝里,一沽沽的血水流淌而下。

竹排在漩涡处打了个漩,那白发妇人身体一纵,从竹排上跳下,双脚沾了地面,却好像双脚乏力,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上。

指缝间血水流的更猛烈了。

可那白发妇人却不管身上的伤口,又挣扎着跳了起来,向着密林而去。等到她没入了密林,在瀑布上又冲下了数人。

枪伤

这几个人正是先前的那位“涂爷”和他的几个手下,几人浸在水中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混身已经泡的微微浮肿。

涂爷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只火枪,但随着水流,几人被冲进了漩涡之中。

“小三,大虎。”涂爷一面叫着,一面去拉那两个人。

他们来的时候一共五个人,现在已经只有三个,而且明显可以看到,三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从高处摔下,又牵动了伤口,河水都被染红。

涂爷一手拉了一个,用尽了全力分开水,带着两人向着岸边游去。

那两人早已经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等到了崖上,涂爷用力的拍打着两人的后背,扑的一声,从小三的嘴里居然喷出了一条鱼来。

婆婆一跑狂奔,在密林中转了几个圈,找到了一条狭小的山缝,这条山缝被几株小树遮住,仅有三尺多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婆婆回头看着远处并没有人赶过来,又看着地面上并没有留下血迹,她才分开树木,跳进了山缝里,在山缝里穿了两里有余,这才到达了一个葫芦形的山谷。

山谷里座落着几间砖房,婆婆踉跄着向前跑去。

“婆婆,你受伤了?”在门口,那白衣女子听到脚步声,刚刚走出,见到了婆婆狼狈的样子,不禁大吃了一惊。

婆婆单手捂着胸口,举步维艰,白衣女子马上上前扶住了婆婆,拉开了婆婆的手。

一松手,血水马上又流了出来。

在婆婆的胸口,有一个拇指大小的洞,那血水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婆婆,是那只蜂伤了你吗?还是怎么回事儿?”白衣女子很是焦急,一面扶着婆婆缓缓的向屋里走去,一面问道。

“点子背,偏遇到了几个家伙进来,我还没有找到那只蜂呢,就挨了一枪。”

“这是枪伤?”女子更是惊道。

疗伤

“小姐,你不用担心,这点儿伤还要不了我老太婆的命。”两人缓缓地进了屋内,女孩儿扶着婆婆坐在了床边。

“小姐,麻烦你,将我的那个发簪拿来,还要麻烦你把油灯点上。”

“好。”女孩儿见这婆婆受伤极重,也不敢怠慢,两步拿出了油灯,又拿起火石,可是她的手抖个不停,几次都没有能够把火石打着。

“小姐,稳一点儿,不用着急,我真没事的。”婆婆的脸也在抖动着,她咬紧牙关,说了这几个字。

女孩儿好不容易把那盏油灯点燃,又忙着从一个梳妆盒里拿出了一支银簪,一同放在了婆婆的面前,“婆婆,我来帮你。”

“不用了,小姐,我自己就行。你闪开一点儿,别沾到我老太婆的血。”婆婆接过银簪,凑在油灯前,用火炙烤消毒,白衣女孩儿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婆婆将银簪消好毒之后,用力一扯,将胸口的衣服扯开,银簪缓缓地刺入伤口里,一点儿一点儿的探索着。

她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但她强咬着牙关,硬是吭也不吭一声,银簪遇到了一些阻力,很显然是已经挑到了子弹头,婆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的向外一挑。

当的一声,一颗子弹头从婆婆的胸口挑了出来,滚落在地上,随后一道血柱喷了出来。

少女忙扶住了婆婆,婆婆咬着牙,将银簪放在了一旁,又让少女取了针,将自己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婆婆都始终牙关紧咬,一声不吭,连那少女也是始终一声不吭,但目光里始终流露出关切之情。

“好了。小姐,收起来吧。”婆婆将银簪,银针交给了女孩儿,女孩儿放在了桌子上。

“婆婆,你刚才是说,你在洞里找那只蜂王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他们手里有枪,向你开枪了?”少女问道。

手术

女孩儿也不多说,马上跑回自己的屋内把剪刀拿了过来,婆婆走到了杨得巳生怕他再叫嚷,一巴掌拍在了杨得巳的颈部动脉,这一掌拍下,杨得巳登时昏倒。

女孩儿把剪刀递给了婆婆,婆婆依然在火上一消毒,而后割开了杨得巳身上的几道蚕茧,再用剪刀刺入了杨得巳的小腹,血水猛的流出。

如此大的手术,这位婆婆居然没有用任何的药物,而是直接开了刀!

