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令赛菲尔地心都集起来。

叫声来自雪莉，这素来娴雅的黑樊子，在听到那个名称以后，眸光便像点燃的火焰，近乎癫狂般的热切。

“赛菲尔”她昂起头，目光渴望而恳切：“等参谋雪莉.沃姆维，请求出战”

赛菲尔凝视着那张消瘦的脸，仿佛触摸到对方那颗跃动不息的战士之心。

从商家小姐到随军参谋，从明哲保身到热切求战，她似乎真正准备好，踏着逝去那人的命运前进。

赛菲尔沉吟几秒，微微点头：“允许出战，记得尽量拖延时间。不过，你并不擅攻击，只有你人是不够的。”

“下等兵约瑟.格鲁，请求出战”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方才直低头矮身几乎要缩到土里的男人慢慢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罕见的哀求。

赛菲尔死死盯着他，半晌才转过头：“雪莉，这次的选择权在你手中。”

雪莉却是看也不看约瑟，只轻描淡写道：“作为参谋，我赞同由他出战。”

“喔”赛菲尔有点诧异，目光中透出询问之意。

“他若胜了，必定士气大振。他若死了”雪莉唇边闪过冷酷的笑，“这里的格鲁士兵会发疯他们会死战到底，同样大大有利于我们”

“果然是有利无害”赛菲尔淡淡笑，“那就让你们两人应战吧。”

得知雪莉同意自己出战，约瑟死水般的眼眸里终于有了生气：“雪莉，谢谢你。”

“哼，我并不是原谅你，我只是”雪莉目光冰冷，隐有幽火跳动，“为了苏迪。”

“我的罪孽永远无法消除，我绝不会乞求你的原谅”约瑟嘶声应道，“为了苏迪我会用鲜血证明这点”

两人默默对视，同时猛然扭过头，策马狂奔而出：“我方应战”

继续纠结，痛恨约瑟的亲不要扁俺

嗯，接下来是广告时间：

柳家有女初为官，书号1151747，本月，感兴趣的亲请捧场，如有粉红票票也请多多支持呀

女知县遭遇地头蛇，新官上任三把火，第把就烧到了百姓的屁股

俗话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初上任便失掉了民心，以后这日子可怎么混下去

第十六节 鲜血无法洗刷的罪孽

两军阵间的空地，数万双眼的聚焦之处，渐升渐高的红日将热力尽情挥洒，令没有枝叶遮挡的广阔平原蒸腾起初夏的气息。

东大陆的两人静静站在草地上，人术者打扮，人软甲银弓。约瑟与雪莉冲出军阵后便下了马，缓步走到场间，与对手遥遥相望。

“应战者只有两位其中位还是这么年轻可爱的小姐”弓箭手语气温和，雪莉却听出了其中隐藏的恶意，他分明在说连女子都派上战场，西大陆军中无人

仿佛在配合他的表演，身后军阵中响起片窃窃私语，间杂着嗤嗤笑声，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哼”清冷目光扫过，黑樊子淡淡回道：“怎么，阁下看不起女性异术者吗可我怎么听说，东大陆四大元素使中就有位是女子”

见对方的面色陡然变得难看，雪莉悠然笑：“火使威名，如雷贯耳。不知我可有荣幸，在战场上见识她的风采”

话音刚落，场间气氛立即倒转，西大陆方放肆哄笑，扬眉吐气，半月军阵中的躁动则骤然沉寂下来。弓箭手眉头紧皱，似被这沉静从容的女子正正戳中痛处，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状，雪莉不禁翘起唇角，说不出的讥讽。那火使的死讯早就传播四大陆，此时拿来作为打击士气的利器，再合适不过。

弓箭手抿紧嘴唇，心中暗自懊悔。他见那黑樊子并非战士打扮。姿容秀美身形纤瘦，加上满身书卷气，实在不像上战场的料儿，便想借机嘲讽几句，将已经十分颓丧地己方士气提振少许。哪料才说了句话，他便败下阵来论到这言语间的交锋，雪莉何曾怕过谁

收敛心思，弓箭手将背后银弓取下，抬头再看对面女子虽然她神色淡然。眸光却是幽暗深邃，眼波陡转间，竟如刀割般凌厉

“幽血军的成员不是擅使灵力箭吗”雪莉缓缓上前，步步坚定，“阁下在斗将之时仅用弓箭。未免太小看我们”

弓箭手眯起眼，见她从容走近，身外既无盔甲又无护体，胆大得异乎寻常，不由得面色冷：“那就如你所愿”

