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
后头瞧见九斤因初生牛犊不怕虎,将简家那对孪生兄弟咬得哇哇叫,庄政航也乐得叫简妍请了周氏来家玩,并时常撩拨九斤道:“瞧见谁不听话,你就咬他。”
九斤听懂了yi些,作势就对着庄政航的手就嘻嘻笑着咬下去,庄政航瞧见了也不恼,回头拿着手指上的两个牙印给简妍看,笑道:“你瞧这牙口多好。”
简妍瞧他这样,笑道:“都是你教的,难怪她见了两个小表哥,先亲热地上去搂着人,然后就照着人家嫩嫩的脸yi口咬洗去。”
庄政航不屑道:“随大舅兄怎么能干,他两个儿子瘦巴巴的,还不是连九斤都打不过。”
简妍道:“人家那是教得好,不跟九斤yi般见识。”说完,暗道难怪九斤不敢咬她,见了庄政航就咬,这是叫惯出来的。
临近过年,京中涌入的人更多。
牙婆频繁领了人来庄家,几家原不缺人,便都没有留人。
只庄二老爷无意中相中yi女孩,就叫朱姨娘买下当做丫头使唤。
许是年纪更大了,庄老夫人原是对着旁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如今也因家里连连出事,生出了yi些悲天悯人的心思,听说外头人家纷纷建了粥厂施粥,也叫小王氏c庄二夫人c庄三夫人去操持这事。
简妍原帮着庄三夫人给普渡寺筹集善款,后见庄老夫人闲在家中,就撺掇着她寻了旁人家的老夫人来说话,yi起商议着施粥送东西的事。
庄老夫人见拿了几百两银子后,其他人都吹捧着她,倒是比先前还觉自己是个学士夫人,因此往常不与人家来往,如今常叫人送了信出去,不时约了人会茶见面,日子倒比先前只自己个在家里听小戏子唱戏自在yi些。
倾盆大雨连下了十几日,庄政航闷在家中无事,就做了莲花灯趁着天放晴的那会子在院子里积水中放了给九斤看。
父女两个正玩的起兴,那边才与姚氏闲话完了的简妍回来对庄政航道:“淑妃娘娘没了。”
庄政航yi愣,心想到底是曾经的风云人物,便是如今在冷宫里没了,外头也能穿出风声,开口道:“不是说陛下念旧情,叫人善待她的吗”
简妍见庄政航又叫九斤骑在他脖子上,伸手要将九斤接下来,口中道:“先前那般荣光,哪里受得了现在的日子。这不没几日就抑郁而终了。”说完,见九斤抓着庄政航的头发不肯下来,小嘴里还叫着驾驾,简妍就虎着脸道:“快些下来。”
庄政航避开简妍抓九斤的手,笑道:“还不知道咱们家婕妤能兴到哪yi日。”
两口子说了这话没两日,宫里就又传来消息,说是贤妃所出的小皇子去了。
这小皇子去了,庄家人也没什么感触,只暗自庆幸当初没跟庄侯府yi起胡闹。庄侯府那边也越发沉寂了,原先盼着贤妃再出头,如今也觉贤妃再出头的几乎渺茫的很。非常文学虾米文学
再过两日,庄政航正试着教九斤识字,小王氏的丫头就过来了,那丫头道:“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咱们家二姑娘去了。因是病死的,只能烧了,宫里叫咱们府上去化尸场领了二姑娘骨灰回来。”
庄政航yi怔,忙问:“何时没的”
那丫头道:“听太监说是前两日没的。”
庄政航说声知道了,待那丫头走后,就对简妍道:“这可奇了怪了,原先不是说咱们二姑娘病好了,因大姑娘的缘故又当差了吗”
简妍听了也纳闷的很,忽地yi激灵,说道:“前两日可不就是小皇子没了的日子吗这也太巧了yi些。”
简妍yi说,庄政航也头皮yi紧,击掌道:“可不是吗怎会这么巧难不成二姑娘她又扯进什么里”
因简锋不在,简妍也寻不到人去打听,只能自己揣测道:“咱们家就算是大夫人在时也没有捎银子给二姑娘,后头她病了,家里也是不管不问。如今想来,宫里那吃人的地方,得了重病还能再好起来,必有什么机缘。依我说,不是二妹妹替淑妃报仇,就是向苗娘娘报恩,再或者,就是庄家贤妃自忖那小皇子命不久矣,想要杀了小皇子再复宠。”
庄政航皱紧眉头,道:“你别胡说,哪有杀了自己儿子复宠的道理”
简妍道:“如今是苗娘娘总领后宫,若是小皇子死得蹊跷,第yi个该问罪的就是苗娘娘。咱们只瞧着小皇子死后,谁倒霉,谁走运就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了。”