腹部肌内被切开,露出了杨得巳的内脏,这是一副几乎令人作呕的画面。

并不是因为杨得巳的内脏,而是因为在他的小腹内,明显的看到一条比皮球还在大了一圈的蜂虫,紧紧地贴合在了杨得巳的几个脏器上,隐约可以看到杨得巳身体的血流缓缓的注入到这个蜂的身体里。

这只幼蜂在慢慢的蠕动,很是吓人。

“小姐,你别看了,你去拿一只大盆来。”婆婆说道。

“哦。”那女孩儿也早转过了头,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墓,听婆婆吩咐,马上取来了一个巨大的木盆,而后放在地上,婆婆又让她出去等候。

昏迷中的杨得巳混身一阵一阵的抽搐,显然这种开腹的巨疼在纠缠着他,在他的昏迷中也受着巨大的疼苦。

婆婆拿着剪刀,一点儿一点儿的将这只幼蜂从杨得巳的身体里脱离开来,心中不断的暗念着:“希望这只幼蜂可以存活吧。守住洞口的那只蜂王已经死了,而小姐却是一天也开不了这种蜂王液,若是这只幼蜂再死了,也不知道到哪里还能找到这种蜂王。”

这样想着,这位婆婆倒是有些庆幸这只蜂居然选择了杨得巳做为寄主,为这只蜂留了一后。

这只蜂对于她们来说,意义非常的大,这也正是婆婆一直都没有理会杨得巳治病,从他的腹内取出这只幼蜂的原因。

暗道

在她的心中,杨得巳的生死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只幼蜂却是一件不可缺少的宝贝,就算是杨得巳死了,她也要把这只蜂保存下来。

现在总算是等到这只幼蜂即将离体,现在幼蜂想要成活也容易了许多,但她仍然很是小心,生怕这个手术中有一点儿马虎,伤害了这只幼蜂。如同保护胎儿一般的保护。

眼看手术即将成功,突然就听到又传来了嘎的一声鸦响,婆婆猛地一惊,幸好并没有割在刘度的肠子上。

那女孩儿也又闯了进来:“婆婆,那几个人入谷了!”

婆婆冷看了杨得巳一眼,哼道:“我就料到这家伙是个祸害,肯定是刚才他那一声惨叫惊动了刚才的那几个人。小姐,别慌,你把秘道再打开,我们钻进去。”

女孩儿看了杨得巳一眼,转身到了旁边的一面靠墙的石制的大柜,在上面摆弄了两下,这面大柜的背后居然吱吱呀呀的开了一道小缝儿:“婆婆,已经好了。”

婆婆点头,顾不得杨得巳的伤口还没有缝合,用茧丝将杨得巳一裹,连着刚刚取下来放入大盆中的那只幼蜂,都端了起来,走入了柜内,女孩儿也走了进去,又在墙上摁动了机关,这面墙又紧紧地贴合了上去。

这是一个地洞,进入地洞之后,再不停的向下,走出很远,前方又有一条暗河,却远不及先前的那个暗洞中的河水那么湍急。

水中还有鱼儿不时的跳出水面。

两人就坐在了旁边,女孩儿不用婆婆吩咐,直接找到一旁边的墙上的一盏油灯点燃。

原来那油灯居然就好像是坟墓里的长明灯一样,是直接镶在了墙上的。

婆婆现在把木盆放好,看着里面的那只幼蜂还在蠕动,好在生命完好;又拿了针线,将杨得巳的小腹缝了起来。

进洞

在这个过程中,杨得巳已经醒过一次,但是却又被疼痛折磨地昏迷了过去,现在婆婆在给他的小腹缝上蜂茧线的时候,杨得巳又一次的醒了过来,但他看到婆婆在给自己的小腹缝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硬咬着牙,再也不吭一声。

不多时,婆婆将杨得巳的小腹缝好,看他混身浸满了汗水,额头也冒着汗,笑了一声:“小子,你还不错嘛,这样都能忍的住。”

杨得巳现在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被抽空了,也许因为太过疼痛,他现在整个的身体都已经麻木,开口说话,牙齿也在瑟瑟发抖:“婆婆,谢谢你们。”