蓦然间，指尖金光爆闪，化作迅疾流星，呼啸着射向愈行愈近的黑樊子。耀眼金光如尖刺来袭，“嗤嗤”声响大作。灼热之气卷过半空，几乎令周遭空气都扭曲起来

然而面对这雷霆般的金箭，雪莉面不改色，只见翠绿草地上黑芒闪，有若幽冥死光筑起的高墙，顷刻吞噬凌厉金光。

雪莉毫发无伤，步伐不滞，挑唇冷笑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灵力箭吗不过如此”

弓箭手倒吸口冷气。眸中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身后的长袍男子快步抢上，吐出简单几字：“是结界术”

说话间，他双手快速结印，淡淡青光耀过，草地间浮起巨大地网状纹路，组成繁杂晦涩的图案。

雪莉终于止步。她学识渊博，眼认出那异术者释出的法阵是幻术类的。这令她大为警惕斗将之地，生死之战，对方弄出杀伤力不大的幻术来做什么这法阵是不是另有玄机

直跟在她身后地盔甲男子突然疾速闪出，将她牢牢挡在身后，低声说：“让我来行吗”

听出他声音中的哀求之意，雪莉微微侧头，凝视着那道刻满负疚的沉重背影。终究扭过脸。冷哼声：“好。”

留下静立的黑樊子，约瑟朝着刻满诡异图案的草地大步奔去。在两军阵前的单人法阵其实并不难破解。但若想快速发现法阵效能，找出破阵命门，便需要尖兵的亲身试探。换言之，雪莉需要个闯入法阵的牺牲品，来判断这法阵的类型与作用。约瑟既然自愿入阵，她便毫不客气地接受这番好意。

约瑟的脚尖刚触及草地图纹，便见面前陡然多出十多道细长身形。眨眼间，那些凭空出现的人影便摇晃着挺直身体，脸孔苍白，目光呆滞，有如僵尸般。

弄不清眼前的人影是真是假，约瑟“唰”的声拔出腰间长剑，拼力朝对方劈砍。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那些僵尸般的人影在剑下血肉翻飞，却始终屹立不倒。

约瑟见状弃了长剑，家传斗气股脑放出，在剧烈的爆鸣声中，人影破裂，肢体乱飞，阵中再无完整地僵尸存在。但在下秒，那些破碎肢体骤然膨胀，凝成人形，摇摇晃晃站起，竟然又是大群僵尸

约瑟目光凝，这样杀下去，场间僵尸岂不是越来越多他还来不及发起第二波攻击，就见那增倍的僵尸轰的声冲了过来，密密麻麻将他围在中心，张牙舞爪的缠扑而上。

外面的雪莉也皱起了眉。果然，这不是般的幻术法阵，那些僵尸般的武士不是幻觉世界地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重影分身斗气对那些僵尸无效，约瑟怕是难以应付。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见半空金光点点，灵力化作连珠箭激射而来，迫她释出黑色结界抵挡，无暇顾及法阵中被僵尸包围的搭档。

“该死的，来吧”法阵中的约瑟怒吼声，周身土黄斗气护体，对着僵尸拳脚交加。既然用斗气与武器都无效，那就用拳头

“轰”全力拳正正砸到冲在最前的僵尸脸上，将它轰飞出去。可很快，又是波僵尸围了上来，虽然无法对斗气护身的约瑟造成生命威胁，却是将他挤压得难以动弹。

“当心”雪莉地提醒声刚刚响起。道灿灿金光闪电般划空而来，带着比太阳还要炽炙地热度，狠狠撞击到僵尸的包围圈中

巨大地爆炸声震耳欲聋，血肉混着草屑乱飞，观战的联军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烟尘渐渐散去，草地上多出轮巨大的焦黑漩涡，僵尸被炸得支离破碎，然后又变出更多的人影，嗡嗡着聚拢过来。

约瑟狼狈的滚倒在地。灰头土脸盔甲破碎，好在没有受伤。刚才的那次爆炸，他的斗气护体破成碎片，却也抵消了灵力箭地冲击威力。联军方齐齐松了口气，然而约瑟自己。却是呆住了。

僵尸又次围拢，在失去斗气护体的躯体上划出尖利的血痕。约瑟却动不动，任凭僵尸在自己身上肆虐。这样的反常，令人担心他是不是被爆炸震晕了头，变成傻子了。

“快站起来，你在做什么”雪莉的声音远远传来，约瑟眨了眨呆滞地眼，猛然扒拉开身上纠缠不休的僵尸，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啊”他陡然仰天大叫。仿若孤狼的嚎叫，带着种凄厉的痛苦。不可抑止的，眼中渐渐溢满泪水