庄政航点了头,随即叹息道:“又要去跟老祖宗说这事,前头母亲不过来,倒是叫我两次三番过去给老祖宗传报这晦气的消息。”
简妍笑道:“这事又怪不得你,你只管去说,回头赶紧领了二妹妹回来就是了。”
庄政航点了头,又换了衣裳,便去跟庄老夫人说。
庄老夫人听说庄二姑娘没了,也只愣了yi会子,因庄二姑娘离家多时,如今面目也模糊了,因此庄二夫人也就不见多感伤,只对庄政航道:“领了二丫头回来,送到庙里去吧。”
庄政航答应了yi声,便领着人去了城外去领了庄二姑娘的骨灰回来,只叫了几个和尚尼姑给庄二姑娘超度了yi番,也就算了了事。
因近年来倒霉的人家太多,庄二老爷c庄三老爷不免也疑心庄二姑娘去的太凑巧,两人心里惴惴的,商定先观望yi会子,瞧瞧风向再做定论。
这两位老爷又警告庄敏航c庄政航在外仔细yi些,因庄敏航c庄政航本就省事,上头两位老爷也就不怎么担心。
学士府众人紧张观望之时,庄侯府的老夫人c夫人就频繁来了庄家,不时寻了人说话。
没说两句,就将话头绕到宫中如何,庄侯爷更是觍颜开口问庄二老爷c庄三老爷借银子,打着的幌子便是要去庙里给小皇子做法事,给贤妃祈福,甚至后头,庄侯爷径自领了个太监过来,将那太监引见给庄家两位老爷后,就由着那太监开口“借”银子。
庄家两位老爷少少地拿了yi些银子打发了庄侯爷,又叫了庄敏航c庄政航去打探消息。
庄政航从康家c秦家探听到消息后,跟两位老爷商议yi通,回头对简妍道:“果然叫你料中了,贤妃丧子,又得了陛下怜爱,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简妍沉默了yi会子,说道:“贤妃如何倒是不要紧,也不yi定就是她下的手,瞧着苗娘娘并没有受到牵连,指不定苗娘娘动了什么手脚呢。宫里的这些事说不清楚,要紧的是你家大姑娘如何了”
庄政航道:“并没有探听到大姑娘的消息,只这几日上咱们家门,盘算着来讹诈咱们的太监少了许多。”
简妍捂着心口道:“难不成你家被抄另有隐情”
这句话yi出口,庄政航yi颗心也七上八下的,忙道:“大舅兄又不在,这事也没个人商议,这可怎么好”
简妍想想,也觉那些馊主意还是简锋出的比较好用,对庄政航道:“你也别急,若是天意如此,你急也急不来,倒不如及时行乐的好。”
庄政航哼了yi声,到底心里不踏实,又出去寻了秦尚书c简老爷等人说话,再求人去打探究竟。
过两日,秦尚书对庄政航道:“外头有天灾,后宫里先去了淑妃,后夭折了个小皇子,如今yi个小公主也只剩下yi口气吊着,太后身上也不好。陛下越发心浮气躁,也不似先前那般容人,稍有小错,便要大发雷霆。你家二姑娘正被调去照看小皇子,若说是实属巧合,只怕也没几个人会信,想来陛下对你们家”
秦尚书虽未说完这话,但庄政航也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惶惶的,只每日陪着九斤时笑笑。
简妍瞧着庄政航又生了白发,就又安慰了他几句。
庄政航道:“二姑娘也太不将家里人放在眼中了,怎么着也不该将yi家子性命当做儿戏。”
简妍想了想,回忆yi番,开口道:“我进你们家这样久,也不见你们家谁提过二姑娘的事,可见她在家时也没得你们爱护,后头进宫,我瞧着多半也是去给大姑娘做丫头才跟着去的。她yi个小姑娘年幼丧母,嫡母不疼爱,亲爹不照顾,进了宫里头,无依无靠的,生了几场大病,家里头也没人问过。便是大姑娘做了婕妤,也不见得对她好了多少。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指不定贤妃还是淑妃又或者苗妃对她就有了救命之恩呢。yi边是不问生死的亲人,yi边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二姑娘心里向着谁,这也是yi目了然的了。”
庄政航听简妍这般说,心里也觉愧对了庄二姑娘,叹气道:“上辈子我是自顾不暇,自己尚且不知道哪里弄了银子来花用,这辈子虽有了银子,却也没想起她来。”
简妍点了头,说道:“可不是嘛。我虽与她素未谋面,但也算是她嫂子。到底是不遇到事,就想不着她,叫她在宫里头吃了苦。”