“算了,不必谢我。因为你不是为找我们而来,我会救你一命,但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们,你来的目的是因为我们,我肯定会亲手杀了你,并且会让你更痛苦。”

婆婆现在的样子倒好像是凶神恶煞一般,看的杨得巳也不禁心里发抖。

杨得巳也只是在心理一抖,这位婆婆能够出手救他,自然显示着她并非一个恶人,而杨得巳也根本没有其它的居心,他甚至不知道这一老一少两个女子是何许人也,更不会想打她们的什么主意。

看到杨得巳一惊之后,但转而又恢复了正常,这位婆婆倒也有几分敬佩起了杨得巳,但马上她又立了起来:“小姐,你先和这小子呆在这里,我去看看那几个人如何了。能进的了我们谷,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平安地逃出去。”

婆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同样也带着一丝憎恨,毕竟她身上的伤是那位涂爷打伤的,涂爷此来的目的也肯定是因为她们。

女孩儿只是默默地一点儿头,婆婆已经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鸦群

这里的山洞并非是一条路,而在山洞中是分出了许多条路,每一条路都有每一条路的作用,现在婆婆所走的这条路,是缓缓地走向上方,等走到尽头之后,便又出现了一个不足一头大的小山洞,一束光亮从这里照射进来。

这个小山洞正是可以看到她们所驻的那个谷里。

现在谷里已经是乱做一团,鸦叫声,人喊声,不时的传来。

涂爷等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会遇到这种危险,他们本来正在外面的山谷里找寻人迹,却不料听到了一声惨叫,虽然因为四面都是山,根本分辨不出那叫声是从哪里传来,但涂爷也知道肯定距离自己不远。

他们就在石壁上一点儿一点的寻找,果然找到了进这个小谷的路。

几个人很是兴奋,都拿好了手里的兵器,涂爷也把子弹上膛,几人缓缓走进了小谷。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刚刚一进谷,突然间又有两只乌鸦向着他们袭了过来。

涂爷本意是不想开枪的,毕竟子弹是有限的,他和其他的两个人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来阻击这几只乌鸦,可是他根本没有料到这种乌鸦太过凶猛了,速度又太快,几次飞下来,就从那两个人的身上各扯下了两块肉,涂爷迫不得矣,只得开了一枪。

这一枪将其中的一只乌鸦打落了下来。

可万没有想到,却又惹了大麻烦。

一枪打死了一只乌鸦,本来以为这些乌鸦会马上惊慌逃窜,可是那群乌鸦却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样,向着几人扑了过来,几人手里拿着刀,连劈几次,又劈死了几只乌鸦。

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缓解,那些乌鸦就好像是不畏死一般,前仆后继地向着几人飞来,涂爷手里的火枪又砰地射出一颗子弹,打中了一只乌鸦,乌鸦显的更加的疯狂。

求医

杨承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躺在床上,绝望加愤怒,让他躺在床上,一连数天。

这场雨时断时续,杨承业就一直躺在床上,他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愿,连他唯一的骨血都没有了,就算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他的身体非常的虚弱。

“杨老先生,杨老先生,您在吗?”杨承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有人砸门地声音。

杨承业没有回答。

在这一代他还多少有一些名气,因为他一向想要积些阴德,为子孙修福,所以无论行医还是行法事,对于穷人他都很少收取诊费,现在来的,也许正是一些来求他的人吧。

也许是艾二爷派来的人也不一定。

杨承业不回答,门外的敲门声却一直不停,门口那人很着急的模样:“杨老先生,您在吗?”又连敲了几次门,杨承业仍然不回答,那人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整个屋子凌乱不堪,各种东西堆放的到处都是,杨承业躺在床上,老脸蜡黄,已经几乎没有血色,在他的身上,铺着当年他的师父寥先生送他的那些风水玄术书籍。

“老先生,您?”

进来的也是一位老先生,辫子刚刚剪掉,齐颈的头发垂在耳后,头上顶着一顶半旧的瓜皮帽,他显然没有料到杨承业居然在屋子里,也没有料到杨承业居然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是你啊。”杨承业见来人,倒也认得。

知道是山下一个寨子里的,以前打过交道,倒没有深交。不过倒还记的他叫郑有余。

“杨老先生,你怎么会落得这副样子的?”郑有余一见杨承业现在的这副样子,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油尽灯枯之相,不禁也有些颓然,但他还是拿起桌边的一个碗,从旁边的水壶里倒了些水。

救命

那水早已经不热了,但郑有余还是把碗送到了杨承业的嘴边。

杨承业摇了摇头:“老郑啊,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儿?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什么都干不了了。”

“老杨,我这次来找你是真的找你救命的。”郑有余把碗放在了床边。

“救命,你看我现在的这样子,我自己的命都救不活了,怎么还能救你的命?”