原来，这就是被灵力箭射中的滋味

颗心揪得难受，仿若沉重的大石压住胸口，无法呼吸无法纾缓他盯住了偷袭的弓箭手，步步向他走去，带着被僵尸抓咬撕裂的伤痕。似乎根本觉不出痛来。

又是轮金灿灿地光芒迎面飞来，炫目耀眼，带着恐怖的灼热气息。约瑟运起护体斗气，硬生生挨了记。巨大的爆炸声中，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盔甲几乎变成了废铁。

然而片刻后，他再度站了起来。双眸充血，直直盯住了不远处的弓箭手。“来，再来”他含糊的叫着，“只有个灵力箭手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想找死”弓箭手冷哼着，双手灵力齐发，两道金光杀气腾腾的呼啸而去。带来阵比先前更加剧烈的爆炸。

轰鸣声中。大地震颤，连土丘附近的战马都不安地跳了起来。僵尸的碎片被冲击波震飞老远。约瑟却在纷扬的土尘中大笑起来。

“哈哈，来，再来箭”鲜血淋漓中，他又次站起，双眼血红血红，十足狰狞。

弓箭手吃惊的望着对手，看着那滴滴的艳红鲜血，从对手身上各处滴落，在脚边形成滩血洼。他终于不安起来，这家伙要做什么就这么直挨打吗

“这就是灵力箭啊”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什么，约瑟挥拳打倒了围到身边的几个僵尸，摇晃着朝前走去。

伴随着他剧烈的打斗动作，殷红地血从遍布全身的伤口中飞溅而出，喷在碧绿的草地上，将那翠玉般的地面染成了暗红。沐浴在鲜血中的约瑟陡然放声高嗷，狂乱的叫嚷，狂暴的大笑，整个人状若疯癫，难以遏制。

“来再来啊”浑身血污地他大叫着，狂笑着，步步向前。这刻，没有人能阻止他，没有人

僵尸越来越多，他地前进障碍也越来越多，灵力箭的攻击次比次凌厉。盔甲早已碎成片片，护体斗气也在爆炸中次次粉碎，他地身上已经找不到块完整的地方，过多的失血甚至令视线变得模糊，但他用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弓箭手，步步向他走去。

他听不到后面雪莉的呼喊声音，也感觉不到周身的疼痛与冰冷，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弓箭手，他的脑中只有个念头杀了那人

平原上突然变得极静极静，几万双眼睛子着这个血人般的疯子。他似乎已经被炸飞了近百次，却次次站立起来，步步向前走去。他全身皮肉翻飞，鲜血淋漓，佝偻着后背，弯曲着身子，可是他依旧在前进

没想到形势会这般诡异发展，雪莉也彻底惊呆了。看着那道沉重的背影，压抑着万般痛苦与负疚，似乎能听见隐藏其中的灵魂在啜泣。她咬紧了唇，重重叹了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展开铺天盖地的黑色光线，将那名法阵异术者笼罩其中。

步，步。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血人脚步蹒跚，摇晃着，嗥叫着，疯兽般。

炸飞，倒下，站起，前进

重复着这样的过程，血迹斑斑的约瑟距离弓箭手越来越近。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倒疑问盘桓在脑中，弓箭手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

恐怖不知不觉的浮上他的脸，看着似乎怎么都打不倒杀不死的对手，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他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退

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眼前红色闪，相隔数米的血人竟然闪电般冲到他面前

约瑟瞪着血红的眼，死死扼住对手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死吧”他说着，咧嘴笑了起来。满脸的鲜红让他看起来十分恶心，连齿缝间都是猩红的鲜血，狰狞得有如魔鬼。

弓箭手被双出奇有力的双手扼紧了脖子，只能狠命踢着脚，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但窒息的感觉来得那么快，如潮水顷刻淹没神智，他眼前发黑，完全无法呼吸，手脚都酸软无力，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丝。

冰冷的感觉从心底浮起，耳边传来诡异的笑声。这样的死亡，对弓箭手来说，是不是最无奈绝望的结局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憋屈而不甘。这样残酷的品尝濒死的滋味，他在颈脖断裂的声音中咽下最后口气。

“扑通”声，弓箭手的尸体被抛到边，软塌塌歪在草地上。约瑟霍然扭头，盯住了吓得浑身乱颤的法阵异术者。他怪异的笑起来，带着满身的血腥味，步步朝着异术者走去

这是场没有技巧的战斗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战斗，整个过程野蛮而原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股疯狂的血腥味直飘荡在草地上，令东大陆的士兵心中发寒，脸色渐渐发白。