两口子唏嘘感叹yi番,待听说庄二老爷在朝上被陛下当着群臣的面痛骂,庄政航与简妍越发的提心吊胆,随后听说庄大姑娘因出言不逊,被罚抄写经书,简妍就催着庄政航去与庄家两位老爷商议,说道:“如今贤妃不足为惧,想来咱们家大姑娘也没什么用了。指不定哪yi日陛下迁怒到咱们家就不好了,虽是病秧子,但也是皇帝的儿子,哪里容得旁人动手弄死他。上回子两位老爷虽得了话叫陛下说咱们几家与老三c宫里婕妤没有干系,但到底这事做不得准。”
庄政航点头,于是忙再去寻庄三老爷商议对策。
庄三老爷又将庄二老爷c庄敏航也唤来,四人在屋子里坐了yi会子。
庄三老爷道:“不如我再去致仕吧,也算是投石问路。”
庄二老爷瞧了眼庄三老爷,却不言语,心里想着庄三老爷致仕,他就失了yi个臂膀,到底不是好事,再者说,庄三老爷退了,那yi下步岂不是他也要隐退想着隐退二字,心里就不甘心起来,半响劝道:“再等等吧,兴许咱们多心了也不yi定。”
庄三老爷眯着眼睛袖着手道:“咱们多心了,旁人定也会多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yi些好。毕竟三人成虎,说得人多了,指不定陛下c太后也就疑心起二姑娘跟小皇子的事。”
庄政航见庄二老爷c庄三老爷皆蹙起眉头,因这辈芓宫里形势与上辈子不同,是以回忆yi番上辈子的事,还是找不着解决的法子。
庄二老爷又思量yi番,心想庄三老爷的说得对,总要投石问路看看,上回子两人闹着要致仕,陛下挽留了yi番,如今且再看看陛下是个什么心思,于是对庄三老爷道:“先瞧瞧看吧,若是陛下放了人,那也好,若不放咱们就全当自己多心了吧。”
庄三老爷叹了口气,说道:“等天放晴了,叫人去将杭州老宅收拾yi番,总要落叶归根回去的。”
庄二老爷无奈地点头。
天上夜以继日地下着暴雨,后头雨中就夹杂着冰雹,屋子里四处焚着香,以免闻到霉味。
庄政航两口子惴惴地等着庄三老爷的消息,待回头庄敏航来说庄三老爷被痛斥yi通,陛下骂他在危难之际请辞,置万民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不仁不义的很。
庄政航道:“三叔原跟外头的灾情无关,也不归他去治理,便让他致仕也不如何,陛下何必骂得那样难听。果然是心浮气躁得很。”
简妍笑道:“若是叫你去看着满屋子请求赈灾的折子,你也难能心平气和。看这会子咱们家两位老爷想致仕都难。”
庄政航叹气道:“当真是想躲都不叫咱们家躲了,如今当真要看天意了。”说着,因庄三老爷在御殿前跪了许久,就赶紧拿了药过去亲自给庄三老爷敷上。
因这么着,庄二老爷也不敢再去做什么投石问路的话,只每日小心谨慎地上朝办公,回了家里,却又来了兴致亲自教导孙子儿子读书。
本以为庄家再也不能叫人揪到把柄,谁知过年前,王三老爷被人抓了回来。
原来王三老爷出逃在外,仍不改敛财的习性,又打着庄婕妤的幌子,满口保证送了人家女儿进宫,诓骗了几户地方乡绅的银子。因偶然走漏风声,叫人知道庄婕妤的亲舅舅在逃,才被官兵抓了回来。
王三老爷出逃时身边只带了圆圆并yi幼子,被抓回来时,除了圆圆,却又领回三四个美貌侍妾。
因这么yi出,皇帝借题发挥,将庄大姑娘从婕妤贬为美人,因早先发话说庄家分家,庄大姑娘的事与庄家其他四房无关,皇帝不好直接罚了庄二老爷c庄三老爷。虽是如此,到底唇亡齿寒,庄家两位老爷也心里惴惴的,就连庄二老爷也萌生了退意。
129 命中注定
庄家老爷们进退两难,只盼着宫里庄大姑娘安分yi些。
但曾风光过的庄大姑娘此时怎能忍受了这被皇帝冷落的日子,且她又自觉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王三老爷如何,跟她不相干;又瞧着贤妃假借小皇子夭折之事复了宠,于是也东施效颦,做出凄凄惨惨模样去向皇帝伸冤。
如此,没两日,因庄大姑娘跟太监打听皇帝行踪,就落下个窥伺帝踪的罪名,又被贬为八品缓女。
因这么yi出,庄家人更加小心谨慎,连姚氏这种不问外头事的少夫人,也每日问庄敏航陛下心情如何。