杨承业苦笑一声,心中想到了自己的孙子,眼泪又流了出来。

“杨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家小四呢?”郑有余偏偏又扯起了杨承业伤心的话题。

杨承业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郑有余忙又把水送到了杨承业的面前,这次杨承业喝了一口,压了压嗓子里的火气。

“杨老先生,我这次来真的是找你救命的啊,实不相瞒,我家孙子,他,他快不行了。找了几个大夫都不能治好,只有杨老先生你了,救救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郑有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当当当地连叩了几个响头,毕竟已经年老,这几个头下去,额头已经去了一层肉皮,血水渗了出来。

杨承业现在对什么都不在想,他宁愿自己就这么死去。

孙子已经不在了,积阴德与不积阴德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就算是他下十八层地狱又如何呢?

可是偏偏,郑有余提到了是求他救他的孙子,这又触动了杨承业心中的痛楚,不禁泪水又从老脸上滚落了下来。

看着郑有余还在不停的叩头,血水滴湿了地面,杨承业也止不住心动,问道:“老郑,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说说看,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解决。”

“杨老,你一定有办法,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我孙子的,也只有你才能够救他。”郑有余见杨承业松了口,这才说了起来。

绝后

原来,郑有余家里有些钱财,虽然算不上大户,但总也能算的上是中等人家,他的膝下只有一子,前年给他的儿子讨了一房老婆,过了不久,他家的儿媳妇也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对于郑有余来说,家产有了传承,自然高兴。

只是他的儿媳妇却有些命苦,生下孩子之后受了风,一命呜呼,就此辞世

郑有余家中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娇生惯养,结果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毛病,媳妇死了,他倒混不在意。

只是过了不久,这小子一次进山大猎,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郑有余开始想着关外颇多胡子,可能是胡子绑架了儿子,管他索要赎金,可是等了一年有余,也不见有人上门,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到儿子的下落。

如此家中就只有这样一根独苗,郑有余自然是爱如掌上明珠。

这点儿倒与杨承业有些相仿。

但最近这些日子,那小孙子突然生起病来,发病之时口吐白沫,两眼发直,有时候躺在地上混身抽搐,看了许多的大夫也一直没有结果。

这样郑有余才想到了杨承业,杨承业附近颇有些名气的巫医,也许只有他能够看的好自己的孙子,所以才亲自登门。

杨承业看着郑有余伤心之中,带有一丝希望,带有一丝期盼的模样,止不住又想到了自己的孙子。

同病相怜啊,当真是同病相怜。

自己的孙子已经没有了,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郑有余也自此绝了后吗?

杨承业一扶床边,从床上坐了起来:“老郑,我同你去……”

“杨老先生,你的身子……”

杨承业不理,已经从一旁边拿起了巫医两用的医箱。

郑有余所住的村子与杨承业所住的这里相隔了不远,不超三里路,但杨承业现在身体极虚弱,还要靠着郑有余这个老头搀扶着,才走到了他所在的村子。

小孩儿

郑有余家有些田产钱财,也雇佣了两户佃户,不过也和艾二爷那种大户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屋子野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一个小孩儿正乖乖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拨浪鼓,正在咚咚咚地摇着,见到了郑有余扶着杨承业两个人进了屋子,小孩儿摇晃着身子立了起来,吱吱呀呀地叫了一声:“爷爷抱,爷爷抱。”

杨承业看到这孩子,自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如今已经葬身蛇腹,悲从心生,不过还是强忍着,两行老泪没有落下。

“杨老,这就是我那孙子。”郑有余扶着杨承业坐在了床边,伸手抱起了那个小孩儿,小孩子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来扯着郑有余的胡子,郑有余脸上一脸的疼爱之色。

小家伙也看到了杨承业,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也不怕人。

只管揪着郑有余的胡子和头发不停的扯。

“杨老,你看我这孩子,没有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任何的两样,可是一发起病来就抽个不停,而且力气特别大,就算是我也没有他的力气大。”