当对手不怕死，当对手不要命，当对手像疯狂的魔鬼怎么也打不倒，当只有恶梦才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当那双早被炸得稀烂的手掌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

那会怎样呢绝望的迎接死亡吗就像那个在无数双眼睛的子下被活活掐死的弓箭手样

恐惧是种容易传染的情绪，刹那间，半月军阵中的恐怖如瘟疫蔓延，发而不可收拾。

东大陆的士兵自从来到这块土地，从未有过士气如此低落的时刻

联军中派出两名异术者，从死不瞑目的尸体边架回了狞笑不止的约瑟。刚回到己方阵中，他便迎来了记响亮的耳光。这下，他总算能停止那可怕的笑声了。

“混蛋，你想死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清除自己的罪孽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雪莉的眸中闪烁着怒火，“你欠下的帐，鲜血也洗刷不掉的罪，就用这辈子来偿还吧”

“是”血人般的皇储愣了许久，慢慢扭过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谢谢”

颓了几天啊，心中歉疚啊

第十七节 仇敌相见

败了

两场战前斗将，拼骑兵，斗异术，都是东大陆率先叫阵，却都败得难看之极。场间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在尽情嘲笑曾经嚣张的叫阵者，这样惨败的结局对东大陆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讥讽。

元穹皇帝的脸色发青，双眼扫过身边众将，银眸湛然寒芒四射。周围的将官早就冷汗直流，在他的凌厉目光之下越发抬不起头来。

原以为陛下必定大发雷霆，将在场将领狠狠叱责顿，谁知众人等了片刻，却听皇帝缓缓透气，沉声道：“立即开战”

“陛下”有大胆臣子上前谏言，“现在我军士气受挫，何不等到明日再”

“战”厉喝之下，元穹银眸闪，若凌厉利刃锋芒毕。将领与臣僚俱是心中凛然，再无敢多嘴之人。

“叮咚”

奇异的乐曲在半月军阵的后方响起，被水膜包裹的人鱼被迫站起，不情不愿拿起自己的乐器，开始在异术者的监视下演奏战歌。

“咚咚咚咚”

乐声由松及紧，渐渐汇合成声强似声的战鼓奏鸣。半月军阵中略有马蚤动，随即声息骤平，只剩下盔甲武器碰撞磨擦的喀嚓声响。

远方土丘之上，赛菲尔突然眉头挑：“开始了”不待其他人答话，她猛然伸展双翼，闪电般飞至半空。

“诸君”声大喝竟然传遍连绵数里的骑兵群，在无数双眼睛的子下。将将成年地亚姆小伯爵临风而立，睥睨四方。

透明翅膀翩然舒展，雪白长发随风起舞，已经升至头顶的红日均匀洒下金色光线，将跃飞苍穹的娇柔身影镀上层金光。

“铛”细剑出鞘，龙吟轻啸，银光湛然，寒芒逼人。赛菲尔持剑而立，剑尖向天。字句，掷地有声：“战斗即将开始，敌人就在前方”

“以手中武器之名宣誓”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照亮了她坚毅的脸。她的话里带着股比刀锋还要犀利的气势，隐有几分金石之音。决绝而尖锐：“血战到底，我方必胜”

远方巨兽起身，前军骑兵已然跃出军阵，赛菲尔长剑指，咬牙厉喝：“杀”

话音刚落，蓦然狂风刮过，少女身后的血色披风猎猎作响，远远望去仿佛军旗飘荡，炽色夺目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觉热血涌动。不已，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胸膛，握紧武器，齐声大喝：“杀杀杀”

这是战争，这是死斗。

这是荣耀和信念地执着，这是力量与决心的较量

这是不屈不饶，这是往无前，这是身为战士的渴望与归宿。

这是每个人必然的选择胜还是败。勇敢的死抑或屈辱地活

急促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凶兽咆哮，大地震颤，轰隆巨响由远及近，万变异骑兵潮水般呼啸而来

那样剧烈的振鸣，那样可怕的声势，放眼过去。旗帜如云刀剑似海，仿佛整片平原都被灰色的盔甲铺满，耀着死般的黑光。

“前军，准备”

土丘四周，目光如刀，凝重专注；战马嘶鸣，刀剑盔甲锵铿之声不绝于耳。

指挥官长剑挥下。大吼出声：“进攻”

“进攻”数万士兵同时响应。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马跃出。万马齐奔，前军三万骑兵在嘶吼声中纵马驰骋，猛冲而去，无比决然，无比暴烈。