过年后就听说连着几日皇帝不上朝,再之后皇帝又只召见朝中肱骨重臣,旁人yi律不见,姚氏简妍得知此事更不安心,心想皇帝发怒yi回倒好,那般家里老爷们也不过是被皇帝骂yi会,失些颜面;这么着不见人,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背着人谋划着如何整治了庄家。
正待庄政航怨庄大姑娘多事的时候,那边厢yi直养病的庄大老爷却又招惹了麻烦。
原来旁人领着圆圆并王三老爷其他几个侍妾发卖的时候,那圆圆忽地跟人说她儿子是庄家少爷的。
庄家如今虽运势不好,但好歹底子还在,于是那领着圆圆发卖的衙役就上了庄家的门,将这事对小王氏说了。
衙役说道:“那小少爷年岁小,上头发恩,也随着王家女眷yi起发卖,并不随着王三老爷流放。若府上肯赎了他出来,衙门里也就做了顺手人情,将那王家小少爷作价卖给庄家。也免得叫那小少爷流落到烟花之地,做了下流行当。”
小王氏并不知圆圆的事,因此跟丫头打听了yi声,因听说圆圆原是庄敏航的丫头,就叫人跟庄二夫人说了yi回。
庄二夫人叫人回说圆圆虽是庄敏航的丫头,却不得庄敏航喜爱,与庄敏航并无干系,又提起圆圆跟庄政航相好的事。
小王氏又去叫人跟庄政航说,庄政航与简妍听了,两人商议yi回,都想着是圆圆爱子心切,有意编出来的谎话,叫小王氏不必理会。
小王氏原也以为如此,就打发了衙役走了。
谁承想,圆圆的爹娘如今还在庄家里做奴才,圆圆娘买通了人,就悄悄叫人跟庄大老爷说圆圆那儿子原是庄敬航的种,原是圆圆卖出庄家前yi晚被锁在柴房里,庄敬航买通了人悄悄地进了柴房,对圆圆用了强。
庄大老爷这两年越发糊涂了,听了这话,先不想庄敬航如何厚颜无耻,也顾不得去想那孩子如今姓王,论辈是庄敬航表弟,就闹着叫小王氏喊了庄政航来。
庄政航瞧见庄大老爷,就道:“那孩子是姓王的,且还不知到底是王三舅爷的种,还是王三舅家表弟的种,父亲将那孩子赎回来后,想叫大家如何称呼他”
庄大老爷怒道:“是是你侄子不能”
庄政航不耐烦听庄大老爷断断续续地说话,皱着眉头道:“既然分家了,这事就不与我相干,父亲爱赎回来就赎回来吧,也算是做善事。只是原本悄悄地买回来就好,如今到处都嚷嚷着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子孙。若是遇到大赦,王三舅从边关回来,那该如何养着王家yi家子吗待孩子大了,信了旁人的话,只当自己是庄家少爷,我们分家了,碍不着我们房里的事,顶多瞧着他苦难了,发善心救他yi救。但他跟七弟怎么算这大房的家到时候由着七弟当,那孩子心里也要不服。更何况,还有多嘴的人将这事往我身上赖。等着孩子大了,又疑心自己是我的儿子,自觉不平藏着祸心来找我算账,那该如何”
庄大老爷yi句话没说完,就听庄政航冒出这么yi长串,心理越发气愤,暗道庄政航学得越发黑了心肠了,不过是买个人回来,也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出这么多龌蹉,怒道:“yi定要买回来。”
庄政航哧了yi声,道:“随便父亲如何,我只不管。但若有人再将那孩子往我身上推,到时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庄大老爷哼哧道:“谁往你身上推。”说着,心里就气庄政航自以为是,心眼太多。
庄政航见他坚持,也不耐烦再跟他说话,转身回去了。
简妍听庄政航没有劝住庄大老爷,叹气道:“怎么能这样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大房还剩下多少家底也不过是靠着咱们每年给的银子过活。非常文学你先前又确实跟圆圆不清不楚的,瞧着九斤的模样,日后再有儿子,你也会对儿子极好。到时候王家那孩子疑心自己是圆圆跟你的儿子,见自己是个罪奴,又瞧见你对咱们儿子极好,心里哪里能静得下来便不往你身上想,只想着自己是个庄家少爷却被当成奴才,心里也难能平静了。倒不如就拿着亲戚说事,不做声地买了他,送他给旁人做儿子好。哪里能像大老爷那般声张。”
庄政航道:“圆圆说她儿子是老三的种也牵强的很,奈何老爷子就信了这话。我也劝不过他。算了,权当买了个小子哄老爷子高兴吧。”