“嗯。”杨承业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孩子,他发现这孩子的瞳孔之中有一丝暗红色,只不过这暗红色只有针尖大小,一般人很难发现,以杨承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知道这孩子怕是惹了邪气。

但就凭现在的这些情况,杨承业还真没有办法下手。

“杨老,您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郑有余把小孩儿又放在了床上,而后出去为杨承业准备饭食。

杨承业已经多日不吃不喝,说不饿那是假的。

同样,杨承业也需要观察一下这个小孩儿,现在他虽然已经基本认定了这小孩儿是邪气入体,但是终究是什么样的邪灵侵入了这小孩儿的身体,杨承业倒也真的拿捏不准。

作孽1

“你儿媳妇,是怎么死的,还有你儿子的事情,你都告诉我。”

见杨承业如此,这郑有余也就不敢再隐瞒什么,二人找了旁边的一间偏房,在偏房里,郑有余把自己儿子和儿媳的故事告诉了杨承业。

原来,事情真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郑有余的家底算不上太好,自己省吃俭用才有了这小小的一份家业,可是他的儿子显然不能和他一样。

在他长期的娇生惯养之下,这小子不学无术,为非做歹,算不上坏事做尽,可是从打出生,好像也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的儿子看中了一个举家从山东逃难来的女孩儿。

结果,这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儿被郑有余的儿子看到之后,郑有余的儿子当即起了歹心,某夜潜入女孩一家人暂住的房间,将女孩儿强犦。

在撕扯过程中,女孩儿的父母醒来,提着棍子把郑有余的儿子赶了出去。

但汉人最重贞操,有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姑娘以后怎么还能嫁的出去?

女孩儿的父母天天以泪洗面。

女孩儿的母亲本来就身体单薄,从关内迁来,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之心病,时隔不久,就生了大病,倒在了床上;一家的重担都落在了女孩儿的父亲头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前年的冬天,女孩儿的父亲进山打猎,再也没有能够活着回来。

直到几天后才有人发现他已经冻僵在山上。

女孩儿的母亲受不了这种打击,也咽了最后一口气。

女子守着父母的尸体,痛不欲生,可是家中却连安葬父母的钱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卖身为奴,安葬父母。

作孽2

郑有余的儿子一直惦记着这女子,突然有此天赐良机,他自然取了几两银子,买了两口薄皮棺材,安葬了二人,并且收了女子为丫头。

这女孩儿开始也并不知道郑有余的儿子就是当初轻薄了她,以至于害死她全家的人,反倒对郑有余的儿子很是感恩。但郑有余的儿子自然也不会良心发现,他贪恋女孩儿的美色,就在这期间,又几次对女孩实施了强犦。

女孩儿也只能忍着,时隔不久,女子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纸包不住火,郑有余当然很快的发现了情况。

不过他并不生气,倒很高兴。

他只是普通的人家,儿子这人品,想要找一个好姑娘可不算容易,之所以当初他咬着牙同意留下这个丫头,也早已经把这姑娘当成了儿媳妇儿看待,见女孩儿的肚子大了,马上让二人成亲。

只是他这儿子恶习难改,老婆娶进家门没多久,他就失去了兴致,又勾搭起了外村的一个寡妇。

郑有余和女孩儿几次劝解都无计于是,女孩儿自认命苦,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假装不知情。

可谁知道那寡妇与郑有余的儿子打的火热,不停的吹着枕边风,让郑有余的儿子看着这女孩儿越来越不顺眼,哪怕是在妊娠期,对这女孩儿也是非打即骂。

女孩儿也只能忍了。

怀胎到了九个月出头,已经离着临盆不远,不知那天郑有余的儿子发了什么邪火,喝了半斤烧酒,醉熏熏的,非要和女孩儿行床笫之事。

女孩儿万般不肯,郑有余的儿子大怒,猛猛地打了女孩儿一顿,并且在酒醉中,将以前曾经强jian女孩儿的事情抖了出来,又再次扒光了女孩儿,将女孩儿强犦。

作孽3

哪知女孩已将临盆,哪里受的住这么折腾,又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居然就是夺了自己的清白,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恶棍,心力交瘁,昏迷了过去。

这之后女孩儿就出血不止,把个郑有余的儿子也吓的酒醒了一大半,忙找郑有余,让郑有余想办法。

郑有余听到自己的儿子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吓的魂不附体,再找来了稳婆,可是女孩儿的下半身已经被血染红,明显救不活了。