地面的剧烈震颤令人心惊胆战，骑兵路溅带而起的尘土有若疾风暴雨，遮天蔽日。马蹄带起的草屑在空中凄凉地打着旋儿，随即被骑兵狂暴的冲势碾成碎末。

轰鸣铁蹄闪电般奔袭而去，如滚雷狂飙，千百头史前巨兽在疯狂咆哮，凶猛锐利，势不可挡

数息之间，两股可怕的洪流终于对撞处，杀气腾腾，其势汹汹，惊涛骇浪，震天动地

恰正午时分，广阔的惠尼顿平原之上，金橘堡战役正式打响。

平原之上喊杀震天，半月军阵中的元穹皇帝跨上坐骑，在异术者的保护性向后退至城垛之下。

“对了”皇帝似乎并不在乎战局，只对先前望见的那幕感兴趣：“刚才飞到天上的那女子是谁”

“陛下，那就是亚姆家地小伯爵，安基岛与自由联盟的现任掌权者。”

“喔”眸中精光闪，俊美无双的皇帝陛下缓缓透出口气，轻笑道，“原来就是她啊。”

他仔细回忆阵，撇撇嘴，悄声道：“气势挺厉害，就是长得差了点。”

“陛下”近旁臣下不知该如何接口，有心提醒陛下关注战局，又怕引得他兴致大发，亲身到交战之地巡视。思来想去，众臣僚只得闭嘴不言，讪讪而退。

谁料这些人刚刚退开几步，就听空中传来嗤嗤笑声，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说：“这就是东大陆的皇帝啊长得挺俊俏，就是气势差了点。”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城垛高空之上，流光溢彩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雪白长发随风摇曳，双碧蓝眼眸正冷冷的盯住元穹皇帝，如同条盯住猎物地蛇。

“是赛菲尔.亚姆”惊呼声中，灿灿金光呼啸而下，重重轰在异术者结成的防御护圈中。巨大的轰鸣声中，爆炸的气浪疾如海浪。几十名异术者被瞬间震飞，元穹皇帝地坐骑也受惊般乱跳气。差点将背上主人掀翻下来。

“好大的胆子”派人仰马翻之中，元穹皇帝却是面不改色，双眼盯牢高处的白发少女，启唇轻笑，“看起来，你地灵基不错”

第次见识到东大陆最高掌权者地真面目，赛菲尔却是大吃惊，心中集不已。为什么，他的样貌身形令她眼熟就像是十年之前。在那座宁静地山坳小院，欣欣然出现于碧与凛面前的那个人。

不，他不是那人，因为他有不同的声音，不同地气势。赛菲尔稳住心神。双手快速结印，顿时有无数幽魂浮上地面，闹得负责保护皇帝的异术者阵手忙脚乱。

趁着底下众人喧嚷混杂之际，赛菲尔放出小小，人兽又是斗气又是异术，五行元素之力翻山蹈海般，搅得下方法阵大乱，乱作团。

被彻底惊动的异术者纷纷释出拿手异术，天空中冰火纷飞。电闪雷鸣，又有飞兽来势汹汹，将她围成团，全力打击。

被敌方紧紧包围的赛菲尔却是不急不慢，边奋力抵挡边关注元穹所在。因为这就是她的真正目地，自己吸引异术者的注意，让其他人伺机发动偷袭。譬如魂渣早就借助隐形之利潜伏在城垛之上，看准机会就要痛下杀手

只要杀了皇帝。即使战场上的四万骑兵全军覆没，西大陆也是胜利之局

异术者的攻击越发密集，赛菲尔招架间渐渐吃力。魂渣眼见那皇帝已经退到城垛下方，心中窃喜，手心凝起全身灵力，道螺旋状的冲击波就此猛力击下

“轰”

声震天巨响，魂渣藏身处的城垛塌了大半。全力围攻赛菲尔的异术者大惊，急急弃了她回到地面，查看皇帝陛下的安危。

土石乱飞烟尘纷扬间，只听句轻柔的问话悄然响起：“咦，是魂渣”

“啊”魂渣突然惨叫声，透明身体飞出老远。赛菲尔心中凛，自己地魂宠竟然被人看穿位置。还打散了形体。这是怎么回事

冲击波卷起的漫天烟尘渐渐散去，站在半空的赛菲尔看得分明。就在元穹皇帝的身后，陡然现出另道人影

那个人，那道身影

他有无双的样貌，滔天的气势，几乎令人肝胆欲裂，颤抖不已。然而最令赛菲尔震撼的，不是其他，正是他眉心处那点殷红的朱砂印

“是你。”蓦然间，她怔怔出声，忽觉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是他是晦月是她毕生地仇敌

他是她生命中最恐怖阴森的印记，如影随行般紧紧纠缠。他的存在有如幽黑巨石，沉甸甸压在她的心头，迫得她十年来艰于呼吸，疲于奔命，仿佛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怎样都无法停止的噩梦