事已至此,简妍心想也只能这么着了。
不过几个时辰,庄大老爷就叫人将人买了回来,因那孩子离了娘亲哭号的厉害,庄大老爷就叫人将圆圆也买了回来,叫圆圆住在原先庄敬航休养的院子里。
圆圆领着孩子来见庄老夫人,庄老夫人因不喜这糊涂事,就不乐意见圆圆。
圆圆见过三位夫人后,又来见姚氏c简妍。
姚氏借口有孕不见,简妍也觉这事着实叫人心里难受,就也不见。
回头祝嬷嬷道:“瞧着那小子当真像是跟三少爷yi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简妍心想外甥肖舅,庄敬航想必与王三老爷年轻那会子模样也很是相似,按着样貌说事,却也不妥。
后头偶然遇上圆圆,简妍看着圆圆还跟先前yi般白皙细腻,美艳无双,心想果然是天生丽质,在外头奔波这么久,又进了大牢,也不见她老多少。
对着这么个人,姚氏和简妍私下里说都认定了圆圆心思缜密深沉,小王氏定容不下圆圆,都等着瞧小王氏会如何做。
果然,没几日,恰庄政航出府给人瞧病的时候,前头小王氏就叫了人请简妍过去。
外头下着雨,简妍撑着伞过去了,就听小王氏道:“大老爷闹着要将三少爷接回来,说是叫他们父子团聚。”
简妍听庄大老爷毫不避讳地说是父子,暗道庄大老爷果然叫关糊涂了,笑道:“若是父亲这般说,就将圆圆跟她儿子送到杭州就是。”
小王氏为难道:“你不知老爷如今喜欢那孩子喜欢的很,有几次倒是望着那孩子喊敬航呢。”说着,记起庄大老爷也曾糊涂地喊过政航,心想再过几年那孩子记事了,指不定就如庄政航先前担忧的那般,将自己爹是谁弄混了,“万幸圆圆不知京里的事,见着老爷也没说三哥儿如今到底怎么了。只有些眼皮子浅的为叫老爷高兴,上赶着喊那小子少爷,这却要不得。”
简妍心想便是圆圆知道庄敬航的事,也不敢跟庄大老爷说,毕竟庄大老爷若被吓死了,她们母子两个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又想小王氏听下人喊那小子少爷就心惊,只怕也是替庄七小少爷忧心,毕竟原先瞧着大房就自己膝下有个儿子,谁承想,冷不丁地就又冒出了yi个野路的少爷来。
小王氏道:“你瞧这该如何劝了老爷才好”
简妍笑道:“母亲问我,我也没有法子。不如去寻了老祖宗,领了老祖宗的话,也好惩戒了下人。”
小王氏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此想着,就又拖着简妍去与庄老夫人说话。
简妍料到庄老夫人若发话,自然会说些狠话,心想小王氏这是怕自己个气死了庄大老爷,有意叫自己跟着作陪呢。于是半路借口有事,躲回棠梨阁去了。
果然庄老夫人yi听庄大老爷糊涂地将规矩脸面全忘了,立时怒道:“谁喊少爷的撕了他的嘴还有那圆圆也卖出去。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不过是个玩意,为了他还要专门买个奶娘回来大老爷身边的人只留两个,其他的全撵了出去。那小子留下哄大老爷高兴,等大老爷过了兴头,也打发走。”
小王氏听了这话,自然乐意庄老夫人出头,于是就叫人去拉了圆圆发卖,因先前便是圆圆yi家惹出来的这些事,顺便将圆圆yi家也卖掉了。
没了圆圆,圆圆的儿子自然是哭闹了许久,庄大老爷当真动了怒,摔了饭碗菜碟,yi定要叫小王氏将圆圆找回来。
小王氏只按着庄老夫人的吩咐叫两个老婆子伺候着庄大老爷,由着庄大老爷摔了东西,只叫人等着他累的时候再去收拾东西,又叫了人将府中小子的规矩慢慢教给圆圆的儿子,免得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后头偶然听说圆圆被卖入哪yi家,因那家住的地方恰就是上辈子庄政航在外包养圆圆的地方,于是庄政航反倒比先前圆圆在庄家的时候更难受,忍不住对简妍道:“想来这就是命,如今圆圆都过去等死了,那瘟疫也不远了。”
因庄政航对那瘟疫最重的记忆除了何夫人的故事,就是圆圆惨死,是以yi听说圆圆去那条巷子住了,心里就害怕起那瘟疫来。