女孩儿就这么去了,所幸留下了这一个孙子。

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郑有余也不敢张扬,所幸女孩在毫无亲人,当时时局动荡,也没有人找他麻烦。

就这样一来二去,过了一段时间,郑有余的儿子见没人追究,也就把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又成天与那寡妇混在了一起。

再到后来,郑有余的儿子就突然失踪了,音讯全无,只有郑有余带着这个宝贝孙子为生,直到上些天,郑根儿突然出现了异常,时而抽搐,口吐白沫,时而自言自语,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听到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找了很多大夫,对根儿的病情都是束手无策,这才找到了杨承业。

杨承业听的心头不禁有些火起。

杨承业年青时候干过一些缺德的事情,但是那些缺德的事情可以说都是生活所迫,哪怕是那次和女尸发生关系,也是因为当时的精神正处于食过蛇卵之后的高度兴奋当中,为了减轻自己的罪业,他这些年来又一直积德行善,可是却仍然落得家破人亡。

何况这郑有业的儿子做的这些禽兽不如的勾当?

报应啊,还是报应啊,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了。

看坟1

杨承业现在已经基本认定,郑根儿身上附的那东西,十有就是那个女孩儿了,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说的通为什么郑根儿闹了这么久,可是却一直没有送命。

至于郑有余的儿子,杨承业现在心中已经有了底,他八成也已经死了吧?

“郑根这孩子是怎么惹上的这东西?是不是在外面玩过之后回来惹的?”杨承业问。

“不,不,就是很突然的。根本没有征兆的。根儿还小,我家里活计也多,很少时间带他出去玩,一般我下地干活,都把他放在家里。那天是我从地里回来,就看到他躺在炕上,口吐白沫……”

“不是出去染的?那你儿媳妇的坟在什么地方?”

“这个,坟离着这里也不远。因为她的死和我那不肖的儿子有关,我们也生怕她死后闹事,所以也没有把她葬在祖坟,而是直接埋在了一处荒地。”郑有余回答道。

“好,你带我去看看。”

“现在就去?那根儿?”郑有余仍然有些恐惧的回头看着屋内,刚才郑根的表现实在是把他吓坏了,他更怕那东西一时恼了,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放心吧,我想她一时不会伤害郑根的,你先带我去她的坟上看看再做决定。”

“好吧。”现在郑有余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雨虽然停了,可是路上还存着不少的积水,石泥混在一起,十分的难走。

两个老头子拄着两个棍子,步履蹒跚地在这道路上走着。

“前面就是了。”郑有余停下了脚步,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这的确是一片荒地,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片荒土坡,坡上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棵草,只有一个坟孤零零的座落在半山上,坟包并不大,似乎很久没有人整理过了。

诡异

杨得巳也是一撇嘴,他是真恨不得借着外面的几个人的手把这只蜂给除掉,可是自己刚一开口这老婆婆就知道了自己的用意,借力不成了,看着这只可恶的大蜂,杨得巳头痛不矣。

那女孩儿也笑了,说道:“小家伙,其实你不用太怕它,小蜂很有灵性的,一般如果你不进入它的领地,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你的,何况它在你的身体里生活了这么久,它的身上总有你的气味的,你的身上也会有它的气味,也许它会把你当成它的生母也说不定,他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杨得巳心中想道,“如果不是把它从我的肚子里挖出来,我不是早已经被它给吞掉了?我身上有它的气味,那就更糟糕了。”

不过这女孩儿这么说,杨得巳还是没有开口反驳。

几人刚说了几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嘎嘎的鸦叫声。

已经几天没有听到鸦叫了,婆婆的脸色一冷。

连这女孩儿也直起了腰,向着传来鸦叫的声音传了来。

婆婆二话不说,转头向外走去,那女孩儿怔了一怔,也紧随其后,现在就留下了杨得巳和这只“小蜂”。

那只小蜂瞪着两只火红的大眼睛,正在盯着杨得巳,看着杨得巳不停地起着鸡皮疙瘩,连叫了几声:“婆婆,那位姐姐,你们别走!”

可是婆婆与那个女孩儿已经走的远了,杨得巳身体尚未恢复,腹部仍然时不是传来剧疼,现在守着这样的一只“小蜂”,鬼知道它会不会借机吞了自己?

又想到好像婆婆今天还没有捕过鱼喂养过这只蜂,现在恐怕它一定是饿了吧?