他夺去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初的温暖，又在其后十年间样样夺去她所重视的东西。而讽刺地是，他可能都不知道，她被他夺走了什么

那冷风中化灰消散的银发男子，那渔村里巧笑倩兮的可爱女孩，那山林间温婉微笑的纤细身影，那满身是血死在她怀里的绿眸少年

虽然这些并不全是他亲手所为，可，他不就是那切的根源吗

他的存在，仿佛扼紧她咽喉地手，让她时刻不能懈怠，时刻不能喘息，时刻不能放松，时刻不能忘怀让她无奈地游走在两个不同的身份之间，让她几乎要忘记快乐和幸福地涵义

此刻，他就在她的面前，无比震慑，却又无比真实。这是赛菲尔第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他，正面端详他，看着这最痛恨最深刻也最惧怕的仇敌。

“你是魂渣的新主人把你的力量奉献给我吧”如此耳熟的台词，令她情不自禁的冷笑起来。

他有点诧异，姣好面容微微侧，目光便直直投了过来。在额间那点嫣红如血的朱砂印映衬下，他的双眼越发银光湛然，似皎洁冷月般清冽剔透，似凌厉利刃般锋芒毕

“晦月”赛菲尔握紧拳头，大声叫出仇敌之名，如同前几次咬牙叫出元素使的真名般，“你是我的仇人。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第十八节 风使之死

“大胆”

有声音从远处高空传来，似惶急，似惊怒。紧接着，道眼熟身影踏风而来，眨眼便闪至赛菲尔的身前。

“胆敢直呼我主之名，当真找死”白净少年路疾奔，胸口剧烈起伏，面色发青，透着罕见的气急败坏。

赛菲尔瞧了眼，心中微诧，嘴上却是轻蔑笑道：“叫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若是不敢正视直面不敢称呼其名，我又如何能打败他杀死他这曾经令人战栗的可怖仇敌，如今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比她强大的人类罢了

仿佛听见少女的心声，那张秀美无双阴柔异常的脸庞慢慢转向她，双银眸湛然生光，辉华熠熠流光溢彩。

“不错，你有几分眉的模样了。”那人挑唇浅笑，带着几分阴柔几分清艳，有若绝色妖物般，看得赛菲尔遍体生寒。

“主上”风使急急回头，“请许我生擒此女，献于主上。”

那人微微挑眉，似对风使的突兀插话十分不悦。但略略扫过那张清秀白皙的年轻脸庞，他眸光微闪，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头应允。

赛菲尔见状暗暗吃惊。几日前的半岛海战，风使被她打成重伤，加上路疾奔耗力耗神，目前状态极差。他怎么敢在这时分贸然出战全然不符合他平日小心谨慎的作风

不待她理清思绪，身周狂风突起，随即化为成千上万的利刃攒射而来。风使此次出手凶猛而迅疾。赛菲尔急忙扭身退闪，双翼翩飞间，倏忽飘出数百米。

谁料她身影未定，巨大地风之漩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周，带着可怕的吞噬之威。又有数百头突兀而至的龙卷风，有如张牙舞爪的巨龙，在她身周盘旋吐射，几乎要碾碎周遭切

眨眼间，天色便暗了下来。杀气腾腾的风之能量狂暴般呼啸，遮天蔽日来势汹汹蔚蓝天际间，阵阵青色气息急促翻涌，组成道道幽黑暴虐的狰狞龙头，扭曲着翻腾着。将四周空气搅动得如沸水般有若凝炼到极点，狂暴到灼人的暴风之魂

冷哼声，赛菲尔展开护体结界，随即双手快速结印，密密麻麻的透明形体立即出现在空中有悄无声息地幽魂有嘶叫咆哮的恶灵，还有青冥闪烁的鬼火那些漩涡与龙卷风头撞上阴森森扑涌而来的幽灵大军，顿时撕扭绞缠成团。

下方不远就是喊杀声冲天的战场，场盛大而恐怖地死亡交响曲正在那里交汇激荡。有数不清的新生死灵在半空徘徊尖啸，有用不尽的灵魂力量在身周萦绕欢畅在这片时刻上演死亡的战争之地。赛菲尔哪里会害怕风使的力量

咆哮风龙与幽灵大军撞到处，阴沉的天空中仿若掀起惊涛骇浪般的狂潮冲击。赛菲尔身周漾着星光般的淡蓝色彩，低啸声，整个人如离弦利箭般射向风使，手上细剑寒光四射，隐隐约约带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斗气威压。