简妍听他话里有几分感伤,忍不住道:“你怎这么早就提那事等过了年,咱们再去瞧瞧地里太岁出来了没有,若出来了,那就是天可怜见,将那太岁献出去,咱们也能得个美名,也不用你出去冒那个险。”
庄政航听了,嬉笑道:“我行医也有些日子,难不成我就没有些医者仁心,yi定要救人于水火之中”
简妍听他这般说,就笑道:“你是神医庄三戒,有那个仁心也不出奇。”
庄政航道:“原先不觉,此时就觉我吃了大亏了,有那么个姓,什么都是装的,倒没yi样是真的了。”说着,心里就又惦记起那瘟疫之事,唯恐自己记错了方子,就拿着方子去寻了方丈师父,又或者何夫人c何太医去请教。
简妍见他急躁的很,不由地想起上辈子何太医死在瘟疫中的事,心里也害怕起来,暗道庄政航不去管这事才好。
yi日晚上,外头下着大雨,九斤因长牙又发热,庄政航抱了她摇了大半夜,稍稍想将九斤放在床上,就听九斤喊着爹叫疼,庄政航心中不忍,只得又将她抱起。
四更天的时候,庄政航才刚躺下,就听外头人说话。
简妍叫他躺着,自己出去瞧了,回头对庄政航道:“是秦十三来了,说是阿宝病了,急赶着叫你过去瞧瞧。”
庄政航笑道:“你乐意叫我过去给阿宝瞧”
简妍道:“你当我是醋缸子她yi个毛孩子我还防着她”说完,赶紧给庄政航穿了衣裳,又拿了帕子给他擦脸。
庄政航要走,简妍又拉住他,道:“等yi下子,参茶马上好,好歹喝两口提提精神。”说着,又道:“我叫人备了马车给你,你在马车里头也闭了眼睛歇yi歇。想来是大病,不然金先生不会急着叫了你去。”
庄政航就着简妍的手喝了参茶转身就与秦十三c秦盛伏走了,出了巷子门上了马车,就合了眼养精神,迷糊中听到秦盛伏跟秦十三说什么话,待被人叫醒后,就见马车已经停下,下了马车,却见自己去的不是进鹤鸣家。
金鹤鸣在马车边迎着庄政航,也并未多说,携了他的手就将他引入yi间赏花楼下面。
庄政航心中狐疑,四下里瞧了眼,只觉得自己依稀进了谁家的花园,心想难不成秦王爷对金鹤鸣这般好,就拿了这宽敞大院子给他因这事指不定又牵扯出金鹤鸣跟秦王爷的什么事出来,庄政航也就憋着没问。
金鹤鸣见庄政航不问,反倒因骗了他来,心里自觉惭愧,小声道:“等会子见着秦王爷,庄二弟谦逊yi些。”
庄政航先想自己何时不谦虚了,又因听要见着将来的皇帝,腿肚子抖了抖,随即又想随他什么天子,也不过是个跟他的小妾偷情的王八,自己怕他做什么因想自己也算是给秦王爷戴过绿帽子的人,也不必怕他什么,想着,腿肚子也不抖了,笑着对金鹤鸣点头。
金鹤鸣见庄政航须臾便镇定下来,心里也纳罕地很。
庄政航yi路随着金鹤鸣上楼,心里想着那秦王爷要见他,难不成也是钦佩他的医术,要寻了他来看病因这么想着,人就有些得意,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待楼上屋子门开了,庄政航随着金鹤鸣进去。
金鹤鸣指着yiyi身靛蓝衣衫的男子道:“这就是秦王爷了。”
庄政航未来得及打量秦王爷,先行了礼,随即起身后偷偷瞄了眼秦王爷,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暗道这秦王爷身上哪有什么龙章凤姿c九五之气,心想简嫙好没眼力劲,果然有色令智昏的,也有贪图富贵的,这秦王爷哪里比得上他风流潇洒,不过是出身更好yi些。
金鹤鸣隐隐察觉到庄政航见着秦王爷后,就更得意yi分,虽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但也怕他误事,忙对秦王爷道:“这位就是庄二弟了,庄二弟虽学医才短短两三年,但医术却着实了得,又专攻老人中风之症,如今已经十分精通此道。早先庄家大老爷,康静公家老夫人,还有无钱寻医的孤寡老人,都是庄二弟去医治的。”
庄政航听金鹤鸣夸赞他,暗想自己立下那不给五十岁以下女人治病的规矩,却也不是只会治疗中风之症。
那秦王爷道:“本王原听太傅说庄大夫是个忠厚仁义之士,也曾听方丈大师说过庄大夫乃学医奇才,如今还请庄公子施展yi下本事吧。”
庄政航笑道:“王爷面有红光,精神抖擞,不似生病的人,不知”
秦王爷笑道:“是家中长辈病了”
“难不成是王爷丈母娘病了”庄政航促狭地问,忽地被金鹤鸣掐了yi下,醒悟到这秦王爷可不是燕曾那小白脸,能够由着他拿捏,就亡羊补牢地笑道:“是王妃之母”