那只小蜂可不知道杨得巳的心底对它已经恐惧之极,它仍然很不给面子的缓缓地向着杨得巳靠近,两只通红的大眼睛好比两只灯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乌鸦传说1

“等等,你别过来,有话好商量,一会儿我让那位婆婆给你抓鱼,保管你吃个饱,我的肉不好吃的……”杨得巳不管这只蜂能不能够听的懂,不停的念叨着。

可这只小蜂太不给面子了,它距离着杨得巳越来越近,那通红的大眼睛已经几乎贴到了杨得巳的脸上。

杨得巳向后挣扎着,想要避开这只蜂,可是这一动,却牵动了伤口。

啊。

一声凄厉地叫声。

婆婆和女孩儿还没有走到洞口,突然听到了这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声,女孩子止不住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

婆婆仍然大步向前,“小姐,放心,那只蜂从那小子的身体里钻出之后,就已经不可能再吞噬它了,估计那小子是被吓的。”

女孩儿并没有怀疑婆婆的话,嘴角倒露出了一丝微笑,又大步跟了上去。

从那个可以看到外面的小小的洞口,可以看到,谷内的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大群的乌鸦,只有那只白乌鸦还在空中盘旋,不停的发出急促的嘎嘎地叫声。

婆婆大叫了一声:“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女孩儿也透过洞口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笑容已经在她的脸上凝固,转而变成了担忧和焦急的神情:“婆婆,他们把小白的属下都给杀了,那小白会不会也?”

透过洞口,看到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向里走着,正是那天的涂爷和他的两个手下,他们仍然穿着满族的袍子。

“满人?婆婆,这怎么可能,满人怎么会杀乌鸦?”女孩惊道。

“是啊,他们是满人,怎么会杀乌鸦呢?难道他们根本不是满人?那他们又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婆婆也自言自语道。

若是杨得巳此时在这里,他八成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在中国,乌鸦是一种不吉的动物。

但是实际上,这种误解是起源自唐朝,在唐朝之前,乌鸦被人们奉为神鸟,称为凤凰的后裔。

乌鸦传说2

在唐代以前,乌鸦在中国民俗文化中是有吉祥和预言作用的神鸟,有“乌鸦报喜,始有周兴”的历史常识传说,汉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同类相动》中引《尚书传》:“周将兴时,有大赤乌衔谷之种而集王屋之上,武王喜,诸大夫皆喜。”

这个故事后来又在明代的名著《封神演义》中神化,成为鼎鼎大名的“凤鸣岐山”,称为天意,纣王无道,西周代之。

而乌鸦也一直被认为在禽类中道德最高尚的,因为乌鸦有反哺的习俗,《本草纲目》中有记载,“慈乌:此鸟初生,母哺六十日,长则反哺六十日。”

在中国人以孝为德的前提下,乌鸦当然是受的尊重的。

唐代以后,方有乌鸦主凶兆的学说出现,唐段成式《酉阳杂俎》:“乌鸣地上无好音。人临行,乌鸣而前行,多喜。此旧占所不载。”

但这仅仅是在汉族人的文化当中,而在少数民族当中,乌鸦仍然被广泛的奉为神鸟。

如中国西南的一些少数民族,他们用了“天葬”的习俗。

这种天葬与蒙古族的天葬相仿,只是蒙古人的天葬是将死者弃于草原,西南少数民族的天葬是将死者弃于高山,等尸体腐烂之后,就会有乌鸦来噬,那样就等于死者已经灵魂脱离了,在神鸟的帮助下升了天。

至于满族人,更是一直将乌鸦视为神鸟。

满族人有“乌鸦救祖”的传说,乌鸦更是被封为了“神乌将军”。

这种传说有数个版本,分别是努尔哈赤版,皇太极版,孝庄版等。

传说在一次和明朝军队的作战过程中,皇太极受了重伤,他的军队也伤亡惨重,但是明军却在后面紧紧追赶。

负伤的皇太极体虚力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看着到来的追兵,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就在这个时候,飞过来黑压压一大群的乌鸦,落在皇太极的身上,将他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明军断定这是一具死尸,就没有管了皇太极因此幸免于难回营后,皇太极不准任何人伤害乌鸦,还饲养乌鸦登基后下诏书,赐乌鸦&t;神鸦的称号,也许这是其中一个源头

辫子

至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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