这击势若雷霆，重若千钧

赛菲尔几乎与流光细剑和为体，骤然爆发出锐利凶悍地气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滔天煞气，势不可挡

出乎意料的，最擅轻灵闪跃的风使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击，却是不躲不避，反而凝起青黑之枪迎头而上。股疯狂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出，无穷战意与杀气贯彻天地。眸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利芒

“轰”

声惊天巨响，两股可怕的气息结结实实对撞处，在空中爆开大蓬星屑般的青灰光华。似乎无穷地威压从天而降，强大的冲击波甚至将远处酣战的骑兵连人带马掀翻片，隔得最近的几十名异术者更是当场被炸得支离破碎。殷红血沫与皮肉碎屑凄凉的漂浮在空中，血腥味渐渐弥散开来，当真可狰之极。

赛菲尔被强悍的气劲冲开老远。不禁震得头晕目眩。嘴角也沁出丝丝血沫。过了片刻她才定神卷起翅翼，稳住身形立于空中。

眼见远处身影翩动。风使闪电般冲杀过来，手中再度凝成青黑之枪。他身上并无盔甲，素袍在先前对撞中炸出点点焦黑，右胸处沁出的大片血色清晰可见正是前几日赛菲尔刺中地伤口，凛贴身携带的流光剑本就是切金断玉的宝物，即使强如元素使，挨上记后也不可能迅速恢复。

赛菲尔瞥见风使胸前鲜血急涌，殷红刺目，眼角跳，心中越发诧异他已经重伤若此还要冲过来这般凶戾到不顾切的战斗方式，应该属于那个变态水使赛菲尔从未见过，这个素来谨慎小心精明多疑的风使，会摆出如此往无前悍不畏死的决绝之态

然而她却是不怕这般的风使，因为她地灵魂中早就铭刻下更加深重地狠倔决烈无畏无惧就来比比看，谁拥有更加悍勇坚韧的心

战意翻腾，无可抑制，触摸着身周欢畅而冰冷地死灵气息，赛菲尔那头仿佛闪耀着无尽星辉的雪白长发骤然变红

瞬间，长发如同浸染鲜血，艳丽纹路蔓延脸庞，碧蓝眼眸泛起浓重血丝，犹如魔神降临，傲然直立，不折不扣的强者之气

这样独特的战斗之姿，只属于降灵族人的不屈标志，已然数年未见的梦幻与真实往日画面在脑中陡现，风使眸中闪过异色，嘴角挑起丝若无似有的苦涩笑意。

然而，他的冲势并未停滞，周身杀气浓重。犹如怒涛奔涌，滚滚而来，枪尖直指赛菲尔的心口他似豁出切般，只想取她性命

翅翼展，赛菲尔如箭飞射，举剑疾刺

猎猎风声中，流光细剑声如龙吟，爆起晶粲银芒。少女地纤细身形透出凄艳血光，又有浓重灰气萦绕。死灵气乡涌而出，身影比起方才又快了数倍

两股磅礴的气息几乎令空气都紊乱，身形冲击之处，气流发出“吱吱”的刺耳声音。原本轻灵的风原本虚无的魂，都在此刻化为暴虐强横的气。在高空之上做最直接最激烈的互击

“轰”这次的撞击更加猛烈凶戾，两道身影像是断线的风筝般被远远震飞出去。无比强劲地气流卷起道可怕的无形漩涡，猛烈坠击于地面，竟在两人身下的土地上砸出轮方圆数里的深坑来

翅翼尽碎，赛菲尔“哇”的吐出口鲜血。身上阵“喀嚓”作响，路维为她精心打造地护身软甲，竟然瞬间裂成片片

呼呼风声中，她急坠的身形分外显眼。蓬带着血腥斑点的巨型藤蔓蓦然冲入云霄，将她稳稳托于半空。面目俊逸的男子从后扶住她的腰肢。助她挺直身躯，修长的手指轻柔抹过她唇角，清冷声音中隐约带着几分心疼：“伤得重吗”

“你来了。”赛菲尔喘息将定，握紧身后精灵的手掌，低声道，“我没事你小心些，晦月到了”

她与他的灵基，对那人来说。都是世间少有的宝贝。曾经，她只愿他远离这种危险，然而她已渐渐懂得，逃避并不能带来她想要地结果，直面与挑战，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途。

永恒轻轻“嗯”了声，带着几分漠然。似乎并不惊惧恐惶。有些话，她不必说出，他亦能懂。

从那日许下诺言，此生唯愿与她并肩前行，他便已做好准备，来面对今日幕。胜或者败，生或者死。对他来说。都不如身前女子颦笑。两人握掌而立，共同对敌。才是此刻的真实。即便同死此地又如何这是他生命中必经的华彩篇章，也是他无可抗拒的命运。