秦王爷咳嗽yi声,道:“是本王的岳父病了。”
庄政航想了想,暗道没听说秦王爷的岳父哪里病了,又疑心是小妾的爹病了,秦王爷为讨好小妾是以才请了他来。因觉这秦王爷会将简嫙接进宫,庄政航心里就将秦王爷也当做不正经的人,因此也不意外他会为了个小妾的爹叫金鹤鸣劳累,又见秦王爷满脸疲惫,也并无什么皇家威仪,庄政航越发忘了秦王爷是那将来的皇帝,只觉自己先前将秦王爷想成个天人实在是太可笑了,又因自己是大夫,就拿乔地问东问西,又推说自己困乏的很,不敢给看,要等着明日再说。
秦王爷不认识庄政航倒还好,只当他细致的很。
那金鹤鸣是与庄政航十分相熟的,自然知道庄政航给人瞧病绝不拖延,因此就在心里猜着秦王爷何时又得罪了庄政航,催促道:“庄二弟,王爷公事繁忙,你且赶紧去给那位瞧瞧吧。”
庄政航也不敢十分得罪了秦王爷,见好就收地领着小童入内,见隔了yi层幔帘,床上躺着个方脸五十几岁的男人,待秦王爷亲自掀了帘子,又瞧见那男人虽年纪大了,却因养尊处优,皮肤嫩的很,露在外头的手指上还戴着个扳指。
因那男子面白无须,庄政航心想指不定是哪个德高望重的太监,就叫秦王爷上赶着认作岳父,可见这人为了权势,不知做下多少不要脸的勾当,想着,因头脑发昏,就嗤笑yi声。
金鹤鸣咳嗽yi声,庄政航回头瞧见秦王爷变了脸色,忙敛气凝神,暗道自己大意了,再怎么着,这都是秦王爷。
秦王爷见他紧张,反倒有些后悔,唯恐他yi时紧张又失了手。
金鹤鸣道:“瞧着这位老爷的症状跟先前府上老爷yi样,想来庄二弟下手前定是成竹在胸吧”
庄政航道:“不能先说这话,治病讲究望闻问切,还需先检查yi番再说。”
金鹤鸣连声道是。
庄政航问了床上那人的症状,又近身检查yi番,见床上那人也醒了,正半睁着yi双眼睛看他。
床上那人啊啊地跟秦王爷对了两句话。
庄政航是不懂那人说什么,只听秦王爷体贴地道:“此人正是京里专攻中风偏瘫yi症的庄大夫。那简光禄大夫是他岳父,早先请旨修筑江南水利的,是他大舅兄贤妃娘娘是他yi族的堂姐。”
床上那人点了点头,似是不甚喜欢地瞄了庄政航yi眼。
秦王爷忙又道:“贤太妃还有康静公家老夫人俱是庄大夫看好的,他虽年轻,但针法技艺超群。”
床上那人闭了眼,也就不说话了。
秦王爷对庄政航道:“还请庄大夫下针吧。”
庄政航见秦王爷说他时只说简家庄侯府如何,暗道难不成庄家就没的说了想了想,又觉秦王爷这般说也妥当,若说是先前庄婕妤兄长,难免叫人将他看做跟庄大姑娘yi样的人,且还叫人往庄二姑娘身上想;若说庄侯府,又觉晦气,yi个被贬的侯府,有何好说的想着,拿了银针,就清除脑中杂念,给床上之人下起针来。
130 时运不济
见庄政航给床上那人下针时又是与方才那懵懂模样不yi样,秦王爷唯恐自己在,令庄政航不能心无旁骛,于是忙与金鹤鸣退到外头,想着此时已经是五更天,那秦王爷就道:“想来先生使人去请庄大夫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不知睡到四更,那庄大夫为何脸上还有好大的眼圈难不成他素日里便是这般”想了想,又觉瞧庄政航方才的模样实在萎靡了yi些,颇有几分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再yi想他方才那无缘无故地嗤笑,又点头道:“这庄大夫当真有几分怪才的模样,只是还该爱惜身体。
金鹤鸣听着秦王爷自说自话,不敢说庄政航今日这是人来疯才会如此,只点头附和道:“想来有些奇才的人都是这般,王爷心胸宽广,求才若渴,必然不会将方才庄二弟怪癖之处放在心中。”
秦王爷笑道:“本王并没有如何,金先生倒先护起短来了。难怪金先生yi口yi声二弟地唤他。”说完,听着外头雨声更急,又蹙起眉头,问:“这庄大夫当真可靠若父皇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金鹤鸣忙道:“王爷看庄二弟方才那模样,就该知道庄二弟并不知床上之人是谁。”
秦王爷闻言,想想也是如此,暗道这人傻也有傻的好处,不由地轻笑道:“金先生说的是,这倒是庄大夫的yi样好处。”
那边厢,被称为怪才的庄政航聚精会神地给床上那人下了针,下针后,转至那人正面,见那人眉头皱了皱眼睛向下瞄了yi瞄,开口问:“您老哪痒了”
床上那人见庄政航竟然懂了他的意思,就向左边肩膀上瞧了瞧。
庄政航那只手给他挠了挠,又捏了捏,此时简妍给他喝的那碗参茶效力已经过去,方才又太过劳神,此时又疲倦起来,于是脑筋越发浑沌,开口就道:“幸亏这会子我不给人捶腿挣银子了,不然我给您老捏这么两下,您老就该多给我几文钱呢。”
庄政航领过来的小童递了片人参给庄政航含着,让他提提精神,那小童小声道:“这是少夫人叫带过来的。”
庄政航会心yi笑,提了提精神,再拿银针轻轻旋入那人头上岤道中。
床上那人本因不喜庄家连带着也不喜庄政航,后头瞧见他年轻又神态猥琐,越发看他不顺眼,只是心里想着德才兼备的人少,自己只用了他的才就是,是以才叫庄政航给他瞧病,此时听了庄政航的话,就在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庄家清廉成那地步,yi个公子哥没事要靠给人捶腿挣了银子
过了两顿饭功夫,庄政航才将银针全部收了,又伸手摸了摸床上那人的腿。
床上那人看庄政航向他腿上摸了摸,yi时不明究竟,只心里到底有些不喜。
庄政航见那人皱了眉头,也全不当yi回事,暗想这上了年纪又得病的人果然脾气都古怪的很,回头瞧见秦王爷c金鹤鸣进来,就道:“王爷还叫个人日日给您岳父捶捶腿,不然这腿上血脉不通,也难好得快。”
秦王爷笑道:“府上本就有人替岳父捶腿。”说完,又问:“可是锤的不妥当”
庄政航此时口中含着yi片人参,心想以他上辈子给人捶腿的经历结合这辈子对岤道的研究,他百分百肯定这腿就是没有锤好,笑道:“此时这老人家是病人,哪里能跟平日里只求舒服的捶腿那般,还该令捶腿之人学学岤道在哪里,或者找个有经验c上岁数的人来伺候着,这样才好。”
秦王爷想了想,暗道宫里伺候皇帝yi辈子的老太监死了两个,如今跟着伺候的都是年轻的小太监,虽机灵伶俐,到底有些不周到,又想这琐事竟然能被庄政航察觉到,果然庄政航被众人推荐上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忙道:“多谢庄大夫提点,实在是家中老仆才过世,yi时疏忽了。”说完,心里也信庄政航还是有些道行的。
庄政航笑说客气了。
秦王爷又关切地去看床上,庄政航自己个避让到yi边,喝了口参茶,然后揉了揉眼睛。
秦王爷又过来问:“庄大夫,我岳父如何了”
庄政航道:“王爷岳父比我父亲当初的病情轻了许多,乃是近日太过操劳所致,再下几次针,注意保养,也就好了。”说完,因怕回头秦王爷也跟康静公yi般要留他吃酒,忙要去写方子,等着开方子后立时告辞。.虾米文学
秦王爷闻言再次道谢,又叫金鹤鸣陪着庄政航去开方子,回头自己俯身站在床边,问:“父皇,您觉得如何可还要请了他给您瞧病”
床上那被秦王爷唤作“父皇”的人皱着眉头,似是极其不情愿地用力眨巴了yi下眼睛,然后啊啊地说了句话。
秦王爷俯身猜测yi番,试探道:“父皇想叫庄大夫留下来给您捶腿”
床上的皇帝点了点头。
秦王爷思量yi番,心想庄政航又不知皇帝的身份,若叫他来专程给人捶腿,岂不是有折辱人之嫌疑于是道:“不若明日叫庄大夫教了小桂子如何按着岤道给父皇锤腿”
皇帝自然明白秦王爷的心思,板着脸含糊地啊了yi声,瞧见庄政航进来了,又嫌弃地闭上眼。
秦王爷也不知皇帝是不喜庄政航年轻,相貌轻浮还是因庄贤妃的缘故对庄政航存了偏见,见皇帝坚持要庄政航捶腿,也只能答应了,回头吩咐人按着庄政航的方子配药,听庄政航说后日再来,就笑道:“还请庄大夫留在府中几日吧,待我岳父好了,您再回府。至于府上,本王自会请人去说。”
庄政航闻言yi凛,忙道:“万万不可,小女长牙正发着烧,内子yi人照顾不来。”
秦王爷蹙眉道:“府上没有奶娘丫头何以家里姑娘还要庄大夫亲自照料”
庄政航醒过神来,又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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