骄傲如他，不会逃避，更不需赛菲尔的感激。他理解她，如同她认可他；他支持她，如同她信任他。无需多余言语，只因他和她拥有样的骄傲与决绝。

下方传来声尴尬的轻咳，赛菲尔这才注意到沿着藤蔓疾跃而上地黝黑武士，不由得瞪了永恒眼显然，这是他默许的。“我方最强战力都在此处了。”精灵却似没有看到她的嗔怪目光，淡淡说道，“利亚兰，你还不出来”

藤蔓之巅闪出桃花眼男子，依然戴着奇特的蒙面巾，唇角噙着轻佻的笑意。只是他目光中的不情不愿，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哎呀哎呀，那个家伙都来叻，你们跟他打是找死咩我帮你们逃跑就够叻，为什么还得叫我来打架”

“你能带走几个人”赛菲尔瞥了他眼，“逃跑逃了次，逃得了辈子吗”

桃花眼时语塞，赛菲尔不再理他，扭头对精灵说：“先杀风使”她抹去嘴角血迹，冷声道：“风使本就身负重伤，刚才那击至少要掉他半条性命我们杀了风使，才能毫无顾忌的面对晦月。”

目光从永恒转至叉子身上，迟疑了秒，她终究还是开口道：“叉子，你不必卷入”

“赛菲尔小姐。”黝黑武士仿佛没看到对方突然改变地猩红长发与狰狞脸纹，面色平静道，“这里是战场，而我是个战士。”

血色少女微微愣，随即无声而笑：“那么请叫我赛菲尔。”

“是。”定定望了她眼，叉子依言改口：“赛菲尔。”

赛菲尔忽觉手掌紧，接着耳边传来精灵清冽的声音：“风使攻来了。”

抬眼便见血迹斑斑的素袍少年裹风冲来，赛菲尔心中震撼。拖着半死之身，他还要来战若是往日，他早就利用轻灵之风逃走了

而伴随着染血身躯同疾冲而来的，是股磅礴汹涌的暴烈之气，青色光芒混着灰白之光，刺眼夺目，杀机满溢。

这威势极其惊人，比起先前两击更加强横浩大，还未靠近便引得藤蔓四周空气紊乱，气流如沸水般搅动不休，令几人几乎难以站稳。叉子与赛菲尔同时认出，那道灰白之光分明是八级以上的斗气。想来不到危急关头，风使是不会将自己的斗气轻易示人，这下他拼力使出，满满地拼命架势，令人胆颤心惊。

“咦，他这么玩命啊”桃花眼惊叫声：“别硬抗，先闪再说”

尾音袅袅，他地身影已经消失在当地。精灵紧紧皱眉，脚下藤蔓呼的声暴涨数倍，屏障般挡在风使前方。他面色变得格外凝重，深深吸了口气，要以魔鬼藤来抵消这样可怖地击。

“我来”

“我来”

趁精灵全力展开防御，叉子与赛菲尔同时发动攻击，狂暴的死灵之气与狰狞的金色巨龙呼啸而去，正正撞上风使的拼力双击。四股恐怖的力量在丽日下激烈碰撞，纠结磨噬，缠斗不休，最终化为声闷哑却沉重的低鸣。

好似天崩地裂，金光冲天，暴烈气流席卷天地，地面裂开数道大缝，无数鸟兽草木被卷入，变成破碎的尘埃。这击过后，空中再无活物，连向来无视攻击的魔鬼藤都被迫卷着三人躲回地面。而赛菲尔这才吃惊的叫起来：“叉子，你刚才的斗气八，不，九级”

叉子似也呆了瞬，没有想到自己情急间的全力击竟然突破了八级。

赛菲尔来不及细问，抬眼张望，很快便寻到半空中颓然斜立的风使。他面色惨白，浑身是血，胸腹处更被炸出几个大洞，鲜血汩汩涌出，显见是活不成了。

“风飒”赛菲尔定定望住，喝问道，“若你想逃，我们很难追上，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拼着重伤来战斗，甚至不匣死”

“因为我想亲手杀了你。”艰难的嘶声作答，几缕栗色头发轻飘飘的垂落眼角，风使眼中的晶亮之光渐渐暗淡下来，眼神似有遗憾，似有解脱，闪动着叫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空中渐起微风，风使失了力气，直直从空中坠落。然而在落地之前，他的身形陡然转，倏忽飘至远方城垛之下，跌在为元穹皇帝释放法阵的那人脚边。